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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現代都市] 《一曲198都給爺跪！ 》作者：肆相（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38     標題: 《一曲198都給爺跪！ 》作者：肆相（完結+番外）

內容簡介：
||?||?|┼肆爺↓跪進受教育 ]°ぐ?
「踩爺，你也配？」
「准給！你輸了……就認我做老公！」
「草之！開起！」
肖肆，我只是不知道……除了超越你，還有什麼辦法，能得到你的注意……我只是，很喜歡你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38

　　——放肆的肆

課堂上，商緘微微側過頭，就看見肖肆分明的五官和單薄的嘴唇。沒有血色也沒有溫度。
　　他的淡灰的眼睛，他的蒼白的皮膚，他的冷漠的態度……讓自己，想要親手去觸摸他冰涼的發絲。那一定是，很柔順很軟的感覺。
　　感覺到身邊的目光，肖肆依舊頭也不抬的潦草地記下筆記。
　　他不喜歡被注意，卻更討厭被忽視。也許，矛盾在他身上體現出來就叫做極端。或者偏執。肖肆總是穿一成不變的黑色衣服，任由細長的頭髮蔓延在臉頰和脖子上，他當然不知道那在太陽的光線下微微泛著金褐色的頭髮撩撥過青白色頸子偶爾擦過鎖骨的時候，會給觀看者造成多大的視覺衝擊。
　　商緘越來越感覺到，肖肆帶給他的不止是視覺上，更甚者已經轉為生理上的動搖了。也許，離他太近是錯誤的。只是從一開始見到這個氣勢淩人的男子後，自己就已經開始動搖。迫不及待想要更接近他。說盛氣淩人，也許換成壓迫感更恰當一些。
　　那是，剛開學不久的一個清晨。
　　那天是開學典禮開始之前。自己和他擦肩而過在學校的大禮堂裏。他無意間擋在商緘班上的同學路是凡面前，低著頭看發下的宣傳單。過肩的長髮隱隱透出金褐色光芒。額前的發絲遮住了臉，只看到挺拔的鼻樑和尖刻的下頜，皮膚有些不健康的蒼白。不止商緘，很多人都注意到這個張狂的新生。
　　怎麼說呢，在這個古老的學校裏，染發已經很突兀了，何況是男生留著那麼長的頭髮。
　　說起來，商緘覺得他張狂並非他有什麼出格的言行。除了那太過顯眼的頭髮和深刻的五官，他幾乎是個完全沒有新聞的人。
　　向周圍的人問了一圈，都沒人知道他叫什麼。
　　和被保送入學，一進校就博得眾多關注的商緘不同。根本是個默默無聞的人。
　　而這時，他想不出名也不行了。
　　誰都知道商緘班上的路是凡是出了名的無事生非。平常沒人惹他也要跳騰三分，何況幾乎在全校人面前（雖然能看到他們的也就前幾排）被一個新生擋住自己去路。
　　路是凡痞子氣十足地推了肖肆一把：“小子！給老子讓路！”
　　商緘正站在肖肆的身邊聽到這話有種自己也被一起罵了的感覺，不悅地皺眉看了路是凡一眼。後者滿臉的不在乎。
　　周圍的人都暗暗擔心肖肆會乖乖讓路被奚落一頓還是頂回去被路是凡和他後面的哥們扁一頓。這兩個結果，無管如何都是他今天出門前沒燒香，惹到這個瘟神。
　　在全部人的注目禮下。肖肆轉過頭。
　　他抬起頭的瞬間，身邊的人都愣住眼神。
　　本來看他長長頭髮，肩膀又窄，腰又細（這是哪個不CJ的人在看啊~= =），於是以為他的臉也會很秀氣的，沒想到——雖然當然不能說粗獷，但絕對不是秀氣！
　　（女生們都惋惜一把——不是一張偶像臉啊~）
　　細長的眉眼冷冷射出離群索居的信息。
　　宛如刀刻的鮮明輪廓上，嘴唇很薄，一看就屬於天生刻薄冷酷型。當然啦，看面相也有很多很多例外的~但肖肆明顯不是例外！而是個鮮活的案例！
　　“在爺面前稱老子，你配麼？”
　　“荷——”所有人，包括商緘都倒抽一口冷氣。
　　商緘冷靜地注視著他，和自己遇事的從容不同，從他身上感覺到的更多是尖利。
　　接著在冷冷環顧全場後肖肆不動聲色的離開了。然後，商緘就利用各層關係，通過各種人打聽到，他的名字叫肖肆——放肆的肆！
　　19歲，大一歷史系的新生。
　　而除此之外，再也沒有過多的資料了。他不住宿舍。而是在交清費用後的當天就搬了出去。沒有人知道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不過據大家猜想，他應該討厭和別人接近吧。商緘聽著收集來的資料，微微笑著，討厭與人接觸，那麼就從接近開始吧，否則，後面的事都辦不了了。
　　知道肖肆每個禮拜的中國歷史地理課從不落下，便在每個禮拜上課時間早早等在階梯教室門口。等肖肆進了教室落座，才緊跟其後，完全不在意他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氣息，大模大樣地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後面有人認出了這位黨支部書記大人的學弟學妹們議論紛紛：“那不是商緘師兄麼？他大三了吧？怎麼來上這個課？”
　　“不知道啊……還坐在肖肆旁邊，肖肆也沒有趕他也！”
　　“不愧是書記大人啊><~”
　　“是啊，是啊，~那天我不是來遲了麼？結果看臘腸（此科目教授的昵稱= =）在瞪我，就連忙找個位置要坐下，剛剛好挨著21班的肖肆，我……我發現被他瞪比被教授瞪可怕太多了！於是再顧不上臘腸吹鬍子瞪眼地趕快重新找了個座位啊！”
　　聽眾們了然地點點頭順便小同情他一下。知道，他們當然知道被肖肆瞪有多寒冷。因為，連路是凡師兄都曾經被瞪地說不出話啊！
　　路師兄一向是校裏校外聞名遐邇的最不講理的人，最好打架惹事的人，最兇悍的人……總之一切負面之最都加上去就好了。可是那天，在禮堂，幾百雙耳朵聽到了，肖肆對著路師兄稱大爺路師兄被震撼到無語問小弟：“我是不是被那小仔子比下去了？”小弟們吃驚著點點頭，隨即看到路是凡的表情又大搖其頭：“不是不是！老大你怎麼能他小子比下去！您誰啊您！您是……”以下堆砌無數光芒萬丈的詞語都無法融化路是凡內心的冰冷了。是了，在肖肆不動聲色看向他的時候，他就覺得周身血液都凍結起來了。
　　這小子，絕對不是個善茬！
　　
　　勁舞團

　　商緘饒有興趣的盯著這個小學弟，不覺得他會有什麼惡行，不暴躁也不驕傲。只是冷冷冰冰沒有絲毫的波瀾。
　　下課鈴響起來。但是教授還沒有甘休的意思。肖肆終於極不耐煩地蹩了商緘一眼：這個拿著一本過期課本的人，每次上課就恬不知恥地不顧自己的眼神警告坐在身邊，上課九十分鐘的時間估計有八十分鐘都在盯著自己看。看來，這麼不聞不問不行了！肖肆自以為是很有耐性的人，這個人卻比自己更能磨！
　　終於等教授走出教室。肖肆還是端坐不動。
　　商緘有些奇怪——平時一下課，他就會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離開教室。轉頭看了正陸續離開的學弟學妹們，有些工作上有關係就報以微笑，商緘理所當然地坐在那裏也不準備離開。要觀察，就是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密切注意對方的一切。
　　肖肆也知道這個人跟了自己幾個禮拜絕不是只為了不聽講地來上課而已。
　　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肖肆冷冷地問了句：“你有事麼？”想當然耳是對自己說的吧。商緘故意聽不懂話裏的意思——你這麼跟著我有什麼事？而是利用肖肆講話簡短的破綻一本正經地回答：“恩。暫時沒有。4點半要去學生會開會，是關於……”讓他閉嘴的是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
　　也讓他清楚的明白，對方沒有心情也沒有開玩笑的度量。
　　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商緘明白，想瞭解一個人，憑著一個禮拜九十分鐘的時間是遠遠不夠的，對方能開口和自己說話，那就是有機會可以接觸到更多。即使現在，自己並理不清自己想要接近對方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商緘不是不瞭解自己的人。所以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是同性戀。那麼，就不是因為性向對肖肆有好感了？
　　肖肆是個基本不作為的人，當然也不會是看中他的什麼能力或者對學生會工作的熱情。
　　他冷漠，甚至可以說冷酷，自己在這個勾心鬥角的人際圈中，更不會是想借助什麼他的幫助。那麼，為什麼？商緘回答不了自己的感覺，也無從回答對方的問題：“有什麼事呢？”不可能說我就是想接近你想瞭解你吧？
　　商緘突然有些尷尬。
　　肖肆也不催促，只是毫不掩飾地看著他的眼睛。
　　“我想……我想問你玩過遊戲沒有？”商緘被自己說出話鬱悶到死。這是一個從事政治管理工作三年多的人該說的話麼？這是一個名牌大學的高才生該問的問題麼？又不是在幼稚園找夥伴！
　　只是，那一時間，覺得肖肆是和娛樂兩個字不沾邊的人，於是，不由自主問了出來。然後，很自然地想到自己的童年——陽光下的歡笑和小朋友們一起！他的童年是怎麼樣的呢？簡直無法想像他會全身滾的髒兮兮地露出笑臉的樣子。對了，自己是不是該問他：我想知道你會不會笑？
　　就在商緘暗自慚愧的時候，肖肆倒是沒有任何驚訝或生氣的表情，並且一五一十地回答：“恩！。”
　　“！”商緘有些意外——不，很意外的抬頭。網路遊戲？
　　肖肆是學歷史的。而且本身給人印象——怎麼說呢？他留著長髮完全沒有流裏流氣的感覺，反而覺得和他的專業很契合。穿著大雞心領和寬袖的衣服。有時候，在他靜靜地坐在小涼亭裏翻著書本的時候，會有一種他就是從古書裏走出來的氣質。所以，商緘便私以為他與現代化是沒有過多關聯，和網路遊戲更加沒有任何交點。
　　但是沒想到會從他嘴裏說出這三個字。稍微聽說過一點的人都知道——AU是這個世上騙錢最厲害，掉線最厲害，玩家最魚龍混雜，甚至可以說是最不乾淨的網遊平臺（=  =）許許多多的人都是一邊痛駡9YOU一邊忍痛繼續玩下去。
　　不過，再細想一點，肖肆與那種不修邊幅的環境又能恰倒好處的融合。
　　商緘有些失笑——沒有敷衍——既然回答就老老實實地回答。看來，本性還是很認真的一個人。
　　肖肆的面孔在看到商緘的笑容後變得更冷：“既然你想知道的已經告訴你了。以後不要隨便接近我！懂？”
　　說完，一如既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勁舞團啊。
　　既然知道就好辦了……因為根據商緘的分析，肖肆這種性格的人呢，一旦接觸一件事就一定會很專心。既然他說了勁舞團那麼很容易假設他的課餘時間都是耗在這上面了。
　　當天下午的學生會會議結束後。在座各位聽到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我說你們……有誰在玩勁舞團的？”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商學長，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恩？商學長終於要踏進網路毒品的陷阱了麼？”
　　“還是，為了女朋友？沒有吧！”
　　“咳……”商緘無奈地幹呵了一聲示意安靜：“沒有人知道？”
　　學生會副會長秋聖走了過來，墨綠色的眼睛裏透出看好戲的戲謔和玩味：“這個，我倒是知道。商學長那是什麼眼神？不是我要去玩的恩……之前做報告的時候調查過一下。很不錯的遊戲啊，就現今遊戲市場而言，很新穎的操作模式。畫面動感很強，音樂也是最流行的。很容易上手但是玩精又很難，有良好的交流平臺。應該說，這些是最為讓年輕人接受的元素吧。換裝又在很大程度上滿足了絕大部分人對現實中無法購買和穿著的裝扮的需求。加上代理商又是運營老手。這個遊戲很快便在全國範圍內佔有了市場一席之地。”
　　商緘稍微側了側頭，所有這些裏面，好象沒有可以打動肖肆的地方吧？於是問：“那麼你覺得，如果讓一個很冷漠很乏味的人喜愛這個遊戲的理由是什麼？”
　　“冷漠乏味啊……”秋聖輕笑了出來：“學長在說肆哥麼？”
　　“什……你，你認識他？”商緘差點把手裏的鋼筆轉飛出去。“是啊，我聽說最近商學長總是翹了自己的主課去上一個大一的課，有點好奇，上個禮拜就去14教室看了一下。”秋聖的口氣好象說著再平常不過的事。表情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讓商緘頭痛不已——什麼人知道不好偏偏被這只狐狸知道了！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那麼你說，這個遊戲哪里能吸引住肖肆？”
　　秋聖回到自己的座位一邊整理一邊漫不經心地說：“無聊打發時間啊，聽音樂啊，找人聊天啊……當初做調查的時候，理由五花八門，還有的說‘本來不知道這是什麼玩著玩著就上癮了’。還有什麼陪女朋友啊……”
　　商緘的心裏猛地跳了一下，脫口而出：“他有女朋友？”
　　話一問完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尷尬地摸摸下巴。
　　秋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良久才慢悠悠地說出重點：“肆哥去玩呢，也許，是因為那原本是個寂寞的遊戲啊……”
　　寂寞的遊戲？人難道不是為了排遣寂寞才去玩遊戲的麼？
　　“……學長有興趣，可以自己去問問啊！”

　　龜爬下載ING~

　　商緘看著逆光的秋聖的臉，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麼，或者自己還不明白什麼。已經盛夏了，班駁的樹影透落在地面上，整個午後的房間罩著一層金黃的光芒。
　　秋聖是個讓人摸不清的人。開學不到兩個禮拜就做出了全校最優秀的模擬工作書。於是簡簡單單地以大一新生的身份進入學生會。平時並不見他去做什麼，然而事情交在他手上總是能處理地井井有條。
　　他是個很合群的人。然而從另一個意義上講，和每個人都合得來就是和每個人都有隔閡。和那個一看就知道和每個人都合不來的肖肆還真是極端。可是本質又好象是一樣的。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的了然神情。
　　他，是不是可以幫自己？
　　最後，商緘吐出一口氣：“幫我把他遊戲的資料弄來。”
　　“OK~~”
　　傍晚的霞光那麼耀眼那麼沉謐。
　　秋聖踏著地面的交錯的樹影走近噴泉邊的肖肆。“肆哥。”
　　肖肆不用回頭也知道只有一個人會這麼稱呼自己，淡淡應了一聲：“恩。”秋聖好奇地湊近他看到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很多數字。
　　4466  4632  66……有些錯愕地看了肖肆一眼：“肆哥，你這是在研究數字解密？”肖肆把紙折了折放進口袋，說：“這是舞步。”
　　“聖，我記得曾經警告過你把稱呼改了。”
　　“我也記得我沒有答應啊~”秋聖笑著把這個另人不愉快的話題一筆帶過：“那，肆哥，”不理會對方臉上的不快，繼續問：“你還在玩勁舞團啊？”
　　“恩。”
　　“那個遊戲……有那麼好玩嗎？恩……具我所知，你在你那個頻道已經獨佔鰲頭了吧，如果是為了追第一這個目的已經達到，該停手了吧？”
　　“我玩遊戲與你有關？”
　　秋聖聳肩：“是沒關係啊~可是好奇嘛……恩，不如，告訴我你在哪個區我陪一起玩啊！”
　　“不需要。”
　　“肆哥~~~~~怎麼這麼冷淡啊。”秋聖在肖肆身邊坐下來。每次和他說話都要做好被打擊的心理準備啊真是。商老大該怎麼還我這麼艱難的人情呢！不過，肖肆對別人怎樣也不可能對自己冷酷到底的。秋聖繼續磨著：“可是，你告訴我一下，我去玩的時候和你在一個區不是比較好嘛？那你也不希望我進去孤家寡人一個被別人欺負吧？”
　　“你不招搖誰欺負你？”
　　可是我天生招搖。秋聖在心裏小小聲念了句。說：“不過，就是有人喜歡莫名其妙的欺負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有時候，明明我什麼都沒做但是……”
　　“閉嘴！江西明智124。”
　　說完，肖肆靜靜看著噴泉裏晶瑩的水珠四散飛開，被夕陽反射地有些旖旎的色彩。沒錯——很多時候，人們都是只看到聖光鮮的外表和才能，很多時候，人們總是看不到內裏的東西。就好象眼淚，有時候可以用很鮮明的節奏來傳達。
　　秋聖知道不這樣說肖肆不會鬆口，可是這樣說了，他心裏會不開心。默默看了他一會，說：“肆哥，我先回去了。”等著，沒有任何回答。
　　他微微笑著。
　　心裏有些後悔。然後轉身離開。
　　“呐呐，忘記問名字了~不過，按照肆哥的個性呢……”秋聖把肖肆所在大區和頻道告訴商緘的時候，無疑得到一聲歎息：“秋少爺，原來你的能力也有發揮不了的時候。我想請問您一個伺服器裏有多少人？”
　　秋聖無所謂的攤開手：“如果不需要可以當我沒做這個任務啊。”
　　“不是……不過，你要我怎麼去找啊？”
　　“商老大，進去遊戲你就知道了JW裏面你可以看到所有當時線上玩家的名字的。至於肆哥的名字呢，我相信你可以辨認出來的。”
　　那輕描淡寫的表情好象在說著：“如果你辨認不出來也沒必要繼續和他糾結下去了。”
　　商緘沉思了一下，問：“難道你就能確定，倘若是你，一定可以辨認出來？”
　　揶揄的笑算肯定回答。
　　商緘無奈的開口：“這次算我欠你的。”
　　“對了，免費送您一個網址：http;//au.9you.com。下載遊戲和註冊帳號的。”秋聖端著茶杯微笑著送出商緘：“商老大，這個遊戲，一定要有耐心啊！”
　　商緘不置可否地抬了一下眉毛。
　　耐心？遊戲？是說對勁舞團還是指對肖肆？
　　這算勸告還是警告呢？
　　回到宿舍打開網址開始下載遊戲的時候，商緘擦一把汗。姑且把耐心的定義放在下載速度上。等待期間註冊了帳號：教皇。其實對於一個從來沒玩過這種遊戲的人而言當然不明白JW裏的名字有著怎麼樣的代表性和廣泛性。只是一眼瞄到書桌上的一本《天主教的立法權》，就隨便打了這個名字上去。後來進入遊戲後才深感與此環境的格格不入。
　　然後又看了一遍鍵盤操縱的介紹和幾篇玩家心得。才驚歎在這個遊戲裏外掛與反掛同盟間有多麼深的積怨和殘酷的鬥爭。（=  = 事實就是如此了……我從沒有憎恨一種掛像憎恨AU的掛一樣深刻）
　　接著看了一遍商城的服裝，終於明白所謂“換裝又在很大程度上滿足了絕大部分人對現實中無法購買和穿著的裝扮的需求”是什麼意思了。的確，這些明星的舞臺服裝和很多漫畫中出現過的衣服，對那些平時喜歡打扮又限於自身條件或者人們衣著觀念的年輕人而言是有很大誘惑的。

　　┍┍┍┍肆爺

　　等遊戲下完，已經到了深夜。商緘揉了揉眼睛合上書本。鄭重其事地開始安裝。然後進入。同寢室的唐熙從上鋪迷迷糊糊爬下來去了趟洗手間。經過商緘身邊的時候，突然瞪大了眼睛：“商老大！你玩JW！！！！！”
　　那分貝足以吵醒其他酣睡的人們。
　　“唐唐……吵你大爺啊！媽的！”陶如進低吼了一句。繼續抱著被子呼去。
　　柳擇甫卻是醒了就再也睡不著的類型。於是也下床喝口水順便從商緘的桌子上隨便撿了本書又爬回床上去了。整個過程安安靜靜，唐熙有點不好意思，柳擇甫也沒有任何責怪。商緘在一旁看著，突然覺得他和肖肆也很像。
　　白天才覺得秋聖和肖肆相象。
　　夜裏又覺得柳擇甫像肖肆。商緘苦笑一下，自己被痰迷心竅了麼。怎麼看誰都會想到那個人身上去。
　　這邊扒著電腦的小唐唐興奮直小聲嚷著：“老大老大~你也安這個遊戲了，以後借機子給我玩好不好~？”小狗一樣的眼神看得商緘直想笑。“可以啊。你會這個麼？”
　　“是啊是啊~之前我放假的時候練過好一正呢！前天嘛不是我和陶子去包夜也是為了玩這個啊~我現在跳的可好了。”
　　“哦——？”商緘拖長聲音問：“包夜——？哪條校規允許你們去了？”
　　“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唐唐連忙捂住嘴，可憐巴巴地看著商緘，大家都知道商老大的組織紀律性不是一般的強啊。
　　商緘故意逗他說：“要不要我報告宿管啊？”
　　“不要不要啊……老大~~55555555不要啊~，那樣又會被班導知道我就完啦！上學期的補考還沒過完呢~我保證決不再犯！”唐狗狗信誓旦旦地保證著順便在心里加一句：再犯一定不會讓給你知道的。
　　商緘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心裏再想什麼，於是故意大度地說：“好——看在你是初犯就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盯著唐狗狗閃閃發亮的眼睛說：“今天晚上就給我把這個教會！”
　　“好啊好啊~”唐熙高興地差點蹦起來。以為是什麼難事呢，這還不好辦~還可以順便自己玩個過癮。連忙往商緘身上蹭了蹭，“老大，我先給你示範一下啊！”
　　“慢著！”看穿其假公濟私的心理，商緘一把將之丟到邊上的板凳上：“你給我在後面坐老實了。我問你，我啟動了江西明智的區，現在，124是什麼意思？”
　　唐唐委屈的癟癟嘴~，唉……人家很手癢很想玩啦~不過當務之急是讓老大瞭解這個遊戲有多麼經典多麼吸引人~這樣老大就不會把它卸了，這樣以後自己玩的機會還多著呢！於是想著說：“124，是說頻道麼？那應該是自由練習2的4頻道。”
　　商緘依著他的指點進了頻道。
　　“老大，你有沒有買衣服啊？”唐唐的問題讓他想起商城裏那些眼花繚亂的服裝。於是問：“要拿什麼買？”
　　“拿錢買啊！”唐唐為自己難得的可以鄙視老大一回暗暗得意。
　　“……”意識到自己問的是廢話，商緘好象明白了那些高呼“9YOU騙錢垃圾的”的群眾是因為什麼了。
　　“要衝錢啊……現在也遲了，明天再說吧。”
　　接著問：“對了，其他玩家的名字在哪里可以找到？”
　　“這裏~”唐唐讓他點進大廳然後把個人資料切換到玩家列表，說：“所有現在這個頻道線上的人的名字都在這里拉。”
　　商緘一看那些名字，滴著汗對自己的樸實感到慚愧。到處都是一些“頂級XX”、“頂尖XX”、“囂張XX”……之流的，再配上花樣繁多的符號圖案，每個名字都像畫一樣多姿多彩啊！（=  =）
　　“這個遊戲裏的人都喜歡這樣起名字嗎？”
　　唐唐點點頭：“一般玩的過得去的人名字都是這樣啦，除非是從來沒玩過的人，隨便湊個名字就進來了。因為這個遊戲和好多遊戲不一樣，名字的限制很小，所以大家都會加很多符號什麼進去。而且，知道的人就會把名字起的很靠前。”
　　“恩？怎麼能讓名字靠前？”
　　“老大看這裏——”唐唐指著玩家列表裏的名字說：“一般都是按照符號來排列的，有的符號就靠前有的就靠後，然後數位字母就比較靠前什麼符號都沒有的……”把滑鼠一路下拉：“看，你的名字就差不多在最後。”
　　“那怎麼知道哪些符號在前面？”
　　“玩的時間長看的多自然就知道了嘛。你看這個——”又把滑鼠拉上來，指著列表裏第三個名字說：“看，這種符號就在很前面……”
　　商緘在看到那名字的瞬間，明白了為什麼秋聖說看到就能知道了。
　　“”
　　還真是很自我的人啊。
　　商緘盯著那名字足足看了五分鐘，唐唐看一會螢幕看一會商緘不知道老大在想什麼也不敢出聲。
　　想像著他會用什麼模樣出現在遊戲裏。會不會和現實中一樣冷漠？
　　過了一會，商緘問：“怎麼……才能看到這個人？”
　　說著滑鼠指上肆爺的名字。
　　唐唐說：“看他名字前面那個數位就是他現在的房間號……004，找004進去就可以了……不知道開了沒。”嘀咕著，在房間欄裏找到004，商緘看到房間名醒目的打著一排不和諧的句子：“點踩香煙家孫子給爺跪進！”
　　房間正在等待中，商緘毫不猶豫地點了進去。
　　唐唐一急：“老大，人家踩人呢！你進去幹嗎小心被踢出來鬱悶的。”
　　“恩？”
　　商緘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踩人什麼叫踢。
　　儘量房子落在一邊的窗戶上。看到中間有六個下人的光圈。其中四個被封了起來。人們基本都站在舞臺外已經圍了一圈。舞臺裏最上面兩個坑分別站著兩個男生。
　　一個打扮極其風騷招展。名字叫中南海。當然三個字其中也夾雜著很多符號。另一個人前面有個類似音箱的。只能看到上半身的尖領黑外套。抱著胳膊站在那裏。頭頂上一個白色的名字顯示著肆爺。
　　這個人，一定就是肖肆了吧。

　　踩人

　　商緘注意了一下螢幕裏的對話。
　　雜七雜八的內容不外乎兩個陣營在對罵還有人在勸阻。那個叫中南海的喊了句：“好了都被吵！一盤定誰輸誰走人可好？”
　　肆打出幾個字：“速度給爺准！”
　　商緘大概也看出點苗頭，問唐熙：“他們在比賽嗎？”唐唐“恩”了一聲說：“啦就是！看房名嘛寫的很清楚了。這個叫肆爺的開了個房子在踩煙家……恩，看他們名字應該是個家族啦老大你看都是香煙的名字。”
　　商緘被這麼一說才注意到除了和肆並排站在一起的那個中南海以外，邊上還有幾個諸如“紅塔山”、“紅金龍”、“芙蓉王”之類不覺好笑。
　　這時候螢幕裏畫面一變，接著轉到一個籃球場模樣的地方。商緘奇怪地問：“怎麼就剩他們兩個了？其他的人呢？我呢？”
　　唐唐盡職地解說：“這裏只有舞臺裏面的人才會顯示出來。其他的人都只有名字掛在那裏。”說著指向右上方，果然那裏顯示了一排名字——包括樸實到不行的“教皇”。
　　“就只有他們兩個跳嗎？”
　　“所以老大都說了是踩人啊！就是單挑！單挑！不過看樣子這個肆爺是在滅家族的話，那就估計等下這個香煙家族的人要輪流出來和他比了！”
　　商緘這才明白過來。簡而言之就是現在流行的所謂的PK吧。
　　歌曲是《戀愛ING》。
　　看著肖肆在遊戲裏仍然是一身黑色。只是服裝上的的配件成功地增加了一些現代感。不過主要是那個髮型。唐唐解釋說裏面選擇率最高的就是這個小馬尾了。配上臉型又很可愛。不過怎麼都無法把肖肆本人和這個確實很可愛的樣子聯繫起來。商緘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
　　“媽的！唐唐……你……明天死定了！”陶如進又怒吼了一聲。翻身繼續睡。唐唐委屈的眼裏噙著淚花：“怎麼又罵我……”
　　商緘笑著看肖肆在螢幕裏的身影。分數一路飆升把那過濾嘴香煙遠遠遠遠的拋在後面。不到三分鐘的歌很快完了。肖肆的分數比對方高了10萬多。
　　看著肖肆打出的字：“自己滾！”
　　商緘好象能聽到他略微低沉的嗓音，不帶感情地高傲。
　　接著又回到之前的房間裏。商緘大概明白了這個遊戲怎麼回事。首先是在大廳裏加入一個房間或者自己開設一個房間，然後所謂的DJ（也就是開房那人）有選擇舞蹈模式和歌曲的權利，以及開放舞池裏位置的權利。接著所有人準備好以後開始大家一起開始跳舞。
　　中南海走了又來了一個中華，站在肖肆邊上說：“我來~~~”
　　於是商緘退出了房間，對唐唐說：“我自己練一會。”
　　唐唐告訴商緘可以把房間加上密碼。然後在選擇模式的時候，從最基本的個人同步開始：“老大，雖然有些人喜歡從個人開始練不過我覺得玩多自然就熟了。關鍵是手和腦子能不能搭配好。有時候你看著箭頭指向左邊你也知道要按左邊，但是手不受控制的就亂按了。所以啊，一開始練快點的歌更容易上手。鍛煉反應能力啊。”
　　商緘依照唐老師的指導，一開始就選擇了速度130左右的歌曲。一開始只能跳到4步、5步，慢慢偶爾能蹦7步了……一晚上跳的天昏地暗頭昏腦漲，手也酸得不行。眼看著天色已經發白，商緘又去看了一遍玩家列表，已經找不到肖肆的名字。想必是下線了吧。
　　商緘揉了揉眼睛和太陽穴。
　　轉頭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已經爬在桌子上睡地口水橫流的唐狗狗。決定今天批准他蹺課玩電腦。
　　洗漱之後，商緘換了衣服。裝好書準備去校園裏稍微預習一下。現在雖然很累，但是也格外清醒。而且以現在的狀態估計一睡就起不來上課了。不如出去吹吹晨風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於是走到桌邊，把唐熙拍醒了過來，他嘟囔著不滿：“老大……昨天我都沒睡，你也根本不讓我玩……”商緘汗了一下，說：“行了，早上你不用去班上了我幫你簽到。”
　　“老大！您竟然有這麼人性化的一面！”唐唐感動地向商緘撲去，被毫不留情地擋在一尺之外：“不過下午不許給我曠課！”這時柳擇甫頭上蓋著毛巾站在洗臉池旁邊，懶洋洋地問了句：“老大，我昨天被你們敲鍵盤的聲音鬧得後半夜完全沒睡，我也可以放半天假吧？”
　　商緘對他更覺得抱歉。
　　柳擇甫很少有請求別人的時候。
　　這會剛洗了臉，水滴順著發死在潔白的臉頰上滑落。眼睛裏果然還帶著深深的倦意。便更加首肯：“沒關係。反正你落幾節課也沒影響。想睡就睡吧。”柳擇甫地成績從入學一直保持高居不下。而且他淡定地氣質讓人根本無從拒絕。
　　得到宿舍長地許可。他也只是輕輕笑了一下，鑽回被窩去了。
　　唐狗狗就不一樣，雖然覺得老大偏心都不管柳擇甫上課的問題，不過鑒於自己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不及格率，也只能在心裏不甘。而且，難得可以翹課只睡覺未免太可惜了，連忙在商緘出門前搖著尾巴問：“老大~，那我可不可以用電腦呢`？”商緘看了一眼還橫在床上做夢地陶如進，說：“你讓那位同學今天準時去簽到上課，就隨便你玩！”
　　“耶~！”
　　商緘走出宿舍關門時看到的最後景象就是唐狗狗大字型壓在了陶如進身上。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39

　　沉淪？！

　　清晨地廣播裏放著流行歌裏比較悠揚地類型。出了門，可以聞到青草的香味。讓商緘精神為之一振。記得剛來學校地時候，曾經為校園濃厚地古典氛圍所感動。後來就慢慢覺得那些古老的已經被記載進文物檔案的廟宇殿堂，和少有人跡的隱秘在樹林與湖泊間的一條條蜿蜒的小路，無不透露出詭秘幽暗的感覺。好象在這裏隨時會發生什麼案件或靈異事件一樣。於是轉的也少了。尤其是這個“鴛鴦湖”，原本是情侶約會的絕佳場所，曾幾何時發生了負心漢把癡情女丟下的慘案後，就三五不時得有人在此自殺或行兇，徹底變成了一個幽靈場。
　　今天散步散到這裏。正想轉個彎離開，遠遠看到一抹純黑地身影，靠著參天的大樹不知在看些什麼。腳，不由自主就向那個方向走去了。
　　“肖肆……”嘴巴，也不受控制地喊出他的名字。
　　肖肆看著背後的人，稍微有些意外。剛好對上晨曦的金色光線，不由眯起眼睛。沒有答話。商緘對著那對反射出金光的眼睛，突然覺得，很像——很像一個人。卻又想不起是誰。只是，很熟悉——被疏遠的一種熟悉——總是遠遠觀看著的一種熟悉。就這麼持續了幾秒，肖肆很不給面子的回過頭。就好象身後完全沒有這個人一樣。
　　商緘只能厚著臉皮硬貼上去：“打攪你了嗎？你在……做統計？”和秋聖一樣看到密密麻麻寫了一張紙的數字很是驚奇。“是舞步！”也是和回答秋聖時候相同的答案，語氣裏卻多了一份不耐煩。商緘當作沒聽出對方的排斥，繼續問：“是勁舞團的舞步吧？上次沒來得及的和你說，其實我也在玩那個……怎麼說呢，總覺得你和那遊戲很搭調。”撒謊完全沒有心虛。商緘已經知道了想和肖肆對話，唯一的途徑就是認真認真再認真的態度。果然，雖然覺得這個不知姓名的過期課本很煩，肖肆對於對方“衷心地”評價還是不能徹底忽略。
　　“為什麼？”
　　商緘露出一點點得意的笑容，說：“很容易……讓人淪陷。”後面四個字，故意說的很慢很重。
　　然後，微笑預備好等待他的怒氣。
　　（插花：商商這是告白吧……已經告白了麼？乃太不矜持了~
　　商商：於是不矜持也是被乃醜化的~不過，肖同學聽不出是告白的話就不算告白~
　　Sin：= =`於是他聽的出才有鬼……）
　　肖肆卻沒有像他預想的發火。站了起來，丟下一句：“無聊……”然後離開了。商緘再不識趣也不會現在追上去。笑了笑坐在剛才肖肆坐過的位置，點起一根煙，無聊啊，是有點，可是那個遊戲，玩了一個晚上就知道，已經徹底陷下去了。
　　就好象第一眼看著肖肆那不溫不火卻又冷漠尖銳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去想要走在他身邊了。
　　喔，對了。今天還要記得沖點錢進去買衣服。
　　恩——是買成她一樣純黑色還是……腦子裏又浮現出肖肆那仿若高高在上的語氣和看不見卻感覺得到的神態：“自己滾！”
　　至少，自己要做到讓他無法這樣蔑視，能夠稍微收起他的驕傲——如果，當自己可以輕鬆跳贏了他的時候，他會用什麼表情什麼語氣對自己說話呢？
　　遊戲就是這樣的。
　　當你在現實裏得不到的，無法滿足自己的時候，往往會沉溺到比現實更不濟的勝利的虛榮中去。商緘不知道在現實中自己能有什麼超越她並且讓他在意的事情，兩人不是一個年級，不是一個專業；自己喜歡社交喜歡領導，他卻對這一切無動於衷。至少，目前，只能通過這個遊戲得到他的關注了。
　　那麼，就加油練習吧！
　　商緘聽著清晨的廣播也漸漸進入尾聲，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向教學樓走去。迎面正對上笑容滿面的秋聖。
　　“今天這個禁區的風水不錯啊！”商緘開玩笑地說了句。
　　秋聖搖頭歎息：“商老大真是讓我傷心——我可是很難得關心別人呢！”商緘有點愣，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關心我？什麼事？”
　　秋聖笑：“怕你已經被肆哥沉屍鴛鴦湖底了啊！”說著表情很擔心很惋惜。商緘更惋惜：“那確實是浪費了今天難得親自來搜新聞的秋副會長的閒情。不過……肖肆怎麼沒有將我沉屍呢？我也以為他至少會把我直接踹進湖裏。”
　　“哎呀呀——”秋聖的柔美的聲音裏有些幸災樂禍：“您果然把他惹毛了啊！難怪剛才我看見他一個人走出來臉色很平板很壓抑。”
　　“平板壓抑？”
　　“是啊！所以我以為肆哥一定是為我們新聞社留下一個大頭條才特意走進來看看需不需要給他做不在場證明啊。”
　　商緘若有所思片刻，突然大笑起來：“他應該是作案前根本不計後果的類型吧？”秋聖想了想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忍不住跟著笑出來——比起陰蠡之類的形容也許他確實更適合單純。
　　只是單純的不喜歡與人交往，單純的依靠本能自我行事，單純的不喜歡笑，不喜歡哭，不喜歡表達出自己的感情，單純地執著於一些事，單純的不在乎另一些事——這是一直以來肖肆的生活模式。從來沒有偏差的我行我素的生活，卻慢慢地被打亂了。
　　他沿著鴛鴦湖慢慢地走著，慢慢地想著，他知道自己已經有了變化，因為在此之前的十幾年裏，他從來沒有把另外一個人的言行記在心裏過。只是，他皺起眉頭——讓人淪陷？什麼意思？
　　那是說有一種不可抗力讓人……確切地說是讓他……淪陷？
　　如果說勁舞團的話，自己玩了這麼久，當然也明白，那遊戲一進去就很難脫離。多少人曾經滿是哀怨又無奈地抱怨戒不掉了：“煩死了！又花錢又浪費感情……不！應該說是葬送感情！我真TM不知道我還玩個毛啊！”但是嘴上一刻不停地說著這些話，手下同樣一刻不停的按著方向鍵。
　　可是自己，連自己都不能不說自己是個很沉悶，甚至可以說很陰沉的人。淪陷……讓他麼？為什麼呢？
　　不過……他說的這句話雖然不是很明白，單聽那字面意思會不會短期內甩不掉這個麻煩了？
　　肖肆又開始新一圈繞湖散步的同時，沒有注意到自己因為被這麼個麻煩纏上而緊皺的眉頭下面，刀切般的嘴角稍微的有了一點弧度。

