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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前世今生》作者:藏影【完結】(清尊)

《前世今生》作者:藏影【完結】(清尊)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ching5762 您是第25464個瀏覽者
藏影(清尊)  前世今生
雪熾陽十八歲,有個身為同人女的老媽,害他從小拿BL十八禁小說當課外讀物看…
現在可好了,沒想到居然還真的遇上了生命中的「他」?!
世風日下,治安有差到連出門買醬油都會被綁架嗎?!
眼前的他號稱「對前世記憶猶新」。
說著這樣的台詞搭配電視劇般的中國莊園當背景,
還真是亂有說服力的……難道他不知道前世今生這種版本,市面上已經太多了嗎?

眼前這位清秀纖長的少年,
真的就是他-赫連靜前世唯一的對手?
他不但資質平庸到令人憤怒,
而且還完全遺忘當初的約定?!
很好,既然他的腦袋想不起來,
那就用身體來喚醒“他”吧。



楔子

火焰沖天,華麗的巨宅在火焰無情的吞噬下漸漸消逝。

來來往往撲火的人很多,嘶吼聲、奔跑聲、潑水聲……數不清的聲音融成一片,卻掩蓋不了無情的火焰。

男子披頭散髮,身著一件白色儒衫,事不關已地立在火焰之中,面無表情的他,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火舌已燃上他的衣角。

火場外的人有的哭喊,有的呼叫,有的不斷磕頭,似乎求著火中的男人能走出火焰。

面對眾人的哀求,他卻無動於衷。

「這……就是你的選擇?」同樣一身白袍,披頭散髮的男人是唯一一個保持鎮定的人。傲然地立在眾人之中,雙眼緊緊鎖住火中的男人。

冰冷的臉在看向火場外的男人後,火中的男人露出一抹難懂的笑容。

閉了閉眼,火場外的男人揚聲道:「失去你這個對手雖然可惜,但這個天下容不下兩個王者,你……去吧!」

火焰中的男子狂肆地一笑,深深地望了眼火場外那新登基的帝王,轉身向火焰深處走去。

外面的哭喊聲更淒厲了。

在火焰即將吞噬他之前,外面的男人大聲喊道:「龍笑天,你的對手只能是我赫連靜!生生世世!」

男人回頭,接受他的挑戰,自信的消失在火焰中了。

豪宅塌了,火,最終吞噬了一切。

望著眼前的火,男子堅定地道:「來世,我一定會找到你,再與你鬥上一番!」

來世……一定會更精彩?






[ 本帖最後由 yunwinni 於 2014-10-21 17:2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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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男人突然吻上少年的唇,少年一愣,濕潤了雙眼。

「翔,你好可愛。」男子將少年壓在柔軟的大床上,以指輕輕剝開少年的衣服。

「啊?」少年驚訝的僵直了身子,不敢相信男人會真的吻他?

「翔,接受我好嗎?」男人順著少年的頸,一路吻到鎖骨。

伸手抓住男子的頭髮,少年喘著氣抗拒:「不……不要……我是鷹王的……」

男子一捏少年的蕾珠,溫柔的臉透著邪魅,少年一陣哆嗦,害怕的扭動身子。

男子輕易地按住他極具彈性的纖細身子,吻著少年湧出的淚水,道:「那又如何?鷹王屬於我,你屬於鷹王,但一樣屬於我!」

「不……才不一樣!」少年躲著他。「我愛的人是鷹王,不愛你!」

「不乖的孩子!」男子無視少年的拒絕,輕鬆地分開他的雙腿。少年的稚嫩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他惡意地伸指挑逗著。

「住手!住手!」少年害怕地大叫。

「我不會住手的!翔,你是這個世界的聖者,任何人都想得到你的力量,但唯有你愛的人才能得到你的力量!鷹王愛你,你亦愛他,他才有了無窮的力量!但是,鷹王同時也愛我!我同樣擁有了力量!這不是很有趣嗎?」手指緩緩地插入少年稚嫩的後穴內,慢慢地抽動著,儘管有些疼痛,但經常受撫愛的後穴很快地接受了異物的侵入,甚至開始濕潤了。一股透明但粘稠極具有滋潤的液體自體內分泌而出,漸漸地隨著抽動而外流。


「嗯……」少年控制不住的呻吟,卻羞憤地想立刻死去。

「呵,鷹王疼愛著的身體果然不一樣!翔,你真是太可愛了!」男人增加手指的數量,極有技巧地撥起了少年的情慾。

吻住少年微張的唇,非常滿意他誠實的反應。

「嗯,嗯……」少年開始隨著手指的抽動而搖擺著腰臀,但雙眼淚流不止。他不要這樣!不要被鷹王以外的人佔有!但身體卻控制不住。

「我的翔,別哭呵!」男人吻去他的淚,同時,以自己的碩大代替了手指,邊溫柔的親吻少年,邊快速而強硬的刺入少年的體內。

「啊——」

身體被深深插入,少年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地大叫。

「很舒服吧?」男子抱起他,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並不斷地頂著他,少年除了掉眼淚,只有正面接受他。

「啊……」雙腿被大大打開,架到男子的肩上,臀部完全受到男子猛烈地撞擊。

「天啊!」男子不能自己的加大力度,更深入地刺入少年的體內,少年由拒絕轉為迎合。「你真是太棒了!」

男子滴著汗笑道:「一會兒,鷹王回來了,我要和他一起在你體內馳騁,將你送上天堂!我的小翔兒!」

「啊?」已經無法言語的少年睜大了眼。一起?天啊!不要!不要!

才想著,房內多了一條人影,來人是一個像水一般清澈的青年,在看到少年在男子懷裡被愛撫時,他微微一笑,來到床邊,在少年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的小翔兒舒服嗎?」如水般的聲音低問激情中的少年。

不斷落淚的少年可憐兮兮地望向青年。「……鷹……」

「乖乖。」青年吻去他的淚。

男子笑語:「別磨蹭了,小翔兒等你可等急了。」

青年邪肆地一笑,完全打破了他如水般的氣質,不一會兒,在少年驚恐的神情下,從背後,緩緩地進入少年的體內。

「痛……」淚掉得更多了。兩根巨大的性器同時沒入少年的小穴內,令少年幾乎痛得暈過去。

「可愛的小翔兒……」不顧他的疼痛,隨著男子狂烈的抽動,青年很快便捉住頻率。

「啊——」

太瘋狂了!

少年狂叫出聲。

「叭——」

是書本掉在地上的響聲。

呆呆地、無法言語地望著地上的書,床上的少年張大了嘴,根本無法接受剛剛看了什麼!

嗚嗚嗚——

這是什麼耽美小說?太、太恐怖了吧?天啊!3P耶?虧老媽一把年紀了,竟還能看這麼H的小說?!

嗚嗚嗚——他怎麼這麼不湊巧!剛好抽了這部《銀湖中的聖者》?剛開始看時,還以為是什麼魔幻耽美,加上開頭都很正常啊,他看得津津有味,卻想不到越到後面越……恐怖!可怕的耽美,更可怕的是身為同人女的老媽!


有些帥氣,但有張娃娃臉的婦人一開門便見到她的親親寶貝兒子如一尊塑像呆坐在床上,而地板上攤著一本書。不用看也知道書名,婦人搖搖頭,走到已經十八歲的兒子身邊,拍拍他白嫩的頰,見他毫無反應,便邪惡的捏捏擰擰,享受著手下的柔滑之感。


不愧是她和老公的兒子,長得水嫩水嫩的,耽美小說中標準的受方!瞧瞧這白裡透紅的肌膚,這紅瀾的唇,這烏黑水氣的大眼,哦,還有這纖細而具有彈性的身體,嗚嗚,她的兒子可以成為一個很好很有魅力的受方!忍不住一把抱住他,親了一記。


這一親,當然拉回了雪熾陽的神智,發覺抱他的人是自己的老媽,他嚇得大叫:「媽,你幹嘛啦!不要亂抱啦!」

掙扎著脫離老媽的魔掌,跳下床,拉拉自己的衣服,不滿地嘟嚷:「媽,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進我的房間要敲門!還有,未經允許,不可以隨便進來!更還有,不要亂抱我啦!」


面對兒子的怒氣,婦人完全無視,笑瞇瞇地說:「小陽陽,你偷看老媽的小說!」

「呃?」瞪大眼,盯著老媽腳下的耽美小說,吞吞口水,他柔了聲音,「媽咪……」

女人抖了一下,搓搓雙臂,責怪地瞪了一眼兒子:「拜託,小陽陽,你想折老媽的壽嗎?」

癟癟嘴兒,鼓起了腮。

瞧他可愛的模樣,婦人笑彎了眼,色咪咪地盯著兒子的粉唇兒。

翻翻白眼,雪熾陽差點吐血。

噢!誰來告訴他,一個正常的母親是怎麼樣的?有哪個母親會沉迷於男男世界之中,又有哪個母親會對自己的兒子大流口水?不幸的、很不幸的,為什麼他的親親老媽是個同人女?更不幸的是,身為她的兒子,可悲的在無知的情況下成了耽美一族!不過——他指天發誓,他絕對不是同性戀!!他的性向很正常,只是愛看耽美小說而已!


不過,他一個男生,自然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到書店裡買耽美小說!他可不想接受眾多同人女怪異的眼神!但不看他又忍不住,所以,他才會常常從老媽的書架上偷書看。可運氣不好,每次都會被抓個正著。


嗚嗚,他也想當女人啦!成為同人女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書!而不用像他這般偷偷摸摸的!

從地上撿起書,婦人揚起嘴角。「小陽陽,你的速度蠻快的嘛,都看到下部了?不過,老媽我還沒看完,先拿回房慢慢啃了。」

沮喪地點點頭,即使還想繼續看,但老媽沒看完之前,他根本沒有機會!這次要不是因為她在趕稿,急著將一個新坑填完,而坐在電腦前一時下不來,他方趁虛而入,摸到手,看了個大半,但這會兒,老媽來他房裡要書,可見那個坑填完了!


沒錯,他老媽不但是同人女,更是一個耽美小說作家。那本《銀湖中的聖者》是她的一個作者朋友所著的,書一出,便送了一套給他老媽,夠爽快的!

只是,他可不敢再看下去啦!因為……3P耶!嗚嗚,主食清純耽美的他,一時很難接受這麼火辣的書啦!

「對了,小陽陽。」在離開之前,婦人吩咐道,「你到超市去買瓶醬油,晚上要用到!」

「媽,你確定晚上肯下廚?」手上一有小說,他這個老媽可是比豬還懶哦!

「你老爸出差會回來,晚上當然要吃親親老婆的愛心晚餐!」眨眨眼,笑著離開了。

他大歎三聲。

他的老爹哦,怎麼會娶一個怪女人當老婆?沉迷於耽美小說中的老媽怎麼會和老爹談上戀愛而走向紅毯的?

這個問題小時候問過不少次,得到的答案皆是:「你爸爸長得很像零號嘛,那時還很清純的我不知不覺中注意起他,然後,常常推測他與某男有什麼曖昧的私情……嘿嘿嘿,結果被他知道後,差點被他的怒氣嚇到……之後,他就強迫我與他交往……嗚嗚嗚,你老爸的皮膚好好……長相更是好看……好可惜哦……」


通常下面的話都是被他那俊美到漂亮的老爹給打斷,因為……老媽下面的話已是兒童不宜了!

他的相貌大多傳自老爹,老媽也常說他像極了老爹年輕時的樣子,不過,只有眼睛像她,一樣……清純!

惡,老媽何時有一雙清純的眼睛了?不要太色哦!他才不像她呢!



甩甩頭,把老媽那邪惡的眼神給甩掉,套了件外衣,隨便撥弄一下柔軟的黑髮,便出了房門。來到大廳,看到桌上有錢,知道是老媽留給他買醬油用的,不客氣的塞進外衣的兜裡。


在玄關穿上鞋,便出門了。

*** *** ****

超市離他家並不遠,過了街,再向左轉個彎就可以到了。大晴天,太陽有些猛,他後悔出來時沒戴鴨舌帽遮太陽。

打從出生後,他就怕熱!不知為啥,他的體溫一向偏低,甚至有時很涼。小時,老爸老媽以為他不正常,常帶他去醫院看病,但醫生都查不出病因,往往隨便開些補藥就了事了。後來老媽認為這樣無濟於事,猜想他這獨特的體質可能是天生的,只要不引發其它的病就好,於是就不再帶他上醫院了!十八年來,他一直很健康,除了偶爾因中暑而昏倒外。


儘管如此,父母仍是給他取了「熾陽」這個名字。希望大而熱的太陽能融化他的姓氏「雪」。呵呵,能不能融掉,只有天知地知了,反正他的體溫一直偏低就是啦!

進入超市,熟練地來到賣醬油的架子前,隨手拿了要買的東西,便向結帳口走去。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他嚇了一跳,猛地轉頭。

是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

「有事嗎?」他雙眼中浮出問號。奇怪,他認識他嗎?很陌生的一張臉呢。

對方搖搖頭,笑問:「你叫雪熾陽?」

「耶?」他皺眉。「我們認識嗎?」

「不。」青年僅吐一字,便走開了。

「呃?」他呆立在原地。有沒有搞錯?這也太奇怪了吧?一個不認識的人都可以叫出他的名字?偏他不給他發問的機會,就一走了之!

一頭霧水地結了帳,提著塑料袋,走出超市。

「真的不認識嘛!」他喃喃。

才走了兩步,竟被人攔下了。

「請留步。」攔下他的是兩名穿黑西裝的男子,都戴著墨鏡,一副大哥大的模樣。

他左看右看,然後指指自己。「我嗎?」

「是的,雪先生。」

「啥?雪先生?」乍聽這稱呼,雪熾陽爆笑出聲。「拜託,你們的叫法好奇怪!太逗了!哈哈哈……」

笑到肚子痛啊!

雪先生?

噗——

長這麼大,從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不是叫雪同學的,就是叫熾陽,親密一些的叫他小陽陽,但從來沒有人會叫他「雪先生」!但是——他們怎麼知道他姓雪呀?

笑夠之後,揚著嘴角,他問:「你們有事嗎?」

「請跟我們走一趟。」

「耶?為什麼?我又不認識你們!」莫名其妙!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綁架?哦!親愛的老媽,如果你知道兒子我因買一瓶醬油而失蹤,一定會後悔死的!後悔叫他去買東西!


「我們主人要見你。」其中一個面無表情地說。

「你們主人?唔,我不記得認識你們的主人呀!我可不可以拒絕?」

「不能!」非常肯定而霸道的回答。

「不是吧?」他拍額。不會這麼倒霉吧?難道是他長得太……太漂亮了,被變態的歐吉桑看中?然後來個綁架再辣手摧花?

嗚嗚嗚,他不要!

「我不去啦!你們能拿我怎麼辦?」他四處打量,希望能看到一個交警。可悲的是,除了一些好奇的路人,根本沒有交警的影子!他可不可以向普通老百姓求救?會有人出面幫他嗎?


「如果您不肯合作,恕我們無禮了!」說到便要用強硬的手段。

「STOP!」他急忙手一擋,大叫停止。「別急!先別急啦!我有話要說!」

兩名男子又立如柱,等著他的下文。

扁扁嘴,他問:「我可不可以先回家?我媽要的東西要送回去的!」

「不行。」馬上被拒絕了。

「不要這麼不講理好不好?我爸今晚會回家,我媽要用到醬油耶!要不然怎麼做飯吃?」他大叫。他答應跟他們走已經很讓步了!

真是的!今天是什麼日子呀!好好的週末,竟遇上了莫名其妙的事。

「很抱歉。」

「等一下!」阻止他們的強行拉人,他急中生智地說。「你先打個電話給你們的主人,問他可不可以答應我的要求?我保證,會跟你們走!」

不知回家後報警有沒有用?

似乎在猶豫著他的話,終於,一名男子從懷裡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電話通了,男子將雪熾陽的話傳達給電話那頭的人。過了一會兒,男子收了線。

「主人同意了,但,請讓我們跟著您。」

吁口氣,垂下頭。

佛祖呀!這是什麼世道?綁架有這麼光明正大的嗎?回家可怎麼向老媽交代呢?

三個人來到公寓前,雪熾陽打開門,進去,而兩名男子站在玄關口。

「媽,我回來了。」他扯著嗓子大叫。可惜,他的老媽沒有回應,想也知道他老媽正沉醉於男男世界之中。嗚嗚嗚,可惡的老媽!你的寶貝兒子即將被人綁架耶!

將東西放到桌上,他來到父母的房間口,推門,探頭,衝著床上正在看書的婦人道:「媽,我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揮揮手,像在趕蒼蠅。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火氣,他大聲道:「我要被人綁架了!」

他的老媽——竟然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鼓著腮,他氣呼呼地來到玄關口,瞪著兩名男子。

「好啦,走吧!」什麼老媽嘛!要書不要兒子!哼,等晚上不見他,可別怪他沒提醒她哦!到時報警也遲了!

哀怨地跟著兩名男子出了公寓。

***** ***** *****

坐上這輩子都沒坐過的賓士,有些好奇的左顧右盼,兩名男子都坐在前頭,一個開車,一個旁坐,而後座就他一個人。

在寬敞的後座上,他一開始坐得極為端正,久了,便坐沒坐樣,最後乾脆躺下了。

嗯,或許那個「主人」真的是個有錢的歐吉桑呢!不過,他雪熾陽怎會如此「好命」的被一個歐吉桑看上?他是不是該為自己的未來擔擾一下?或許,這一去就回不來了?他是否太草率了?!就這樣上了陌生人的車,然後被賣給了還為他們數錢?該說自己笨還是呆?


胡思亂想之中,有些昏昏欲睡。打了個呵欠,看車一時還停不下來,乾脆先小睡一會好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如果真的那麼倒霉被賣了,也等睡醒了再說!

不知該說他遲鈍還是大膽,他,雪熾陽便這麼大咧咧地去會周公了!

彷彿過了許久,又或許才一眨眼,待他悠悠轉醒時,已不在車上了。

慵懶的打個呵欠,揉揉眼,再伸個懶腰。呼,好舒服呀!朦朧的眼漸漸清晰後,他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寬大而華麗的房裡,而屁股正坐在一張柔軟而寬長的沙發上。

摸摸沙發上鋪著的白色絨毛毯,唔,好舒服的觸感呢!忍不住趴下身用臉磨蹭了幾下,耶,真的好柔軟!有錢人真好呀,錢就是這麼花的說!

「醒了?」低沉的聲音在房間的一角響起。

窗簾大開的落地窗前,男人優雅地坐在辦公桌後,背著光,一時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雪熾陽可以肯定,這個男人將他剛剛的蠢相盡數入了眼。

半愣半驚地端坐好,拘束地望向男子。

「雪熾陽?」男人問。

「到!」舉起手,像在課堂上老師點名般回應。

男人手中把玩著一支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鋼筆,過了半晌,用他那成熟中帶點磁性的聲音說道:「雪熾陽,十八歲,白林高中的高三學生,成績平平,但從未掛紅過,運動神經一般,體育成績都在及格邊緣。在學校裡,你是個很平凡的高三學生。」


傻了眼,一時無法消化男人的話。

「父母皆是普通上班族。母親是教師,同時身兼小說家,父親在一家普通的公司裡任總經理秘書。」男人頓了頓,又道,「你這一生,只是個平凡的普通老百姓!」

張了張嘴,雪熾陽吞吞口水。「我說……這位先生,你沒事吧?」

或許他該慶幸,請他來坐客的人不是一個糟老頭,而是一名年輕的男人。但是,這名男子似乎有病?竟將他的身家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他是平凡沒錯呀!可是,這個男人沒必要講述得如此咬牙切齒吧?


沒錯!說到「普通老百姓」時,男人是用憤恨的語氣低吼的!好像他的平凡得罪了他?他也是無可奈何的呀,投胎時,有得選擇嗎?如果有,誰不想投到有錢人家的肚子裡?含著金湯匙出生,就不一樣啦!


「為什麼?」男人低問。

「什麼為什麼啊?」簡直是莫名其妙。不滿的來到辦公桌前,雙手一撐,輕鬆地跳上了辦公桌,很沒形象的蹲在桌上,伸出冰涼的手,覆在男子的額上。「不是很燙,沒生病嘛!」


咕噥著縮回手,這才打量男人。

這一看,可傻了眼。

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不但給了他好聽的聲音,竟還給了他一張俊美得像撒旦般的臉!臉好看不說,那一雙如鷹隼般的利眼看得人直打哆嗦!磅礡的氣勢撲面而來,令他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上,好在辦公桌夠寬大,不至於摔下去。


嗚嗚嗚,原來世上真的有那種長得像小說中形容得那般有氣勢更有氣質的邪肆男人?!

如果讓老媽看見了,絕對會說這男人簡直是就是讓同人女們瘋狂的絕頂攻方——難得一見的珍品呀!

修長的手指,輕而準確地捏住了雪熾陽的下巴,男人起身,直逼而來,在他發呆的當口,迅速而利落的奪了一吻。

柔軟的觸感一閃而逝,雪熾陽腦袋裡「轟」的一聲,爆開了。

被吻了!?

被男人吻了?!

啊?啊?啊?

揚著邪惡的笑,男人自我介紹。「韓靜,我這一世的名字,記牢了!初次見面啊,雪熾陽!」

「請……請問……」抖著聲音。

「嗯?」

吞吞口水,他問:「請問……你是個GAY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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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請……請問,你是個GAY嗎?」雪熾陽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對方如果不是GAY,他就不會吻同樣是男性的自己了!

男人——韓靜並沒有因為他唐突的問話而生氣,反而大笑,笑得極度張狂。

笑罷,一凝神,鷹般的眼緊緊盯著桌子上的雪熾陽,雪熾陽的心臟莫名的加快速度。

「我不是。」韓靜回道。

「啥?」 睜圓了眼,雪熾陽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是?那你為什麼變態的吻我?天殺的,我可是個男人耶!」

即使長得再可愛,但還是男的呀!身上的老二可不是當裝飾品用的耶!

突然發覺男人盯著他的某一點看,他順著視線往自己身上一望——此時他正張開雙腿,面對著男人!由於剛剛一屁股坐下來,沒有注意自己是以什麼姿勢坐的,而對方的眼神就堂而皇之的落在了他的兩腿間!?


「混蛋!」他紅了臉,急急合上雙腿。天啊!恐怕連脖子也紅吧?嗚,太丟臉了!

「看得出來。」韓靜笑得很奸詐。

合上腿,坐姿一下子秀氣了起來,感覺上好像是女孩子的坐姿,可是如果變換的話,又不知該怎麼坐。不滿的嘟嘟嘴,他嚷:「這位韓先生,你請我來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快快說完,我好早點趕回去吃我老媽的愛心晚餐!」


從抽屜中拿出香煙,點上火,吸一口,一團朦朧的煙撲向雪熾陽。

優雅地坐下,以煙指指窗外。「外面景致如何?」

雪熾陽向窗外望去。一眼看去外面是高樓林立,底下的街道極為窄長,車輛更像螞蟻般在爬動,由此可見,他們在很高的樓層裡。

「嗯,很有現代氣息,都市風味很濃。」

「呵,這是你所感覺到的?」韓靜抖了一些菸灰,又問:「你不問,為何我會坐在這麼高的樓層內?」

奇怪地看著他,雪熾陽打個呵欠。「誰知道,或許是你喜歡羅!」

這個男人真奇怪呀!盡問他一堆無聊的問題。誰知道有錢人的想法?

韓靜起身,立在落地窗前,頎長的身材有著成熟男人致命的吸引力。

「這座大樓屬於我!在外頭眾多的高樓之中,這座大樓最高也最有氣勢!而我,身為它的主人,並不單單僅有它,在世界各地,都有著如它般高大的樓廈。這意味著什麼,你可知?」


不可一世的神情,看了讓人很不爽,撇撇嘴,雪熾陽聳聳肩。「你錢多啦!」

「沒錯,我錢很多!」來到辦公桌前,直視桌上的少年。「在這個國家,我可以算是首富,在全世界,能與我並架齊驅的人聊聊無幾!在商場上,我僅用了十年的時間便擁有了一切!我跺一跺腳,可以影響整個世界的股市!放眼望去,已無人能與我相提並論了!」


搔搔頭,有些不明白。「你這麼厲害呀?真難得,這麼年輕就這麼了不起!可是,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我又不是什麼偉人,普普通通的我和你相比,可是一個如地上的泥,一個如天上的雲,我哪高攀得上呀!」


「的確,與我相比,你弱小得像條不成氣候的蟲子,一捏便死!」

不用講得這麼狠好不好?他是很平凡呀,可比蟲子好上百倍吧?

「從我有記憶以來,便擁有一段不平凡的記憶。」他吐著雲霧,瞇起眼,審視眼前這張略為稚嫩的少年面孔。

「我記得前世!」撲捉到少年眼中的詫異,他繼續道,「很匪夷所思吧?但我的確擁有前世的記憶。記得前世我是一個王者。傲視天下,唯我獨尊!打敗了唯一的對手,登上了皇位!然而,前世的我曾向那個對手許下諾言,來世再與他做敵手,鬥上一番!所以,今生的我
,自小便立志要成為厲害的角色!不能在政治上為尊,便成為商場上的王者!花了十年的時間,我成了功了!多少人羨慕我年紀輕輕便擁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但,放眼世界,我的對手在哪裡?」


利眼一掃,鎖住擁有一張漂亮臉蛋的可愛少年。「你,雪熾陽,我前世的對手,明明比我早逝,卻為何在今生晚我十年出生?你不但晚了十年,還沒有前世的記憶,更平凡得令人髮指!這……是為什麼?」


帶著恨意的眼神直逼而來,雪熾陽差點忘了呼吸。光聽他如述神話般的說有前世記憶的事已夠叫他驚訝了,但面對他的質問,他更不懂了。

「這……這關我什麼事?」他以手搓搓鼻子。「老天這樣安排了,身為人類的我們有什麼辦法?我才不要前世的記憶,今生的事都理不清了,還要受前世的牽絆,這活得不累嗎?平凡又不是我的錯!活得平凡更自在,我才不要成為什麼偉人呢!」


深深地望著雪熾陽,韓靜笑了。「沒錯!上天安排的,雖不能改變出生時間,但有些事是可以扭轉的!比如:我可以用十年的時間來培養你,將你培養成唯一一個能與我爭天下的對手!」


「你……你瘋了!」雪熾陽睜大了眼。天下哪有這樣的事?誰會這麼無聊去培養一個敵人?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腦袋果然有問題哦!

「我才不要!」他嚷。

「我會送你進貴族學園。接受高等嚴厲的教育,不但要培養你的智能,在體能上也要訓練。不出十年,你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男人!」

搖搖頭,雪熾陽從桌上爬下來。「你真是無可救藥!很抱歉,我沒有時間陪你這個瘋子繼續聊瘋話了!我得回家了,老爹可能早在家裡,等著老媽的愛心晚餐了!」

「你若從這扇門裡出去,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韓靜坐在椅上,優雅地吞吐雲煙。

手扣在門把上,轉頭。「什麼意思?」

將煙捏進煙灰缸內,他笑得邪氣。「要毀一個平凡的家庭,對我來說很容易啊!」

寒了脊背,雪熾陽衝到他面前,雙手擊在辦公桌上,怒吼。「你這個王八蛋!」

「呵——」邪氣中帶了一股危險。

強忍住想哭的衝動,雪熾陽心不甘地問:「你想怎樣?」

「你又想怎麼樣呢?我的小太陽?」

嘔——

「誰是你的小太陽啦!」緋紅了臉,怒瞪眼前邪惡的令人想撕毀的俊臉。

「留或不留,皆看你的意思了。」韓靜道。

**** **** ****

留或不留?

不留,爸爸媽媽便會受遭殃,他也不用想過安逸的生活了。

留,就要這個男人的擺佈?

討厭啦!他怎麼可以欺人太甚?

「留!我能不留嗎?」他鼓腮。好氣人哦!向來平凡的他怎麼遇到了這麼不平凡的事?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哦!

「聰明的小孩。」一彈指,點點雪熾陽的額頭。

摸著自己的額角,雪熾陽氣呼呼地說:「我要打電話!」

「嗯?」

「打給我媽啦!好歹要報個平安吧?天都快黑了,我趕不上晚餐啦!」

不等他允許,他自顧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家裡的電話號碼。

「喂,老媽嗎?」他問。

回答他的是男人的聲音。

「啊,老爸啊?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到家的?哦,有一會兒了呀?嗯,我現在在外邊啦!一時可能回不去……不是啦!才沒有和朋友鬼混!你兒子我可是很乖的!哪有跟什麼飛車黨兜風?是啦,雖然平時不是很好學,但品行還行啦……」


有些氣老爸亂猜,他將屁股擠上辦公桌,大大方方的繼續講:「對了,老媽呢?哦,還在廚房?呵呵,她終於捨得放下小說啦?嘻嘻,我就知道,沒有人催她,她就不放下小說!嗯……沒啦,我才沒看!」


一想起出門前看的那本書,臉不知不覺中紅了起來。但嘴硬,死也不肯承認自己有看。要是讓老爹知道他有看耽美小說,會被罵死的!有一個身為同人女的老婆已夠嗆了,再來個「同人男」的兒子,他一定會氣得得心臟病!


