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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憐情》 作者: 沁柳【完結】

《憐情》 作者: 沁柳【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wish26150 您是第5394個瀏覽者
01
「既然你已身負重傷,那麼咱們擇日再比試。」慕容慶俐落的將劍回鞘。「日子地點由你選吧。」
花憐清略微估算了時間,冷冷說道:「三月十五,杭州城外南陵山。」
「好,告辭。」慕容慶瀟灑地轉身,走人。
看著慕容慶從容離去的身影,花憐清也回過身,拖著早已負重傷的身軀離開。
不知何時開始,原本就有些陰鬱的天空開始徐徐降下了雪白的冰晶,隨著時間的流逝,雪勢竟越來越大。
漫天紛飛的大雪裡,花憐清踏著越來越感沉重的腳步,意志堅定的向前行,只是,他的意識卻漸漸朦朧了起來,果然……失血還是太多了。花憐清嘴邊露出了難得的一絲苦笑,登時倒臥在眼前的雪堆,不醒人事。
*        *        *
白翩然此刻的心情非常好,好的令他的嘴角都不自覺的彎了起來,為什麼呢?
因為他不久前才從某京城商賈處看診完,雖然只是該商人的千金愛女染了個小小的風寒,可在他鬼谷神醫的醫術之下,只過了約莫一天半那名姑娘就已經可以行動如常了,也因此那個財大氣粗的商人出手闊綽的賞了他千兩白銀,叫他如何不高興?
千兩白銀哪……嘿嘿,這半年的酒錢都不成問題了!
聞著自己手中小酒壺傳出的陣陣清香,他再次笑開了一張臉──這可是三蒸三釀珍貴難求極品中的極品的──西域葡萄酒呀!
那京城最賺錢最大間的蘇家酒肆裡都只購到五十兩的……天下人都垂涎已久的……他一人就沽了二十兩的極品美酒──雖然花了他不少銀子,可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芳馥甘醇的香味呀……唔,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吞下口水,他加快了腳步想趕緊回家嚐嚐這芳醇的葡萄美酒。
眼看前方不遠處自己的藥廬就快到了,白翩然打了個噴嚏,嗯?下雪了呀……雖然雪下了不知多久,但因他方才一直沉浸在得到絕世美酒的喜悅中,所以到現在才注意到翩翩飄落的白雪。
他喜歡飄雪的時節。
在大雪紛飛的冬夜裡,偎在小火爐旁,來壺溫過的陳年紹興是再好不過了,既暖手腳又溫唇舌,他一向是這樣打發寒冬的漫漫長夜。
白翩然莫名地淺淺一笑,看到自己的藥廬已在數十步之遠處,不禁加快了腳步,不經意卻望見了離自己居所不遠處有個被霜雪半掩埋住的黑色物體,他徐徐地踱過去,才發現,那其實是一個人。
那個人似乎傷的很重呢……瞧,那穿著一襲黑衣的人身下的白雪都被暈染成一大片深深淺淺的紅。
本來是打算就這樣讓那人倒在那邊不多管閒事,但轉念想想,難得就善心大發救一次人也不會怎樣,更何況今天還是自己得到西域美酒的值得慶祝的大日子呀。
一思及此,他慢悠悠地踱回藥廬,將手中那一小壺珍貴的美酒放下後,才又慢悠悠地踱出來將倒地的那人拖回自個兒的家中。

02
花憐清吃力的睜開酸澀的雙眼,只見四周一片昏暗,在離床褥有段距離的桌上點著一根小小蠟燭。燭光雖微弱,但足以讓他了解自己似乎是在某人的房裡,而且那人也在房裡,正坐在桌邊。那人側對著他,微弱的燭光在他的臉上形成深深淺淺的影子,以致於看不清楚他的容貌,模模糊糊地,那人似乎在笑。是在笑什麼呢?想著這個問題的同時,花憐清又陷入了昏睡。
再一次醒來,是過了一段時間的事了,因為熾烈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灼亮了花憐清的眼。
花憐清習慣性的看向桌邊,那人還在,且正面對著他趴伏在桌上睡覺,一副睡得很不舒服的模樣。花憐清趁機仔細打量了那人。那人長得頗為斯文俊秀,看起來很年輕但卻有著一頭灰白長髮,是天生的嗎?
此時,那人突然睜開眼,醒了。
花憐清看著那人剛睡醒朦朧的眼漸漸聚焦,正想要出口說些什麼時──
「哎呀,小鬼你醒啦?!你睡好久了說。不過這也沒辦法,你受的傷實在太重了,要是換成了一般人,不躺上十天八天的,還醒不過來呢!所幸你遇上了我鬼谷神醫白翩然,在我精妙的醫術下,再加上你本身渾厚的真氣內力,想不在三天之內醒來也很困難啊,哈哈!」
「……」這個人……
「怎麼了小鬼,怎麼不說話啊?……啊,我知道了,你是對我感激涕零的說不出話來吧?!哎,別這麼客氣了,雖然你的傷在我的眼裡還算不了什麼,但是這三天我都趴在桌上睡覺,搞的我腰酸背痛的,感激我也是應當的嘛!」
「……」花憐清呆住了。這個人也太……太……,實在是筆墨難以形容。
「既然醒了就來喝藥吧,小鬼。」白翩然端起了擱置在桌上有些涼掉的湯藥來到了床畔。
「……」
「怎麼了?別一副不想喝的樣子。莫不是怕藥苦吧?」白翩然一手端藥一手將花憐清扶起,將藥碗湊近花憐清的唇邊。「來,喝吧。不會很苦啦!」白翩然一臉哄騙小孩的表情。
花憐清雖忍不住心裡嫌惡的感覺,但還是勉強把藥給喝下去了。果然很難喝。他清亮雙眸緊緊盯著白翩然,彷彿在用眼神控訴他:你騙人……
白翩然則一臉裝做沒看見他眼神的樣子,爽朗笑道:「良藥苦口嘛,更何況是我這個神醫所開的藥方。」……自然是加倍的苦了。隱下了下面這句沒說,白翩然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你都睡好些天了,肚子也餓了吧?我去弄些東西給你吃。」說完便急急忙忙地端著藥碗離開了。沒辦法,這小鬼的眼倒是亮的過分啊,像隻猛禽似的,再不離開,只怕待會他白翩然就會淪為「猛禽」利爪下的獵物了。
花憐清看著他急切離去的背影,又重新躺回了床榻上。
剛剛在那人無意間自報名號的時候沒有太在意,現下回想起來……鬼谷神醫白翩然啊……雖然他平日裡對於江湖傳聞並不太留心,但是「鬼谷神醫」這個名號倒也聽了好幾回。鬼谷神醫出道已有十年,在他手底下,活死人肉白骨都是輕而易舉易如反掌的事,天下間醫術勝過他的人寥寥無幾,幾可奪得天下第一神醫之名,只是沒想到原來「鬼谷神醫」是這樣的一個人,這樣一個難以形容難以捉摸的人。
但是這個人怎麼一直小鬼小鬼的叫?他不知道他是誰嗎?虧他還把成名兵器戾血刃佩帶在身上,就算不認得他,看看兵器也就知道了啊……真不知該說這人不拘小節還是神經大條。
花憐清乾脆閉上雙眼休息,等待著白翩然的到來。

[ 本帖最後由 黑暗帝王 於 2015-1-11 00:2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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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小鬼∼∼醒醒!別睡了!……快起來,該吃飯了∼∼」催促的聲音伴隨著激烈搖晃的動作讓花憐清從夢鄉裡醒了過來。
花憐清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只見白翩然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
「快過來吃飯吧。」白翩然當先走向桌邊坐下。
花憐清撐起了傷重的身軀,也來到了桌邊。當他看見桌上的菜色時,心裡不禁埋怨了起來──
這是什麼菜色啊?!居然大部分都是綠色的蔬菜,清湯更是清的一點油水都沒有,再別提那看起來就索然無味的白粥了,完完全全都是他花憐清最討厭的菜啊!
雖然心裡百般埋怨,花憐清還是不動聲色的拉開椅子坐下,端了他面前的那碗白粥就喝起來,間或夾一些清蒸鱸魚和醋溜白菜之類還可以接受的菜配嚥下。
將手裡那碗白粥喝完後,花憐清伸手用衣袖抹抹嘴,顯示他已經吃飽了。
而仍在一旁細嚼慢嚥的的白翩然則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小鬼,你這樣就飽了?哎,不用客氣沒關係,還有很多菜。」白翩然自以為是的將花憐清的舉動解釋為不好意思。
「我飽了。」花憐清淡淡的答道。
「真的假的?就算你的食量再怎麼小,都睡了三天什麼都沒吃,怎麼可能只吃這一點東西就會飽?更何況你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食量應該也是比較大才對,你不用擔心啦,我原本就是想說怕你吃不飽才做了這麼一桌菜,所以你可以毫無顧慮的繼續吃下去。」說著,白翩然動手夾了許多菜到花憐清的碗裡,對著花憐清一笑。「吃吧!」
「長身體的時候」?那起碼也是十年前的事了。花憐清無奈的看著白翩然陽光燦爛的笑臉,又看看自個兒面前堆成小山狀的菜,認命的把菜夾到嘴裡,嚼也不嚼的就吞了下去。
白翩然心情愉悅的看著狼吞虎嚥的花憐清,果然這小鬼是很餓的,自己還真是善解人意哪。「來,多吃些!」白翩然又夾了一大堆的菜到花憐清的碗中。
花憐清心裡欲哭無淚表面上仍是波紋不驚的看著白翩然的舉動說道:「我真的飽了,你自己多吃些。」
白翩然這才停止夾菜的舉動,讓花憐清暗鬆了一口氣。
在花憐清持續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把白翩然夾給他的菜全部吞下去了。伸手接過白翩然遞給他的茶,將口裡令他感到噁心的菜味沖下去後,心裡才感到舒爽些。
……不知道有多久了,自從娘離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叫他吃不喜歡的東西了。而教裡眾人皆知他的喜好,沒人敢開口要他吃蔬菜,沒想到今日不但破天荒吃了蔬菜,而且還吃了很多……大概,是那張笑臉讓人難以拒絕吧!