　　去房子裏吧

　　就這麼想來想去的消磨了一個上午.下午自己沒課,肖肆回到自己在校外租的房間.一個兩室帶一個衛生間的小套民宅.在離學校不遠的社區裏.周圍因為大學比較靠近城郊,這裏住的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幹部,環境很清幽.住房也很便宜.當初報名前就已經選好了房子,因為自己根本不可能和其他人住在一起的.肖肆也明白自己的性格有多麼孤僻難相處,這樣既不給別人找麻煩自己也方便.但是唯一的問題就是,學校裏安排的事情無法從別人那裏得到消息.大學裏幾乎每天都有各種的活動或者關於課業變動的安排.所以他必須保證不曠課不早退才能得到消息.否則就算班委想通知他也找不到人.
　　而且,肖肆的性格決定了他既然去聽課就會認真的聽,否則不免對不起臺上講課的人,也對不起自己付出的時間.當他覺得不能安心聽講的時候,就索性連教室也不去.所以今天,為了那傢伙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說話,自己白白曠了一上午的課.回到宿舍裏,不知道一個上午有沒有通知什麼事.想想也懶得回學校去問了.主要是不想為這種不確定的事去找班上的人.於是打開電腦進了遊戲.隨便進了一個房子,也不管別人的房名是尋7,直接準備了等在那裏發呆.
　　不如,還是回學校一次?萬一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有應該打聽下留了什麼作業。不期然地，腦子裏有響起那句話：“你……（無關部分被肖同學自動忽略）讓人淪陷……”
　　房主鬱悶地看著突然進來自己找老婆房間的男人——看那名字，看那級別，看那服裝，貌似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自己平平常常已經習慣了被人鄙視的農民裝扮（這個~沒有看不起農民同胞的意思，只是JW裏對沒有MB服裝的人的稱謂罷了），還有俗地掉渣的名字，再看看人家“肆爺”，聽著就覺得響亮= =。這人一進房就準備好了候在那裏，本來進來應聘自己老婆的女人們瞬間已經有一大半開始和這個男人搭訕了。一般人進了同性尋找伴侶的房子都會自動退出去，除非故意搗亂的。這個人也不像來找茬的，因為他對所有女女的挑逗都無動於衷，一聲不吭。但是，房主在心裏悲鳴——大哥啊，就算你不是故意，無形中也撬了兄弟我很多塊牆角磚了啊 ！TAT
　　所謂無巧不成書——平時肖肆天天上課得到的通知除了換教室調課以外也沒什麼太重要到他要去關心的。偏偏今天，正在他腦袋裏思量著要不要回學校去過程中，學校的班委已經開始火急火燎地想盡一切辦法找他。實在找不到人的宣傳委員和文藝委員只能垂頭喪氣找到學生會組織部長：“我們實在找不到肖肆人，怎麼辦？本來預定今天下午大家開會商量的，誰知道他從來不曠課偏偏今早沒來學校……”
　　組織部長是個很溫柔的小女生，聽到這裏連忙問：“不會是肖肆生病了或者怎麼了啊？”和秋聖討論著活動細節前後腳走進辦公室的商緘幾乎是捏著拳頭克制著自己的態度，問：“肖肆怎麼了？”組織部長看是他們兩人，就說：“我們想對於中國歷史地理大一的學生裏恐怕沒有比他更精通熟悉的了。唐教授也說他是所有學生裏對這門課最認真最有天賦的人了。所以在這次活動裏，這部分想找他作為一號辯手。可是……”說著指了一下面前兩個學生說：“他們班的班委說他一早就沒去上課，我但是他一個在外面住會不會生病還是……”不想再做不好的猜測，就住了口了。
　　肖肆班上的宣傳委員接著說：“唐教授是咱們學校甚至國內對中國歷史地理最權威的幾位專家之一了，但是對我們來說，這門課並不是主要課程。所以也沒怎麼用心過。但是大家都知道肖肆對這門課特別認真，而且唐教授親自點名了，我們肯定是要肖肆來出面。今天下午6點前就要把人員名單交上去，現在……”說著露出為難的神色。
　　商緘知道唐教授就是被稱為“臘腸”的那個乾巴巴的小老頭。畢竟自己也蹭了一個月多的這門課，知道肖肆有多認真。平時看他和教授也沒接觸過，不過對那種研究歷史的人精來說，肖肆這種突出的形象和一節課不落的精神，想不知道他也難。所以現在要他作為一號選手出席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他今天和自己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應該不能這麼突然的生病……不然是為什麼？商緘回頭看了眼秋聖：你應該能找到他吧？的意味傳達很明確。
　　秋聖無謂地聳聳肩，不置可否。
　　帶著商緘走向肖肆的住所。
　　商緘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怎麼你來過？”秋聖有些好笑他明明緊張到不行的態度，“恩哼”了一聲，不作回答。
　　商緘在心裏暗暗罵了句。跟著秋聖上樓。
　　1單元407房間。
　　不由有些奇怪。這樓怎麼一層這麼多房間？
　　秋聖解釋說：“這裏本來是要建成筒子樓的，不過後來因為採光問題不得已做了調整。於是中間那塊又加了四個小套進去，本來一層的三間房現在就變成7間了。”說著敲響肖肆的房門。
　　一時間，商緘不知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突然有一種回頭想跑的衝動，又有點迫不及待進屋的急切。等會進了屋子，要不要換拖鞋？肖肆應該不會泡茶給自己吧？胡思亂想的等了片刻，肖肆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反而覺得瞬間放鬆，正想體面地打個招呼，肖肆整個人靠在門邊說：“有事說事。”
　　看來，完全沒想過讓我們進去啊……|||||||||||||||
　　秋聖不滿地嘀咕：“都是商書記，肆哥連我都不讓進門了。”
　　這一說，商緘更尷尬了。甚至想就這麼走了算了。不過還是有些捨不得。於是三個人就用眼神在門口拉鋸著。
　　最後肖肆不耐煩的走進屋子，商緘和秋聖歡喜地正要跟進，只聽“砰！”地一聲門板已經被合上了。
　　商緘不敢相信地盯著深棕色的木門——沒有人會這樣待客吧？好吧，就算自己算不速之客，他就一點不問我們兩人專程來找他是為了什麼事情嗎？
　　秋聖這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風流倜儻的公子形象，哀怨地一邊拍門板一邊裝出哭泣的聲音：“肆哥啦……不要關門，聽我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哦！是關係未來一生命運的事哦！是很嚴重的哦……是商書記逼迫我來得啦！”最後一聲幾乎是用吼的。
　　商緘驚嚇地看著身邊的人：喂！你不用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啊……雖然我是想來沒錯。不過你這樣說，還有，你拍門聲音太大了！這屬於擾民！等一會那冰雕出來會不會發飆啊！喂……不要吧矛頭指向我！
　　無視于商緘的眼神恐嚇，秋聖不怕死的開始用拳頭擂門了。
　　擂了一會爬在門上聽了聽，對商緘說：“總之，這是關乎學校名譽的事，你一定要辦妥哦！”說完就兔子一樣跑了。
　　“你去哪……”話還沒問完，“喀嚓”門又打開，對上肖肆陰沉到極點的臉。商緘只好勉強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攪你，真的是很重要的事。”

　　內定名額

　　然後考慮從哪里開口，反正也是站在門口說吧？不過至少知道了方位也算不虛此行。肖肆看了他一眼，進屋說：“把門關上。”
　　恩？這是……讓自己進去的意思嗎？
　　商緘猶豫了一下，連忙跟上，順手關了門。聽到關門的響聲後，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突地一跳。
　　他的房子裏，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沒什麼傢俱。進了門就是一間小客廳。靠窗的書桌上放著電腦。沒有沙發沒有茶几。連一把椅子都沒有。商緘無奈，還真是徹底的離群索居啊。向周圍看了看，肖肆已經走到桌子邊坐下了。音響裏放著聽上去有點熟悉的歌曲，商緘一想就想起來了，應該是勁舞團裏的歌。昨夜也聽了好幾遍的好象叫風雪日記。
　　再聽肖肆劈裏啪啦敲鍵盤的聲音，不難想正在遊戲裏呢。
　　商緘走過去靠著窗臺，“肖肆……”這是第二次喊他的名字。午後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穿透玻璃窗。於是房間裏的一切都變的模糊而溫暖。
　　不快不慢的旋律，歌手柔和而低慢的聲音，讓兩人間的空氣也變的緩慢溫和。商緘靜靜凝視著肖肆依舊沒有表情的臉，覺得不再犀利，這時候只是呈現出一種平和。
　　“恩？”微微上揚的語調，表示他聽到了並示意進繼續說下去。
　　商緘現在卻不想說些生硬的宣傳活動破壞這種場景。就一言不發的看。肖肆也懶得催他，反正該說自然就說了。便專心在自由步子上。跳了幾次同一首歌感覺這套步子練得差不多了。換成188開始。已經忘了聽了多少遍那激昂的歌之後，商緘揉了下有些受不了的耳朵，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要換這種催命似的速度。
　　終於在一曲結束後連忙阻止肖肆想要開始的行為，說：“今天是有點要緊事通知你。”
　　（於是插花一句，雖然標題已經跟上時代步伐了，不過文還是從1.75左右的版本開始寫的恩~SO，肆爺這會練自由練的188恩~而且之後會有兩人的回憶過程的）
　　肖肆把房間的坑都關了，看著商緘等他說明。
　　商緘在工作問題上也絕對不再含糊。從檔夾裏拿出宣傳資料說：“在本月的14號，也就是一個多禮拜以後，有一個日本的大學生歷史學習組要來我們學校進行交流學習個教學觀摩。同時還將進行一場辯論大賽。在比賽中有一場專門關於‘中國歷史地理’的部分，唐教授希望你能作為我們學校的一號選手參加。”
　　“……”肖肆沒有馬上回答。事實上他厭惡極了這種交流、對談、答辯之類的形式。商緘也猜到了他的顧慮，對他說：“這次辯論不是公開形式的。而是日後作為錄像來輔助講座的。除了我們學校的教授和日方的代表以外，沒有多餘學生在場。而且可能還要請幾位業內的專家最後做點評。所以能參加這個活動對於一個喜歡這門課程的人來說絕對是有十分利益的。”
　　“恩……”肖肆還是不答腔。當然了，如果能夠在某些細節得到專家的點撥比在書店查資料查的天昏地暗不知有用多少，但是，肖肆懷疑地看了商緘一眼。按理來說這麼大型的活動就只幾個專家幾個學生坐一塊講解交流一下也太不合理。自己只是不理世事，又不是傻的。
　　“為什麼找我？”
　　“這個是唐教授全力舉薦的。而且大家也都很認可你在這門課的能力。”商緘表面還是不動聲色，心裏早就七上八下。能推多乾淨就推多乾淨。要是換了別人，自己不齒下請人家早該倍感榮幸，就算上當去做出頭鳥也覺得臉上有光啊。可是這個人……別人他根本就吃這套，要真的把他惹毛了管你是黨支部書記還是學生會主席都難逃干係。更重要的事，假如真的是圈套，到時候底下坐滿了人看猴子一樣看他表演自己還不樂意呢。
　　“……”肖肆死死看著商緘好象要用目光把他的花花腸子都瞪出來。商緘那一脊背的汗啊。只聽他問：“沒有別的隱情？”
　　“……”這下輪到商緘說不出話了。“我……其實不負責這個……具體實施，只是管宣傳報名。所以裏面有沒有別的內幕我真的這會還不清楚。”說著心虛地別了一下眼睛。
　　自己壓根就和這個沒什麼關係的。只是作為當天要列席的學生代表之一知道整件事。今天也是為了看看肖肆才裝的一副負責人的嘴臉，剛才差點把實話吐出來了。還好臨時改口……他沒注意倒吧？
　　偷瞄到對方明顯的冷笑。
　　心裏又一陣顫抖。
　　“可以。我去。”肖肆扔下這句話以後就不再看他，逕自又開了遊戲。留商老大一個在那裏發愣了半天。
　　連忙遞上報名表：“那你把這個填一下，具體情況我完了再通知你。”肖肆不耐煩的停下敲鍵盤。一項一項填了下去。商緘低頭默默記著——生日：4月7日。籍貫：六合。家庭成員：……看到這裏愣了一下——空白？問話到了嘴邊又硬聲聲咽了回去，自己，畢竟還不到可以探聽他私事的程度。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什麼都沒看到收起報名表。
　　向肖肆說：“那我去幫你辦證。有任何消息我都會通知你的。”面對毫無反應的人，微微一笑，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真的對你不利，我絕對不會讓你出場的。”快速敲擊鍵盤的手腕稍稍停頓了一下。只是稍微。商緘也不再囉嗦，道了聲：“再見了。”就開門走了出去。
　　聽到門再次合上，走廊上的腳步聲慢慢遠了。肖肆才停下手，看著螢幕裏呆站在那裏的人。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天生如此愛管閒事。
　　可是他明明看到了自己的家庭狀況，卻什麼都沒有問。也不能算單純的好事吧……想著，不由走到窗邊，看著商緘的身影走出社區的大門。在杜鵑叢裏投下修長的影子。然後在那身影轉頭尋找自己窗戶的瞬間回到電腦前。

　　肆爺……接踩

　　夕陽那麼漂亮.商緘一路上不住回頭去看,好像只要回頭,就能看到那一扇窗.看到那窗裏的人.
　　回到學校,把報名表交給負責的老師.說報名表其實都是已經內定好的人員.就算別人報名也沒用.老師笑著問:"是不是別人都拿不下?還要你去,肖肆也賣你面子啊.我開始就擔心他不會同意."商緘謙虛著:"哪里看我面子,那還是唐教授指定的他怎麼能不去.何況他還是挺為學校著想的,還跟我說擔心辯論不好給學校丟臉呢."撒謊同時想像了一下肖肆可能微學校擔憂的樣子,覺得畫面太過艱難不現實,自己心裏大笑一陣.對老師說:"不如肖肆這部分直接我來幫他準備吧?您也知道他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我好歹和他比較熟."完全不在乎人家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只是以"過期課本"做代稱.(商商:什麼?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名字?   Sin:他為什麼會知道?你很出名嗎?  商商:=___=||)當仁不讓,毛遂自薦.
　　老師立刻被商同學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無畏革命精神感動了!連忙說好好好,別的同學其實也都有些怕肖肆他也挺為難的.你是學長又是幹部,你自己願意負責真是太好了!商同學表面一副為了學校願意犧牲小我的姿態,肚子裏早就笑翻了天.簡單地把肖肆的監管權騙到手裏,然後給學習委員發了短信說自己要負責中日大學生歷史交流活動,今天下午請假去交材料.
　　然後直接回到宿舍.其他三人都已經去上課了.宿舍靜得讓人反而心慌.想著肖肆一定現在還在遊戲裏,商緘沒有多想就進了遊戲.
　　但是在自己技術練好之前都不想去和他碰面.就開了一個房間開始獨自練習.鑒於唐狗狗指導有方,加上商同學天生靈巧的手指只一個晚上,現在跳120左右的歌完全應付自如.就在120-140這個速度範圍內跳著.
　　突然螢幕下方一個熟悉的名字跳進眼睛裏:"肆爺↑  75的爬……"雖然那行話里加滿了符號和數位看得不明不白,不過肆爺這個名字還是看的出的.裏面的內容大概也猜到了,誰在替他講話.那個,75就是欺負的意思吧……不過，知道也不能怎麼樣，自己現在這個水準，想幫他還不是直接被人當炮灰滅了。商緘不再想，開始練自己的。唐熙也說了，這個東西你想一朝一夕練成那是不行的。不像別的遊戲，你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把級別掛上去，只要級高其他什麼自然就高了。JW呢，你級別再高，沒技術就是沒技術，女人沒技術姑且還能找個老公，男人在裏面沒技術就等著被人在頭上踩吧。
　　而且這裏面如果用外掛被看出來，那祖宗十八代都會被吐沫星子淹死。
　　所以啊，唯一的途徑就是把自己的技術練上去，再配套帥氣的衣服，就基本可以稱王稱霸了。
　　一曲結束，商緘的房子裏進來一個女孩，白色的長頭髮，藍色棒球帽，腳上踏著厚底皮靴，進來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
　　DJ，借個房好不好啊？”
　　商緘不明所以：“借什麼房？”
　　女孩說：“借你這個房子啊！可以不？用完就還你。”
　　商緘更加莫名其妙，難道房子和房子還不一樣麼？為什麼一定要用這個？就問：“借房子做什麼？”
　　女孩說：”給我寶貝過生日，很快的~一會就還你了。”
　　商緘說：“那為什麼一定要用這個房子？”
　　正說著又進來一女孩，商緘看兩人名字差不多，一串相同的符號後面，只有結尾的字不同，藍帽子的女孩叫“心”，新進來的叫“米”。
　　米米對心說：“寶貝鬧好沒？借個房子這麼慢。”
　　心說：“這個小帥生話多很，問來問切的。”
　　米米沒有那麼好耐性，對商緘說：“DJ房子趕緊拿來！一個農民帥毛帥了！”
　　商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所謂農民正是自己。尷尬地站在那裏有心說一個隨便開的房子借也就借了，但是借房子是個什麼概念自己還沒弄明白就被狠狠看不起了一把，米米語氣裏的鄙視看的清清楚楚，更加鬱悶。又不能和女生較真，只好耐著性子又問了句：“要怎麼把房子給你？”
　　心說：“你上切房子不就給我了？”
　　“上切？”上哪里去？
　　“……”心好像比自己還鬱悶，對米米說：“寶貝，這孩子撒都不懂，你慢慢給那教著我切沖喇叭。”
　　“昂！”米米答應一聲，對商緘說：“你按觀戰就站到上面切了，DJ就給我了。”商緘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給房就是把DJ給她。
　　米米對商緘說：“好了我們現在改房名，你先出切哈等下抱你”
　　“抱……？”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米米無奈地又鄙視他一把：“就是邀請你啦！快出切！”
　　“好。”商緘鬱悶的退出房間，等在大廳裏感慨了一下，這裏面的術語有時候給心理壓力還是很大的。
　　尤其那句農民叫的自己很想垂淚。
　　當即給唐唐發了短信：“你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張沖值卡。”
　　然後無聊地看著房間欄下面閃過的一條條對話，竟然大部分都打上了肖肆的名字，有的在罵有的在幫著兩個陣營和昨晚唐唐的說的踩人的房間裏的大同小異，不會他又在……汗！
　　商緘不理解地盯著那些幼稚又污穢的字眼，不明白這麼對罵有什麼意思。
　　唐唐很快回了短信：“老大你自己回宿舍玩了啊！55555~不公平，晚上我也要玩！”
　　商緘回：“知道了，不過記得把飯和沖值卡給我帶回來。”
　　然後看到眼前出現一個小方框，是剛才那個米米邀請自己的。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房間號是004。聽說一般人都喜歡排在前面的房間。尤其是有什麼事的時候就想方設法去借數字靠前的房間，怪不得了。
　　又進去發現房間名字已經改成：“偶寶貝！米米——世界第一等！”
　　除了剛才那兩女孩，還有幾個人，應該都是認識的。一言一語說個不停。然後心說：“肆哥那麼慢呢，快點鬧完我要回家了。”
　　另一個人說：“肆爺在001接踩。”
　　這一句話讓商緘留心上了，原來，他們認識的。
　　看心問：“額？又接踩？他每天不是踩人就是接踩那無聊呢。”
　　米米說：“於是他就是無聊……”
　　心：“=  = otl……”
　　一個穿著暗紅色馬甲的男生說：“我去叫。”接著就沒人了。心鬱悶死：“唉~快點呀快點呀，所以說早知道就包夜嘛，你看等下遲了回又回不去通又通不了咋辦呢！”
　　米米問：“幹嗎又接踩？他又惹誰了？”
　　先前一人說：“今天中午那回，肆爺進了個別人找老婆的房子。”心插了一句：“於是他去找老公？”
　　引地商緘一口水噴了出來！
　　找老公？這裏面有男人值得他找嗎？（於是商商問題不是這個= =）
　　“-  -||不是。他又不找就一直准了跳，把把都比那農民DJ高，結果有個神采家的女人就看上他了，這麼一弄，DJ最後鬱悶走了，神采那女人就一直纏上他，結果，又過了一會，他突然把所有人都飛了，自己站房子裏也不跳不知道幹什麼呢。神采那女人一生氣就開始上喇叭罵，然後叫家族的人來踩了。”

　　JW生日HAPPY

　　商緘想那會他正和自己說報名的事呢吧。同時看到所有人在聽完之後，都對那追求不成惱羞成怒的女人作出了不齒的評價：“那女人真賤格，那麼缺男人呢？”
　　心歎氣說：“唉——但是你們別說，肆哥他天生就散發著招人踩的氣場。”
　　“哈哈哈啊！”米米誇張地笑開說：“寶貝說的對著呢，你看那內個性格，真的，也就是踩不過，不然我也踩。”
　　商緘又汗了一記，原來不是只有現實中有人看他不順眼，遊戲裏也有很多嘛。想起路是凡曾經不止一次撂下話說遲早要肖肆好看。對心的評價深以為然。這個人真的是自己完全無意的狀態下就招人嫉恨。
　　可是，他身上又有那麼一種……
　　心適時地做出總結：“肆哥是屬於讓人又愛又恨，並且愛恨同時存在的類型。”
　　商緘幾乎要鼓掌了。就是這樣，想接近他，又想超越他，想保護他，又想戰勝他。很多種的情緒在認識他之後沒有一時不混合在一起，一次次讓人做出違反原則的事情。
　　聽和自己沒關係的課，深夜玩遊戲，接下責任之外的工作……從一開始，追著他去上課就應該明白，也許還不到愛的程度，但是自己喜歡他。
　　喜歡上這個冷漠而孤高的男孩。喜歡他的驕傲，他的寂寞，喜歡他的冷淡，他的張狂。還有，喜歡他認真回答問題的口吻和一塵不染直視著自己的眼神。
　　不過，只是單純欣賞的喜歡，應該，不能算變態吧？商緘不確定的思索了一下，思緒在看到螢幕裏的搶眼的名字時候收了回來。
　　他站在哪里都會被人注目，而他恰恰又最討厭成為焦點。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肖肆進來對心心說：“我接踩，等會過來。”
　　心心急著打字：“不行不行！於是跳一次就完了找個人幫忙掛著房子，我馬上要回家了。”
　　肖肆也不推辭了，說：“188。”
　　幾乎是所有人都露出“=  =”的表情。米米說；“我過生日呢，肆哥你好著些麼。鬧個我能跟上的成不？”
　　肖肆恩了一聲，“那隨便，速度。”隨著傾我所有的音樂開始，輕快的節奏和女孩淡淡的寄託了感情了聲音，舞臺換成了聖誕背景，很漂亮也很溫馨。舞池裏的人和站在上面觀看的人，都說著很真誠的祝福的語言。
　　“寶貝~額耐你！撒花~生日快樂，永遠快樂！”
　　“米米生日快樂！我們一直好姐妹！”
　　“生日快樂！麼死親耐的~”
　　……
　　連肖肆也說著：“米米，永遠幸福。”
　　那一時間，商緘好象可以看到肖肆淩厲的線條柔和下來，也許他並非真的抵觸一切感情，只是，不懂得怎樣去接受。然後，有些心疼地看著螢幕裏的人，再然後，嘲笑自己憑什麼自以為是的猜測？
　　這個舞臺，這個音樂，這些人，在與現實脫離的世界裏，組成一幅美麗的圖畫。自己心裏的人，就站在這圖畫的最中央。夜晚的聖誕樹掛滿禮物，遠處的雪景裏，佇立著小小的洋房，投過窗戶，仿佛可以看見壁爐裏燃燒的火苗。大家都懷著真誠的祝願在一起跳舞。音樂那麼悠揚，語言那麼甜美，所有的一切都讓人沉溺。
　　一曲結束，肖肆說：“一會再過來。”就退出房間。心對商緘說：“內教皇，下來。”然後說：“DJ還你，我們再跳兩盤我就下了昂。”
　　米米說：“恩~喇叭刷完了沒？”
　　心說：“還毛。沒有紫光打的我累很。”
　　商緘問：“這個喇叭是做什麼的？”
　　心說：“喇叭麼，看你刷幾毛的，3毛的就是這個這個頻道的所有房間都看得到，8毛的就是整個這個區都看得到。”
　　米米插了句：“要刷就刷8毛的，3毛套很！”
　　商緘問：“這個要拿錢買的？”
　　心心說：“廢話，你當9YOU商家做慈善呢！”
　　商緘說：“那何必呢？不是可以有悄悄話麼？”
　　心心說：“烘托氣氛嘛！像今天我寶貝生日給她刷就是想大家都能看到啊！這其實就是有點炫耀的那種心理……恩，我承認我也無聊很。不過，有時候這麼喊不是方便嗎？一個喇叭上切該看的人都看到了。你看剛才進來那肆爺不是被人踩嗎？於是兩邊都刷喇叭，就會有人切幫忙啊，助威啊……=  = 我覺得這種行為很傻B。”
　　商緘汗了一下，漸漸房子裏的人都走了，就他們三個一曲一曲的跳著。商緘這才開始注意喇叭，有的人根本就同一句話硬生生地要刷100遍，不禁感慨了一下：“這麼個刷法，這不造錢嗎？”
　　米米：“我笑了！你想省錢就別玩JW啊！當時我認識一人就特經典，他在那跟人比衣服，然後對方說：‘就你這點錢跟勞資比？’他當時就接了句：‘爺一個月就賺3千，但是3千我全能砸AU上，你能嗎？我當時一聽就鼓掌了！”
　　心心說：“那人腦子被老鼠夾子夾住了麼？反正我覺得遊戲裏比造錢那種事真的特無趣，不過吧，這個就是這麼套人。剛開始啊，玩的時候我想哦，遊戲免費才來玩的，想著有沒有衣服有撒區別麼？結果跳著跳著就買了衣服，而且一套一套沒完沒了的。”
　　商緘想著自己即將準備買衣服的行為，小心地打探一下：“那這裏買衣服大概多少錢啊？”心心說：“那就看麼，一個月的30塊左右一套也就買了，永久的話，一套100也夠了吧！”商緘苦笑說：“我也沒想一直玩，一個月一個月的估計買了一兩套也就行了。”
　　米米說：“我擦！小帥生，你想打住趁現在你要撒沒撒的就打住。等你買了衣服再想打住就難說很了。萬一玩著玩著再不小心找了老婆，於是你就被這遊戲拖死吧。”
　　商緘：“沒這麼恐怖吧？”
　　毛遂自薦

　　米米說：“怎麼沒有啊！我當時被這傢伙拖進來！”心心在一邊“切”了一聲，米米繼續說：“一開始也沒想一直玩啊，結果，衣服一套一套，喇叭一堆一堆沖，玩的不知冷暖廢寢忘食！”
　　心心打個“otl……”的字母說：“你也太驚嚇了麼，其實也沒啦，但是既然開始玩了這個遊戲真的不是你說不玩就能收住的。”
　　商緘笑問：“上癮嗎？好多網遊也都這樣啊。”
　　心心鬱悶地說：“那怎麼能一樣！這個遊戲，怎麼說呢，太真實了！沒有那些遊戲一下好象到了一個異世界或者突然回到古代的感覺，你看舞臺，服裝，音樂，都是你每天能看到能聽到的。人也是啊，我以前玩刀劍的時候，那多熱血啊，但是一玩這個就不行，說的話題也都是日常七七八八的事情。沒有什麼任務沒有虛構的怪，現實，全都是現實！你玩JW，和JW裏的人講話就好象你和一個朋友在校園的籃球架下遇到，然後一起聊天。而且又音樂啊，音樂這種東西太容易影響人的心理感覺了，音樂一起，兩個人在一個房子裏跳著跳著，什麼感情都出來了。”
　　然後總結了一句：“一旦陷進來，你再想拔出去啊，那就難嘍！好了我下了你們鬧。”
　　米米和商緘都說：“再見。”心最後說了兩個字：“瞬步！”人就突然沒有了。
　　商緘琢磨著她的話，沒有人不需要傾訴的，比起對身邊的人說，有時候對一個螢幕裏沒有交集的人說也許更保險。不用擔心傳出流言蜚語，不用擔心被人背後開槍，而且，在一起玩的人，只認識你的人，聽你的抱怨也永遠會站在你這邊。
　　是這樣麼？肖肆沉迷這個遊戲的理由是這樣麼？不需要防備的傾訴和傾聽。在音樂裏盡情的宣洩自己的感情。
　　門被推開，唐熙和陶如進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今天是水煮肉片啊老大！”唐狗狗一進來就大喊大叫然後扭頭對陶如進說：“看看看我說沒錯吧？老大肯定就是一直在玩！今天你請客晚上的奶茶啊！”
　　陶如進鬱悶的一屁股坐床上捧著飯盒抱怨：“老大，你這個人也太沒革命立場！我想這遊戲騙騙小孩也就算了，怎麼你一整也沒完了！”
　　商緘呆了一下，是啊，怎麼一玩一聊天就停不下了，一個下午就這麼簡單的耗費進去了。身陷其中終於開始明白人們一再說這遊戲套人是怎麼回事了。就是讓你不知不覺的把時間和錢全往裏面扔。
　　接過唐熙帶回來的晚飯，問：“唐唐你怎麼那麼喜歡上玩這個的？”
　　唐熙端個飯盒給他拿出來買的點卡，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嘿嘿，開始我別的遊戲裏認識的兄弟叫我來玩這個，我本來不想玩，結果他說這裏有好多美女，而且特認真和你玩朋友……我就進來……哎呦！”委屈地轉身看著踹了自己一腳腳在高抬在半空的陶如進：“你幹嗎啊！”
　　“白癡！我一老早就他媽說你沒腦！美女都來玩這個？還跟你特認真玩朋友！我看是特認真套你錢！蠢貨。你算算你玩這個給幾個女人買過衣服了？結果還不是說分就分換個號你連人都找不見！以後被女人騙了錢別他媽找老子噌吃噌喝的！”
　　想到今天晚飯也是人家買的，還有等會的奶茶，唐狗狗含淚默不作聲爬桌子上悄悄吃飯去了。商緘看得好笑，對陶如進說：“你也別老欺負他。玩個遊戲花點錢，再說唐唐君子好逑的心理你應該理解。”
　　陶如進鼻子出氣又瞪了唐狗狗一眼，說：“老大你是不知道，那裏面，沒錯女人多，問題是你知道別人怎麼說那裏的女人——整個就一破鞋窩。在遊戲裏隨便就跟你談感情的女人你不怕啊？兩三句話沒說老公就叫出來了，這都什麼人呐？”
　　商緘看陶如進對這遊戲意見極大，極片面（= =），也不再多說，不過聽了唐狗狗的話以後也有些不安，那肖肆，到底是為了什麼沉迷這遊戲的？不過今天下午和米米他們跳倒也不覺得那兩女孩有什麼不檢點的地方。很多的觀點，還是要靠自己去慢慢瞭解。現在聽他們的也都太主觀了。就從那些喇叭那些對話裏看，還有滿眼看去找老公找老婆的房子，這遊戲裏的人反正都是些不懂事的半大孩子，也就那麼一玩，認真在遊戲裏講感情，不是太傻了麼？陶進如的話也太偏激了，有的女孩確實就那麼一性格，和男生來來去去的鬧著玩，能信以為真的人自己也有些問題。想了看了唐狗狗一眼，後者還在默默扒著飯。不禁好笑，這傢伙就是少根筋，有事沒事就能惹得陶進如一頓臭駡，偏偏他還喜歡黏著人家。這也是一物降一物了。
　　大學校園的夜晚是最熱鬧的時候。晚自習下課後的學生還會三五成群的去到食堂和小賣部買點零嘴。情侶們手牽手在校園裏隨意的散步，說些幾乎每天都要重複的情話。天氣越來越暖活，操場上打籃球的人也越來越多。
　　商緘和肖肆一起走過人群。
　　路燈在地面上打出暖暖的光暈。
　　今天傍晚六點多，唐教授一個電話打到商緘宿舍，先是一通大力讚揚他對自己所授課程的熱愛，商緘當然不可能說自己去聽課是另有所途，含笑接受了教授的讚揚。然後教授話鋒一轉，說道，商同學啊，你喜歡這門課我當然也很欣慰，如果你能參加這次比賽我當然更放心，不過呢，你作為學生幹部之中的骨幹，除了學業還有很多廣大莘莘學子等著你隨時出動為他們排憂解難。而且呢，你作為師兄也要多給學弟學妹一些機會嘛！所以，安排肖肆同學代替你進行辯論，聽說你主動請纓願意幫助師弟進行急訓，為這次盛大的賽會做準備，真不枉學校這三年來對你的培養啊！
　　話說的很漂亮，商緘又如何聽不出真實意思是自己根本勝任不了。不過肖肆出賽就等於自己自己參加（為什麼=__=||），當下在電話裏表示一定全力以赴幫助師弟溫故知新云云。一番慷慨陳詞說的教授很是感動，於是講打鐵趁熱，時不我待，還能什麼啊？快到我這裏來拿復習參考綱要吧！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39

　　鴛鴦湖邊……

　　又過了兩個小時，商緘已經拉著肖肆來到學校裏了。其實按商緘的意思不如留在肖肆的房間……咳！不過被一把推了出來——“如果復習遲了難道你要住在我這裏？”面對商緘贊同的眼神，肖肆毫不客氣地甩出一句：“根本不可能！”
　　商緘歎口氣，提出去附近的小酒吧，肖肆回了句：“吵！”而且臉上一副深惡痛絕的凜冽仇恨。就著他的性子問：“要不還是回學校吧？圖書館雖然關了不過操場的燈應該一直亮著的。”
　　肖肆點頭，兩個人就這麼來到了校園裏。商緘跟在後面看兩人的影子晃晃悠悠地重疊，又分開，看著走在前面的人，雙手插在口袋裏，挺拔的身體連走路，都是不可一世的姿態。感覺到長久以來失去的安心。
　　大學就是濃縮的社會。
　　在這裏要學習的，其實不是知識而是常識了。該怎麼做人，該怎麼行事。學會看人的臉色學會給別人擺臉色，學會服從安排學會指揮領導。可是這一切，都似乎與這個人無關。他的身邊就似乎圍繞著一層與世隔絕的網。不被左右，不受擺弄，永遠平靜的表情訴說著高高在上的寂寞和無謂。
　　自己則是從小就太瞭解生存的法則，在人群中虛與委蛇，迂回周旋。早就丟掉了清高，為了做人上人，拼命的偽裝扮演，他的出現，活生生撕裂了自己的面具和虛榮。他讓自己看到另一個成王敗寇的世界。絕對的驕傲和能力。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可是，誰才是正確的呢？
　　自己想知道。
　　想知道他的生活和原則能不能一直的堅持下去——也許，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單純付出努力，就能得到一切。只固守自己的領域，不被侵擾。
　　雖然還沒有完全走入社會，但是商緘早已明白這在社會中是行不通的。看到肖肆就好象看到曾經的信念，所以，想就這麼一直追著，看著，看他在自己路上筆直的走下去，到底能否成為王者。
　　清涼的湖水帶來陣陣的草腥味。
　　肖肆停下坐在一條石凳上，說：“就這裏。”商緘向四周一看，鴛鴦湖？雖然可以肯定肖肆根本沒想到這個湖的名字，心裏還是跳快了些。儘管這裏頻頻出現死亡事件，但清幽的環境還是引來不少情侶漫步其間。商緘自己發虛，看偶爾出現的成雙成對的人時候眼神也就不太正常。只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兩個大男人一起坐湖邊，又有點巴不得別人這樣想。於是往旁邊看了一眼，正對上肖肆的目光看過來，一時竟不能移開雙眼，兩人對視幾秒之後，肖肆眉頭一皺：“怎麼？”
　　看商緘眼神遊移地掃著周圍，以為他在暗示周圍還是有人。無所謂的說一句：“這些人說話不吵。”
　　一句差點噎死商緘，那是啊，沒人談戀愛會拿個喇叭。想要解釋他們兩人坐這湖邊可能有些彆扭，轉念一思索，反正這傢伙不可能注意到這種事，注意到也不屑理會。不如就這樣坐這裏看著風景，管別人怎麼想呢？
　　直到肖肆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速度把大綱拿來！”才想起今晚來這裏的目的。
　　（插花：感情商商你還真能自我陶醉以為你們兩也是夜裏出來談情說愛的啊！
　　商商鬱悶~：氣氛很好，可惜了啊！>

