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一怔,還有什麼人半夜不睡出來逛花園?
抬頭一看,卻走到了半和樓下,裡面有個房間透出淡淡光芒。
我立時明白過來,半和樓是這園子裡最精緻的地方,平日總空著,今兒突然住了人,不是淡其軒是誰?
我心一跳,轉身就要走。
這個地方,這個人,離的越遠越好。
心中是這麼想著,腳卻偏偏不聽話,只往前走,那聲音越來越清楚,我終於停住腳,再也忍不住,眼淚滑出眼眶,一時間竟淚流滿面。
這個混蛋。
大半夜了還在風流,還弄的這麼響。
走不回去,又不能進去,我就在那樓下蹲著哭,那聲音如此肆無忌憚,我也哭的肆無忌憚,越哭越傷心,那聲音停住了我也不知道,繼續哭。
直到有人抱了我起來,我才抬起頭,抽噎著看他,淚水朦朧中,我看到淡其軒皺著眉頭看我,我心中一痛,眼淚又多又急,哭的停不住。
他眉頭皺的更緊了,歎口氣,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聲音卻是很溫柔:“別哭了,小真,別哭了。”
我靠在他身上,只管閉著眼睛放肆的哭,直到他胸口的那塊全濕了我才停住眼淚,輕輕的抽泣幾聲,他抱著我進去的時候我突然想到,剛才他叫我什麼?
小真?
我嚇壞了,拼命掙扎,他不肯放,仍是箍著我,聲音低低的溫柔的說:“怎麼了小真?進去洗個臉再說。”
說著就抱著我往裡走。
我大叫:“放開我放開我,你幹什麼……”
嚇的聲音都變了。
他緊緊摟著我,十分溫柔的安撫著我:“我什麼也不做,只是給你擦擦臉,小聲些,當心嗓子痛。”
在我家裡他也敢這麼?
念頭還沒轉完,整個人早已讓他弄進去了,還順手關上了門,我徹底絕望,再說不出話來。
他讓我坐在椅子上,身邊一個伶俐的丫頭早擰了熱手巾來遞給他,他彎下腰細細的給我擦臉,離得我很近,很仔細,我感覺他的呼吸輕輕細細的撫觸在我的臉上,突然我臉就紅了。
他自然看得清楚,不由一笑,笑的我心砰砰跳,臉更紅了。
他笑起來:“真不知道你這麼會哭。”
我簡直不知道怎麼接話,整個人雲裡霧裡的,真像做夢一樣,他免費奉上如此多的醉人笑容,那麼溫柔體貼,真像中了柳絮的時候一般,我心中一凜,似乎想到了什麼,仔細一想卻又不知道是什麼,倒是呆呆的看著他的笑容仿佛傻子一般。
他看我這個樣子,笑容越發收不住一般,揉揉我臉頰,笑道:“這麼半夜你在外面逛什麼?”
他一說我才想起來剛才怎麼會被他抓住的原因,心裡又悶又酸,偏過頭去不理他,這時候倒真豁出去了也就忘了怕他。
他皺皺眉頭:“剛才有個奴才犯了病,直哼哼,把我吵醒了,心裡頭髮悶,說出來走走就見你蹲在門口哭,到底是怎麼了?”
啊?
我心中頓時一股說不出來的快活,根本沒發覺剛才那聲音哪裡是病的?