「你吃飽了麼?吃飽了的話我們來下棋吧!不然很無聊。」
花憐清轉過頭去,正對上那張燦爛笑顏。

04
「哎呀,小鬼你的棋藝倒是挺不錯的嘛!」白翩然稱讚道,順手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尚可罷了。」花憐清淡淡道。雖然他很久沒下棋了,但是下棋這種東西靠的是天份,剛開始時還花了些時間找回手感,可是一旦感覺回來了,就下得順手多了。
「話說回來小鬼你是怎麼搞的全身是傷的呀?」白翩然看著花憐清白皙修長的手在棋盤上放子,隨意問道。
「……」這,這要怎麼回答比較好?江湖仇殺?與人決鬥?被窩裡反?好像都有沾上一些邊。因為被教中重要人物設計陷害而負傷,之後又與慕容慶比武……算起來江湖仇殺顯然關係淡些,因為他不清楚那人跟他有什麼仇。不過,當那人背叛他的那一刻,就已經跟他花憐清結下樑子了,而跟他有仇的人,向來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花憐清雖面無表情,心裡卻揚起了一抹嗜血冷笑。
「小鬼你怎麼啦?該換你下了。」已落下一子的白翩然催促道。
聽到白翩然的話,方才有些出神的花憐清連忙看了看盤勢,下了一子。
而白翩然卻是微訝。「你這子可下得有些來頭啊!」
「何解?」他倒是想聽聽白翩然對這一棋有什麼評語。
「充滿了殺伐之氣。」白翩然說出了自己的感想。「你剛剛發呆的時候是不是在想仇人啊?」他挑眉問道。
「沒錯。」花憐清乾脆的承認。原來下棋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心這件事是真的。
「果然是如此,那麼就是那個傢伙在你身上留了一身傷囉?唉,不是我要說,你們這些江湖人也真是的,一個意見不合就打打殺殺的,然後搞得一身都是傷,而事情也沒解決,實在是很笨,為什麼不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呢?你不知道……」白翩然好像已經忘了他們正在下棋,逕自講起了做人處世的道理。
……你們?你白翩然難道不是江湖人麼?!那「鬼谷神醫」這個名號又是怎麼來的?!而且「很笨」又是怎麼一回事?是在說他花憐清麼?!從小總被稱讚天資聰穎心思敏捷的他?!
「喂喂,小鬼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不要總是一臉面無表情嘛,這樣對好心告誡提點你的善良大哥哥可是一種打擊呢!」
……善良大哥哥?那是誰啊?這樣自稱不會不好意思嗎?
「你那是什麼眼神呀?別這樣看我,感覺有些毛毛的說。」
「……該你下了。」花憐清冷聲擠出這句話。
「嗄?什麼?」白翩然顯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下棋。」花憐清再次冷聲說道。
「噢,好。」白翩然開始思索起來該如何回應花憐清的這手棋。
半晌,白翩然慎重的下了一子。
「……小鬼,雖然你的棋藝很不錯,但還是差了我一截。」白翩然笑睨著花憐清,神情裡帶著些許得意。
「……」
「小鬼,你不要以為不說話或者是擺著一張冷臉就可以抹殺你輸給我的事實!」……這個小鬼為什麼總是冷著一張臉?
「……」
「小鬼,有事情就要說出來,不要一直悶在心裡,會很難受的。」……雖然這小鬼總是冷著一張臉,可是他自己大概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一直透過他晶亮的眼誠實的映出來,那樣的多變,那樣的有趣,那樣的……可愛。
……可愛?他怎麼會覺得還是一個少年過幾年就是一個男人的這小鬼可愛?!
「……沒有。」花憐清低聲說道。雖然輸棋是讓他有些挫敗,但他還不至於沒有這點雅量。
「……啊,什麼?」逕自想著事情的白翩然完全沒有注意到花憐清到底說了什麼。
「我說,我沒有把事情悶在心裡。」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為什麼這傢伙有時候總是不聽別人說話?!
「這樣啊,那……那很好啊。」白翩然的思緒還沉浸在剛剛的問題裡,所以他只是笑一笑敷衍了過去。
「……」花憐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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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白翩然一邊喝著酒,一邊覷眼偷瞧側躺在榻上背對著他的花憐清。
到底為什麼會覺得這小鬼可愛?……難道喜歡上他了?……可是一向清楚自己沒有斷袖之癖,怎麼可能?更何況,雖然把他帶回來已經好幾天了,卻是從今天才算真正認識他……
這幾天,他看著這小鬼,一直想不透,為什麼才十幾歲的小鬼會滿身刀傷的倒在雪地裡;也想不透,為什麼這小鬼在睡夢中總是常常露出寂寞的表情。
等到小鬼醒了之後,卻又一直是一臉冷冷的表情,只能從他的眼裡解讀出他的情緒。
這樣的小鬼,好讓他……心存憐惜。
……心存憐惜?這又是怎麼了?他怎會在小鬼身上用上這種形容詞?!
真是見鬼了。
白翩然打開身旁的窗戶,想吹吹冷風讓頭腦清醒點。
銀白柔和的月光照進來灑滿了一地,也灑在了白翩然的臉上、頭髮上,及衣衫上。
白翩然拿著酒壺替自己斟酒,然後一飲而下。同樣的動作重複幾次後,白翩然已然有些飄飄欲仙的微醺感,臉頰也染上一絲嫣紅。
*        *        *
花憐清翻了個身躺平,睜開雙眼。
不知道白翩然是怎麼了,自從下完那盤棋後就一直發呆,天色暗下來後,他才大夢初醒似的匆匆跑去做晚飯。坐下來吃晚飯時也在發呆,除了把筷子拿反外,居然還拿著筷子去挾湯……
到底白翩然怎麼了?
下意識的朝白翩然瞟去一眼。
只見白翩然的身上漾著瑩瑩月光,整個人好像謫仙似的高雅聖潔,只有臉上的一抹微紅和迷濛的眼神顯示出他其實只是個凡人。
不知怎地,白翩然忽然輕聲笑了起來,笑得極為歡暢,極為快樂。
……臉也更顯嫣紅。
這樣子的白翩然,喝醉了的白翩然……感覺……好媚。
雖然這樣形容一個男人很奇怪,可是花憐清找不到更貼切的形容詞了。
真的,很媚。
「匡當」的一聲打斷了花憐清的思緒。
只見不小心將酒杯摔碎在地上的白翩然一臉醉意腳步踉蹌的朝著床榻走來,連短靴也不脫就直接爬到了榻上,將花憐清擠到了床的最裡頭。所幸這床還算大,並不會讓花憐清覺得擁擠得難受。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就讓花憐清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了──白翩然要睡就睡幹嘛還緊緊抱住他死也不放開?!
有些用力的推拒了幾下,白翩然卻還是不放手,花憐清也只好妥協,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面對著白翩然……反正這樣抱著還梃溫暖的。
看著白翩然平靜安祥的睡容,花憐清也沉沉的睡去。

06
翌日。
花憐清在一聲聲清脆悅耳的鳥叫聲中清醒,看窗外早已日上三竿,而白翩然卻不見蹤影。正想開口喚白翩然時,卻見白翩然心情似乎不錯的推門進房。
「喲,小鬼你醒啦。」白翩然開朗的打了個招呼。
「嗯。」花憐清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隨口應了一聲。
「很好,那我們走吧。」依舊是一臉的爽朗笑容。
「……」走?要走去哪?
彷彿看穿了花憐清的疑惑,白翩然好心的解釋給他聽。「下山。」
*        *        *
熱鬧的京城大街上,花憐清忍受著擁擠的人潮帶給他的不舒適感,幾乎想要對著一旁閒適自在的白翩然破口大罵。
白翩然要下山就下山幹嘛硬是要拖著他一起來?!而且路途中還堅持要用步行的,理由居然是:一個傷患能騎馬嗎?……真是好一個名正言順!花憐清真的很想反問他:那幹嘛硬是要把一個病患帶下山?!不過就在他正要這麼說時──白翩然卻是一臉的溫柔誠懇:「我怕你一個人在山上沒辦法照顧自己啊。」
於是他就這樣跟著白翩然步行幾天來到了京城。
為什麼當初會被那句話騙了?!早知道就應該在聽到目的地是他最討厭的總是人擠人的京城時立刻拋下白翩然離開!