　　自由才是王道啊

　　“肖肆，你回你租的房間？”商緘根本不覺得那充斥了消毒水氣味四壁如洗的房間能稱之為家。
　　“恩。”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
　　“……”說不要就好了不是？不需要，聽著怎麼那麼生硬呢？
　　“肖肆，你還在玩勁舞團？”
　　“恩。”
　　“你為什麼要玩那個呢？”
　　“……”自己沒想過理由，為什麼呢？
　　“為什麼？”不死心的問。
　　“與你無關！”問毛問啊！那麼多話。玩遊戲一定要理由嗎？
　　“肖肆，你188自由能跳多少？”給自己找個目標吧。
　　“90萬。”差不多就這個數。
　　“你以前被人踩過嗎？”不然怎麼現在那麼喜歡踩人？心理障礙吧！（商商誰說喜歡踩人就一定被踩過~PIA飛~乃才心理障礙。）
　　“與你有關？”
　　“有啊！”疑問句裏透出濃烈的不屑。商緘突然想報復一下。
　　“說！”和你有毛關係！
　　“我在想，我什麼時候踩你一盤。”那樣，你還能不能這麼冷淡？
　　“……滾！”
　　=_____=||
　　已經走到校門口，他的腿邁過球場外叢生的長草，在夜裏的路燈下，像一個剪影。再沒有回頭的向著回房子的方向走去。
　　商緘想喊一聲“再見”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在他身上卻有一種無力感。只能眼看著他走遠，一次又一次。
　　是夜，那個冷冰冰的“滾”字一直在自己耳朵邊揮之不去。想來想去都覺得堵的慌。首先好象也從來沒人這麼罵過自己。最多兄弟們開玩笑，可是不管什麼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都不覺得像玩笑。其次，他，不會真的生氣了？那麼明天的出行？
　　遊戲裏一個男人不停地要求換歌換模式，商緘是DJ，忍不住心裏的煩躁，手下鬼使神差地打出了一個字：“滾——”
　　接下來就是一堆污言穢語由於有些不乾淨的字眼會被系統遮罩掉，於是JW的玩家也能找到代替的辭彙。
　　商緘這時候倒也豁出去了，反正在遊戲裏，輸了下線那也沒什麼。毫不客氣地扔掉平時斯文穩重的外衣，和對方吵了起來。
　　吵到最後不外乎某一方大喊一聲：“開了勞資踩你個XXXX”（於是文裏也遮罩=  =）
　　那也無所謂，想要不挨刀，哪能江湖漂？入鄉隨俗進了JW就要學會踩人和被踩。商緘也知道踩人都是188自由，或者為了驗看是不是掛，有人要求跳普通，還有的要傳錄像等等。之前看到一男一女在房間裏糾纏著掛的問題。
　　女生說：“我是某某家族東南的堂主！”
　　男生說：“我是某某某家族某頻道的龍頭。”
　　女生說：“開視頻可好？某某家是素質家族，我不想罵您！”
　　男生說：“笑了。請您別裝B，給Q傳錄像，可好？”
　　兩人一來一往看得自己忍俊不禁，句句辛辣又貌似文明。讓人直接想到古裝片裏兩幫派互相掐架的場面。
　　今天這傳說中的踩人落自己頭上商緘倒覺得新鮮。商緘正找歌呢看有人說話，一看原來是前兩天遇到過的心心，問：“小皇~尊著呢？”
　　商緘說：“這人要踩我，我接。”
　　心心今天正興致極高，自動請纓：“我幫你接！”
　　商緘笑看這螢幕的人物蹲在那裏手托著下巴確實非常可愛，說：“你被踩了怎麼辦？”心心說：“愁！就這麼個垃圾踩我`？叫他爬！”
　　商緘選好歌，188討人喜歡。調成自由模式，心心說：“隨機關。”
　　那男人卻突然冒出來一句：“不要這個歌。”
　　商緘：“？”
　　男人說：“這個我跳不了，152的。”
　　心心當場毫不客氣的鄙視過去：“愁！152踩人？孩子你直接跪好受教育可好？就你還學別人踩人你下面長清楚了伐？”
　　商緘搖頭無奈，這裏面的女孩說話實在一點不知道遮掩。
　　那男人說了句：“你們等著我叫人。”就退出房間。商緘又覺得有點遺憾。奇怪自己怎麼有這種心理，問心心：“他叫來人踩我就行了，別連累你。”
　　心心說：“連累什麼他會叫人我不會啊！不行就找肆哥來踩死他全家。”商緘每一次，即使只是聽到或看到肖肆的名字，都覺得一陣緊張。問：“是那個肆爺？”
　　“恩恩，你上次見過的嘛！”
　　“是啊。他很厲害嗎？”
　　“那是，你都不知道，之前一次123的人過來滅服，後來我們和他們兩個頻道來回踩，叫了好多人啊，那天晚上我掉線都進不來，你都不知道多擠。
　　不知道多少人來看，進個頻道都被擠扁了= 0=。最後踩到半夜，133、134、111、好多頻道的認識的啊都過來了，那群人特囂張了。當天麼，124幾個大家族的老大都沒在，於是我們這些人都只有被踩的份，掛了十幾個房子說124都是孫子~
　　最後肆哥來了，那會他剛換了小號到這個區來，級別又不高還被人鄙視。結果，跳了十幾盤把所有人都放倒滾回自己服去了~當時好幾天，整個124都在說他。”
　　知道他厲害，不知道他厲害到這個地步。商緘深為自己今晚輕率的發言不以為然。自己想踩過他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問心心：“那自由很難練吧？”心心說：“也不一定啦，看你有沒有耐心一直切練。我認識一人啊，一個禮拜自由練到70多W，OTL……”
　　商緘一聽覺得也不是完全沒希望，連忙說：“那要怎麼練？就是自己開F跳嗎？”
　　心心說：“我反正是亂步，不過，有步子的話應該好一點，恩，前面雖然麻煩點還要背舞步但是到後面就好了，而且記得步子比較好卡P~”
　　想起肖肆曾經拿著那張寫滿數字的紙，他也說是舞步。“舞步在哪里找？”
　　“官網啊~我有好幾套的要不要我發你？”
　　“那好啊，我加你QQ吧！”
　　月上中天的時候，兩個人在燈光下默默記誦一串串數位。肖肆心裏怒想：“踩我？你做夢了！”
　　商緘又陷下一步，對照滿篇步子一遍遍不停驅動手指敲打鍵盤。廢寢忘食，義無反顧！

　　這段情我放不開

　　那月亮安靜地微笑著的夜裏，兩個人不約而同手裏握著寫滿舞步的紙，倦極了爬在桌上酣然睡去。
　　一個人的夢裏，有些溫婉的音樂流連過整個夜晚。
　　一連幾夜單調的敲打鍵盤聲響，柳擇甫也漸漸習慣了能在不停“噠、噠、噠”的聲音中睡去。只是依舊睡的很淺，稍微一點多餘的響動便醒了過來，聽仔細了是宿舍裏的電話鈴聲。
　　抬手看了看表，早上7點半。向床下一望，對面的上下鋪睡地正香，商老大爬在桌上，電腦音箱裏還無休止地播放著DJ舞曲。於是心裏歎氣——電費啊！
　　然後下床拿起聽筒：“您好，找誰？”
　　“……”電話那頭簡短的沉默後，一個略微帶著疲憊的低沉聲線開口：“你們宿舍是西六124？”
　　柳擇甫無聊的在手指上繞著電話線，淡淡的應了聲：“恩，你找誰？”
　　肖肆握著電話，腦子裏怎麼也想不出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只知道他好象曾經被秋聖稱為“商老大”（原諒肖肖對人類幾乎當機的記憶吧=，=），估計八成是學生會的人，說：“你們那裏，有個幹部？”
　　柳擇甫當然馬上想到了是商緘，不過對方的找人方式也太特別，大清早地竟然有種想惡作劇的心理，故意問：“恩……是有一個。不過，你要找的人，有什麼特徵麼？”
　　肖肆又沉默了片刻，壓抑地說出幾個字：“很多話。”
　　柳擇甫頓時不聲不響笑彎了腰。回頭看了看還做夢的商緘，好象一直以來自己沒有發現他哪里多嘴，說：“我知道了，是黨委書記麼？姓商。”
　　肖肆好象對這個姓有點印象不過不能肯定，想了想又說：“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但是他每個禮拜都拿著兩年前的課本去聽中國歷史地理講課。”
　　柳擇甫也大略知道商緘這段時間傳遍這個西6宿舍樓，倒退回聽大一課業的逸事，只是沒料到商老大會為此專門找到一冊過期課本，強忍著沒有笑出聲，說：“好，我去叫他，稍等。”
　　肖肆背了大半夜舞步本來累地直想睡，可是又不想失了約給那過期課本留下話柄。在後悔自己輕率答應他一起是市里的決定時，卻沒有意識，自己因為他一句或許是玩笑的話，拼命了幾個小時。月上中天。但心裏的後悔一閃而過就遷怒了過去，是那傢伙害自己睡不好的，那麼至少他也別想睡安穩了。趕著第一班校車的時間就撥了電話過去。
　　這電話，還是商緘死皮賴臉留在復習提綱背面的。
　　學校宿舍的電話都是校內統一安裝，看號碼6016124，16代表西區6棟，124就是房間了，只是那傢伙除了號碼連名字都沒寫，好象認定自己應該知道他的名字。不由冷笑一聲，把過期課本的事倒了出去。多半也是發洩怒氣了。
　　也能預想商緘此時的心情了，果不其然接到電話，由柳擇甫簡短的取笑了一番“不知道是誰，不過好象不認識商老大只知道你拿著過期課本上大一的課”，電話那邊也聽到了深深地歎息：“肖肆……你，不會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有必要？”
　　商緘覺得頭疼，也許是缺覺，口氣還是無奈：“至少以後一段時間裏有必要吧？”
　　“說！”
　　“商緘，商業的商，緘默的緘。”
　　“現在出來等校車。”對名字沒有任何反應。
　　“不是約好9點？”商緘也不是沒有脾氣只是多少年養成含蓄內斂的表達方式。今天一早被吵醒已經有點不快，對方還是一樣不給面子而且對自己完全無所謂的態度讓一向備受矚目和尊敬的自尊心瞬間垮了下來。臉色也拉了起來。口氣也硬了。
　　“肖肆，我是唐教授指定的負責你的師兄，你關係到辯論的所有事至少和我商量一下！這是你應該有的態度嗎？”
　　肖肆更是一肚子悶火沒處發，一聽這火上澆油的話，聲音幾乎凍結起來：“那麼，隨便你。”接著就掛了電話。
　　商緘盯著電話，電腦還開著，音樂流溢。柳擇甫輕輕晃了晃滑鼠，不知有心還是無意地跟著音樂低聲哼了幾句：“在暗淡中摸索，我祈禱只願你聽得到。從分開到現在，我過的我在習慣，傷痛卻依然在擴散…………”
　　商緘靜靜站了幾秒。放下電話。回頭說：“昨天晚上又吵到你了？”
　　柳擇甫說：“吵著吵著也就習慣了，凡事就怕沒耐心習慣下來。”接著轉頭清揚地一笑，又說：“到畢業還要被吵上一年多啊，還是你打算放棄了？”意有所指，彎曲的手指，骨節輕輕敲擊在鍵盤邊。
　　“商老大，這個遊戲，一定要有耐心啊。”當時秋聖的話嘲弄似的響起在耳邊。商緘端上漱口杯，也咀嚼著剛才《情畫》的歌詞：“……我祈禱只願你聽得到……這段情我還放不開……”
　　說：“要結束，還早得很。”
　　一邊走上陽臺的洗臉池。柳擇甫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說：“那我還是要早點適應這聲音啊。”指節敲擊到鍵盤上。
　　商緘笑道：“抱歉啊！”
　　柳擇甫也不說話，低頭笑了笑。也準備洗漱去了。
　　清晨的風裏有很清晰和乾淨的味道。肖肆迎風站著，頭髮被向後吹散。黑色的襯衣一下一下地揚起下擺。
　　商緘遠遠看見這個背影就覺得心疼。快走幾步，緊趕慢趕總算校車還沒到。走到他身後，也想不出什麼話，鄭重其事道歉的話自己沒說過，你也根本不能期望這個人會說“對不起”三個字。涉及到感覺脾氣的事，也說不清對錯的。誰先服軟誰就是錯的。他終於還是咳了一聲，說：“肖肆，不好意思，剛才有點頭疼，口氣不……好。”說完，自己都為自己信口開河還一定要找理由的說辭覺得丟臉。肖肆隻“恩”了一聲就沒有了其他表示。好象沒有喜怒。商緘只有站在他後面，一分一秒等校車。可能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卻漫長地讓他渾身不自在。眼見著天藍色的校車終於從一排小樹後面露出頭角，竟覺得心裏一松。終於能有一件事做，即使是上車，投幣，找座位這種一氣呵成原本不算事的事，也至少能稍微的打破現在的僵局。早上人只有十來個學生等在那裏，等車開門。肖肆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目光也沒有在他身上做片刻的停留。就在商緘忡怔的時候，看著肖肆把一張十塊交到司機手裏，然後向後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後面還有一個人。

　　眠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看有的恩人看完這個就在說比220什麼的……
　　我剛開始構思這個文的時候連197還沒有
　　寫著寫著AU更新我也就在發表前把標題改成了當時最快的198
　　不可能遊戲更新一次我的文就換個標題好伐？
　　況且這個文的重點也不在AU裏有多麼快的歌
　　說什麼拼220你看文就看文你跟你小說裏的人較什麼勁呐
　　雖然不是JJ的親說的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在這邊也貼上！
　　評論不管褒貶我都接受但是不希望再看到針對標題發表那麼幼稚的言論！

　　那個小破屋啊

　　走了十幾分鐘，商緘以為這小巷永遠走不到頭的時候，肖肆站住了，皺著眉頭嘀咕一句：“早了……”商緘快走兩步向他的方向一看，牆壁中嵌著一扇小小的木頭門。還有一扇已經被鐵條封死的小窗戶。門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甚至隨著牆體有些歪斜。把手上鏽跡斑斑。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問肖肆：“這裏是……？”
　　“挑書的地方。”
　　商緘吃了一驚，雖然也大概想到了今天來的目的不就是買書麼，可是，放著那麼大的新華書店你不去如果是其他專業性比較強的書店也就算了，可是這破破爛爛的像是收垃圾的小屋子裏能找到什麼書？若不是瞭解肖肆的脾氣自己一定認為他拉著自己來這裏鬧著玩的。
　　肖肆看出商緘的疑惑和質疑，冷冷一笑。
　　伸手想要敲門，又放下了。
　　說：“先去吃早飯。”
　　說完轉身想來的路返回。商緘還是有些不相信，歷史地理類的書也不一定非要在這裏才有吧，唐教授列了名字的那些書估計大書店都買得到。否則，他就不信所有研究歷史地理的人都要跑來這麼個破房子找資料。
　　疑疑惑惑回了好幾次頭總覺得這個地方太小說模式了。尤其是武俠小說。偏僻的小巷，殘破的小屋，裏面就差守著一個看上去潦倒實則深藏不露的小老頭了。
　　跟著肖肆出了小巷又停住了。
　　肖肆有些遲疑地看著商緘，後者現在已經一腦袋問號了。只能站那裏不動。好一會，肖肆說：“……我不知道吃飯的地方。”
　　商緘一怔，不知該不該笑出來。又怕惹毛了他。只能裝著找吃東西的地方，轉過腦袋才讓臉上露出滿滿笑意。
　　該怎麼說呢，畢竟還是發育時期的大男孩。而且是比一般同齡人還要單純的。
　　看了一圈這市中心的地方除了一家KFC已經開門，肅清地連個小攤都沒有。只能指著醒目的大紅門頭問：“那個可以嗎？”
　　不然只能再走一站去吃湯包什麼的了。
　　沒想到肖肆點點頭就走過去。
　　兩人點了為數不多的東西坐在窗邊。商緘看著肖肆咬了一口漢堡，就說：“沒想到你會來這裏吃東西啊。”
　　“恩？”
　　肖肆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商緘說：“感覺你不像吃這種西式速食的……”靜靜觀察他的表情，肖肆淡淡地說一句：“習慣了。”
　　習慣？是習慣被人這麼認為還是習慣吃這些東西了？商緘有些不明白。於是望著他等待說明，肖肆卻一點要解釋的意思也沒有。
　　很快桌子上的食物消滅地差不多了。肖肆擦完嘴把紙巾放在餐盤裏並且把自己面前收拾的乾乾淨淨，怎麼看都是受過禮儀訓練的樣子。然後就不發一言地拿出一張舞步看了起來。
　　商緘也吃完了，看了看窗外，馬路上的人多了起來。問：“還不過去嗎？”
　　肖肆說：“再等一會。”
　　商緘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問：“為什麼一定要去那裏買呢？別的地方應該也有吧？”
　　肖肆看著商緘，一路過來就知道他肯定要問，憋這麼長時間算難為他了。反正，從昨天答應帶他一起來就早有回答問題的思想準備了。
　　想想才開口，說的很詳細——反正他肯定要不停追問下去乾脆一次給他全說完就好。接觸多了，不知不覺就開始瞭解對方的秉性，而且，在無意識地接受容忍了他的這種性格。
　　肖肆說：“那個地方不是一個書店，確切說是個書庫。而且只是歷史地理類的書庫。店主曾經是整個江蘇甚至長江一帶最有名的藏書家。但是文革的時候，被抄了家。所有家產基本都被抄走了。他的書裏，有很多被當時稱為‘四舊’的東西，但是其實那些才是真正的國寶級的資料。在被抄家之前，他就已經預料到了，於是把這些書通過一個秘密的管道運送去了朋友那裏。後來他被批鬥而死，他的朋友就帶著這些書來到這裏。我不能肯定說我要找的書只有他那裏有，但是能肯定他那裏必然有。”
　　商緘聽完，問道：“那為什麼他朋友一定要帶著書來這裏不回江蘇去呢？現在文革過去這麼多年了沒關係了吧？”
　　肖肆抿著嘴，好象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最後在商緘殷切的眼神凝望下，還是說了：“那個人，只能呆在這裏。”
　　“為什麼？”
　　肖肆臉一冷：“與你無關。”
　　商緘歎了口氣，剛覺得他柔和下來了突然又這麼冷冰冰地不近人情。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講這麼多話，就憑這點，這些天的白眼就沒白受。想著不由笑開了。說：“隨便問問。那你又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呢？你才來兩個月。”說那種小破屋子裏有最齊全的藏書，真的有些難以置信。能找到那個屋子更加讓人覺得不能用偶然這個詞一言蔽之。
　　肖肆沒怎麼想就說了句：“我就是知道才來這裏上學。”話一出口，就馬上抬頭看著商緘，果然商緘一臉“怎麼會這樣”的表情瞪住肖肆——這什麼意思？這個學校是全國學子們都夢寐以求的一所名牌院校，他竟然說的那麼隨便，因為這個書庫在這裏才來這裏上學，也就是說他的重點根本不是學校而是坐落，或者說隱秘在城裏的一個小書庫？學校上哪里都無所謂嗎？
　　肖肆難得的低下頭。去！是被這傢伙問習慣了怎麼搞的。一聽的問馬上就脫口回答出來了。果真是言多必失。這些事被他知道就完了不知道下面又會有多少問題出來。
　　最糟糕的是，自己現在竟然好象不能拒絕回答他。
　　商緘能猜到他心意似的果然立刻問出：“如果那書庫不在這裏你就不會來這裏上學嗎？”肖肆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聽商緘慢慢地說：“如果是這樣，我真要好好感謝那書庫的主人啊……”
　　什麼意思？肖肆別過臉，發覺頭頂的光線有些暗。商緘兩手撐在他桌子邊緣，由上向下望著自己，笑的很認真，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味在裏面。肖肆煩躁地向後一仰站了起來：“走了。”
　　那傢伙每次看著自己連眼珠都不帶動一下，有什麼毛病啊。
　　可是，走到門邊又不由自主地稍微一停步，向後看他有沒有跟上來。商緘從後面推開門，故意笑著說：“怎麼不走了？”
　　肖肆怒視他一眼，狠狠地轉頭走了出去。

　　書庫

　　兩人又走回了小屋子門前。和剛才也沒有什麼不同。不知肖肆從哪里看出不一樣，一推門就走了進去。
　　商緘跟著進去。
　　昏暗的房子裏點著一支蠟燭，微弱的光四周好象立著無數的影子。商緘越發覺得這裏根本就是像個鬼屋啊。正對面的牆上有一面落地鏡。幽幽地看不真切。肖肆不耐煩地喊了一聲：“玩夠了吧你！我來找書！”
　　商緘看見鏡子突然向上翻起來，原來只是一張畫掛在那裏，但是在昏幽的光線下完全看不出來。後面走出一個笑眯眯的老人。頭髮鬍子都花白了，臉上的笑容卻好象孩子一樣。而且是個深刻的輪廓，竟然是個外國人。
　　“肆少爺啊，你怎麼看不到我都不擔心一下啊？”中國話說的字正腔圓。“啊，還帶了人來嗎？來來，坐，不好意思啊。”後面的話是對著商緘說的。老人的手在牆邊的開關上一按，房子豁然間亮堂起來。商緘這才真的大吃一驚。
　　外面看起來風中殘燭的老屋子裏只有一張桌子一支蠟燭老實說跟著肖肆已經完全融入這異時空他倒沒覺得奇怪，可是一開燈頭頂的十八寸以上的水晶吊燈，上等彩皮料的沙發和紅木桌椅才讓太過超出他的預料了。仔細看擺著蠟燭的桌子竟然是打蠟而並非上漆。如果不是百年上的古物就是現在天價的工藝品了。
　　商緘看著肖肆，後者一臉不耐煩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好象回自己家一樣隨便。說：“我擔心你幹什麼？”
　　老人又端出一套彩陶的茶杯泡好的紅茶放在商緘面前，說：“唉——最近這裏啊，有戶人一家四口都被殺了，兇手沒拿走一分錢。是個奇案啊，現在還沒破。就在這巷子後面的市政樓裏。肆少爺不擔心我也被殺了啊？”
　　肖肆不屑的嗤笑一聲。
　　商緘聽這麼一說倒想起來了，問：“是上個禮拜晨報上登的那件事吧？當時鬧的很厲害啊？”
　　肖肆對老頭的生死完全沒興趣。說了句：“我進去挑書你等著。”說完，撩起畫著鏡子的壁紙就鑽了進去。
　　商緘已經站了起來，聽他說完又不得不坐回去。
　　眼看著那老頭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不由掩飾性地笑了笑，說：“呃……那個，咳，肖肆他經常來這裏嗎？”
　　老頭似笑非笑地說：“肆少爺自己常來，就是沒帶別人來過。”
　　商緘心裏暗暗罵了句：老狐狸你他媽一老外在肚子裏倒什麼是非呢！不過也有點暗自得意。自己是肖肆第一個願意私下交往（這個詞=  =）的人呐。
　　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老頭聊了快四、五個小時，聽他一件件地講這些傢俱的來歷，講文革的殘酷和愚昧，講他在中國如果營生……饒是商緘耐心再好也坐不住了。眼睛不住地往壁紙那裏瞟過去。老頭看著商緘急不可耐的樣子，暗暗一笑，說：“咳咳，這個商少爺啊，你想不想知道肆少爺的性格為什麼這麼孤僻呢？”
　　老東西你八卦到你家少爺身上去了不怕他一會用眼神秒殺你？不過商緘當然是非常以及特別想知道的。
　　但還是不能表現太明顯，萬一肖肆飆了只推說陪老爺子聊天他老人家那麼一說我這做小輩的又是客人只能那麼一聽啊。
　　於是說：“您老爺子知道就隨便講講吧。”
　　老頭慢條斯理地開口說：“哎——其實我也不是很知道，只是聽說，肆少爺小時侯被父母丟進了黑房子裏……一連三個月，那房門都沒開過，終日的不見太陽。再後來，被人抱出來的時候就不會笑不會哭了。”
　　商緘聽了這明顯有著胡編亂造成分的話，心裏卻一陣發疼。肖肆他，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讓他會如此沒有絲毫融入人世的興趣？讓他喪失了一切體會和接受感情的能力？讓他排斥和他人有任何的接觸？
　　想到他斷然拒絕靠著自己睡覺的犀利和厭惡的眼神裏，有一絲自己沒有錯落的驚慌。胸口就覺得發悶。
　　“他的父母……丟下他去了哪里？”商緘平靜地問。老頭搖搖頭說：“唉——不知道，那麼小的孩子，作孽啊！我也是聽我以前的老主人說的，具體很多情況我也不清楚，看到肆少爺的表情誰又敢去問他這些呢？”看了商緘壓抑的表情一眼，又笑了：“說不定，商少爺哪天就能問出個一二三四來。”
　　商緘聽了不說話。默默想著那種可能性的百分比。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壁紙後面。老頭也終於不囉嗦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肖肆終於走出來，臉色明顯地疲憊。商緘想想也是，看他昨天晚上就沒睡好的樣子，在車上跟睡不安穩。這從早上到下午這麼重的腦力勞動下來，一口水都沒喝，恐怕是累壞了。連忙站起來說：“肖肆，書挑好了？我們早點回去你也早點休息吧？”
　　全然沒想到自己也陪著累了一宿一天的。
　　肖肆搖搖手。商緘這才注意到他兩手空空，問：“怎麼還沒挑好？”
　　肖肆還是沒說話，坐在沙發上，捏了捏眉心。真的累了，這裏的書，有些是不能帶出去的。有些也沒必要帶出去。撿重點部分就抄了下來。除去要帶走的五本資料，還有的內容全憑自己手抄。今天一共到現在抄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內容。稍微一休息再繼續。至於這傢伙，肖肆抬眼看到商緘關切的眼神，心裏又彆扭起來。叫他趁早滾回去吧……或者，一起吃完飯之後。老頭適時地出現問：“肆少爺，我先給你們打電話叫送點吃的過來還是訂個館子你們過去吃飯呢？這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肖肆點頭，說：“無所謂。”
　　老頭呵呵笑著，又變了主意：“乾脆我去前面幫你們買點回來吧！訂的怕他拖時間。”說完不等二人有什麼反應就貓著腰出去了。
　　肖肆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彈出一根輕咬在嘴裏，然後“啪”地一聲打響了打火機。那清脆的聲音讓商緘定格地目光抖動了一下。他抽煙的樣子……很好看。微微垂下的眼眸，顯出一種平靜。應該還是累極了，不然，他不會在人前表現出疲勞。
　　他無法有更多自以為是的想法。因為，那時候，連肖肆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已經不那麼在乎以什麼形象面對他了。已經，不那麼刻意在他面前表現出強硬和冷漠了。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40

　　一心一意

　　“肖肆……剩下的內容還多嗎？”
　　幫他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眼前。
　　想不接的，停了一會，終究還是接過到自己手裏，是水的熱度吧，那茶杯，暖得讓人放不開。肖肆一隻手握住茶杯，說：“恩。今天我要住這裏。你自己回去。”
　　“……”商緘沉默著。
　　肖肆不耐煩地“恩？”了一聲，示意你聽到我的話沒？
　　商緘苦笑著，“好……沒有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
　　商緘還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他已經這麼果斷拒絕了自己就不要再上稈子求著了。站了起來，坐了幾個小時的腿有些僵，淡淡的笑容也是僵在臉上的。扶著桌子讓自己站好了，然後說：“那我現在就回去了，不然趕不上校車了。”
　　肖肆也不挽留，照例“恩”了一聲。
　　商緘走到門口，漏進房間的微弱光線慢慢昏暗下來。一切又變的模糊不清，那個冷峭的夾著煙的側面輪廓，被細小的橘紅火星燎出一圈柔和的光暈。等了半晌，肖肆沒再說一個字。空氣安靜地飄散一種叫傷了心的感覺，最後連眼神都沒看到一個。但商緘還是開口說了一句：“時間還多，你別太累了。”說著走出去反手輕輕帶上門。陳舊的木門發出吱扭得聲響。肖肆終於回頭看著門口的方向，嘴唇動了動。
　　順手彈掉已經燒到手指的煙灰。
　　晚上八點半。天上開始飄細碎的雨。在南方城市很常見的，不用撐傘，在燈下遠遠看去，頭髮上像撒著一層晶瑩的光點。溫度隨之變低。商緘隨手拔了吧頭髮。再坐下去褲子要濕了。站在馬路邊一看，夜晚的街道無論怎麼霓虹交錯，依然是不經意地透露出寂寞。昏黃的車燈在雨絲裏時明時暗，這麼晚了還堵車，是哪里在修路吧？緩慢挪動的的士裏放著一首老歌：“我聽見，海浪的聲音，站在城市的最中央……我看見，眼淚的決心，你說願意的那天起……”直到自己漫無目的地站在城市中央，才越發體味到歌裏的無奈苦澀。
　　終於找到一個不大的網吧。沒有茶水咖啡提供，沒有沙發和電腦邊盛滿清水的魚缸和裏面游來遊去幾尾珠子或蝶尾。
　　可是登陸勁舞團之後，看到幾個熟悉的名字，已經在雨裏冰冷的身體連同心都覺得暖活起來。
　　“心心……”
　　“恩恩，小皇你來了啊~麼死~”女孩換了一套天使的白色連衣裙，站在音箱後面說：“我今天呐等了一天，等到現在肆哥都不來鬱悶的~”
　　再等下去他也來不了——商緘在心裏默默說。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嘿嘿~今天找了個老公挖~想要肆哥做主婚呐！”
　　“=  =。”商緘對於遊戲裏的感情發展還是不能接受：“不是之前那個……你綁定的名字呢？”
　　“額……換了挖！那個……對了，之前那個叫什麼名字來的？”
　　“你……不要這樣玩弄別人感情……”商緘有些無力，上次專門掛房聘老公結果沒兩天連人家名字都忘了。
　　心心倒很看得開：“哪有玩弄啊？那傢伙也有別的號別的老婆啊！遊戲嘛，慌撒麼？”
　　慌撒麼？就是慌什麼，心心和米米最喜歡說的口頭禪，還有一句：“尊呢？”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不管遊戲也好，現實也好，這個女孩子，總是很清淡地看待所有的事情。有時候也會羡慕這種性格，至少不會傷心……是不是？於是不由自主就問了：“心心，你就沒有真心喜歡的人嗎？如果那人忘了你名字你肯定也傷心吧？”可是答案不是很明瞭嗎？很久之前她就說過：“感情是撒？本殿不屑！狗血劇看的多了切了，於是BL才是王道！不過那也是感情寄託……恩恩，人一輩子能活幾年？撒撒不幹光耽擱著找感情上了，還未必能找到真感情。腦子被卷閘門卷住了？你沒得到回報就說自己付出太多不值得，等你想放手了又說對方付出太多自己受不了，尊呢麼？”那時候還不知道BL是什麼意思，現在也依然不太瞭解。不過曾經心心和米米一邊跳一邊對自己的衣服加以點評說：“恩恩，攻的很！和肆哥有一比的……可惜技術完全沒的比—_______—||”可是所謂的王道兩個字，卻在心裏刻了個印，可以淩駕於世間的一條荊棘路……
　　和心心在一起跳，歌曲沒有固定的快慢。她都隨便選她喜歡的歌。曾經一首再見跳了三個多小時。快的跳不到就站，慢的就反，反正“就是圖個好聽嘛！”
　　這次是西廂。
　　看她一直站那裏MISS，正想問怎麼了，只見她打出長長的一行行字：“我真心愛的人，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他那麼高高在上，我連一個眼神都求不到。其他的人呢，我喜歡的也好，喜歡我的也好，真心的假意的，有什麼關係呢？”
　　商緘看了這段話，第一直覺就感覺她不是在說別人而是在說自己。又不禁失笑，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對肖肆……問：“那個人……不喜歡你嗎？”
　　“……他從來不會去喜歡任何人的！”
　　“那是，怎麼樣的人？”
　　“他啊……”商緘仿佛看到螢幕另一頭的女孩在笑，笑這個世界的感情：“他是只能讓人感覺到絕望的人……”
　　不等安慰的話說出來，心心又接著說：“不過沒關係，愛呢，和喜歡不一樣，我覺得，在感情持續到永遠之前，都沒有資格輕易說愛的，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變心。只有一天比前一天，一秒比前一秒變得更加深的感情，一直持續到生命結束，那時候，才終於可以說我愛他。所以在此之前呢，就不能要求任何的回報恩恩！”
　　因為已經愛上一個得不到回報的絕望，所以對其他的感情都可以漠視了嗎？商緘立刻把這個公式放在肖肆身上，不管適用不適用，肖肆，你又是為什麼，才會可以隨便的漠視一切感情呢？

　　是夜

　　“心心”商緘眼看MISS暴之前的9步，暴也沒指望了，就問：“如果你喜歡的這個人，你明明可以幫到他的時候他卻不要你幫他你怎麼辦？”
　　“哎……暴飛了~”心心也停下來。
　　說：“那有什麼，不管他要不要你在邊上給他做妥當了就好了麼！就算他根本看都不看你做的那至少你盡了心了沒虧了自己的感情啊。”
　　“是嗎……也是啊！”商緘沒再耽擱，直接進百度搜索自己記得的幾個大綱上列出的書名。
　　肖肆這時早已吃完了飯，還是點著煙，進去書房停了兩秒又出來了。為了書考慮他不會在書房抽煙，只是這會，不抽煙就覺得靜不下來。
　　老頭在一旁察臉觀色——肆少爺完全不開口說話嘛！自言自語說：“哎，開始下雨了，商少爺不知道已經回去了沒有？”
　　肖肆沒有反應，奮筆疾書宋時代的道制與路制。
　　“現在外面堵車堵這麼厲害，別回去淋著了。”
　　肖肆還是沒有反應——只是抄太久胳膊有些酸，活動了一下手腕。
　　“剛才聽廣播廣場口那裏發生車禍，好象是哪個大學的校車……”
　　肖肆瞪，“哪個大學？”
　　老頭迷惘地回頭：“啊？肆少爺您問什麼？《明史河渠志》放在這裏了，什麼時候用？”肖肆也懶得和這老滑頭廢話，一揚手把潦草地記著電話號碼的紙給老頭：“去打電話，問，商緘在不在？”
　　然後再沉默。
　　說出那個名字，是第一次，有了點說不清的感覺。
　　老頭笑眯眯地接過紙張撥通了124的電話：“咳，我想找找商緘。”柳擇甫在兩個已經快鑽進電腦裏的人背後認命地接起電話：“不好意思，商緘今天一早出去還沒回來。”
　　老頭倒是呆了一下，原來只是把廣播的車禍內容稍微扭曲下看看肆少的反應，這麼長時間怎麼也該回去了啊，怎麼真的人不在？
　　回頭看著肖肆，磨蹭半天說：“……不在……”
　　肖肆只是“恩”了一聲。目光閃爍不定。過一會又說：“再打，要他手機。”
　　老頭連忙哎哎了兩聲又撥了過去。
　　柳擇甫拿著話筒半天沒想起來老大的手機號，說：“您稍等。”走到唐狗狗邊上一個“勞駕”，把他的頭好不容易從螢幕前暫時搬開，問：“商老大手機號是多少？有位老先生找他。”
　　唐狗狗連忙說：“哎誰找他我跟他說他這不正在遊戲裏呢！”柳擇甫順著手指方向，看到一個頭上頂著“教皇”的人站在最前面跳著，說：“這個就是商老大啊？這套衣服怎麼那麼……”一寸多的小人穿一身皮質的感覺，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怪異。唐狗狗連忙說：“這就是老大要問什麼我幫你問。”柳擇甫說：“有位元老先生打了兩次電話了，好象找的很急。”
　　唐狗狗打字問：“老大，有個老頭打兩次電話找你哎。”
　　網吧裏商緘也是突然看到螢幕上出現綠色的字大笑著：“老大老大，我是唐唐！哈哈，你在哪個房子啊我去找你？”
　　商緘問了心心才知道那是密語悄悄話。CTRL+SHUIFT+”回了過去：“069房間。”過一會就看唐唐出現然後就在一起跳開了。這會他突然說這麼一句商緘第一想到是唐教授問肖肆的事了。就回話：“你問問是不是唐教授？”
　　柳擇甫站一邊看著就回去問，老頭當然不是，說：“啊，我是書房的老頭子，商……商緘知道的。”
　　唐狗狗再打過去，商緘一看，心一個突——是不是肖肆在找我？忙說：“我手機沒電了你問好他的電話我馬上打過去！”
　　然後，只來得及說一句“再見”就ALT+F4”消失在螢幕裏。
　　柳擇甫原話告訴了老頭，掛掉電話若有所思——書房的老頭子……今天，商老大是陪那個肖肆去買書吧？早上打電話過來連商老大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生。
　　算了，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商緘疾步走出網吧，市中心就是規劃太好，連個公用電話的小攤也沒有。雨漸漸變大了，城市的景象在雨霧裏模糊不清。頂著雨向前跑了一條街，找到一個小賣部，進去撥通了緊緊攥在手裏的電話號碼，聲音都在發抖——商緘在心裏笑自己：我在緊張什麼？是冷吧……只是，跑得太快了，有點喘而已……
　　“肖肆！”沖口而出的名字，回頭才想起這應該是那老頭的電話吧……
　　“恩。”電話那頭平穩的回應讓商緘本來已經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肖肆，你在第一時間接起電話，會讓我幻想，你一直守在那裏等我撥過去啊！
　　“肖肆……啊，剛才那位老先生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恢復了平時的語氣問。
　　肖肆一手夾著煙，已經不知道第幾根了，問：“你沒回宿舍？”
　　“是……我在別人宿舍。”總不能說自己死賴著沒回去淋著雨在外面鬱悶吧。商商這點面子還是要的！
　　肖肆冷笑，自己操的哪門子心啊。就算真的出車禍，也不過死一個人罷了，一個和自己……其實沒什麼關係的人……
　　“沒事了。”說完就扔下電話。順便一把拔了電話線。掐滅香煙坐回書堆中去了。這時候，已經心無旁騖。
　　又是握著話筒愣著直到老闆要錢的手伸到眼前。才努力扯開一個笑容說著不好意思，遞上一塊錢。轉身離開。
　　回去網吧的路是慢慢走過去的，或者，應該實話實說的。也許他知道自己在外面為他查資料，為他淋著雨緊張得半死，他會……
　　苦笑一聲，他的話，恐怕只會送一個輕蔑淡然的眼神。他根本，不需要別人為他做什麼吧？可是他還是擔心自己了吧，而自己為了一時的臉面親手毀了這點點來之不易的擔心。也許到了明天，他就根本忘記了曾擔過這麼一份多餘的心。
　　自己又何苦一個人在他不知情的雨中彷徨地失了方向呢？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陷地這麼深了呢？
　　心心，她又是用什麼心情，去愛一個遙遠孤僻的身影的呢？