「晚餐我趕不上了,呃,我也沒辦法呀!我……我被人綁架了!啊,你別不信呀,我說的可是真的!但也不要著急,聽我說……」

少年清脆的聲音一直在耳邊繞著,繞得韓靜的眉頭越來越緊。

很難想像,眼前這個一派天真的少年會是前世那個狂傲的對手?自有前世的記憶以來,他一直在想,今生的對手會是如何的!然而,百般思索,卻絕想不到會是這般的!?花了十年的時間,在眾人之中,如大海撈針般的尋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卻是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


為什麼他能肯定這少年便是前世那個人?或許是一種直覺吧!在不久前的某個下午,他一個人走在街上,卻偶然的遇上了他……那時他正坐在麥當勞裡看書,隔著一層玻璃,他無法移開視線,直直地盯著他!


那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如臨大敵般的緊張之感令人興奮!

錯不了!就是他——前世名叫龍笑天的男人!

然而,少年的一個微笑,一個帶著天真純然的微笑卻使他全身冰寒!

一個涉世未深的稚嫩少年!

一個有著與前世完全相反氣息的少年!

一個還算是孩子的少年!

絕不是可以成為對手的人!



一番調查之後,更教他失望。

平凡!平凡得教人不敢相信!可笑啊!他努力了這麼多年,等來的對手卻根本不值提!前世的承諾尤在耳邊,然而,破滅了!那一直期望的幻想破滅了!

真正面對面時,挫敗感更是油然而生!

可愛、迷糊,更遲鈍!這個滿十八歲的小大人單純得不知防人之心不可無,連身在危險之中都不自知!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與自己的父親在電話裡侃侃而談……

「……就是這樣子啦!你也很難相信吧?可是他說要栽培我呢!雖然我很不想答應的,但實在沒辦法啊!報警?有用嗎?他就在我身邊耶,我怕老爸你還沒到報警,我就被分屍了!唉,不要擔心啦,船到橋頭自然直,或許我遇到好運了!嗯,叫媽也不用擔心,我看這個人還不錯,至少讓我打電話回家,你看,我們聊這麼久,他都沒阻止。要不,你和他聊聊……」


將電話筒交給韓靜。「喂,你和我老爸說清楚!」

在雪熾陽氣鼓鼓的注視下,接過了電話。

「……我是韓靜……」他笑了笑,知道對方已清楚他的身份了。同樣在商場上混,無人不知他韓靜所代表的意思。「正如令郎所言,我的確有意栽培他。不錯……如果允許,令郎便隨我住……呵,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很好!」


「呃,我老爸怎麼說?」一把搶過話筒。「什麼?不是吧?老爸?!我不要——」

「嘟嘟嘟——」電話被切斷了。

仍拿著話筒,雪熾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什麼叫好好聽韓先生的話?他才不要——不要呆在這個討人厭的傢伙身邊!他以為說清楚之後,一會兒就可以回家了!即使以後要受這傢伙的培養也不用和家人分開啊!


「我才要!」他以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我要呆在家裡!」

「那是不可能的!」韓靜無視他的氣憤,無情地道,「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的人了,自然要跟隨在我身邊。偶爾,你可以回家看望你的父母。」

咬咬牙,雪熾陽大吼。「誰知道你說的前世今生是不是真的!你們有錢人為什麼總那麼蠻橫不講理?」

皺眉,瞇眼。「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揚起下巴。「哼,不信!你們這些有錢人常常有一些奇怪的癖好!」

「癖好?比如?」站起,伏身壓迫而來。

吞吞口水,向後移去。「你……你確定不是對我有什麼……企圖?」

「企圖?」手一撐,堵去了他的退路。雪熾陽有點害怕地向後仰,哪知,韓靜的手一推,他整個人都倒在辦公桌上了。

「呀!」

壓迫而來的男人像惡魔般的邪惡,他急忙用雙手推著對方的胸膛。「你要幹什麼?!」

扣住他的手,稍一用力,便將之壓在了他的頭兩側,在他害怕的注視下,低頭吻了一下他的唇。

「呃?」

「這不是你所期待的?」韓靜伸出舌頭,在雪熾陽的唇角挑逗。

「我……我所期待的?」什麼啊?他期待了什麼?他只不過是想要回家嘛!

「我的——臨幸!」

眼睜得大大的,不可思議於這男人想到哪裡去了?

「別開玩笑了——唔?」

溫熱的舌席捲而來,這回可是真真切切的一個吻!

舌,被動地被挑起,隨著入侵者的翻轉,口腔內的每一個角落都受到了莫大的侵擾,唇上更受著強烈的吸吮與壓迫!?

呼吸越來越困難,若唇上的壓迫再不退開,他會窒息而死的!臉越來越紅,狂熱的深吻幾乎奪走了他所有的神志。不禁迷濛了眼,毫無反抗能力地接受對方的狂熱。

不知過了多久,對方的唇離開了他的唇,他只覺得自己全身虛脫了一般,如一個癱瘓的娃娃,躺在辦公桌上,急促地吸著微薄的空氣。

修長的手指在他眼角一刮,濕濕的,手指放入口中,嘗著,韓靜戲謔。「哭什麼?」

彎曲著身子,倒在桌面上,不斷地抖著。

嗚嗚嗚,真正的吻!?同性之間的吻——他不是個GAY啦!不要也絕不想成為同性戀!

可是……可是他竟然一點都不討厭男人的吻!還……還深入其中無法自拔!全身發燙不說,連不該有的反應全都有了!好……好丟臉啊!

想著想著,淚不覺地掉得更多了。

韓靜攏了雙眉。這少年脆弱得彷彿一碰即碎,完全不如前世那般強硬!難道一個人轉世了可以變化這麼多嗎?可為什麼,自己幾乎沒什麼變化?莫非是因為他有前世的記憶?而他,沒有?


「……我肚子餓了!」依舊在垂淚的少年,突然這樣說。

韓靜微微一愣,看到雪熾陽捂著胃,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他大笑了出來。

這小子——

夠令人意外!

**** **** ****

從車上下來,雪熾陽便被眼前的巨宅給嚇傻了!

他以為,現代的人受外國文化的衝擊,一般有錢人的住所不是歐式風格的大別墅,便是日本的合式古宅,但絕想不到,這名叫韓靜的男人的住所竟會是眼前這座充滿中國古典風格的大房子!那種只有在古裝電視劇裡可看到的中國古式大宅子!


大而高的紅木門上頭,擺著一個巨大的匾額——赫連山莊!?

搔搔頭,一時難以接受。

韓靜從車上下來,西裝革履地立在他身邊,瞧著目瞪口呆的他,邪肆一笑。「滿意嗎?」

「那個……請問一下。」雪熾陽指著宅子。「這個……歷史有多長?」

韓靜伸出一個手指頭。

「一千年?」哇,好古老的房子啊!他從哪裡弄來的?像這種房子,應該都受國家保護,被例為古跡的呀!想不到竟讓他私人擁有了!此名男人不但錢多,權勢似乎也頗大呢!


「不,十年而已!」彷彿嫌他吃的驚不夠多,韓靜的話當下砸得雪熾陽摔倒在地。

「騙……騙人的吧?」十年?這不是意味著,這宅子是新建的?還建得如此的古色古香?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他嘟嘟嘴,用眼角瞟身邊的男人。「你——好有錢呀——」

見矮他兩個頭的少年露出可愛的模樣,控制不住,伸手捏捏他的嫩腮。「如果你肯怒力,受我栽培,十年後,你也可以擁有這麼一座宅子。」

拍開捏腮的手,雪熾陽嚷:「那多辛苦?我才不要用十年的時間耗青春呢!」

「小鬼!」拉著他的手,向大門走去。而此時,大門早已大開,看門的傭人恭恭敬敬地立在門口等候。

他是小鬼又怎樣?吐吐舌,雪熾陽向後頭一望,看到賓士,不禁一笑。

感覺上像是從現代到了古代呢!

跨過高高的門檻之後,算是正式進入大宅子了!

但,第二波的震驚才剛剛開始!

先不看過了大門之後的景致如何,單是那兩排排得長長的傭人,夠嚇破他的膽子了!

之前在門外,只顧著看外圍,沒有注意到大門內的玄機,如今突然壓迫而來,直叫他打哆嗦。

媽咪咪呀!

古人?!一堆古人活生生的排在他面前?!

兩排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律穿古裝!?女的盤髻,穿羅綺裙,戴珠釵,男的束髮,穿長袍,儼然如古人般立在眼前!

雪熾陽不敢相信地擦擦自己的雙眼,再細看,還是這樣!?

「MY GOD!撞鬼了!」他喃喃。歹勢啊,這種事怎麼讓他給撞上了!莫非……那扇大門是哆啦A夢的任意門?一進一出,截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抖著腳步,一步一步向後退去。哇!他才不要進這麼詭異的地方!好可怕啊!

才想向後跑,領子被人一拉,整個人便向後倒去,一個寬大的懷抱困住了他。

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看到一雙戲謔的黑眸。

「這樣就嚇到了?」

「才……才沒有呢!」抖著僵硬的嘴角,死旱鴨子不承認。

「沒有嗎?」輕輕呢喃,以大拇指磨磨他的耳垂。

「沒有啦!」一彈跳,急急跳出男人的懷抱。捂著耳朵,紅了臉。討厭的說,害他的心臟猛的緊縮啦!

邪邪一笑,轉過頭,君臨天下般地向眾人一掃視,眾傭人齊聲道:「恭迎主上——」

一擺手,一片寂然。

散發著王者般的磅礡氣勢,向雪熾陽伸出寬大的手,如鷹般的眼緊緊攝住他瑟縮的身影。

這——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君王?!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盯著那雙向自己伸來的寬大而有力的手——他,一個普通的少年,能握住嗎?

在收到男人威脅性的眼神,他匆忙地將自己的手放入那寬厚的掌中。一握,他心頭一怔,呆呆地望著男人高貴而俊逸的臉龐。

有一種……被捕獲的感覺?

如劉姥姥逛大觀園般,他無措地被高大且尊貴的韓靜拉著,穿梭在兩排古裝傭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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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被兩名丫環打扮的女人領著,進入一個擺設古典的房間裡,而他像個傻瓜般地呆立在鋪著波斯風味的地毯上。

一名丫環從櫃子裡取出一疊衣服,而另一名打開了房間內的一道暗門。

「請雪公子進浴室沐浴。」軟綿綿的聲音十分的悅耳。

「呃?」雪熾陽甩甩頭。他……沒聽錯吧?雪公子?哪個年代的稱呼?確定是在叫他?

「雪公子?」見他呆愣,那丫環又喚了一聲。

伸出食指,慢慢地指指自己。

「我?」

丫環笑著點頭。

先是眉毛皺了皺,接著嘴角的肌肉抖動數下,最後——捧腹大笑!

「哈哈哈——」

拜託——

長這麼大,從未遇到過這麼離譜的事!然而,今天不知是不是世界末日,竟讓他遇到了一大堆奇怪而詭異的事情!

先是在超市門口讓兩名「大哥大」稱呼為「雪先生」,再來是到這座宅子後,被一名丫環尊稱來「雪公子」?

天啊!這輩子再也沒有比這更離奇的事了?

笑得肚子痛,他倒在地上,用拳頭捶著地板,哦,眼淚都出來了!嗚嗚嗚——肚子好痛啊!從未想過,笑過頭也是件痛苦的事!比哭還要痛苦哩!

「呼——」強壓抑住笑意,抬頭看到兩名丫環震驚的神情,笑意又傾巢而出!

「哇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笑得站不起來!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他爬著想出門,再呆下去,或是看到裡頭那兩張驚訝的臉,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笑破肚皮革

眼淚潸潸而下,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倒在門檻上不斷的扭動身子,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

天——誰來給他一腳,把他的笑蟲給踢散了吧!

雪先生?雪公子?

「噗——」

不斷的捶地,捶到手痛。

一陣冷風,兜進衣領內,他打了個哆嗦,笑意方漸漸散去,趴在門檻上,休息。

足足笑了十五分鐘,笑得筋疲力盡,好不容易停下來了,全身卻無力。以肘支在地上,托著下巴,望著門外。

此時的天,已全黑了,之前跟著韓靜從大樓裡出來,坐著賓士來到郊區,進入這座大宅子時,天是半黑的。因為自己說餓了,他才帶他來這裡?可是,來這裡半個多小時了,那個男人沒請他吃飯不說,竟叫了兩名丫環打扮的女人帶他到這兒洗澡!有沒有搞錯啊!


從地上爬起來,他步履蹣跚地來到浴室門口,向那兩名還處於驚詫中的丫環笑笑。

「對不起啦,以前從沒有人這樣叫過我,我才控制不住想笑。」在笑意又湧來之前,他閃進浴室裡,隨手一帶,把門關上了。

轉身,望著浴室,吐出一口氣。

嗚嗚,總算見到了現代物品!浴室,設置得非常現代化。大而寬的浴缸,落地鏡子,還有淋蓬……想來,這座宅子並不完全古色古香,應是古今結合的!

放鬆精神,脫了衣服,步入早已放滿熱水的浴缸裡。大大的感歎。

終於相信自己並沒有返古了!

閉上眼,享受著溫水帶來的柔滑之感。但舒服的感覺沒幾分鐘,明明被鎖的浴室的門竟然開了!?

兩名丫環恭恭敬敬地進來。「請讓奴婢們侍候雪公子——」

一塊巨石從天外飛來,扎扎實實地砸在了雪熾陽的頭上,從此,世上又多了一尊名為雪熾陽的石像!

「雪公子?」眼帶秋波的美目向石像一瞟,叭啦啦,石像龜裂——龜裂——最後爆裂成無數塊,沉入水中……

「啊——」

類似女人般的尖叫聲自雪熾陽的口中發出,像煮熟的鴨子,通紅了全身,摀住重要部位,叫聲衝破雲霄,直達九重天——

他的貞潔——貞潔牌坊啊……

還給他!

嗚嗚嗚……

還給他啦——

*** ********* *****

他好想哭哦!

如果他還有眼淚的話。

早在走出浴室之前,他的眼淚就流乾了!流得比浴缸裡的水還要多!比水龍頭不要厲害的兩股淚,嘩啦啦地自眼眶中衝出,將他自己淹了個頂。

然而,此時此刻,鏡子裡的那身著古裝的少年是欲哭無淚!

紅腫著眼,哀怨地瞪著鏡中的自己。

衣服是上等的料子,那種只有聽過沒見過的絲綢耶!水一般的柔滑,銀光一片,色澤、繡工、裁剪皆是一流的!

水藍色的外袍,繡著金絲邊的腰帶,再掛一枚打著中國結的玉珮,除卻一顆短髮的頭,脖子以下分明是個古人呀!

穿上這古裝,十八歲的他比實際年齡硬生生的小上好幾歲!有誰看得出,他已經成年了?

騙鬼去吧!

兩名看光他身子的丫環一臉的若無其事,不知從哪裡提來一個燈籠,向他伏伏身,行禮。

「雪公子,請前往大廳。」

已以對「雪公子」這個稱呼笑不出來了,帶著隱忍的怒氣,步履艱難地跟著她們出了房。

事實上,不用燈籠也可以看清路子。曲折的迴廊柱子上嵌有幽亮的燈,若不細看話,只會將這些燈看成是一顆顆夜明珠!

走過幾個石拱門,便來到大廳了。此時的大廳內是燈火通明。

揣著一顆不安的心,跟著丫環跨進了大廳的門檻。

寬敞的大廳中央,鋪著做工精細的暗紅色地毯,無論是花紋還是色澤都無可挑剔。立在地毯上,不禁有些抖腳,怕踩壞了這精緻而名貴的地毯。

廳兩旁是兩排桌椅,用上等木料製作而成的古代桌椅。雕工上漆極為講究,桌椅上還鋪有披掛,不用觸摸也知那披掛是上好的料子。在兩椅之間的小桌上,擺放著茶具,每一副都是明清時期的青瓷器,十分昂貴,在燈火之下,光滑的瓷器表面反射出一道道流光。


再看大廳的最上頭,一幅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的雄鷹展翅巨畫氣勢磅礡的居於正中央,而畫下面是一張鋪著虎皮的大椅,已經無法形容那椅是如何的了,椅上的那名男子才是真正叫人——震撼!!


一襲黑色底紋,暗紅圖紋的長袍,穿在男人的身上,使其顯得高深莫測,長及腰間的黑色長髮編織成一條粗長的辮子極有個性的垂掛在左肩,一頂雕有飛鷹展翅的額環貼切地戴在額上,微長的瀏海散落,將他那雙幽深的鷹眼半遮掩,若隱若現,又有點點精光閃爍其中,令望他的人不寒而慄。含著一抹邪肆的笑,君王般的斜倚在虎皮長椅上,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霸道地擴散在大廳的每一個每落。


雙眼望著那如雄鷹般叫人肅然而敬的俊邪男子,再也無法移開了。

第一次看到他時,他是穿西裝的,而一頭長髮隨意地束在身後,那是一種完全不同於此時的模樣!同樣高大、俊挺、邪肆,卻沒有此時的……尊貴與霸氣。

古典的大宅中,莊嚴的大廳裡,霸氣的男人……

幾乎要軟了腿,跪下來直呼萬歲……

古代的帝王——就是這樣的吧?「

「過來。「慵懶地招招手,要他過去。

深吸一口氣,帶著不安,一步步地接近那帝王。

韓靜微瞇眼。

打從雪熾陽一踏進大廳內,他便盯著他看了!

原本就稚氣的臉,在水藍色長袍的襯托下更顯稚嫩了!他的個子不高,最多一百六十八公分,站起來,只及他的胸膛。他偏瘦,膚色較白,而粉紅的嫩唇微抿,顯得非常的誘人。古裝打扮的他,如一個粉妝玉琢般的娃娃。


這麼一個巧人兒,很難與記憶中的那個狂傲的男人聯想在一起!上天似乎開了他一個天大的玩笑,居然讓原本一個傲然霸世的超凡男子,轉世成眼前這個生嫩的玉娃兒。

緊張,手心都在冒汗。立在韓靜的面前,雪熾陽不安地盯著——虎皮披掛。

真虎皮嗎?

還是白虎的皮呢1黑白交錯的條紋,看起來像是真的呢!這個男人夠大膽,竟敢不怕鮮紅的用珍貴的白虎皮當披掛。

溫熱的觸感在臉上擴散,他這才發覺男人用修長的手指摸他的頰。

輕輕的磨著,似乎在鑒定一件物品。他立得直直的,不敢亂動。當手指來到他的唇邊時,他張了口:「……我很餓……」

是的!很餓!餓得快要胃抽筋了!

手指,停在他的唇瓣邊,失笑。即使換上了金裝,但那性子依然不變!

韓靜起身,拉著他的手,向大廳左邊的一扇門走去世。兩名如花似玉的丫環早已立在門口恭候著,見主子來了,伸出一雙白嫩的手,將珍珠垂簾撩開。

雪熾最的心怦怦然地跳動著。手被子握住時,他的心就開始收縮,不知怎麼了,每被握一次,心就痛上好幾分。好痛過哦,他是不是病了?

暈暈然地進了門,立刻聞到一股美食的香味,肚子裡的餓蟲立刻放肆地叫嘯起來。

大大的圓桌上,擺了滿滿的中國菜,大盤小碟,看得他眼花繚亂。

口水,快要流下來了1天啊!前輩子修來的福呀!這輩子受益匪淺哦!好想甩開韓靜的手,撲到那一桌美食前先吃為快!

韓靜微微一笑,帶他入座。

坐下後,他抓起筷子,衝著韓靜一笑,一臉幸福的說:「那麼——我不客氣羅!」

筷子一伸出去,目標——回鍋肉……

「呃?」

筷子停在半空中,卻下不去了。他瞪著袖子——過長過寬的袖子拖在桌上,令他無法再前進半分!這一伸出去,袖子不全沾到菜了?

像在看笑話,韓靜只看著不開口。

雪熾陽癟癟嘴,心一狠,將袖捲起,一直捲到肩膀上,露出一條光裸的手臂,伸直了,去夾菜。

韓靜大笑。

果然不該期望一個現代人會有古代的禮節!這種粗俗的吃法是斷不可端上檯面的!

嘴裡吃著美味的肉,莫名其妙地看著身邊笑得放肆的男人。又怎麼了?他哪裡不妥了?袖子礙事,當然要捲起來,難道叫他拖著去夾菜?

韓靜先在一個金盤裡洗手,再擦拭乾淨後,方拿起銀筷。以左手捏起右手的袖子,毫不拖泥帶水的夾到了菜。

嚥下肉,雪熾陽滿臉通紅。

他……他又沒有穿古裝吃過飯,當然……當然會出糗啦!哼!過份哦!望著滿桌的美食,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他要吃光它們!



吃飽了喝足了,睡得也香!

清晨,抱著被子,蜷縮得像只狸貓的雪熾陽在女人溫柔的呼喚聲中悠悠轉醒。

一時還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接近他,揉揉眼,他含糊地問:「媽,現在幾點了?」

「噗——」女人的笑聲?!

張開眼,定睛一看,看清了站在床邊一臉筆意的女人。是昨晚侍候他洗耳恭聽澡讓他失聲尖叫的「丫環」?

「喝——」嚇了一跳,拉著被子,羞紅了臉,瞪著一雙大眼,不悅地問:「你……你又想幹什麼?」

「奴婢晚香,侍候雪公子起床更衣。」女人柔聲道。

嗚——敲敲自己的頭,發覺很痛。從被子裡爬出來,認命地由名叫晚香的女人「侍候」。

見衣服不是昨晚的古裝,而是制工非常精細的學生制服,他好奇地問:「今天要出門嗎?」

「是的,司徒先生在門外恭候多時了。」

「咦?誰是司徒先生啊?」

「是送雪公子到學校的主事。」

穿好衣服後,拉他到鏡子前。雪熾陽滿意地看到著現代裝的自己,終於像個高中生了!

「原來你還會講現代詞語呀?」他笑。

「呃?」晚香不明白。

「學校啊!這是現代詞語吧?我以為你除了講『公子』、『侍候』、『沐浴』、『奴婢』就不會講其它的哩!」雖然才呆了一個晚上,但對於這裡古色古午的建築與人還是不習慣。

晚香抿嘴一笑。「雪公子真會說笑。我是現代人呀!」

「這個我當然知道!就因為你是現代人,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了!怎麼你能把古言古詞講得這麼溜。」

「主上命令的,我們不敢不從。」晚香回道。

雪熾陽翻翻白眼。那傢伙絕對有病。

「對了,你怎麼想到來這裡工作?」

晚香想了一下。「這裡工資很豐厚。而且很好玩。」

「耶?好玩?」在這裡,好像還是封建時的那種社會制度吧?而韓靜儼然是這「赫連山莊」的主宰者!

「當然好玩了!」晚香領他到浴室。「可以穿這種羅綺裙,還有插釵的髮髻,加上古典的建築,完全讓人身臨在古代的感覺。」

刷著牙,聽了她的話,有些贊同。

不過……

「但你不覺得當下人很沒自尊嗎?」漱完口,他問。

「不會呀!」遞上毛巾,晚香笑得很自在。「主上並不會無緣無故地為難我們。平時的生活很愜意的。」

是哦!還可以免費看到「美男出浴圖」!一想到昨晚被看了個精光就沮喪。

彷彿看出他在想什麼,晚香拍拍他的頭。「乖乖,你還是小孩子嘛。」

他咧嘴。「我十八歲了耶!打從我滿十歲後就沒再讓我媽幫忙洗澡了。」

「咦?我以為男孩子八歲以後就不用媽媽幫了?」晚香一副果然還是小孩子的眼神看他。

「喂喂喂!」雪熾陽嘟嚷。晚香笑彎了腰。

太過分了!

「我要向你們主人告狀,說你服侍不周!」他佯怒。

「啊!雪公子饒命啊!奴婢知錯了!」晚香完全配合地求饒,但上揚的嘴角洩了她的底。

「哼!」趾高氣揚地走出浴室,但沒幾分鐘,他就笑開了。

「好好玩!」這跟演古裝戲有什麼區別?

晚香笑著點頭。「好了,好了。我想司徒先生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一提,才想起還有這麼一號人物。雪熾陽皺皺可愛的鼻子。他有點不想去那個所謂的貴族學校!只想當個普通的高中生啦!

「對了,晚香姐,你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呀?」

「唔——」晚香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千?」

「不,一萬。」

「不是吧?」雪熾陽拍拍額頭。好多啊!一萬,當個下人就有一萬?簡直是天價!對於一般人來講,真的是好眼紅啊!一個月就有一萬元人民幣,55555,便宜她了!

不得不咋舌,韓靜這傢伙很有錢!

成為他的對手?雪熾陽覺得這是天方夜譚!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能行嗎?用十年的時間來培養他?可是,就算十年後,他能達到他現在的標準,但他韓靜在十年間不會更厲害嗎?

這恐怕是韓靜的妄想吧!

雪熾陽搖搖頭。反正,如今的他,是走下步算一步了!遲早有一天,他會失去興致的!

出了房門,看到一名年輕男子正等著他。他衝他一笑。「啊,你就是司徒先生嗎?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司徒無義一行禮。「不,才一會兒。請雪少爺跟屬下來。」

已以對所謂的稱呼不在意的雪熾陽,向晚香擺擺手,便跟著司徒無義走了。

「雪少爺還沒吃早飯吧?」司徒無義問。

「是呀。」其實他的肚子並不是很餓。昨晚吃了很多東西,差點就撐死了!

「韓先生命我先送雪少爺去用早餐,再到『瑞龍學園』。」

「呀?瑞龍學園?」不是吧?原來所謂的貴族學校就是瑞龍?雪熾陽張大了嘴。

他之前所在的「白林學園」其實也算是貴族學校,就讀的許多學生家裡都很有錢,但是,這也僅限於家中有錢而已!而瑞龍完全不一樣!不但家中要有錢,就讀的學生必須要有資格!不管是在智商還是在體能上,都要勝人一籌。

從瑞龍裡出來的人,不是商業菁英,就是政客!全都不是等閒之輩呀!

他有些腿軟了!

像自己這麼一無是處的普通高中生,能進瑞龍嗎?只怕還沒幾天,就被刷到地底下了!被一堆優秀的人圍著,他這根無名草不會自卑到姥姥家?

「我……我可不可以不去?」他抖著聲音問。

司徒無義優雅的笑。「韓先生決定的事,我們無力改變。」

「我……我不想去啦!」他一把抱住迴廊的柱子,像只無尾熊,堅決不肯點頭。

「雪少爺……」司徒無義似乎很無奈。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去!那麼可怕的地方,我進去就出不來了!」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他連臉都貼在柱子上了!

司徒無義哭笑不得。事實上對他來說,韓靜本人要比「瑞龍」可怕得多。但柱子上的那只「無尾熊」顯然沒有發覺得。在韓靜面前,他可輕鬆自在了。

「我也是從瑞龍裡出來的,並沒什麼可怕的事發生!」司徒無義仍好脾氣地勸說。

一聽他是從瑞龍裡出來的,雪熾陽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長得很俊,很體面,戴著眼鏡,笑起來像個鄰家大哥哥,給人一種很乾淨很清爽的味道。這麼一個溫和的男人是從瑞龍裡出來的?完全沒有他想像中的精旱耶?!

「騙……騙人的吧?」他才不信呢。

「如果雪少爺不信,可以親自問韓先生。」看看手錶,他又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得先去吃早餐,遲了,校長大人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要去你自己去!」就算他真出自瑞龍,他也不要去!誰會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雪少爺還沒有忘記主上說的話吧?」司徒無義笑著問。

「他說了那麼多話,我哪都記得呀?」怎麼他笑得有點詭異?

「主上是否說過……毀一個普通家庭對他來說……」頓了頓,滿意地看到雪熾陽的臉色發青。

「知道啦!」很氣!很氣地從柱子上下來。有股想狠狠抓下那可惡笑容的衝動。他真的天生遲鈍!怎麼會覺得這個人無害呢?所謂人不可貌相恐怕就是這個道理了!也有披著羊皮的狼啊!

唉,可憐的他哦!

抬頭望望樹枝上的小鳥。好羨慕啊!如果他也有翅膀,一定要飛到九霄雲外,不讓任何人抓到他!

雖然心情惡劣到極點,但還好沒有看到韓靜那張討人厭的臉。沒錯!他現很討厭看到那傢伙的臉!昨天從見面到用完餐,他不知嘲笑過自己幾回了!最可恨的是——他吻了他三次!三次耶!想他雪熾陽堂堂男子漢,卻被同是男人的韓瘋子給吻了!最可恨的是吻了三次!

嗚——他的初吻呀!就這麼可悲的沒有了!好淒慘呀!

用完餐後,坐上車,便往市區駛去。大約三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了「瑞龍學園」。

很威風的,他們直接從大門裡開車進去。不過,這個學園的學生似乎對於私家車開進學校的事不足為奇,很平靜的看著賓士大搖大擺地駛在大道上。

出了車,走在校園大道上,對於一路上的風景,只有震憾可以形容。

這分明是一個小型的先進都市!一幢幢高樓大廈,來來往往的車,還有規模不小的綠地,每一寸土地被妥當的規劃,利用得淋漓盡致。

白林哪能跟瑞龍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哩!

越走腳越軟。

心驚膽戰地跟著司徒無義進了一座大樓,然後走進電梯,直達二十八樓。

「叮——」電梯到達目得地,門開了,司徒無義先走了出去,一回頭,只見雪熾陽還粘在電梯裡,臉色蒼白。

「雪少爺?」他關心地上前。

「我……我知道了……」回答得有氣無力,抖著腳步出了電梯。

他是膽小,那又怎樣?什麼叫有自知之明?無一技之長,頭腦不靈光,怕呀!就是怕嘛!

一點也不想成為什麼厲害的人物!只想早點念完高中,考個普通的大學,再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後平平凡凡的過完一生!可是,天不從人願!為什麼讓韓靜找上了他?