不過雖然想是這樣想,可是花憐清也知道自己做不到。他能夠對敵人冷血無情,卻不能對待自己好的人殘忍。
無奈啊……
花憐清輕輕扯了扯白翩然的袖子:「我有事,一會聽雨茶居見。」說了個白翩然應該也知道的地方,隨即使出輕功離去。
白翩然看著他的背影搖頭笑了笑,正想跟他說一起去聽雨茶居喝杯茶的說,還真是有默契。轉身向聽雨茶居而行。
*        *        *
聽雨茶居裡,白翩然饒富興致的聽一個老翁口沫橫飛比手劃腳的述說江湖軼事。
「……說時遲那時快,那號稱『天下第一劍』的慕容慶俐落地避開了魔教教主花憐清的戾血刃,然後使出了他自創的飄雪劍法,霎時刀光劍影漫天展開,那股恐怖勁啊,真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他兩人過了幾百招後,花憐清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竟然使出了『人神共憤』!這招一個沒用好可是會賠上自個兒的命啊……結果你猜怎麼地……好個慕容慶,他這麼一牽一帶……」老翁比了個姿勢又口沫横飛的繼續說,「那個什麼魔教教主就傷在自己的劍下,唉,可惜被他給逃了,不然殺了他豈不是為咱們武林正道爭了一口氣麼?」老翁停下話,飲了口清茶。
「那慕容公子長的是怎生模樣啊?」白翩然一臉好奇的問道。
「那慕容慶身材高大魁梧,走在人群中硬是高出常人一截,眉似焦炭,眼若銅鈴,扁鼻闊嘴還長著一對招風耳呢。」
「那老丈人您覺得他……」白翩然伸手指向坐在窗邊的一個俊朗青年,「長的如何?」
「嗯嗯,那位公子長的可謂人中龍鳳,劍眉星目,俊朗不凡;老朽若是要嫁女兒,定是要挑這種人。」
「哦,多謝指教。」白翩然笑笑地說道,而後旋身走到那俊朗青年面前。
「……幹嘛?」那俊朗青年開了口,看起來心情似乎不太好。
「啊哈哈哈哈──真是沒想到啊──你慕容慶原來是個醜男來的!」白翩然非常不給面子的抱著肚子狂笑出聲,活像個瘋子。
「白翩然,咱們兩月不見沒想到你已經喪心病狂到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地步了啊……在下真是替你這『鬼谷神醫』的名號感到惋惜。」慕容慶冷冷說道。
「啊∼不笑你了啦∼∼跟你說喔,我來京城的途中有遇到你爹娘欸,他們說叫我把這封信交給你。」白翩然把一封書信遞給慕容慶。
慕容慶接過信後立即飛快的拆信看信,看完信後心情似乎更糟了,直接把信遞還給白翩然,示意他看信。
白翩然快速的看過信後,狐疑的望向慕容慶:「你爹娘為你娶親不好嗎?」
「靠,那吳家閨女是個麻子臉啊!我八歲那年第一次看到她就當場被嚇哭了勒。」慕容慶一臉憤恨,大概是回想起當時的慘狀。
「啊?那你要怎麼辦?」
慕容慶雖不作聲,可是看他的神情似乎已經有了對策。
白翩然也不去理會他,無意間望向窗外,卻看到了讓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住的一幕,立刻臉色鐵青的衝出了聽雨茶居──毫無防備的花憐清背後正有一個黑衣人持劍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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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與白翩然分手後,花憐清直接來到了聖月教京師分舵。
找來了他的得力臂助,向來以冷絕二字聞名於江湖的聖月教左使.鳳,簡單交代了一些該處理的事情後隨即前往聽雨茶居與白翩然會合。
就在他剛踏出聖月教京師分舵的時候,驟然間發現他被人盯上了,來者的氣息隱藏的相當好,武功應是到了一定的修為才能做到如此地步,應該是個殺手。
花憐清扯出了幾不可察的一絲冷笑。怎麼,那傢伙還沒放棄篡他教主之位的愚蠢想法?也罷,接下來鳳會好好「招待」他的。
敵不動,我不動。無意花功夫揪出這名殺手,花憐清按照原定計畫往聽雨茶居而行。
*        *        *
在聽雨茶居前約數十尺之處,花憐清感到一陣殺意朝自己襲來,看來對方忍不住了,臉上神色不變,身體卻做好了準備,只待那人一靠近就殺了他。
就在那人的劍尖離他僅有數尺之時──
「小鬼∼∼後面!」驀地一聲大吼傳來。
……白翩然?!
因為這一聲而使花憐清有些分神,竟未能安然無恙的避過那柄劍,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小小的傷口。
花憐清一驚,連忙抽出戾血刃集中心神,幾招內就將那名殺手擊斃當場。
將戾血刃回鞘,轉頭望向一旁氣喘吁吁的白翩然。
「你還好吧?」
「還行。剛剛一時著急忘了用輕功,現在有些氣息不穩,沒辦法,我的體力不太好。」白翩然微微苦笑,忽然神色一變抓住了花憐清的衣袖,「你受傷了?」
花憐清也看到了自己袖子上的裂痕血跡,不甚在意的點頭。
白翩然俐落的將花憐清的衣袖捲起,正欲替他上藥之時,卻訝異的發現,傷口……透著一種噁心的暗紫色。
……流出來的血是鮮紅色的,傷口卻呈暗紫色?
白翩然心念一動,反手探上花憐清的腕脈。
這脈像……該不會……應該沒錯,中毒了。
沒錯,中毒了。
白翩然伸手點了他臂上幾處大穴,拖延毒入心脈的時間,又自懷中拿出一條汗巾緊緊的綁縛在傷口之上,而後嚴肅對花憐清說道:
「你中毒了。」
「喔。」平淡的回答。
「喂喂,現在說的是你中毒了耶,你就不能有一些其他的表情嗎?」白翩然對他若無其事的態度有些不滿,這小鬼怎麼就這麼輕忽自己的性命啊?!
「那是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所以我並不需要無謂的擔心。花憐清淡然一笑。
白翩然聽了這話,心裡雖然因為花憐清信任他而高興,但依舊不滿。
「雖說有我在你身邊,但你是中毒耶,解毒這種事可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哪。」
「什麼毒?」不去理會白翩然的叨唸,花憐清逕自改變話題。
「一日殘。」白翩然爽快的回答。
一日殘,是一種以殘忍出名的毒。中毒者初中毒時會沒什麼感覺,但傷口在一段時間後會開始劇痛,最後擴及到全身,在極度的疼痛中死亡,而從中毒到死亡不到一日,故名「一日殘」。
由於此毒煉製不易,故在江湖中甚少出現。但雖如此,死在此毒下的都是一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因此一般的江湖人大抵都知曉此毒的威力。
花憐清微微皺起了眉頭。
「如何解毒?」
白翩然神色自如的說道:「很簡單,服下解藥然後運功讓藥力散透全身就夠了。」他覷了花憐清一眼,續道:「不過我沒有解藥,短時間內也煉製不出來。」
「……」
「……」
「……」
「……好好,我說就是了,別用那種眼神瞧我,怪令人發毛的。」
「說。」
「其實除了解藥之外,服下另一種東西也能解毒。」
「……」花憐清看著白翩然,神色間帶著極淡的不耐。
「就是那個啊,那個南疆血蓮。」
南疆血蓮,是生長在南疆不知名深山裡的血色蓮花,普天下只要是毒都可藉血蓮而解,而且除了解毒之外,還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可惜的是血蓮每次只結一個花苞,而十年才開花一次,數量極是稀少,珍稀度猶勝一日殘。
簡言之,用南疆血蓮來解一日殘,可說是糟蹋了南疆血蓮。
「……你有?」疑惑。
「怎麼可能!」白翩然用一種「你怎麼會這麼想」的眼神看著花憐清。又隨即補上了一句,「不過別人有,找他要便是了。」
「走吧!還好那個人也住京城,不然你毒發就糟了。」白翩然硬拉著花憐清就走。

08
過不多時,白翩然與花憐清來到了一幢豪華府邸前。
花憐清看著門匾上龍飛鳳舞的「柳府」二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柳府?該不會是那個柳府吧?
天下間除了帝王家之外,尚有三大家族擁有極大的權勢,雖不及帝王家,但也可稱之為一方梟雄。
──一花二柳三慕容。
花,正是世世代代皆為聖月教教主的花憐清他家。教眾滿佈全天下的聖月教不可謂勢力不大。
慕容,則是天下第一劍慕容慶之族。雖然慕容慶只有一人,但在他背後的慕容家卻號稱天下第一富,權勢難道還小了?