　　婚禮

　　“我？我自虐啊！”再上JW問到這裏的時候，心心很輕鬆給出一個讓自己吐血的答案。看她接著說：“哎——其實我，如果別人對我太好我就覺得特麻煩！特討厭！”
　　商緘抹了一把不知是雨還是汗……溝通不能！（=__=）
　　唐唐在遊戲的名字是“•◇﹏茴億┇餖”， 看滿螢幕他和心心的聊天，這會已經很熟了，問：“老大你今天不回來了嗎？那我用電腦了我們給心心結婚啊！”
　　商緘想了想，到後半夜再查資料好了。就說：“恩，好啊。”
　　心心說：“那額把額家那只叫進來。”
　　那……只……
　　“對了，小皇乃和他跳跳看他水準咋樣啊！”商緘說好：“不過我現在水準不行吧？”
　　心心說：“怕什麼，我就看看那傢伙是不是掛B，再說你才跳幾天啊能跳這樣不錯，再再說還有豆子給你墊底嘛！”
　　商緘可以想像現在唐狗狗肯定又是一臉哀怨少不了招陶如進一頓臭駡。
　　就說：“好，叫你老公進來我們跳盤吧。”
　　等的時候，還是幫他查資料，拷進U盤裏，商緘都覺得自己自從認識肖肆就越來越犯賤了。可是控制不住啊。
　　過了一會，房子裏進來一個男人，名字是“爺: 娛楽.佺球 ︾”商緘一看，得，這又一稱爺的。對心心說：“寶貝心心殿下，麼！”
　　心心說：“麼死了！速度准給鬧一盤，再測試哈你實力。”
　　“額……好！”娛樂全球的下到坑裏。照例188自由。玩這個遊戲已經更新過一次版本了。現在雖然已經出了速度197的戀愛ING，不過還是很多人跳188。
　　這個歌商緘也已經不知道練過多少次了。步子也背了。上9步有些困難不過7、8步已經沒問題了，曾經有一傢伙跟他說不光要記步子還要練卡P點，能連上P的話別人再上幾步你怕什麼啊？
　　可是版本更新之後P點好象也有些不一樣了。
　　心心和唐唐站後面聊天。就看娛樂和教皇兩人不停地變換第一的位置。卯足勁頭在比。商緘跳到這會已經不想輸了。這遊戲嘛就是這樣，剛開始呢，你什麼都不會就當然不在乎熟贏，越到後來跳越好心理上就有一種必勝的意念了。
　　一盤跳下來，商緘還是輸了。67W，娛樂83W。心心總結說：“恩，小皇進步神速！於是再打上PP就好了。”
　　唐狗狗急著看熱鬧，說：“那就快結婚吧結婚吧！”
　　心心說：“豆子你這麼急……不如你替我結了切！”
　　“=  =……”三個男人在一邊汗。
　　心心又說：“哎，對了豆子，你做我的伴娘吧！”
　　唐唐說：“我怎麼能做伴娘呢我是男的！”
　　“可是你小受！”
　　“》0《~~~~~~~~~`—________—||||||||||”
　　娛樂說：“你們先等等我去借房。”說著就飛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心心招呼他們去003，出了房間到大廳一看，001到010，10來個房子寫著同樣的標題——娛樂和心心結婚房。而且標題很長加了些符號字母延伸到標題框外面去了。003房間的DJ正是娛樂全球，向教皇發出邀請。商緘點了確定進去。心心站在前面說：“你們快點把位置排好，我女人是伴娘。”
　　一個名叫純娘們的女孩答應了一聲：“恩！我站前面。”
　　然後又對心心說：“豬女哎——我不知道該跳幾步。”
　　心心說：“我也不知道，等哈主婚會講類，沒事啦。”
　　接著進來一個叫“爺: 風靡.天丅 ︾”的男人站在伴郎位置，看樣子也是和娛樂一家的兄弟。娛樂問：“老婆，主婚呢？”
　　心心說：“額……肆哥沒來你隨便鬧個人主婚好了，會結婚的那種。”
　　純娘們說：“女人哎，我老公的姐姐會啦，我叫她過來唄？”
　　“也行啊，誰都沒差麼！速度鬧來人速度開，再等我要卡出去了！”
　　“卡豬……= =”
　　舞池裏站著5個人，上面看的滿滿檔檔，商緘和唐狗狗和一邊聊天跟唐唐說：“明天我一早回不去，你們還是幫我請假了。”
　　唐唐說：“老大，你是不是和那個叫肖肆的一年級的出去啊？”
　　商緘說：“恩，怎麼了？”
　　唐唐說：“沒什麼，就是……今天在班裏，路是凡問來著，說你是不是最近和姓肖的走特近。我說我也不太清楚啊他讓我問問。”
　　商緘知道路是凡一直憋著一口氣要跟肖肆過不去，不過也不見得他敢和自己過不去，可是……“我是教授的意思幫肖肆準備個辯論會，我和他也……沒多熟。”這麼說不是想把自己擇出去，只是，現在自己的確是這麼認為的，這樣說甚至帶了些賭氣和鬧彆扭。那個人又聽不到自己說這些，聽到了也估計聽不出話裏的音來，自己這，鬧給誰看呢？只不過承認自己和他已經很熟的話總覺得有一種自欺欺人的悲哀。
　　房裏的人出出進進，十幾雙手一起打字，有時候剛打出一句話沒等看清楚呢就被頂沒了。別的房間幫忙掛房的人也問了好幾次“這要掛到什麼時候去？”
　　心心終於火了。大吼一聲：“麻痹的都給本殿悄悄！”
　　“女人呢，你那老公的姐姐啥時候來？”
　　純娘們說：“在QQ類，她掉了。”
　　“……”
　　唐唐這會突然說：“心心啊，我叫我家族老大來吧，他應該會的他之前也結婚過。”
　　“那就速度！”
　　唐唐連忙M著家族老大說起來，不一會，唐唐說：“娛樂把坑開一個~上面站滿了進不來。”
　　娛樂讓自己家族一人先出去了，就看上面進來一男人。一身白西裝，帶點花紋，看著倒像主婚的但是那顏色怎麼那麼不順眼呢？還是肖肆一身黑好看點。商緘心裏嘀咕著。
　　新進來的回憶家族的老大說：“把DJ換給我，開始吧？”
　　娛樂把DJ給了他讓他站在後面的坑裏。
　　就聽他說：“今天，是娛樂全球和極品心心的，現在正式開始！”
　　“首先，娛樂！”
　　娛樂全球馬上喊“到！”
　　“你願意娶心心做老婆並且一直愛她嗎？”
　　“願意願意願意！”
　　“心心！”
　　“昂！”態度就不如人家端正麼……
　　“你願意嫁給娛樂並且一直愛他嗎？”
　　“昂……耐很！”為什麼要把愛扭曲來說？= =商緘覺得現在此刻心心的耐性已經被磨精光了，再問兩句估計要甩手走人了。而且……她連遊戲裏，都不會說出愛啊！
　　主婚想必也看出新娘情緒不高急忙說開始了，“我跳全部，新郎新娘跳7步9步，伴郎伴娘跳6步8步，最後一起暴！清楚沒？別跳錯了！”
　　“先試一遍吧，現在估計都卡死了。”
　　結果，每個人都卡在裏面動不了，音樂是幸福的天堂，舞臺還是聖誕的雪夜，可是比起上次看給米米過生日，這場，明顯像是一出虛榮和浮躁堆砌起來的鬧劇。新娘沒有半點真心，新郎，也未可知。好不容易婚禮算完了，道喜離開的客人們都有“終於可以走了”舒了口氣的感覺。
　　最後，剩下自己和心心和她女人三個人在跳。唐唐被趕下去睡覺明天還指望他給自己請假。新郎和新娘貌合神離的甜蜜了一會就說要去踩人。心心連挽留的話都懶得說，淡淡的“昂”了一聲就不理人。
　　直到深夜，心心和純娘們邊跳邊聊著說：“剛進來玩那會多好，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覺得很可貴的……那時候，大家在一起都是真心在玩遊戲別的都不考慮。每天晚上互相等著跳著聊天，覺得特別輕鬆，心裏有什麼煩心的事一進遊戲都好了。現在怎麼，越玩越煩呢？看飄阿姨結婚的時候，那麼溫馨那麼幸福的，怎麼到我這就這麼火大呢？
　　是我自己不行吧……
　　可是，她現實的老公就那麼死了，這個遊戲，真的害人呢。
　　我找老公也好怎麼樣也好，就是玩這個過程，找到了，我也就覺得沒意思了。”
　　純娘們說：“豬女哎，是你太花心啦！”
　　“才不是！我就不會像女人你那樣，一男的對你好一點你就那死心塌地地對人家好！傻忽忽的。我還是……沒有辦法喜歡別的人。”
　　商緘定定看著心心打出的字——沒有辦法啊，再去喜歡別的人。心，已經放在你身上了，取，也取不回來了。

　　那些關於肖肖的隱情

　　後半夜，商緘和心心還是一邊聊天一邊跳一邊各忙各的事。一會是心心站那不動了說出去看COS圖片了，一會商緘站那不動是出去查資料了。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商緘問：“心心你不睡覺嗎？”
　　“恩，我等個人……不過估計不會來了。”
　　“那個……肆爺？”這麼問著，強烈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不是。”還好……
　　“你老公？”應該不是吧？
　　“等他尊呢？”果然……
　　心心問：“小皇不切呼麼？”
　　“不了，我在網吧還要查點東西。”
　　“哦了。你宿舍不是有電腦嗎？”
　　“昨天出來了，今天早上，還要去接個人……”雖然那個人恐怕早把自己忘地球另一端去了。
　　“接人啊……接男的還是女的？”
　　商緘當場石化。一般男人看到這問題都會想這女孩這麼在乎我接的人的性別是不是對我有點意思啊。可是商緘現在做賊心虛就怕別人說他和男人怎麼怎麼樣，而且……平時這女孩也總說些攻啊受啊BL啊耽美啊自己聽得雲裏霧裏的話，現在猛不丁問這麼一句，咋那麼有陰謀的味道呢？
　　“男……”回答極其小心。
　　“嘿嘿~~小皇挖，乃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呐？”心心不負所望得問出難以回答的問題。
　　“就是……他是我學弟。”
　　“哦了~師兄弟推倒愛啊！你圓滿了！”
　　“什麼……”實在不想糾結這個話題啊……=  = 什麼叫師兄弟推倒……？是要自己推倒他嗎？果然長時間不休息的大腦容易妄想。
　　說笑著倒也不覺得困。到了8點多心心就下了。商緘又把資料全部整理一遍分類存在U盤裏，等到9點多估計著複印打字的小店也該開了。這才走出網吧。雨後清晨的空氣包裹著清甜的新鮮，讓昨晚自怨自艾的猜測都被緩解了。心心說的沒錯啊，既然沒有辦法不喜歡，至少不能虧欠自己付出的感情。
　　拿著整齊印滿資料的紙再次站在那破爛小木門前簡直恍如隔世……不能怪商商用詞誇張，實在這一天一夜心情起伏落差太頻繁了。他敲了敲門，聽到裏面蒼老的聲音回答了兩聲，一會一張老臉就出現在眼前。
　　看到自己好象很吃驚，但馬上又笑容滿面：“哎，商少爺啊！您真早啊，快快，快進來。”熱情過頭了吧？一進屋就看見滿桌點心擺得琳琅滿目——桂花糕、玫瑰酥、黃糯米紅棗糍粑、綠豆糕、白糖雲片……全盛在五彩加金花蝶紋瓷盤裏碼得整整齊齊。這，不是在拍什麼清宮戲吧？看商緘訝異地目光在一桌點心上飄來飄去，老頭笑著說：“商少爺啊，我實在太喜歡中國的點心了。非常美味，可是啊……”說著向後牆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肆少爺就不喜歡，而且他昨天晚上又一夜沒睡從傍晚你走那會就什麼都沒吃了。我想叫他來吃吧，他又不吃甜食，唉——”
　　從傍晚那會就沒吃什麼東西了？你怎麼伺候的呢你這老東西，商緘肚子裏心疼表面上還是風度翩翩：“沒關係老先生，我陪他出去吃點吧。”
　　“哎哎，好，那我去叫他出來。”說著就走進後面書庫。
　　商緘趁這空擋端詳起桌上的小件，雖然自己不懂鑒賞，不過就那一青花瓷的茶杯看那卵白底釉，構圖豐滿層次多而不亂，圖案是一筆點劃的蓮花，勾勒渲染粗壯沉著，怎麼看著那麼像元代的古物呢？這小破屋不會是個古董交易的黑窩點吧？敢情這老頭是打入我國來走私文物的？肖肆……難道學歷史就是為了作為幫兇加強專業技能？
　　（商商終於癲狂了…… =___=）
　　如果他真是文物販子，自己要不要幫他……
　　一個硬邦邦的聲音把他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打回現實地面：“你這麼早來幹什麼？”商緘抬頭一看，肖肆已經出來了，臉色比昨天下午更差了，但眼裏的疲勞卻被淩厲的光芒取代。這人……越玩命越精神啊！商緘感歎了一下，說：“我來看看，畢竟，我還是要陪著你至少在這次辯論結束之前。”
　　至少？那至多呢？肖肆不屑地看了這個虛偽滑頭的人一眼。注意到他那身好象被水泡過 的衣服，沒有說話。你不想回去早說不就完了，大半夜的……在外面淋雨……（人家說不走你會同意嗎？=3=）垂下眼瞼，第一次放輕的聲音對商緘說：“去吃飯。”
　　商緘點點頭，把資料放在桌上開門走出去。
　　肖肆看著門口在晨光照耀下一直對自己微笑的男子，全身像被鍍了金光一樣的溫暖。不由自主地，嘴角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然後抬腿一步跨到他身邊。在風撩起長髮前定定看這個不由分說來接近自己，幫助自己的人。漆黑的眼睛裏有霸氣，也有溫柔，這些，肖肆還無法清楚的辨認，只是好象明白了，自己的前面，總有這個人默默地等待著，等著自己用心去看他眼底深處的東西——那些自己現在還說不清道不明可是已經可以感覺到的東西。
　　商緘抬起的手，被吹散的發絲滑過，一陣甜溺的清涼。“肖肆……累吧？”肯定的吧，一天兩夜的高強度腦力勞動，不是問句而帶著肯定的語氣去心疼。商緘眼裏那困頓的憐惜，在肖肆的心上擴散成一種不可名狀的感動。
　　“沒什麼……”
　　同往常一樣，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不同的是，商緘能看出前方挺拔的背影並非所有人——包括自己想像中那樣的剛強，他，和所有人一樣，需要一面可以倚靠著休息的牆。
　　商緘早上從網吧過來的時候就看好了不遠處另一條巷子裏有家賣粥的小館，帶著肖肆去了那裏。肖肆就要了一碗白粥。
　　吃飯間，商緘問：“肖肆，今天回去嗎？”
　　“不一定。”
　　“那我，留下幫你吧？”
　　“……”沉默就是隨便你的意思。
　　商緘笑了笑，開始得寸進尺：“肖肆，那位老先生，是你家下人？額……還是？為什麼叫你少爺？”
　　肖肆頭也不抬：“他見年輕人都叫少爺。”
　　“……”這也太奴性了吧？還是他以為在中國叫少爺是尊稱？不能吧他中國話也說的那麼好。
　　“肖肆……我……”商緘剛想問肖肆父母的事，話到嘴邊不知該怎麼說——說我八卦，特想打聽你家的事？說是那老頭搬是非對我講你的少年血淚史？說我心疼你，我想代替你那不負責任的爹嗎照顧你？——估計一碗粥摔在自己臉上肆爺當場就能殺人。
　　“說！”肖肆明明看起來城府很深卻最不懂繞彎，有話痛快說了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商緘大歎氣，少爺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像你一樣無所顧忌直言不諱的。
　　“昨天，那個……我不是等你的時候和老先生聊了會……肖肆你，你家在哪里？”不是商緘不知道他老家在江蘇南京，這麼問不是迂回一點嗎？
　　“你想問我父母的事？”早在自己當初填資料的時候就看出他眼睛裏的疑惑。當時還覺得他不好事，現在看來……這人真是無聊的不可救藥了什麼都好打聽。
　　可是……已經不覺得回答他麻煩的自己，是不是也有些病？
　　“額……是……”商緘難得的有些臉紅，忙端起碗擋在臉前，早知道瞞不過他的，還每次都要他把話挑明瞭。看他不再說話，怕他變了主意不想說，忙補了句：“能不能告訴我？”
　　肖肆冷冷地一挑眉——不能告訴你我這廢什麼話？早叫你滾遠了。

　　真相（真的標題無能了。。。）

　　“你想知道什麼？”
　　商緘小心翼翼地注意著語速，問：“你的父母……現在在哪里？”
　　“在家！”簡單明瞭。
　　啊？家？“哪個家？”不是不知去向了嗎？
　　“廢話！”我父母當然在我家。
　　“那……我，你……”你小時侯有沒有被關過黑房子？=“=這話怎麼問得出口？
　　肖肆眼神又一冷：“問不問？”沒事別耽擱爺工夫。
　　“問問、問，你小時侯住哪里？”
　　“在家”
　　“》__《||”商緘豁出去了：“可是我聽說你父母……你父母……把你放在一個黑房子裏？”對心上人童年受虐的憤慨和痛心讓一向理智的商老大失了冷靜……
　　“恩。”肖肆不否認？真的……他們……為什麼？
　　“親戚來家裏住房子不夠我暫時住庫房裏。”
　　“啊……倉庫裏？那，為什麼叫黑房子？”暫時……這，說的這麼輕描淡寫好象也不是虐待。
　　“房子裏全部刷成黑色。”所以叫黑房子。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黑坎子牢房嗎？
　　“為……為什麼？”商緘覺得自己只能問這一句了。而且思維好象滯塞了。
　　“我樂意！”什……麼……？？？
　　商緘被嗆到內傷，欲哭無淚——敢情你少爺自小心理就天生有陰影你一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你玩什麼深沉啊你沒事給房子裏刷黑漆幹什麼？讓別人都以為你從小被虐待而對你抱有無限同情甚至昇華成愛惜……這個，只是商老大個人的內心情感。而且也不是昇華的。在同情之前不是就抱有不純潔幻想了嗎？
　　肖肆不明所以地看著商緘——我刷自己房子也幹你事？你表情那麼……悲憤做什麼？不過，平時這傢伙的表情都透露著一種算計和虛假。這麼……怎麼說呢，很單純地表露內心的表情倒不常見，這種表情也，不錯麼！肆爺難得的，又勾了勾嘴角。
　　還沒從打擊裏恢復出來就看見肖肆這雲淡風清的笑容。商緘連說話也不能得想要把這個表情烙在視網膜深層。真的沒想到他會對自己笑……（≡A≡那不是對你笑，那是在笑你好伐……）商緘幾乎要激動的捧著他的臉看仔細了。還好僅存的理智讓他沒有付諸行動甚至識趣地沒有對肆爺的笑做一個評價。
　　否則要怎麼對他說？肖肆，你笑起來真漂亮？真帥？真……讓我著迷？那下一秒就該自己哭了。心不在焉地喝著碗裏的粥，再抬頭的時候果然眼前又是那冷酷的可以凍結空氣的表情。讓商緘對剛才的笑容的真實性在心裏打了個折扣。
　　肖肆吃完以後抬腿起身付帳。商緘才發現這幾天出門一切支出都是肖肆在掏錢，雖然不是什麼大錢，但是……好男人不應該讓情人請客的（也？鄙視之~）……咳——未來的情人（NANI~？）……靠！遐想的情人行了吧？
　　不過為了幾塊錢再去唧唧歪歪不是更娘們了？算了，下次一定好好請他出來吃喝玩樂一番。商老大這會已經在心裏計畫下次兩人的約會了。
　　肖肆沒有多餘的話付完錢看商緘也吃完了就向回走。商緘跟在後面問：“肖肆，你也累了兩天了，不然先回去完了我跟你指導員說下這個事讓他放你幾天假過兩天再出來吧？”
　　肖肆說：“沒必要。”既然答應了辯論的事就沒想過用這個做藉口要學校搞特殊。自己的考勤就算這兩天劃曠課也無所謂。而且……這件事也不想到處去說，更不想讓邊上這傢伙去說，以他說話的功力，報告到指導員那裏天知道會在班上，乃至系裏掀出多高的浪來。你還是給爺省省吧。
　　想了想，說：“你有課就回去不用在這等我。”
　　商緘一愣，又趕我？“我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心疼你身體。商緘又自己咽了口苦水。並肩走在肖肆身邊問：“我在這不會打攪你吧？”
　　肖肆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不是要幫我？”為什麼會打攪？難道你是日方對手派來玩我的？你的職責是幫倒忙？還是……“你不是那麼沒能力吧？”
　　商緘冷汗：“不是……因為昨天到今天你不是一直要我回去。我想可能……”肖肆“恩”了聲，過一會說：“你不累？”
　　商緘一怔，這個……這麼說，他一直讓我回去是怕我累到？不是覺得我礙眼？
　　如果肖肆能聽到商商心裏的問題恐怕會毫不客氣地說：“你有時侯的確也礙眼。”好在他沒聽到，也沒有再次給商商的心上雷霆一擊。
　　商緘笑了笑，還好自己沒那麼輕易就放手，這個人，要從他的話裏聽出感情來實在是高難度的作業。不過，慢慢的，總是能得到那麼些回報。比如，他完全沒說出口的關心。
　　說著已經走了回去。商緘把資料遞給肖肆，沒有說話，只是柔和地笑著。肖肆接過看了看……整理這些，沒有幾個鐘頭是完不了的，這麼說，這傢伙昨晚也沒睡……看著商緘，緩緩吐出兩個字——：“沒用。”
　　在看到對方表情變了幾變最後沮喪地苦笑時，心裏暗爽了一把。拿著資料走進書房。
　　額？商緘留在原地，不是沒用嗎？那還拿進去……肖肆！你小子耍我。商緘怒氣衝衝地跟在後面，走了兩步，又笑開了——你也會戲弄人，被你戲弄是我的榮幸呐！
　　鑽進壁紙後面，商緘才知道這裏怎麼會被肖肆叫做書庫。快頂到屋頂的書籍滿滿放了一房子。幾乎沒有人站立的空間。肖肆就坐在一摞書上翻看資料。商緘拿起他這兩天整理出的東西，仔細看了，才發現肖肆的字不是一般的好看。細長遒勁，每一筆都有力透紙背的氣勢。現在還用鋼筆的學生已經不多了，最讓人驚訝的是他竟然寫繁體字……|||
　　把學經濟的商緘看得頭昏腦漲，為了心上人不得不委屈自己看這些難以辨認的文字。肖肆坐在書堆上，說：“那些給我來抄你把這張紙……”說著抖出一張紙條：“……上面的書先給我找出來。然後按照提綱裏提到的翻到相應內容。”指揮的不緊不慢更沒有一點客氣，擺明瞭在說你來了就是給爺幹活的！
　　被使喚的那位也興高采烈，還不由哼起勁舞團的歌曲。在肖肆一個眼刀過去後噶然收聲。肖肆卻不依不饒盯著他看了半天，看地商商直冒冷汗，結果肆爺意外地問了一句：“你會唱188？”
　　商緘剛才毫無意識地哼出個調子被肖肆一提才反應過來，昨天練的把歌都拷腦子裏了。一高興就自然而然哼了出來，說：“不會唱，只會哼。”
　　肆爺冷眼，低頭，商緘無謂地聳聳肩，想，下次去學這個歌吧。
　　之後就撲進書海尋找那幾本縹緲的“小舟”。

　　商商換名字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標題終於開始胡混了……
　　這個禮拜追文的親們等急了對不起  我最近各方面反應都比較遲鈍~
　　下個禮拜開始保證最多兩天就一更恩~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41

　　前奏

　　次日。
　　秋聖微微帶著浮於表面的笑容。靠在有著茂密枝葉的樹後。透過縫隙射下的光點掩蓋了偶爾的冰冷的表情。
　　肆哥……你真的以為，會有那麼一個人，能讓你得到永遠麼？
　　你真的以為，只要你所希望之事，都能達成麼？
　　回想昨天肖肆給自己開門的瞬間，臉上閃過的錯愕，漫不經心笑著問：“肆哥，好象沒料到是我來了恩？
　　你，以為門外是誰？”
　　故意貼近的身體，被肖肆不著痕跡地推開：“你來有事？”
　　“也沒什麼啦……只不過呢，聽說肆哥最近和商書記很親密呐，有點好奇罷了！”
　　肖肆表情冷了冷：“與你無關。”
　　“這個嘛……怎麼說呢，基本上我也算學生會的幹事，我只怕肆哥會因為商緘學長耽擱了這次的辯論……主任可是下了血本的。”
　　肖肆噙著冷笑：“你會擔心主任？有話往明白了說。”
　　秋聖眼神暗淡下來，面對著那扇沒有簾幕遮擋的落地窗，……“肆哥，你覺得，不論出了什麼事，商緘都會站在你背後麼？”
　　商書記、商緘學長、商緘……越來越無禮的稱呼，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秋聖猛地回頭看著肖肆：“肆哥，你現在，是一個人麼？”
　　秋聖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喜歡看別人茫然無措的表情，喜歡作弄人喜歡惡作劇喜歡算計，可是，這些心計這些手段在肖肆面前都沒有用，這個男人，是可以輕易把那些表面的偽裝和浮華擊潰的人。
　　因為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你的想法和行為，只按照自己的意識，或者說本能行動。
　　秋聖也只有在肖肆面前能夠毫不掩飾的講話。可是這種……以前只會對自己與眾不同的態度，現在在慢慢地改變——好象一座教堂的崩塌——在肩膀落下塵土的時候，就應該，及時去修補的。
　　肖肆默不吭聲，眼裏卻全然一片警告。
　　秋聖當然明白他最恨人家干涉他的事情猜度他的想法，可是自己，克制不住的想要剝離他們一切的連系。
　　自己才是最瞭解他的人。
　　商緘，我太小看你了麼？我以為你很快就會垂頭喪氣地夾著尾巴認清自己去招惹肖肆是有多麼自不量力。然而現在，看不清現狀的反而是自己麼？
　　肆哥為什麼會容忍那麼一個除了在學校表現稍微突出一點之外沒有任何長處和特點的人這麼一天一天的和他越來越親近？
　　肆哥，你的那條路太狹窄，沒有人能夠和你並肩而行的。
　　阪本寺辰，照片上有著褐色短髮的漂亮男孩就是肆哥這次的辯論對手。站在露臺上，抱著雙臂悠哉地看著路是凡摟著阪本寺辰出了校門。
　　商緘，你那八面玲瓏的偽善面具也該拿下來了吧？說到底你也只不過是個為了虛榮名利可以出賣感情的人呵。
　　迎面遇到正準備去上課的商緘，路是凡很友好的打個招呼：“商老大啊，早！”商緘皺眉問：“快上課了你出校去做什麼？”
　　路是凡摟著阪本的手臂稍微收緊：“看啊，我陪國際友人去辦事。”說完極痞極下流地一笑。“商老大我已經請假了！回見！”
　　商緘淡淡向那個被稱為國際友人的男孩看了一眼。
　　離辯論賽開始前一天，週六。
　　商緘抱著電話磨了半個多鐘頭，說幾句就被掛，被掛了再打。
　　“肖肆，真的是商量明天的比賽，你出來下吧？就一下？”
　　“有話說話。”
　　“這個……要當面說才說的清楚啊！不然我去你房子裏？”
　　“免談！”
　　只要讓這個人進來，再想趕他出去就太困難了。
　　盲音持續……持續……堅持再撥號——“你給老子在湖邊等好了！”啪地一把摔了電話，真的，受不了這個人。
　　不過，肖肖你忘了可以直接關機的明明。
　　商緘得意非凡地整裝出門。背後是柳擇甫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了看商老大放在桌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不帶走的內容提要，那是兩國教授商量後擬出的辯論內容歸納。
　　畢竟，這是個促進兩國文化友誼發展的辯論而不是侵略性質的真刀真槍比試。昨天晚上，秋聖特意叫了商緘去圖書館，叮嚀囑咐了一系列，最後說：“本來想直接交給肆哥的，不過，可能給商學長會有不一樣的後果恩？”
　　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商緘直覺的認為那狐狸的笑容後面一定有鬼：“你不能這麼好心吧？還是……有什麼條件？”
　　秋聖歎口氣，說：“商學長怎麼這麼不相信我呢？我以前也為你出過力的不是麼？再說……”曖昧眯起眼，湊到商緘耳邊輕輕笑語：“商老大，動作太慢了啊！”
　　商緘差點紅了臉，咳……“那個，那就多謝你了！”
　　不敢再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拿了文件匆忙離開。
　　這混蛋果然是在這等著看我笑話吧。商緘懊惱的同時也無奈——我也想快點進入A、B……Z的模式啊，可是那也要看對象的。對肖肆，能每天說上話已經該偷笑了。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資料，不過……這個東西，如果要選手復習參考，不是應該早點發下來嗎？
　　秋聖在他的身影離開視線的一瞬間，隱去了完美的笑容。
　　當天晚上，差不多看了遍檔，這些天陪著肖肆復習突擊，被迫裝了一腦袋歷史地理的內容，多少知道了點子丑寅卯，這會看得竟然頭頭是道。的確……不愧是兩國的精英教授們總結出來的，既犀利字字句句切中要害，又不偏離課本太多，做教學範本再好不過了。
　　放在桌上實在是抱了私心的，藉口說出門太急忘了拿，那麼……要麼肖肆跟著自己來取要麼自己再給他送一趟，怎麼想也能多見次面的。商緘已經忍不住要哼幾聲男高音了。
　　樹陰在湖邊溫柔地環抱了一圈。那麼大的湖商緘沒有多想，就向一個地方走去，那是他們第一次在湖邊遇到的地方，那個風還帶著涼意的清晨，自己開玩笑對肖肆說：“你……讓人淪陷。”
　　他不知懂不懂當時自己都不明白的情愫。冷著臉留給自己一個連夢裏都揮之不去的背影。從之後，自己跟著那個挺拔的背影，來來回回。心義無反顧地沉入他深邃的瞳孔裏。

　　陰謀

　　124的門被一腳踹開，路是凡大步跨了進來，劈頭就問：“陶子呢？”柳擇甫翻著被商緘“遺漏”的內容歸納，淡淡地回答：“臨時被排球部調去搬器材，一會就回來。”路是凡罵了聲媽：“操！趕著把老子叫來他媽的自己滾出去了！”
　　柳擇甫也不看他，放下檔直接去陽臺看書了。
　　商緘含笑看著肖肆背光，越走越近，輪廓被灑上一層細碎的光點。稍微抬起的下頜，輕睨著細長的眼。
　　站定。
　　“你找我來還有什麼事？”肖肆不知道自己想確定什麼，但是他一定會說些什麼，不明白怎麼看到他現在的表情就會有這樣的感覺。
　　商緘笑，看穿了麼？我今天，想要告訴你……
　　陶如進硬拉著苦命的唐唐，來到體育部，在清風白雲下認命地搬著器材。揮汗如雨。唐唐問：“陶子，今天你和路是凡要出去幹什麼呢？”
　　陶如進搖頭：“不知道，那小子這兩天老跟個小日本在一塊，誰求知道他要幹什麼。”
　　“路是凡好象老問商老大的事啊？”
　　陶如進停下手裏的活稍微想了想：“商老大，現在不是和姓肖那小子在一塊嗎？估計路子要找他麻煩。”
　　路是凡是個閒不住的人，在商緘宿舍坐了沒三分鐘就受不了。來來回回兜圈子。走到商緘桌子前的時候，不由停下來，拿起那一疊訂在一起的白紙，第一張正中寫著——中日大學生辯論—歷史地理部分。
　　“肖肆，先說正事吧，免得你一會不高興。”商緘細心的把石凳擦了一遍。讓肖肆坐了。說：“唐教授他自己擬了一份大概的問題和答案，完了你看一下可能在比賽中有點用。”肖肆臉一冷：“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商緘苦笑，我就知道，所以才撒謊是唐教授自己擬訂的，如果說是兩國教授團一起做的這種弄虛作假的事，估計肖肆直接要退出比賽了。
　　“不過，畢竟事關學校的臉面，甚至是中國大學生的面子，你還是……”肖肆斷然打斷他的話：“你的意思是，我會輸？”
　　“不是……不過……”
　　“夠了！我不會做這種事，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前一天夜裏，在賓館房間裏，阪本寺辰趴在床上說：“是凡，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幫我的。”
　　“什麼事？”路是凡是不太瞭解自己怎麼突然間和這個日本小男生成了情侶，或者至少也算比較要好的床伴。
　　男人女人都無所謂，只是覺得送上門來的東西不吃白不吃。可是現在，好象已經被吸住了。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要求了。
　　“我聽說，教授們為你們的選手制定了一份詳細的比賽問題和答案資料，我想要看看那個。”
　　路是凡看著他，笑道：“怎麼，你需要那種東西嗎？”
　　四辰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因為，我想要留在中國，我喜歡這裏。我們的理事長說，如果這次贏了比賽就可以得到作為交換留學生的資格。”
　　路是凡摸著他的頭髮：“為什麼要留在中國，我還想畢業以後去日本投靠你啊。”
　　寺辰雙手摟住他的脖頸：“中國很漂亮，很大，我想在這裏安家。想在這裏找到我愛的人。”
　　路是凡盯著他的眼睛：“你找到了麼？”
　　“肖肆，你不按教授的意思做，即使最後贏了，對你也沒好處的。”肖肆不耐煩地皺眉。我以為你只不過是表面虛偽一點，你的心裏真的就對名利那麼在乎？甚至想左右我的思想？
　　一開口，就是刀鋒一樣的語言：“是麼？如果這樣，隨便找個猴子也可以了。投機取巧的事，老子不屑。”說著冷笑：“不過你當然已經無所謂了！你這種人，不能做什麼就知道按別人的步子走，怎麼，今天的書記也是這麼被授意出來的恩？難怪會選你，那些沒大腦的當然要找個更沒腦的人比較好操縱昂！”
　　商緘縱使有再好的修養聽到這些尖利的話也不禁變了臉色：“肖肆！你這樣一意孤行的自以為是，遲早要吃苦頭！”
　　“與你無關！”
　　又是這句？
　　又是這句！
　　什麼時候你才能明白我的心全在你身上！無關？如果無關我更本不會低三下四每天為你做這做那不落好還要忍著你的白眼和奚落，依舊跟著你的腳步説明你！
　　“如果我說……和我有關呢？”
　　將這個冰冷的身體壓在身下時，商緘完全感覺不到他胸腔的溫度。
　　路是凡悄悄向陽臺探頭看了一眼，悄悄裝著資料走了出去。來到樓下的複印店複印了一份。向前走了幾步，正遇上陶如進帶著唐唐回來。
　　唐唐狗狗狀哀求：“陶子，買瓶水吧！我今天是幫你幹活啊。累死了！”
　　“不買，上樓喝開水。”
　　“什麼……？你……”路是凡上前就撥開唐唐攬著陶如進往遠處走了幾步：“陶子，幫哥們個忙？”
　　陶如進掀起路是凡的衣服擦了擦汗：“說！”
　　“日你！”抽回自己的衣服，路是凡正色說：“我這次絕對能搞倒姓肖的，你只要嘴閉緊了什麼都別說。”
　　陶如進看著他的臉，問：“什麼意思？”
　　路是凡揚了揚手裏的資料，一切不言而喻。
　　肖肆冷冷看著臉前的雙眼：“滾開！別給爺找事！”商緘沒有說話，低頭在那冰涼的嘴唇上一吻。像高山雪蓮的柔和，在碰觸的瞬間，微微顫抖。
　　一汪冰凍的深潭，在無盡的寂寞孤獨中，突然被風帶來的一片綠葉。投身入潭水。不在乎自己將會溺斃或沉身再也無力回天。
　　肖肆一時竟不知所措。
　　該一個反餅甩過去還是一個過肩摔？還是……問他……
　　“你在做什麼？”
　　商緘笑的苦澀：“吻你。想要你知道，我心裏的感覺，想請你不要再說出你的事，與我無關這種話。”
　　說著，半跪在肖肆面前，輕聲說：“肖肆，我不是為了教授，不是為了學校，因為是你的事，我才願意介入，才想要介入。
　　我想要告訴，我喜歡你，你的性格——肯定很多人都會欣賞，羡慕，嫉妒，你能這麼了無牽掛的活著。你能這麼特立獨行。
　　可是，我擔心，你的性格太鋒利，我只是怕，你會傷到自己。那樣，比你受傷更深的人，是我。”
　　肖肆緊抿著蒼白的唇，一句話也說不出。
　　沒有人，這樣虔誠地向自己解讀他的心情。自己，也從未像現在這樣彷徨無措。
　　“我……我的事，不用別人幫我解決。”
　　口氣已經柔和很多，帶著猶豫。
　　商緘笑了：“如果你能沿著你的路一直走下去，不管什麼事，我一定願意站在你身後。我只想要你好。”輕輕得，手指穿過他沒有熱度的發：“所以，你一個人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你並不是只有一個人的。你不用一定要一個人的。”

　　這個……是新的JQ麼。。 = =

　　肖肆抬頭靜靜地注視了商緘一會，終於開口說：“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助我什麼……”看到商緘眼裏明顯黯淡的苦澀，說：“我沒有拒絕你。我懂你的意思。只是，無論如何我們都是兩個不同的人。”
　　商緘瞬間開懷起來。笑著問：“那麼，至少我可以跟在你身邊你已經不會再像從前一樣拒絕我了吧？”
　　“我有拒絕你什麼？”
　　“……各種事情啊……”商緘終於瞭解到肖肆的拒人千里之外已經成為一種不自覺的本能了。
　　不拒絕自己……又隱隱感覺到一絲不爽，不拒絕，是不是所有人說了那些話你都會說不拒絕的呢？
　　剛想開口，肖肆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口，近乎惡狠狠地威脅：“如果再有第二次敢吻我……”一腳踢斷了木椅的一條腿：“別怪爺對你狠！”
　　商緘瞠目結舌地看著那神來一腿……敢情，您真的練過。
　　（寬麵條淚~於是我還想攻上去的怎麼辦？要被親愛的這樣一腳，估計後半生的性福都要交代了。TAT）
　　連忙點點頭，忍不住又說：“肖肆，既然你聽懂了我的意思，你真的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吧？”
　　這人的思維方式一向比較扭曲，別以為自己只是想跟著他當小弟！
　　肖肆走在前面，聽到這話土停下，回頭，極其詭異地一笑：“你半個多月前你說淪陷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你……”商緘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一個多悶騷的人。還是說城府太深？就這麼裝作毫不知情地耍了自己大半個月。憋著氣問：“如果我今天不說這些，你還要繼續裝著不知道？”
　　肖肆不冷不熱地回答：“我想你能忍半個月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你還真能超出我預想。”
　　又是一陣氣噎。
　　算你狠！
　　陶如進看了看路是凡手裏的資料。說：“這是商老大拿回來的……”路是凡不屑地撇著嘴：“商緘被姓肖的給迷住了吧！什麼都是為了那小子。”
　　陶如進冷冷地說：“你沒搞錯吧？他們兩男人能搞什麼？”
　　路是凡哈哈大笑：“哥們，現在這世道，兩男人怎麼了？商緘和那小子沒貓膩我是你孫子！”
　　陶如進也不反駁了，反問：“你不是為了幫那小日本？”
　　路是凡彈了口氣，說：“我也不是完全……寺辰，其實還是小孩子……我也是真的想把小肆那小子收拾了。”
　　“可惜你自己完全動不了他？”
　　“日！你他媽有完沒完？幫不幫就一句話！”
　　陶如進轉頭看著唐狗狗亮晶晶的眼睛，勁舞這東西真他大爺的害人，看看這麼一單蠢的小孩被那爛遊戲搞成什麼樣了？整天就知道愣頭愣腦地追著沒一點現實感的臭女人們轉悠。玩這個遊戲的八成沒東西。商老大就是玩了這個才和那肖肆搞的火熱的吧？（陶子搞錯了額……-  -）
　　拿過路是凡手裏的資料，說：“行了，我給我拿回去。我不會說什麼後面的事你自己鬧吧。”
　　路是凡一拍他肩膀：“到底是兄弟！”
　　商緘和肖肆與陶、唐兩人前後腳進了宿舍。路上唐熙一直在問：“陶子，路是凡跟你說什麼呢？”
　　“沒說什麼，你別亂打聽。”
　　