什麼前世呀,今生呀,聽起來匪夷所思,但韓靜本人是真的詭異到極點了。

錢多,多到砸死人!

世界上厲害的人物也不少呀,他怎就看不上眼?偏偏硬是要找出前世的對手?

找到了,失望之餘竟異想天開地要培養出一個對手來?

唉,怎麼他雪熾陽就這麼倒霉?為什麼會是那個人的對手?

胡思亂想之際,已進入校長室了。

「校長大人,讓您久等了。」司徒無義向坐在辦公桌後的人道。

「呵呵呵,總算來了。」年邁卻很洪亮的聲音,不禁拉回了雪熾陽的心思,好奇地望向所謂的校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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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上)

仙、風、道、骨!

這年頭,留鬍子的老頭不多!

鬍子能留到垂至下巴的老頭更是少之又少!

然而,眼前這老頭的鬍子可是一直垂至胸前,白花花的,用滿是皺紋的手一捋,讓人想起了古畫中的老壽星!

雖然有著銀白鬍子,頭髮白白的,但老人的臉色非常的紅潤,健康的讓人傻眼!

他……是瑞龍的校長?一個漸百的老者?

愣愣地望著校長,傻呼呼地喃喃:「好像是一個老爺爺呢!」

校長和藹可親地來到雪熾陽的身邊,摸摸他的頭,滿意地點點頭。「是個可愛的小娃娃呀!」

「校長大人,他就是韓先生推薦的。」司徒無義提點。

「哦。」校長笑呵呵。

雪熾陽圓溜溜的大眼直勾勾地望著校長。他以為,瑞龍的校長應該是那種讓人望而生威的冰塊老頭,想不到竟然這麼的……可親?

校長見雪熾陽天真而純然的模樣,笑得更開了。「這孩子真叫人喜歡,靜小子怎麼狠得下心呀!」

司徒無義道:「韓先生的想法無人能猜透。」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校長會稱呼韓先生為「靜小子」了!

雪熾陽皺皺眉。好想哭哦!

「這樣吧,我把這孩子編排到A班,先讓他適應一下。」校長說。

「好的。」司徒無義點頭。「那麼,我先走了。」

轉頭對雪熾陽道:「下午放學後我會來接雪少爺。」

「哎?」別走呀!眼睜睜地看著他走掉,雪熾陽一臉不安。不過,校長笑著拍拍他的肩後,不安的心稍平靜了下來。

「放心吧。你就當這裡與以前的學校一樣就可以了。」

「可是…… 我一點底都沒有啊!」他沮喪。

校長打了個電話,不一會,進來一名二十出頭的男子。

「校長大人?」

「啊,楊老師,你來了?」校長笑呵呵地向他招招手。「這位是雪熾陽同學,今天剛到,我打算將他編排到你們班裡,你現在帶他到你們班裡去吧。」

「好的。」楊老師向雪熾陽笑笑。「雪同學,請跟我來。」

「呃,好……好的。」愣頭愣腦地跟著走,也忘了向校長說再見。

看起來才二十來歲呢,竟然是老師了?

太可怕啦!

**** *****

大眼瞪小眼?!

被三十多雙明亮大眼灼熱地盯著,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被帶進教室後,年輕的楊老師微笑著向十七八歲的學生們宣佈。「今天有新同學到我們班裡,大家鼓左右歡迎!」

熱烈的鼓掌聲響徹整個教室,聽得雪熾陽的心臟一縮一緊。

鼓掌聲漸歇,三十多雙眼緊盯著講台上的新生。

手掌心全是汗,雪熾陽不知自己此時的表情是怎麼樣的,總之,他想笑,卻笑不出來,以至於臉部肌肉僵硬在那裡。一定像個傻瓜吧?

「現在,我們請新同學做一下自我介紹。」楊老師微笑以對。

雪熾陽愣愣地點頭,硬著頭皮拿了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三個秀氣的氣。

「我……我叫雪熾陽。呃,今年十八歲,原本是白林中學的學生,現在,咳,被迫轉到這裡。我很平凡……真的!學習普通,體育一般,一點天賦也沒有,更沒有什麼特長,所以……不可能會成為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我從小的自願是當一隻米蟲,只要有吃的能維持生計就OK了!所以,我就是那種胸無大志的人!呃,基本上這就是要說的。」

寂靜——

屏息等了一分鐘,還是寂靜。

三十多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連老師也一臉專注地看著他。

他不安地挪挪身子。

「呃……我可以找個置坐了嗎?」

「不愧是韓先生推薦的!」楊老師有些激動地說,「雪同學才來瑞龍不到半天,就深深地體會到了瑞龍的精神!」

啥?什麼瑞龍的精神?

楊老師環視了一下整個教室的學生,之後用鏗鏘有力的聲音道:「各位同學,你們聽到了,雪同學是韓先生特別推薦的,他是因為某種原因而和我們在一起學習的,我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大家友好相處,更能互相幫助!好的,雪同學,請坐那邊的空位置吧!」

儘管一頭霧水,但仍是戰戰兢兢的走到靠窗口的第四排,向同排的一個帥氣的男生僵笑一下,拘謹地坐下。

於是,第一節課便在混沌中度過。

下課的鈴聲一響,全體起立,向老師說再見後,正式下課了。一解放,原本安靜的教室一下子火熱了起來,許多學生蜂擁般地湧向雪熾陽所在的位置。

「哇!長得好可愛呀!」

「看起來好小!真的滿十八歲了嗎?我以為只有十六歲呢!」

「是韓先生特別推薦的?一定有什麼特別之處吧?」

嘰嘰喳喳的是女孩子們的議論聲,而男生們全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他。

雪熾陽吞吞口水,屁股向裡挪了挪。面對韓靜,他可以大吼大叫,完全不怕他的威嚴氣勢,但面對這麼多瑞龍的學生,他心驚膽戰。

嗚嗚嗚,這些人在看國寶熊貓嗎?這樣當著本人的面七嘴八舌的議論,還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不怕他會嚇破膽!

「那個……」聲音細如蚊聲。

女生們還在議論著,男生們仍盯著他看。

「那個……」稍稍高了一點點。

一隻手橫到雪熾陽的胸前,猛地一驚,整個人已被攬入一個人的懷中了?!

「喂,你們這樣會嚇到小陽陽的!」懶洋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有磁性的聲音很快的令鬧哄哄的四周安靜了下來。

稍一偏頭,近距離看到一張帥氣的臉——是與他同排的那個男生?

「真是的,簡直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呆瓜!」帥哥抱怨。

「秦蕭,你好狡猾,竟然一個人霸佔雪同學!」有女生抗議。

「那是因為我近水樓台先得月呀!」秦蕭理所當然地道:「誰叫你們要麼各說各的,要麼死盯著人家看,小陽陽都快被嚇壞了!是不?」

以指尖輕彈了一下懷中人的頰,笑嘻嘻。

「呃……呃……」驚得啞口無言。天啊!誰來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 ****

所謂「瑞龍精神」:

要成為一個不平凡人必須先從做平凡人開始!

這不知是哪一位仙逝的校長留下的至理名言。總之,他,雪熾陽,在做自我介紹時,無意間「符合」了這句話的意思。

他很平凡,很平凡!

他的自我介紹是實事求是地講,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意!將他話中的含義扭曲了?!

拜託!他才第一天到瑞龍,哪裡知道瑞龍的精神?

這叫瞎貓碰上死耗子?或者是歪打正著?

姑且不說這個亂七八糟的瑞龍精神,單單瑞龍的學生就夠令他瞠舌了!他以為,瑞龍的學生應該很嚴肅,或者很高傲,要不就是那種冷若冰霜的模樣,但想破腦袋也想不透,瑞龍的學生竟然都是嘻嘻哈哈或吊兒郎當的人?

是他想像力過度了還是怎麼的?為什麼和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嘟著小嘴兒,下巴搭在手背上,睜著一雙大眼,直勾勾地盯著講台上的會計老師。

聽了大半堂課,只覺得一團漿糊粘在腦裡,攪得他暈頭轉向。

吐出一口氣,手指彈了一下圓子筆。根本聽不懂嘛!

在白林,他學的是普高的課程,水平一般,將來考大學還有待努力。但是,在瑞龍呆了半天,他深深體會到,這根本不是一間普高!至少課程與一般高中的完全不一樣!一般普高會開設經濟金融等方面的課程嗎?



對於他這個以前從未接觸過的菜鳥來說,這些都像天書一樣難懂!

轉眼看看周圍的同學。

哇!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這些下課後嘻嘻哈哈的學生,一上課像換了個人似的!全都聚精會神,聽課聽得神采奕奕!哪似他啊,三心二意,開小差!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他鬆了口氣。

太好了!早上的課終於結束了!一會兒可以去吃午飯了!事實上他在第三課的時候,肚子就餓得咕咕叫了!

收拾收拾東西,打了個呵欠,順便伸一下懶腰。

才一回神,突然以幾個人圍在自己的課桌邊。

「你……你們想幹什麼?」他縮了縮肩。

一個長得像洋娃娃的女生笑臉相向。「雪同學,你好,我叫柳柳,不知你有沒有空和我一起去餐廳吃午飯。」

「呃……」還未做答,又有男生接口了。

「你好,我是韓真,韓靜是我的舅舅,我想雪同學應該不會拒絕我的邀請吧?」雖然笑得彬彬有禮,但怎麼看都像含有一絲絲威脅。

韓靜的外甥?果然是一家人,看著就不舒服!

不由自主地微噘了嘴。

另外幾個人還想說什麼時,卻被一直在看戲的秦蕭打斷了。

「喂,你們誰也別想和我爭,小陽陽當然只能和我一起去餐廳!」手一橫,攬上雪熾陽的肩膀。

「秦蕭,你太狡滑了!」韓真笑著說。

秦蕭帥氣地揚揚眉。「這有什麼?要不,你們問問小陽陽,願意跟誰一起?」

此話一出,眾多雙眼睛一致掃向雪熾陽。

頭痛地歎口氣,雪熾陽向身邊的人一靠。「你們……別爭啦!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爭來也沒啥用!我就跟秦同學一起去吃午飯吧。」

秦蕭得意的打個「V」的手勢,推開眾人,拉著雪熾陽就走人。

**** ***** *****

雪熾陽不知道別的學校的餐廳是怎樣的模式,但絕對不會是眼前這般似五星級餐廳的模樣!

高級的桌椅,華麗的裝飾,令人眩目的水晶吊燈,訓練有素的服務生,動作優雅的客人!眼前的場景彷彿正在上演著一場電影,充滿了夢幻式的瑰麗。

擦擦眼睛,眨了眨。

還是一樣!

高級的餐廳仍在眼前浮現!

吞吞口水,他有種想落跑的衝動。

為什麼他會站在如此高檔的地方?他不是應該隨便找個飯廳解決午餐就好了?像這麼高檔地方,要多少錢啊?原來瑞龍的學生每天都是過著這種貴族般的生活?才想著,突然發覺身上根本是身無分文!當下僵成石雕!早上換了制服,跟著那個笑面虎司徒先生來到瑞龍,暈頭暈腦地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帶錢!

天啊!地啊!像韓靜這麼有錢的人,怎麼沒有給他錢這個重要的東西?送他來這裡,要他喝西北風嗎?

「怎麼了?進來呀!」秦蕭攬著他的肩,抬頭和服務生打著招呼。看樣子,他和服務生們混得很不錯。

「我……我不餓……」縮縮肩,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沒錢,吃不起這麼高檔的午餐!更不好意思要秦蕭請客,畢竟他們才認識半天,話也沒談上幾句。

「坐了一個上午,怎麼會不餓?」秦蕭誇張地大叫。

「呃,我不進去啦!你一個人去吃吧!」雪熾陽將秦蕭放在他肩上的狼爪拿開,轉身想走。

「喂!小陽陽!你太不給我面子了吧?」秦蕭猿臂一伸,輕鬆地逮住了雪熾陽的後領,順便一扯,便將他給扯進懷裡了。

雪熾陽驚惶失措,瞪大眼望著秦蕭笑嘻嘻的臉。奇怪?好歹他也是個男孩子,比起一般女孩子要重得多,但秦蕭才輕輕一扯,便將他給扯進懷裡了?而他竟只用一隻手,便將他後仰的身子給攬住了!?

同樣是十八歲的少年吧?體形上略差一點,但力道上不應該差這麼多啊?

「放心吧,餐廳裡吃飯是不用錢的!」秦蕭眨眨眼,完全看透了雪熾陽那單純的想法。

「啊?咦?」臉轟地通紅了,七八八腳地掙脫秦蕭的懷抱,慌忙地遠離他。「噢?我……我……」

「哈哈,小陽陽,你真是太可愛了!」秦蕭開懷大笑。

雪熾陽不高興地瞪他。看別人出糗很開心嗎?真是個惡劣的傢伙!

「好啦!不逗你了!我們去吃飯吧!」拉著他,大方地進了餐廳。

雪熾陽吁口氣,認命地跟上他。雖然他很惡劣,但並不惹人討厭。

坐在高級的餐廳裡,看著秦蕭慢條斯理的點著菜,他有點無聊地打了個呵欠,揉揉眼,四處打量了起來。

穿梭在餐廳裡的人,皆是氣質優雅的少男少女,每個人都帶著自信的笑容,笑語如珠,格外的賞心悅目。

他暗自歎息。他們都好優秀的樣子,反觀他,根本是靠關係進瑞龍的!說出去,怕會立刻接收到眾多鄙夷的眼神吧?

正自怨自艾時,頭上突然一痛,他回過頭,看到秦蕭正拿著菜單打算再敲他的頭。

「在想什麼?吃個飯也能走神?」他湊過來問。



「沒啦!你幹嘛敲我的頭?」已經夠不靈光了,再敲下去,變笨怎麼辦?

「讓你點菜呀!有什麼喜歡吃的?」將菜譜放到他面前。

雪熾陽隨意翻翻,發現裡面儘是一些花俏的菜名,而他根本不知道菜的味道是怎樣的。合上本子,還給秦蕭。「你點吧,我不挑食。」

「好吧。」秦蕭也不勉強。

點好菜後,便無聊的等著上菜了。

過了一會兒,侍者陸續端上了大大小小的碟子。

雪熾陽剛開始只覺得菜很豐富,看起來也很美觀,但等上完菜後,後的眼睛都快暴凸了。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圓桌上,擺滿了巴掌大的小碟子,而小碟子裡的菜量最多三四夾便可吃個精光。

「這……這……」被驚得吐不出話來。

秦蕭笑笑。「吃菜在精不在多,營養要均衡吸收。」

呃?什麼歪理?吃飯還有這種道理?一般人不是只挑喜歡吃的,好吃的?三四盤菜,加一個湯就OK了嘛,哪有每種菜都點,卻都只要一點點份量?轉頭看看其它桌子上的,詫異地發現別人也是小碟子一大堆,份量卻少得可憐!


「OK,開飯吧!第一次到這裡,驚奇的事特別多,習慣了就好!」秦蕭拿起筷子。

習慣就好?天知道了!無耐地拿起筷子,勉強接受「瑞龍」奇特的思想。

放開心,飯吃得特別香,偶爾和秦蕭交談幾句,一頓飯下來,兩人慢慢混熟了。

飯後,有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到特定的休息室睡了午覺之後,秦蕭拉著他向體育館跑去。

「咦?去體育館幹嘛?」一肚子疑惑。

「下午不用上文課。」

「真的?」雪熾陽雙眼一亮。太好了!終於可以不用呆坐在教室裡聽著枯燥的課了!

「那下午是玩耍的時間嗎?」他天真的問。

秦蕭神秘一笑。「差不多吧。」

來到更衣室,不少同學早就在更衣室裡換好了衣服。

「耶?為什麼要穿練功服?」這不是只有那些打太極頭拳或耍刀弄劍的練武者們才會穿的衣服嗎?

「下午是練功的時間啊!」一個男生接口。

「不是吧——」雪熾陽哀嚎。他這輩子沒聽過比這更恐怖的笑話了!練功?練什麼功?法輪功啊?哈哈,別告訴他是練武術!那種事只有在武術學院或少林寺裡才有吧!

「就是了!」秦蕭拉著滿臉苦哈哈的雪熾陽,來到衣櫃前,從櫃裡拿出一件雪白的練功服。

「我是第一天來,應該還沒有練功服吧?」雪熾陽不抱希望地問。

秦蕭笑得很奸。「當然——不可能沒有!」

「啊?」在雪熾陽驚訝的注視下,秦蕭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一件紅色的練功服。

雪熾陽不敢至信地指著衣服。「這個學校的效率……可真高啊!可是——為什麼我的是紅色的?」

紅色,好土呀!

「新生,一向都是紅色的!」秦蕭摸摸他的頭。「乖,小陽陽,快換上讓大哥看看。」

一定超級可愛!秦蕭在心裡琢磨著。不約而同的,其他男生都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雪熾陽大聲哀歎。在眾「色狼」的眼皮底下,認命地換上了紅色的練功服。

狼哨聲四起,眾多男生發出驚歎聲。

「天啊!好可愛!」

「好像瓷娃娃!」

「好想抱抱——」

秦蕭早已付出行動,猛地撲上前,一把抱住雪熾陽,迅速地在他的頰上親了響響的一記。「小陽陽,你真是太可愛了!」

「放……放開我啦!」雪熾陽通紅了臉。這個秦蕭,太我行我素了吧!

「秦蕭,你太可惡了!」一個男生恨得咬牙。要不是秦蕭早一步做出霸佔的宣言,他們也想親近親近新來的可愛男生!可恨啊,小陽陽抱起來一定很舒服!

「哼!」秦蕭得意地揚高下巴。

「很熱啦!」雪熾陽掙扎。

「熱?不會呀!」秦蕭笑嘻嘻。「小陽陽身上涼涼的,抱著可真舒服。」

「但是我很熱!」雪熾陽扯著他的頭髮。「我最怕熱了!」

吃了痛,秦蕭不甘不願地放開他。

「咦?你們怎麼還在這裡?該集合了!」韓真探進頭,見一堆男生仍擠在更衣室裡嘻嘻哈哈。當看到穿紅色練功服的雪熾陽時,他雙眼一亮,驚歎。「中國娃娃!」

雪熾陽詫異地抬頭,明亮的黑眸眨了眨,粉紅的唇微嘟,不滿韓真對他的評語。然而,他無意識地神情變化,看在韓真的眼裡,成了致命的挑逗。無辜的眼神,微嘟的粉唇,彷彿在邀請他一親芳澤。


韓真突地微紅了雙頰,慌張地吐口氣,道:「你們——快到操場集合,老師在點名了。」

韓真荒落而逃,雪熾陽莫名其妙地搔搔頭。「他怎麼了?」

秦蕭挑挑眉。「他?紅鸞星動了吧?」

哈哈哈,一向自傲地韓真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天?他八成是喜歡上了雪熾陽——一個單純過了頭的小家夥!

睫毛一垂,秦蕭神秘一笑。

拍拍一頭霧水的雪熾陽,攬著他的肩,出了更衣室。

下午兩點,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烈日當頭,一幫身著練功服的少年少女頂著大太陽,站起了馬步。

雪熾陽忍著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痛苦地維持著站馬步的姿勢。

天啊!地啊!世上為什麼會有這般慘無人道的事?

他只不過是來讀書的?為蝦米要練武?最痛苦的是,由於他是初學者,站馬步的時間要比秦蕭他們多上一倍!?

秦蕭等人站上一個小時便可練拳法,而他,得站一個下午!

不要啊!

他最怕烈日了!

他的皮服較一般人白,那是因為他很少在太陽底下曬。他的怕日症,讓他在太陽底下站個兩分鐘,便會暈倒!

但,天殺的體育老師竟然要他在太陽底下站一個下午?即使他百般哀求,一臉威嚴的指導老師一點商量的餘地也不給!

抬眼看向秦蕭,只見他馬步站得扎扎實實,頂著烈日卻不動如山,俊朗的臉上閃著自信的笑容,在收到他的目光後,他竟游刃有餘地向他眨眨眼。

雪熾陽滿頭大汗,扭曲了五官。秦蕭的眨眼不是沒有看到,只是他一點都輕鬆不起來。

被烈日暴曬了十分鐘了,他覺得自己快成人干了!

雙唇乾燥得幾欲龜裂,雪白的肌膚上滲出許多汗珠,墨黑的大眼開始渙散。

好熱!

熱得全身都要沸騰起來瞭解

太陽像吸血鬼,貪婪地吸著他身上的水份,皮膚下的血管在脈動,待水份被吸乾後,血液是否會乾涸?

熱!

火!

那是一團火?由天上撲向他,團團圍住了他!

紅色的火焰,燃燒,燃燒,妖艷地火舌吞噬了他!

好燙!

他……並不想死的!

面對火焰,他唯有默默承受。

火,燒了他的衣服,燃盡了他的髮絲,甚至是皮膚……焦臭味在鼻間繚繞。他想笑,他竟然能如此平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火一點點的吞噬!

身體搖搖欲墜。

眨眨眼,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火焰的另一頭,似乎有珍上模糊的白色身影。

長及腰的黑髮張狂地飛舞,白衣凌亂,衣袂飛揚。

他想看清那個人的五官,但火焰一衝而上,阻去了他的視線。

憤恨!

他開始憤恨了!

為什麼——會是他?

為什麼——

「雪熾陽?」秦蕭收了功,急急奔向搖搖欲墜的紅衣少年。

烈日下,眾人皆驚惶失措。

向前一跨,伸手接住了向後倒的雪熾陽。

在昏睡之前,雪熾陽突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靜,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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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上)

在眾多學生的注目下,一輛勞斯萊斯囂張地駛進瑞龍學園,數位門衛恭敬地排成一行,向這輛勞斯萊斯鞠躬。

車子明目張膽地在主道上行駛,其速度並不緩慢,而是加足馬力,飛快地向醫務室所在的醫科大樓駛去。

來往的學生,三三兩兩,湊成一簇,細聲議論著,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一輛高檔的車急速地行駛在校園裡。

雖然平時來往的高級車輛不在少數,但幾乎沒有車輛與今天的這輛相比。凡是聽過瑞龍二字的人都知道,瑞龍不是一所普通的學園,瑞龍設有初中部、高中部、還有大學部。在瑞龍,顯赫身份人佔了大部分,學生擁有私家車並不奇怪,然而,所有私家車行駛在校園主道上時,都是緩慢而謹慎,任何一個人在校園裡飆車,都是對瑞龍的不尊重!對瑞龍的不尊重,就是對瑞龍的後台——名排世界首席的「銀鷹集團」的不尊重!

如今,這輛豪華的勞斯萊斯竟在瑞龍放肆地狂奔,怎不叫人驚奇?到底是何方神聖,敢如此的狂妄?

車行駛到醫科大樓下,校長與眾位教師早已恭候多時了。

車門「卡」地開了,一隻擦得晶亮的皮鞋從車裡踏了出來,踏在嵌著大理石的走道上,陽光反射出數道刺眼的光,眨眼間,一道霸氣的身影自車裡步出。

一身燙得筆直的西裝,一頭梳成一束飄飛在身後的墨發,如鷹隼般犀利的雙目掃過眾人,無形中的桀驁氣勢襲向眾人,令眾人的頭壓得更底了。

「總裁好——」

這天神般的霸氣男子竟是銀鷹集團的總裁!?

校長抬起頭,神色祥合,向韓靜「呵呵」一笑,道:「靜小子,許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有精神。」

韓靜略揚嘴解。「校長老先生的身體依舊健朗呀!」

校長又呵呵地笑。

司徒無義來到韓靜身邊。韓靜會意,校長捋了捋鬍子,讓開道,韓靜快步地走進醫科大樓。

「那小鬼身體還好嗎?」韓靜問。

校長略皺了一雙白眉。「按理說,他是中暑了,但——都兩個小時了,仍沒醒。」

「中暑?」韓靜一頓。「今天的太陽並不烈。」

校長搖搖頭。「我們查不出原因。」

韓靜沉下臉。

來到醫務室,司徒無義上前開門。

門開了,只見名男生伏在病床前,一臉擔憂地注視著床上暈睡的蒼白少年。

輕輕地撫弄床上少年額前的劉海,舉手之間親膩無比。

韓靜瞇了一雙鷹眼,凌利地掃向床邊的少年。

「他是雪同學的同班同學,是他送雪同學來醫務室的。」撲足到韓靜眉宇之間的不悅,校長忙道。

發覺有人進業,秦蕭轉頭,看到一幫人擠在門口,而為道的俊挺男子一臉陰沉。他挑挑眉。

「秦同學,你可以去上課了,這裡就由韓先生照顧吧。」校長和藹的對秦蕭道。

秦蕭起身,很有禮貌地向校長鞠躬。「那我先出去了。」

經過韓靜時,他頓了頓。韓靜垂下眼,寒光乍現,秦蕭卻挑釁地一笑,昂頭離去。

韓靜向司徒無義使了個眼神,司徒無義立即頷首退下,校長略有所思地捋著白鬍子。

輕步走至床邊,俯道,黝黑的眸子複雜地凝視著床上沉睡的人兒。

閉上眼的雪熾陽更顯稚氣了,平時靈活的眼珠子被長長的睫毛覆去了,嫩白的頰蒼白了幾分,微嘟的小唇兒無也多少血色。

歎了口氣,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他的嫩頰。

冰?怎麼會這麼冰涼?

將他藏在被子裡的手拿出來,輕易地扣住他的手腕。

一樣冰涼得彷彿沒有溫度。

雖然從調查的資料中早已得生他天生體溫偏低,但怎麼會如此之冰?

握手腕的手必搭他的脈搏。

校長捋鬍子的手頓了頓。「他的脈像很奇特,與常人有些出入。」

韓靜略一沉吟,放開他的手脈。

掀開被子,看到他身上紅色的練功服,一怔。

這小子,真不是普通的……可愛!

搖搖頭,扶起他,讓他背靠著自己,右掌按在他的背上。

過了一會兒,雪熾陽呻吟了幾聲,蒼白的頰多了幾許紅潤。

韓靜收了右掌,將他攬在臂彎裡,擦去他額上的汗,冷哼。「這小子,才站個馬步便昏倒,真沒出息!」

校長在一旁笑得慈祥。儘管靜小子冷言冷語,但他的眼神極其溫柔。

脫了自身的外衣,披在雪熾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抱起他,抬頭收到校長意味深長的眼神,他沉聲道:「我帶他回去,熬些中藥給他喝。」

似乎走得有些狼狽。

在鬍子白花花的校長面前,即使霸氣如韓靜,亦會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 ***** *****

紗羅帳內,男子赤裸著上身,盤腿坐在被褥上,一頭烏黑的長髮綾亂地披散在肩與背上,而汗水將髮絲浸成一綹一縷。

盤腿坐在男子前面的少年同樣赤裸著上身,他背向著男子,而男子的雙掌按在他的背上,隨著汗水的增多,紗羅帳內溫度漸高,少年的身上甚至開始冒出淡薄的霧氣?!

男子閉著的雙眸倏地睜開,精光乍現,按在少年背上的手收了回來,變化手勢,彈指間點遍少年週身大穴。

完畢,他收了雙掌,吐出一口長長的氣,而少年的身體軟倒在他懷裡。

濕熱的肌膚一接觸,讓男子微皺了眉。俯視少年漸漸紅潤的臉,男子不滿地咕噥。「生的是什麼病?竟要本王五成的功力方化解掉一身的寒氣?」

撫開垂在額前的濕發,他暗歎。

拍拍手,暗處立即出現兩名婢女。

「為雪少爺擦身,換件衣服。」他下令。

「是,主子。」兩名丫環十分聽話地下去做準備。

當雪熾陽幽幽轉醒時,腦子仍昏昏沉沉的,不過身體舒服多了!甚至是一身清爽呢!之前那如火烤般的恐怖感覺早煙消雲散了。

趴在諾大的床上,頭埋在被褥間,如小貓般地磨蹭著,貪戀被褥所帶來的冰涼。

驚歎被褥的冰涼之後,小貓兒戀戀不捨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一片昏暗?

他揉揉眼,撐起身子,這才看清整個房間並不是漆黑一片。房間柱子上嵌著幾盞燈,微弱的燈光散發著柔和的光。

藉著淡柔的光,他略略打量四周。

一個古典的房間!

紗帳重重,桌、椅、盆景、玉器、茶几、屏風……這裡是「赫連山莊」嗎?只有「赫連山莊」才會給人一種身臨古代的感覺!

坐起身子,他搔搔頭,低頭摸摸身上乳白色的單衣。他是怎麼回到這裡的?明明記得在操場上站馬步,痛苦的煎熬呢!當時正在暗導師的慘無人道,之後只覺得有一把火在烤他……然後呢?晃晃小腦袋,然後就一片空白了!

好怪呀!

但是……他皺眉,是誰為他換的衣服?

揪著領口,欲哭無淚。可惡呀!他的純潔無垢、冰清玉潔的身體又被哪個女人看去了?

真是……太過分了!

未經本人允許,怎麼可以隨便觀看他的身體呢?

噘著嘴,不高興到極點。

「醒了?」慵懶的聲音響起,雪熾陽抬頭,看到一身古裝的韓靜手裡端著一個青瓷碗進來。

他呆呆地望著他。

韓靜彈了彈手指,房間剎時明亮了,柱子上原本發著微光的燈此時光芒四射。

雪熾陽的嘴立即成了「0」。

來到床邊,將手的碗放到床櫃上,很自然地坐在床沿,伸手探向雪熾陽的額頭。

腦子還在思索著燈怎麼會一下子變亮了,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韓靜的動作。

「那個……燈是怎麼回事?」

韓靜收了手,改搭他的手脈。「聲控而已。」

「哦——」雪熾陽鼓腮。「好怪異呀!」

「有什麼可怪異的?」檢查完他的身體狀況後,沒有發現異象,他端起了瓷碗。

「當然怪異了!這麼古典的房間裡,卻有著超現代化的東西,古今結合,有些不倫不類耶——」他突地瞪大了眼。「呃……這……黑忽忽的東西……是什麼?」

應該——不是給他喝的吧?