可惜我在他跟前早傻了一半,他再略笑笑,就 更剩的不多了,生生被他給騙了過去。
正說著,又有丫頭進來,一個青石條盤上兩個熱氣騰騰的容米轉藍小碗。
原來是兩碗瑤柱清汁燕窩粥,熱氣繚繞,我晚飯沒吃,早折騰餓了,這會子不由的吞口口水,淡其軒仍是微微笑,親手端到我跟前。
管他呢,吃了再說。
十分清談甜美,吃下去舒服許多。
他吃過了看著我:“就在我這裡將就一會兒吧,就快天亮了。”
也不管我肯不肯,把我抱起來就進了內室,我已經麻木,任他擺佈,他把我放到床上,脫了外衣,摸摸我手腳冰涼,命人拿了手爐腳爐來塞在我被窩裡,又在房間裡點上以前他房裡常點的一種催眠的熏香,我躺在床上看他親手服侍我,覺得身上暖暖的,心裡也暖暖的,不由得就這麼閉上眼睛睡著了。
第十一章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時候,只看到天空清亮,一點雲也沒有,周圍安安靜靜的,房間裡仍殘留著那淡淡的香味,越發的覺得懶懶的。
昨晚占了他的床,他住哪裡去了?
正想著,他的丫頭掀簾子進來,我跟了他那麼久,倒沒見過這個,這個俏麗甜淨,帶著笑,看起來就舒服,見我醒了便說:“甯少爺,睡的好罷?這就起來麼?”
我便坐起來,一邊說:“淡堂主呢?”
那丫頭手腳伶俐的伺候我,一邊笑道:“我們主子和甯大少爺談事情去了,好半天了呢,留下我伺候少爺,我叫錦湘,少爺只管吩咐。”
我有些心不在焉:“昨兒你們這裡有人病了,可請了大夫沒有?這裡也有幾個好大夫。”
那丫頭一怔:“不是都好好的嗎?怎麼有人病了?”
我也一怔,不由說:“昨兒你主子說的,說還吵的他睡不著呢。”
錦湘抿嘴一笑:“主子怎麼這麼說呢,昨晚他明明在書房裡和人說話,後來又出去,就和甯少爺一起回來的,大約是和甯少爺開玩笑的吧。”
啊?
我掩著嘴,他怎麼哄我?為什麼?
心中有個非常難以置信的念頭,卻被我下意識的壓制住,不讓它冒出來。
“甯少爺?甯少爺?”
我終於回過神來:“啊,好了,你不必伺候了,我也該回去了。”
錦湘忙笑道:“我們主子吩咐特為甯少爺做了早飯,吃些再回去吧。”
我說什麼也要走,只說:“不必了,我回去吃,你複上淡堂主,多有打擾,改日再來賠罪。”
說著,竟逃一般的回去了。
師兄果然不在,和那人談事情去了,幾個下人看我回來,忙都迎上來,我煩悶的很,哪裡耐煩說笑,都打發了自己到屋裡悶坐著。
我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人?
如此陰險狡詐,如此工於心計,這樣算計我…………我不寒而慄,皮膚上漸漸泛出一層疙瘩,一直冷到心裡去。
輕輕發著抖,我覺得越來越冷,四肢都僵住了,只有心中冷的緊了,刀絞般的痛起來,痛的我不禁彎下腰去,卻怎麼也止不了那痛,牙齒死死咬著嘴唇…………
臉上卻幹幹的,一點眼淚也沒有,我是風吹草動也要流淚的,怎麼痛得這麼厲害卻一點也沒有呢?
不知過了多久,那尖銳的痛變成了鈍鈍的,長久的痛,我才直起身來,想要站起來,腳卻無知覺,竟摔在地上,這才發覺不知坐了多久,腳都麻木了,如心一般。
就這麼坐在地上苦笑,寧歆真,看看你做了些什麼,天下還有像你這麼笨的人麼?
真可以題一個匾掛在門口:“天下第一大笨蛋。”
不由的笑,還好還好,總還笑得出來。
正此時,師兄推門進來,見我坐在地上傻笑,不由皺眉:“這麼大人了,還坐地上玩,真成小孩子了…………”
話沒說完面上卻是變了色,一把拉了我起來,十分著急:“小真,你怎麼了?”
我茫然:“我怎麼了?”