　　心•動

　　不管怎麼看都覺得柔和的輪廓，薄薄的嘴唇總是勾出一道恬淡的弧線，不像秋聖給人的狡猾的印象，卻同樣感覺不可捉摸。
　　眼睛裏蕩著溫柔如西湖波瀾的水暈。
　　肖肆一直都認為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可以讓自己驀然動心的，可是畢竟世界太大，許多事情都超出了預料。
　　商緘是一個例外，可是，這第二個例外也出現的未免太快了。
　　肖肆難得地放下身價，叫了一聲：“柳師兄。”
　　柳擇甫輕輕到笑：“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那聲音，讓肖肆不由自主地想多聽一些。
　　他回頭看了看商緘，問：“你晚上有事？”
　　商緘還震驚在肖肆的平易近人的突然轉變裏沒回過神，等肖肆不耐煩地加重語氣重複問了一才才反應過來，連忙說：“哦，恩，就是要去安排你們明天的事，今天恐怕不能陪你復習了。”
　　肖肆點點頭：“正好，那麼，柳師兄能不能陪我回去復習？”
　　商緘的下巴已經快掉到地上了——沒，沒聽錯吧？喂！你不是吧，我們今天才剛剛確定了雙方感情（確定了麼 =  =肖肖好象沒說他對你有感情……），你要變心也有個過程啊！
　　急急忙忙替柳擇甫找理由拒絕：“不行吧，宿舍有門禁的，你弄遲了他就回不來了。被查到要扣學分的。”
　　柳擇甫卻輕輕鬆松地說：“沒關係，商老大，既然是你一心要提拔的師弟……我也很想幫他的。如果遲了……”他柔柔地看著肖肆：“能不能在客廳給我一塊地方，我看看書也就可以一個晚上而已。”
　　肖肆想也沒想就說：“遲了你睡我床。”
　　商緘已經被接二連三地驚暴的話打擊地有了抗震能力，聽完馬上攬住肖肆的肩膀把他帶到走廊裏，忍住火氣問：“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他隨便就可以住你那裏了？”
　　肖肆看了一眼搭在肩膀上的手：“放手。”
　　“肖肆，你……你是故意還是怎麼樣？”語氣酸澀地像四月的梅子。但還是強不過他，慢慢把手放下，“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剛見面已經喜歡上他了？這麼傷自己的話實在問不出口。
　　只是後悔自己把他帶回宿舍。
　　肖肆看了他的臉一會，那雙太過悲傷的眼神總是因為自己，平時那麼飛揚灑脫一呼百應的人，竟然，會讓自己覺得捨不得。
　　欺身向前，在比自己略微高出一些的臉上輕輕一吻，說：“你不用太緊張。”
　　說完轉身走回宿舍，柳擇甫還是站在那裏，笑著問：“可以麼？”
　　肖肆點頭，說：“我們走。”柳擇甫臨出門前淡淡的目光飄過陶如進的臉，不動聲色。
　　走出門，商緘還在一個小小的不著痕跡蜻蜓點水的親吻裏回味無窮。肖肆……肖肆他……親我了！主動的，他主動……神啊！謝謝你！
　　以至於肖肆帶著柳擇甫經過他身邊只甩下兩個字：“走了。”，又再度跌入深谷——說來說去，你還是要帶他走嗎？
　　5555555555~~~~教授們，今天晚上的準備會議我可不可以缺席……
　　直到陶如進走到他身後，濃濃的煙味讓他條件反射地板起臉說：“宿舍樓裏不許吸煙。”陶如進把剩下的半根煙踩滅，低著腦袋在搖了半天，猶豫著抬頭問：“商老大，你說明天就是他們那什麼辯論賽嗎？”
　　商緘恢復了理智，說：“是啊，怎麼了？”
　　陶如進想了又想也不知道這事該不該說，剛才柳擇甫臨走的那一道目光，就像刀子一樣戳自己心窩裏，這事不管怎麼說，也是路是凡不對……如果：“如果肖肆輸了，影響大不大？”
　　商緘笑著說：“怎麼可能。辯論內容是中國歷史地理，中國的學生輸給日本人，傳出去不讓人笑死罵死？所以教授們也想到了，基本命題和範圍什麼的都給出來了，再說肖肆怎麼可能會輸？”
　　最後一句尤其的自豪。當兩個人的時候，他也會勸肖肆比賽總有輸贏，也擔心他可能會輸。可是一旦有第三人問起，他那肖肆必勝的信念不由自主就冒了出來。
　　陶如進現今被套了進去，真相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以前還沒想到會涉及到兩國顏面的問題，這被商緘一提，更是把路是凡祖宗二十八代統統在腦子裏淩遲了一遍。抓頭髮抓的急了，吼了一句：“那小日本要他媽贏了肖肆，老子做了他全家！。”
　　吼聲地動山搖，其他宿舍紛紛探出腦袋。
　　“陶子發什麼瘋呢？”
　　“啊啊，是說那小日本和我們學校辯論賽的事！兄弟挺你！小日本速度帶上滾回娘胎。”
　　“哎哎——跟那小日本比賽的叫什麼來著？姓肖的……”
　　“就是商老大這段時間24小時不間斷全方位護衛的嘛！”
　　走廊裏頓時嘻嘻哈哈笑成一片，商緘黑著臉盯著恨不得撞牆的陶如進——我他媽頭殼裏是豆腐腦嗎，我激動個屁啊！
　　商緘心裏想的卻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日他！陶子這混小子難不成也看上肖肆了？或者說他無責任的中華熱血沸騰我信，但是說他對學校有多麼虔誠的熱愛，騙鬼去吧！他做什麼這麼著急？
　　臭小子，就你這混混樣，你要敢打肖肆的主意，我才要做了你全家！= “ =||
　　聽著外面吵吵鬧鬧再也忍不住的唐狗狗探出半個腦袋，聞到隔壁煮泡面的味道，已經忘了要打聽什麼事了，仰著頭可憐巴巴地對陶如進說：“陶子……我也想吃泡面！”
　　陶如進在別人聽到這句話又噴笑的時候，苦大仇深地看了唐唐一眼，認命地開始翻錢包。自己這個禮拜規劃的錢基本只夠吃饅頭了，至於這死白癡，怒瞪著口水快流出來的狗狗，三套JW的衣服買掉早就負債累累了。
　　商緘好笑地從身上掏出十塊錢遞給陶如進，陶如進下意識地去接，又突然反應過來——如果商老大知道我明知路是凡做的事還什麼都不說，不掐死我才怪，這十塊錢燒手，還是算了，把商緘的手推回去，說：“沒事，我去取點出來。”
　　唐狗狗立刻跟上：“陶子你要取錢啦？取多少？那今天晚上去吃水煮肉片吧！”
　　“你吃死算完！”
　　商緘笑著搖了搖頭。肖肆，我相信，你一定會贏的。只是不知道你的那份榮耀裏，有沒有一點我的付出。
　　到了肖肆家，柳擇甫站在屋子中央，輕輕問了一句：“肖肆，為什麼要我來？”
　　據說，你不是那麼一個獨來獨往不需要任何幫助的人麼？
　　我在你心裏，是不是有特別的地方？
　　肖肆打開電腦，不回頭地說：“需要理由？”
　　“我想，你做事不會沒有理由的。”
　　“我做事從來沒理由。”
　　“恩？”沒想到從他嘴裏說出這麼不理性的話。
　　卻不知道他從來就是這麼一個自我的人。
　　“我做事只憑我高興。”
　　柳擇甫的聲音裏都是歎息：“那麼，我來這裏，會讓你覺得高興麼？”

　　前夜

　　肖肆不說話，丟給柳擇甫一本書：“按這裏的題目形式問我。”
　　柳擇甫只能歎氣，翻開書，看到那小自己兩歲卻宛然已經是個男人的打男孩，冷漠的側臉望向窗外，只感覺心裏蕩開的是不能自已的哀傷。
　　有多少個時日，你就那麼一個人默默地看著映不進眼底的風景呢？
　　“……中國六大區域文化與水陸交通網絡的地帶性之間的關係，是否造成其建築形態的多樣與變化？那將是怎樣的影響？”
　　肖肆和柳擇甫在一問一答中把要點和周遍相關知識一一回顧溫習。
　　柳擇甫還能切中要害的提出些反駁，然後再由肖肆利用迂回的回答方式扭轉題目走向。
　　商緘開完會回到宿舍，今天下午開會，只想著肖肆和柳擇甫在一起會是在做什麼。又嘲笑自己想的齷齪，畢竟，一般兩個男生在一起溫習沒有人會東想西想的。
　　結果本來想問問唐教授日本那邊的資料是不是和肖肆手裏那份一樣的。如果兩人都照著套路走，那這場辯論賽肯定是平鋪直敍不溫不火。只不過，若有一方為了爭強好勝，那，提前知道題目和對方的回答思路，就必然穩操勝券了。
　　只是這時，商緘所擔心的這個不冷靜的人並非阪本，而正是決定妥協的肖肆。
　　深夜，柳擇甫一邊煮麵條，不經意地問：“肖肆，你會不會贏？”
　　肖肆坐在地板上點起煙，說：“既然上面的老頭這麼安排，大概最後沒輸贏。”
　　“你願意麼？這樣？”
　　肖肆抿起的唇線犀利，目光卻柔和下來。
　　“肖肆！你這樣一意孤行的自以為是，遲早要吃苦頭！”
　　“肖肆……我擔心，你的性格太鋒利，我只是怕，你會傷到自己。那樣，比你受傷更深的人，是我。”
　　“……我只想要你好。”
　　自己什麼時候，會把那傢伙的話一字不漏地記在腦子裏了？
　　心被什麼撐開的滿滿，說：“這次……就算我是為了教授的現場講解。”
　　“不是為了輸贏麼？”柳擇甫不是不知道商老大付出的心血，好在，並非沒有得到回報。微笑著端過一碗熱氣騰騰的面，上面撒開嫩黃的蛋花和嫣紅的番茄。幾滴香油微微晃動著反射出金亮的光點。
　　肖肆一時迷茫地看著柳擇甫——你，是不是那個可以照顧我……會一心一意對我好的……手，沒有思考握住那溫涼地手腕，柳擇甫只輕瞄了一眼他眼裏的寂寞，什麼都沒有說，把碗遞進他掌中，那是，徹骨的冰冷，就好象沒有體溫一樣。心疼地問一句：“冷麼？”
　　肖肆搖搖頭，這樣的青白月光和香煙微弱橘紅亮光的溫馨地場景，讓自己想要不顧一切的把眼前的人留住，只有這個人，才能帶來自己心裏的平靜。
　　才會，讓自己覺得這個世界有一些溫度。
　　這不是愛情，不是親情，不是任何可以描述的出的感情，肖肆低下頭，要自己冷靜，自己是喜歡商緘的，和自己不一樣的開朗外在的領袖氣質，和那婆婆媽媽的笨拙小心的愛護，都明白。也願意接受。
　　可是還是不對，在他身邊，只想更加強勢，不願意服輸，神經始終繃緊著。而這個人，卻在這十多年後，意外的讓自己只要看到他，就能感覺到平靜安心。
　　眼神緊張地跟隨著柳擇甫的動作，在他抬腿去端自己那碗的下一刻，猛地握住那纖細的手腕拉進自己冰冷的懷裏：“不許……走！”
　　聲音低沉而不容反抗。
　　柳擇甫溫和地笑笑，說：“吃吧，我不走。”肖肆在作出比大腦思考還快的行為後，才意識到他只是要去端面。
　　遲疑了一下，一隻手還鉗固著他的腰身，另一隻端起碗，示意他拿起筷子，說：“你先吃。”柳擇甫望著肖肆沒有表情的臉，突然輕笑出聲，“我喂你，好不好？”
　　好象哄小孩子的語氣。
　　肖肆卻發不出脾氣，如果是其他人說這話，一定可以毫不留情的踢到對方再也說不出話。只能不吭聲地扭頭過去。
　　好在房間夠黑，可以當作沒看到他臉上淡淡的紅。
　　會害羞的啊！
　　柳擇甫聽話地吃著碗裏的麵條，一時間，攪動的熱氣讓整個房間升溫。還是春天呢，怎麼，覺得夜風都是熱的……
　　厚重的窗簾把不怎麼透亮的月光完全擋在房間以外。
　　喜歡沉溺在黑暗的人，是因為心裏佈滿了陰影。
　　“你復習好了吧？”
　　“恩……謝謝……”褐色的劉海滑過小巧的鼻尖，開心的道謝。
　　“不用……何況，我也不是為了幫你呢。”
　　阪本不是很理解地看著隱匿在黑暗裏的人，那麼，為什麼要幫我讓自己的學校輸呢？但是這些話並沒有問出口，因為這個面容精緻的近乎神聖的男子總是狡猾的笑著，笑容裏都是陰謀。讓人不由自主的敬畏和恐懼。
　　那個人又說：“當然了……你應該懂得怎麼去保護路是凡的是麼？”阪本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緊張和退縮，是啊，如果大家知道是路是凡把這些資料偷給自己的，那……真的不敢去想，中國的學生會很明顯的表現出對自己這些日本人的敵意和不屑。
　　而且，路是凡本來都很不討老師們喜歡，被發現這件事的話，說不定會被退學的。
　　看到他眼裏的猶豫為難，對方悄無聲息地笑了：“你不用擔心啊！路是凡算什麼東西呢，他哪里有能力拿到資料啊？除非……”
　　雖然不滿他對路是凡輕視的語氣，但是聽他講話，應該可以幫到的路是凡。連忙問：“除非怎麼樣呢？”
　　“除非……有位很重要的幹部‘故意’幫他才行呐。”
　　阪本似懂非懂，只是想起路是凡拿到資料對他說的：還好商老大已經昏了頭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簡單。
　　“是……商同學麼？”
　　“恩哼！商緘，這才是考驗你的時候……或者說，讓肆哥認清你那虛偽嘴臉的時候吧！”
　　阪本聽著他低低的優雅的聲音說出的惡毒的呢喃。不禁難過地問：“你為了什麼……這樣幫我就是想要陷害商同學麼？這樣真的可以嗎？”
　　秋聖吐出的字像珍珠摔碎在玉石板上，冰冷的刺激著耳膜：“你不要想太多了！你不想和路是凡在一起麼？至於商緘……是他自不量力，是他自找的！他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些都不關你的事，你只要知道，一旦事情敗露，商緘和路是凡，總有一個人會背上所有的責任和懲處的，至於最後那個人是誰，就要看你的態度了。如果你想讓路是凡從此喪失了未來，我也無所謂的！”
　　阪本打了個寒戰，囁嚅著說：“我知道了……我不會亂說話的……”
　　秋聖揭開窗簾一角，看著深藍的天幕，有些事，一旦做了就無法收手，有些感情，一旦付出了就不可收拾。有些人，寧可眼睜睜看著他孤單然後自己心像要被撕開一樣痛楚，也不願看到他在別人那裏得到救贖。
　　肆哥，我們從來都不是天國的寵兒。
　　此時的商緘，依然是想到肖肆就不自覺地笑開了。甚至想到他倨傲地站在禮堂裏俯視所有人的姿態，就覺得激動地不能入睡。
　　想到他，就覺得胸口滾燙。
　　肖肆，我愛你。儘管，我還未曾說出口，但在我的心裏，早已呐喊了一千遍！如果在你將要走向戰場之前，我能夠把你緊緊擁在懷裏，數你的心跳，為你加油，那將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辯論

　　1

　　柳擇甫的睫毛扇動兩下，睜開眼睛，屋裏屋外還是漆黑一片。身邊躺著肖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看了看表淩晨4點50分，看來，自己比他還要緊張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人，真的會感到緊張麼。
　　把手放在肖肆胸口感覺著，心，畢竟還是跳動著的啊。思考要不要把陶如進的事告訴他，又不想讓他心裏有負擔。如果知道對方也拿到了答案，想必他會更加不許自己失敗了。
　　領導、教授、學生，每一個都覺得他會贏，都覺得他能為校爭光，能夠為國爭光。也有人費盡心思地想要整垮他。因為他驕傲，他冷酷，他沒有人情味。
　　他還只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而已啊。
　　他為什麼要替所有人背負起他們的期望和榮耀呢？
　　他只不過不喜歡喧囂而已。
　　他為什麼就一定要受到他人的憎恨呢？
　　柳擇甫小心地幫肖肆掖好了被子，借著一點點的光亮看肖肆乾淨安靜的睡顏，就這麼坐在他身邊，一下一下數他的心跳。
　　東方發白。
　　唐教授笑呵呵地端起茶杯，心情大好！眼看著得意門生就要在業界著名人士面前展露頭面了。早上油條都多吃了兩根。因為很快會聽到四面八方的祝賀聲：“唐老執教有方啊有方……”
　　於是面帶笑容走向禮堂。
　　秋聖極其優雅的吃完早餐。心情不錯。誰能知道那份所謂的教授團擬訂的答案資料是出自自己一人之手呢？當然了，爹地身邊的秘書一、二、三……助理A、B、C……是幫了一些忙啦！等肆哥發現商大少爺一心為了他贏而弄來的資料對方瞭若指掌的時候，會怎麼樣呢？
　　於是也一如既往地微笑步入禮堂。
　　商緘心裏一直在打鼓。他是知道或者說至少他認為兩國的學生都有資料的，那麼對方的答案都是相互瞭解的，只希望肖肆能夠手下留情，別讓對方和教授們難堪，另一方面私心的又想看到肖肆獲勝後冷傲的笑容。一時喜憂參半。一早就捧著豆漿站在禮堂門口等了大半個小時。所有本校師生都為商書記關心愛護學弟為學校賽事忘我工作的精神感動。
　　在第三十八個人說出：“商老大真是樂於助人！很好很和諧！”商緘看到遠處不慌不忙走來的人，終於咧開嘴笑了——沒什麼好擔心的，肖肆怎麼會輸呢？
　　屁顛屁顛地跟進禮堂。
　　柳擇甫不能進入禮堂觀看辯論，遠遠站在禮堂外的花圃前，肖肆的進入禮堂時，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淡定的笑容。
　　之後，那張一塵不染清秀絕倫的臉上就隱去了笑。恢復了平常漠然的姿態。靜靜等待。
　　陶如進坐立不安。
　　一口早飯也吃不下。心情糟糕到穀底。
　　唐狗狗睜圓了眼睛問：“陶子……你是不是有心事？”“恩！”重重的鼻音，沒想到你這沒腦的白癡也能看出，我不是故意要自己學校輸的，我不是要幫日本學生的……唉……路是凡你他爺爺的@#_~**`$（嗶——自動消音）。
　　唐狗狗擔心說出自己的診斷：“你昨天晚上蹲好久廁所……痔瘡麼？”
　　“PU——”日！被口水嗆到。
　　這兩個人只能呆在宿舍，一個玩JW玩的不亦樂乎，一個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是好。
　　禮堂裏只坐了兩排人，百分之八十頂著光亮無毛的頭頂，面帶微笑。分別用中文和日語鼓勵自己的學生。
　　阪本露出可愛的笑容向學校的教授和幹部們一一鞠躬問好。肖肆則只是環顧全場，在看到商緘緊張的要死的臉時，不由揚起一抹清淡的笑容。
　　就這麼一笑，他在學校領導心裏的地位直線飆升了幾個漲停板。
　　事實上，他只是在笑商緘的多慮。可是在場所有人包括商緘對這個笑容都有自己的理解。
　　首先，唐教授感動的心裏眼淚嘩嘩的——誰說肖肆同學不近人情的？看看，大場面下沒有一點退縮就算了，就看那笑容，比領導人還領導人的大氣啊！不愧是我培養出來的——於是開始自我陶醉了……
　　商緘一下心跳快了3倍——在對我笑吧！應該是的吧！當然是對我笑的吧！雖然早上打招呼那麼冷淡其實還是把我放在心裏的口牙——那笑容的意思一定是要我不用為他擔心，當然了，我的肖肆是什麼人呢！我才不擔心呀（身邊黨支部副書記小聲語：“商老大，不要再搖來搖去了啦~您在發抖麼=  =|||）
　　其他校領導統一在想：恩，這學生不簡單。有出息。（為什麼？= =）因為他那與身俱來的大將風度啊！
　　估計在場只有兩個人的理解比較接近事實——秋聖明白那是肖肆對場上場下所有人不屑一顧的傲然笑容。
　　阪本雖然不明白，但也感覺到了肖肆身上散發出的冷冽的氣質。那雙比濃墨還黑還濃的眼睛冷漠地掃過自己的面孔的時候，自己有被周身冰冷的恐懼。
　　與秋聖傳達的不同的恐懼——對前者的恐懼是一種無法預知的心理的恐慌。
　　而從肖肆身上感覺到的則是更為直接的，壓倒性的強勢。一種能看得明白，也更明白自己無法戰勝的強大的壓力。
　　但是，不管怎麼樣，已經到了這一步，牽連進了那麼多人，自己也只是想要留在這個國家，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罷了。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國家曾經做出過多麼不可原諒的事。只希望這仇恨不要加諸在自己身上。這些，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去背負？
　　肖肆在柳擇甫的手碰出他胸口的時候就醒了過來。這麼多年沒有和其他人這樣親近了。出自本能的排斥感和警覺性。
　　在黑夜裏不出聲的聽他為自己歎息。知道他的沉默和無奈都是為了自己。所以沒有推開停滯在胸前的手掌。他一定不會像其他人——甚至是自己一樣，執著在勝利輸贏上，不會認為自己就是該贏的，不會輸的，不能輸的，不可以輸的。
　　“這種事，不用太放在心上的……”
　　那柔和的話語可以讓自己瞬間平靜下來。
　　只是，自己，從來不知道輸字怎麼寫！
　　冷冷地看著對面的日本人。那雙眼睛裏，已經明明白白寫了倔強下的惶恐。
　　秋聖作為主持人站在臺上向兩國的領導、教授和學生分別問好致意。然後露出完美的笑容下達了“開始”的口令。
　　辯題是“中國歷史變更以地緣政治作為基礎”。阪本是正方，肖肆是反方。秋聖站在台中央微笑：“首先進行第一階段：雙方一辯手各自陳述自己的觀點，時間5分鐘。由正方選手先開始。”
　　阪本握緊了拳，手心裏溢出絲絲汗水。稍微抬起下巴，盯著肖肆的臉，開口是流暢的中文：“歷史地理學的認識論基礎：地球的表面、氣候、植物界、動物界以及人類本身都在不斷地變化。人類社會賴以生存的地理環境，包括人類自身的活動所引起自然界的變化及其回饋作用在內，都在不斷的變化之中。人類歷史時期地理環境的變化主要是由於人的活動和影響而產生的。因此，歷史的變遷主要取決於當時人類的活動。而政治導向性是人類活動的最大的影響來源……”
　　肖肆不動聲色地聽著——這人說的所有，都和商緘給自己的資料如出一轍。怎麼，是兩國教授的切入點接近到相同麼？
　　輪到肖肆陳述的時候，他向商緘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瞬間的表情，包含了太多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東西：不確定……想要相信……已經萌發的猜疑……
　　肖肆本來就是太過自我的性格，這種人的疑心病也重的驚人。一點點的不確定因素都足以顛覆曾經確信的一切——或者說這種性格，根本就沒有一心一意確信不疑的事物。
　　商緘，我還是，願意選擇相信你。
　　商緘沒頭沒腦地聽著阪本的陳述，直到現在還以為這真的是兩國教授協商擬訂出的東西，阪本照本宣科的陳述出來也沒什麼不應該。只是肖肆你千萬不要一時意氣用事啊。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41

　　2

　　秋聖示意阪本時間快到了，最後十秒鐘，在肖肆冷澀的目光注視下，阪本幾乎是顫抖著講完自己的觀點陳述的。
　　那種好象已經看透一切的目光。
　　“下面由反方辯手作觀點陳述。”秋聖面向肖肆的時候，笑的毫無心機。
　　肖肆冷靜地開口，一字一句，果然都是按照商緘拿來的資料，不差分毫。商緘放下心，面帶笑容地聽著。
　　唐教授卻越聽越不對味——不對啊，按肖肆平時所抱的觀點和知識面，完全可以用更尖銳的論調駁倒對方，怎麼這麼溫吞吞的沒半點氣勢呢。
　　壓著疑惑毫不容易等他陳述完觀點，進入了自由辯論階段。肖肆依然按照答案資料列出的問題進行敍述：“在正方辯手剛才所說的決流改道問題上，提出了秦、漢時期屯田朔方、河西，向黃河中游黃土高原地區大量移民墾殖，造成黃土高原的水土流失這一觀點來證明論題的成立。然而，在此他偷換了概念，秦到漢的朝代變遷並非因為秦朝實施決流改道，河患只是起到加劇以及推動人民反抗秦政的因素之一，而非決定性因素……”
　　雖然被對方氣勢壓住，但是阪本見肖肆果然是按照路是凡拿給自己的資料來回答，終於也放了心。
　　自己只要按部就班地答題，然後在幾個重要的地方以他的答案為基礎直接辯倒他，等到最後他再想反敗為勝也沒有希望了。
　　只要……他能夠一直按照套路講下去……
　　觀眾席上的領導們都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哪里是兩校精英在辯論，簡直就像在溫習功課一樣鬧著玩嘛！他們把這次兩國聯合的辯論講習討論當作什麼了？
　　商緘也覺得氣氛不對了，明明兩人都是按照資料答辯的啊，怎麼教授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呢？
　　三四輪你來我往的交鋒之後，秋聖宣佈暫停。稍適休息10分鐘。
　　下臺前，肖肆看到秋聖不加掩飾地揚起的嘴角，再看商緘眉目間的茫然，和黑著臉一言不發的唐教授，心裏便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只是，還有一件事，需要確定的……
　　坐到台下，商緘馬上跑了過來，挨著他的頭小聲問：“肖肆，我就是大概看過那資料，你知道我也沒記得多少，你是按照資料講答的吧？”
　　肖肆望著臺上豔紅的地毯，頂燈強烈的光線鋪滿整個演講台。相對的，觀眾席則沉浸在一片昏暗中。
　　良久，肖肆終於開口：“商緘，我以為，這資料只有一份的！”
　　這是你當初對我說的話，教授為我擬訂的資料……我早在那小子開口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他不僅看過，甚至仔仔細細地研究過了那資料，只是，我還是想要相信你，希望能從你嘴裏親口告訴我，你並不知道那傢伙是怎麼得到資料的！
　　商緘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心裏顫地慌。
　　當時為了肖肆能妥協，確實是騙了他，現在……只能苦笑，說：“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只是當時如果讓你知道這是個形式主義的過場戲，我怕你肯定要罷賽。”
　　肖肆斜睨著商緘，心裏說，別告訴我你沒看到老頭們的臉色，唐臘腸油光的頭頂差不多要冒煙了。兩國教授一起擬定？
　　你真的以為我是傻的？
　　冷笑著：“如果真的是教授們的意思……我也不會那麼不識大體……”
　　呼——那就好，商緘聽了他的話剛放下的心在下一秒看到那雙沒有溫度的冰涼眼神後，又提了起來：“肖肆，你……這話……你想說什麼？”
　　肖肆不再開口。迷茫地看著前方。
　　不知在想些什麼。
　　下半段開始，因為這次辯論是一對一的，所以沒有自由攻辯，依然是自由辯論。商緘在肖肆起身上臺的前一刻，想要說句加油，卻卡在喉嚨裏吐不出聲音。只覺得，他留給自己的背影那麼那麼遠。
　　秋聖眼睛裏閃過一絲詭秘的亮。
　　噙著笑宣佈繼續開始自由辯論。
　　肆哥的臉上那莫名其妙的溫柔已經沒有了，對付這個小男孩，應該是輕而易舉吧！帶著同情沖阪本微笑，不是我要你失敗，只是你自己太不自量了。
　　商緘，你也一樣，想要得到肆哥？最終你會發現一切都是你這個丑角在演獨角戲。肆哥心裏要駐進一個人太困難，而要剝離一個人，實在是簡單得很呐！
　　商緘聽得出肖肆話語裏的嘲弄，這時也不知道他會徹底擊敗對手，還是……繼續按照教授們的意思不溫不火地進行問答。
　　識大體……感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被強行壓制的不可一世的怒火已經要噴發出來，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氣成這樣。知道他很氣，因為自己的欺騙，可是，肖肆，我說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即使是欺騙……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呢？
　　阪本隱隱約約地感到有些不安，咬了咬嘴唇，還是決定暫時按照資料走。不敢面對肖肆的眼，低著頭背出一段準備好的內容。期待肖肆依然能照本宣科地繼續。
　　肖肆慢慢看著坐在觀眾席上的人們，領導也好，教授也好，同學……包括商緘，每一個人在他眼裏都無法再留下倒影。
　　自己不是為了演這種溫情戲才來參加比賽的，一度選擇相信你也不是為了接受欺騙的。不管你為了什麼，都沒有資格要我為你做掩護。
　　嘴角慢慢，慢慢地，劃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對著所有人說：“我退出！我無意繼續這場充滿弊行和欺詐的比賽。”
　　說完，沒有留下一個眼神。自顧自地走下演講台，走出禮堂。
　　秋聖無所謂地笑了笑，好吧，即使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結局，不過……這樣也好。總算不至於還要自己再去給阪本一個交代。雖然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但依然覺得麻煩啊。
　　商緘怔怔地愣在座位上，一時間什麼都不去想。腦子裏好象突然被抽走了什麼一樣，耳邊一片寂靜。
　　直到教務處主任瞪圓了眼睛大喊一聲：“這是怎麼回事？！啊？唐教授，你馬上跟我來辦公室，比賽中斷！”
　　商緘猛地反應過來……拔腿就向外跑去，這一時間，無暇顧及自己在校領導眼中的形象。
　　禮堂外的陽光，洋洋灑灑地鋪開。風都是暖的。
　　肖肆冷著臉，看到一個身影靠在樹上，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小巧白皙的臉龐。一下子，覺得剛才以來壓在胸口的煩悶倏地都消失了。走過去輕柔地撥開柳擇甫眼前的頭髮，說：“結束了！”
　　在他心裏，結束的也許不僅僅是比賽……
　　商緘的腳剛踏出禮堂，就看到柳擇甫的頭半靠在肖肆肩上，臉上是同窗三年半從未流露過的柔和微笑。笑的很滿足。
　　就好象自己偶爾得到肖肆的關注時，打從內心底裏發出的笑一樣。
　　兩個溫潤涼薄的人，站在一起，肩頭發梢都是鵝黃色的光點，柔柔的散了開去。這景象，刺了眼的協調。

　　破裂

　　肖肆隻說了句：“我送你回去。”一路上，柳擇甫便沒有再問任何話。
　　從廣播的比賽過程大概猜到，弊行和欺詐，是說那個日本選手麼？雖然看得出他藏在心裏的深的的焦躁和痛苦，卻問不出口。自己從來都不會去莽撞地探聽他人的隱私，慢慢的，關心和擔憂埋在心底，已經不懂得怎樣去去表達了。
　　只能沉默著跟著肖肆走回宿舍門口。
　　本不想進去，遲疑了一下，還是邁了進去，果然，宿舍裏沒有那個傢伙。應該是因為剛才的事去到校辦室了。
　　的確，他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自己……
　　陶如進和唐熙看到肖肆和柳擇甫走進來，都有些意外。辯論完了麼？結果呢？唐狗狗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死活地問了一句：“那個……商老大呢？”
　　陶如進看到肖肆明顯沉下臉的表情，一個手肘把唐唐捅到角落去了。
　　“我回去了。”沒有多餘的話，無論你為了什麼，你究竟是騙了我！肖肆一分鐘也不想停留，柳擇甫動了動嘴，終於點點頭，輕輕“恩”了一聲，太多的關心，反而變的好象漠不關心。
　　看著肖肆走到門口，陶如進突然站起來擋在他面前：“肖肆，我有事跟你說！”柳擇甫抬眼，現在才說，不覺得遲了麼？
　　自己呢？明知道的，卻也沒有開口。
　　被一個人蒙在鼓裏，應該才是他最介懷的事。其他的勝負和過程，在他心裏其實無足輕重的吧。
　　不管是誰因為什麼利用商緘演了這麼一出大戲，讓肖肆以為商緘背著他把答案透露給了那個日本選手……現在，那個人也達成目的了。是很瞭解肖肆的人吧，否則，怎麼會這麼清楚他的性格，自覺的受了騙，覺得痛，卻還是什麼都不問。一個人重新殘忍地把自己和喜歡的人之間一點的聯繫徹底的切斷掉。
　　自己呢，自己又是為什麼不提前告訴他，這件事，看到路是凡和陶如進的樣子，已經明白了這場辯論中藏了一個陰謀。可是卻什麼都沒說，直到看到他傷了心的樣子。是自己真的已經對一切都無所謂了，還是私心地希望，在他心裏，自己能夠是個沒有猜疑沒有心機的人呢？
　　肖肆心裏憋得要發狂。幾乎用低吼的對陶如進：“滾開！”之後，身影急噪地離開。
　　風景在身邊急切地後退。
　　陡然間一個身影沖入眼底。商緘靜靜地站在肖肆家樓下，等他回來。眼看著他和柳擇甫離開，來不及喊出口的話，依然放不下的心。
　　即使你不願意聽，我也只是想看你直到你臉上隱去沒有再看過我的痛楚。
　　胸口快要炸開的憤怒，在看到他等在門口的身影後，變為一種無法言喻的折磨，應該叫他馬上滾的！永遠不要再出現在自己眼前。
　　只是，開門的時候，摔了臥室門躺在床上的時候，竟然說不出驅趕的話，因為他的表情裏，有太多的悲哀，代替著以往的寵溺的笑容，一點一點，形成靜默的忍耐。
　　商緘不敢開口，只怕這小心翼翼維持著的玻璃天平，會在下一秒摔成粉碎！
　　甚至沒顧上和教授解釋，看到他離去禮堂就急急趕到他的住處，辯解麼？還是安慰？知道肖肆現在什麼都不要，野獸通常喜歡一個躲起來，靜靜地等待傷口癒合。
　　可是……這是我造成的傷，我一心一意只想要你好，結果卻是我給你心裏留下傷口。緊緊握住拳，發白的骨節顫抖著一遍遍在心裏痛駡自己。
　　自己真的蠢的無可救藥！
　　說什麼為了多見他一次把資料隨便就留在宿舍裏！怎麼會沒想到路是凡一直盯著機會要找他麻煩，在看到路是凡和阪本走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
　　明知道陶如進和路是凡關係很鐵，他每天和自己進出一個宿舍，有太多東西可以輕易得到！而自己卻還那麼不小心。
　　默默地向臥室看去，肖肆睜著眼平躺在床上，沒有窗戶的房間，陰沉的散發著悲悚的氣息。他蒼白臉現在更加沒有血色，心裏又狠狠被撞了一下。
　　不管他會生氣揍自己還是怎樣都沒關係了，只要能讓他出氣……倒了一杯水，慢慢走近他床邊，把杯子遞到他眼前：“肖肆……對不起……”
　　“滾！！！！”肖肆被那句“對不起”徹底激怒，媽的！老子不想聽什麼對不起！一把將杯子揮了出去，玻璃從空中墜落地面發出尖銳的聲。
　　“你他媽做了什麼事？！你說啊！別給爺說對不起！別現在才來……”肖肆嘶喊著提起商緘衣領：“商緘！你滾！馬上滾！我不想看見，一秒都不想！”
　　每一句話都是一把刀，慘然笑著接受這些痛苦，聲音裏還是濃地化不開的愛惜：“肖肆，手，有沒有燙到？”
　　肖肆冷笑著，用刻薄的話語發洩自己的憤怒：“商緘，你以為到現在，我的事還需要你來擔心麼？你也配？
　　你馬上滾出這房間！我已經受夠了你這種虛情假意！”
　　商緘可是接受他的責駡甚至打自己一頓也可以！只是受不了他完全扭曲自己的感情！“肖肆！”兩手扣住他的雙肩：“有些話，不能這麼隨便說出口的！你以為，這一直以來，我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在和你相處？
　　被你蔑視甚至忽略，被其他人嘲笑，我可以不在乎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我可以無限地容忍你的脾氣你的驕傲！
　　那是因為我愛你！
　　到了現在，你什麼都不瞭解就說我虛情假意，把我所有一切的心意都一手打翻！肖肆，我不是對任何人都那麼好脾氣的！”
　　大聲地喊出這些原本不願意在他面前說的話，不是想要你接受太多，而你，可不可以也不要這樣全盤的否定我的感情？
　　難道人的感情你真的感覺不到，理解不了？難道你自己的判斷就可以否定我所有的一切麼，紅著眼，商緘澀聲說：“是不是，要我用別的方法讓你明白呢？”
　　感覺到雙手下的身體微微的顫抖，是生氣還是惶恐呢？也許所有人都認為惶恐這個詞不會出現在肖肆身上，可是卻從未錯過他眼裏哪怕是瞬間流轉過的無助。伸手抱緊了他的身體，輕聲地，像唱詩一樣虔誠的說：“肖肆，我愛你！我愛你啊！為什麼你就不可以……再多相信我一點點呢？”
　　吻住他的嘴唇，肖肆心裏的怒火好象被那些話漸漸熄滅，沒有推開他抱住自己的身子，怔怔地看著他閉起的眼睛上沾濕的睫毛。
　　相信……本身就是不可信的事情。
　　連自己都未必能夠相信自己，你讓我這麼多疑又神經質的性格，怎麼去，全心全意地相信你呢？如果我說相信，你願意相信麼？
　　商緘的舌試探著進入肖肆的口腔，溫熱的觸感刺激著商緘內心的愛憐，舌間滑過他唇齒內每一個角落，慢慢地吮吸著，一手撫著他的脖頸，始終不敢太過肆意，只能貪婪地品嘗這片刻寧靜。
　　“你……”肖肆的話消失在急促的熱吻裏，津液浸濕兩人唇，摩挲著彼此渴求。
　　“肖肆……”把唇移到他細長的頸子上，一下，一下，輕輕啄著，從來這偶爾擦過一縷發絲地脖子就一直勾引著自己的全身的躁動，輕柔地啃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聽他的呼吸變的急促。手掌，滑進他的衣杉，粗糙的指尖刺激著他胸前的突起：“恩……”肖肆情不自禁哼了一聲，不知何時閉起的眼，掀起一道縫隙，看著商緘埋首在自己胸口，已經解開的衣襟，摩擦著自己的身體。
　　“你……混帳！”低喝一聲，輕易地把商緘掀翻在床上：“你找死！”
　　用手背擦掉唇邊流出的，兩人混合在一起的唾液。
　　商緘輕輕地笑了。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其他的表情去面對肖肆。即使，明知也許這樣做只會讓自己更憎恨自己。
　　“肖肆，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手覆上自己的眼，終於，那種名叫眼淚的液體，汨汨地流出。
　　肖肆面無表情地看著商緘，你以為這樣骯髒的媾和就能讓我明白你的什麼？如果你這樣想的話……一把撕開商緘的外衣，語氣冰冷地讓商緘感到恐懼：“想要我明白的話，就好好配合！”
　　冷冷的笑，只是機械地勾起嘴角：“商緘，你應該榮幸我只被騙過兩次，你不是第一個！但必然是最後一個！”
　　在你之後，我再也不會愚蠢到去相信什麼了……我根本一開始就不該相信你的！不該讓你輕易進入我的生活！
　　眼睛像充了血的發紅。那裏面有陳年的舊傷被狠狠揭開的撕心的苦痛！
　　俯身騎到商緘的身上，簡單制住他的雙手，惡狠狠地威脅：“不要亂動！否則，我廢了你的手！”商緘脊背上流過一道冷汗，知道他沒有開玩笑，他有這個能力的。
　　看著身下的人眼中的慌亂，在心裏不屑的嗤笑：愛我？你自以為說些漂亮好聽的話就能一直掌握著主動了？
　　“如果真的愛我，就像女人一樣滿足我！”吐出殘酷的話。
　　然後堵住那兩片想說什麼的唇。