「你的藥。」韓靜的笑容很惹人討厭。

「什麼叫我的藥?我又沒有病!」雪熾陽害怕地搖頭。上帝呀!他最怕喝中藥了!苦得一塌糊塗不說,那一大碗下肚非被撐死不可!

「你沒有忘了下午暈倒的事吧?」韓靜好心的提醒。

「唔——我……我只是受不了烈日,熱過頭才暈過去的哩!」都是他的錯!硬逼他到瑞龍,結果才第一天就倒霉的出事!不敢想像,往後的體育課可怎麼過混呀!他可不想每上一次便暈倒一次哩!

「真是弱不禁風!」

雪熾陽一聽,差點跳起來。韓靜臉上諷刺的笑容超級礙眼。他心中一悶,大聲吼道:「這是誰的害的?」

韓靜臉上的笑容一滯,雪熾陽剎那間凌利的眼神叫他全身緊繃。

……如臨大敵般的緊窒感覺遍佈全身!

大眼中的寒氣一散,恢復到平時的天真,一點都沒有發覺自身的變化,雪熾陽喪氣地開下頭,可憐兮兮地說:「我不要喝藥啦!」

韓靜冷然地臉慢慢放鬆,聽到他喪氣的話,嘴解一揚,壞心地道:「那可不行!這藥我熬了兩三個小時,好不容易熬成的,浪費了豈不可惜?」

「什麼?熬了兩三個小時?那不是超級苦?」雪熾陽捏著鼻子,躲開韓靜遞來的藥碗。「你為什麼給我吃中藥?西藥不是很方便嗎?幾粒小丸子就解決了!」

「小鬼,這藥西方的蠻子求也求不到!」

「什麼蠻子?你自己不就是蠻子一個?」

「你打算讓我餵你嗎?」韓靜瞇眼。

雪熾陽躲在角落,揪著被單。「打死我也不喝!」

「不要當一個不聽話的小孩!」韓靜耐著性子下令。

「你管我!」揚高下巴,雪熾陽抵死不從。「我根本沒有病,有病人的是你!」

沒錯!有病的人根本是他!哪有人捨便利的西藥選麻煩的中藥?端著一大碗黑乎乎的東西逼迫別人?這人根本是個虐待狂!

「很好!你的膽子夠大!」韓靜笑得很危險,像一匹原野上的狼,充滿了攻擊性。

雪熾陽睜大眼,想往更深的角落躲去時,突然眼前一黑,一個巨大的黑影罩住了他,下一秒,他竟然僵硬了身體,動彈不得!?

啊?啊?發生了什麼事?

維持著歪斜的動作,不可思議地瞪著半跪在床上的高大男子。

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捏著他的下巴,男了霸氣的道:「我說過,平凡如你,在我面前像一隻一捏便死的蟲子!」

「我……我……你對我做了什麼?」雪熾陽害怕地問。為什麼想動都動不了?

輕鬆地拉起雪熾陽,讓他靠在枕上,擺好姿勢,使得靠的舒服點。

用勺子攪拌了幾下黑乎乎的藥,盛了一勺,放在嘴邊吹涼,笑得如吃了貓的狐狸。「聽過點穴功嗎?」

點、穴?武俠小說中的那種神技?

怎麼可能?

呆滯了神情,微張了嘴,而韓靜趁機送藥入他的嘴裡,迅速地合上他的嘴巴,沒有防備的,被灌了一大口。

「哇——好——苦——」雪熾陽「哇哇」大叫,卻為時晚矣。那一大勺的藥全吞進肚子裡了!他吐著舌,雙眼淚汪汪。「你……你太可惡了!」

韓靜盛了第二勺,陰森森地道:「乖,再來一勺。」

「唔——我不要——」殺豬般的叫聲淒慘無比,其中雜夾了幾聲獵人得意而陰險的笑聲。

半個小時後,雪熾陽哭喪著臉趴在床上,大吐舌頭,可憐得像條落水狗。

「你——慘絕人寰!你沒心沒肺!」他無力的呻吟。可恨的王八韓瘋子!竟然用卑鄙的手段逼他灌下那麼一大碗苦得要人命的中藥!那個無情無義的人,直到喂完藥,才解開他的穴道!

嗚嗚嗚!為什麼生在現代,會有那種不可能存在的武功嘛?要不是親身體驗過,否則打死他都不敢相信!

一個現代人會點穴功?

天方夜譚嘛!

可——悲慘的是,為什麼他不會呀?

「如果你擁有前世的記憶,或許也可以做到。」韓靜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樣。「只能怪你太遲鈍,到現在仍未回想一切。」

「我才不要擁有前世的記憶!」很想大聲反駁,但不知為什麼,眼皮越來越重,好想睡呢!呢喃幾聲,他咕噥:「有前世的記憶……會很累的……」

韓靜凝視他天真無邪的睡臉,手指輕輕摩挲他的臉頰。

「累嗎?呵——」

或許吧!當他意識到時,早已無法回頭了!

「雪熾陽……龍笑天……我等著你……」

**** **** ****

隱隱之中,似有個溫熱的東西在舔他的耳垂。他一驚,倏地醒了過來。

噙著一抹自傲的笑,男人伏在他身邊調笑。

他躲了開來。「怎麼又是你?」

天然而成的小湖,落了一地的楓葉,寧靜的樹林,平靜的湖面,兩名同樣出類拔萃的高貴男子坐在湖邊大岩石上。

「我來沐浴呀!」青衣男子坐在白衣男子身邊,掬一把白衣男子剛洗過還略濕的長髮。

白衣男子拍開他的手。「怎麼當將軍的都似你這般悠閒?」

「你不也一樣?」青衣男子反問。

白衣男子撿了顆小石子,扔進湖裡,打破了湖面的平靜。

「兩軍相戰,打得血流成河。兩方的將軍卻有空相遇在『平定湖』說笑。如果讓士兵們知道了,不知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青衣男子靠上去,白衣男子不躲不閃。「呵,不妨讓他們知道看看?」

白衣男子斜睨他。「你敢?」

「有何不敢?」青衣男子自負地大笑。「就怕你龍笑天不敢!」

「我有何不敢?」白衣男子同樣自傲。

大笑過後,兩人皆默然不語。

有時候,緣分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在偶然的情況下,他們二人為沐浴而在這寧靜的「平定湖」邊相遇。在相視的剎那,兩人都猜出了對方的身份。然而,他們誰也沒有點破對方。

點個頭,算是打個招呼。之後,寬衣解帶,清洗身子,完畢,各自回營。

兩軍交戰,打了兩個月,沒個結果。

似乎在較量,也似乎在探索彼此,兩個超凡的亂世英傑互不相讓,勝負不分。

在「平定湖」,二人由最初的不言不語,至如今的相親相近。

在接觸對方的同時,兩人皆防備著,稍有一不察,便可能淪為對手的獵物。

青衣男子湊近白衣男子,低沉地道:「想……做嗎?」

白衣男子挑挑眉。「你軍營裡沒有軍妓麼?」

青衣男子乾笑兩聲。「本將軍比較喜歡和你做。」

「你當受嗎?」白衣男子並不好說話。

「上次已經當過了!這次換你。」青衣男子皺眉。

「抱歉,本將軍並不想做!」推開緊貼在身邊的青衣男子,白衣男子悻悻然的拒絕。

青衣國子煞氣一起,迅速地向白衣男子的兩腿間摸去,邪笑。「慌話說多了,可不好。」

一把推倒白衣男子,強壯的身子立即覆了上去。白衣男子微推著他,並沒有明顯的反抗。

過了一會兒,他咕噥。「看來……你根本沒怎麼碰女人!」

「那當然……女人……哪比你……可口?」喘著氣,猴急地將自己碩大的慾望埋進身下男人的體內。

被貫穿的痛楚令男人略皺了眉,雙手在身上男人的背上留下數道抓痕……

「啊……」

淫靡的氣息四散。

「啊?」

床上的人倏地驚醒。

喘著氣,雪熾陽發覺自己口乾舌燥。

緋紅的臉,發燙的身體,微痛的下體。雙手捂上臉,羞郝地將頭埋進枕頭裡。

天啊!他……他怎麼做了一個這麼奇怪的夢?兩個男人的……春夢?更可悲的是,睡夢中的他慾火焚身,最後被兩腿間的慾望能驚醒的!

頭痛的呻吟,努力平息身上的慾火。

一定是看太多耽美小說了!要不……就是被韓靜那個自大狂捉弄得太多次了!否則,純潔如他怎麼可能會做那咱有色的……春夢?

懊惱地爬坐起,胡亂揉揉頭髮,發現自己仍在之間陌生的房間裡。

奇怪,他是怎麼睡著的?

昏暗的燈,幽然。

他伸展四肢,精神抖擻,全身充滿了力量。下了床,做了幾個簡單的體操動作。

精神飽滿耶!

想不到,睡一覺之後,精力旺盛!

一室的昏暗,在沒有手錶的情況下,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赤著腳丫子,身上只著一件單衣,開了房門,圓如玉盤的滿月赫然入目。

夜空中,無數的星星連成一片,匯成一道銀河。

迎著清涼的夜風,打個呵欠,揉揉眼,步出了房門。

幽靜地院子,樹影斑駁。

亭台樓閣,在夜色的渲染下,顯得巍然挺立。草叢中,有蛐蛐的喧叫聲。處在古典的山莊之中,一切,都變得寧靜而悠然了。沒有城市的喧嘩,沒有五彩繽紛的霓虹燈,沒有汽車的排氣聲,沒有警笛聲,更沒有吵鬧的間響聲。這裡,返樸歸真,有著大自然的寂靜和安詳。

如果不是被韓靜逼迫,他到很喜歡生活在這裡!純粹得令人心曠神怡,沉醉在其中,無法自拔。

漫步在曲折的迴廊上,廊柱上如夜明珠的燈發著微弱的光。

寂靜的夜,月光如水。

心中,突然充滿了詩意,很想學著古人對月當歌,不過,胸無點墨的他,只能唉聲歎氣。

轉過一個彎,風,似乎更涼了。

空氣,沉悶了幾分。他心中一驚,耳聞到利器破空的聲音,好奇地壯著膽子,向前走去。當走過遮擋視野的樹木之後,一道凜涼的身影印入雙目之中。

月光下,男子手執一柄三尺長劍,玉樹臨風,忽靜忽動,舞出一段利落而無懈可擊的劍法?!

劍,泛著寒光,在男子的手中變化莫測,男人的招式,忽緩忽快,看似壯美的招式中,卻處處暗藏殺機!

長髮飛揚,玄袍飄逸,寒光劍影,月光下的男人如天神降臨般遙不可及!

雪熾陽呆呆地立在廊柱旁,癡傻地望著男子上天入地的舞劍!

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古代劍士的幻影!

那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中的超然劍術,竟然赫然呈現在他面前?那只有武俠片中由電視劇作人異想天開的武功招式,竟真實地上演在他面前!

當男子騰空拔地數尺之後,在空中變化無窮地使出優美的招式,雪熾陽驚叫了出來。

輕功?

一種對於現代人來說是天方夜譚的神秘武功?

他……他眼花了吧?!

空中的男人在高高的樹枝上輕輕一踏,幾個迴旋,翩翩然地落在草地上,發和衣袍徐徐地隨風飄蕩。

男子立在樹下,手執長劍,冷冷地望著迴廊上的少年。

雪熾陽吞吞口水,呆怔地不知所措。

男子傲然地望著他,令他覺得自己像一隻不堪一擊的小動物!

黑夜下,男人空茫的聲音劃破夜空,淡淡地飄來。

「龍卿,朕正等著你——」



第六章

風,兜進衣領內,冷颼颼地。

月光下,男子無聲無息地走向迴廊角的少年。飛揚的墨發,飄擺的黑袍,手執泛著寒光的三尺長劍,如月下惡魔般,帶著磅礡的氣勢,壓向少年。

張大了嘴,雪熾陽不由自主地後退。

在夜色的映襯下,韓靜彷彿換了個人似的,邪魅而具魔性。

吞吞口水,他駭然地轉身逃跑,然,黑影一閃,高大的影子擋在他前面阻斷了去路。他仰頭,被韓靜深沉的目光所震懾。

「龍卿,你想棄朕而去?」冷冷的輕問。

雪熾陽猛搖頭,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陰影中的韓靜顯得更加高大危險。

一咬牙,再轉身,欲逃。

黑影一晃,再次擋在了前面。

雪熾陽汗潸潸地靠在廊柱上。

這……根本不是平常人所能有的移影換步,一眨眼的功夫,便可晃動身影?!

他如一隻入了陷阱的獵物,永遠都逃不出獵人的魔掌!

韓靜長臂一撐,單手支在廊柱上,前傾的身體與手臂造就了半個圈,將雪熾陽困在臂彎之中。

「龍卿,你何需怕朕?」

「我……我才不是什麼『龍卿』!」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雪熾陽顫抖著道。

「不,你是龍卿,朕的龍卿!」低下頭,吻上懷中少年的白唇。

「唔——」躲不掉,只能無力承受。

許久之後,他放開了他。紅了臉,急促地喘著氣,雪熾陽淚汪汪。太……太可惡了!他竟然又被這個男人吻了!這次被吻得更徹底,全身燥熱不已!他……他怎麼可以有反應?只不過是一個吻。


「朕的龍卿!」摩挲著雪熾陽的嫩頰,韓靜低喃。

「你……你發什麼神經?」閃了閃,終是躲不過臉頰上的撫摸,他兩腮更紅了。「一個現代人,幹嘛稱自己『朕』?你又不是古代的皇帝?充其量,你只是個集團的總裁罷了!」


「朕是皇帝!」韓靜冷下臉。

「拜託!」雪熾陽稍移動身體,小心翼翼地移出他的臂彎。「韓瘋子,三更半夜的,你不要發瘋好不好?」

利眼一掃,一眼看穿雪熾陽的企圖,身子一變位,幾乎貼上他的身體。雪熾陽額角細汗更多了。

「朕的名諱乃赫連靜!」另一手一擋,將少年完全圈在懷中。

雪熾陽扭動被困的身體。「你簡直不可理喻!誰理你叫什麼混蛋靜啊!我——要回房睡覺!你要發神經,一個人去發吧!」

「不許反抗朕!」韓靜的大掌扣住了他的下顎。

痛!

被迫抬高下巴,黑而明亮的大眼注視著男人高深莫測的臉。

「龍卿,你是朕的!你敗於朕,便是朕的俘虜!一輩子都別想掙脫這個枷鎖!」

含著淚,雪熾陽破口大罵。「王八蛋!你該適可而止了吧!我不是什麼龍卿!我是雪熾陽!我叫雪、熾、陽!」

韓靜雙眸瞬間犀利。「你雖是朕的龍卿,但,亦不可對朕無理!」

深吸一口氣,雪熾陽差點吐血。誰來告訴他,現在演的是什麼戲碼?他可不可以喊「卡」?他不玩了!他要退出!要「Game over」!

「我不玩了!這個遊戲一點都不好玩!」他大嚷,掙扎著想逃。

韓靜怎會如他的意?反轉過他的身子,壓在廊柱上,而他龐大的身體壓上他的背。雪熾陽削瘦的身體毫無反抗能力,受制於人,任人擺佈。

「朕的龍卿——總是愛和朕唱反調啊!」低沉的笑聲在他耳邊迴盪,令他毛骨悚然。

魔鬼!背後的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反覆無常!

「韓靜!王八韓瘋子!你不要再發神經了!」他大叫。如果讓他選擇,他寧可選之前那個霸氣又愛捉弄威脅他的韓靜!如今貼在他背上的男人,陰森可怕!

「朕說過,朕是赫連靜!」單手扯下他身上僅有的單衣,剎時,雪白的少年胴體暴露在月光下。

「啊——」雪熾陽震驚地大叫。天啊!地啊!這個瘋子不會是想……XX他吧?

不要哇——

濕熱的唇,不斷地落在他白皙的背上,雪熾陽全身一震,欲哭無淚地縮著身子。

「住手!不——住嘴!」著急地叫。「我不是同性戀!你不要對我亂來!」

修長的手指伸到他身前,揉捏著他胸膛上的紅果。「朕亦無斷袖之癖!朕只喜愛龍卿的身體!」

「啊?」渾身燥熱,下腹一緊,雙腿虛弱,雪熾陽悲哀地發覺他根本無法拒絕男人的挑逗!

太……太可怕了!

那個夢……之前那個春夢可預示著現在的窘態?可是,他為什麼會有反應?他明明不是同性戀呀!更不可能會愛上男人!然,一對上韓靜,他就不對勁了!一個簡單的吻,便能喚醒他心中的慾望。


男人的手肆無忌憚地在他白皙的身體上摸索,手指所經之處無不激起一片電流。

如一團火,在燃燒!

從脖子,蔓延到胸前,再由胸前擴散到下腹。

「啊!」兩腿間的慾望被大掌輕易地掌握住了!他又驚又惱,欲迎還拒地扭動腰身,明明很想擺脫,卻貪婪地想要更多!

韓靜將他攬腰抱起,白色的單衣滑落在地上。抬起他的一條腿架在了半腰高的欄杆上,將另一條腿掛到他強壯的手臂上。懸空的恐懼令雪熾陽驚叫出聲。

「你要幹嘛——唔——」頭被扭轉,唇被霸道地封住,滾燙的舌頭襲捲而進,他痛苦地承受著一切。

窒息的吻,無法抵擋的快感,狂亂的心熾烈地跳著,在這滿月的夜下,交織出一片野獸般的喘息。

「唔——」下腹一陣顫抖,腫脹的慾望在韓靜的手中釋放了。

眼角,有激情後的淚珠。

韓靜低吼一聲,翻轉過他的身體,迅速地將他壓在了地上,在雪熾陽還未從快感的餘韻中回神的期間,大掌扣住他的腳腕,用力地向兩邊一拉,大大地打開了他的雙腿。

「哇?」雪熾陽倏地驚醒,驚恐地瞪著一臉邪魅的男人。

韓靜屈起一條腿,用膝蓋頂開他的腿,手放開了他的腳腕,摸上了不知何時丟在地上的劍。

「放開我!放開我!」搖晃著頭,恐懼從四面八方猛撲而來。

韓靜一笑,將他的一條腿架到肩上,大大敞開的雙腿,露出了稚嫩的花蕊中心。

雪熾陽睜大了眼。他……真的要XX他?不要哇!踢著腳,掙扎著想逃離這駭人的一刻。

「龍卿,你和以前一樣可口呀!」邊讚歎著,邊將一根手指探進身下少年的菊門中。

「王八蛋!王八蛋!」雪熾陽四肢並用,掙扎得更厲害了。然而,他的掙扎對於強勢的韓靜而言,根本是無濟於事!用盡全力,卻掙不過他一個簡單的壓制動作。

喘著氣,咬牙承受著後穴的入侵。

靈巧的手指,輕輕一動,便能掌握住他全身!雙手無可奈何地亂抓著冷硬的地面,抽泣著。

「龍卿,你這裡好熱呀!」韓靜伏下身,舔他的淚。「比起你身體的冰涼,這裡熱得讓我想一口氣要了你!呵呵……」

「王……八……蛋……」雪熾陽咬牙切齒。

韓靜深不可測的黑眸中閃著嗜血的光。「看來,不調教調教,你永遠都學不乖!」

前一刻還在疑惑,下一刻卻幾乎痛呼出聲。

天啊!他……他用什麼代替了手指?冷而硬的東西,強勁地塞進他的後穴內?

好痛!

撕裂般的疼痛擴散到四肢百骸,他哀嚎出聲。

「好痛!好痛!啊——」扭著身體,拒絕他的強制。他用手肘支起半個身子,當看清韓靜用什麼硬塞進他體內時,幾欲暈倒!

劍柄?!

王八韓靜竟然用粗大的嵌著數顆寶石的劍柄插進他脆弱的後穴內!

「哇——」他痛哭出聲,伸手阻止。「你不要——SM我啊!痛——」

根本無法阻止,韓靜單手擋下他的雙手,一下子,又將他壓在了地上,沒入一半的劍柄一頂,頂得雪熾陽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冒著冷汗,不斷地發抖。

他——他再也不敢看BL小說了!這種恐怖的事情,真實地發生在他身上!太可怕了!太恐怖了!小小的菊門,被逼塞了一個又硬又大的物體,痛不欲生!

「看,不是乖多了?」韓靜又頂又扭轉著劍柄,他每一動作,都使雪熾陽的身體跟著彈跳,過痛的感覺已使他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救……救命……

他張著口,慘白了臉。淚水像關不住的水龍頭,滾滾而下。

疼痛一直持續著,當以為會暈過去時,劍柄被蠻橫地拔了出來。

「啊——」又是了陣痛呼。

韓靜隨手一扔劍,放開全身無力的雪熾陽,噙著一抹陰冷的笑,慢條斯理地寬衣解帶。

雪熾陽急促地喘著氣,虛弱的看到韓靜的動作,一駭。

逃!



腦中閃過無數個「逃」字。

然而,他根本無法動彈!身子稍一移動,下體撕裂般的痛楚清楚的反應過來,令他冷汗直冒。

韓靜脫去了上袍,露出精壯的上身,月光下,顯得格外立體。雪熾陽不敢想像,這樣強壯的身體壓上他會如何?!在看到他開始解下身的衣物時,他吞吞口水,雙手握成拳。

不行!他必需要逃!不逃的話,他的貞潔將要不保了!他一點都不想他的第一次是被男人霸佔了去!何況被虐過的身體,極度敏感!

深吸一口氣,撐起身體,咬牙爬出韓靜所能掌握的範圍。

而韓靜,竟然不阻止,依舊慢吞吞地脫完最後一件底褲,戲耍般地看著雪熾陽艱難地爬離他。

沒有受到阻撓,雪熾陽心中一喜。或許……韓靜只是在開他玩笑,嚇嚇他?

他一個大男人……應該不可能會真的強行擁抱一個高中男生?!

咬牙咧齒地爬出半米,身體痛得他頹廢地一歪,癱在地上動不了了!

「怎麼不逃了?」魔鬼般恐怖的聲音近在咫尺,他一震,回頭一望——

赤裸的純男性雄偉的身體赫然入目!

韓靜就在他的身後,邪肆地一笑,扣住了他的腳腕。

「不要——」雪熾陽害怕地大叫。

「不要也得要!」輕鬆地扯開他的雙腿,將強壯的身體置身於他的兩腿間,用熾熱的慾望頂頂他收縮的後穴。「龍卿,你得負責滿足它!」

雪熾陽驚駭得臉色發青,無法置信瞪著那頂著自己的巨大肉棒!

天啊!地啊!為什麼同身為男人,差別會這麼大?韓瘋子的性器幾乎大他一倍!?

「唔——」沒有預告,那粗大的肉棒藉著血的滋潤,頂了進來!

「哇——」比起劍柄的粗硬,韓靜的肉棒毫不遜色,只是一個是冷的,一個是熱的!

他被……男人插了?!被男人……XX了?被男人……SM了?!

不要哇!

他愛看耽美小說,卻不是為了這一天被男人XX!他只是……只是愛看而已,並不想親身體驗呀!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遇到這種事?

腰被大掌扣住,體內的肉棒使勁地一頂,頂到了最深處,他嚇得狂叫。

「你他媽的不是人!你王八!你混蛋!韓瘋子——」顧不得任何形象,他破口大罵。「王八蛋!王八蛋!啊——死變態!」

「看來——你在怪我不太疼你?」對他的叫罵不痛不癢,韓靜更用力更猛地攻擊他脆弱的菊門。

「呀——」雪熾陽扭曲了五官,十指在地面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只有疼痛,毫無快感!痛感控制了他所有的神經!是哪本小說裡寫的,被兩根男根插還會爽?去騙鬼吧!小小的菊門被一根肉棒一插,便痛不欲生了,哪裡來的空間插另一個同樣粗大的——天啊!這個時候,他還在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似乎覺得他的痛苦不夠,韓靜的手開始撫摸他萎靡的性器。明明沒有任何慾望,但一被撫弄,性器竟然不爭氣地挺立!

雪熾陽幾欲咬舌自盡!羞愧死了!

哦!這磨人的事何時結束?他不想要了!

「龍卿,你的身體真可愛!」魔鬼笑得陰森森的。雪熾陽淚眼模糊,體內巨大的肉棒抽插得他驚喘連連。陌生的慾望油然而生,他害怕地閉眼,握著拳頭,隨便身上的男人怎麼樣了!


韓靜毫不客氣,用各種體位欺負著身下少年稚嫩的身體。

「呼——」滾燙的液體衝進雪熾陽的體內,韓靜終於暫且放過他。

雪熾陽無意識地也跟著釋放了一次。

趴跪在地上,腿分開,臀翹高,身上的男人肆無忌憚地插到身體的最深處。

沒有停歇太久,體內的慾望又甦醒了。雪熾陽猛地睜大了眼,瞪著地面,腿一虛,將要貼在地上了!但韓靜扣著他的腰,再次撞擊他紅腫的後穴。

「嗚嗚嗚——」再也忍不住,他嗚咽出聲。

身上的男人像野獸般毫無節制,而自己弱得像只小動物,被迫接受著對方蠻橫的慾望,無處可躲,無法逃脫,只有痛苦的折磨!

說不出的痛,說不出的委屈,他哇地大哭出來。

韓靜卻更勇猛了,似乎他的哭聲刺激了他的強烈慾望,直把身下的少年欺負得淚汪汪。

圓月漸漸躲進雲屋裡,諾大的院子裡有只有粗重的低喘聲和帶著愉悅的哭喊聲。

在寂靜的夜裡,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被驚醒。

月西沉,日東出,天邊透出一絲橘光,預示著白晝的來臨。

趴在雪熾陽身上的韓靜猛地一抽插,將慾望的種子盡數噴射在他的體內,雪熾陽大喊出聲,全身一震,繃緊肌肉,緊緊吸住深埋在體內的碩大。

當一切沉寂後,雪熾陽昏昏沉沉的才發覺,他竟然沉醉在慾望之中無法自拔?韓靜每一次抽動,他就迎合地搖擺著臀部?!最初的疼痛呢?早被慾望壓下去了!

他趴在地上,欲哭無淚。

他竟然……真的和男人做了?還做得這麼徹底?

背上一重,是韓靜壓在了他的身上,他一驚,回頭大叫:「你不要……壓著我……重死了……呃?」

罪魁禍首韓瘋子竟然閉眼壓在他身上,他……睡著了?

雪熾陽動了動,悲哀地發現,泰山壓頂是無法掙脫的。

「韓瘋子!韓王八——你起來——」

他的慾望還深深地插在他的體內哩!天快大白,兩具赤裸的身體交疊在迴廊上,萬一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才想著,一陣腳步聲接近,他駭然。

猛地向前一望——

司徒無義溫和的臉上有著一絲錯愕。

赤裸交疊的身體,佈滿痕跡,落了一地的衣物,帶血地刀柄,淫靡的氣息,任何人一看都可看出,這一夜發生了什麼!

噢!上天啊!為什麼那個睡去的人不是他?為什麼他還保留一絲神智?儘管全身又痛又累,但他還未暈睡過去!

司徒無義臉上的驚愕一閃,而後,竟不避諱地接近他們。

雪熾陽羞惱地閉上眼。

身上突的一輕,體內的肉棒被抽出,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司徒無義扶著赤裸的韓靜。

「昨晚……是滿月……」

什麼?雪熾陽努力扯著自己的單衣,想遮住點什麼。為什麼司徒無義一臉平靜?難道他不奇怪兩個男人的……交媾?沒錯,就是交媾,不是做愛!在沒有愛的前提下,一切交合都是交媾!


「每逢滿月……主上的記憶便會混亂!」用外袍包住沉睡中的韓靜,司徒無義靜靜地說,「主上……會變成前世的陛下。」

啥?啥?不是吧?逢滿月就變身?又不是狼人?還有,這個司徒無義稱呼韓瘋子什麼?「陛下」?這是哪個年代的叫法?

在雪熾陽疑惑的注視下,司徒無義笑笑。「我清楚龍殿下和陛下之間的糾纏……在前世,我是陛下的丞相。」

我暈哩……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前世,究竟是怎麼回事?

再也撐不住,頭一垂,即將昏睡!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哀歎,誰能幫他穿上衣服啊……

***** **** ****

當看到韓靜一臉陰沉地坐在床邊,因為傷口還沒有好而躺在床上的雪熾陽一臉委屈。

縮在被單底下,擔驚受怕地警惕著,很怕坐在床前的韓靜搖身一變成野獸,撲向他,再次將他折磨得死去活來。

「你是笨蛋嗎?」韓靜冷冷地諷刺。

你才是混蛋哩!

雪熾陽恨恨地嘀咕。什麼叫他是笨蛋?他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憑什麼來質問他?

「難道……你不知道,小孩子三更半夜不能到處亂逛?」這次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我咧!

雪熾陽差點跳起來,要不是身體還痛得很,他早就撲過去產海扁他一頓了!管他是什麼大總裁,或是什麼狗屁皇帝!

距那天被「吃」已過一天了!他和韓瘋子昏睡了一天,之後互相「對質」。

可是,他才是那個被吃干抹淨的可憐人吧?但為什麼作惡的人可以堂而皇之地質問受害者?