而與這兩家鼎足而立的柳家自也不是什麼小角色,這點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柳府啊……
花憐清看著在他身旁的白翩然,正想開口說話時,卻遭白翩然拽住,被扯著進門裡去了。
白翩然不等守門的小廝通報,直接闖進屋。而早已習慣他行徑的柳府眾下人當做沒這回事似的,推派了其中一人去請主子來見他。
*        *        *
寬敞華麗的廳堂裡,白翩然懶懶倚坐在上好的酸枝梨花木椅上,輕鬆愜意的啜飲著柳府下人所奉上的香茗。
而花憐清卻是正襟危坐,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小鬼,你放輕鬆點,不要那麼緊繃嘛∼∼」白翩然慵懶的對花憐清說著,又輕啜了一口茶。……這茶還挺好喝的,富貴人家就是不一樣。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那麼隨遇而安的嗎?花憐清依舊繃著臉。
「對了,那傢伙怎麼還沒來啊?動作真是慢死了!」白翩然放下手中早已有些涼掉的茶,不滿的抱怨著。
「……來了。」花憐清意味深長的開了口。
「嗄,什麼?」白翩然一頭霧水。
片刻後──
「喲!好久不見了,白翩然。」一個帶著笑意的輕快嗓音從廳門處傳來。
花憐清和白翩然齊齊看向廳門口,只見一個衣著華麗的美麗男人正大步走過來,臉上還帶著一抹笑,看起來有幾分邪氣。
白翩然立即起身迎向那美麗男人,臉上有了一些淡淡笑意。「怎麼,你是在抱怨嗎?」
「也不是啦,」美麗男人依舊笑著。「只是你突然過來挑的時機不太好。」
「怎麼,我壞了你的好事?」白翩然揶揄著他,臉上笑意加深。
「算你有自知之明。」美麗男人眉一挑,注意到了一旁的花憐清,好奇問道:「這位是?」
「我的……傷患。」
花憐清幾近無禮的向美麗男人點了下頭,就算打過了招呼。
美麗男人卻不在意似的,同樣也對花憐清點了個頭,順帶介紹自己。「我是柳吹雲。」
「你們的來意是?」柳吹雲直接開門見山問重點。
「南疆血蓮。」白翩然擺出一副「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的樣子。
「南疆血蓮啊……總管──」柳吹雲驀然轉頭朝廳門處呼喊。
幾乎是同時,一個約莫三十歲,看起來相當精明幹練的男人踱了出來。
「主子。」總管躬身行禮。
「你去庫房拿南疆血蓮給白翩然,然後──」柳吹雲吩咐著,似乎想起什麼似的,轉頭面對白翩然詢問道:「太陽快要下山了,住我家吧?」
「好啊。」白翩然想也不想直接答應。
得到白翩然的答覆後,柳吹雲繼續吩咐。
「幫他們安排一下房間,有什麼要求盡量滿足,就這樣了。」
「是。」總管沉著應聲。
柳吹雲偏首看著白翩然花憐清說道:「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先離開了,」對著白翩然曖昧笑笑。「你也知道,男人『那種事』被打斷可是對身體不好的……」
白翩然了然的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去找你的美人吧。」
柳吹雲邪邪的笑了起來,旋身直入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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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目送他離去後,白翩然眼光瞥向一直未出聲的花憐清,卻發現花憐清好像在忍耐什麼似的,緊緊咬住下唇,把嘴唇咬得泛白──
白翩然一驚!
「──你既然毒發了爲什麼該死的不說啊!!」
白翩然連忙請總管將南疆血蓮拿出來,自己則從懷中拿出從不離身的銀針,扎在花憐清幾處大穴上,以壓制蠢蠢欲動的毒性。
將花憐清安置在椅子上後,白翩然又自懷裡拿出一條汗巾,動作輕緩的擦拭著花憐清因劇烈的疼痛而冒出虛汗的前額。
「小鬼……有事情就要說啊,有時候,很多事情你不說別人是不會知道的。下次,不要再這樣壓抑自己了,知道嗎?」白翩然說著,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擔心和莫名的沉重。
花憐清一言不發,只是用那雙亮得像黑曜石一般的眼緊盯著白翩然,然後伸出手,抓住了白翩然替他擦汗的手,輕輕握緊,像是要讓白翩然安心似的,之後──
「不會再有下次了。」花憐清低低說著。
白翩然表情有著些微訝異。他怎麼會……用這種語氣這種表情說這種話?……好像在對情人低語似的……
話出口後,花憐清自己也有些驚訝,怎麼會對白翩然說出這種近乎承諾的話?……只是因為看著一臉憂色的白翩然,就會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促使他出言安慰他……還真是不符合他的風格。
就在此時,總管拿著南疆血蓮回到了大廳,白翩然連忙替他解毒及重新包紮傷口,折騰了好一會,兩人才在總管的帶路下來到了客房,而總管隨即神色淡然的離開。
「……啊!」白翩然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叫了一聲,隨即手腳俐落的把花憐清的長衫和單衣脫掉,讓花憐清上半身坦裸出來。
只見花憐清白皙瘦削的身上滿滿的都是刀劍劃過所造成的傷口,而原本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正滲著鮮紅的血絲。
「……我都忘了,你身上原本就有傷……」白翩然低頭說著,聲音悶悶的。
「……」
「…對不起,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執意要帶著你一起下山,你的傷口也不會裂開……
「你不幫我上藥嗎?」花憐清說著,聲音一如往常。
「嗄,什麼?」白翩然有些驚異的抬起頭。
「幫我上藥。」花憐清簡潔的撂下這句話後,便從容的坐下,等著白翩然替他處理傷口。
「……好。」
白翩然從懷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小藥盒,打開,然後動作小心輕柔的在花憐清的傷口上塗滿散著清香氣味的藥膏。
過不多時,花憐清滿身的傷都已上好了藥,白翩然將藥盒收回懷裡,順手拿出一條手巾,將自己手上殘餘的藥膏擦拭乾淨。
而花憐清則是慢條斯理的將單衣穿上,直接走向佈置得華麗又不失典雅的床鋪,躺了上去。
「小鬼,晚飯都還沒用你就想睡啦?」白翩然看著已經在床上躺平的花憐清問道。不吃晚飯就睡覺可是個不太好的習慣哪。
「對。」順手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好自己的身軀。
「……」白翩然看著安然入睡的花憐清,無言。

10
翌日
日上三竿,花憐清在一室明亮耀眼的陽光中清醒。依著從小養成的習慣,花憐清盤膝坐在床上,打坐運氣。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花憐清再度睜開眼時,眼前的一切竟有了些微的改變。
圓桌上擺了滿滿一桌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而白翩然正坐在桌旁,一臉興味的看著他。
「受傷不忘練功,可真是勤哪。」
「……習慣了。」花憐清淡淡的回應。
白翩然搖搖頭,「練功這種苦差事我就很難習慣的了,你還真是有毅力。」又眨眨眼。「應該練得差不多了吧,快來吃飯吧。」
花憐清來到桌邊坐下,正想舉箸而食,眼神正好瞟過了白翩然,卻發現──
「…你的頭髮?」
「頭髮?……噢,我剛剛在洗澡,順便洗了頭。懶得擦,反正一會就乾了。」白翩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還用手指撥撥濕潤的髮尾。
花憐清微皺眉頭。起身,在房間裡的各個大小木櫃中東翻西找,不一會就找到了他想尋找的東西。
拿著乾淨的白布軟巾來到了白翩然後方,花憐清開始以一種不至於扯痛白翩然的頭髮卻又相當有力的勁道緩緩的擦拭白翩然的灰白長髮。
對於花憐清的動作白翩然雖有些驚訝,但還是欣然接受了。
「謝謝。」白翩然微笑著。這小子是怕他染上風寒吧?還真是善良啊。
「……不會。」聽到了白翩然的道謝,花憐清驀然臉上一熱,微微羞赧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這種時候要說不客氣啦。」雖然花憐清正好心的幫他擦頭髮,白翩然還是毫不客氣的指正他,帶著笑意地。
「噢。」花憐清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不經意間問道:「你的頭髮,爲什麼是灰白色的?」
白翩然聞言愣了一下,才輕笑著答道:「其實我的頭髮本來也是黑的,只是小時候有一次誤食老頭子──我師父──提煉的丹藥,一頭黑髮就慢慢的轉變成灰白色,後來怎樣也恢復不了,就這樣維持下來了。」
「你……」
「而且你不覺得灰白髮還挺適合我的嗎?其實自從我年紀大了些後,越看越覺得這顏色還蠻不錯的,只是有時候會讓人誤認為老人家罷了,哈哈。」白翩然笑著,帶著淡淡的自嘲。
「……」花憐清沉默,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一會,白翩然的長髮便被擦拭的蓬鬆乾爽。
將已經半濕的白布軟巾隨意擱在不遠處的小几上,花憐清不帶一絲猶豫地,將雙手搭在白翩然的肩上,垂首道:
「我不喜歡你剛剛的那個樣子。很難看。」明明心裡就不太高興,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笑出來?
白翩然有些訝異。原來他察覺到了自己剛剛心裡一閃而過的些許不快。
其實也不能算是不快,只是每當有人問起這件事的時候,自己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年所發生的蠢事,因為那樁蠢事而使自己白了頭髮,怎麼想都覺得很可恥,反而對於白了頭髮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覺。
沒想到他居然發現了!