　　關於小柳的說明

　　在這邊首先謝謝eve0079親的長評~謝謝親看的這麼……咳，動情
　　還有謝謝所有祝願商商和肖肖的親們，我一早就說了這篇是HE~不用擔心我後媽了  
　　最近很多親們對於198裏小柳的出現很反感？
　　還有就是覺得這個人的出場很多餘。
　　於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
　　恩……首先呢，粉JJ那邊曾經就有人猜到過說小柳以前就和肖肖認識之類，雖然不是全中，也八九不離十了。之前呢，我就說過，198是一個系列的第一部。當然它也可以算做是獨立的一篇。
　　但是因為這個系列是完全以肖肖做主角的，所以就把198也加進來了。
　　所以附帶的，小柳也不得不加進來。
　　恩~這裏我承認25章開始那裏，關於小柳的出現和銜接是比較生澀，因為Sin也是第一次寫這麼長的文，雖然大綱之類很早就列好的，但是真正寫的時候，還是有很多枝接沒有處理好。
　　其實一開始想把小柳和肖肖的事交代清楚的，但是那樣算下來，篇幅就又太大了。
　　SO……這樣三省兩減的，造成很多親對前面的情節有點不明不白的。
　　對不起~TAT
　　因為198雖然也是關於肖肖的文，但是事實和後面的正篇有很大不同的（這個一開始只是想作為一個甜蜜的番外的……||）
　　而198想寫的也只不過是關於AU的遊戲和他們校園裏的一點點事情。
　　所以我個人認為沒有必要再花太多筆墨在小柳身上了。
　　但是如果親們想看的話，那麼，我在考慮把小柳的情節加進去或者，寫個番外介紹一下這樣~
　　額……要不要投票==
　　之後是關於陰謀……難道到現在還有親沒看明白麼，所謂陰謀不是指商商策劃，事實上這個BC也是受人利用，但是他就是死抗著不肯和別人扯破臉的虛榮狂。
　　應該已經很清楚了吧，這些分明就是秋聖一手搞出來的，恩，32回就都交代清楚了
　　擦擦汗！

　　真相後離開

　　前注：這節希望親們能聽著李聖傑的《癡心絕對》去看。只是偶爾聽到覺得歌詞意境和唱的感覺都很符合商商現在的心情呐。
　　把一個人的悲傷詮釋地很透徹。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
　　好讓你能多愛我一點
　　暗戀的滋味
　　你不懂這種感覺
　　早有人陪的你永遠不會
　　看見你和他在我面前
　　證明我的愛只是愚昧
　　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
　　是你永遠不曾過的體會
　　為你付出那種傷心
　　你永遠不瞭解
　　我又何苦勉強自己
　　愛上你的一切
　　你又狠狠逼退 我的防備
　　靜靜關上門來默數我的淚
　　明知道讓你離開
　　他的世界不可能會
　　我還傻傻等到
　　奇跡出現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 你會發現
　　真正愛你的人獨自守著傷悲
　　商緘在肖肆粗暴的吻裏痛苦地閉上眼睛。嘴裏都是血的味道，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肖肆一手拉開商緘的長褲，隔著底褲肆意玩弄掌中他漸漸挺立的□，完全不顧商緘在大力地揉搓下痛苦的吸氣聲。
　　完全已經喪失溫情的兩具身體的摩擦，牙齒不留情的在商緘身上留下滲著血痕的印記。
　　手掌按在他厚實的胸膛上的時候，充血的眼看到他悲憫的表情，和他身體顫抖的觸感。突然間，停下動作，呆呆看著他閉起眼睛不看自己的臉。
　　好象猛然地明白他的顫抖不是因為恐懼憤怒和羞愧，而是……因為自己無情的絕望。
　　商緘一時還沒有注意到肖肆已經停下動作。只覺得自己被黑暗包圍著，失神地想：“這樣，就真的結束了麼……如果能讓他稍微平息怒火，就算再怎麼樣粗暴地對自己，也沒關係了。反正……現在，自己能夠給予的，就只有供他發洩的身體不是麼？
　　一直以來，自己到底能給他什麼呢？
　　自己給過他什麼呢？
　　他原本就是什麼都不需要的，自己又何必不知羞恥地妄想能夠……讓他感覺到……愛……呢……”
　　肖肆離開商緘的身體，站在地板上。
　　好久，商緘回過神，試探著叫了聲：“肖肆……？”回答他的只有一個疲憊的背影。肖肆背對著他坐在床邊，抓住自己的衣領，又放開。
　　低啞地聲音說不出的倦怠：“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
　　商緘從床上坐起，笑的淒然：“真的，不能原諒我麼？”
　　“……”
　　“我真的不是故意……”商緘用慘澹的聲音哀求，可是，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是不願意把實情說出來，你到底在顧慮什麼？
　　你的地位？你的威望……？
　　肖肆最後只說了一個字：“走！”
　　空氣在靜默的渙渙流淚。身體上還有你手掌留下的溫度……而你卻再一次把自己冰凍在我咫尺之外的遙遠，不回頭。
　　商緘艱難地走下床，胸腔裏，有什麼在大叫大嚷著像要爆炸，一手抓起外套，慢慢地走出去。
　　門，沉悶地被關住。
　　肖肆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向後倒在硬邦邦的床面上。眼淚流不出來。心臟緊緊抽搐著，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故意來害我，我也是一直這樣相信的。
　　我只是不懂，你究竟為了什麼要隱瞞那微不足道的真實。
　　你有什麼話不可以對我全部說出來的？
　　靜靜地，輕微響起的一點敲門聲，讓肖肆馬上坐了起來，誰……他，還會回來？
　　站在門口，只是一層木板，卻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像要跳出胸腔，對你說，從來沒有說出口的話！
　　“……”
　　“肆哥，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呢！”秋聖笑嘻嘻地站在門外，剛才看到商緘滿臉的痛不欲生往宿舍走，心情頓時格外的好。
　　“是你！”肖肆那些呼之欲出的情感一點點退了回去。恢復到冷漠的表情。
　　向屋裏走，一邊紮起散亂的發。
　　站在桌邊，定定看著秋聖。
　　秋聖笑著往他身上蹭過去：“肆哥幹嗎這樣說，不是我是誰呢！今天的辯論賽上到底怎麼啦？主任生好大氣哦！”
　　肖肆冷眼向外看了一眼，很不經意的，本來並非想要看到什麼……可是窗外沒有那個人的身影。已經回去了吧，我們，真的沒有任何可能了吧。
　　“你滿意了？”平靜的語氣聽不出波瀾。
　　秋聖眨眨眼睛：“恩？肆哥你跟我說麼？你講的我聽不懂啦！”肖肆淡淡地說：“那份資料，是你給阪本寺辰，卻讓所有人都認為他的資料是商緘洩露給他。”
　　秋聖饒有興趣地聽肖肆繼續說：“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騙過商緘說服我去背資料，結果發現對手對我的陳述內容瞭若指掌，當然就會懷疑商緘背叛我。
　　再看教授的表情句更清楚了，那份資料……唐老頭根本不知情！恩？”
　　秋聖笑著輕輕一跳，坐在肖肆身邊的桌子上，兩手撐住桌沿，抬頭看著天花板。
　　雪白一片。
　　“肆哥，你都知道了，怎麼還不原諒商緘呢？我知道你早晚會看穿了的，不過，只怕商緘不肯說穿呢！是麼？”忍不住地笑出聲：“真的！我都不知道商書記那麼好騙呢！”
　　閑閑地歎了口氣，故作隨口一說：“商書記，到底想幫誰瞞著呢……感情真是好呐！”
　　肖肆依然不動聲色。
　　“現在還想用這種話讓我生氣，你玩的也太無聊了。”
　　秋聖誇張地拔住肖肆的肩膀，問：“咦？肆哥已經完全不氣了麼？”才怪吧！你越是沒表情就越是氣的厲害！
　　肖肆不耐煩地把撥開秋聖的手：“現在，還有為他生氣的必要麼？”
　　無所謂了，商緘，不管你為了什麼向我隱瞞了誰，都沒關係了。我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去承擔任何事情。包括欺騙和背叛。
　　至少我知道，你的初衷的確是為我好。
　　就如同你信誓旦旦在我耳邊說過的一樣，你只是，想要我好！
　　秋聖斂去了惡意的笑容。看著肖肆側身的輪廓。像個任性的小孩子一心想要從別人那裏把自己珍貴的東西搶回來，隨便的導演出一場戲，欺騙了所有人，也不管不顧。可是在最終搶回寶貝以後，卻驚然發現，那到了別人手裏的東西，即使回到自己手裏，卻畢竟不再屬於自己了。
　　肆哥，你說你不在意了，可是你眼睛裏分明還殘存著那個人的影子。
　　肖肆走到桌前，打開電腦，勁舞團，很久沒玩過了……好象，認識那個人以後，就慢慢不去玩了。
　　以為，遊戲裏那些空虛寂寞的東西，也會一點一點消失掉。
　　點開遊戲，聽到熟悉的音樂，這個虛擬的世界裏的喧鬧和一出出的鬧劇都回到腦子裏。每一次在聽別人講感情的苦痛的時候，自己都是冷眼旁觀，而現在，終於自己嘗到一杯苦酒，才知道為什麼有些時候，遊戲裏的感情反而更加真實。
　　沒有任何利益紛爭下建立起來的只是一個可以舒緩寂寞孤單的依靠，也許這樣的感情，才更加值得去相信。

　　解釋

　　商緘回到宿舍。一言不發。
　　柳擇甫默然看他絕望的樣子。在心裏歎氣。“商緘……商緘？商緘！”叫了幾聲，商緘才木然地回頭，看到柳擇甫輕柔俊美的面孔，果然肖肆喜歡的是這樣的人麼？清淡地像一縷隨時會消失的輕煙般，而不是自己這麼蠢……
　　即使心裏帶著濃濃的酸澀，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艱難地扯開一個微笑：“怎麼了？”從來不會去顛覆人與人之間的天平，小心翼翼。這就是他和肖肆最大的區別。
　　一個太過自我。
　　一個太過虛偽。
　　想要表達真心的時候，卻都只能選擇最迂回的方法。所以，只能失之交臂。
　　柳擇甫心說“還好，還活著……”，淡淡一笑：“你沒事就好。”
　　商緘先詫異了一下，慘然笑著：“你擔心我啊……”柳擇甫有些不安，真的受很大打擊麼？和平時一絲不苟做出的完美形象完全不同了啊。
　　肖肆現在怎麼樣了呢……
　　“商老大，辯論賽的事，你也不用太在意的，畢竟……”畢竟不是你洩露出去的答案。最後一句沒有說出口，現在還要不要告訴商緘陶如進和路是凡的事呢。一向不喜歡在別人面前說太多，只是這次，真的不想商緘這麼痛苦，因為……
　　“你為什麼會替我擔心呢？”商緘機械地問著，腦子裏都是肖肆最後幾句冰冷壓抑的話語。像一團沼氣抽離著思維。
　　柳擇甫說：“因為你痛苦的話，肖肆也會很難過的……”
　　聽到他的名字，身體就明顯的抖了一下。
　　擔心？
　　他會擔心，我麼？還是笑著，笑地很慘：“他不會的……”
　　“商緘，你應該榮幸我只被騙過兩次，你不是第一個！但必然是最後一個！”
　　“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走！”
　　一字一句，敲進心裏，每一下，都釘出慘然一片血跡。
　　“他不會擔心我……再也不會……他說，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看似平靜地語氣，包含了太多的苦楚。找不到宣洩的地方！
　　柳擇甫搖頭，平時洞察多麼清晰敏銳的人，遇到這種事還是像傻子一樣。不過，這也說明他真的已經愛到了骨頭裏吧，對肖肆。
　　如果真的有個人，能夠讓肖肆得到幸福，那麼，一定是這個人了吧。即使，也會讓他品嘗到痛苦。為了肖肆，終於還是選擇幫他把事情挑開了說：“商老大，你知道這答案怎麼到那位日本選手手裏的吧？”
　　商緘愣了愣，不明白為什麼柳擇甫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事。不過，遲疑著要不要回答，難道他也知道？不過如果他告訴肖肆的話……
　　柳擇甫無奈地說：“你知道吧？陶如進和路是凡？”看到商緘驚訝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更加無奈：“這些，你沒有告訴肖肆麼？”
　　“我……”商緘不知道怎麼說，是，自己也想到了，可是從旁人嘴裏說出來，又是另一種滋味，突然有些擔心：“肖肆應該還不知道吧？”
　　“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呢？畢竟他和我們宿舍也不熟，更想不到路是凡要找他麻煩會用這種方法吧？”
　　“那就好……”
　　柳擇甫奇怪地看著商緘：“有什麼好麼？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商緘苦笑：“你不知道肖肆的性格，他如果知道是陶如進和路是凡做出這種事，說不定……畢竟陶如進和我三年多的兄弟，何況路是凡再怎麼樣也是我們班的學生，他們受傷什麼的，或者這件事被學校知道，我都不好和導師交代的。”
　　柳擇甫搖頭，到現在你還想著怎麼和導師交代：“你知道肖肆為什麼那麼生氣麼？”
　　“因為我騙他……”
　　終於柳擇甫這麼沒有情緒波動的人也忍不住想翻白眼了，這人真的是學校精英中的翹楚麼，一個人要遇到多大的打擊才能白癡成這樣呢？
　　“你以為肖肆……真的那麼傻會到現在還沒想通是別人從你這裏偷到資料的麼？”
　　商緘吃驚地抬頭看著他：“他知道了！？他怎麼會……”話問到一半就住口了，燈不挑不亮話不點不透。
　　稍微冷靜的一想就知道憑肖肆的腦子，誰都能想到的事他怎麼會想不到？只是自己一開始從禮堂看到他漠然冷酷的眼神就先入為主地認定他是在氣自己騙他。
　　“那麼……他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會那麼生氣我騙他？”原本以為柳擇甫只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隱士，沒想到能夠一語中的解了自己的疑惑，不由想從他這裏得到答案。
　　“肖肆的性格，你真的瞭解麼？那麼你說說，他的性格是什麼樣的？”
　　商緘不懂現在談論肖肆的性格還有什麼意義，不過還是回答著：“他……他很自強，很獨立，也很冷酷。對待事物很認真專注，只要他願意，就沒有他做不好的事，雖然外表很冷漠，其實也會關心別人的……但是如果惹他不高興，他就會很殘酷的報復。他不喜歡熱鬧，不喜歡打聽與自己無關的事，總是很淡漠，漠不關心周圍的一切……”顛三倒四地說著，每個字，都能回憶起一個片段。說到最後，已經沒了聲音，只是嘴唇翕動著，回想第一次認真地回答自己喜歡的遊戲的表情。
　　不小心挨到自己肩膀，迅速離開的臉上那一絲慌亂。
　　走到門口的腳步為了停留轉身的等待。
　　長髮在自己手中滑落的微癢的觸感。
　　喝著粥對自己講他從前的事。
　　守在電話邊第一時間接起自己電話的疲憊但是放鬆的聲音。
　　在湖邊被自己吻到那不知所措的樣子。
　　堅定不移地向前走的背影……
　　柳擇甫於是作出總結：“你把他想的太好了點。”商緘聽到這句話，驚望他平靜的臉，以為柳擇甫一定也很喜歡肖肆的，一定不會說他不好的。
　　柳擇甫卻在對上商緘眼睛的瞬間更知道了什麼是愛。
　　那是可以忽略一切缺點，甚至可以把他的缺點當作個性和優點的感情。
　　“你說的也沒錯了，自強，獨立，冷漠，專注……但是最關鍵的呢？”商緘茫然的等著他說出答案。
　　簡單吐出兩個字：“自我！”
　　“自我？”
　　“是啊，肖肆的性格太自我主義。甚至到了偏執的地步。他認定的事，就不會更改，所以才能那麼認真的對待感興趣的事物。包括你。”
　　商緘呆呆地聽著：“他認真對待一件事的時候，是絕對不允許別人來打斷和破壞的。他就是因為對你認了真，才恨你為了包庇其他人繼續向他隱瞞。你說的沒錯，也許他知道了會對陶如進和路是凡不利，可是，那是他原本要走的路被他們堵上了障礙，他需要把這種不滿發洩出來，而你，卻為了別人向他隱瞞，他當然受不了他的東西會站在其他人一方。現在你明白麼？”
　　商緘突然盯著問了一句：“柳擇甫，你為什麼會這麼瞭解肖肆的？”
　　好酸呐。柳擇甫微微一笑，不過能想到問這個，應該腦子已經清醒了不少。避重就輕地答了句：“因為，我思考的時候多。”
　　商緘心裏頓時豁然開朗起來，因為我包庇著別人才生氣，因為你心裏在乎我是麼？不過……又垮了臉想，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把陶如進和路是凡賣出去吧！雖然自己也看路是凡很不順眼，但是……唉……怎麼說這件事也太丟班裏的人了。能瞞就瞞當然最好。
　　肖肆……能不能有別的辦法讓你原諒我啊？
　　心情一放鬆，看到開著的電腦就不由自主地點進去JW，昨天晚上還在遊戲裏玩的天翻地覆，今天就經歷了這麼大的事，真是說不出哪一邊才是現實了。
　　看到一個踩人的房子點了進去，突然很想在和人拼一盤，或者好好的罵兩句人！
　　人呐，都是要發洩的吧！
　　房間的DJ對著下面一個時尚家的孩子罵到：“入你！時尚垃圾家族，你飛爺有□？”
　　時尚家的也不甘示弱：“勞資就飛了你爽不爽？”
　　“有種下來接！”歌曲被調到197自由。
　　時尚的看來是有點怯了，只站在上面叫囂：“媽的！踩勞資你配？（以下髒話遮罩）”兩面都陸續進來了人，罵得不開開交。
　　這會突然不知誰喊了句：“看喇叭，肆哥上來了！”
　　一個叫拉風二少的上數字刷著喇叭，變換著顏色，相同的內容，向全服昭示一個人的到來。那個顯眼的名字讓商緘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一行八個字：
　　肆爺上線，全服開電！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41

　　肆爺一統12！孩子們↓

　　肖肆很簡單的霸上了001。（注：那個版本還沒有VIP卡）遊戲裏的身份站在DJ音響後面，環抱著雙臂。
　　房間裏來來往往多半是看到“肆爺一統12！”的房名，和拉風的喇叭進來的。不認識的，多半是隨機點進來的，要麼就是專門進來看看誰這麼大面子這麼囂張。認識的，都笑嘻嘻，說些“好久不見，很想肆哥啦~”之類之類很火星的文字。
　　遇到特別熟的，也會多說兩句諸如：“肆哥，你多久沒來了！我還以為你被龍捲風吹到上古穿越了！”
　　肖肆一向對心心沒轍，解釋說：“前段時間有點事。”
　　八卦之心門大開，心心縮在宿舍的椅子裏，好奇地搖頭對宿舍人說：“哎——奇怪了昂！這個……肆哥說他有事！還那麼久沒上遊戲。”
　　同宿舍的靜靜一邊盯著自己那台電腦，說：“不是吧，肆哥好象從來沒什麼事的樣子。除了上課的時候都在啊！”
　　心心於是點頭沉吟：“恩……按說呢，肆哥是那種天大的事也擋不住他想幹的。除非……他被車撞了？”
　　靜靜汗：“烏鴉嘴……”
　　“那就是說，比玩JW他更想做那件事？那我要好好問問了，什麼事讓他這麼上心啊！總不會找了個男朋友！”
　　“肆哥是男的咋會找男朋友呢！”
　　心心一邊在螢幕裏快速地打字：“肆哥啊，什麼事那麼重要啊？你找到心靈歸屬了？”一邊扭頭說：“女人哎~你真不開竅枉費我每天借你那麼多‘好’書！肆哥要是找女人還有什麼意思呢？”
　　肖肆看了心心的問題，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沉默著，看遊戲的環境氛圍都沒變，為什麼自己會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
　　看到霓虹歌台下親密的一對愛人打情罵俏的樣子，會折疊成難言的傷口。
　　“沒有……”那個人怎麼能算歸屬？他只是過客，只不過和其他的路人不同，他在自己心裏留下個口子罷了。
　　“呃……”明白肖肆的脾氣，再問下去說不定要關門飛人了。只能不甘心的閉嘴。
　　突然看到上面那群人裏的名字：“額？小皇？用新號了？”
　　商緘以前就說過要換╰☆絕版゛皇總”的名字，只是這段時間玩的不多，戰隊的統一服裝又沒選好就一直沒換。今天終於決定告別以前那個破爛名字好好開始在遊戲裏奪得一片天下了。
　　肖肆，知道要給你一些時間淡忘，因為我還做不到出賣自己的兄弟。既然如此，至少可以換個地方繼續追著你。
　　皇總，既非認識肆爺，也非真的不認識。看到心心問，笑著說：“恩，換了。”看到和心心那麼熟，肖肆難得的瞥了一眼回話的人。
　　一套純黑的衣服——和老子差不多！
　　遊戲等級1——這也不能說明跳的不好。
　　╰☆絕版゛皇總——很張狂的名字！
　　肆爺一句話沒說，已經在心裏把這個人定了對手。
　　而對於即使只是螢幕裏的二維人物，商緘還是一臉溫柔地看著。跳下坑，站在他身邊。等著有那麼一天，可以再次用自己的手抱緊他！
　　從那天之後，商緘果然沒有再找過肖肆。
　　只是偶爾在辦公室遇到秋聖的時候，故作不很在意的問一句：“肖肆最近還好嗎？”秋聖當然不會實話實說，常常是不著邊際的胡說八道一番。末了還要調笑一句：“商老大這麼關心可以去看看麼！”
　　商緘實在很不理解秋聖這種惟恐天下不亂的個性，現在去？你那麼希望我被心上人打成殘廢麼？誰不知道肖肆這些天的脾氣見長。每次問他們班的黨員代表，都一臉惶恐地拍著胸口說：“唉，最近肖肆不知道怎麼了的，每天上課前一秒才進教室。完全不看老師。往最後一坐，一條腿斜搭在另一條腿上，整個人靠著椅子背，整個是一黑社會老大的樣子，眼睛稍微往講臺上一翻，老師就忘了要講的東西了。嚇的站那裏頭也不敢抬。
　　哦，對了，聽說他在辯論賽上罷賽被學校處分了？”
　　看向秋聖，他只是無所謂的攤開手，商緘板著臉問：“秋聖，你別給我打馬虎眼，肖肆到底怎麼樣了？那件事不是他的錯！他不該背處分的！”
　　秋聖好象是什麼都嚇不到他的。雖然一屋子幹部難得的看到商書記淩厲的一面，個個低頭自保，惟恐這頓火撒自己頭上。秋聖還是一臉輕鬆的笑，語氣卻是濃厚的不屑：“商書記，比賽已經結束，現在……肆哥的事情，你已經沒權力過問了吧？”
　　商緘冷著臉。
　　良久，不聲不響地離開。
　　肖肆，如果真的讓你背了處分，我會把一切都承擔下來。我說過不會讓你一個人背負那些事情。
　　肖肆無奈地盯著螢幕，一開始和這個人跳，是因為心心的朋友，之後，幾乎每次上線這個叫皇總的都能闖進自己的房間。不到自己離開，決不下線。
　　最初，覺得和誰跳都無所謂，可是，一連一個禮拜連夜裏2、3點之後還能看到這人準確無誤地進入房間就不能不說奇怪了。
　　讓自己想到……那白癡一個月一節不落的坐在自己身邊聽課的情景。
　　那天之後，他真的沒有來找過自己了。一個問候都沒有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離開的乾乾淨淨。
　　有時，柳擇甫會過來為自己做飯打掃（小柳已經完全是保姆了=  =），只是，從來沒有主動說過那傢伙的事情。
　　自己，也當然不會開口去問的。
　　這天夜裏，肖肆難得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一邊跳的起勁的皇總，站著不動。這傢伙，絕對的，有問題。
　　沒有根據，只是感覺。
　　看著肖肆連續幾個MISS，商緘停了步子，問出了兩人一個禮拜以來的第一句話：“怎麼了？”
　　170的歌，他怎麼可能跳不起呢？
　　肖肆冷冷地回了句：“跳你的。”
　　商緘為能得到回應欣喜不已，笑笑的：“哦，呵呵，好。”
　　肖肆輕聲罵了句：“去！”點起煙，永久指針高級版，不快，也不慢。看那個人站在自己身邊，一夜一夜不知疲倦的陪伴。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那個人那時候也是的，陪著自己上課，陪著自己復習，陪著自己吃飯，陪著自己……一直到最後，都是用溫和的笑著的表情對著自己。現在這個人，在螢幕那邊是什麼表情呢？
　　“你……”
　　商緘奇怪的停下按鍵，肖肆主動講話啊，連忙打過去問：“怎麼了？”
　　肖肆一時不自禁的舉動，懊惱半天，不能真的打過去問：“你是不是在笑？”然後等他回一句：“我不是在笑。”
　　那才真的搞笑。
　　“沒什麼。”
　　“呵呵。”這次商緘看著兩人的對話，真的傻笑起來。雖然只是笑在心裏，眼睛也不由彎了起來。他知道的嘛，已經追過一次怎麼可能沒有經驗呢？肖肆只要突破最初的沉默開了口，後面就能慢慢磨上去了。
　　“肆，明天還會上麼？”明知道他每天都會上的，沒話找話而已。
　　肖肆冷著臉想，不管我上不上你還不是會守著第一時間竄到我房間來。不過還是回了一句：“恩。”
　　“呵呵，那我等你。”
　　“不需要。”這對話怎麼這麼熟呢！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跳。”
　　“……”真欠踩！
　　“……肆，早點休息吧。”雖然，還捨不得你下線，不能抱著你的夜裏，至少在夢裏遇到你。（你抱過麼 =  3=）
　　五月份，南方已經太悶熱了，所以，才會這麼焦躁的。
　　肖肆這樣說服自己，然後，脫了衣服上床，這張床上好象還留著那傢伙的溫度，每一天都沒有減淡。這些，當然是肖肖進入睡眠前一秒大腦不收理智控制的時候，才會恍惚想到的。

　　一曲198都給爺跪！

　　這天晚上，柳擇甫照例端出一碗面。他也弄不懂為什麼肖肆這麼喜歡吃煮麵條。兩人坐在地板上，身邊各放著一杯純淨的白開水。
　　看肖肆端端正正地端著飯，一口一口沒有聲響吃的認真。柳擇甫靜靜看了一會，輕輕問：“肖肆，你還恨商緘麼？”
　　肖肆身體稍微怔了一下。默默咽下口裏的食物，才說：“讓我恨，他也配？”
　　柳擇甫失笑，講話還是一樣狂。
　　可是，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沒有真切的不可一世的光。反而藏著些閃躲。
　　這些天，陶如進不止一次要衝到肖肆這裏來說明原委，都被商緘攔住了。他嘴裏說著：“能在遊戲裏陪著他，現在也夠了。”但是誰也看得出他每天每天落寞的笑容。想要你們早一點和好，因為沒有他陪著，你也沒有再開心過。
　　無語地看著肖肆一吃完飯就打開遊戲。別的事，真的全然不管不顧了麼？“肖肆，我聽說，你明年也許會作為交換生去德國？”
　　“恩。”不過……
　　“如果這樣走了，恩……現在的這種狀況，你不會覺得遺憾麼？”等你真的再也見不到他的時候，你會不會後悔自己錯過了什麼？
　　“……不會。”什麼狀況？他為了不明不白的理由到現在不肯來低頭說明原由，我為什麼要這種人覺得遺憾？
　　我一早就不奢望真的有人能夠一直在我身邊，何況還是個男人！
　　粗粗的在玩家列表裏看了一下，果然看到那個白癡名字掛在大廳裏。實在，不想被再被跟著跟著了，可是，肆爺心裏在鬧彆扭，沒理由為這麼個人換號或者換服。遲早，把你踩出12！
　　看到他在大廳說話：“開F？”
　　一個女人接著話茬挑釁：“12是舞臺姐妹的地盤，絕版家都↓”
　　絕版張總：“女人。喇叭跟上進F給我上！”
　　先前說話的女人，叫做“姊._很低調”的於是罵開了：“上你奶奶？就你那牙籤呐？”
　　張總豪不客氣：“我忘了你那裏可以開火車頭！”
　　……
　　肖肆冷冷皺起眉頭，這傢伙，怎麼會混在這麼沒素質的家族裏。
　　不再看下去，自己開了F，不一會站滿了人，準備，開起。
　　第一曲就是 198
　　許願池的希臘少女。
　　很清雅很貴族風味的歌曲。只是聽在高手耳朵裏，就只有節奏的意義了。肖肆心不在焉的想，那傢伙，會去開房踩人麼？他的水準……記得最高一次，好象是197自由43W，還好。他們家族應該有比他跳更好的。如果能暴的話，不過應該有困難……
　　就這麼想著，第一個暴前的一步……MISS了。
　　=  =
　　當然了，六個人裏有5個MISS，換作平時，肆爺肯定不會是那五分之一的。不過……於是他又把怒火遷移到明明不在這個房間裏皇總身上——如果不是因為想著他的事怎麼可能MISS？
　　在他的房間，絕對不允許別人跳第一的。
　　六步開始反起。
　　那個偶爾暴了198的小男生還陶醉著呢，就看肆爺的分已經直逼而上了。從8W很快超過了10W。緊接著，超過了……自己！=  =bb
　　不服氣的大喊：“你用掛！”不然怎麼可能超過這麼快？你又沒暴！當然了，這孩子想不到有人會反198，就算看出分數變化他也不相信。因為在這種人心裏，跳的好的必然開了掛！
　　肆爺冷著臉回出幾個字：“爺笑了。”
　　小男生繼續無理取鬧：“不然開普通！掛B死全家。你說！”
　　肖肆根本懶得理他，普通就普通好了。不過就你這點水準，我真的是掛你也未必看得出。現在爺正好不爽想滅個家族洗個頻道，你自己撞上來就不要怪我！
　　一曲結束，肖肆看清了這孩子的破名字——偷內褲（=  =bb），即使已經習慣遊戲裏千奇百怪的噁心名字，看到這幾個字還是僵了一下||||||||
　　連把你名字打在房間名裏都覺得丟臉。
　　冷著臉掙扎，要不要去借房踩他？踩吧……這名字放出去實在太丟人了，他又不是喇叭手，他又不是實力派，沒名沒姓的傳出去說我肆爺專門開房踩個偷內褲的傢伙……真的不要混了。不踩……怎麼可能？說我掛？滅你全家！
　　就這麼一思量的空隙，商緘已經鑽進房子，不知道下面站滿了等著看戲的人，這幾天明顯發現自己技術飛速提升，於是底氣也足了，發話說：“下麵的讓個坑。”
　　沒人理他。=  =
　　看戲比較重要！絕版家怎麼樣？還不是被紅樓女子們的喇叭一頓好刷。
　　商商怒！但是這裏又不是他的房，那些人也不是DJ，他能怎麼樣？可憐兮兮地喊了聲：“肆……”
　　肖肆這會還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中，壓根沒看見有人說什麼。倒是偷內褲在商緘發了兩次話後看見了他的名字，連忙開始認親：“皇總！我是你們家薛總的弟弟！笑嘻嘻”
　　笑個屁！把坑讓我啊！
　　商緘心裏罵著，嘴上還是應付著：“呵呵，是嗎，弟弟好！”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薛總是誰，當然更不知道這個頂這個超級不要臉名字的弟弟是誰。
　　偷內褲因為一個“弟弟”的稱呼頓時覺得來個靠山，聽他哥說絕版家都是技術型的，這個皇哥哥肯定跳的不賴。連忙劈裏啪啦說開了：“皇哥啊，這個垃圾DJ是掛B，欠踩！DJ怎麼不說話了？普通啊！普通開始！不敢了嗎！”
　　肖肆的注意力終於拉回，看皇總和這敗類竟然攀親帶故的，心裏頓時不爽到極點。你們自找的！
　　商緘背後一陣發涼：真是親戚不能亂認。現在……怎麼辦？幫他踩肖肆？就算我捨得也得我踩的過啊！
　　可是剛才一群人看著我那聲弟弟都叫出口了，現在在翻臉好象太孬種了！淚~|||
　　肆爺終於說話了：“絕版家的撐腰，就敢在爺面前FA？你們還沒那資格！”商商直想撞牆，肆~~~~~~~我沒有給他撐腰，我怎麼會和你作對T口T如果我知道這小子惹你不高興我第一個把他踩出名智！
　　可惜肖肆聽不到他內心的呐喊，也可惜他這些話只在心裏喊了喊。嘴上也不願自己的家族被看扁了，只好沉默著。
　　內褲見商緘不說話，以為默認幫他撐腰，氣焰又狂飆兩丈：“絕版就是12的祖宗！不服的爬！”
　　肖肆不再廢話，說一句：“絕版的，大廳等著我開F！”
　　當然了，肆爺畢竟是素質的。罵人也會點到為止，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自己丟臉。所以，那些諸如：“尿洗XXX家族……”
　　“精噴XXX家族……”的標題只能讓肖肖覺得自己沒臉。
　　於是，商緘沒等半分鐘就看見001易主換了個很簡單很一目了然很張狂很讓他覺得能看到肖肆冷冰冰居高臨下眼神的名字：
　　絕版家孫子↓

　　孤注一擲

　　也許這個世界真的太無聊了。
　　無聊到連柳擇甫本身都很無聊的人也站在肖肆的身後看他玩遊戲。在神奇的網路裏，明明素不相識的人們稱兄道弟，奔走向告：肆爺要續寫一人挑服的神話了！
　　商緘現在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小自己好幾歲的家族老大，不一會功夫就從各個頻道找來無數人掛了各式各樣向肖肆叫板的房間。
　　今天晚上，國服勁舞團江西區爆滿。
　　看熱鬧的，磕牙閒聊的，打賭押注的，最多的，還是刷喇叭的。
　　肖肆對那些一概無視，只是定定看著皇總。
　　商緘無奈地站在舞池裏，歎氣。
　　柳擇甫在看到絕版皇總的名字是，輕輕倒吸了一口氣，只是很輕，輕到肖肆大概沒有注意到。
　　絕版張總說了：“今天你挑我們絕版家，我把兄弟們叫來就是做個見證。我不會讓家族以外的人跟你跳，只要你贏我們家10個人，絕版從此不進12！”
　　肖肆冷笑，一言不發。
　　張總也不等他回答，繼續說：“我叫我們的人把喇叭都停了。沒意思是吧？我們素質家族。”
　　肖肆依舊不吭聲，只等著皇總說話。
　　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現在內心深裏就是想聽他一句辯白，就想當初，想要商緘親口給他一個解釋一樣。
　　宿舍裏，唐狗狗趴在床邊，陶如進一邊抽煙一邊用鼻子出氣：“老子早他媽說了這垃圾遊戲，看，現在又鬧出事了不是？
　　一群沒素質沒文化的小屁孩裏面瞎折騰什麼呐？”
　　唐狗狗不服氣的撇撇嘴：“不玩JW的人就很有素質咩？那路是凡呐？”
　　氣結！
　　可是也沒什麼好說的。
　　自己說了幾次要去跟肖肆說清楚，商緘就是不讓，拐彎抹角的意思就是自己去會吃虧，現在事情本來已經差不多平息了，給校領導一個說法就好，再鬧大了反而不好。
　　切，我就不信肖肆那小樣能有多大能耐。
　　在肖肆一個眼神下就摒住了呼吸的事，打死他也不會承認。
　　但是也明白，商緘是為了自己和班上，硬生生斷了和肖肆的關係。現在，他能在遊戲裏用另一個身份再去接近肖肆，自己說不好也不能反對的了。
　　原來，男人和男人真的也可以，有真感情呐！
　　不露聲色地看了唐熙一眼，毫不在意他拱著屁股在自己的床單上蹭來蹭去。
　　電腦被商緘占著，唐狗狗當然只能看著。一個勁為自己無法給家族出頭懊惱不已。雖然他沒想到，即使他能上，張總也不會派他去丟人現眼的。=……=
　　“皇總，你守004吧！”家族的人一人占著一個房子，只等肖肆一個一個去挑了。張總作為家族老大，理所當然留在001等著自己贏了肖肆關房。
　　肖肆看著皇總應了一聲出了房間，扔出一句話：
　　“留一個，其他人上。”
　　張總也知道放出去的話那就是潑出去的水，怎麼也收不回了。最初，是為了什麼玩JW的呢？最初踩人，是為了什麼呢？現在這些都想不起來了。只是知道，勁舞團，並非旁人眼裏的那麼不堪，那麼頹廢。即使有時候，真的會在裏面深深的傷了感情。可是這個遊戲，也不是只有廉價的一夜情那麼齷齪，畢竟，和自己在一起的兄弟，朋友，這麼久以來一個頻道就像一個可以休息的港灣一樣，不是說放，就放得開的。
　　肆爺，呵，自己還是菜鳥的時候，就在124聽過他赫赫的名字。那個從來不用不堪入耳的字眼罵人，那個總是有人為了攀親帶故死命的為他刷喇叭，那個跳歌好象從來都只跳最快的，那個技術壓倒全服卻從來沒有在遊戲裏找過老婆的……
　　要跟他跳，還是緊張的。
　　因為自己的那些投入，早已不是只把這個當作一個遊戲那麼簡單了。
　　音樂開始以後，第一盤普通，張總定的。肖肆依然下著古老的規矩112233。掛放窗戶上看的人就開始七嘴八舌：“112233是什麼意思？”
　　“就是第一步第二步跳第一行，第三步第四步跳第二行，第五步第六步跳第三行這樣。”
　　肖肆接著說一句：“暴2還是暴3？”
　　曾經有一段時間，認為普通、自由、鬥舞模式裏，外掛只能暴1，所以玩家為了顯示自己不是掛，通常會選擇暴2或者3。
　　張總沒想到198的歌他會問出這種問題，事實上能上9步的人已經不錯了。沒可能，真的能暴吧？硬著頭皮回了句：“暴2。”
　　上面的人緊張地盯著下面人的步子，不時地給自己身邊的人講解：“肆爺到8步了……9步了……1872……”
　　“張總MISS了。”
　　“還是肆爺比較厲害！”
　　……
　　張總本來心裏就有點怯，再被這麼一攪兩攪的，掉步更多。肖肆修長的手指隨意地在小鍵盤上敲動，只聽著一下一下按空格的聲音格外有力。
　　張總輸了，輸的極慘！高手對決竟然差了10萬分以上，站在肖肆這邊的人貌似贏的是自己，嘲笑聲此起彼伏。
　　好在肆爺並沒有多說，只簡單的叫下來一個人幫自己繼續掛著房子。退出去了002。
　　倘若肖肆全勝，依照他的性格，絕版家孫子↓一曲198都給爺跪！房子估計會掛上一夜，直到這個家族再也不敢用家族名字留在12。
　　而外面，002到010，統一的房名都是： |╃肆爺↓跪進受教育 ]°
　　柳擇甫小小歎息了一把，真的是遊戲人生啊。
　　002的房主就是薛總，那個內褲小偷得知肖肆大比分贏了張總，這會也安靜著不敢說什麼。只是很三八地給薛總打氣加油：“哥哥加油！哥哥必勝！”
　　可惜……他並不是什麼預言家，雖然喊出了必勝，他哥哥還是輸了，輸的比張總更淒慘。只能灰溜溜地關了房蹲大廳等著。
　　一直到皇總守著的房子。
　　關了門兩個人並排站著。讓商緘有一種相互依偎的錯覺。氣氛寧靜。皇總小聲叫著他的名字：“肆……”
　　肖肆有些恍惚的想，這個人，不是叫自己肆爺，也沒有叫過肆哥，更沒有叫過41的（JW裏有把等級當代號稱呼的習慣）、DJ、帥哥之類……
　　從一開始，他就很親昵很自然叫自己肆，只是帶著少許的不安，像極了，那個人第一次在湖邊樹陰下，和自己打招呼的語氣。
　　“恩，開。”
　　商緘坐在電腦前，心糾結著發疼：“肆……我不想踩你的。”
　　肖肆冷笑：“踩爺？你也配？”
　　商緘不由打出一行字：“我說過，總會踩你一盤的，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肖肆心沒來由的一跳，他說過這個話？他當然沒忘了當初為了那傢伙這麼一句自己一夜沒睡的事情……不過，那傢伙也在這個區？不可能！
　　也許，是這個皇總曾經也說過，只是我忘了……
　　拼命壓下心裏的疑惑。“爺沒空和你囉嗦，速度！”
　　“肆……你害怕輸給我？”
　　“笑了！”不屑地揚起嘴角。
　　商緘認真地說：“肆，如果你輸了，讓我做你老公。”
　　肖肆這會還不知道這人是誰就是白癡了！怒衝衝地盯著螢幕，恨不得從螢幕裏把這傢伙揪出來暴打一頓。
　　手指虛按著ALT+F4想直接退出，不過……憑什麼這傢伙就認為他能贏自己？真是笑話！
　　“你輸了，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好，准起”
　　商緘難掩心痛，可是嘴角還帶著笑，即使明知他看不到，還是想要對他笑。