什麼叫他不應該到處亂逛?那他怎麼夜裡不睡覺,亂舞劍?就算從司徒無義口中得知,自有前世的記憶後,便會不由自主地練起了武功——前世一直使用的!但,他也不能夜裡發瘋亂舞劍吧?


真過分!

為什麼他們都有前世的記憶,擁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

唯有他,像個白癡一樣,被他們耍著團團轉!

想著想著,眼淚不禁滾滾而下,濕了半個枕頭。

韓靜擰了一雙劍眉,煩躁地站起,在大理石地板上來回踱了幾次,之後,停在床前,盯著他的淚顏。

「男孩子,哭什麼哭。」

抹了把臉,雪熾陽不服氣地叫道:「我哭我的,關你屁事!我還沒控告你——強暴,你竟然……」

在韓靜凌利的瞪視下,下面的話全部吞回肚裡。

看什麼看!他又沒有說錯!那明明是強暴的說!

雙手抱胸,韓靜倨傲地戲謔。「我記得,那晚的你,後來也很享受。」

「你——」雪熾陽漲紅了臉,窘得說不出話來。他怎麼可以這樣蠻橫無理?

太可惡!太、太可惡了!

喪氣地拉著被單,他吼:「我倒霉,我犯賤!不該在月圓之夜裡亂跑,更不該遇上你!全是你對!我只是倒霉地是那個該死的龍笑天的轉世!更倒霉地遇上了你這個前世的仇人!」


吼完,拉起被單蒙住頭,躲在被窩裡抽泣。

床上的人縮成一團,像只蝦米。韓靜歎了一口氣,無奈地伸出手,拉開被單。

「你還要幹嘛!」被單裡受傷的小動物赤紅了眼,淚痕斑斑。

「你我不是仇人。」韓靜低語。

雪熾陽咬咬唇,憤恨。「不是仇人幹嘛像對待仇人一樣的報復我?」

韓靜皺眉。「我沒有報復你。」

「沒有?」雪熾陽倒抽一口氣,狠狠地拍開他的手。「你敢說你沒有?你強迫我住到這鬼地方,不讓我見爸媽!更可恨的送我進『瑞龍』,學那該死的武術,害我受烈日煎熬!還有那天晚上……你……你SM我!這叫『沒有』報復我?」


韓靜深深地望著他,望得他毛骨悚然。

咽嚥口水,他抖著身子,縮到角落裡。

空氣沉悶,讓人緊張地直冒冷汗。

許久,韓靜開口。

「那麼,你要我怎樣對待你——我前世的對手以及……我的愛妃?」

全身一震,雪熾陽無法置信他聽到了什麼!

愛妃?

那又是怎麼回事?不是對手嗎?為什麼又多了一種駭人聽聞的身份?愛妃?這好像只有皇帝的老婆才會有的專稱吧?但他前世應該是個男人耶!男人自然不能稱呼為「愛妃」!是吧?是吧?


嘴角一揚,他坐上床,雙眼鎖住少年。

「前世,你戰敗,被我俘虜,之後,成了我的專寵!所以,你不單單是我的對手,更是我的……枕邊人!」

晴天霹靂啊!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能這樣!

第一次與韓靜見面,被奪走了初吻並不是意外?因為,對方根本是有心佔他便宜?還說什麼專寵?那根本是有預謀的!

韓靜欺近他,扣住他的手腕,高深莫測地宣佈。「龍卿,你若不能成我朕的對手,只能成為朕的——專寵!」

雪熾陽全身一虛,幾乎昏厥。

瘋子!他絕對是個瘋子!

面對一個瘋子,他能正常得起來嗎?

他——要逃!逃離他!在他身邊太危險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再呆在他身邊了!

一個做著前世帝王夢的瘋子!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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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ching5762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第七章

「唉——」

無力地癱在課桌上,哀怨地瞅著門口。

早課還未開始,學生陸續地走進教室。早上六點就到教室的雪熾陽無精打采。

自從當了學生,他還沒這麼早到學校過!都怪變態韓靜!要不是不想和他碰面,他也不會早早起床,逃跑似地來到學校,開始枯燥無味的一天!

以前從不覺得當學生有什麼不好,但如今的他,深切痛恨自己仍是個學生!如果是個上班族,應該沒有他現在的這般煩惱吧?

聽不懂的課,看不明白的書本,無法適應的校園生活,更怕死了折磨人的武術課!

哦!這麼痛苦的人生——讓人死了算了吧!

大大地歎口氣,他將臉貼在桌面上,滿是委屈。

秦蕭一進教室,就看到可愛的娃娃有氣無力地癱在課桌上,欲哭無淚的表情,似乎受了天大的打擊。

來到他身邊,用食指彈彈他的腦袋。「小陽陽,你這幾天是怎麼了?一副萎靡的模樣?」

雪熾陽抬抬眼,沒好氣地回道:「我……快要死了!」

一陣悶痛,他摀住頭,驚訝地望著向來嘻皮笑臉的秦蕭竟然嚴肅了一張俊臉。「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什麼死不死的?你的命定可以與日月同壽,與天地共長久!」

雪熾陽張了張嘴巴,怪叫:「你當我是千年老妖?什麼與日月同壽與天地共長久?又不是壽星老伯伯!」

秦蕭聳聳肩,坐到他身邊,將書包往抽屜裡一塞,手肘支在桌面上,揚眉問:「說吧,有什麼煩惱,身為你的同桌兼好友,我洗耳恭聽。」

雪熾陽再次無力地癱在桌上,下巴擱在桌而上,手指把玩著圓子筆。

秦蕭推推他。「小陽陽,你別當悶葫蘆了!上個星期你在操場上暈倒後,呆在家裡都休息了四五天了,還不好命?一回學校卻愁眉不展,裝什麼酷啊!」

雪熾陽翻翻白眼。「裝酷?我行嗎?」

用手頂頂他,秦蕭從鼻子裡哼哼。「咱們都那樣兒了,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什麼那樣這樣兒了?」雪熾陽鼓腮,氣呼呼地道,「我想——回家!」

手一滑,秦蕭的頭差點撞上桌面。「拜託,我的小陽陽!你才到學校沒多久吧?半個小時?四十分鐘?家裡有什麼好吃的等著你?或者是……有漂亮的美眉等你?」

知道他誤會了,他臉一紅。「你胡說什麼?韓瘋子的家才不是我的家!我想要回的是我自己的家!」

「咦?」秦蕭皺了一雙劍眉。「韓瘋子?」

「就是王八韓靜啦!」大聲一嚷,眾多同學詫異地回頭,他暗叫不妙,急急壓下頭,不敢面對眾多雙「關注」的眼睛。

韓靜對「瑞龍」而言,是神!是主!任何人都不可以污蔑他!他一時趁口舌之快,脫口而出,這下麻煩了!

死啦!死啦!都怪混蛋韓瘋子!誰叫他對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要不然,他怎會罵他罵得那麼溜?

秦蕭雙掌一擊,恍然大悟。「小陽陽,原來你和韓先生關係這麼親密了?所戀謂打是親,罵是愛,想不到……你們竟親密到同居了?」

這下,詫異的眼神變成呆滯。

雪熾陽猛地抬頭,怒瞪秦蕭。「誰願意和他同居?!要不是他強迫我,我怎麼可能願意和他住在一個屋簷下?連自己的家都回不了了!我是很無奈的耶——」

倏地轉頭,眾多呆滯的眼神早已變成曖昧了!

他抱頭呻吟,小聲地抱怨。「秦蕭,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嗎?讓人家越描越黑了!」

「要不,你怎麼解釋啊?」秦蕭滿不在乎地擠擠眼。

雪熾陽喪氣地咕噥。「算了,算了,反正——也是事實!」

的確,他們不但同居,還……還發生了關係!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恐怖事件,他禁不住顫抖。雖然清醒後的韓靜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但他總害怕他望他的眼神!往往若有所思,要不就邪氣中帶一絲嗜血!正常人被人盯上一秒,絕對會驚惶失措。


就是害怕他的眼神,他才躲得慌啊!已經兩天沒有和他正面接觸了,暗下裡鬆口氣。

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被他看一眼,心臟便狂跳了起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叫囂,在渴望著什麼?太可怕了!

咬咬手指,唇泛白。

他得趕快回家才行!

「在想什麼啊?表情這麼嚴肅?」秦蕭好奇的湊在他耳邊問。

雪熾陽喃喃。「我要快點回家,再呆下去,連我也會變成瘋子!」

秦蕭黝黑的眼眸閃了閃。「你真的那麼想回家?」

「當然!」雪熾陽雙目堅定。

秦蕭笑了,慵懶中帶點狡猾的笑了。

「好!我幫你——」

**** **** ****

由專車送回到「赫連山莊」,下了車,立在大門口,抬頭,瞇眼望著匾額上的四個大字。

龍飛鳳舞的大字綁了一個人的記憶與命運?

明明生長於現代,為什麼執著於前塵往事?

前世,真的那麼重要嗎?是怎樣的一種牽絆,連轉生了都帶了前世的記憶?然而,為什麼他沒有呢?

歎息地望著彩霞點綴的天空。前世對他來講,太過玄妙了,因為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東西,所以,轉世後的他才沒有前世的記憶?

韓靜,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吧?否則,今生的他,怎麼會忘了他?

搖搖頭,他自嘲。

都是韓瘋子的錯!有錢人的遊戲,用錢堆積起來的虛幻人生,他被捲入之後,怎麼也染上了他的瘋病?

抬腳,跨進門檻,回頭,望著門外的現代都市。

或許有一天,他一回頭,方發現,這僅是一場可笑的夢!

「雪少爺,主上有請。」一身儒士裝扮的司徒無義顯得風度翩翩。

雪熾陽不滿的嘟嘴,將書包甩到肩上,揚頭。「搞什麼啊?我才從地獄裡逃出來,又要去見魔王?」

司徒無義微怔,顯然對他的言詞不甚苟同。

吐吐舌,雪熾陽踩著沉重的步子,跟在司徒無義的身後。

走了一段路後,司徒無義道:「龍殿下,臣下認為,您應該和陛下好好談談,和睦相處。」

雪熾陽差點跌倒,他驚訝。「你沒有搞錯呀?什麼龍殿下不龍殿下的,拜託你不要把亂七八糟的前世與現在混為一談?我,叫雪熾陽,不是那個混蛋龍笑天!還有,只要韓靜不發瘋,我就能與他和平共處!」


司徒無義看了一眼。「陛下是為了您才轉生的。」

雪熾陽一愣。

「如果……前世的您不選擇……自焚,今生……或許不會和陛下交集。」司徒無義喃喃。

一股莫名的氣從丹田騰起,雪熾陽猛地銳利了雙眸,扭曲了五官,握拳,陰沉地盯著司徒無義。

「誰要……誰要他追著來——」

冷冷的話語,竟是出自素來可愛單純的雪熾陽之口,司徒無義心中一動,震驚地望著渾身詭異的少年。他……他怎麼會有這種氣勢?那種如君王般的磅礡氣魄,壓迫而來,令他剎那間心驚肉跳。


一陣冷風,吹醒了兩人。

雪熾陽一震,晃晃頭,剛剛似乎有點莫名其妙?見司徒無義若有所思地望著他,他推推他。「喂,你怎麼啦?不是說要帶我去韓瘋子的嗎?」

司徒無義吸了一口氣。仍是有些疑惑地望恢復單純模樣的少年,歉意地行了個禮,無言地繼續領路。

什麼跟什麼嘛?雪熾陽鼓鼓兩腮。果然瘋子的下屬也正常不到哪裡去!

甩甩頭髮,不情願地跟著他走進一個陌生的院子裡。

松柏的剛硬令他一驚。他以前走過院落大多種著柳樹與楊樹,有些擺滿各種蘭花,而韓靜所住的院落以梅花與翠竹為主,數株高聳入天的松柏點綴其中,柔中有剛,剛中帶柔,氣韻十足。而這個院子裡,完全是松柏,松的蒼勁與柏的強硬刻畫出堅毅的氣魄。


「這是哪裡呀?」他張望著問。

「是斌院。平時練武的場院。」司徒無義簡單的介紹,領著他來到一座高大的屋子前,在鏤雕的檀木門上敲了敲。

「主上,雪少爺來了。」

「進來。」裡面傳來低沉的聲音。

雪熾陽的心提了提。奇怪韓靜為什麼要叫他來斌院?難道是要找他比武?或者,他要親自授他武功?由於上次在烈日下暈倒之後,武術老師不敢再要他在烈日下站馬步了,只讓在室內做些基本動作。


「雪少爺,請。」推開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聳聳肩,想也知道司徒無義不會跟著他進屋。

這是一個寬敞而嚴肅的室內武場。

木質的地板光滑而剛硬,脫了鞋踩在上面,完全感覺不出它的本質。

夕陽,從鏤雕的窗格中斜射進來,整個房間被染成了橘紅色。

橘光下,男人披散著長髮,身著一襲黑袍,直挺地跪坐在上堂。他的膝蓋上平直地擺放著一把長劍,襯著背後牆上巨大的雄鷹展翅錦繡圖,沉靜而內斂地氣勢盤旋在四周。

望著這樣的男人,雪熾陽不知不覺中肅立在門口,挺著腰,直視他。

「你來了?」韓靜抬頭,俊逸的臉上沒有平日的戲謔笑容與狂傲神色。

雙手捧著書包,深吸一口氣。「你找我有事嗎?」

「進來。」他平靜地望著不安中的少年。「過來我這裡,坐在我面前。」

猶豫了一下,不知韓瘋子又要搞什麼花樣,雪熾陽惴惴不安地走到他面前,拘束地跪坐而下。

雙目盯著地板,咕噥。又不是古代,幹嘛跪坐在地板上?

「抬頭,看著我。」韓靜命令。

吁口氣,他抬頭,瞪著韓靜如撒旦般俊美的臉。

優雅的臉上僅是一抹淡然的笑。「你似乎一點都不怕我?」

「為什麼要怕你?」雪熾陽揚高下巴。只要他不發情,就沒什麼好怕的。不過,真的好奇怪呀,按理說,像韓靜這麼有氣魄的男人,一般人都會畏他三分,被他一望,便矮上一截。可是,他面對他時,沒有任何感覺,有的只是滿肚子的火氣。


「的確,你若怕了我,便不是我前世的對手了。」韓靜雙手托起膝蓋上的長劍。

雪熾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動作。

韓靜寬大而有力的右手握住了劍柄。

「我前世的對手——拿出你的本事來!」

白光乍現,寒氣逼人,在韓靜的沉喝聲間,利劍出鞘,泛著嗜血的光,向雪熾陽迎面襲來。

火石電光之際,雪熾陽僵如石雕,駭得不能動彈,鋒銳的劍停頓在他的鼻尖前。

出氣多,進氣少,慘白的臉色顯示出少年剛剛經歷了駭人的驚嚇。

韓靜單膝跪於地,長劍指著雪熾陽,冷酷地笑。

搖晃了下身子,慢了一拍的雪熾陽這方反應過來,尖銳的劍尖就在眼皮子底下,嚇得他猛地後倒,一屁股癱坐在地板上,手肘重重地撞在地上。

揚揚嘴角,韓靜眼中精光一閃,轉換了一下劍柄,再次快速地刺向嚇得只剩半條命的少年。

「哇哇哇——」伴隨著驚叫聲,長劍重重地刺進了地板,劍身離少年的臉僅只一寸!

少年抖著身子,瞪直了大眼,驚懼地盯著近在咫尺的利器。

韓靜彎腰,長髮垂洩而下,陰冷地道:「龍笑天,你要何時更醒?」

長劍抽離,飛彈出細小的木屑,射在雪熾陽的頰上,一陣刺痛。

淚水,崩潰而出。

劍一遠離,少年馬上爬起,狼狽地爬離危險的男人。

為什麼?

為什麼要用長劍驚嚇他?

為什麼——他要遇上這種事?被一個瘋子纏子上,注定一生的噩夢?

不!他不要被驚嚇而死!

他一爬離,長劍並沒有放過他,緊隨而來。

劍,在他手臂處擦過,駭人的劍氣劃破了他身上的制服。

他摔倒在地上,抱頭。「不要——」

男人如鬼魅般地立在他身後,黑影籠罩而下。

「為什麼——」雪熾陽怒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男人提起劍,劍尖對準少年的心臟。「龍笑天,再不更醒,你轉生的身體將要死在我的劍下了!」

雪熾陽挪動身體,不敢置信地瞪著韓靜詭異的臉。不!這個不是平時的韓瘋子!也不是月圓時的韓靜!此刻的他,是惡鬼!他嗜血的眼中,沒有他雪熾陽!他在透過他的身體,尋找另外一個人!那個——他前世的對手!


他——否定了他!

不!

他明明存在於世間,明明有著現世的名字,但眼前的男人在否定他的存在?

他——看著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搖頭,後挪。

心,刺痛。

從遇上這個男人開始,與男人相處的人,一直都是他——雪熾陽!一直都是他呀!為什麼男人要否定他?難道,前世的那個人真的那麼重要?逝去的人比活著的他還要重要嗎?


他不要!不要承認這個事實!

「龍笑天……如果你再不更醒,我將——毀了你的身體!」

惡鬼的話語一落,徹底擊碎了雪熾陽的心。

他狂吼。「我不要——」

淌著淚,猛地彈跳而起,轉身跑向不遠處的武器架子,在利劍追上他之前,抓過一把墨黑的長劍,轉身一擋。

兩劍相碰,火光四射,力量強大。輕巧的他瞬間被擊倒,頭重重地撞上地板,痛得他咬破了唇,但倔強地不吭出聲,握緊手中的劍,怒瞪韓靜。

韓靜立在他身前,居高臨下。

「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爬坐而起,他以袖擦乾了臉上的淚。「我做錯了什麼?要被你無情的對待?只因為我是你前世的對手轉生嗎?你要這麼逼我?」

韓靜不語,漠然地望著哭泣中的少年。

痛心疾首地揮劍劈向冷漠的男人,男人輕易地用劍擋開。他不死心,再次攻擊他,男人稍一用力,便將輕易地擊落了他手中的劍,「鐺」的掉在地上。

虎口痛得發麻,淚眼模糊地盯著地上的劍。



「……我根本……什麼都不是!」他哭喊。

「你當然什麼都不是!」韓靜冷笑。「因為……你不是他啊!」

雪熾陽猛地抬頭,受傷的眼裡有著悲哀。

「不是他的你,沒有存在的必要!我已經等得太久了!沒有前世記憶的你,不是完整的他!你——可以消失了!」

冷酷無情的話刺痛了少年的心,曾經嬉笑的相處過,卻被無情地否定了!他以為……男人多少有些喜歡他的……

「……你為什麼要執迷不悟?」腦袋一片混亂,神智似乎有些不清了,雙眼很模糊,看不清男人的臉。

「你為什麼要執迷不悟!」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腦中有什麼浮現?「……我……根本不想……再遇到你……今生……今世……」

誰在說話?不是他!在說話的人不是他!

「……我恨你……」

一片空白,他閉上眼,身子一軟,暈厥過去。

韓靜伸出雙手,接住軟倒下來的身體。

……是那個人嗎?

剛剛講話的人是那個沉睡中的人嗎?

終是被他逼出來了麼?

少年的震驚、恐懼、憤怒、不甘、倔強,他一一看在眼裡。知道他駭得驚惶失措,嚇得淚流滿面,但為了逼出另一個他,他狠下心殘酷地相逼。

望著懷中少年蒼白的臉,深鎖了雙眉。相處的這些日子,他看夠了少年的單純,看煩了他的天真!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對手應該是強勢傲氣的男人,絕對不該是這樣脆弱得沒有任何反擊能力的羸弱少年!雖然他有耐心等待十來年培養一個對手,但他不要一個沒有前世記憶的對手!


不是龍笑天,就沒有意義!

儘管喜愛天真可愛的雪熾陽,偶爾還可以戲弄一下他,但,雪熾陽終究不是龍笑天!

自月圓之夜後,他前世的記憶越來越鮮明,性情陰晴不定!前世的人格漸漸佔據了現世的性格,曾經與龍笑天的一點一滴侵襲而來,那種深刻的記憶幾乎要逼瘋他了!

人在危難之中,會被激出潛能!所以,他用冷酷的一面,以劍威逼雪熾陽,步步威脅著他,漸漸激發了他的潛意識。

最後,他逼出了什麼?

逼出了他前世與今生絕不想聽到的話!

他——恨——他——

他說,恨他!

這算什麼?

他不是為了一句話才帶著前世的記憶而轉生的!什麼叫他執迷不悟?為了再次與他鬥上一番,他的所作為為是——執迷不悟?

不!這不是他所要的!

他所要的是——

他所要的是……

眨了眨眼,少年悠悠轉醒,緩緩地睜開了眼。

韓靜深沉地凝視著他。

單純而天真的眸子轉了轉,少年似乎終於反應過來,驚惶失措地掙出他的懷抱,大聲嚷嚷。

「哇——哇哇——」嗓舌的聲音響徹四方。

「閉嘴。」他一喝。

少年馬上滿眶淚水地閉上嘴,委屈地瞪著他。

韓靜心中升起了一投無力感。

「你……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還有……」他臉一紅。「我為什麼會在……你懷裡呀?」

果然……

「你說呢?」揚起一抹戲謔的笑。他果然忘了剛剛發生的事!

「什麼呀!我……我怎麼知道?」他不安的四處張望。「誰知你……是不是……又發情了……」

韓靜慵懶地抱臂,瞇眼。

很好!

忘得夠徹底!

龍笑天啊龍笑天,逃得可真快馬加鞭

他開始懷疑,前世的龍笑天是否在惡意的戲弄他!自焚,最後挑釁他!讓他帶著前世的記憶追隨而來,他自己卻轉世成為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單純少年!

「你……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心裡毛毛的,雪熾陽吞吞口水。韓瘋子的眼神深沉得恨不得吞噬了他?

「你可以出去了。」

「什麼?什麼?」雪熾陽嘟嚷。「有沒有搞錯?這叫什麼事?」

「你想再次被我插嗎?」韓靜望著他的身體。

雪熾陽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轟」得通紅了臉,急急遠離邪惡的韓靜,抓起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書包,倉促地逃到門口。

「我發神經了才會想被你……混蛋!」慌慌張張地逃出門。

韓靜望著他失措的背影,拾起地上的長劍,寂然。

***** ***** *****

走在迴廊上,他敲敲頭。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很驚恐,但怎麼都想不起究竟是怎麼回事!韓靜的表情怪怪的呢!

吁口氣,捂著胸口。剛剛強心臟好像要窒息了!可為什麼會感到要窒息呢?

眼睛有點刺痛,他摸了一把臉。耶?濕濕的?他哭了?

瞄到制服手臂上的裂痕,他更驚訝了。

啊?啊?這是怎麼弄的?太奇怪了吧?制服破了耶!

「雪同學?」詫異中帶了一絲驚喜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疑惑地抬頭,一張彬彬有禮的少年臉孔赫然入目。少年的雙眼內有著難懂的光。

咦?咦?是他?韓靜的外甥——韓真!?

「呃?你……你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哭過?」見他雙眼紅得像兔子,韓真不禁上前,關心地問。

「沒關係沒啦!」向後一跳,離他遠遠的。姓韓的沒一個好東西!

韓真有些失落,怔怔地望著他,看得他全身毛毛的。什麼呀!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好像他傷害了他?

「小真,你來了?」

熟悉的男中音在身後響起,一回頭,看到一身黑袍的韓靜倚在迴廊的柱子邊,懶洋洋地看著他們。

雪熾陽急急遠離他。「我要回房了。」

撒腿就跑。

韓真奇怪地望著遠去的削瘦身影。

「你跟我來。」韓靜轉身即走,韓真只好跟了過去。

**** **** ****

回到房裡,晚香早恭候多時了。為他放滿了洗澡水,他慢悠悠地洗了個澡,換了古裝。

晚香為他擦拭濕發。「今天怎麼有些遲了?」

雪熾陽翻翻白眼。「都是韓靜啦,莫名其妙的叫我過去,又不說什麼重要的事,而我更倒霉的在他懷裡醒來,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我完全不知道!你說怪不怪呀?」

「唔——」擦乾了他的頭髮後,晚香想了想。「是有些。主上最近變得有點奇怪。」

「咦?」

晚香笑道:「我也是聽侍候主上的同事說的。有時候主上很專制,有時又很戾氣,更多的時候陰晴不定。比以前更難侍候了呢!」

雪熾陽皺皺可愛的鼻子。「好像有那麼一點點。他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晚香「噗哧」地笑了出來。「主上還很年輕呢!」

雪熾陽吐吐舌。「大我五歲以上的人就要叫叔叔啦!」

「拜託——」晚香拍拍他,把他當調皮的小弟弟看。「主上這麼年輕有為的黃金單身漢,多少女人想一足登先,獲得他的青睞?怎麼到了你的嘴裡行情就差了?」

「本來就是!」雪熾陽無能苟同。黃金單身漢?哼,變態回瘋子的王老五吧?

「好啦!該去吃飯了。剛剛司徒先生過來請少爺到大廳裡用餐。」

「咦?今天要到大廳裡去吃?」除了第一天和韓靜在大廳裡共餐過,之後用飯全在自己的房裡用的。今天是什麼特別日子嗎?韓瘋子要他一起到大廳裡用晚飯?

「我可不可以不去呀?」他哭喪著臉。

「你想可能嗎?」晚香抿嘴笑。

「太過分了!」雪熾陽氣呼呼地嚷。無奈之下,只得到大廳去用晚飯。他可不想餓著肚子。

一進飯廳,便看到飯桌前坐了兩人。

一個自然是討厭的韓瘋子韓靜了,另外一個是——韓真。

奇怪他怎麼也可以與韓真同桌共餐?連司徒無義都沒有這個特權呢!外甥畢竟不一樣吧?

找了個距韓靜最遠的位置,打算坐下時,韓靜開口了。「過來這邊坐。「

他指指身邊的位置。

不是吧?要他坐在他身邊?他才不要哩!

韓靜只是瞇眼盯著他,盯得他心裡發毛。韓真看出他的不願,道:「不如坐我這邊吧。」

雪熾陽轉頭望他。

「他只能坐我身邊!」韓靜冷冷地道。韓真莫名其妙地被他冷瞪了一眼,識相的不再開口。

雪熾陽不滿。「我坐這邊就可以了。」

「小陽最——」韓靜盯著他,不怕他反抗。「可是本王比較喜歡你陪在身邊呀!」

雪熾陽臉一熱。「你……不要又發神經了!」

韓真暗中詫異。驚訝有人竟也頂撞韓靜?

「如果你想空肚子的話,就坐在那裡吧。」韓靜悠哉地說著話,只要他一聲令下,不給他飯吃,他就只能空肚皮到明天早上了。在他的地盤上,敢不聽他的?

貪婪地瞅著滿桌的佳餚,雪熾陽吞吞口水。沒……道理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吧?怎麼說,先餵飽肚子吧!

掙扎了一會兒,終於認命地走到韓靜的身邊坐下。韓靜笑了。雪熾陽瞪他一眼。得意個屁!韓靜挑挑眉,氣鼓了雪熾陽的兩腮。

韓真不可思議地看著針鋒相對又十分自然和諧的兩人,一種莫名的失落繚繞在心頭。

第一次看到古裝的雪熾陽,被他那粉妝玉琢般的模樣深深吸引住了。然而,當年地到他和韓靜的相處模式後,心頭的小苗一下滅了。

這個少年,是舅舅的人啊!

對他來說,遙不可及。

吃飯過程中,韓靜的戲弄,雪熾陽可愛的反應,偶爾鬥鬥口角,無不說明了兩人的關係。

可能嗎?

兩個人……兩個男人?

「真是小孩子,嘴角沾到汁了!」韓靜嘲弄地湊過去,用舌頭舔掉了雪熾陽嘴邊的醬汁。

「呃?」雪熾陽一愣,竟乖乖的坐著不動讓他舔了個夠本。

當舌頭滑進他的嘴裡時,他猛地驚醒,瞄到一臉錯愕的韓真後,急急推開韓靜。

「你……你幹什麼啦?還在吃飯呢!」

韓靜的手臂攬在雪熾陽的椅背上,將他半圈在懷中。「吃飯中可增加一些情趣啊!」

「不……不要胡說八道了!你外甥在呢!」

「哦?」韓靜挑眉。「你是說只要小真離開就可以了?」

「才不是呢!我……我可沒這麼說!你不要歪曲人家的意思!」

韓靜瞥向韓真。「小真,你可以回家了。」

儘管不捨,便已吃飽的人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何況,主人發了話,他敢不走?

「是的,舅舅。」韓真起身。

雪熾陽一慌。「喂,飯沒吃完……」

身子失了平衡,驚叫一聲,竟已坐在韓靜的大腿上了,被他的鐵臂緊緊圈在懷中。

「小真,回去代我向外公問好。」韓靜笑瞇瞇。

「好的。」韓直垂下眼,行了禮,便離開了飯廳。

「喂,喂,不要走——」雪熾陽欲哭無淚。

「你不怕我吃味?」韓靜在他耳邊低語。

「我管你那麼多?」他氣呼呼地嚷。「放開我啦!我還沒吃飽!」

「就坐在我腿上吃吧。」

「啊?哪有這種事?你要倒我胃口嗎?」

「看來你是飽了!」韓靜的手從他胸口一路摸到他兩腿間,手掌一動,掌握住了他的下體。「下面——應該還沒飽。」

雪熾陽嚇得不敢輕舉妄動,僵直了身體。

韓靜的唇在他嫩白的脖子上徘徊。「小陽陽,你好香啊。」

「你……你不要這個時候……發情……」汗涔涔地叫道,「我……我吃飽了,我要回房,還有功課呢!」

「發情的怕是可愛的小陽陽吧?看,這裡都硬了!」韓靜邪惡地捏著他兩腿間的突起。

「啊?」震驚外加羞惱。

「要回房?好啊,我送你。」話雖如此,但手已鑽進他的褲子內了,一把握住了他火熱的堅挺。

「唔——你不要太過分!」他伸手阻止,無奈韓靜動作更快,扣住了他的手腕。

雪熾陽快要哭了。現在是飯廳裡耶!四周還有侍候的侍女!他一點都不想被別人看戲!