……心頭感覺暖暖的。
將右手交疊在花憐清搭在自己左肩的手上,白翩然笑了。「什麼難看呀……很少有人敢說我難看的……」
若有似無的親暱在兩人之間流竄。
猛然察覺到此刻不適當的親暱,花憐清抽回了手,快速走到白翩然的對面坐下。
「吃飯吧,菜要涼了。」他說著,語氣裡帶著不明的一絲窘迫。
白翩然一怔。「也對。」

11
穿越了重重迴廊,花憐清下意識的尋找白翩然的蹤跡。
住在柳府養傷已經數天了,這幾天除了三餐外他幾乎都沒看見白翩然,到底跑到哪去了?花憐清正自想著,卻遭不遠處涼亭中的笑鬧聲引起了注意。
細雪紛紛飄落,精雕細琢的亭子裡,一雙儷影對飲共酌,相視而笑。
──是柳吹雲,和白翩然。
看著那兩人神態親暱地喝酒說笑,花憐清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有點惱火……有點酸澀……更多的是五味雜陳。
原來這些天……你都跟柳吹雲在一起?
花憐清臉上的表情比平時更冷了幾分。
趁那兩人還沒發現隔著一段距離的他,他立即用上了絕頂輕功,不著痕跡的悄悄離開。
*        *        *
「哪,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白翩然滿臉笑意,端著一個裝滿菜碟的托盤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也拿著托盤的柳府侍女。
白翩然指揮著侍女快速的將菜擺好,便讓那侍女告退離開。
「你坐在那裡做啥,快過來吃飯啊。」白翩然笑看著花憐清。
端坐在窗邊的花憐清卻只是面無表情搖了搖頭。
見狀,白翩然微微蹙起眉。「怎麼,身子不舒服麼?」來到花憐清身邊便要替他把脈。
不料,花憐清右手一翻一轉便輕巧的避開白翩然欲搭上來的手。
白翩然的手僵在那裡,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半晌,輕吁口氣,終是放下了手。
「……你在生什麼氣?」
「沒有。」花憐清抬頭瞥他一眼,冷淡的回答。
「你這樣子是『沒有什麼事』的樣子麼?」白翩然冷哼了一聲。「說謊不打草稿!」
「沒有。」
「沒有!……沒有你幹嘛這副樣子?!……死樣活氣的……不知道的還當你家死了人呢!」看他這樣,白翩然也有些動怒了。
「我家只餘我一人,其餘皆作古多年。」花憐清低下了頭,話語裡隱著些許不仔細聽絕聽不出來的鬱悶。
白翩然一愣,心裡頓時充滿了對花憐清的歉疚之意。「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花憐清迅速打斷白翩然的話。
白翩然暗嘆了一口氣。真的沒關係麼?為什麼這小鬼總是如此的心口不一啊……
「剛剛,你到底在生什麼氣?」白翩然彎下身直視著花憐清清亮的眼瞳,徐徐問道。
花憐清沉默。老實說,他也不太了解自己是怎麼了,那些動作話語都是自己在意識到之前就不由自主的做出來說出來……他原本,也不想這樣的。
「……是在生我的氣麼?」白翩然再次問道。
「不是。」
「既然不是在生氣,那就快來吃飯吧。你瞧瞧,翡翠芙蓉粥、貴妃雞、醋溜白菜、桂花鱸魚、醬爆筍尖……這麼好吃的菜明天可就吃不到了。」白翩然作可惜狀。
「為什麼?」花憐清疑惑。
白翩然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因為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我難道沒告訴你嗎?」
「……」冷眼睨著白翩然。
「……真的沒有啊?」白翩然乾笑起來。
「……沒關係,那不重要。快來吃飯吧……」言訖,白翩然半拖半拉著花憐清來到圓桌邊坐下。
隨意吃下了幾口菜,花憐清猶豫著,還是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你…跟柳吹雲是……?」
似乎有些驚訝於他的問題,白翩然居然嗆了一下,連忙喝口湯將口裡的菜沖下去才回答他的問題。
「我跟他是朋友啊。我們認識很久了,他也很喜歡喝酒,而且很懂酒,有時候會一起把酒言歡什麼的。……怎麼,你……你該不會以為我跟他是『那種』關係吧?!」白翩然一臉驚恐,「就算當今天下男風盛行,我跟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是那種關係!!」
「為什麼?」撇開別的不說,柳吹雲可是一個很美的男人呢,而且他的氣質……應該很能吸引人才對。
「不為什麼。大概是因為我們只適合當朋友吧,我對他沒有那種感覺。」白翩然冷靜的回答。
「……」
這樣啊,只是朋友……花憐清慶幸了起來,心情也不復之前沉重。
不過,是在慶幸些什麼?
對於這個突然想到的問題,花憐清不敢,也不願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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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林間,瀰漫著淡淡的白色煙霧和硫磺特有的獨特氣味。山林深處數枝寒梅邊,一池溫泉泛著裊裊輕煙。
花憐清裸身靠坐在溫泉裡石壁邊,下顎稍仰雙眼微閉,佈滿細細薄汗的的臉上有著一絲幾不為人所察的舒暢痛快。
泡溫泉果然是人生一大樂事,他滿意的想著。
自從回到白翩然這裡也快一個月了,由於受傷的緣故,每天便只能躺著養傷、打坐練氣,或者和白翩然下下棋消磨時間,直到前些日子傷口好了七八成,白翩然才解除禁令讓他泡溫泉,天知道這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天籟仙音。
本來他就很喜歡泡溫泉,有一次白翩然無意間提到後山有個溫泉時,他便留上了心,可是不知怎地,白翩然在他還沒開口要他帶他去泡溫泉時,就先開口挑明只要他的傷沒痊癒七成以上,就不會帶他去泡溫泉,他也知道白翩然是為了他的傷好,所以並無太多怨言。
不過說也奇怪,他住在這裡快一個月了,可白翩然完全沒問過他要什麼時候離開,他也有默契的不去提這件事。只是,他終究還是要離開這裡,因為他還有事情要解決。
與白翩然同住近一個月,他也漸漸習慣了白翩然的人格個性行事作風。
白翩然這個人,頭腦靈活心思細膩,雖然有時候有些呆呆的有時候喜歡嘮叨,但卻有著一副出乎意外的灑脫性子。喜歡喝酒可惜並非千杯不醉,時常下廚但是依舊廚藝普通,醫術高超似乎已經無人能敵──但是,以上這些都不是他對白翩然真正的評價。
在他眼裡,白翩然只是一個孤單寂寞的人。
他自己也是。
在他住在這藥廬的期間,他很清楚的瞭解雖然年齡樣貌個性經歷皆不同,可是他和白翩然卻有一點相同──皆有一顆寂寞的心。
這應該也是為什麼白翩然總是不問他何時要離去的原因。
由孤身一人到有人相伴,再從有人相伴到孤身一人……
想想就覺得難受。
「……你回來啦。」花憐清睜開了眼,淡然說道。
「你的感覺還真是靈敏。」一道白色身影從花憐清背後的林子閃了出來,正是下山採買日常用品甫回來的白翩然。
「怎麼,你就這麼喜歡泡溫泉,每天泡都不會膩?」白翩然邊脫除著身上的衣物邊問道。
花憐清輕輕頷首算是回答。
「真是的,說句『沒錯,我的確很喜歡泡溫泉』又不會怎麼樣,真不知道你這樣惜言如金有什麼意思。」白翩然抱怨著,一絲不掛踏進了溫泉池裡。
「……習慣了。」花憐清看著白翩然形狀優美的頸項有些失神的說道。
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在兩人一起泡溫泉的時候,不自覺的的盯著白翩然的身體看著──那白皙滑潤的肌膚,形狀優美的肩頸,淡色粉嫩的乳尖,纖細勁瘦的腰肢,以及……
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讓他的臉感到微熱起來,有時候甚至還會起了不該有的反應。
……他怎麼會對白翩然有這種慾念?
想要把他緊緊抱在懷裡在他白皙似雪的肌膚印上斑斑吻痕想讓他在自己的身下哭喊求饒歡愉呻吟!
……他明明還算是一個挺清心寡慾的人呀!
到底,是怎麼了?

13
「小鬼,來幫我擦背。」白翩然清脆的話聲打斷了花憐清的胡思亂想。
將白翩然遞給他的布巾浸濕後,花憐清用不輕不重的力道仔細擦拭著白翩然的背脊。
「今年的春天似乎來的有些晚呢,都已經二月多了,積雪居然還沒融……」白翩然語氣裡帶著些許感嘆。
已經二月了啊……對了,他跟慕容慶不是約在三月十五嗎,看來過些日子也該動身了,畢竟要到位處江南的杭州可不是一段很近的距離。邊想著,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的慢了下來。
「怎麼了?」察覺到花憐清的動作忽然停止,白翩然立即回過頭看看花憐清到底是怎麼了,卻見到了花憐清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白翩然搭著他的肩搖了一會,花憐清才恢復了平時的面無表情。
「……沒事。」回過神來的花憐清淡淡應了一聲。想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妙啊,居然越來越常在白翩然的面前放鬆戒心。
「真的麼?」白翩然索性將身子整個轉過來面對著花憐清,殊不知花憐清卻因為他這個舉動而差點血濺當場。
……白玉般的胸膛,胸前那兩朵粉色花蕊,結實有致的細腰,再下面是……啊啊,看得好清楚……不行了,他真的快壓抑不住對白翩然狂熱的慾望了,好想就這樣把他緊緊抱在懷裡對他恣意憐愛!