　　玩笑，只是玩笑

　　柳擇甫輕輕搖頭，商老大啊，你這是自絕後路麼？
　　再看肖肆，表情陰沉的不象話，真的只是為商緘的話動氣麼？還是……今晚不知第幾次聽到這個歌，怎麼，竟然能聽出一些傷感來？
　　商緘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一步不錯，試著卡P，連一，連二……GREAT！肖肆卻是怎麼也靜不下心來，這一盤，這一盤結束就真的一切都結束了！
　　198自由。
　　柳擇甫眼睛一直盯在分數上，眼看著肖肆把距離慢慢拉開了。
　　商緘緊張的根本無暇用餘光去瞄一眼分數。
　　肖肆漸漸冷靜下來，頭腦裏只剩下舞步的數字在盤旋。
　　手指輕鬆的敲擊。勝券在握。
　　而這時，商緘終於從節奏中感覺到了P點，連了6個P，分數瞬間超過了肖肆。可惜一上9步就MISS了。
　　肖肆就趁著他站立的兩、三秒中又直追了上去。
　　商老大，你說出那種話，是為了讓自己徹底死心，還是在賭？賭肖肆會對你有那麼一點點的愛，然後心甘情願輸給你？
　　你知不知道，肖肆的性格，即使愛慘了你，也不會允許自己輸給你的！
　　最後還剩40秒，肖肆堪堪差了1萬分，說多不多……以現在這個樣子看，只要10秒鐘就能追上商緘並反超了。但是差距繼續拉開的話，如果能把差距再拉大1萬左右，那麼剩下的時間就算是肖肆暴了，也未必能趕得上。
　　可是，商緘能不能再連起P，幾乎只能求運氣了。
　　柳擇甫站在一邊倒水，眼睛還停在螢幕上。
　　溫熱的水不小心就倒在了纖細的手指上。“阿……”不算小的呵氣聲成功吸引了肖肆的目光，眼神離開了電腦，自然雙手操控的小人也就MISS站在那裏了。
　　“燙到？”肖肆問了句，就下意識的想起身走過來，柳擇甫微微一笑：“沒關係的，半涼的水，我重到一杯給你端過去。”
　　故意說的很慢，很柔和。
　　肖肆是個懂禮數的人，和旁人交談的時候不會失禮到去做別的事。等柳擇甫說完應了一聲再把注意力放到遊戲裏的時候，勝敗已成定局。
　　商緘算得上是遙遙領先。
　　想在最後十幾秒追上幾萬分，換了誰也沒可能了。
　　肖肆在輸掉的最後，飛快地打出一行字：“爺認了！遊戲裏！”
　　之後，更快的ALT+F4直接退了遊戲。
　　滅絕版的事已經完全不想理會了。老公？你做我老公？……商緘！你好樣的！
　　商緘大笑著把電腦讓給唐狗狗，還說爺呐？肆……現在，你是我老婆呐！
　　肖肆一臉陰鬱地看著柳擇甫，故意的！他是故意的！“你知道？”
　　你知道這傢伙是誰，所以在看到他的時候倒吸一口氣，然後站在後面看好戲，什麼都不告訴我，最後關鍵的時候幫了他一把！
　　“你覺得，一個男人做人……很有意思？”
　　柳擇甫道歉：“對不起，我知道的……”靜靜注視著肖肆火大的眼睛：“我也知道，你說出那樣破釜沉舟的話，是因為你心裏沒底，你不懂要怎麼和他繼續，所以想斬斷你們之間的一切。”
　　心疼的握住肖肆冰涼的手：“可是，肖肆，難受的人是你啊。你知道麼？即使商緘輸了，他也可以換個號再接近你，也可以用其他任何方法再接近你。”
　　肖肆冷笑：“是啊，他也就有這死皮賴臉的功夫。”
　　柳擇甫笑了，你這賭氣的話，真的還是個小孩子：“他為什麼要對你這麼死皮賴臉窮追不捨呢？”
　　肖肆目光閃爍，不說話。
　　“因為他愛你啊。”說出一個大家都知道的答案，自己也覺得釋懷了：“他比誰都愛你，所以比誰都纏你啊。”
　　轉身，窗外的空氣粘稠濕潤，混合著青草味，刺激著人每一個細膩的毛孔。
　　商緘就這麼靠在桌邊，聽電腦裏傳出的《牡丹江》，月光透進窗，午睡般安詳。
　　“肖肆”呼喚的聲音裏有太多不舍：“原諒商緘吧，只有他，能夠一路陪著你，不管你的路有多崎嶇。”
　　肖肆洗了澡出來，頭髮滴著水，好象冰融了的冷竣。只是口氣依然惡劣：“他？他能陪著的只有他的前途地位！”
　　“那……只是，他一直以來的生活模式，即使要改變，也需要的過程的不是麼？你的世界從來都只有你一個人，所以你永遠不懂得其他人對你來說有多重要，而他，只是太早明白了人的殘酷和無常，他能夠這樣死心塌地地追著你，因為他比你更清楚的知道，對於他，你是不可或缺的啊。”
　　“肖肆，你擔心特拉沃明德的事情麼？”
　　！
　　肖肆猛地跨到柳擇甫身邊，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凍，一隻手卡住他白皙的脖頸：“柳擇甫？這是你的真名字？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到底是什麼人？”
　　柳擇甫還是一臉平靜地望著他：“這是我的真名字，我只是你的學長。”
　　“哼，我一早就覺得你像那個人！你最好給我實話說出來！”一字一句，像斧擊山石，沒有一絲情感可言。
　　柳擇甫就這麼安靜地望著，眼睛裏都是難以自持的愛惜。
　　肖肆的手抖了又抖，終於一把抱住他細瘦的身體：“你不是他！我不許你背叛我！”那一刻，他的身體都在顫抖。柳擇甫強忍眼淚，回抱住這個永遠筆直的身軀：“是的……我不是他，我也不會背叛你，絕對不會！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夠一輩子陪著你，照顧你，可是能夠給你依靠的人，不是我……”咬了咬嘴唇：“肖肆，你原諒商緘吧，也許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只有他，能夠讓你安心下來。”
　　即使陪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只要你能夠好好的，我寧可眼看著你和另一個人在一起。
　　肖肆聽到商緘的名字，稍微恢復了一點。慢慢放開柳擇甫，說：“他的事，還要等一等再說。秋聖那邊……我必須等到學校有了決定，才能有所表示。”
　　柳擇甫笑著問：“這麼說，你也不是只是賭氣才不理商緘的？”
　　肖肆輕輕瞪了他一眼：“我沒那麼無聊。”
　　“那，只是遊戲裏也好吧，至少也能安慰他一點。”
　　肖肆一想到遊戲裏那個賭就慪氣地不行，哼了一聲冷漠的說：“那個，我們走著瞧吧。”
　　“秋聖啊……他就要去德國了吧？和你一起？”
　　肖肆搖搖頭，不置可否。
　　柳擇甫又笑起來：“現在，商老大在宿舍裏想必很得意吧？說不定，他以為你故意……輸的呢。”肖肆突然揚起一個笑，“是啊！不過你回去的時候，他可能就得意不起來了……”
　　“額……？”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就被肖肆壓在桌上。
　　舌頭肆意的在柳擇甫口腔裏掠奪吸吮，蜜浸順著兩人嘴角沾濕了柳擇甫漂亮的頸子，“唔……肖……”肖肆封住他的聲音，略嫌粗暴的讓兩人的唇舌更緊密的在一起糾纏。直到柳擇甫無力地後仰著想汲取空氣。
　　肖肆低頭順著他的唇向下，從頸動脈一側開始輕輕啃食，留下鮮紅的印記。“肖肆……你……”雖然大概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漲紅了臉想推開他。
　　肖肆完全不為所動，一隻手足以桎梏他的掙扎，在胸前種下滿滿紅印，才放開他的身體。
　　柳擇甫紅著臉扶著桌子站直了，還在低低的喘氣。
　　肖肆饒有興味地看著，突然又貼在他耳邊說：“柳師兄，要不要……我幫你做別的事？”柳擇甫一愣，隨即只覺得臉快燒起來的推開他：“不……不用了，我，我回去了……”急忙跑到門口，出門時還不忘回頭問一句：“肖肆，明天吃什麼？”
　　“隨意！”
　　夜風涼涼，沉澱各人的心事。
　　柳擇甫一路走回宿舍，已經冷靜下來。想著肖肆的話：“也許你回到宿舍以後……他就得意不起來了。”笑著故意拉開了領口。
　　推開門，果然商老大今晚興致極高，正坐房子中間和陶如進下象棋。柳擇甫把三杯冰涼的奶茶放在桌子上，還沒說話，唐狗狗第一個沖了過來：“小柳你真好》V《，你剛進宿舍樓的時候我就聞到了木瓜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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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種密封包裝下你竟然能聞到木瓜，果然是……小狗！= =
　　自己拿一杯，還嘟囔著：“這杯給陶子……”說完又拿一杯，陶如進美孜孜的等唐狗狗把奶茶送過來，就看見他搖搖擺擺走回電腦前，大眼睛一閃一閃：“陶子，你的我幫你喝了吧！”
　　“啊！”一個過河卒準確的砸在腦門上，陶如進無力地說：“喝吧喝吧喝死你！”
　　商緘連忙轉身去搶：“那是我過了河的……”
　　好巧不巧看到柳擇甫鎖骨周圍的吻痕，不由開玩笑說：“柳擇甫看不出來啊！怎麼找了個這麼開放的女朋友也不告訴我們兄弟？你今天不是去肖肆那裏了麼？還有時間去約會啊？”
　　柳擇甫笑笑的，手指擦過還紅潤的嘴唇：“商老大誤會了，我剛從肖肆那裏回來。”
　　“啪！”棋盤翻倒，黑的紅的子灑開一地的玩笑。

　　倒數3、2、1！

　　商緘力求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可惜佯裝的笑臉還是不能徹底遮蓋磨牙聲：“柳擇甫，我還以為你一定會幫我的。”笑，笑……只是笑的比較扭曲。
　　柳擇甫大歎氣，這次麻煩了。不說清楚估計別想安穩睡覺了。天生不喜歡介入別人的事裏，偏偏遇到肖肆的事就這麼像管家婆了。
　　“商老大，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啊，我看到你和肖肆跳之前說的話，還好心幫你勸他呢。”自己都覺得這理由可笑忍不住臉抽搐了一下。
　　商緘對這件事看得倒很明白。拔了拔頭髮：“這個……我知道，我猜如果你在那裏，肯定會想辦法幫我贏的，不然我也不敢下那話啊！”
　　柳擇甫小小的吃驚了一下：“你知道我會幫你？我以為你只是賭一賭他會不會故意輸你呢。”商緘苦著臉：“我還沒那麼自戀。我想你當初說你希望我們和好，我才冒險一把你在他邊上估計能想到怎麼讓我贏了。誰知道你……”唉！誰知道你才是不動聲色的最大情敵啊！
　　柳擇甫說：“這我倒沒想到你會這麼信任我……”把這麼重的賭注押在我身上，不過：“我最後也確實幫你了。肖肆也說了吧，他認了。”
　　一說這個，商緘又高興起來：“沒錯，這些天總算沒白費。”
　　柳擇甫閑閑地說：“所以啊，你不用太把……唔，我的事放心裏。反正明天你就是他情侶了，你可以自己去問問，他只是一時心血來潮……”
　　是啊，如果這是你表示真心的方法，那麼這些痕跡一定不會出現在我身上。
　　柳擇甫風輕雲淡地一笑。
　　萬般的委屈，我受好了。
　　商緘卻緊張地一步竄過來，“不行，我不能說……一說，他不就知道我是誰了？”什……柳擇甫一下子轉不過彎，他本來就知道啊，難道……
　　看著他一臉迷茫，商緘以為他已經說出去了：“那個，你不會告訴他了我是誰吧？”
　　這話……好拗口。
　　你是誰？柳擇甫一轉念明白了，汗汗的對商緘說：“我沒說……”默默在心裏補了一句：不用說誰也能看出來。
　　商緘放心的坐到椅子上說：“千萬別讓他知道我是誰啊。不然，估計他連遊戲也不玩了。我先慢慢在遊戲裏和他好好培養感情，再下個套，讓他保證原諒我以後，再告訴他我是誰！”
　　先把對方的嘴堵住，想讓他拿你沒轍麼？
　　你以為是康熙和韋小寶麼？
　　柳擇甫於是默然。
　　反正是你自己在找苦頭吃就不要怪我沒有幫你，就你的智商還想給肖肆下套……最後套進去的，肯定又是你自己。=……=
　　第二天晚上，商商期待了一整天的婚禮終於要開始了。
　　雖然當時參加心心的那場婚禮，覺得很可笑很假很無聊，但是輪到自己，還是無論如何都想那樣擺開排場讓大家都知道，皇總和肆爺結婚！就在12頻道。
　　張總早在昨晚就被唐狗狗解釋通了：“老大呀，那個肆爺是小皇的心上人，但是他不理小皇，於是小皇故意惹他注意自己於是這般那般……”
　　在張總的腦袋裏一整合，就是自己皇哥小倆口吵架，於是肆爺為了出氣就把自己家族都搭進去開演了一場滅族的戲碼。
　　既然如此，那大嫂嘛，我們也就不追究了。婚禮鬧起！
　　肖絲這邊的人可不這樣想，就絕版皇總那小樣，哪里配得上肆哥？肆哥遊戲裏從來沒找過女人，怎麼可以第一次就被男人占了？
　　只有心心笑的人仰馬翻：“哈哈哈哈哈！肆哥……哈哈哈啊！我以為你是攻！沒想到，哎也，笑死我了！我的媽呀！你做別人老婆……哈哈哈哈哈啊！”
　　肖肆現在掛著一個結婚的房，臉沉得像八月裏的陰雲。
　　“笑夠了？”好不容易那一螢幕的“哈哈哈”終於消失了一大半。心心說：“恩恩。不過，是小皇啊？
　　難怪呢，我就說這些天他怎麼一直在你房子裏跳。原來早就在追你了？”
　　肖肆不說話。
　　心心又問：“那，肆哥真的要和他結婚啊？他做你老公？你做他什麼？”
　　肖肆怒火攻心地惡狠狠擠出一句話：“我做他祖宗！”
　　“PU~~~~~~~~哈哈哈哈哈哈啊！”
　　“好了啦，不過沒看出來啊……小皇竟然是小1號。那，肆哥你還不切結婚伐？”
　　“結毛！”讓爺去房子裏被一群看著和個男人結婚？瘋了！
　　“心，你去叫他過來說，要結，卡一盤情侶，不然算完！。”心心“哦”了一聲，說：“可是，卡完你再上線綁定就沒有啦。”
　　肖肆不說話，這麼丟臉的事做了這號我還會用嗎？
　　不過，商緘，如果你坦白老實的說了，我這事，也就不追究了。
　　心心準備出去前說了一句：“竟然真的不怕死到要和你在一起，他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呐？”
　　肖肆又叫住她：“你單獨問他一句，是不是我認識的人？”
　　“恩，好噠~”
　　這邊商緘正興高采烈地和心心哈拉。講東講西就是不說自己到底是不是認識肖肆。心心於是無力地給肆爺密語：“肆哥，我沒想法了這三八死男人，他就是不說認識不認識你啊！”
　　肖肆回過去：“行了，你們進來。”
　　肖肖不肯舉行婚禮讓精心準備一把的商緘有些失望，不過，能跳情侶也好啊。期待著和他能打出多少個心。就完全忽略了陶如進刻意壓低聲音講電話之後，風急火燎地奔出門去。
　　唐狗狗委屈的爬在床上，剛才，自己不是想參加商老大的婚禮嗎，電腦他用著，就央求陶子陪自己去上網啦，結果招來劈裏啪啦一頓臭駡。
　　“你他媽腦子被豬吃了，一天正事不幹就知道遊戲遊戲！從頭到尾要不是這麼個垃圾遊戲能有這麼多事？你給我老實呆好了別出去亂竄，聽到沒！”
　　唐狗狗於是含淚巴巴的看著商老大準備，音樂選好了，不得不愛，80的速度，心心要跳王力宏的星座，被商老大強烈否決了，那麼短的歌能夠打幾顆星啊，你這不玩我呢嗎。
　　肖肆站在上面，等著在開始那一瞬間，商老大是藍色，等一會倒數3、2、1，開始的一瞬，和商緘同色的女生會迅速的按下ALT+F4直接退出遊戲，而肖肆在那一刻點參加遊戲。這樣進到舞臺裏面以後，就會變成商緘和肖肆面對面跳情侶。
　　心心講解過一次之後，問明白沒？
　　現在和商緘同色準備起的是靜靜，說：“知道啦。”商緘不放心地看著肖肆說：“肆……你能卡住下來吧？”你不會壓根不想和我綁定情侶（這種可能性非常大），才想了個這麼樣的方法，故意卡不進來》《。
　　肖肆意有所指地說了句：“我沒理由騙你。”
　　商緘看著那行字，心沒來由的揪緊，肖肆，我不是想要騙你的，等你願意原諒我的時候，我一定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訴你。
　　心心下了口令：“全體注意！我開始數了昂！”
　　“3！”
　　“2！”
　　“1！”
　　滑鼠對著開始，輕輕壓了下去！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42

　　不得不愛

　　“等一下！”
　　商緘在最後一秒喊停！
　　不行，不能讓肖肆在上面，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這個，我來卡好了。”說著飛了上去問：“肆，可以吧？”
　　肖肆嫌他事多，皺在一起的眉頭突然想到什麼：“恩。”就先下來準備了。商緘甜蜜蜜地想，哎也，肖肆為了我妥協啊，平時也這樣溫柔點就好了。
　　很顯然心心也突然想到了。強忍著笑說：“那重新開始，小皇你手快點哦！”
　　“知道了。”
　　看著她再次倒記時，數完1之後，毫不猶豫的在參加遊戲上一頓狂點。
　　商緘和唐狗狗不約而同瞪大眼睛盯著螢幕，竟然……真的能換掉。
　　商緘激動的看著對面的人，興奮地有個聲音從身體裏想要爆發出來，想大聲喊：“肖肆！”想喊你的名字，只要能叫你的名字就覺得幸福。
　　擱在鍵盤上的手都有些顫抖。那種想向全天下大喊的感覺。
　　肖肆雖然自己沒這麼玩過，也見別人這麼玩過，也見過偶爾變成這樣的畫面，還有兩對情侶之間多了一個跳的詭異景象，見怪不怪了已經。
　　的音樂響起。
　　一切感情的萌發，好象都是理所當然的。
　　不需要多說什麼，看著你的眼睛，我早就明白了。
　　那邊是心心和他弟弟跳，心心特別叮囑：“今天那兩個人結婚，你別P太多哦！”小男孩傻不愣噔的問：“可是那女女掉了啊！”
　　“廢話，她不掉怎麼結婚啊？”
　　“=  =？這兩個男的……？”
　　“對啊，就是兩個男的！”
　　“媽呀！變態呀！”
　　“……扁你哦！”
　　商緘突然發現，一直以來，所有的人知道他對肖肆的感情以後，都只是利用、或幫助，沒有人發表過對於同性戀的不齒厭惡的看法。所以，一開始的小心翼翼之心漸漸退了去了，以為只要自己投入了感情，全世界都會祝福自己麼？可是，在大多數人眼裏，這感情，根本不正常啊！
　　是變態的。
　　他含著苦水開玩笑：“肆，對不起啊，連累你變被罵變態。”
　　肖肆冷然叫著那男孩的名字：“舞B，這盤完了爺點你！”小男生瞬間有了想強退的欲望。
　　商緘愣在那裏，唐狗狗拉拉袖子問：“老大，為什麼兩個男生在一起就叫變態？”商緘終於大笑出來，用裏摸摸唐狗狗的頭髮：“因為那傢伙什麼都不懂！”
　　根本不懂得別人的感情，根本不知道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愛上了，都是刻骨銘心的！
　　自己的肖肆依然我行我素，只要自己認定了的，從來不去介意周圍的眼光。這一刻，心裏對他能夠泰然自若面對一切的那種堅定，是抱著一絲感激去更加愛慕的。
　　之這麼一個小動作，裏面已經開始，於是商老大第一步華麗麗的MISS了。
　　肆爺咬牙切齒地罵一個字：“日！”
　　商緘陪著笑：“對不起0 。 0”
　　對這首歌，並不那麼熟悉，舞臺是心心硬要換的聖誕舞臺，一個風雪夜兩個依偎的人，
　　“天天都需要你的愛……”
　　兩人都不再說話，對於他們而言，在80的歌裏卡P簡單得跟玩似的（本來就在玩口牙|||），連一、連二、連三……連到十三的時候，兩人之間隨著禮花騰放的響亮聲音，一個一個炸開紅色的心。隨著兩人的步子，在空中漂浮。（那個，我實在不會形容打出心的那種聲音=……=）一模一樣的動作，面對面，偶爾身體相互擦過，商緘幾近貪戀地看著這份進行中的幸福。好象一個轉身，就能對上他飛速閃躲的眼神。
　　到暴了，兩人在地面盤旋的身影，燈光打出朦朧的甜蜜，閃爍著曖昧的溫情。
　　接著站起來，繼續一步一顆心的跳。
　　曲終，34個心擺在那裏做見證。馬上，就可以成為情侶了。心心還不忘提醒：“小皇，你記得點那個申請情侶啊。”
　　“恩恩。”點頭和啄米似的，這個怎麼能忘？
　　傻笑著看著螢幕，慢慢……笑容僵住了……這個……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是那麼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靠在他胸口啊！這個位置應該反過來才對啊！柳擇甫站在背後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商老大，恭喜你嫁得如意郎君啊！”
　　“這……這……”皇總吭吭吧吧地問：“怎麼是這樣的，肆，是我做你老公啊！”很委屈。看著自己還仰起頭在他唇上吻一下，兩手綣在胸前一臉甜蜜的樣子，商緘好想死！
　　肖肆難得心情大好：“因為你要站女人的位置。”
　　“噗~~~~~~哈哈哈哈哈哈！小皇你白癡！白癡啊！誰卡就是卡到女人那邊去了你還自己要求！哈哈哈！”
　　“……”
　　原來……難怪你那麼簡單就答應了呢，你一早就想到了，商緘怒氣衝衝地問：“肆，你知道怎麼不告訴我？”
　　“我不樂意做女人。”
　　“那我就樂意麼……”
　　“不樂意你別點。”
　　大不了不結婚，爺怕你？商緘依稀能看到肖肆那無所謂的模樣斜睨著自己，連忙點了申請和對方成為情侶。“我樂意，我太樂意了……”||||||||
　　看商緘像小孩子一樣，不停點開個人資訊看著肖肆被一顆心綁在自己名字下面，興高采烈的樣子。覺得……卸了那精明圓滑的殼，他其實，也真的還是個大孩子。和肖肆一樣，沒有體味過愛情，一路磕絆著，追逐著，一旦抓到手裏，再也再也捨不得放開。這種樣子，真的讓自己不得不去幫他。
　　肖肆看著商緘半天不吭聲，知道他心裏在彆扭，破例開了個玩笑叫他：“老婆，你多大？”一句老婆讓商緘嘔得要死，含淚回答：“肆，叫名字好不好？我22。”
　　“哪個學校的？”
　　商緘心裏頓時警鈴大作：他試探我麼？或者就是隨便問問？不可能，他又不是有興趣打聽別人事情的人。總不可能跳完一個情侶就真的對我有感情了？
　　正在這時，宿舍的電話應景地大響起來，陶如進找唐狗狗。商緘一心都在和肖肆的對話上，只耳朵裏依稀聽到幾個有些熟悉的字眼，也沒去理會。
　　直到唐狗狗大叫一聲：“什麼！你不回來了？你再扣下去就沒分啦！……可是……唔，那你明天什麼時候回來啦？那我吃飯怎麼辦……恩……好吧~”說著掛了電話，商緘這才問：“怎麼了？”宿舍考勤查很嚴，一般像唐狗狗他們夜裏去網吧都是等人家查完後再從二樓窗戶翻出去，陶如進要是沒什麼大事，也不會這麼做的。
　　唐狗狗翻弄著手上一張紙，說：“陶子說今天晚上可能不回來了。要我把這個位址給他念了……還有”，猛地湊到商緘面前搖尾巴：“商老大，我這個月沒錢了（你什麼時候有過錢=3=）陶子說明天中午他還沒回來就要我找你借錢吃飯。”
　　商緘接過紙想著：“陶子到底出去幹什麼了？怎麼可能明天中午還不回來……這是什麼地址？”
　　柳擇甫低頭看了看：“好象，是學校在火車站那邊的招待所的。”
　　商緘想著：“他要這個位址做什麼？不會……”和人去開房了吧（||||||bb），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沉聲說：“這是學校安排日本交流團住的地方。”
　　柳擇甫說：“那麼，他是去找那個……”
　　商緘點頭：“柳擇甫，你呆在宿舍等我電話。我過去看看。”說著回身給肖肆說了句：“肆，對不起啊，我這裏突然有點事，我要先下了，你好好玩，早點休息啊。”
　　抓起件上衣走了出去。
　　肖肆靠在椅子背上，跟著退了遊戲。你小子還這跟我裝。一問你哪人你就退，要說這大晚上的，能有什麼事？
　　如果……真的有事的話……肖肆目光閃爍著，商緘就算和自己打馬虎眼也不會用這種方法逃避自己的問題。那就是真出事了。這夜裏……
　　握起手機，開機。
　　肖肆破天荒地第一次，在晚上10點後開機。

　　你就繼續騙吧

　　柳擇甫打了幾次電話打不通，就要出門去。被唐唐拉住衣服：“小柳，陶子怎麼了啊？他……他沒事吧？”
　　看唐狗狗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柳擇甫歎了口氣，安慰說：“沒什麼的，商老大不是已經趕過去了麼？你就呆在宿舍哪里都別去啊。”
　　唐狗狗失神地點點頭，抱著膝蓋綣坐在陶如進床上。
　　柳擇甫不急多想，剛邁出門，就聽到手機在響，連忙接聽起來：“……肖肆！”
　　電話那頭聲音裏的慌張讓肖肆更確定出了什麼事。問：“那傢伙去哪里了？”柳擇甫說出剛才的地址，說：“肖肆，我們估計陶如進……就是我們宿舍那個人，你知道麼？他可能去找那位日本選手了，商緘怕他不理智做出什麼事，就趕過去了。你……”
　　肖肆把幾個人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冷靜地說：“陶……什麼的？和這次資料洩露的事有關？”
　　柳擇甫說：“恩……是，不過……”
　　肖肆等了兩秒說：“沒什麼，你呆宿舍別出去。商緘那邊沒關係的。”
　　“可是……”柳擇甫還想說那邊日本選手身邊還有個路是凡呐。肖肆簡單回了句：“就這樣。掛了。”
　　便掛斷電話。
　　柳擇甫這會只能和唐狗狗一起坐在宿舍等著結果。
　　陶如進帶著幾個兄弟來帶招待所後面的時候，路是凡正和阪本抵著額頭，笑笑地說著什麼。陶如進看了就火起：“路子，你就為了這麼個小日本把老子搭進去？你只不知道現在商老大……”
　　“怎麼？”路是凡抬頭，痞痞地站在一石頭墩子上，看著陶如進：“當初你也答應幫忙了的！日本人怎麼了？”阪本顯然聽懂了陶如進語氣裏的厭惡，垂了垂眼瞼，路是凡心疼地把他的頭摟進自己懷裏。
　　“別他媽一天商老大商老大的！商緘還不是為了那姓肖的把你們都不顧了？說來說去，他也一樣自私！陶子，我把你當兄弟，什麼事兒我抗了你別為難寺辰我們好說好商量！”
　　陶如進大喊：“放你的屁！商老大到現在也沒告訴肖肆我們的事！所有都他一人頂著不然你他媽早背上處分了你懂個鳥！你就為一小日本把整個學校不顧了！你他媽就一漢奸！”
　　路是凡臉一沉：“看來好話跟你說不通了！你給老子聽著，只要我站著，你就別想動寺辰一指頭！”
　　陶如進冷笑：“你這會玩什麼個人英雄主義呢？今天這小日本我帶定了！直接摜到那群日本人臉前讓他們知道自己交出來的是什麼貨色！”
　　路是凡向前跨了兩步，手一指陶如進：“你他媽講話給老子注意點！”陶如進根本不吃這套，一把撥開路是凡的胳膊就去拽阪本。
　　路是凡二話不說一拳打在陶如進臉上：“說了你他媽別碰他！”
　　陶如進被這一拳徹底激起性子。當下也一拳掄了過去。兩邊的人頓時開始混戰。陶如進畢竟不像路是凡是個徹頭徹尾的流氓混混，打架跟吃飯似的，幾個回合下來，身上已經到處挨了揍。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我堂堂一漢子，絕對不讓別人幫我背了黑鍋！只有把阪本帶去讓他自己承認了，才能讓學校不追究商緘和肖肆。”
　　這個人，陶如進看著氣喘吁吁跑來，剛站穩了就說了一句話大包大攬的人，商緘站在一個燈光投下的迎風處，喊了聲：“都住手！這事我一個人的，陶如進你走！”
　　陶如進呵呵的笑，從一進學校，看這個萬眾矚目的傢伙那是一點都不順眼，對每個人都友善的微笑。在你提出困難的時候，盡所有力去幫助你。次次考試都名列前茅，每次比賽都能為學校捧回獎盃。
　　從不做讓自己丟臉的事。圓滑，甚至虛偽。可是，不管說他是為了功，還是為了名，至少，他從沒做過對不起兄弟的事！至少，他幫每個人的都是認真的。
　　路是凡對這個校內管事的人多少還有點忌憚，停下手說：“商緘，這事都是我的意思，和寺辰沒關係，你讓他走我什麼都好說。”
　　商緘看了一眼阪本一臉關切緊盯著路是凡的表情，你到底沒有白白犯錯，你為了他犯了錯，他會感同身受地為你擔心，我呢？我為他吃了一切苦，只換得一句：滾！
　　平靜地說：“路是凡你們私下聚重鬥毆，學校不會就這麼簡單算了的。而且是在校招待所附近，你有沒有想過影響有多惡劣？”
　　路是凡氣衝衝的一指陶如進：“是他先過來找茬的！”
　　陶如進皮笑肉不笑：“是你個孫子先當漢奸！”
　　“我日！”路是凡一聽這話又一拳打了過去，兩邊的人這次被挑起火再收不住。眼看著受傷的人越多，剩下的人越發鬥紅了眼。商緘這時說也沒人聽了。只好過去先幫陶如進。
　　一手格開路是凡的拳頭，陶如進有點不信平時風度翩翩的商緘竟然也會打架。可是商緘畢竟沒真的打過架，憑著運動神經不錯，躲過幾下路是凡的攻擊，還能趁空偷襲兩下，只想把他暫時打趴了就可以。
　　陶如進看商緘牽制住路是凡，這邊就要過去抓阪本。
　　“別動他！”路是凡擦一下嘴角的血，大吼一聲，商緘順著陶如進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路是凡竟然從懷裏掏出了一把西瓜刀。
　　對著商緘的肩膀直直刺了下去！
　　“商老大……！！！！”
　　“肖肆！”
　　第一聲是陶如進喊的，聲音帶著顫抖。
　　第二聲是商緘叫的，聲音裏是太多不敢相信和欣喜。
　　肖肆走過來的時候，就聽到這邊叫囂打罵的聲音。等走到這裏，看到商緘對面的人，懷裏白光一閃就知道掏了刀子。
　　看商緘還傻愣愣地看著別的地方，心裏猛地騰起一把火。路是凡一手被架開了，拿刀不方便，就那麼稍微一點間隙，足夠肖肆兩步跑過去，一腳踢在路是凡握刀的手腕上，清晰地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啊！！！！！凡！凡……！！”阪本哭喊著跑到路是凡跟前，“呃……”路是凡被巨大的疼痛打擊地弓下腰。
　　肖肆毫不留情，一把抓住路是凡的頭髮把他提了起來，腿一彎，在他肚子上狠狠一膝蓋，路是凡直接噴出一口血。
　　接著，在所有人靜止來不及反應的速度下，一手將路是凡另一隻胳膊輕易地扭到背後，用力一擰！“哢”地一聲，“啊！！！！！！！！！！！！！”路是凡痛苦地大叫出來！胳膊沒有支撐的搭在一邊。
　　“凡！！！”阪本大聲哭著緊緊抱住路是凡被摔落的身體。跪在地上，深深對肖肆鞠躬，眼淚怎麼都控制不住：“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要凡幫我去拿資料的！你打我好了……啊！！！！！對不起！！！！”
　　商緘這會終於反應過來，回頭一環顧，所有人都不敢抬頭，肖肆就迎風站著，眼神像凍結了一樣。
　　商緘說了聲：“你們帶他去路口的診所吧……”不過，連聽到那骨折的聲音都覺得心寒，估計要連夜往市里的醫院送了。
　　眾人七手八腳抬起路是凡，慘白的臉已經完全沒了血色。躊躇著看向肖肆，生怕他還不放過他們。肖肆一言不發。商緘擺擺手，適意他們走吧。
　　路過肖肆面前的時候，阪本還哭著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如果，知道那件事會讓路是凡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自己寧可回去日本天天想念他，也不會要他做那事的。
　　肖肆這時候開口，意外的平靜：“你沒錯！是秋聖吧？”
　　“你……你怎麼……”阪本克制不住心裏的恐懼，用看魔鬼一樣的眼神看著肖肆，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了？
　　肖肆冷冷一笑。
　　不再說話，這場架就這麼草草地散了。
　　向自己的住處走去。一直到現在，都不能驅散适才心裏的不舒服的感覺，那種感覺，是惶恐麼？是擔心嗎？看著身後的人小心翼翼跟著自己，肖肆才突然發現壓在胸口的沉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商緘。”
　　“哎？在呢！怎麼了？”聽到肖肆叫自己名字，雀躍地緊追兩步走到他身邊。
　　“你以前，說過……你在玩JW？”肖肆問了一個和剛才的一切毫無關係的問題。商緘呆呆地點頭：“是啊……”話一出口，馬上提高警覺，他要問什麼？
　　肖肆口氣還是很無謂：“哪個區？”
　　“額……那個，恩，江……江蘇區。”商緘結結巴巴的回答。說完還偷偷觀察他的臉色，肖肆，也不是我想騙你的啊，只不過，現在你知道我就是要做你老公的人，我的下場會不會和路是凡一樣啊！
　　以前都不知道你有這麼狠的！真的可以說“殺人不眨眼！”（肖肖哪有殺人？=……=）
　　“呵”肖肆也不看他，自顧向學校的反方向走去。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他在說謊，可是那樣子，就是讓自己覺得好笑。並且，沒有生氣。
　　商緘站在路口，靜靜注視他直到身影完全沒入了夜色。