似乎看出他的顧慮與擔心,韓靜一聲令下。「所有人,回房!沒有命令,不得出門!」

侍女領命,立即退下。不到一刻,「赫連山莊」所有的傭人全部回房。

雪熾陽張大了嘴,不知該說什麼好。



第八章

溫熱的舌頭竄進小口內,被迫捲起了柔軟的小舌,高昂了頭,無奈地承受男人狂野的攻勢。

如蛇般靈活的舌頭勾玩著他的嫩舌,唇被大力地吸吮,空氣越來越稀薄。雪熾陽的雙頰緋紅,無力地癱軟在韓靜的懷中,下體完全被他掌握。伸入到他底褲的大手放肆的玩弄著他的私處,修長的手指已經有一根插入兩股間的菊門內了。


「唔——」

扭著腰身,想甩開那深入的手指,小穴緊緊收縮,阻止入侵者,然而,那手指毅然刺入深處,痛得他發抖。

濕潤而紅嫩的唇被鬆開了,雪熾陽含著淚,吸氣。

「這麼飢渴?」韓靜戲謔地舔著他眼角的淚珠,下面的手指開始抽插。雪熾陽全身一震,早已被分開掛在韓靜腰兩側的腿彎曲了,後仰的身體躲避著他的攻擊,雙手並用,推著壓來的胸膛。


「放開……放開我啦……」喘著氣,他叫。

「你咬得我這麼緊,我怎放得開?」揚著壞壞的笑,將手指往裡插了兩寸,狠狠地頂上了內壁的敏感點。

「呀!」雪熾陽全身一酥,幾乎要化成一灘水了。哀怨地瞪著邪惡的男人。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明明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卻親密到這種程度?這個樣子,叫他以後怎麼和他相處下去?


越想越惱,心一狠,抬腳便踢向可惡的男人。

韓靜悶哼一聲,而坐在他大腿上的雪熾陽一愣。

「呃?」

不知何時被脫了鞋的腳此時正踩在韓靜的俊臉上!?

毛毛的感覺在雪熾陽的心中爬升,勉強拉開笑臉,對上韓靜那張從他腳底下顯露出來的黑臉。

大掌扣住他的腳腕,更大角度地拉開他的兩腿,雪熾陽痛呼一聲,後悔死了自己竟然笨得抬腳踢他!

此時的他,一腿掛在韓靜的腰上,一腿被高高拉起,架在了他的肩上,兩腿高低懸殊,苦了他的下胯,大大打開的角度,非常方便了韓靜的使壞。

「小貓兒大頑皮可不好啊!」還在他體內的手指抽了出來,雪熾陽暗鬆了一口氣,但危機並沒有解除。

韓靜噙著冷笑,解著袍子底下的褲腰帶,快速的掏出了巨大而挺立的慾望。雪熾陽瞪大了眼,驚恐地搖著頭。

他……他真的打算在飯廳裡……強暴他?

不!不要!

曾有過一次痛苦的經歷,令他毛骨悚然。

雙手還未開始做出拒絕的動作,韓靜早他一步扣住了他的雙腕,他瞠目,啞口無言。

大幅度分開的兩腿使下胯巨痛,不敢動,怕一動,拉得筋骨更痛!全身受制,無可奈何的他,根本是虎口的羊了!

閉著眼,他深吸幾口氣,哀求。「韓瘋……韓先生,咱們打個商量,可不可以?那個……我們不要這麼認真……剛吃過飯,就做……不利於消化的運動,不大好吧?」

韓靜空出來的右手在他胯間的褲頭上徘徊。「會嗎?我覺得運動一下有助於消化。」

談笑間,那手卻成爪,一陣絲帛的撕裂聲倏地響起,雪熾陽只覺得胯間一陣清涼,低頭一看,愕然發現胯間的褲子被韓靜的蠻力撕下了一大片,瞬間,他羞澀的肉棒和被蹂躪過的菊門暴露了出來!


「啊?」他咋舌。

韓瘋子是怎麼辦到的?他……他竟然……這麼變態?

優雅地一笑,韓靜將自己勃發的碩大頂在了他的菊門口。

驚濤駭浪般的恐懼鋪天蓋地的襲捲而來,雪熾陽大叫:「不要——」

但韓靜卻冷酷地一笑,不顧他的反抗,一挺,便刺入他脆弱的後穴內。

「痛——」咬破了唇,痛得皺了五官,下體無處可躲,被迫插入了男人巨大的性器。

「真緊!」韓靜猛地一頂,完全插了進去,頂得雪熾陽煞白了臉。

鮮紅色的血從兩人的交合處滲出,雪熾陽開始抽泣,顧不得任何尊嚴,他哀求:「放過我吧……真的好痛……嗚……」

韓靜柔和了雙眼,低頭溫柔地吻他的眼。「噓,乖孩子,疼痛是為了讓你記住,你是我的!只有疼痛,才更深刻!」

「不……我……會死的……」

「寶貝,我怎捨得讓你死?別說傻話了。真是個孩子。」寵溺的一笑,下身卻一挺,粗暴的動作與溫柔的話語完全成對比。

「啊——不要動——好痛——」冷汗直冒,身體劇烈抖動。

將肩上的腿放下來,掛在腰間,手掌托著少年的臀,更往身上壓去,相擁的兩人完全沒有空隙了。雪熾陽的頭垂在韓靜的肩上,下身的疼痛已叫他無力反抗了。

「腿夾緊我的腰。」韓靜下令。

雪熾陽沒動,他根本沒有力氣了!

韓靜挑眉,托著他的臀,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迅速地變位,教恍惚中的雪熾陽大驚,下滑的身體毫無著力點,慌亂之下,無力的雙腿一繃,緊緊圈住韓靜的腰。但這一動,更把自己往他懷裡擠,後穴緊緊吸附在男人的性器上了!


「你……你要幹什麼?」做就做,韓瘋子幹什麼站起來?

韓靜放開他的雙腕,笑得黑暗中的撒旦,慵懶地下令:「抱緊我。」

雪熾陽瞪他。

韓靜半瞇眼。「不想滑下去,就抱緊我。」

望望離自己頗遠的地面,不想屁股開花,他不甘不願地圈住男人的頸,像一隻無尾熊,緊密地纏在男人的身上。

韓靜兩手拖著他的臀,埋在雪熾陽頸間,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得意地笑,在雪熾陽怨恨的咒罵聲中,邁開大步,開始走路。

「哇——」雪熾陽扭了一下腰身,大罵。「王、八、蛋!」

他這一走動,便活動了深埋在他體內的肉棒了!一陣磨擦,又怪又痛的酥麻感倏地刺激腦神經,他被驚得掙扎不得,只有大叫大罵。

「好吵人的小嘴兒!」韓靜飛快地封住了他的小嘴,雪熾陽只能發出「唔唔」聲了。

變態!變態!宇宙超級無敵大變態!就算看過這麼多的耽美小說,也沒發現哪對男男戀是這樣……呃,做的?邊走邊做?他不怕跌倒嗎?

「唔——」身體變得好奇怪!

明明痛得受不了,但那忽明忽暗的振動,搔得後穴忍不住收縮,一收縮痛得慌,他又只好馬上放鬆,可一放鬆又莫名其妙的想收縮……反反覆覆,他越縮越緊!好像要把韓靜的肉棒吞進體內,再不想吐出來了!


韓靜的喘氣聲不比他輕,幽深的眼凝視著他,看得他想哭。

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雙手按住他的臀,站著抽插了起來。

「啊——不——」想推開他,卻料不到韓靜一個大步,將他壓在了迴廊上的柱子上,更快更用力地撞擊他。

「韓……靜……你——」搖晃著頭,淚珠滾滾而下,心臟在狂跳,拒絕的動作一下子變成了迎合,配合著他的撞擊,扭動著腰搖擺著。

「啊……啊……」他張大口,雙手緊緊揪住韓靜背部的衣服,汗水浸濕了劉海,甩了一滴滴小水珠,緋紅的臉神情愉悅。「唔——要——快——啊——」

微張了口,破碎地呻吟著。

韓靜雙眼深沉,大力吮吸著他頸上的動脈,下身甚至是粗魯地撞擊著,那又緊又熱的小口吸得他血脈賁張,他的迎合,簡直像縛咒,激起了他更深沉的慾望。

「真是個淫蕩的小鬼!」他喘著氣,一波一波地快感加疊著湧向被他弄得尖叫的少年,纏在腰上的雙腿越圈越緊,抓在背上的手更緊了。

韓靜冷笑間,將雪熾陽推上了慾望的高峰,猛烈收縮的後穴又緊又熱,幾乎要讓他洩在他體內了,但他丹田氣一下竄,硬是讓那碩大粗了幾分,雪熾陽前端溢出蜜液,隨著後穴的縮緊,再也忍不住,要噴洩,韓靜的手快速地捏住了他的前端。


「啊?」沉浸在慾望中的雪熾陽紅了眼,難受地喘氣。「放開……呀……」

「偏不——」韓靜惡意地加重力道。

「讓我……射——」他哀求。

「我都還未射,你怎麼可以先射?」附在他耳邊,低語。「前世,我們向來是……一起射——」

「混蛋!」再也受不了,雙手抱住男人,雙腿圈住他的腰,以男人的肉棒為中心,使勁地扭著腰身,一心一意要男人射在他體內。

韓靜滿足地歎息,配合著他的動作抽動。

「啊——」又一次,後穴收縮,高潮來得特別快,後穴的緊縮一次緊過一次,但前面終是得不到解放。

他受不住,開始哭了。「靜……靜……你不要折磨我……」

韓靜舔著他的淚,笑問。「你……是誰呢?我的寶貝……」

「陽,我是雪熾陽……啊……」極度脆弱的小穴又被男人粗暴的撞擊了。

「不——你不是雪熾陽……」又猛又烈的搗弄著脆弱不堪的內壁。

雪熾陽扭動全身,欲躲卻躲不掉。「不要了!不要了——嗚快——快啊……」

「說——你是誰?」韓靜粗重地問。

「我……我……」神智被快感淹沒,迷離的眼渙散,但又凝聚,微張了嘴角,溢出口水,極度淫魅。

「說——」

「我……」後穴再次收縮,此次比前兩次更緊了,緊得韓靜幾乎無法動彈了。懷中少年全身一繃,有數秒的昏厥,白光閃過,他睜開貪婪的眼,索著男人的吻。「我……我是……是……龍……」


「什麼?」韓靜躲開他,不讓他吻上他。

「嗚——」少年淌著淚,抖得很厲害。「我……我是……龍……龍卿……靜的龍卿……」

韓靜雙眸中寒光一閃。「你說什麼?」

喘著氣,少年啃著男人的下巴。「靜……靜……吾王……」

「龍卿?你真是龍卿?」

「讓我射……靜——」流著淚,少年哀求。

韓靜陰陰的一笑。「敢騙朕?」

狠狠地捏住前端,一滴汁都不讓溢出,少年痛苦地扭曲了五官,後穴收縮得厲害,高潮留連不住,刺激著全身的感官。

「說——你究竟是誰?」

「哈——」急促地吸氣,少年邊哭邊叫:「臣……臣……龍卿……求……吾王……賜臣……賜臣……甘露……」

韓靜忽地狠狠吻住他的唇,手放開了他急欲噴發的慾望,深埋在少年體內的碩大猛地一陣抽動,然後激烈地噴射在他體內,同時,少年積累了數字的高潮終於得到解放。

「唔——」

兩具極度興奮的身體相擁著滾到地上,劇烈的翻滾著,吸吮的雙唇分開合上,合上又分開,下體還在抽動,震盪。

許久之後,極度疲憊的身體相纏著疊在地上,不動。

韓靜強壯的身體壓著少年削瘦的身體,十指深插在少年的黑髮間,幽深的眼凝視著少年同樣深沉的黑眸。

天,早已暗下,走廊上的燈光發出幽明的光。

飄著花香的空氣中雜夾著刺鼻的糜香。

汗濕的頭髮,濕透的衣袍,還有那……依舊深埋在體內的慾望在緩慢的動著。

「唯有……朕的龍卿方會求朕賜於甘露。」鷹眼倏地犀利,他道,「龍卿,你可被朕逼出來了。」



少年轉過頭,躲開男人熾熱的視線。

男人更快地扭過他的下巴。「說,你就是朕的龍卿!」

大眼一陣寒慄,不屬少年的低沉聲音冷冷地道:「那又……如何?」

男人哈哈大笑,笑得狂肆。「不如何!只想——狠狠地折磨你!」

少年的大眼漸漸迷濛,男人大喝一聲。「你休要再逃!」

猛烈地一刺,刺得少年顫抖。

迷濛的大眼再次幽深,喘著氣,他虛弱地道:「別再……別再了……這個身體會壞掉……」

「是嗎?」攬著身下人的腰,緩緩地站起,再一次托著少年的臀,邁步向前走。

「唔——」少年仰頭。「靜……不要這樣……我……我……」

「你是朕的龍卿!」男人將他壓在廊柱上,一手揪住他的頭髮。

「臣……臣……乃赫連王的……龍卿……」

「你敢說恨我?」男人咬他的勁動脈。「說——你不曾恨朕!」

閉了閉眼,少年微弱地道:「臣……不曾恨……吾王……」

「你是朕的!朕不許你再逃!你逃了前世,今生今世休想再逃!」

少年望著夜空的眼充滿了悲傷。

「如果……如果……」後穴一陣收縮,他知道高潮即將來臨,而這個身體的極限也將到了。

「如果……如果可以……啊——」全身一繃,在昏過去之前,他大喊,「我不要再遇上你——」

「不——」

韓靜抱著暈在懷裡的少年,陰鷙的臉上佈滿了寒霜。「龍卿——龍卿——朕不許你再逃!朕不許!」

即使狠狠地用下體刺激懷裡的人,懷中昏過去的少年毫無反應。

「可惡!可惡的龍笑天!你這個懦夫!懦夫!」緊緊抱著少年,韓靜大吼。

**** **** ****

我……不願醒來……

如果沒有來生,我們將不會重逢——

不重逢,便不必……

不必……

悠悠地醒來,羽扇般的睫毛動了動,黑如珍珠般的眼珠蒙了一層輕霧。

「唔——」輕歎一聲,少年睜開了眼。

黑?誰的頭髮?

咦?

「哇哇哇——」

「——閉嘴!」男人煩躁的低喝,壓下了鬼叫般的聲音。

雪熾陽捂著嘴,東張西望之後,揪著被單,緊張地問:「你……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

韓靜趴在被褥間,半支起身,一手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頭,銳眼從細長的發後掃射向露著妝肩的少年。

「你……看什麼?」雪熾陽吞吞口水。為什麼……他的眼神幽深得可怕?彷彿要吞噬他?

「哼——」嘴角一揚,韓靜支起身,靠坐在枕上,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根煙,打火機「叭」地一聲,燃上煙,吁了一口氣,噴出一團煙霧。

雪熾陽呆呆地注視著他修長的手指。真……真該死的性感!

「小鬼,看清楚,這是誰的床!」

「咦?」雪熾陽一驚,重新打量。啊?這……這是韓瘋子的房間?他……他是怎麼來到的房間?昨天真用晚餐時……

臉一白,他瞪大了眼。

「想起來了?龍——卿?」男人壞心地提醒。

「什……什麼,什麼——」雪熾陽捧頭,大駭。昨晚……昨晚他再一次被韓瘋子給吃了?

過程——竟是不可言語的——舒服?!天啊!後來……後來怎麼了?他——忘了——!

蒼白了臉,他幾乎不敢看韓靜戲謔的表情。

未理沮喪中的少年,韓靜摸向床頭櫃,抓過小時鐘看了一下。「六點半,還早呢。呵……」

眼珠一轉,看向還在自我厭惡的少年。「還可以再來幾回啊……」

耳朵一豎,少年倏地抬頭。「什麼……什麼可以再來幾回?」

韓靜靠了過去,手指一挑他的下巴。「自然是——做愛了。」

「啪——」雪熾陽拍開他的手,彈跳了起來。「哎呀呀——痛——」

全身一動,由於昨晚的運動過度,酸痛隨之而來,股間的那個脆弱的地方更是痛得似火燒。

趴跪在床上,捂著後方,痛得咬牙切齒。

韓靜抽掉嘴裡的煙,皺眉。「怎麼了?」

雪熾陽扭出了五官,惡狠狠地罵:「王八蛋!明知故部啊,你!」

韓靜傾身上前。「很痛嗎?」

「廢話!」雪熾陽眼角有淚,難受地嚷。「哪天你被男人操操看就知了——」

韓靜瞇眼,危險十足。

雪熾陽委屈地扁嘴。凶什麼凶!他怕他啊!哼!

銳利的鷹眼在看到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後,緩緩地柔和了。「我幫你擦藥吧。」

「呃?」突來其來的溫柔令雪熾陽的心猛地一縮,他微紅了臉,推開靠近的男人,纏著被子,跳下床。「不用了!」

「真的不用?」沒有阻攔他,依舊靠在床上,抽煙。

發顫的腿,無不說明了他不適的身體,但不想再留下來與男人相處了,雪熾陽東看西看的找衣服。

奇怪?衣服哪裡去了?

地上沒有,椅子上沒有,床上更沒有!

搔著頭,百思不解。

韓靜捻了煙,對少年茫茫然的樣子視而不見。十分鐘後,他終於有良心地開口。「不用找了,衣服,應該還在走廊上。」

「啊?」趴在地上的人兒一呆。

不……不是吧?

難道是……昨晚在走廊上做愛時,衣服在那個時候被韓瘋子脫掉的?啊啊啊?蹲在地上哀歎。嗚嗚嗚,他……他怎麼回房換衣服?太……太悲哀了吧?

陰惻惻地回頭,埋怨地瞪著床上悠哉的男人。

「怎麼了?要我先借你衣服嗎?」男人支著頭,挑眉。

「不、用、了!」咬牙切齒。認命地裹著被單,站起身,很有骨氣地走出房。

哼!他才不要穿他的衣服!就算出門被人恥笑,也不要穿著有他味道的衣服!

床上的男人幽幽地凝視著少年堅硬的背影。

手指貼在唇邊,高深莫測。

「呼——」清晨的涼風,令雪熾陽縮了縮肩,臉埋在被單裡,大眼浮動霧水。

太……過分了!

明明不是戀人,卻被……

像小狗般地甩甩頭,他悶悶地走回自己的院落。一路上遇上了幾個僕人,僕人皆露出驚訝的神色,他走得更急了,但全身的疼痛,令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蹣跚了幾步,一個不穩,身子向前倒去。

「呀——」

「小心!」

司徒無義及時地出現,一把扶住了他欲倒的身子。

抓著被單,暗自鬆了口氣,本來要向對方說謝謝的,但一看是司徒無義,他一惱。「放開我!」

「抱歉!」司徒無義扶好他後,退了一步。「雪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通紅了臉,緊緊抓著被單,不敢再看司徒無義疑惑的臉,心裡窘得要死了!太可惡了!兩次!兩次最狼狽的模樣全被司徒無義給看去了!太倒霉了!

越想越悲哀,他擦著滲出來的淚珠,跌跌撞撞地回院。

司徒無義立在走道上,微微皺眉。

在眾多「關愛」的注目下,遮遮掩掩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好不容易鬆口氣了,才一抬頭,卻看到晚香一臉揶揄地立在浴室門口等他。

「雪公子,洗澡水備女孩子。」她行禮,嘴角卻在上翹。

「轟——」

門口那裹著被單的人兒當下全身通紅。

「晚香——姐姐——你不要太過分!」踩著沉重的步子,心灰意冷地撥著垂在額前的劉海。「為什麼……你們都一副知道……姦情的模樣?」

「咳。」晚香移開身子,退到一邊。

韓瘋子昨晚應該有下令,要所有的下人都回房的啊!

晚香垂著頭,有點可憐那個被蒙在骨裡的少年。雖然昨晚下令所有人回房,但——他們都沒有睡,清楚地聽到了——「野貓的春叫聲」。

閃過浴室,將被單從門縫裡扔出去。

試了試水溫,剛剛好,這方放寬心滑進水裡。

幾秒後,浴室裡傳來幾聲悶哼。

「痛——」

晚香拾起被單,望著浴室的門,一臉同情。

好不容易適應了,雪熾陽坐在水裡,掩面。

好——想哭——呀!

兩次失身……他是否該找條繩子,上吊算了?被同一個男人抱一兩次,在沒有任何感情的狀態下,任意被……XXOO了!嗚嗚,身為男子的他,太……太悲慘了!

如果被老媽知道他的兒子被男人上了,不知她會做何反應?是舉杯歡慶呢,還是暴跳如雷?頭一垂,埋進水裡。老媽的反應,一定是前者!可怕的同人女,還能期望她有什麼正常的反應?相對而言,正常的父親應該會暴跳如雷!但——可惡的老爸竟然在韓瘋子的淫威之下,將他送給了韓變態?!


慢吞吞地洗了個澡,從水裡爬出時,不經意地看到鏡子中的自己。

渾身掛著水珠的白皙身體上種滿了大大小小的「草莓」絲漉漉的黑髮滴著水,前額劉海中分,露出潔白的額,雙眉之間繚繞著一股柔媚之氣,純黑的眼蒙了一層霧氣,可憐兮兮……


咽嚥口水,細長完美的脖子散發著誘人的氣韻,不算凸出的喉結上下滑動,令人想張口含之。

眼一花,鏡中的少年神色迷惘,似乎有一雙手擁住了他,韓靜泛著呼人的目光盯著少年,一手扣著他的下巴,一手握著他的脖子,低頭,張口,咬向他的頸動脈——

「啊?」

身子一滑,他倏地驚醒,驚恐地瞪著鏡子,鏡中只有一個滿臉驚慌的少年。

他閉上眼,咬牙。

真是……太沒息了!自己看自己的身體都會走神!

撫上頸,吁氣。

要擺脫韓靜的束縛!在這場有錢人的高級遊戲中,平凡如他雖失了身體,但——沒丟了心!

心,還在他身上!

低低地笑。怎麼可能丟了心呢?

他呀,雖然愛看耽美小說,但並不是真正的同志啊!

浴室的門被推開一條縫,晚香探出頭,問:「雪公子,好了嗎?要拿衣服給你麼?」

雪熾陽拿毛巾遮身,沒好氣地道:「好啦,好啦!你把制服放在門口就好。」

「咦?公子要去學校?今天不是要好好休息嗎?」畢竟昨晚他叫得很大聲,應該……很辛苦。

臉「唰」地紅了,他嚷:「休息什麼呀!我……我才沒那麼嬌弱!又不是女人——」

晚香抿嘴笑。「對不起,晚香失言了。」

雪熾陽鼓了腮。

韓瘋子!恨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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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提著書包,咬著土司片,才跨出高高的門檻,便看到門口那條高而霸氣的人影。

韓瘋子?他站在門口什麼?

「總算出來了?聽晚香說你今天要去學校,我以為你在說笑呢。」靠在閃著流光的勞斯萊斯上,韓靜懶懶地問。

將書包往肩上一甩,雪熾陽撇撇嘴。「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

韓靜低低地笑。「我送你去學校吧。」

雪熾陽的眼皮跳了跳。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不用了!你的公司與我的學校不同路吧?」

韓靜走近他,略低頭,抬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沒關係。時間還早。」

「但我有關係!」雪熾陽咧嘴。「我討厭和你一道走。」

韓靜搖搖頭,捏著他的下巴,細量。「小陽陽,你真是太可愛了。老是喜歡說反話呢。」

「什……麼?」差點咬到舌頭,雪熾陽不敢苟同地瞪著他。這個男人的臉皮……不是普通的厚!

「考慮好了嗎?與我一道走?」略貼近他,在他耳邊吹吹氣。

雪熾陽彈跳了起來,推開他,離的遠遠的。這個色胚子!一點都馬虎不得呀!

韓靜似乎破為不悅。

雪熾陽揚眉,挑釁。

「不知死活的小子。」韓靜不禁嘀咕。

「變態,瘋子,王八蛋!」雪熾陽無聲地咒罵著。

正在兩人「含情脈脈」之時,一道機車的叫嘯聲打破了兩個之間的沉默。

雪熾陽轉頭,錯愕的臉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秦蕭?你好慢呀!」奔了過去,一腳踢向機車上的人,但因股間的疼痛,不得不硬生生地將踢到一半的腿縮了回來。



機車上的人將安全帽取下,甩了甩頭髮,嘴一咧。「嘿,還不是這鬼地方太偏僻,害我迷路了一個小時。」

雪熾陽一掌擊在他的背上。「好兄弟,真個來接我!我以為你說笑呢!」

秦蕭向他擠擠眼。「小陽陽的要求,豈敢不從?怎麼樣?我這機車夠炫吧?」

「哇考!好漂亮呀!什麼型號啊?好傢伙,竟私藏!」雪熾陽不客氣地再次拍他。

「痛——輕點啦!」秦蕭嘻笑。

看著兩個少年在自家門前「哥倆好」的情形,韓靜的劍眉是越攏越緊。

聽著他們沒營養的對話,沉著臉走了過去。

手一攬,將雪熾陽拉進懷中,打斷他們的對話。

「哎?」

「這位是?」韓靜淡漠地問。

秦蕭這才看向一臉陰沉的韓靜,嘻笑的神色斂下,正色地向他作自我介紹。「總裁好,我是小陽陽的同桌兼好友!秦蕭。」

「哦?」

「哦什麼哦?韓瘋子,你快放開我啦!」掙扎著,雪熾陽難為情地看著秦蕭。討厭的說,害他在秦蕭面前出臭了!

韓靜無奈地放開渾身扭動的小傢伙,頗為頭痛。

秦蕭在一邊輕笑,弄得雪熾陽臉更紅了。終於獲得自由後,他快速地跨上機車,坐在秦蕭後頭,伸出手指比了比。「韓瘋子,我要和秦蕭一起去學校,你自己一個人到公司吧!」末了,還做了個鬼臉。

「你小子——」韓靜額上青筋一現,差點要發火。

「總裁,抱歉了!小陽陽我先帶走了。」秦蕭笑著發動機車,一才眨眼,便帶著人呼嘯而去。

「……」

吃了一臉土灰,韓靜素來高雅而尊貴的臉沉得似大便臉。

望著遠處的揚塵,越想越不對勁。

「司徒工——」他大喝。

司徒無義倏地出現,一臉疑惑。

「派四神,追——」他咬牙切齒。

馬上會意的司徒無義寒了臉,匆匆退下。

韓靜摸上左肩束髮上的髮帶,一扯,長及腰的黑髮張狂地飛散開一,如鷹般的雙目犀利地望著遠方。

秦蕭——秦玉蕭,龍笑天座下的五大謀士之一?!

冷然的,陰森的笑容在他臉上擴散,

看來,這一世並非他一人在唱獨角戲。

***        ***           ***

坐在機車上,急馳在高速公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

心情高昂,望著行雲,雪熾陽興奮得快要高聲歌唱了。

解脫了!終於快要解脫了!

平時,出門由專門的司機送到學校,放學後再由司機送回「赫連山莊」。中途跟本沒有逃跑的機會。與秦蕭合計了一下,由他開著機車,假裝來載他一起去學校,趁韓靜大意之時,一溜了之!

只要回到家中,就可以催著爸媽帶著家當立即搬家閃人!他就不信,中國地域廣大,城市鄉鎮多了牛毛,韓瘋子能找得到人?即使他砸下重金找人,但,呵呵,他們只要不〔定時的搬家,一定可以躲得神不知鬼不覺!

當然,這僅是雪熾陽個人天真的想法。

當機車開進市區,往陌生的街道上開時,雪熾陽奇怪的大喊。「秦蕭,你開錯了,不是這邊啊!」

「沒有錯!」秦蕭回道,機車一拐,閃進一條小巷中。

「喂——」莫名其妙地停在小巷裡,車子橫在中間,排著廢氣。「為什麼停在這裡呀?」

雪熾陽吁著氣,拍前面的人。

秦蕭拿下安全帽,高深莫測地道:「有高手追來,很難甩掉啊!」

「高手?什麼高手?」雪熾陽一頭霧水。

秦蕭神秘一笑,揚聲道:「素聞赫連王座下的四神身手不凡,今日見之,果然名不虛傳!四位神人,何不現身?」

雪熾陽一呆。秦蕭他……為什麼?