平時雖說是一起泡溫泉,但都是遠遠的相對而坐,花憐清也會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太常掃到白翩然身上。而眼下白翩然在花憐清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突然以近距離正面裸體對著花憐清,花憐清自是有些消受不了。
「喂喂,小鬼你到底怎麼了?你最近都很奇怪說。」白翩然盯著花憐清帶著些微赧紅的臉好奇問道。
「我、我沒事。我先回去了。」花憐清迅速離了池上岸,背著白翩然匆忙的穿好衣物後連忙施展輕功離去。
……這小鬼是怎麼了,怎這般急躁,平時可不見他這樣子。而且,剛剛那是他眼花了麼?小鬼他的下面……好像……起了反應?……不會吧……難道說,小鬼對他……?
察覺到此一有可能之事實的白翩然不禁臉紅了起來,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甜蜜羞澀的笑容。
……好高興。
自從那日覺得花憐清可愛後,他就時常注意著花憐清,看著他總是一臉冷冷的表情,總是不願開口多說幾句話,總是將情緒隱藏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裡,總是……,直到後來他才發現,他的眼已經離不開他了,離不開那個有些可愛,有些彆扭的小鬼了。
只是沒想到他白翩然生平第一個愛上的人居然是個男的,而且還是個小鬼,果然世事無絕對啊!
起身穿好衣物,隨即心情甚好的離去。

14
「跟我去赴個約好不?」花憐清狀似無意地隨口問道。
「好啊。」白翩然想也不想直接答應,埋首狼吞虎嚥中。沒辦法,今天走路下山耗了不少氣力,不趁現在補回來不行。
半晌,白翩然終於覺得饜足了,輕啜一口茶含笑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
「……」花憐清一臉黑線。
「說嘛,你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白翩然帶點撒嬌意味追問。
「……沒什麼。」他是在撒嬌麼?一個大男人撒嬌?!……而見鬼的是他居然覺得很可愛?!
他真的越來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喜歡上跟白翩然在一起的感覺,喜歡看白翩然對自己笑,喜歡跟白翩然一起泡溫泉,喜歡和白翩然共飲小酌……這些都是以前對別人未曾有過的感覺,就好像,白翩然是特殊的一樣,對他而言,最特殊的存在。
而且,本來是因養傷而留下來的,可是自己在傷已癒合的現在,卻仍然不想離開此地……
……是真的不想離開此地嗎?花憐清捫心自問。
……不對,不是這樣。
……還是,不想離開的其實是……白翩然?
這次的答案卻是肯定的。
……沒想到,他對白翩然已經到捨不得放手的地步了。所以剛剛才會莫名的開口要白翩然陪他去赴慕容慶的約吧!
原來如此啊,想通了一切的花憐清心情舒爽了許多。
白翩然不解的看著眼角眉梢都帶著些許笑意的花憐清,小鬼的心情似乎突然變的很好哪。
*        *        *
照例,白翩然又拿出酒打算在睡前小酌個幾杯。
「嘿,小鬼。……一起來喝酒吧?」白翩然笑著揚揚手裡的酒杯和酒壺。
花憐清默默走了過來,坐下。
「聽我說噢,這次的酒可特別的很,是用梅釀的。以梅釀酒,滋味高雅清甜,綿延不絕,而且還會蘊著一股淡淡的梅香……真的很好喝。」白翩然一臉饞樣的替兩人斟酒。
「而且你知道嗎,這壺梅酒可非等閒梅酒所能相比,它是用寒山白梅結的梅子釀成的,再用了不知什麼密傳的方法將梅香牢牢封在酒裡,可比一般的梅酒香醇多了。」
白翩然視若珍寶的舉起酒杯,淺淺的啜了一口酒──
「啊∼∼果然好喝。」白翩然一臉歡暢。
見狀,花憐清也飲了一口酒。
……還蠻不錯的,不會太過辛辣,又有著微微的甜,只是……花憐清也說不上什麼,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
忽然間腦際閃過方才白翩然說的話。
寒山白梅。它是用寒山白梅結的梅子釀成的。
……寒山白梅的梅子不是該死的連舔舔外皮都會讓人醉倒的嗎?!居然用來釀酒!!
花憐清緩緩轉頭看向白翩然──
只見白翩然雙頰暈紅,雙眼朦朧,趴在桌上已然醉了。
只喝一口就醉了……?
「喂……」花憐清伸手搖晃白翩然。
白翩然的反應卻是緩緩的坐起身來,失神的瞧著花憐清。漸漸地,白翩然的眼神聚焦在花憐清臉上。
「小鬼……」白翩然湊近了花憐清,低低淺淺的笑著。
不知為何,花憐清緊張了起來。白翩然灼熱的氣息搔著他的頸……也撩撥著他的心。
「你……」花憐清正想開口,卻被白翩然打斷了。
以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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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白翩然啃吻舔咬著他的嘴唇,不時輕輕撫摸他的頸。好半晌,白翩然似乎感到不滿足,以舌撬開他的唇,恣意探舌翻攪。
花憐清有些呆住了。回過神來開始用唇舌回應白翩然。閉上雙眼,花憐清承受著這個令人窒息的深吻,雙手輕搭在白翩然的頸後。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白翩然終於放開花憐清,結束了這個吻。
看著白翩然,花憐清只覺得臉上熱熱的……沒想到,白翩然會突然……吻他。更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只因為一個吻而有了反應。
兩人靜靜的凝視對方,半晌,不知是誰先開始的,兩人熱烈的交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吻。
花憐清的手開始急切拉扯著白翩然的外裳,唇也往下游移啃吻著白翩然白皙纖細的頸項。
只是欲速則不達,花憐清始終脫不下白翩然的一身白衣,不耐之下,花憐清一個用力,裂帛聲傳來,白翩然的衣衫被撕成碎片散了滿地。
「啊,我的衣──」白翩然微微驚呼,卻被花憐清打斷話頭。
「別管什麼衣裳,你現在只要想著我就好!」花憐清霸氣的宣告,隨即打橫抱起白翩然,來到了床邊。
輕輕的將半裸的白翩然放在床褥上,花憐清覆了上去。
輕重有致的輪流啃咬舔吻著白翩然胸前的兩朵粉色花蕊,花憐清滿意的聽到了白翩然難耐的喘息。漸漸的,兩邊的花蕊都呈現嫣紅色,越見挺立,花憐清方轉移陣地,往下邊吻去。
一邊啃吻著白翩然結實的腹肌,右手則悄悄潛到下邊,隔著長褲愛撫白翩然早已半挺立的灼熱。
火熱的慾望遭受刺激,白翩然不由自主的淺淺呻吟起來。
「哈啊……啊……別、別這樣……哈啊──」
但花憐清不去理會他,一個用力,又撕去白翩然下身所著長褲與褻褲。
──白翩然遭受刺激而又挺立了數分的慾望頓時暴露在花憐清眼前。
下身所感受到的涼意似乎讓白翩然清醒了些,他連忙伸手遮住了雙腿之間高漲的慾望。
「不要……」
「不要怎樣?」花憐清邊在白翩然細緻的大腿內側肌膚留下一個個吻痕邊問道。
「你不要這樣子──這樣子在下邊……我想看著你的臉……」說完這些話,白翩然只覺得自己好像羞赧得全身都要燒起來了……
「好。先把手拿開。」花憐清抬起頭來爽快的一口應允。
得到了他的允諾,白翩然將摀在腿間拿開,正暗鬆一口氣時,熱漲的慾望突然被一個溫軟有如絲絨般的物事給包裹住了──
白翩然大吃一驚!
往下一看卻發現,花憐清正低頭含住自己的那個──那個──那個自己怎麼也說不出口的東西!
白翩然大驚之後又是一陣羞窘,連忙伸手要拉開花憐清的頭,卻徒勞無功,反而使自己的慾望在花憐清的口中更加深入,白翩然不由得被那緊致的快感逼出陣陣激情的呻吟來。
「啊啊──你不要……這樣……哈啊……嗯啊∼∼」
花憐清開始巧妙滑動自己的舌頭舔弄著白翩然的前端,不時重重吸吮著,發出濕潤的聲音。
實在受不了了,白翩然開始不自覺的輕輕挺著腰。
──看來白翩然雖然嘴裡說著不要,但還是喜歡這樣的嘛。雖然這樣做的感覺稱不上好,但是只要白翩然喜歡就好了。花憐清這樣一想,不知不覺又賣力了幾分。
殊不知白翩然其實欲哭無淚,本來只是想要借酒裝瘋吃吃小鬼的豆腐罷了,但是怎麼會變成這樣啊?被他壓著為所欲為還從其中得到快感根本不想也沒力氣去推開他──
「啊∼∼」白翩然就這麼在花憐清嘴裡釋放出來。
拉開白翩然修長結實的大腿,花憐清將方才白翩然射在他口中的液體吐在掌心,然後抹在白翩然股間緊閉的粉嫩菊穴上。
釋放過後全身無力的白翩然只能軟軟癱在床上,眼睜睜的看著花憐清做出一個又一個讓他感到羞恥的動作。
而現在,花憐清開始輕柔的按壓著白翩然緊閉的小穴,企圖讓白翩然放鬆些。
白翩然看他額上已然出現細細薄汗,也知他忍的很辛苦,於是……
「那、那個……」
「怎麼了?」花憐清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其實……櫃子裡……有藥膏……用那個的話,我想會比較容易──」說到這裡,白翩然已然說不下去,對他說這種話根本就像是對著他求歡一樣──
花憐清一笑,「我的翩然還真是懂得體貼人啊。」說著便翻身下床,打開了櫃子尋找白翩然所說的藥膏。
白翩然則在床上紅著臉偷偷的笑了。我的翩然──這話聽著就讓人舒服。
不久,找著了藥膏順便脫去一身衣衫的花憐清回到了床上。
看著花憐清赤裸的身子,白翩然越發覺得口乾舌燥了起來。以前沒仔細看過小鬼的身體,現在一看,卻發現那身子比自己印象中還要結實好看了許多……白翩然不由得伸出舌舔舔乾燥的嘴唇。
看著那粉色的舌輕輕舔著同為粉色的唇,花憐清愣了一下,然後撲了過去狠狠的吻白翩然。
白翩然根本就是在誘惑他!