他把我拉到大鏡子跟前:“你自己瞧瞧,怎麼這個樣子。”
鏡子裡的人面色青白,容顏黯淡,看起來跟個鬼一樣,我卻不肯認帳:“沒怎麼啊,還不是原來那個樣子。”
師兄那麼厲害怎麼會被我糊弄住?只是擰著漂亮的眉毛:“你別這麼笑不像笑的,到底怎麼了?今天早上你沒在你房間裡,去了哪裡…………”
他立時醒悟過來:“淡其軒?他把你怎麼樣了?”
我低下頭:“哪有怎麼樣,我這不是很好?”
師兄卻很是著急:“小真,快告訴我,他到底做了什麼?”
我考慮了半響,才說:“沒什麼,他對我十分客氣,只是,我覺得他大約對天青教沒什麼好念頭,師兄你要小心。”
師兄笑起來:“就為了這個你就這副模樣?真正是小孩子,我早知道,明教想要吞併天青教早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他今天早上又找我談了這個,言語中雖沒明說,我倒還看得出來,想算計我?他再去修煉修煉再來,如今除了你的事,也沒什麼可慮的。”
師兄果然好魄力,我心中一動,便說:“那你準備怎麼做呢?”
師兄像是放了心,淡淡一笑:“自然不會讓他如願,天青教還是自己管自己才好。”
我說:“他不安好心來,我們也讓他吃個小虧如何?”
“哦?”師兄看看我:“0?5想要怎麼?”
我笑,對師兄附耳說了半日,師兄一邊聽一邊點頭,笑道:“你這小傢伙,倒在外頭學乖了,不過,你捨得?”
我咬咬牙,真正說怎麼捨得,可心中一口惡氣,竟再也顧不得,非出了不可。
第十二章
其實也是不過讓他吃小虧,不至於傷筋動骨,要真是大事我自然是捨不得的,真正沒出息,可是不管他怎麼對我,想要哄我也好,利用我也罷,我心裡對他仍是有那情意,不會真的為難他。
不過…………
我輕輕歎口氣,那情意也只得付與流水,再也不相干了。
這麼一想,心中便又難過起來,不過比起先前心如刀絞卻又好了許多,原來連這個也是能習慣的呢。
不是不悵然的。
師兄看著我笑:“你呢就是太懶,事情給你都管壞了,不然早把天青教交給你,省多少事?說起來,真要做什麼還是你有決斷的多。”
我連忙說:“師兄又拿我開心,我哪有什麼決斷,不過是胡亂出主意罷了。”
師兄捏捏我臉頰:“你和我還打什麼馬虎眼?就說你這一年,明明知道又危險又要吃苦,你還敢去呢,到底最後算計了他才全身而退,有幾個人有這膽子?平日人人看你那麼容易哭,以為你是最好對付的,又有多少吃了啞巴虧說不出話來的?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說的我臉緋紅,師兄才厲害了,瞧瞧,什麼不知道?
我在他跟前簡直就半點作不得假,幸而他疼我,不然還不知怎麼死呢。
師兄看我樣子,掌不住又笑,我陪著說笑了一會,又陪著他吃過午飯,便覺得倦了要睡午覺,師兄笑道:“好好睡一會吧,才有精神呢,這事情竟就交給你了,要什麼東西什麼人用告訴我,我自然替你安排。”
我點頭,心中雖仍是悶悶的,卻又有種難得的輕鬆,很快就睡著了。
好好修養了兩天,躲在房間裡沒出去,我也不急,反正淡其軒要住一陣子呢,也不急著這幾天,我得心理準備好了才行,不然說不定又任他擺佈。
等我出去的時候,已經自覺百毒不侵了。
師兄請淡其軒吃螃蟹,我自然坐在一邊,看他們談笑盈盈,話題十分輕鬆,我也不怎麼插話,只顧悶著吃螃蟹,如此新鮮的螃蟹,味道一流。
還有在地下埋了20年的好紹興酒,越發是讓人欲罷不能。
聽師兄長篇大論的講小真如何天真不懂事,如何顧前不顧後,我也不反駁,倒是淡其軒說:“小真性情源于本性,十分可愛。”
我還是低頭不語,只顧著吃。
師兄笑道:“小真,那日你去叨擾了淡堂主,還沒道謝呢。”
淡其軒忙笑道:“我原是客,在這裡打擾了這些天還沒道謝呢,小真那算什麼?甯公子說笑了。”
我這才抬起頭看他一眼,又忙忙的低下頭去。
淡其軒又說:“小真若是喜歡只管過來玩。”
師兄忙笑道:“小真最是害羞了,小姑娘一般,淡堂主別見笑才好。”
大家說笑,場面十分融洽。
後來大家都喝的有些酒了,師兄便命我送淡其軒回半和樓。
一路上,我都低著頭,不說話,他也默默的走著,並不開口。
到了半和樓門口,他溫和的笑道:“好了,我到了,你回去吧,早些睡。”一邊就要進去。
我仍是低著頭,卻拉著他的衣襟不放,他不由失笑:“小真,怎麼了?”