眨眨眼,四條人影自暗處閃了出來。

四個身著白色唐裝的長髮男子面無表情的一字排開,銳利的眼鎖住機車上的兩名少年。

秦蕭拍手。「四神,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好!好!好!轉世了的你們與前世有著一樣的氣勢!身手不減當年呀!輕功果然一流,連現代的機車都無法甩掉你們!呵呵。」

雪熾陽的臉色一種發青到底,抖著音,問:「秦蕭……你在說什麼?」

秦蕭食指點住他的唇,瞇眼,笑。「噓,好戲還在後頭。」

額間刺有青龍圖騰的男子冷道:「秦玉蕭,留下雪少爺!」

秦蕭聳聳肩。「太沒勁了,這麼快就被你們識破了身份!」懶散的黑眸一斂,寒氣逼人。「可惜,我現在不能陪你們玩,你們的對手是——四魔:天魔、地魔、月魔、日魔!現身吧——四魔!」

話落,「嗖嗖嗖嗖」,四條人影如鬼魅般地出現在機車兩側。

玄衣黑髮,邪氣攝人。

秦蕭囂張地大笑。「哈哈哈,四魔對上神,前世你們終究無法分出勝負,今生——再好好的較量一次吧!」

發動機車,在雪熾陽心驚膽顫之間,揚著邪笑,飛馳而去。

四神對上四魔,一觸即發——

***            ***           ***

胃,好難受。

早餐快要吐出來了。

機車駛進一座大樓的地下室,秦蕭下了車,扶著一臉蒼白的雪熾陽下來。

雪熾陽蠕著唇角問:「秦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知道赫連……」

秦蕭拉起他冰冷的手,走向電梯。「安啦!跟著我走就是。你那一蘿框的問題見到慕容大人便知了。」

慕容大人?這又是哪一號人物?

忐忑不安的看著電梯一層一層的閃燈,直到八十樓,「叮——」電梯停了下來,金屬門打開。

放眼望去,電梯外是一間寬大的房間,幾道模糊的人影似乎恭候多時了。

跟著秦蕭出了電梯,努力地瞪大眼,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

三十出頭,一頭飄逸的短髮,一身儒士的雪色古裝,漂亮的臉揚著溫和的笑。

雪熾陽吞吞口水,滋潤乾澀的喉嚨,張口,驚詫。「……爸……」

***        ***          ***

擦眼,再擦眼。

房間裡的五人,中間那個為首的飄逸俊美男子,怎麼看怎麼像他那實歲四十卻有著三十外表的老爸!?

這……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五人,包括秦蕭,以雪衣人為首,恭敬地向他——下跪!?

「屬下雪(劍、琴、蕭、月)見過龍殿下!」五人齊喊。

雪熾陽大大的後退一步,雙目瞪得如死魚。

天……天塌下了嗎?有誰能告訴他現在是夢還是現實?五人之中,有他的父子,他的同桌,但他們……他們竟然向他下跪?!喊著唯有赫連山莊裡的司徒無義喚過的稱呼——龍殿下!?

龍?龍笑天?

夢?非夢?在擺脫了韓靜瘋子般的糾纏後,他又將自己捲進了什麼樣的漩洄中?

這個世界怎麼了?為什麼……瘋子這麼多?

頭痛,胃抽筋,全身不舒服!

他抱住自己,一陣天旋地轉,在五人錯愕的注視下,昏倒在地上。

「龍殿下——」

** **** ****

「龍殿下,您為何……屈就於赫連王之下?如果您願意,宛全可以再次舉兵……」雪衣男子話未完,立在窗邊的青衫男子手一擺,阻止了他。

信手捻了一朵伸到窗邊的梅花,放在手掌中端詳,青衫男子冷冷一笑。「再次舉兵?呵……再一次生靈塗炭麼?」將梅花一捏,化為碎片,在指間滑落。

「殿下……」雪衣男子歎息。

青衫男子抬頭,望著蒼天。「雪,非我不願呀!這下天,只能有一個王者!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亂世已定,天下太平,百姓已安居樂業了。這世間,有什麼比這更好?由我治理或由赫連王治理——皆一樣!赫連靜——會是一個明君。」

「但,我們曾爭鬥過,這天下,本應是您的!憑什麼被赫連靜奪了去?惹不是最後一役您……」

「莫再說了!」青衫男子喝道。「你下去,此事不許再提。我意已定,無法更改!」

「龍殿下!」

青衫男子望著灰濛濛的天。

雪衣男子咬牙,不得不退下。

青衫男子淡淡的歎息。

「靜……留下我,非智人之舉呀……」

**** **** *****

摩天大樓裡,韓靜冷著一張俊臉,聽著秘書報告這一年的業績。

總裁室的大門被用力的推開,女秘書嚇了一跳,回首。

司徒無義寒著臉進來,收到韓靜犀利的眼神時,砰地下跪。

「屬下該死!未追到龍殿下!四神對上四魔——兩敗俱傷!」

韓靜聞之,霍地站起,一掌擊在辦公桌上,上好的木製巨桌當下四分五裂,公文四處散。

女秘書嚇得目瞪口呆,韓靜冰眸一掃,她驚惶失措地退出總裁室。

「查清了麼?」吐出一口氣,他問。

司徒無義抬頭。「龍殿下座下的五位謀士,以慕容雪為首,建立了傳說中的『龍庭集團』!看似平凡的『碎雲集團』、『幻雪集團』、『御風集團』、『翔龍集團』實則皆附屬於『龍庭集團』!龍庭的幕後人正是慕容雪!」

「慕容雪?」!前世那個處處與他作對的小子?要不是龍笑天及力反對,他早將他千刀萬剮了!

前世,龍笑天敗於他,手下五謀士、四摩托車皆降服,成為他的臣子。然而,五謀士和四魔忠心的人仍是龍笑天。龍笑天自焚後,他們以慕容雪為首,起兵反朝庭,最後被他震壓,那九人兵敗後,帶著一批視死如歸的士兵自刎於長江畔!

今世,命運的齒輪再一次轉動了!

他一直在尋找龍笑天轉生的十年間,忽略了那些跟著他轉世的人們!十年,或則更久,那些記憶更醒的對手們在暗中建起了另一個帝國!慕容雪——他的轉生又是如何的?

他的對手呀……

韓靜哈哈大笑。

上天沒有負他!

龍笑天的轉生雪熾陽雖然平凡無奇,但,他的手下們已為他造就了一股龐大的勢了!為他打造好了一個堅固的後盾!

好戰的因子在他黑眸中跳動。

他在期待,期待著慕容雪等人創造出真正的龍笑天!平凡天真的雪熾陽……即將被扼殺!

垂下眼,回味少年甜美而稚嫩的身體。

雖然……有些可惜,但,他始終想要的是——龍、笑、天!

「傳令下去,各將領回歸其位,我們即將打一場驚天動地的戰役!」

「領旨!」司徒無義退下。

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一座座大樓與交錯的街道,韓靜揚起冷酷的笑容。

「龍笑天,你再也——逃不掉了!」

**** ****

小陽?小陽……快起來,早餐要涼了哦!「溫柔的男中音在耳邊迴繞,沉睡的少年悠悠轉醒,眨了眨眼,在看清床邊的人後,展出一抹稚氣的笑。

「老爸……抱……」伸出手,一臉期待。

男子如他願的抱起他,少年很快地鑽進男子的懷裡,撒嬌的以小臉磨磨男子的胸襟,滿足地歎息。

「老爸……小陽陽想死你了!嗚嗚,好久不見你,你都不知道最近我被老媽荼毒死了!做了一個好怪的夢呢!差一點就……醒不過來了。」

男子疼愛地摸摸他的頭。「你又偷看你老媽的小說了?」

少年馬上否認。「才沒有呢!我……我是正大光明的看,嘻嘻。」

男子寵溺地捏他的鼻子。「小鬼頭,真敢講。」

「老爸——輕點啦,會痛。」

男子凝視著懷中天真無邪的少年,輕輕地歎氣。

還在嘻笑中的少年疑惑地望向父親。「老爸,你別皺眉哦,這麼漂亮的臉一皺,會變醜!小心老媽不要你!」

男子雙眉微微舒展。「……龍殿下……您何時……更醒?」

笑容僵在雪熾陽的臉上,許久,他擠出一抹輕鬆的笑,道:「老爸,你在說什麼呀?我好餓啦,你端早飯過來好不好?」

男子放開他,立在床邊。「小陽,見過韓靜的你,不可能當一切未發生過。」

雪熾陽搖首。「老爸,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懂啦。」

「韓靜應該有告訴過你,前世的你叫龍笑天,曾稱霸一方,與韓靜的前世赫連靜爭奪天下,敗,降服於赫連王,最終自焚……」

「不要……不要說!」雪熾陽捧頭大叫。「我不知道。」

男子哀傷地望著床上痛苦的少年。

「我們五謀士和四魔不服赫連王,在您自焚後,起兵反朝,終是敗北,自刎於長江畔!我們約定,來世,要再與赫連王一爭高下!創造一個完美而強大的王國,擁護我們的王!龍殿下,我們是隨你生而生,隨你逝而逝!」

「不要說!不要說!我不聽!」雪熾陽捂耳。

「我,雪燁,在十五歲時,憶起了前世的記憶,想起了我前世的名字:慕容雪。自那時起,便開始尋找同伴和……吾王。然而,我不知,吾王竟是由我與前世的愛人生下的孩子!那孩子體質很特殊,從小便怕熱,長年低溫,許是因為前世自焚而逝的原由,方有了這特殊的體質。為保他平安長大,我為他取名為——雪熾陽。希望熾熱而偉大的太陽能庇佑他!」

「住口!住口!」雪熾陽弓著身,淌淚,哀求。「拜託……不要再說了!」

沒有心軟,雪燁同是即是慕容雪繼續道:「那孩子很平凡,長到十五歲仍沒有記起前世的記憶。我與同伴們商量之下,暫時按兵不動。直到他十八歲了,仍無任何回憶前世記記憶的跡象!著急之下,我們設計了一直尋找吾王轉生的赫連靜!為了喚起吾王的記憶,我們巧妙的安排,讓他與赫連靜的轉生韓靜遇上,並由韓靜出面,提起前世,喚出吾王的真身!然而……」

「啊啊啊——」雪熾陽痛苦地大叫。

然而……失敗了。雪燁上前,手撫上少年顫抖的肩膀,輕拍著他。「小陽……」

「爸……爸……」投入父親的懷中,他哀求。「不要逼我……求你……」

「對不起……小陽……」緊緊抱住懷中的少年,雪燁閉上眼。

「嗚嗚嗚……」道不出的委屈狂湧而來,多日來的恐懼暴發了,被男了強行擁抱的屈辱一湧而上。「為什麼……你們不放過我……嗚……」

門外,立著四條人影。

秦蕭吁了口氣,抓抓發頭。「還是……太免強了?」

冷劍抱胸,從門縫裡看到相擁的父子。「看來,只能用最後一招了。」

寒月和江琴對望一眼。

最後的一招啊……

唉……

雪燁從房裡出來,神色疲憊。

「睡了?」秦蕭問。

「嗯。」雪燁關上門。「哭累了,便睡了。」

「用最後一招吧。」冷劍道。

雪燁臉色一僵,沉默。

「雖然你身為父親會捨不得,但為了與赫連王對戰,我們一定要喚出吾王!」寒月看出他的不捨,殘忍地點出事實。

雪燁揉揉眉心。「呵,或許真的是當父親太久了,心軟了呢。」

秦蕭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為了喚出前世的龍笑天,他們計劃了一發,甚至由他混進瑞龍,就近觀察雪熾陽。

「什麼時候動手?」江琴問。

雪燁略一沉吟。「……就今晚吧。」

「那……我去準備準備。」冷劍深吸一口氣,出了大廳。

秦蕭望向雪燁。「多少還是有點捨不得天真可愛的小陽陽呢。你兒子真的很討人喜歡,呵呵!」

雪燁睨他。「希望你沒有愛上他。」

秦蕭乾笑。「怎麼……可能……」

「沒有就好。」

**** **** ****

一注滿了藍色液體的巨型玻璃管,豎立在房間的最深處。一具赤裸的少年身體懸浮於玻璃管中,少年雙目緊閉,黑髮飄蕩在藍色液體裡,一個金屬圈套連著數根金屬線條罩在少年的額上。

玻璃管柱的下方,立著五條人影,分別是雪燁,秦蕭,冷劍,寒月,江琴。

抬頭望著液體中的少年,雪燁露出悲傷的神色。

「你……在後悔嗎?」冷劍問。

低下頭,掃到一排動行中的電腦,他輕歎。「不,只是有些擔心……」

「雖然這個實驗才研究的三年,但我不打算將這個『呼喚前世記憶』的實驗歸劃到失敗品中。」冷劍抬手,在電腦的鍵盤上快速地輸入幾條數據。

寒月拍拍雪燁的肩膀。「老頭子,安啦。劍可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全能博士,什麼高科技的東西到了他手裡,都會變成小兒科的!」

「我才四十。」雪燁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不悅。

寒月聳肩。「我才二十哩。呵呵,你大我一倍。」

雪燁嚴肅了下來,撇過頭,不再理會寒月,漆黑的雙眸凝望著玻璃管中的……兒子。

秦蕭拐了寒月一腳。「要說年輕,我才十八,最小了!」

寒月沒趣地摸摸鼻子。江琴搖搖頭,一群無可救藥的傢伙!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呀!

鍵盤的敲擊聲漸高,在寂靜的房裡顯得特別刺耳。一股詭異的氣氛在緩緩爬升。

鍵盤一陣激烈的敲打之後,漸緩,然而,五人的心跳越來越急,屏息,視線一致落到冷劍的右手上。

冷劍深呼吸,手指摸上Enter鍵,電腦屏幕上飛快地跳動著數不清的數字,當數字跳完畢,屏幕一片空白,剎那間,冷劍的手指重重地按下——

窒悶的空間裡,五人不約而同地望向玻璃管,隨著回車鍵的按下,無數條連著玻璃管的電線一下子通電了,滋滋作響,電通到巨管後,整個玻璃管驟然明亮了起來,散發出眩目的藍色光芒,五人不約而同的瞇眼,掩目。

待適應光芒後,五人詫異地直視前方。

藍色的玻璃管如波濤洶湧的海洋,孕育了天之嬌子,懸浮於碧波中的少年伸展四肢,額上的金屬套閃爍著七彩之光,電腦裡的數據化成一波波電磁波輸入少年的腦中。

喚醒人腦隱含的深沉記憶——前世的靈魂,是否會在高科技的衝擊下誕生?

吾王,醒來吧!

再一次引導我們,將世界征服於腳下——

吾王——龍、笑、天——

因電磁波的刺激,玻璃管中的少年不安了起來,無意識地搖晃著頭,雙眉緊皺。

玻璃管前的五人汗涔涔。不會失敗的!不允許失敗!為了喚醒他們的王,犧牲了現世的少年有何可惜!?前世未完成的夢,將會在這一世實現!

龍笑天,他們至高無尚的王啊——

「喀——」

疑似玻璃因膨脹而破裂的聲音?

冷劍臉一白,衝到電腦前。

「劍?」其他人大喊。

「不……不能失敗!快要完成了啊——」他盯著電腦,利眼飛快地掃視著跳動的數據。

「喀——喀——」

玻璃管中的人因電波的強烈刺激而劇烈地掙扎,那藍色的液體更洶湧了,急欲衝出玻璃管?!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冷劍緊緊盯著電腦。只要再一分鐘,數據便會輸入完畢,只要將數據全部輸入雪熾陽的腦中,他的腦波便會發生變化,從而——新生!

玻璃管龜裂的速度很快,四人望得驚心動魄。時間進入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

雪燁和秦蕭等人的臉色一路白下去,在最後兩秒時,雪燁衝上前,一把拖過冷劍,其他三人同時後退撲到在地。

「砰——」

巨大的爆炸驚天動地。

玻璃碎片四處飛射,藍色液體爆破而出,衝向四周,染藍了整個房間。

「滋——滋——」數台電腦連鎖反應,在強烈的電波下,四台電腦火花四濺,屏幕全部瞬間黑暗。

剎那間,整個密室的電源被破壞,房間漆黑一片。

「唔——」倒在地上,身上多處擦傷的五人呻吟出聲。

冷劍從雪燁的懷中爬出,吶喊。「不——不可能——」

擦著額上的血,雪燁抓住冷劍。「冷靜些!」

冷劍甩開他,衝向電腦。

雪燁甩了一下頭,和其他人一起衝向前。

「熾陽——熾陽呢?」

藍色的液體發著發,幽冷,陰森,那光引導著五人,尋到了他們的王!?

碎玻璃與大量藍色液體中,坐著渾身赤裸的少年,額上的金屬套已不復見,微揚的臉,一片茫然。

「……陽……」秦蕭不確定。

少年緩緩地抬眼,黑得如深海般的眸子內閃爍著冷光。

「……龍殿下……」冷劍喃喃。

隱約中,一抹淡淡的、詭異的笑在少年的臉上爬升,少年從半個玻璃管中起身。

「……許久不見了……雪、月、琴、劍、蕭——」



第十章

晴空萬里。

坐在摩天大樓裡,自落地窗向外看,世界飄渺而浮沉。

他的雙眼,看到的是一個將野蠻隱藏的文明世界。這個世界高度發展,人性漸漸醜陋,在宣揚環保的同時,更多的人在到處破壞。無度地殘殺生物,國與國之間表面一套,暗下裡又是一套。

呵,現世的他,學到了關於這顆名為地球的一切,乃至整個宇宙。前世的記憶,仍停留在征服萬民,稱霸為王的霸業中。極度的矛盾,兩個意識在爭鬥。十幾歲憶起了前世,當時的他非常慌恐,以為自己瘋了,那一幕幕如昨日發生的遠古記憶一點一滴的更醒,原本天真活潑的他慢慢深沉。親人看到他的轉變,由最初的驚慌到最後的害怕疏遠。

靠著椅背,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他——成了親人眼中的怪物!

一個深陷在前世記憶中的怪物!

眾多親人,對他是又駭又怕,又驚又恐。

憑著前世的執著,芸芸眾生中,他尋找同伴,尋找——宿敵!

龍笑天——

當你憶起一切時,將會如何?

他很期待!

為了等這一天,他已浪費太多太多的時間了!

「啵——」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出現了司徒無義的身影。

「主上,有信號接入。」

韓靜轉過椅子,面對司徒無義,雙手交疊,擱在辦公桌上,犀利的鷹眸寒光一片。

「接過來吧。」冷冷地笑。

司徒無義行禮,啟動牆壁上的巨大屏幕。

屏幕——漸漸清晰。

韓靜全身的血液在沸騰,在叫囂。

來吧,來吧——

我前世的——對手!

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屏幕裡,漸漸地出現了一道黑影。

墨色的古代長袍,將少年修長而美型的身體完美的勾勒而出,漆黑的短髮服帖地垂掛著,過長的劉海遮住了幽深的黑眸,單單是側身而立,少年全身磅礡的王者之氣便撲面而來,令望者窒息。

優雅地轉過身,正面對上韓靜早已癡迷到嗜血的目光,少年冷冷地、倨傲的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我從未料到,我們竟能在這玩意兒前面對面。」較一般少年低沉的聲音出自黑衣少年之口。

韓靜立起身,緩步來到屏幕前,站定,霸氣一散,狂傲乍現。「龍笑天!別來無恙呀!」

少年低笑,揚頭睥睨他。「這個身體現世的名字叫雪熾陽,不妨稱我現世名。靜……」

「呵呵。」韓靜別有意味地笑。「你——還是如前世般高傲!面對你的傲氣,朕總想——將你狠狠地壓在身下折磨一番。」

雪熾陽渾身上下散發出攝人的寒氣。「你——亦如前世般下流!」

「沒有你的淫蕩,我怎下流得起來?哈哈哈——」猖狂的上前,氣魄一壓而上。「前兩天,你這個身體仍在朕的身下——求愛,莫不是忘了?當初的你是如何求朕的?龍卿?!」

面對他的挑釁與侮辱,雪熾陽並未暴跳如雷,劉海下的雙目直視韓靜戲謔惹人厭的鷹眸。

「我倒還記得——」他頓了頓,微笑。「前世的你在我的身下時,即狂野又魅人。呵呵,咱們彼此彼此。」

韓靜略一皺眉。好個龍笑天,冷靜當初呀!前世的他們互相索取,互相滿足,互相劣掠奪,即使後來他成了他的王妃,他們床上的情事並沒有什麼改變。

司徒無義在一邊搖搖頭。這兩個人,一碰面,盡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雪熾陽身後的五個神色也好不到哪裡去。為什麼……身為男人的龍殿下不反抗?當初赫連靜要收到為王妃時,龍殿下居然……沒有反對,默默地答應了。前世……仍有許多令他們無法理解的事情!特別是戰敗後的龍殿下,他的想法根本無人能摸透!

「龍笑天,很高興你能更醒過來。」韓靜垂眼。「沒了你的世界,朕真的不知該如何活下去。」

雪熾陽沉默了幾分後,冷哼。「這話……真不像是你說的。可惜,沒有你的世界,我或許可以活得更好。」

一股悶氣自心中竄起,韓靜陰沉了臉。「不管如何,你我相遇了!在高度發展的二十一世紀相遇了!前世的你逃了,今生,你休想再逃!」

「逃?我怎麼會逃?只是——」邪氣一起,他優雅地笑。「只是懶得和一個遲鈍又愚蠢的笨蛋再鬥下去了。」

當下,韓靜的臉沉得如萬年冰霜。「手下敗將,勿要口出狂言!」

甩過頭,略帶了一絲頑皮,雪熾陽扯扯嘴角。「若不是我有意相讓,你赫連靜怎可能輕易地奪得天下?」

「你說什麼?」

彷彿嫌對方受得刺激不夠多,少年伸出手指,無禮地指著對方,眉宇間凝聚著一團陰鬱。「若不是我有意相讓,你,赫連靜,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龍、笑、天——」狂吼。

「哈哈哈——」秒年猖獗地昂頭大笑。「赫連靜,你不該一心一意地喚我出來!前世的我為了不讓你太難堪才手下留情,今世,既然我更醒,便不會再慈悲!你——會後悔的!」

深吸一口氣,韓靜收住怒氣,僵直了身體,陰沉地道:「龍笑天,好本事呀!區區幾句話便能挑釁朕的怒氣!你只管放馬過來,我赫連靜會怕了你?前世不曾,今生——更不可能!」

雪熾陽雙手抱胸,傲然。「呵呵,你與前世一樣,死要面子!」

兩道凌厲的目光立即掃射過來。

對那如利劍般的目光不痛不癢,雪熾陽撥撥額前的劉海。「一個月後,我們來一場月下比武吧!」

「月下比武?」韓靜諷刺。「就憑你這付瘦弱得毫無內力的身體?」

「怎麼?你不敢?」斜眼,挑眉。

「有何不敢!只怕你到時說我勝之不武!更怕到時你會被我碎屍萬段!死得太快,遊戲便不好玩了。」

斂眼,長長的睫毛覆去了在眼中的光彩。「放心,到時,死的一定不是我。時間,地點再定。後會有期了!靜……」

「……」屏幕很快的模糊,韓靜臉色鐵青,雙目陰森地瞪著屏幕,彷彿要瞪出一個洞來才甘心。

許久,司徒無義上前。「主上?」

轉頭,沖司徒無義冷笑。「龍笑天以為能勝過我嗎?朕是天子!是真正的天子!」

**** **** ****

屏幕早已漆黑一片了,無了韓靜高大而霸氣的身影,雪熾陽依舊默然地面對著屏幕。

雪燁等人望著他直挺的背影,不解他為何有那一月之約?

「龍殿下,您為何要提一月後的月下比武?」寒月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在他看來,這完全不是必要的!龍殿下只要在商場上與赫連靜一較高下,一舉擊垮韓靜的「銀鷹集團」,完全掌握全世界的金融即可啊!經由冷劍的改造,如今的龍殿下不
於以往了!如今的他不但擁有前世的記憶,更有了現代多元化的知識!

雪熾陽轉身,高雅地一笑。「月,這該感謝你們每個人輸了五年的內力給我。呵呵,我體內擁有了二十多年的功力,加上前世的武功招式,儼然成了一個武林高手!但這個身體仍是有些不適應,我要在一個月內練好功夫,嗯,找赫連靜比劃比劃,試試今世的我們,誰的武功更高強!」

「韓靜是個狠角色!萬一——」雪燁略微擔心。

雪熾陽上前,抱他。「雪,你放心,不會有萬一的!身為父親的你心軟了很多呢。」

「龍殿下……」雪燁喃喃。

「叫我小陽陽吧!雪。」他露出可愛的笑容。

雪燁沉默。

秦蕭略一思索,問:「你……仍有今世的記憶麼?」

雪熾陽淡笑,指指腦袋。「我雖有現世的記憶,但,並不是雪熾陽的!該怎麼說呢,以前的人一直沉睡在雪熾陽的記憶深處,便我清楚這個身體發生的一切。更醒的我,不是雪熾最,一直是龍笑天。雪熾陽……被你們……扼殺了……」

五人脊背一凜,微驚訝地望向談笑風生的少年。

漠視五人怪異的眼神,雪熾陽向門口走去,途中,回頭一笑。「我去練功房,你們誰要來與我對打?」

江琴跟了上去。「他們一會兒都有事,我今天有空。」

「那就麻煩琴了。」

「啊,不,龍殿下的事為重。」

「不是說好叫我小陽的麼?」

「啊,是……是的。」

兩人漸消失有門口後,房中的四人鬆懈了下來。

「為什麼……我總覺得龍殿下很不一樣?」寒月問。

秦蕭搖頭。「我不知道,雪,你覺得呢?」

雪燁只是望向冷劍。

「沒什麼不一樣啊!這樣的殿下,才是真正的殿下吧?傲然優雅又不失凌利。」冷劍不認為自己的實驗失敗了。

「不,我感覺到……他多了一股煞氣。」寒月回想剛剛他與韓靜對話時的樣子。「那個時候的他,很可怕心寒。

雪燁盯著屏幕。「……我只感到一團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悲傷!在他的背後,壓抑著一團黑氣……莫名的令我……心痛!」

「奇怪?為什麼我們的感覺都不一樣?」秦蕭搔搔頭。

「罷了。龍殿下回來了,自有他的用意。我們只需聽命行事即可。」寒月道。

「嗯。」其他人附和。

**** **** ****

月,是下弦月,彎彎的一節,忽明忽暗。

市中心最大的「韓霞公園」裡,有一片諾大的樹林,樹林中心中一塊草坪地,很適合做比武的場所。

一身黑色長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後腦勺稍長的髮絲由一根暗紅色的絲帶束成一綹,過長的絲帶隨風飛揚。

負手而立,舉首望月。

古今明月,依舊如昔?

數千年前,無知的人們對銀月充滿了憧憬,嫦娥奔月,吳剛伐桂,玉兔搗藥,轉眼,數千年過去,神話化為了空談,那隨著地球轉了無數次的月亮上竟是坑坑窪窪,神蹤無影!

幻想,被破滅了?

無知中尋求浪漫,何嘗不是件趣事?

唉,如今的世界,日新月異,想要立足於世,便要不斷的求上進,二十一世紀的步調,是古代的數千倍呀!

在古代,他為一方霸主,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更要抵禦外敵,保族人安居樂業。

然而,好戰的赫連靜打破了當時的格局。舉兵吞噬了一個個小國,他龍笑天不得不相繼舉兵,爭著吞噬小國,壯大勢力!最終,南北兩大勢力爭鋒相對,互弒,爭取最後的勝利!

偶然間的相遇,注定了他與赫連靜的命運!

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稱霸一方,強大到滅了眾多小國?卻想不到,對方竟是與自己一般年輕!

那無言的邂逅,那莫名其妙的交集,明知對方便是敵方的將領,卻因為惺惺相惜,而……沒有至對方於死地!

唉——

那孽緣延續到了現代呀!

「沙沙,沙沙……」腳步聲接近。

他背對著來人,淡然地開口:「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同樣一身古裝打扮的韓靜手執一柄長三尺有七的寒劍。

雪熾陽轉身,抽出腰間的劍。「我們倒有默契,都帶了劍。」

劍一橫在胸前,以指輕輕地撫過,韓靜淡笑。「魁星劍,前世一直使用的,經過了數千年,依舊鋒銳如昔。」

雪熾陽以指彈了彈手中的劍身。「雪的後代們一直保存著我的『龍吟劍』,甚是感激他們呀!」

「很好!人依舊,劍如昔,只是已景變,但不妨礙我們一較高下。」

「說的是。」雪熾陽以劍指著韓靜。「擁有了雪他們輸我的二十幾年的功力,這個身體今非昔比了!你毋須手下留情!」

「他們五人對你真是忠心耿耿啊。」

「你的部下們又何嘗不是?」

「說來,真是為難他們了。為了追隨我們,一同轉世到現代,更醒前世的記憶。」

「呵,很辛苦啊!擁有前世的記憶,對現世的靈魂來說,很痛苦吧?」雪熾陽以憐憫的眼神望對方。

韓靜冷然著臉。「不必你假惺惺。倒是你,前世記憶的更醒將原來的意識——扼殺了吧?」

雪熾陽微笑。「沒錯!劍的實驗非常成功!他們殘忍地把天真可愛的我毀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一直憧憬的我。」

「容我為那可憐的小鬼哀悼幾分鐘。」

「真可憐呢!雪熾陽和你相處了許多日,卻得不到你的一點點愛憐。他的存在,竟是那般的無關緊要!即便是他的父親,亦無一絲留戀。」

「你在自我可憐麼?」韓靜不悅。不知為何,他不喜歡雪熾陽的存在被否定掉!這個世界,沒有人——留戀尋個天真活潑的少年啊?