一邊吻著白翩然,花憐清手上也沒閒著,沾了些藥膏便探往白翩然的後穴,不停的按壓摩擦。
興許是因為沉浸在花憐清熱情的吻裡的緣故,白翩然的身體很快就放鬆下來,花憐清察覺了白翩然的改變,開始將手指慢慢的推進白翩然的小穴裡,小心的抽插轉動,然後一根根的增加放進白翩然那兒的手指數──
待花憐清覺得潤滑的差不多了,便抽出手指,將白翩然的大腿張的大開壓在胸前,之後一個挺身,進入了白翩然──
啊──好緊。花憐清讚嘆著,雖然看白翩然沒有任何不適的神色,但他還是忍住想在白翩然身體裡衝刺的慾望,開始輕輕抽動起來。
白翩然只能緊緊揪著床單,承受來自花憐清的攻擊。
這種感覺好奇怪,拜自己所做的藥膏以及他小心的動作之賜,並沒有感到太多的疼痛,也因此,那種充實飽滿的感覺越發明顯──
「啊∼∼」
花憐清不知是摩擦到哪裡,惹得白翩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呻吟。
剛剛他不知是弄到哪了,怎麼會感覺這麼──這麼舒服──白翩然暗暗想著,不禁感到一陣羞赧,怎會發出那種呻吟哪?自己聽起來都覺得曖昧──
花憐清自也注意到了,於是他開始在剛剛摩擦到的地方密集的頂弄摩蹭──
白翩然立時有了反應。
「啊∼∼哈啊……那邊……啊!……不要一直──哈啊──」白翩然紅著臉噙著淚想要懇求他停下來,但總是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這種奇異的快感是怎麼回事啊?白翩然只覺得好像要溶化在他的懷裡了。
花憐清看到白翩然的反應,心下很是滿意,看來應該可以不用強自克制了──於是花憐清開始依照他所想要的力道及速度,狠狠的貫穿白翩然。
「啊啊∼∼太、太快了──輕些──哈啊∼∼」白翩然只能噙著淚呻吟。
「不滿意麼?」花憐清伸手套弄白翩然不知何時再度挺立的分身,「你這邊,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嗯?」
聽他這麼一說,白翩然簡直羞的想一頭撞死。他、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啊?!……無力改變現狀,白翩然只能在花憐清的恣意疼愛下,發出一聲聲讓花憐清更加亢奮的呻吟──
不知過了多久,白翩然終於忍受不了,在花憐清的手心中噴發。而花憐清也在幾下猛烈的衝刺後,在白翩然的身體裡得到高潮。

16
……腰好酸。……不對,全身都很酸痛!
甫醒過來的白翩然想著,昨天到底是做了什麼大事啊,怎麼會把全身都弄得這般酸痛,就算是練武一整天也不見得會這樣啊……
然後他側頭,看見了摟著他睡得正熟的花憐清。……白翩然一下子什麼都想起來了。
昨天,他們──
做了。
想起了昨夜的情景,白翩然的雙頰不由得染上淡淡的暈紅。
怎麼辦,等下要怎麼面對他啊?待白翩然還在思索這個並無其意義的問題時,花憐清醒了。
看見身邊的白翩然不知在出神想些什麼,想得滿臉通紅,花憐清心念一動,便吻了上去。
「唔……你怎麼…突然……」
白翩然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只能沉醉在花憐清越發熾熱的吻裡。
良久,唇分。
白翩然輕輕喘著氣,平復紊亂的氣息。
花憐清則是起身,隨意披上單衣,接著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單衣遞給了白翩然。
「謝了。」白翩然接過,穿好。突然覺得身子被一股大力攫起──
花憐清攔腰抱起了他!
「怎麼──」
「咱們去泡溫泉吧。」花憐清露出溫煦的笑。
「好……」白翩然吶呐的回道,一時之間竟有些癡了。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笑呢……真好看。
*        *        *
溫泉裡。
白翩然軟軟的靠在花憐清肩上,任花憐清在他的腰部揉弄按撫。
「啊……」白翩然忍不住舒服的哼出聲,「小鬼你的按摩技術還挺不錯的嘛──」
花憐清持續著揉捏著他的腰,回道:「別叫我小鬼。」更何況我的年紀不一定比你小。
「不然,不然要叫什麼啊?……對──就是那邊……輕些……」白翩然只是懶洋洋的享受著。
花憐清只覺得有些無力,認識有一段不短的日子了,他從來沒想過要問他的名字嗎?
「對了,」白翩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望著他。「我好像從來沒問過你名字是不是?」
「對。」花憐清冷硬的回答。他終於想到這件事了。
「那,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花憐清低下了頭。
「快說──」白翩然以少見的強硬語氣說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什麼意思?」白翩然不解。
「字面上的意思。」花憐清開始伸手往白翩然下身探去──
「喂,你在幹嘛──啊啊……」白翩然想撥開他的手,卻徒勞無功,只能在他的撩撥下細細喘息。
花憐清輕輕笑了:「當然是做我們昨晚做的事啊。」
雖然是笑,但看在白翩然眼裡就是有著說不出來的邪惡味道。「你這色胚……」不由的輕啐了口。
「你昨夜看起來也是很享受的樣子。」繼續挑逗著白翩然。
「才、才沒有……哈啊∼∼嗯啊∼∼你──啊!……」
「沒有嗎……?」
溫泉池畔的激情呻吟聲,久久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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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一個月後.杭州城外南陵山
「嘖嘖,你約的到底是誰啊?怎麼還沒來──」白翩然抱怨道。
「……你也認識的人。」對於他的抱怨,花憐清給了個語焉不詳的答案。慕容慶應該快到了才是。
「我認識的人?不管怎樣也太慢了吧,我不記得我認識這種不守時的傢伙──」
話說到一半卻被打斷。「是啊,每次我跟你約見面,你哪次沒遲到?……白、翩、然……」話裡帶著笑意正是不知什麼時候到的慕容慶。
「慕容?!你怎麼在這裡?」白翩然驚喜交加地大叫道。
「你傻了是不?我當然是來赴『他』的比武之約啊。」慕容慶抬起一手指向花憐清。
「啥?你要跟這小鬼打?!」白翩然也伸手指向花憐清,驚訝的瞪著慕容慶。
「你叫他小鬼?」慕容慶很是驚訝,他不知道那是名滿天下的聖月教教主花憐清嗎?而且奇怪的是怎麼花憐清自己被叫做小鬼也不吭聲啊?!
「對於比自己年幼的人叫小鬼有什麼不對?」白翩然理直氣壯的反問慕容慶,隨後注意到了站在慕容慶身後的美人。「話說回來,不介紹一下你後面那位美人嗎……」他垂涎的盯著那位美人。
「……再亂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嗓音清冷,放話威脅白翩然的正是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的花憐清。
白翩然隨即神色自若地裝作根本沒這回事,心裡卻在竊笑,小鬼吃醋了呢……
「……這也是我要說的……」慕容慶慢條斯理說道。
白翩然狐疑的看著他。
「聽過吧……朋友妻,不可戲。」
只見白翩然張大嘴巴,一副呆滯的模樣。
「他是『我的』人。」
美人心情甚好的款款一笑,走上前,對著白翩然跟花憐清作自我介紹。「在下宣九,目前是慕容慶的人。」聲音很是低沉,就算說他是個男的也絕不會有人懷疑。
白翩然一時之間呆掉了。美人──是男的?「你你你、你是男人──」白翩然訝異萬分的看著宣九,連帶的有些結巴。
「沒錯,你有意見?」宣九斜眼睨他。
「沒、沒有……」白翩然有些失望,是個男的啊,而且是慕容的人──
「沒有就好。」慕容慶伸手攬過宣九,親暱的靠在他頰邊。
「等等,你跟男人在一起?!」白翩然後知後覺的叫出聲。
「對啊。」慕容慶陰狠的瞪著他,堅定答道。
「嘖,算了。慕容,你當真要跟小鬼比武啊?可十成十應該都是你勝耶!」白翩然識相的轉移話題。
「十成十?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口口聲聲說的小鬼是誰啊!」慕容慶驚異地盯著白翩然看,原來他真的不知道那是花憐清──
「不知道。但是他看起來才十幾歲,功力不可能高過你吧……」白翩然一臉茫然地說道。難道小鬼是江湖上什麼有名的人物麼?不像啊……
「你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道,我每次問他都不說。」白翩然無奈地擺手。小鬼的嘴緊的跟蚌殼似的,怎麼撬都撬不開來啊──
「他就是花憐清。」慕容慶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沒說錯,我沒聽錯?」白翩然一挑眉。花憐清……?