我低頭半響,終於說:“對不起。”
說完就跑,不過哪裡跑得過他?幾步趕上來,把我抱得緊緊的,聲音異常歡悅:“小真,小真,小真…………”
聽得我心裡發酸,差點就要投降了。
若不是無意中知道,只怕早溺死在他的溫柔裡了,太像了,真讓人難過。
他也太會做戲了些,我心中發寒,果真是看准了我好哄,從我這裡下手。早知如此,我何必去受那一年的苦?早早的打著天青教的名頭上門去,怕他不如此對我麼?
淡其軒不知我在轉著什麼心思,只一味的歡喜:“小真,哪有什麼對不起,我心裡很歡喜呢。”
我只說:“那天,那天是我一時糊塗,淡堂主,你別生氣。”
他把我身子板過去,笑道:“我為什麼生氣?我只是高興呢,只是你跑的太快,我心裡難受的很,教主命我過來這裡,我還滿心不願意,只想去尋你,沒承想你竟就在這裡,真正是喜出望外呢,只那天當著你師兄的面,不知你什麼心思,不敢貿然相認。”
我抬頭看他,看他眼中帶笑,眉梢帶笑,嘴角帶笑,整個人明朗鮮亮的笑著,比當初第一次看到的那笑更動人十分,竟看得癡了過去。
第十三章
他看我癡迷,越發笑的迷人,一邊慢慢的把我往裡帶一邊低聲笑道:“那天你走的太快,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呢,小真,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那語氣溫柔甜膩,目光專注寵溺,有那麼一刻我以為是真的,真想立時隨他而去,可隨即我仍是清醒過來,隨他而去?若是帶上天青教他自然歡迎,若是只有一個寧歆真,只怕他就棄如蔽履了。
真是好狠的心,明知我的心意,卻故意這麼哄我,真正是鐵石心腸啊。啊,為了天青教哪裡管別人死活?
不過就是為了個天青教,淡其軒你又何必委屈自己?
想到他如此,我心中差點便軟了,只是不敢,生怕萬劫不復。
只好低下頭隨著他走進去。
淡其軒笑吟吟的一直說著話,十分高興的樣子,我心中卻是冰涼的,強打起精神偶爾對答兩句,他只以為我是害羞不自在,一點也不疑心。
其實,他當然不能疑心。
那種緊張,傾慕,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全是真的,他只是會錯意罷了。
可是他就比我厲害多了,笑容如此自然,眼中光彩如此耀眼,動作溫柔,待我如珠如寶,一直說些甜言蜜語,真似歡喜的了不得一樣。
看他帶笑看著我的眼睛,略差一點的早撲進他懷裡哭起來,雙手奉上天青教。
我在心中歎氣,這事原來這麼難做,早知道我何必出什麼氣,乾脆躲起來不露面,一切交給師兄,等他走了我再繼續過我的日子也罷。
只是如今騎虎難下,我還真的不能躲起來了。
淡其軒笑道:“小真,你這段時間長好些了呢,那天我見到都嚇一跳,不知你都吃些什麼長這麼快。”
說著就在我手上捏捏:“瞧瞧,這肉。”
我小聲笑笑,頭都不敢抬:“家裡的東西合胃口,又沒事情做,睡的多。”
他笑道:“今兒你怎麼這麼怕我呢?真不像你了,以前你可厲害呢,我臉一沉,人人都低了頭不敢說話,只有你倒仰起頭來,一點也不怕,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說話又快,理由又多,胡攪蠻纏,偏偏讓人生不起氣來,只想笑。”
我心中酸酸的,好一會方才說:“我怕你生我氣。”
淡其軒低下頭來親親我額角:“怎麼會,我看到你不知多高興呢。”
我面帶猶疑,有些不安的看來看去:“真的一點也不生氣?”