「不,我只是在感歎,感歎你們這些擁有前世記憶傢伙們的——愚蠢!」

韓靜心中一寒。「什麼意思?」

雪熾陽暗中動氣,長劍「叮」地寒光乍現。「我說——你們會後悔喚出我的!我——根本不想醒來!」

「什麼?!」疑惑間,雪熾陽的長劍已直逼而來,韓靜迅速的以劍抵擋。「鐺——」,兩劍相碰,火光四射,隔著長劍,兩人面對面,一個錯愕,一個意味深長。

氣勢一壓,兩人同時後彈,立定,進入備戰狀態。

「龍笑天,把話說清楚!」以劍指著少年,韓靜厲聲問。

「面對一個遲鈍的傻瓜,我無話可說!」身形變換,瞬間飛身上前,手中的劍千變萬代,直取韓靜全身各大要害。

「可惡!龍笑天,你不要太猖狂!」反應極快地擋下勢如破竹般的攻擊,韓靜在剎那間扭轉乾坤,轉防禦為攻擊。

雪熾陽笑了,柔和地,愉快地笑了。

月光映在他的臉上,反射出一道聖潔的光芒,璀璨的黑瞳中光彩奪目,髮帶鬆散,黑髮飛揚。他的手中早無長劍,垂著臂,隨著韓靜的攻勢,一同下落。月光下,兩道交織的人影虛虛幻幻,飄飄渺渺。

「……不……」韓靜啞然。

「還——不夠深呢!」依舊在笑,笑得韓靜全身血液滯流!那人伸出了雙臂,衝上前,緊緊抱住了韓靜——

「撲——」隨著長劍的猛烈深陷體內,熱而紅的血順著劍穿透身體而噴濺而出——

兩人如一對戀人,互相凝視著,相擁著倒向草地,帶血的劍深深地插進泥土裡。

從來……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

前世,面對修羅地獄般的戰場,他沒有畏懼!面對殺戮,他沒有害怕!面對死亡,他沒有驚恐!然而——然而,此時此刻,面對微笑中的前世對手,他害怕的無法自抑,恐懼的淚,竟狂湧而出!

那個男人,前世那選擇自焚的男人,今生,居然——未經他的允許,自私的選擇——死在他的劍下!?

這——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沒有他赫連王的允許,他竟敢再一次選擇死亡!

「為什麼?為……什麼!」唇白,臉白,手上沾染了粘濕的紅血,他全身發顫。

嘴角溢出血絲,雪熾陽露出前世自焚時的那抹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靜……你可知……我……一直……恨著你?」

韓靜搖頭。「不許……不許你恨我!」

「嗜血好戰的你,怎叫我……不恨?」少年扭曲了五官,散發出厭惡。「你挑起戰爭,逼得我不得不化身為修羅,隨你一起……塗炭生靈……陷九州於滾滾銷煙之中!我好恨……恨你逼我出戰!」

韓靜無法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我恨你——恨你無情無義,恨你自私自利!若沒有……和你私下相遇,我定可以……打敗你,一統天下!但,可恨的老天……竟叫我遇上了你……該死的你啊!」無奈地一笑,他閉眼。「……為什麼……世間會有……愛情這種東西?」

懷中的人每說一個「恨」字,他的心便沉重上幾分,但,當他道出最後一句時,他驚呆了!

少年艱難地抬起滿是血的手,痛苦地摸上韓靜緊繃的臉。「靜……不懂愛的你……絕想不到……我會對你……由恨生愛吧?呵呵……這麼好笑的事,竟然……發生在我身上?在『平定湖』,每每與你發生一次關係,我便恨上幾分!有幾分恨,便有……幾分愛!我們交戰了十一次,前十次……平分秋色!最後一次——嘔——」

他狂吐一口血,韓靜駭得急忙運功護住他的心脈,唇角蠕動,嘴裡嘗到了血腥味。

緩過氣,少年往他懷裡靠了靠。「……愛你的心,一天深上一分,我……我實在無法再戰了!我……我怎能……狠下心殺了……我愛的人!哈哈哈……老天開了我一個天大的玩笑呀!」

「……你……你為何不說?為何不告訴我!」他悲痛地喃喃。

少年皺眉,冷然。「當時高傲如我,怎……怎可能向你……袒誠?面對你的無情與……冷酷,我……我怎能將我的自尊由你……踐踏!?」

「龍……」

少年閉閉眼,睜開,雙目渺茫。「是我懦弱,懦弱地……放棄了爭鬥!最後一次戰役,幾乎是……不戰而改!原本,我想由你……結束了我的生命,但……可恨的你,為何……不殺我?你——為何不殺我?!」

「……」韓靜握住他滿是血的手,痛苦地道:「為了……侮辱你!更進一步的打擊你!我要讓你知道,誰才是真王!誰才是天子!我封你為王妃,只是為了……拉下你的自尊與傲氣!」

「呵呵呵……」少年冷而詭異地笑,口中噴著血,笑得悲哀。「……成為你的王妃之後,我——更恨你了!恨不得殺了你!恨你,卻更愛你?愛恨交織,我幾乎要瘋了!你……可知,我為何……自焚?我……我無法下手殺你……只好……殺了自己呀!」

「龍笑天……」

「我不想再遇到你!不想……再愛你,更不想……恨你!死後,靈魂在陰間徘徊了很久……很久……遲了千年方沉淪輪迴轉生投生。但……今世,你為何要執著地尋找我?對我……無絲毫感情的你——為何要……逼我覺醒!?」

他對他……無絲毫感情麼?韓靜很快地否認。「不!我對你……我對你……如果說沒有絲毫感情,怎會追著你不放?我對你……對你……」

雪熾陽的臉上早已無血色了,他緩緩地閉上眼。「何必……免強呢?我……已無任何期望了!我說過……你們……不該喚醒我……你們會後悔的!扼殺了現世的我,等同於……扼殺了前世的我!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都不想做……你的對手!更不想……遇到你……遇上你……是……個錯……誤!愛上你……更是……錯……上……加錯!靜……放……過……我……吧……」

「不!我不許你離開我!」隨著懷中少年體溫的降低,韓靜驚駭地吶喊。「龍笑天……你不許死!朕命令你不許再一次死在朕面前!你……你是朕的!是朕的!」

雪熾陽淡淡地笑,虛弱得只在彌留之際了。「……你……永遠……是……那麼的……霸道……靜……永……別……了……來生……願……不再……遇……上……你……」

永別了!我的王!我的愛!輪迴中,兩次遇到你,是我幸之不幸?兩次愛上同一個靈魂,經幾生修煉,幾經等待?尋尋覓覓,人群中,我們相逢,交集,擦肩而過,要走多少路,繞多少個彎,方能再一次相愛?

每一次相逢,我皆給了你機會……可為何……你不懂得抓住呢?

我選擇死亡,是對你,對自己的……懲罰!

沒有愛的輪迴,真的……很寂寞啊……

「不會的!不會的!怎能……再一次如你的意?!」韓靜源源不斷地輸送內力,點了他週身的穴位。「在我沒有理清對你的……感情之前,你……怎能消逝?錯過了這次,我還要等幾千年才能……遇上你?不許跟我說永別!龍笑天……龍卿……龍卿……」

似乎要死了,意識在渾沌之間,雪熾陽倏地睜大眼,全身一震。「……痛……好痛……」

「龍卿?」韓靜抱緊他,欣喜如狂。

烏黑的大眼滾出淚,胸口的疼痛告知了一切,少年張開口,艱難地痛罵出聲:「……王八……韓靜……你……上了我兩次不夠……竟然……還刺……我一劍!我……討厭你——」

頭一歪,少年暈死過去產。

抱著少年的雙臂劇烈顫抖。「……啊……啊啊啊——不——龍卿……熾陽——熾陽——我愛你,我愛你啊——」

男人仰頭狂吼,疾風勁草,風雲變幻,天空一片烏黑。

「上天——還我——把他還給我!把我的熾陽還給我——」

「轟——」

雷鳴隨著閃電,掩蓋了男人的哭喊聲。

為什麼……總是失去了……方知……後悔……卻無法……挽回……

蒼天,冷冷地發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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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美國?紐約

勝利女神巍然屹立,從摩天大樓內看過去,竟多了幾分孤寂。

孤寂啊……

男人立落地窗前,怔怔出神。

一生一世的愛恨,與生生世世的愛恨,哪個更沉重?幾經輪迴,愛恨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人的記憶,能否從始至末的清晰如昨日黃花?經過了這麼多年,以往的許些記憶早已淡忘,只是幾許零碎的刻骨銘心的事件一直在腦中繚繞。

同一個靈魂,換了不同的身體,意識卻會因身體而異!今生的他仍是區別於前世的那個他啊!

至少,在感情上,今生的他多了一種情感。

那個人罵得對,他是一個遲鈍的傻瓜!

在沒有了愛人的世界,活得真孤獨!榮華富貴,權勢名利,如雲煙般,一散而去,變得可有可無。

這雙手,仍是掌握著許多人的命運,前世毫不在乎,今生卻變得沉重了。

痛定思痛,竟是如此的壓抑與悲傷!

一把揪住胸口,他無聲地哭泣。

他……把愛他的亦是他愛的人傷害得如此徹底!一劍穿心?鮮血飛灑!痛苦地恨不得砍了握劍的手!

為什麼……到最後,他才明白了一切?到最後,才發覺那痛得令人窒息的愛?

不管龍笑天還是雪熾陽——都被他愚蠢而殘酷的殺死了!?

恨不得——一同死去!

「砰——」巨大的撞門聲,他倏地轉身。

一道人影破門而入,上好的金屬大門被蠻力踹了下來,「轟」地倒在地上,發出悲鳴聲。

「王八韓瘋子!」

雙手插在牛仔褲兜裡,飛揚著一頭及肩的黑髮,少年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韓靜面無表情地望著少年。

縮成一團的金髮女秘書駭然地道:「對不起,總裁,這個孩子……太凶悍了……」

韓靜揮手。「MISS琳,傳令下去,全體員工全部下班回家!」

「呃?好……好的。」一頭霧水的女秘書收拾了一下東西,進了電梯。

不到一刻,整幢大樓只剩下頂樓總裁室裡的男人與少年了!

少年鼓鼓腮,揚著可愛的笑。「王八韓靜,你什麼意思?!」

韓靜壓下心中的澎湃,靜靜地等待。

見他未答,少一個閃身,眨眼間已跳上韓靜身前的巨大辦公桌上,半蹲著身子,氣勢十足地伸出食指指責。「你這個可惡的兇手!把我的身體捅了一個血窟窿之後,扔在醫院被討厭的醫生和護士折磨了整整三個月!可惡你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逃到美國逍遙自在!太……太過分了!」

韓靜仍凝視著他。

嘴一扁,少年哇哇大叫。「你……你這個變態!玷污了我純潔無垢的身體之後,竟想賴帳殺我!?要不是我命大——唔唔?」

身體一傾,莫名其妙地被壓倒在辦公桌了,而他的嘴巴為什麼開不了?啊?啊啊?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嘴?

軟軟的,熾熱的,強硬的——是王八韓靜的唇?!

接……接吻?

他有同意嗎?有允許他嗎?為什麼這個沙豬男人從不問他的意見?

掙扎了幾下,掙不出來,為了不累著自己,只好放棄了。

韓靜瘋狂地吻著身下的少年,雙手扣著少年的雙肩,幾欲要將他納入體內!

「唔——」快要沒氣了,王八韓靜要吻到什麼時候啊?

終於,五分鐘後,男人放開了他,他大口大口地吸氣,雙眼濕漉漉的。

「熾陽……」沙啞地喚著少年的名字,手指摩挲他的頸動脈。「你還活著!還活著!」

「我……沒死絕,當然還活著!你很失望吧?哈——我才不會原諒你這個兇手呢!」

韓靜一把扯下少年的褲子,三兩下少年的下身便赤裸裸了。

瞪大了眼,雪熾陽不敢相信才一眨眼的功夫,他的長褲與內褲不翼而飛了。「你——你要幹什麼?王八蛋?」

韓靜露出森冷的笑,解了自身的褲子,一下子,熾熱的慾望頂著少年的兩腿間。

「啊?住手!滾蛋!我……我才不要被你上三次——痛!」已經阻止不了了,男人已粗野地闖進他的菊門內了!?

「很痛!很痛呀!」緊緊揪著男人的長髮,他昂頭。

「熾陽——」韓靜用力地抱住他。「你不該來!原本——我打算放過你的,但你卻來了!」

「呀!搞什麼飛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可惡,真的好痛呀!」

「你不是有武功嗎?不想要,就推開我啊!」大力地抽動著,將懷中的少年折磨得全身發顫。「是你自己不好!自己送上門來引誘我!」

「滾蛋!滾蛋!你這個下流的傢伙!」

「沒有你的淫蕩,我怎下流得起來?」在他耳邊呢喃。

「你才更淫蕩呢!啊——不要太深了——呀——」

溫柔的吻,粗暴的抽送,鮮明的對比。「你是熾陽呢,還是……龍笑天?」

盡量配合著男人的動作,令自己舒服些。喘著氣,少年惡狠狠地瞪他。「我……我當然是雪熾陽!但……我知道了龍笑天那個王八烏龜所做的一切!他是個混蛋!傷了我的身體,卻逃了,害我……害我痛得要死灰復燃還要在最討厭的……醫院裡……啊……啊……慢點啦!人家……在說話……那裡不要……」

「這裡嗎?」壞壞地笑,更賣力地進攻他的敏感點。

「呀呀呀——都說不要了……唔……靜——」受不了地擺動腰身,甩著頭。

舔著他眼角的淚,雙眼滿是憐惜。「你和龍笑天是一體的!傻瓜!」

「誰……誰和他是一體的!唔……」痛哭出聲,他開始求饒了。「靜……我不要了啊……求你不要再……」

全身一繃,高潮來臨了。

但惡劣的男人竟捏著他的慾望不讓他射。

「哇哇——不要這樣——呼呼——」抖著身子,死命地推著男人強悍的身體。

「我還沒有射,你怎麼可以先呢?呵呵——」韓靜壞心地在他收縮的內壁裡橫衝直撞。

「啊啊啊啊——」壞蛋!壞蛋!他已經很可憐了啊!愛過傷的心臟現在很虛弱耶!哪能受刺激?他不僅不體諒他虛弱的身體,竟還如此折騰他!?

「熾陽……」他在他耳邊低喃。

雪熾陽只能喘氣,無法言語。

「熾陽……我深深地……愛著你……」雪熾陽全身一震,後穴猛地再次收縮。「深深愛著你的我……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你?」

「啊?」

「是你讓我明白,我竟然愛你愛了好幾千年!幾千年前,為了愛你,我將你鎖在身邊,後宮只有你一個王妃!為了愛你,在你自焚後,我鬱鬱寡歡孤寂地度過了餘生!今生,我尋尋覓覓,只為了再次愛上你!該死的我,為什麼到最後才發現,愛你愛得幾乎要發狂了!」

狠狠地撞擊著身下的人,韓靜深沉地注視著少年的淚顏。

張著口,呼吸急促。

男人其實很可怕!他的眉宇間透著一股猙獰之氣,但雪熾陽心中沒有恐懼,雙腿纏在男人的腰上,緊窒不放。

「不會再——傷害你了!我的愛——」漸漸地,男人舒展了五官,溫柔似水。捏著少年分身的手鬆開了,憐惜地撫弄著。

「啊——靜——」禁不住,在高潮中痛哭出來。

原來——原來不是他一個人在癡心妄想?!在醫院更醒的那些日子他每日每夜的滴淚。

他是雪熾最,卻也是龍笑天。今生與前世的記憶一片混亂,但他終究是雪熾陽。

單純的他,被逼著回想起前世複雜的情感,面對自己的父母親,簡直無法置信。

愛他憐他的父母親,在前世竟是自己的好友兼部下!今生,父親竟捨充了身為兒子的他!他雖不恨雪的作為,但仍痛苦了很久。

他以為,雪熾陽的存在可有可無啊!

當看到父親悔恨的淚時,他放棄了恨意。

大家……都是受到了前世的牽絆,大家一樣痛苦著啊1

但,他終究是受二十一世紀熏陶的雪熾陽,對於那個逃開自己的對手與冤家,自然不會放過!

所以,他來了!來確定他的感情!

他說愛他呢!

呵——

共同達到高潮後,交織的兩具身體在辦公桌上氣喘吁吁。

緩過氣後,雪熾陽嘻笑。「很高興聽到你說愛我!省得我再辛苦地追求你!」

韓靜略皺眉。

「不是嗎?」牙齒白森森地一咧,雪熾陽不滿。「我都被你蹂躪兩次了,怎麼說都要找你負責!雖然,你我都是男人,但……在我的眼裡沒有區別啦!你別以為逃得掉!」

「呵呵——」這小子,一樣的粗神經!

「你笑什麼?」更不滿了。

韓靜拍拍他鼓鼓的腮。「小陽陽,你這麼甜美,我怎捨得放棄不要?」

「呀?你可惡——」

「我愛你,龍卿——」低頭吻他的唇。

「什麼龍卿?我才不是呢!」頭一偏,躲開。

「好好,那就陽卿。」

「搞屁!鬼才是什麼龍陽卿——」

「龍陽卿?」韓靜一愣,既而大笑。

「啊啊啊——王八韓靜!」

「乖孩子,說聲『我愛你』聽聽。」

「哼, 不要!」氣呼呼。

「不要嗎?」邪氣一閃,男人笑瞇瞇。

「啊——不——靜——」喘氣中。「——我愛你啦——靜——」



?番外一

「乖,小陽陽,好孩子,把你那可歌可泣的愛情史告訴媽咪!」

美婦人露出甜美的笑容,一手拿著鋼筆,一手拿著筆記本,一副新聞記者的架式,打算採訪她那親親寶貝兒子!

趴在床上,邊翻看《網球王子》邊曲著腿上下擺動的少年對美婦人是漠然視之,彷彿當她是空氣。

美婦人沒有氣餒,再接再厲。「乖兒子,不要小氣嘛,透露一點點就好!都怪你老爸,硬是把我騙到日本去旅遊,害我錯過了一切!嗚嗚嗚,這麼好的題材呀!不寫成書,很浪費耶!」

津津有味地翻著漫畫,雪熾陽吸吸口水。「老媽,《網球王子》裡有好多帥哥耶!嗚,龍馬好可愛好酷啊!不二周助和隊長國光都好有型!老媽,有沒有考慮寫同人呀?」

美婦人無奈地放下紙筆,一頭湊了上去,與兒子一起看漫畫。「要看同人?到網上去看!有一堆的同人女早已把魔爪伸向他們了!不過,小陽陽,你不把與韓靜之間的事告訴老媽,老媽就把你們古代的版本寫出來了哦!」

雪熾陽爬起身,搔搔頭。「老媽——我和王八韓靜的古代版有什麼好寫的?反正到最後我自焚了,是個悲劇啦,沒啥看頭!寫我的不如寫你自己和老爸的故事?呵呵,前世的你可是個男人哦!今生卻轉生成一個女人,嗯,這個故事該寫成BL的還是BG的呢?有點難搞。」

美婦人臉一紅,拍了他一記叩頭。「小鬼,也調侃你老媽!不想活了?那麼久遠的事,誰還記得清?好啦,好啦,把你與韓靜現世的故事告訴我就好了嘛!」

「不——要!」嘟嚷著嘴,他拒絕。

「小陽陽,你太不夠意思了!」美婦人雙手叉腰威脅。「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看耽美小說!」

雪熾陽皺眉。「請便!反正——靜也不讓我看!」

「咦?為什麼?」

說起這個就有氣,他不禁嚷道:「他說耽美小說大多脫離現實,看那些還不如參照自己的!什麼話!而且,他不讓我看,自己卻看了一堆!哼,太可惡了!」

「啥?他自己又是為了什麼而看啊?」

「還不是為了多學一些怪異的做愛技巧!?」憤憤地握拳,他臉紅脖子粗。「學來一堆奇怪的技巧後,就用到我身上!天啊!只因我年紀比他小,力氣沒他大,就只能當受,太可惡了!還有,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堆成人玩具來SM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他SM我!」

「哦?為什麼?」趕緊拿起筆,開始做筆記。

「為什麼?」雪熾陽睜大了眼,回想起不久前的第一次,火氣更旺了!「你知道嗎?我的初次有多慘!在沒有任何準備之下,他竟然……竟然用劍柄捅我那裡!你知不知道,那樣很痛!他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就那樣……粗魯的上了我!嗚嗚,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讓人捶胸頓足,恨不當初啊!」

閃閃發亮的雙眼興奮得快要跳出來 了,美婦人努力地挨近他,鼓勵他。「還有呢?說得多一些吧!乖孩子!」

猛在回頭,看到一張放大的臉,過大的眼睛水靈靈的,像少女漫畫中那種快要滴出水來的眼睛!

「嚇——老媽,你很恐怖耶!」懊惱地揪發。「噢,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小陽陽——」可憐兮兮地撲上前,抱著兒子削瘦的身子,蹭蹭。「拜託啦!告訴老媽完整的,好不好?」

「不要!不要!」被撲倒在床上,推著可怕的粘人蟲。「我才不要哩!」

「要啦!要啦!」

「不要——」

「要嘛!好不好?」

「不要!我說不要——你快放開我——」

「小陽陽,嗚嗚嗚,你為什麼不滿足媽媽那小小的願望?」

「我管你那麼多!不要就是不要!」

「我不管,我不管,不要也得要——」

床上一陣動盪。

門一開,立在門口的兩名頎長男子不約而同地皺眉。

床上糾纏的兩人還在嚷著「要」與「不要」。

「——你們,在幹什麼?」雪燁頭痛地揉額。

美婦人扯著兒子的衣領,聽到老公的聲音,倏地轉頭。「啊,雪,親親老公,你回來了?」

紅著脖子,雪熾陽邊咳邊掙扎。「老爸,救……救命啊!」

「夜,你在做什麼?」雪燁上前,從老婆的魔爪中救出了兒子。

「嗚嗚,人家只不過想問問小陽陽和韓靜之間的故事嘛,打算寫個空前絕後的耽美小說,但素,你兒子硬是不講細節!」

賴在父親懷裡的雪熾陽吐著舌頭,嘟嚷。「老爸,老媽是不是很過分?哪有這樣逼人家的?」

雪燁深吸一口氣,額上的青筋一跳。「夜——你收斂一點。」

夜委屈地扁嘴。「老公,你偏心!要兒子不要老婆!既然這樣,你們乾脆父子戀好了!哼!」

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抓過妻子,提著她便走出房,省得她再繼續荼毒大眾。

雪熾陽吁了一口氣,終於清靜了。

不經意地抬眼,看到倚在門口看戲的韓靜。

「耶?你怎麼來了?」

「終於注意到我了?」韓靜闊步上前,來到床邊,彎腰,吻上他的唇。

跪在床頭,伸出手,摟著男人低下的頭,熱情地回應他。

吻罷,韓靜稍放開他。「小陽陽,快點嫁給我吧!」

吐吐舌,雪熾陽調皮地道:「雪和夜一定要我二十歲後才能和你正試在一起!還有,為什麼不是你嫁我,而是我嫁你?」

「自然是因為你前世便是我的王妃呀!」

「前世我當了一回妻子,今世輪到你當了吧?」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滑溜的手插進少年的腰間,開始摸索,男人吻著他的頸動脈。「你那麼在乎名分嗎?」

微喘氣,他搖頭。「不,我在乎的是——誰當攻當受!」

動作一停,韓靜奇怪地正視他。「什麼意思?」

雙眼一瞇,不悅。「前世我們可是互攻的耶!為什麼現在我一直當受?」

邪氣一起,韓靜伏在他肩上悶笑。「可愛的小陽陽,你真是——」抬頭,正經地面對他。「你覺得,以你那,咳,可愛的,咳,尺寸,能滿足得了我?」

雙頰緋紅,氣得捶他。「王八韓靜,你不許碰我!」

歎著氣,韓靜抓住他的拳頭,放在唇邊輕吻。「好啦1等你二十歲後,成熟了,我就讓你反攻!」

皺皺鼻子,思量了一下。「你不黃牛?」

「君無戲言。」

「——好吧。」

「那麼——現在我可以享用了?」壓下他,打算翻雲覆雨了。

「呃,門沒關——」

韓靜掌風一掃,門自動的關了。

「笨兒子!」

客廳裡,夜端著咖啡,坐在沙發上大發議論。「好歹前世的他強勢得很,今生卻被壓得死死的,太沒出息了!」

雪「咳」了一聲。

夜放下咖啡,挨到老公身邊。「真不公平耶,雪。」

雪挑眉。

修長的手指刮著雪漂亮的臉蛋,嗔道:「雪明明這麼漂亮,為什麼不是女人?人家前世明明當攻的,今世卻生成了女人,太不甘心了!」

捉住她的手指,握在手中摩挲。「這是命運的安排,我們無法抗拒。」

「討厭!人家比較喜歡男男戀啦!」

輕歎一口氣,雪擁著她。「二十一世紀雖然高度發展,但人們普通還是不能接受同性戀。你我能以異性相結合,是福氣,該好好珍惜。」

「說的是。」頭靠在他懷中,感歎。「所以我會寫耽美,也是為了向世人表達,同性戀並不可恥。」

「傻瓜。你那耽美與現實仍是有一段距離的呢。」

「呵,雖有一段距離,但以後一定可以拉近啦!」眼一轉,盯著兒子的臥室。「至少,裡面的那一對很幸福。」

「是啊。」

「幸好小陽陽沒有消失。」

「嗯,幸好……他回來了。」

「前世已過,該珍惜今生了。」

「嗯。」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雪?」

深情地對望,雪溫柔地笑。「我也很愛你,夜。」

「達令,我們去做愛吧!」調皮地一笑,嫵媚地勾引老公。

雪抱起她,向臥室走去。

夜在雪的背後向各位揮揮小手絹。拜拜,非禮勿視哦!

「卡」,門關了——



?番外二

盛裝打扮——

西裝領帶,非常的不習慣。莫名其妙地坐在開往未知地的車裡,一肚子的疑惑。

「我們——要去哪裡呀?」轉頭問身邊一樣西裝革履的男人。

「到了便知了。」韓靜神秘地一笑。

「什麼嘛!故弄玄虛!」甩過頭,嘟嘴。「我睡一會兒,到了再叫我哦!」真是的,這幾天被他纏得煩,都沒有好好睡,全身都酸痛死了!

憐惜地將昏昏欲睡的人兒攬入懷中,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坐在前面開車的雪與夜相視一笑。夜轉頭,眨眼。「韓先生,不要把我們的小陽陽累壞了啊!」

韓靜瞪她一眼。她翹皮地揮揮手。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在一座歐式風格的別墅裡停下。

搖醒雪熾陽,一行人下了車。

早候在大廳門口的幾個人向他們招招手。

秦蕭嘻笑。「你們真會拖時間呀。」

雪挽著夜,頷首。「路上塞了半小時的車。」

「鬼才信。」秦蕭咕噥。看他們四人春風得意,一定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進去吧。」韓靜冷掃他一眼,拉著暈頭轉向的雪熾陽率先進入大廳。

秦蕭向冷劍等人擠眉弄眼。「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傢伙。」

司徒無義立即反駁。「請注意你的言詞。」

「哼!」秦蕭甩頭,轉身跟著雪進門。

冷劍等人搖頭歎氣。

今次他們是來參加「幻海集團」總裁的七十壽宴,他們代表了各自的公司,一起向這位商界老古董賀喜。

而一向與「幻海」沒有生意往來的「銀鷹集團」,今次破天荒地前來道賀,真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鏡。

韓靜等人一出現宴會上,立即引起了一陣騷動。

帥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哇!美的,酷的,可愛的,冷然的……各有各的氣質,各有各的風格,簡直像一幅畫!萬綠叢中一點紅!美女一眨眼,迷倒一地的草癡!帥哥利眼一掃,氣勢一擺,暈倒一地的花癡!

九個人,盛氣凌人地進入大廳,現場,鴉雀無聲。

韓靜拉著一頭霧水的雪熾陽,向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走去。

老人身邊的少年一見韓靜,雙眼一亮。「舅舅,你來了?」

韓靜略一點頭,雙眼緊盯著輪椅上那炯炯有神的老人。

「爸,我來了。」

嘩——

眾人震驚。

上帝啊!「銀鷹」的總裁竟然是「幻海」總裁的兒子?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啊!

雪燁等人也頗為驚訝。

「來了即好。」老人眼中似乎有淚光。

將雪熾陽拉入懷中,低頭道:「陽,叫爸爸。」

「呃?呃?」很難叫一個可以當自己爺爺的老人為爸爸!但韓靜催促,他只好硬著頭皮叫了。「……爸……爸……」

「住口——」老人臉色一白,極度激動。

韓靜心一沉,雙眼寒光一現。雪熾陽被老人喝得一愣,莫名其妙。

「爸爸,不管如何,我已認定了他!絕不會接受你安排的婚事!」

老人抖著身子, 不知是否氣瘋了?兒子跟一個男孩在一起,任何一個正常的父母都會生氣吧?

眨眨眼,有點同情老人薄弱的身子,不會氣得中風吧?

枯瘦的手突地伸出,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

「爸——」韓靜厲聲,其他人都臉色一沉。

「……小龍……你是小龍?」老人抬起臉,老淚縱橫。

「呃?啊?」一驚一嚇,不知為啥,頭皮在發麻。就是連韓靜也不解。

「你果然是小龍!赫連王只會認一個人當另一伴!嗚,孩子,原來你也轉世了?老奴以為自殺的人是不能轉生的!太好了!太好了!」擦著眼淚,一臉感歎。「能在臨終前再見到前世的小主人,老奴死也瞑目了!」

啊?啊?啊?

在場擁有前世記憶的數人全部瞪大了眼。

那個……那個他的前世……是誰啊?

是誰呢?

你問我?我問誰啊?呵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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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  結局真的很出乎意料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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