　　那些亂七八糟的，都結束吧

　　眼看著路是凡本肖肆卸成個殘廢，陶如進也不好意思再去他那搶人了。跟著商緘回了宿舍。唐狗狗一看陶如進的樣子，差點就哭了出來。蹲在床邊一下一下擦著他臉上頭上的傷。
　　陶如進輕輕敲了下唐狗狗的頭：“白癡你輕點！疼死我……”唐狗狗突然爆發起來，一把把滿是血的毛巾扔到陶如進身上，大聲罵道：“你還說我是白癡！你才是白癡！你白癡才這麼一個人去打架！你白癡才把我留在宿舍，我什麼都不知道等你回來！你要是不回來……你要是不回來了……”伸手在臉上胡亂的一抹，也沒理會滿臉流下的濕濕是什麼，大眼睛還是亮晶晶的瞪著。
　　陶如進被小狗發飆鬧懵了，就這麼看著狗狗哭的稀理嘩啦，小嘴咬的紅紅的，一邊更大聲地罵：“你每次都說我白癡！你才是！你腦袋壞掉了！你這樣被退學怎麼辦？你受傷怎麼辦？你……你……”眼淚模糊的，看著陶子臉上都是血的顏色，一邊罵，一邊顫抖的小手死命攥緊了陶如進的手，放不開。
　　陶如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柳擇甫走過來，撿起毛巾放進溫水裏擺了擺，讓他給傷患擦血，他倒好，直接用濕毛巾去抽人家。
　　這一個多小時裏，唐狗狗就一個姿勢坐才床角，不停地抬頭可憐巴巴地問自己：“小柳……陶子會不會有事？”
　　在看到陶如進滿臉是血的進門，第一時間抱住他的身體，就像抱著自己的寶貝。費好大勁才拉開，小狗臉上已經滿是淚水了。
　　開口對陶如進說：“他不懂擔心要怎麼說出來……你也，太冒失了。”
　　陶如進看著唐狗狗又擔憂又關心又氣鼓鼓的樣子，用力把那手握在掌心。笑著：“你就是小白癡！明天，帶你去吃肯德基吧。”
　　唐狗狗眼睛放光的點頭，撲到陶如進身上：“真的？那陶子你身上痛不痛？能不能走得動？”
　　陶如進拍了他一巴掌：“知道我痛就別壓我身上！你大爺的！”
　　狗狗聽話的縮到裏面，想了想說：“陶子，你受了傷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明天你那份我會幫你吃的！嘿嘿！”
　　陶如進翻個白眼，邪邪一笑：“好啊。不過我受了傷不能亂動，所以晚上你給我當抱枕吧固定身體用。”
　　商緘聽不下去地咳了一聲，死小子，你惹這麼大事出來，現在倒打情罵俏上了。要不是我家（=A=）肖肆出現的及時，我這條胳膊估計廢了！
　　轉頭問柳擇甫：“你通知肖肆去的？”
　　柳擇甫另拿了一條毛巾遞給商緘：“沒，我只說陶如進去找那日本孩子。”
　　商緘歎氣，最終還是瞞不住：“那他應該都知道了……”
　　“大概吧！”
　　深夜，肖肆一個人來到秋聖的住所。學生會辦公室里間。這所學生會辦公大樓就是秋聖家贊助建造的，當然會給秋公子單獨辟上一個雅間。
　　只是，一般情況下，秋聖還是住在學生公寓。
　　這房間，誰都知道，誰都沒有進來過。
　　肖肆也是第一次進這個房間，看到內裏的擺設，淡淡環顧一遍，坐在書桌正對的沙發上。
　　秋聖穿著絲質的睡袍，卸下白日裏的精明，這時，倒是只有乾淨，精緻。正趴在地毯中央玩拼圖。
　　圖案，是盧貝克白色的沙灘。
　　“你知道了。”聲音沒有生氣也沒有疑問，只是平淡的敍述。
　　“恩……有人告訴我了，結果我一擔心，就睡不著覺了~呐，肆哥，你認得這地方麼？”笑嘻嘻地偏過腦袋，毫不在意地編造謊話，指了指手指下的風景。
　　肖肆不答，過了一會，問：“這次的事，都是你安排的。”秋聖眼睛眨了眨，果然看穿了，一直到今天才來質問我，應該在等商緘自己坦白吧。語氣促狹：“也？不會商書記不打自招了吧？不過……我估計，還是肆哥自己猜到了。”
　　“恩。”
　　月光下天使一樣的孩子，於是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呐，肆哥，我說對了吧！他到底還是個為了虛榮名利可以出賣感情的人？”
　　肖肆沉默。
　　是的，他一直在等，等商緘自己來說明一切。可是，到最後，他都寧可自己再痛苦，也不願把別人牽連進來。自己，每次想到他為了自己耍那點點小心計，只為了和自己在一起，當初對他欺哄的恨意，都一點一點消退了。
　　秋聖站起來，偎在肖肆身邊，很輕很輕像歎息般得出結論：“肆哥，到最後，你的路始終還是你一個人，是麼？”
　　肖肆還是不說話。
　　但是他說的沒錯，到最後，我的路，誰都無法並肩。只是，即使不在同一條路上，我也想要時刻看到他。就像明知自己只能佝僂在黑暗中永遠無法棲身在光明中，卻還是每天都盼望看到太陽和彩虹。
　　秋聖突然有些害怕，側身抱住肖肆問：“肆哥，你會和我一起去德國的，對麼？”肖肆回答：“恩，會。”
　　如果我現在說不去，不知道你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而那個地方，也是我必須去的。
　　只是這個地方，我暫時丟不掉罷了。
　　不過商緘，既然你不願意承認，就讓我好好地觀賞下，讓你知道你自作聰明的陷阱到底陷了誰。想到他慌慌張張隱瞞大家都知道事，就覺得好笑。
　　“聖，你給我做件事。”
　　“恩？什麼？”
　　“你是新聞部的副部長吧……那麼明天……”
　　商緘在遊戲裏等了兩個小時，肖肆還沒有上，估計今晚不會上了。歎口氣準備去廁所，剛站起來，一回頭看到黑夜裏陶如進閃閃發亮的眼睛（商某人：陶子你玩什麼背後有鬼啊！大半夜你嚇人呢？）表面依然溫和地微笑：“怎麼？睡不著？要不要再喝點水？”
　　陶如進過了好一會，低低說了：“商老大，謝謝……你替我跟肖肆說個對不起。”
　　商緘笑著出門，很多事情，覺得難言的，其實有時候，就只要一個對不起那麼簡單。肖肆，你什麼時候願意聽我說一句：對不起？

　　火災 ？

　　商緘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情一起沒有預兆的向自己湧來的時候，就算是自己這麼優秀冷靜的管理人才，也不由在一天中臉色變了又變，已經，說不出是喜是悲。
　　一路狂奔向肖肆的住處。
　　一路上火災預警的刺耳聲音像要貫穿鼓膜一樣。商緘已經不敢想，如果，如果……肖肆真的出了事，自己要怎麼辦。也許在極度緊張的時候，人的大腦真的是一片空白的。
　　他能想到兩人第一次遇到，那時候所有人看著他的張狂，他的眼睛裏沒有任何人。
　　他能想到他每一次坐在他身邊，看他。冷漠，堅定。除此之外想不到別的詞去形容他。
　　他能想到，他以為他騙了他，眼裏盛滿苦澀的疏離。
　　他為了自己，散發著濃烈的唳氣，輕易扭斷想要傷害自己的人一條胳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肖肆，你一定一定不能出事。我還沒有說對不起，我還沒有說夠我愛你，我還……我們還沒有真正在一起過……
　　風在耳邊呼嘯成悲哀的風琴聲。
　　這天一大早，廣播裏就是一條緊急新聞：“近日來，有不法分子頻頻出現在我校及附近住宅區，惡意縱火……校領導及有關部門已及時採取了行動，但犯罪分子極其狡猾，在其全部落網前，望我校師生能夠提高警惕，注意防範，加強火災逃生知識……”
　　“又著火了啊！真恐怖，怎麼有這樣的人呢！”唐狗狗抱著薯片有些害怕地往陶如進身邊靠了靠。
　　柳擇甫眼裏憂慮更甚：“附近住宅，不就是肖肆住的那邊麼？”
　　商緘心一沉，勉強笑著說：“別想太多了，肖肆那身手，一兩個火災也不算什麼。”
　　柳擇甫看著商緘，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商老大，肖肆身手再好那他也是人，你聽過哪個人的功夫能對抗火災的？而且他住的筒子樓裏，四面封那麼嚴實，他會輕功也沒落腳的地方往下跳啊……”
　　該死的！這種時候怎麼他的話這麼清晰就在腦力盤旋著。
　　肖肆……
　　拼了命向前跑。
　　中午，商緘被叫到主任辦公室。老頭笑呵呵地說：“商同學啊，我們知道，在這次中日大學生歷史交流辯論賽的整個過程中，你都很努力，也很幫助後輩們，還親自鑽研整理了一份資料，結果，被一些這個，意識比較淡薄的學生給隨意翻閱，以至於肖肆的準備資料洩露，造成了比賽中一些不好的影響。不過……對於你的行為……我們還是肯定的！”
　　商緘糊裏糊塗聽著，怎麼？這資料不是秋聖準備的麼，怎麼變成我……而且，聽這話音，好象是我完全不用負責任了？
　　“那肖肆呢？”
　　“肖肆同學呢，態度是端正的，也積極地對抗作弊的行為，可是做法有些偏激……”可是，那是他性格……“那，他不會受什麼處分吧？”
　　“經過校領導一致的研究決定，處罰還是要的！不然，對外國友人也說不過去。”
　　喂！是那日本人私偷答案對我們說不過去才是吧！
　　“還有，前幾天在校招待所後面發生了一次鬥毆是不是？據說也有肖肆的份，所以……學校決定，取消肖肆作為交換生前赴德國深造的資格！”
　　啊？這……？這就是說，至少在畢業前，肖肆都會在學校了？那麼自己的機會不是又多了兩年、三年麼……
　　可是，只要你沒事，我也不在乎你到底理不理，原諒不原諒我了！
　　肖肆，你千萬千萬不要出事啊！
　　下午，秋聖微笑著商緘道別：“商學長，明天我就要起程去漢堡了，隨時歡迎商學長前來做客。”
　　“呵呵，也祝你一路順風，早日學成歸來為祖國做貢獻”（商某人你不愧是黨支部書記啊！講話真黨員=……=）商緘笑呵呵地告別。心裏歡呼：“這個陰險狡詐，笑裏藏刀的傢伙終於走了！你說秋聖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號人物啊！”
　　在一如平常完美的笑容下，商緘這時侯再笨也能看到那□裸到憎恨了。
　　明天你就一個人走好吧！別想拐著肖肆一起去。商緘此時大贊校領導英明。秋聖漂亮的唇吐出一句話：“那麼商學長，我們後會有期吧！
　　對了，今早我交卸了所有職務，不過，還是有一條內部消息可以透露給你，據知情人舉報說，今天夜裏可能有在校南筒子樓那裏縱火，你……可要叫肆哥小心點啊。”
　　X的你個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自己也想提前告訴肖肆的，可是一說，他鐵定能想到自己是誰了！否則怎麼會知道自己學校的新聞……
　　肖肆，都是我他媽瞻前顧後的，如果我早點通知你……說不定……
　　遠遠的，已經看到濃煙在樓周圍升騰。
　　商緘發了瘋的跑！
　　傍晚玩遊戲，房間裏一片歌舞昇平。
　　再上線，那顆閃亮的紅心已經不見了，商緘那個鬱悶啊！纏著肖肆說：“肆，我們再跳盤情侶吧，這次你來卡。”
　　肖肆冷酷打消他的幻想：“沒可能！”
　　心心在一邊笑的猥瑣，說：“小皇，我們不是早就說過肆哥那就是總攻！你一天天被踩的小病氣受妄想翻身農奴把歌唱呢你真是笑死人了！”
　　商緘氣，好死不死地回了一句：“誰說我天天被踩？上次要不是我踩贏肆他怎麼同意嫁給我？”
　　“恩？”肆爺冷冷挑起嘴角，所有人識趣地等在大廳，果然，不到一分鐘，001的房間又高高打起了：“點踩絕版皇總！跪進！”的招牌。
　　商緘哭喪著臉等著被踩。
　　就在這時，隱隱約約聽到一聲尖銳的哨音，肖肆隻打了九個字：“我這裏響的火災警報……”
　　沒有下線也再沒動靜了。
　　商緘一呆之下摔開鍵盤就沖了出去。
　　越來越近，一進院子，就看見好些老頭老太太站樓下一臉擔憂的望著小樓指指點點，肖肆……
　　沒歇氣地跑上四樓。拐了彎就打算直接沖進房子，快沖到門口，才發現不對勁。一個黑色的身影，斜靠在門邊，嘴角噙著揶揄地笑。整個樓上別說點火星，連煙渣都沒一點！
　　肖！肆！
　　累慘了地直接坐到地上，去他的形象風度，只要你沒事，別的，我真的全都不在乎了。你根本想像不到，那些讓人害怕的發瘋的畫面在腦子裏不停出現的時候，那個時候，受了十幾年唯物主義教育的我，開始祈求上蒼。
　　“肖肆……咳……你，你玩的夠大。”上氣不接下氣地埋怨一句。真的你就不怕這樓裏的老人家嚇出心臟病。
　　肖肆閑閑地開口：“絕版……皇總？”
　　不出所料看到商緘僵硬的表情，現在你還要怎麼演下去？
　　商緘目光躲閃著，終於知道躲不過了，艱難地說：“那個，肆……這個……就是，那時候你不是不願意再見我嗎？我也實在做不到把陶子他們賣出去，不是想瞞你……我，是我傻，我真的一點猜不透你心裏想什麼，還要柳擇甫解釋。
　　我是沒他那麼瞭解你，能夠做什麼都合你心意，可是我……”
　　定定望著肖肆，多少天沒見了？除了那天夜裏他鬼魅一樣出現，又乾淨俐落的離開。我天天在心裏描繪你的樣子，我天天在夢裏喊你的名字。你有沒有一點點，能夠體會到，我的心情？
　　“肖肆，對不起……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那語氣裏太多奢望的求懇，讓肖肆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問：“你就那麼願意被人利用？願意替別人受過？”
　　“因為我以為，那樣做，對你比較好……”
　　因為我，只是想要你好！
　　肖肆不再說話，默默地坐在商緘身邊，看著他因為自己製造的騙局，心甘情願跳進來。沒有責怪自己一個字，你這個……傢伙，明明什麼都看不透，還口口聲聲說要做我的依靠。明明每次都是自己傷口最痛，還什麼都不願意說。你真的是，蠢到家了！
　　商緘側過頭，看肖肆沒有喜怒的臉，試探著環住他肩膀，問：“肆，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就當……就當以前的事都被今天的火災燒光了，從現在開始，我們重新認識，重新……我重新對你說：‘我愛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
　　不要只是個過客
　　……
　　好想問你，對我有沒有動心？
　　沉默太久，只會讓我不小心犯錯……
　　大廳歌曲渙渙的流溢，肖肆終於放鬆下來，頭，輕輕靠在身邊的肩膀上。

　　天長地久

　　肖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個人身邊真的睡了過去。看來柳擇甫又沒說錯，自己只有在他身邊，才會覺得安心。商緘把他抱到床上的時候，總覺得，有一種終於松了口氣的感覺。
　　不知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睜開眼睛，聽到廚房裏有些微的輕響。也許，這些日子以後，內心更緊張更焦躁的其實是自己。他可以放開手去追，自己只能站在原地等著。如果，他不曾追上來呢？
　　現在，總是可以舒心了吧。
　　半坐起來，拿著煙卻找不到火，正巧商緘走了進來：“肆，我在燒水一會給你煮面……不要在床上抽煙了，很危險。”
　　肖肆完全不理他，一隻手拉開抽屜想拿個新的打火機。
　　手，被商緘握住：“肆……我求你，不要再出任何事了……”一個濃烈的深溫，肖肆沒有拒絕也沒有迎合，等著他說後面的話。
　　商緘捏過他指尖的煙，過了好一會，才說：“那個……你的處分，你……”
　　“我知道。”那就是我自己去向主任領的處分，否則，怎麼可能繼續留下來？
　　商緘有些無措，畢竟去到國外留學的機會不是那麼簡單能夠得到的，這件事：“肖肆，明天一早，秋聖就走了。我以為這麼長時間學校沒動靜……就算了，沒想到，在你臨要走的節骨眼上會把處分下來……你……”
　　肖肆覺得眼前這白癡真的點都點不通。
　　“那天，阪本和你同學那事，是我自己去到校方那裏說的。我把責任都擔下來了。之前的事，老頭沒告訴你？是有人‘不小心’洩露了資料。”
　　商緘目瞪口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怎麼可以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這樣護著我……你怎麼可以讓自己受委屈？“那你明知道這樣你就去不了德國，你為什麼……？”
　　肖肆認真地看著他：“至少現在，我想和你在一起。”
　　商緘呆呆地聽著這類似表白的話，為什麼……明明這麼狗血煽情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那麼像戰前宣誓呢。
　　自己嘀咕著：“可是，你為什麼要到現在才去說呢？早點說，說不定還有迴旋餘地。”肖肆冷笑：“你希望我和秋聖一起走？”
　　“那怎麼會，我是想你一輩子都不離開我身邊。”額……不小心，說大了話，偷偷看他臉色，恩，好象沒有要發飆。
　　“如果我早說，秋聖一定會把這件事擺平，讓我一點記過都沒有登上去柏林的飛機，你懂？”
　　商緘感動地看著他，原來，原來，你為了可以留在我身邊（自動曲解=……=），連秋聖都蒙在鼓裏，難怪那小子今天看我的眼神好象要殺人一樣！
　　“不過……”還是有點不能釋懷：“秋聖一個人鬧出這麼多事，你卻把他摘的乾乾淨淨，太便宜他了。”還讓他一臉風光的去留學深造。
　　肖肆突然發現，這傢伙根本沒看上去那麼老成：“你想要他倒楣？”
　　“額。也不是，就是覺得……”
　　“沒什麼好覺得，如果這件事真的把他扯進去，最後倒楣的肯定是你。”你懂不懂啊，我就是為了不讓你背一點責任，才把事情都攬自己頭上，然後接受學校安排作為交換條件，要主任把這件事一直拖到秋聖即使知道了也無力去改變的最後的最後才公佈出來。
　　否則，以他家的勢力，隨便找個替死鬼不是簡單得跟一似的。
　　這些，商緘畢竟不是很明白，秋聖家對學校的影響力，以及肖肆從不曾說出口的關心。可是最少他明白，肖肆不是因為單純的恨自己才那麼久不理自己，他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幫自己解決那些麻煩。
　　“肆，我真的笨，什麼都看不透”伸手抱住肖肆的身體，口氣裏有太多對自己的不滿和受傷，明明以前的頭腦也是很好的，為什麼和你啊，和秋聖啊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已經笨到唐唐那程度了。（唐唐好無辜=A=||）
　　鍋裏的水沸騰作響，商緘連忙站起來說：“肆，你再躺一會，我去煮面啊。”
　　肖肆看著走出房間的背影，恍惚發覺自己的生活，竟然也可以如此平靜。那種家庭的平凡而真實的景象，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
　　秋聖也走了，阪本也被學校帶回去了。
　　路是凡當然記恨著，可是經過那一次，估計在肖肆面前他連大氣也不敢喘了。處分，對肖肆的性格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會讓人放鬆。
　　以後，終於可以每天每天在一起了吧！
　　商緘打蛋的時候，心就想上下翻騰的麵條一樣耐不住的興高采烈。
　　端著碗走進臥室，看肖肆到底還是把煙點上了，不禁搖頭，想要這個人聽別人的話，真是比登天還難。
　　“肆，柳擇甫說你就愛吃煮麵條，不過我做的不好，以後好好練練！”笑著把碗端到他眼前：“先吃吧。”
　　肖肆內心著實的掙扎了一會，這傢伙做的東西能吃嗎？
　　商緘貼近了臉笑問：“怎麼了？要我喂你？”
　　“哢拉……”骨頭捏響地聲音。
　　滴著冷汗拉開一點距離：“那個……呵，麻煩您受累自己吃吧！我幫你端著。”（=……=，商商你連一點霸王硬上弓的氣魄都沒有怎麼做攻啊！）
　　肖肆就著商緘端在手裏的碗，平靜地吃了兩口後，抬頭，舔了舔嘴唇，薄薄地沾了些香油的嘴唇，鮮紅的舌頭……
　　商緘艱難地咽下口水，只覺得全身都發熱。
　　“商緘！你要穩住！你是人民的好黨員！你可不要被欲望打敗理智做出禽獸不如自絕於人民的事情啊！”
　　在內心堅定立場。
　　眼神還是不受控制地開始望他敞開的衣襟裏面看了。
　　這時肖肆一臉嫌棄地放下筷子：“你自己吃吧！”
　　“額……不，不好吃麼？”那也不需要用那種看垃圾的眼神吧TAT。“柳擇甫說你每次都很喜歡吃的。”為什麼我做的你就這麼厭棄呢。
　　“那是柳師兄做的。”
　　“都是雞蛋面能有那麼大區別麼……”商商當下就拿著肖肆用過的筷子挑了根面送進嘴裏。
　　……
　　我做的明明是雞蛋面啊……
　　算了，這種小事不討論了。
　　商緘咳了一聲，不著痕跡（他自以為）地把碗放在床頭櫃上。面對著肖肆，正色問：“肆，我一直都想問，你喜歡柳擇甫嗎？為什麼對他就那麼好？”
　　肖肆吐出一口煙，說：“柳師兄有個大哥，小時侯，那人是我鄰居。我父母都是醫生，忙起來工作沒點，我那會一個人在家，都是那人照顧我。
　　他對我很好。”
　　看著商緘忿忿不平地眼神，清晰傳達出一個意思——如果我小時候就遇到你，我也會對你很好很好，比那人還好！
　　在心裏笑，我知道，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會像你一樣什麼都不想的一心為我好。
　　接著說：“柳師兄沒有和他大哥住一起，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以前。而且他們兩兄弟長相差別很大。
　　可是，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認出他是誰。
　　可能，他們家的人身上都帶著那一種氣質。”說著，揚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說：“見到柳師兄，可能覺得像又見到很久以前的兄長。”
　　說完掐滅了煙：“把這碗垃圾倒了，出去吃飯。”
　　商緘答應著：“哦，肆，你真的覺得那人對你很好嗎？”
　　“恩？”
　　“那為什麼你講故事的時候，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呢？什麼事都被你念得像報告一樣……”
　　“不爽？”
　　“沒~》《~不敢。”
　　晚上10點整。商緘從二樓廁所邊的小窗戶跳下，對上樓下肖肆不耐煩地臉：“你被扣點分會死啊！”每天都要爺在樓下等你，你不能直接自己過去房子啊！
　　“馬上要改選學生會班子了，這種時候不能出差錯啊。”
　　肖肆鄙視地送上一個白眼。
　　不回頭地向前走。
　　商緘呵呵笑著從後面摟住他：“肆，你不要生氣啊，我這樣還是為以後考慮，如果能當上學生會會長，就能申請校內的單人公寓了。那時候你搬進來不是也比較方便麼？”
　　肖肆冷冷地嘲諷：“我心領。”
　　“肆……”扳住他的雙肩吻上去。
　　“滾！”一巴掌打開。
　　“肆~~~”繼續努力中：“你看啊，你現在也不玩JW了，晚上好熱好無聊，我們可以做點什麼……啊啊啊啊！”手腳並用還沒扒人家身上去就被踢下床。
　　肖肆一副大爺樣坐床上，冷笑問：“你想打架？”
　　“沒……可是……”
　　“除非我上你！否則沒可能！”爺只不過不用用強的太麻煩。想壓我？你再投胎八百次吧！
　　“可是我……”商商委屈地睡地板。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去學空手道、散打、跆拳道、柔道（啥？）……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壓倒你然後吃幹抹淨。
　　心心站在房間裏八卦：“那天呢，肆哥一說有火災，小皇就直接沖了出去，之後呢！肆哥當天晚上就很難得地上了喇叭，說要封號！
　　大家請想想，這是為什麼呢？”
　　“肆爺手被燒殘了，不能玩了。”
　　“給你穿特步啊！”直接飛出去。
　　“其實呢，你們有沒有想過，小皇聽說肆哥家著火，就去美……額，男救英雄……把肆哥從火災現場解救出來……然後兩人就從遊戲到現實啦，接著就OOXX之後再XXOO……”心心正在給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們灌輸BL基本理論外加洗腦。
　　“他們……就算OOXX和封號有什麼關係？”
　　“你豬啊你！已經找到真愛了還玩著空虛的遊戲幹什麼？”
　　誰說JW就是一夜情集散地啊？說這話的都給本殿跪好了接踩！198開起！
　　這裏，明明有人，可以的。
　　——全文完——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42

　　尾聲

　　之後的之後，在商書記還未能如願當上學生會長之前，柳擇甫就被古漢語文學系的教授相中，放棄了本專業保研的機會，跨專業開始了古漢語文學的預備研究生生活。
　　學校特意破格提前分了一間研究生單人公寓給他。
　　肖肆理所當然地住了進去。
　　柳擇甫溫柔地笑著，在一個月朗星稀的夜裏，對一千零一次妄想留宿被肖肆丟到門外的商緘說：“我天生的任務就是照顧肖肆，所以商老大你不用擔心，我會很把他照顧很周到的。”然後關門。
　　喂！周到是什麼意思……不是還有那種服務吧！姓柳的你給我出來說清楚！
　　肖肆的中國地理歷史還是一節不拉。商緘當然不用再煞費苦心陪著聽天書了，只是每次肖肆下課，都能看到他笑笑地站在後門口，等自己，一起回家……（那是小柳家好不好= A=）
　　商緘還是很注重自己的形象，每次走在校園裏都有走紅地毯的風範。工作越來越得到領導肯定，也意味著他越來越圓滑，越來越勢利，越來越虛偽。但是這些都不影響他一心一意愛著肖肆。
　　一天，比前一天都愛的更加更加地深沉。
　　每天放學後，兩人都在噴泉邊的長廊裏坐著聊天。大半的大半是商緘說著，肖肆聽著。偶爾也會出現大家不能相信的兩個太過高高在上的人所不該說的腦殘對話：
　　“肆，我們週末再去書庫吧。然後……就不要打攪老爺子了，去旅館開個房間……”暗示意味很明顯。
　　“開房？你那麼想被我踩麼？”肖肆的頭靠在商緘肩膀內側，隨手翻著一本舊得可以當文物的資料。
　　快入秋了。太陽不大，天氣悶熱。縫隙裏泄出的一點點光，在肖肆披散在商緘胸前的碎發上，點綴出一個一個晶亮的光斑。
　　“呵呵，你現在還能踩過我啊！”托唐狗狗的福，硬是抱著電腦哭的昏天黑地，不讓商緘刪除勁舞。於是每次從柳擇甫那裏萬分鬱悶地回到宿舍，商緘的唯一活動就是練技術！拼命練！
　　“哼。”不屑。
　　“肆，那我們再打個賭，我們再來比一盤，如果你輸了，就堂堂正正做我老婆讓我……那什麼。怎麼樣？”現在，嘿嘿，你封號這麼久我就不信還比不過你。
　　肖肆懶懶地回了句：“那你先把上次做我老婆跳情侶之後的洞房堂堂正正交給我！”跟我玩心眼？你還差點。
　　“＞__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09-11-21 15:43

　　番外一：肖X商 夫妻相性100問

　　只有前50問=  =
　　以下，S代表作者，商代表商緘，肖代表肖肖（廢話麼……= =||）偶爾有客串者。
　　1、（請告知你的名字）
　　商：商緘。商鞅的商，緘默的緘。
　　肖：肖肆。
　　2、（年齡是？）
　　商：21
　　肖：19
　　3、（性別是？）
　　商：男
　　肖：……（已經懶得回答這種白癡問題了。）
　　4、（你的性格是？）
　　商：開朗，外向，沉穩、有義氣，有擔當！
　　S：你還真是自賣自誇你不知道臉紅啊！
　　肖：……
　　S：＞//////V

　　番外二：桃子和西瓜

　　大學的男生，有什麼事情可以做的？蹺課、泡MM、打遊戲、喝酒，還有最不可少的，就是打架！而且是打群架！
　　而且是和流氓混混打架。
　　第一， 這樣打架不用負責任——基本上，不會有混混跑去派出所說：“條子哥哥，我在路上惹事反被人打了！”=A=||
　　第二， 被學校知道了說不定還給一見義勇為的獎章。畢竟，學校都會以臉面為重不會承認自己的學生和混混打架是為了搶地盤。
　　第三， 在周圍女生們心目中的印象分比較高！
　　於是，帶著以上三點信條，陶如進和兄弟們在和一群小混混擦肩而過的時候，理所當然開始先一步挑釁：“喂，小子你沒長眼！”
　　“靠——（注意這個字一定要九轉十八彎喊出餘音繞梁的感覺）跟老子喳刺？你他媽混膩味了？”
　　一場打架，很容易就兵對兵將對將一觸即發了。
　　就在這時，陶如進的口袋裏突然發出一陣兒歌的聲響，並伴隨著唐狗狗清脆的呼叫聲：“呼叫桃子呼叫桃子！我是西瓜我是西瓜！”
　　陶如進面如死灰，恨不能當場撞死。
　　媽的！我X你大爺的死狗什麼時候把老子手機鈴聲調成這……|||||||
　　答案，昨天晚上。陶如進去沖涼的時候，唐狗狗一個人在床上翻來翻去，閑得發慌，突發奇想，要把陶子手機上自己的來電鈴聲調成和別人不一樣的。
　　於是，吧嗒吧嗒跑到衛生間外面，敲著門問：“陶子陶子，我可以進去嗎？”
　　“不可以！”
　　“如果說暗號能不能進去？”
　　“=“=|||什麼暗號？”這小子看反特片看出毛病了麼？
　　“你看你姓陶啊，所以就叫你桃子！那……給我也起個外號，我叫什麼？”
　　“小狗！”
　　“不要！我也要水果的，你想想！”
　　陶如進沒辦法，洗了兩遍頭以後想出來了：“你叫唐熙，所以就叫西瓜好了。”
　　“恩！”唐狗狗扯開笑臉~高高興興爬回床上去了。然後錄下自己的聲音，換成他手機上的來電鈴聲。
　　以前，並沒有這麼在乎這些事的……他是兄弟，知道他很重要。每天花他的錢蹭吃蹭喝也不會不好意思，被他敲著腦袋罵也不會生氣，想家的時候，就想靠著他坐在他身邊，會覺得，也不那麼想家了。只是突然有一天，就不一樣了。那一天他一臉的血被商老大扶著走進宿舍，自己不知道怎麼搞的，心裏很痛，比自己被打了還痛。眼淚止不住的流。
　　罵他白癡！那是自己第一次罵他白癡，從兩人一見面開始，自己在上鋪鋪床不小心踩空掉了下來，他在下面接住自己，先看了一遍一點沒受傷，然後就大罵了聲：“你白癡啊你！你腦子都被豆漿泡爛了吧！”那以後，都是他一直罵自己是白癡。
　　在JW裏被女孩甩了的時候，考試不及格的時候，球隊輸了比賽的時候……他抱著自己一邊罵一邊給自己擦眼淚：“小白癡！有什麼關係啊！哭個屁啊哭！”
　　可是，他一聲不響丟下自己出去打架，還打了一身傷回來的時候，就覺得他才是白癡！真真正正的大白癡！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他。
　　因為他受傷了，他比他更疼。
　　那天笑呵呵地爬上他的床，不是因為他要帶自己去吃肯德基，是因為他說他沒事。也不是真的相信他沒事，而是知道他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自己也就裝做不擔心了。
　　“呼叫桃子呼叫桃子，我是西瓜我是西瓜！”的聲音在晴朗的天空裏回蕩。陶如進掙扎半天還是認命地接起電話，不理會那群混混笑的發紫的臉和自己兄弟憋得發青的臉：“你叫毛叫，你什麼時候把我鈴聲改了的？等我回去收拾你！”
　　“嘿嘿！桃子，我和小柳在湖裏划船呢，你快點過來啦，我給你編了個花圈！”
　　啥？=……=||||||||bb
　　一旁是柳美人在糾正：“西瓜同學，這叫花環……”
　　=________=bb
　　陶如進也笑了，說一聲：“好，你等著。”掛了電話，沉沉望了混混們一眼，抱拳說：“兄弟今天有點事（要和小狗約會），不如約個時間改天在切磋怎麼樣？”
　　混混怒了！你X的耍我們玩呢？吼道：“切你媽的頭！今天老子不把你零碎卸了打得你滿地找牙你都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說著就要衝過來。
　　邊上突然又響起一個笑聲：“這混混的話說得倒挺有邏輯性的啊！還滿幽默，是不是？肆？”商緘抱著個大箱子，站在一邊露出讚揚的表情，他身邊，肖肆背靠著牆，正點起煙，懶懶地應了一聲：“恩。”
　　混混臉上掛不住了，罵道：“你們這兩個從哪里鑽出來的找死呢！”
　　陶如進沉默，後退……
　　肖肆平生最聽不得別人在他面前放狠話。站直了身子，往前邁兩步，飛腿！混混當時被踢出幾十步遠摔在地上哼哼著站都站不起來。
　　肖肆招呼商緘一聲：“走了。”陶如進連忙追上去說：“商老大，小狗（唐狗狗抗議：是西瓜！）和柳擇甫在湖裏划船呢，要不要過去？”
　　商緘看了看肖肆，笑著說：“不了，我們兩還有點事。”說完追上肖肆並肩走了。兩個影子漂亮的重疊成一個。
　　走到陶如進聽不到的地方，商某人立刻沒了那風度氣質，開始哀求：“肆，你昨天把我弄的腰酸背疼，我懷疑肋骨是不是都斷了，你要不要抱一會？”
　　肖肆一點沒被打動：“你自作孽！放心，斷了肋骨的人是沒可能抱著5公斤的東西走這麼久的。”
　　商緘哀怨：“我就稍微……”接受到肖肆“你最好實話實說”的眼神，改口：“好吧，我承認我齷齪想趁你不注意壓倒你……但是！你不用踢那麼狠吧？而且我聯手都還沒碰到你那裏……”
　　肖肆說：“我已經很控制力道，最起碼沒把你踢成剛才那傢伙。”
　　商緘寒：“你如果那樣踢自己的情人，你就不是人了。”
　　肖肆冷哼一聲不理他。
　　商緘抱得胳膊發酸：“再說這個壞了也不是我的責任……”
　　肖肆打斷：“是你從床上掉下去把它壓壞了！”
　　商商不服氣：“是你把我踢下去的！”
　　“是你想動手動腳！”
　　“是你……”
　　陶如進跑了一頭的汗，跑到湖邊，看見小狗遠遠地站在船裏拼命晃小兩隻手想要自己看到，不由自主就笑了。等船靠岸，邁了上去，小狗一下撲到懷裏把花環套自己脖子上，獻寶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陶如進完全忘了身邊的柳擇甫，笑著就著那紅嘟嘟的小嘴就親下來了。太陽也亮亮的。兩個人抱著，小狗兩隻手撲騰起水花，濺得桃子一身一臉。
　　眼睛都笑成了彎的。
　　陶如進撲過去把小狗壓在下麵：“笨狗你今天完了！”小狗大叫：“是西瓜！西瓜……唔”後面的話，被桃子吃到嘴裏去了。
　　柳美人識趣地先一步上了岸。
　　幸福，是可是隨著空氣蔓延開的，看著別人幸福，自己也會覺得高興。
　　在很大的一棵楊柳下的湖面上，陶如進狠狠吻著小狗，纏住他的舌頭，用力吮吸著。“恩……”小狗扭了兩下身子，找個舒服的姿勢，兩隻手自動環住了陶如進的脖子。
　　“小狗……”聲音裏有太多寵愛，兩人的嘴角扯出晶亮的銀絲，唐唐大口喘著氣，堅持不懈地抗議：“討……恩……討厭啦！是……是西瓜！恩……”
　　小臉紅紅的，知道在做什麼，有點點害怕，也有點點期待下面的事……唔！因為人家還是處男……那個，聽說這種事很舒服啦。
　　而且和桃子做，一定更舒服的。
　　密密的吻，從眼角到鎖骨，一路向下，小狗全身都酥麻著，輕聲哼著，陶如進用舌頭裹住他胸口的果實，輕輕的舔，時不時咬一下，讓小狗顫抖著，緊緊抓住他的肩膀：“恩……桃子……好……癢……恩恩~”
　　陶如進愛惜地在小狗胸口留下點點紅印。輕巧地解開褲子拉鏈，伸手進去握住小狗水嫩的□。“啊……”本能的屈起雙腿，眼睛迷蒙地看著陶如進在自己眼前溫和的表情，小嘴張開不停流瀉出嬌吟聲。
　　陶如進一邊快速的□讓小狗的□很快就滲出蜜汁。“恩……桃子……恩啊，我……那裏好熱……”
　　“乖，不急，我幫你弄。”陶如進吻著小狗臉上的汗，把沾濕的手指慢慢伸進小狗的□。“啊……恩……那，那裏不要……恩……”
　　“好……乖……等下就舒服了……”陶如進吃力得忍著自己的欲望幫小狗把小洞里弄的軟軟滑滑的：“聽話，小狗……把……腿張開……”
　　“恩……桃子……啊”小狗抱著這個身體，努力地聽話把腿張大，三根手指進出著，□粉粉地一張一合，等著更大的東西填滿。
　　陶如進終於用自己的巨大頂著那粉嫩的小洞，那根粗大的東西早就又硬又濕急不可耐了。低喘著：“小狗，抱緊我……”
　　“恩……啊……”不明所以，只是收緊了雙臂，腰被高高抬起來，“啊……！桃子……嗚，好痛……啊，恩……”小狗後面突然被撐開，雖然前面做足了前戲沒有破開，但是撐裂的痛苦讓小狗不由哭了出來。
　　陶如進心疼地抱著他拍著後背安慰：“……乖……忍一下……唔……”用力一頂，整個□都沒了進去，“恩……哈……啊啊……”一下一下幫小狗繼續摩擦前端，快感慢慢淹沒了痛楚，小狗自己開始扭動腰：“恩……桃子……恩……前面好舒服……啊，恩……”
　　陶如進笑了笑，知道小狗已經適應了，含著他耳垂說：“乖，後面……更舒服……”說著終於動了起來，前後□著，每一下都把自己的欲望頂到那□的最深處。
　　“哦……小狗……你夾得真緊……”
　　“恩……桃子……啊啊，快一點……快……恩……”小狗完全臣服在巨大的快感裏，搖晃著小腦袋，配合陶如進進出。
　　“呃……恩……啊恩……桃子，我……要……恩……”知道小狗到極限了，加快手下的速度幫他上下□那根粉紅的□，“啊……啊啊啊……恩……”狗狗猛地一挺身，射出濃白的蜜液，輕聲喘息著：“恩……桃子……啊……”陶如進現在終於專心自己享受了，扶著小狗的腰，用力插了幾十下，“恩……”小狗身子一顫，巨大的□全部射進小狗身體裏。
　　“桃子……”
　　深深吻住小狗紅嫩的小嘴。這小東西，每天跟在自己，丟了一眼，就急的心裏發慌。怕他哭，怕他不高興，只有自己才能欺負他，也只有自己才能疼他。
　　一輩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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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s(s021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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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孔東破    時間: 2009-11-22 16:49

看的有點累
我沒玩過勁舞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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