淡其軒笑,就摟住我:“我若是不喜歡你自然很生氣,可是,誰叫我偏偏就喜歡你了呢?你那麼做雖是讓人哭笑不得,我心中卻是歡喜的,還怎麼生氣?小真,你放心,若我要生氣還用的著你問?”
我總算笑起來,瞅著他小聲的說:“可是總是不習慣,你平日總板著臉的,一年也沒有今日一日笑的那麼多。”
淡其軒似乎真是十分興奮,那笑容怎麼也收不住,心情好的不得了:“我到處找你,差點沒急瘋了呢,真怕你跑出去一個人又不怎麼會武功,給人欺負了去,如今一下子看到你,知道你這麼好,還長胖了些,當然歡喜的很,怎麼忍得住不笑?”
我嘟起嘴:“還老說我胖,師兄已經一直說我快要人抬著走了。”
淡其軒一怔,嗤的笑出來:“你師兄果然厲害,看起來你們師兄弟感情很好呢。”
我知道他在探底了,忙笑道:“當然好了,我爹就那一個徒弟,愛的寶貝一樣,我這個兒子還靠邊站呢,不過師兄最疼我,我說什麼他都肯為我做的。”
真正一個字的謊言也沒有,我不過挑淡其軒想聽的說就行了。
他正要說話,門口傳來師兄的笑聲:“我遠遠的就聽見了,你們兩個背後說我閒話呢,快快從實招來,我就饒了你們。”
我忙和淡其軒離遠點,師兄知道是一回事,讓他看又是一回事。
他已經施施然走進來,抱著玄兒,玄兒一對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我們,小尾巴無聊的甩著玩。
師兄把它放到地上,自己坐下來:“淡堂主,剛才我手下來回我,說小真送你就直送進去了,好半響沒出來,我倒嚇一跳,真怕小真又傻傻的得罪了你,趕著過來瞧瞧,沒承想你們說的這麼高興,倒是我來錯了。”
一邊就抿著嘴笑,笑的十分曖昧。
我臉紅了紅,小聲說:“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分寸的,淡堂主是貴客,我怎麼敢得罪他。”
淡其軒忙笑道:“甯公子,我正說親自過去告訴你呢,我實在與小真投緣的很,不知甯公子能不能開恩,讓小真多過來玩玩?小真敬重師兄,不敢說呢。”
師兄睜大眼睛看我兩眼,那眼神,我最明白不過,他在說:“你小子,看不出來這麼有本事,這麼一會子就成績斐然。”
我只低頭裝沒看見。
聽他滿口答應,說些高興的話。
說了一會他便叫我和他回去,我忙答應著,抱起地上玩一隻香噴噴柚子玩的正高興的玄兒隨他走,玄兒不肯走,嗚嗚嗚的叫,在我懷裡亂動,淡其軒揀了地上那只柚子給它它才安靜下來,抱著那只柚子,毛茸茸小腦袋貼在我胸前撒嬌似的蹭來蹭去。
淡其軒笑:“好漂亮的小傢伙,今後帶它來玩。”
我突然想起那時候在山頂上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也是抱著那只黑色的狐狸笑著逗它,那樣子,真是永世難忘的。
我不由轉頭看他一眼,笑起來,忙低頭隨了師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