「我沒說錯,你沒聽錯。」慕容慶肯定地說。
白翩然求證似的望向花憐清,而後者輕輕的點了下頭。
「……你一直在騙我?」
「沒有。」花憐清輕輕吐出兩字。
「這麼說……你……」白翩然驀地一頓,「……你比我大一歲!!」吼出來的卻是叫人吐血的話語,完完全全沒抓到重點。
「我不信啊啊啊──」
「為什麼看起來十幾歲的小鬼居然還比我大一歲?!老天爺怎麼這麼不公平啊──」
花憐清原本冷凝的臉龐更加冰寒,心裡卻不經意地流過一絲暖意……這的確很像是白翩然會有的反應。

18
事發突然。
沒想到就在花憐清與慕容慶即將比武時,殺出了四個蒙面人偷襲宣九和白翩然。那四個蒙面人武功雖不弱,但有花憐清和慕容慶在,自不會讓他們在此撒野,輕輕鬆鬆便解決了他們。
可在緊要關頭,躺在地上裝死的其中一蒙面人自背後偷襲毫無防備的慕容慶,所幸被宣九擋了下來,而後一劍殺之。
──但宣九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那足以置慕容慶於死地的一劍。
還好劍刺偏了些,而且白翩然也在,總算是救回他一命。
可是,事情並沒有就此完結……
*        *        *
花憐清和白翩然站在大廳角落,冷眼旁觀慕容慶成親。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四周喧鬧起來,為他二人所據的這一小角落卻是與四周氣氛格格不入的,一片冷然。
看著慕容那難看的臉色,這哪像是他婚禮?說是喪禮還差不多。宣九不在他身邊,慕容這輩子恐怕都只能算是行屍走肉了──白翩然想著,不由得攥緊了右拳。
忽然旁邊一隻手伸了過來,溫柔而強硬的將他攥得死緊的右拳掰開,而後與他十指交握。
「咱們走吧。」花憐清淡淡說道。
「嗯。」反正他也待不下去了。
於是兩人連一杯喜酒都沒喝,就這麼走了。

19
「唉……」白翩然嘆了一口氣,仰首喝下酒杯裡的酒。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白翩然將早已無酒的酒杯狠狠往桌面上一放。「就應該幫慕容來個移花接木之計啊!」
花憐清淡瞥他一眼。「那是胡鬧。」
「可是你也看到了,今天慕容那樣子根本就生不如死嘛!」白翩然反駁道。
「娶吳姑娘,」花憐清頓了一下。「是他自願的。」
「也對啦……要是真的搞了個移花接木,那就真的白費他的苦心了……」白翩然悵然,繼續喝著他的酒。
花憐清奪過他的酒杯,隨手往桌上一放。
「你……」
「何況,事情未必沒有轉機。」花憐清說著,依舊冷漠淡然。
「什麼意思?」白翩然聽出了弦外之意,著急的追問道:「你做了什麼事?」
「什麼都沒做。」
「那──?」
「我不做不代表別人不會做,而別人已經做了。」花憐清唇角微勾起。
白翩然驚喜的睜大眼,「你是說宣九他──」
花憐清頷首。「應該沒錯。」
驚喜過後便是疑惑。「你怎知曉?」
「那新娘明顯要比吳姑娘高多了,而且身形頗像宣九。」
「真的麼?我怎麼都沒注意到啊──」白翩然一臉惋惜,雙手互擊了一下。「下次再有這種場合我一定注意──」
花憐清滿臉黑線,這種場合是你想有就能有的嗎!

20
「話說回來,」白翩然若有所思,「最根本的問題還是沒解決啊。」
「慕容他娘一心要他娶妻爲的不就是傳宗接代?既然他娶了宣九,那以後──」
花憐清接口,「以後就是他們倆的事了。」
「也對。」白翩然一笑。
忽然間,白翩然怔怔看著花憐清發起呆來。
「那麼你呢?」
花憐清被白翩然不清不楚的問話弄得摸不著頭腦,只能疑惑的看著白翩然。
只聽見白翩然續道:「據傳,聖月教教主之位向來由你們花家代代相傳,那以後呢?」
他原來是在說這個。花憐清一斂面容,整個人散發出威嚴的氣勢。
「這件事你無須擔心。」花憐清傲然一笑。「我是教主,我說了算。」
白翩然看著他,已然有些呆了。半晌,他突然撲上去抱住花憐清,在他懷裡磨磨蹭蹭,然後笑了。
「清清,你剛才那樣子好帥噢──」
花憐清微微臉紅道:「跟你說了不要這樣叫我。」
「不管──我一輩子都要這樣叫你──清清∼∼」
「算我拜託你,你私底下愛叫也就罷了,可別在別人面前也這麼叫。」
「咦,清清你害羞啦?臉好紅喲──」
「我才沒有。」
「清清你就是愛嘴硬∼∼不過這也是你可愛的地方就是了,呵呵。」
「就說沒有了。」
「沒關係的,我會把這當成咱們夫妻倆的閨房秘辛,萬萬不會向外人透露的。」
花憐清挑眉一笑:「夫妻?」
白翩然大方的點頭。「沒錯。」
「我不記得我們有拜堂成親。」
白翩然頓時摀著臉作勢要哭,「嗚嗚……清清你吃了就不認帳了──」
花憐清好笑的反問道:「我吃了什麼?」
「當然是我啊!那一天你對我這個那個,後來又這樣那樣,我都已經受不了了你還硬是要──,結果隔天醒來你又不放過我──」白翩然理直氣壯聲淚俱下。
「是嗎?」花憐清摟住了白翩然的腰。「這個那個是怎樣?這樣那樣又是怎樣?我硬是對你做了些什麼?」
白翩然完全說不出話來,難道真要他說得那麼直白嗎?
「啊──你欺負我──你一定是看我這麼喜歡你所以才這樣欺負我!」白翩然無賴的撒潑。
「說不出來麼?」花憐清微笑,抱起了白翩然,而後邁步走向床邊。「你在床上慢慢說給我聽好了。」
白翩然紅著臉嘟嚷。「你根本只是想要這個那個嘛……」
不久,床帷間傳來令人臉紅的呻吟聲。
「哈啊……輕、輕些……啊,啊!……再輕些……我受不了……嗯啊∼∼」白翩然雙腿環著花憐清的腰任他在其間恣意衝刺。
「已經很輕了……」
「你騙人──哈啊∼∼啊!……把你的手……放開──」
「等等,再一下就好了……」
「再一下是多久啊──嗚啊!……你果然……都是在欺負我……哈啊∼∼」嗓音裡已然帶著隱隱哭意。
「我沒有……」花憐清幾個用力的衝刺,然後放開緊緊捏住白翩然下身前端的手。
「啊──!」
兩人同時達到高潮。
花憐清側過頭親吻還沉浸在高潮餘韻裡,雙頰嫣紅的白翩然。
「喂喂,別親了……」白翩然卻閃躲著他的吻。
「爲什麼?」花憐清不解。
「你這樣一親下去,待會──」白翩然窩進了他懷裡,聲音從他的胸腹間微弱的傳來。「我可沒力氣陪你再做……」
花憐清吻著白翩然頭頂心上的髮,「我也沒說還要再做啊,只是想跟你溫存溫存罷了。」
「那這是怎麼一回事?」白翩然伸手揉弄著花憐清不知何時早已再次挺立的下身。
「你說呢?」花憐清反問,撥開白翩然散亂的長髮,親密的以唇蹭著他額頭。
「你就是想再做嘛──!」
「不是。雖然我的確還想繼續做,但是既然你已經累了,那就算了。」
「……」
「翩然,你的手……」花憐清開始輕輕喘著氣,氣息已然有些不穩。「你再不放手,我可不能保證──」
白翩然抬起頭來媚然一笑:「我可從來沒要你保證什麼。」
「翩然──」他的意思難道是……?
「想做就來吧。」白翩然紅著臉道。「不過不許像剛剛那樣子欺負我……要不然我──」
「我知道了。」花憐清笑著安撫他。
床帷間,再度傳出令人臉紅的聲響。
*        *        *
看著倦極睡去的白翩然,花憐清只覺得克制不住自己的滿腔柔情。
總說什麼我欺負你,事實上還不都是你自己送上門來讓我欺負的……再說,天底下我也只愛欺負你一人!
而且要是照你的說法,你其實也可以欺負我的。
因為我,是如此的喜歡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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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很好看的一篇文呢!!!
只是略短了點呢!!!
期待還有其他人的故事.
呵呵~~感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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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ㄟ  會蛀牙  希望可以看到宣九和幕容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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