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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網王)邁向華麗之究極》作者:夙紗【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23     標題: 《(網王)邁向華麗之究極》作者:夙紗【完結+番外】

網王-BG-邁向華麗之究極 作者:夙紗

【簡介】

神啊!我究竟穿越成了誰啊!

“微風,揚起我的長髮,他的衣角。
陽光中,他轉過頭,淺笑著說:

“Ne,夙
生活其實還是很有趣的,不是嗎?”
生活,去過快樂的生活..
這一刻,我真的覺得,氤氳在眼前的陽光,好溫暖..”

[ 本帖最後由 Piyoko_9796 於 2012-9-26 20:59 編輯 ]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24

神啊!我究竟穿越成了誰啊!

  「微風,揚起我的長髮,他的衣角。
  陽光中,他轉過頭,淺笑著說:
  「Ne,夙
  生活其實還是很有趣的,不是嗎?」
  
  生活……
  去過快樂的生活……
  
  這一刻,我真的覺得,氤氳在眼前的陽光,好溫暖……」
  
  我倚在椅子的靠背上,看著屏幕上的這些字,淡淡的,舒了口氣。
  女兒溫暖,我這個當媽的也跟著溫暖啊!
  幾分不捨,幾分留戀,幾分喜悅……
  了不起啊!我結文了啊……
  從初中以來挖坑到現在,終於有一個讓我填完了。這一切都應該歸功於不二殿下那無與倫比的魅力啊!
  發表完簡短的自我欣賞和對不二由衷的感謝後,我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向樓梯的方向走去(話說某紗家是三層別墅),準備去一樓倒杯水。心裡盤算著,這只熊已經入手了,那下一個……厚厚,該輪到我同樣摯愛的女王大人了!
  不過這棵大水仙可不是好寫的,要什麼樣的極品女兒才能把他降服?是穿越還是非穿越?是溫柔可愛還是霸道變態?
  如是想著,抬起手來按下樓梯口的壁燈。嗯?怎麼還是黑的?難道是停電了??
  窗外,夜黑那個風高啊!
  摸索著樓梯扶手,我憑藉著對自家樓梯的熟悉程度在黑暗中踽踽獨行。
  然而,事實證明,在離家讀了半年的大學後,我對於家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無法再如從前一樣瞭如指掌。腳下一空,身體飛蛾撲火一樣向前傾倒……
  然而隨之而來的不是眩暈疼痛,而是鋪天蓋地的黑暗……
  (話外:咦?原來不就是黑的嗎?……那就是比原來的黑暗更黑的黑暗啦!不要向權威質疑!……-_-|||)
  
  熱!
  渾身熱得跟燒著了一樣!
  頭疼啊!
  疼得快炸掉了!
  在被折磨得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我努力睜開了酸脹的眼睛。迷迷登登之中,我看到了:高達三米的落地玻璃窗,鑲著金邊雕著薔薇半徑五米的扇狀純白大書櫃,牆邊桌上櫃子裡堆積的泰迪熊芭比小丑魚等一系列的絨毛玩具,還有身下的這張帶有蕾絲邊的輕紗籠罩的圓形公主床。
  呃……除了頭疼之外,還有點暈。記憶中我是從家裡的樓梯上跌下來的。不過現在這是在哪?這麼奢華誇張,應該不是在醫院裡吧!
  「呀!小姐醒了!」一個女傭裝扮的女人看到我興奮的尖叫起來。
  這樣的場景讓我的腦子裡剎那間閃過一道精光。憑藉著作家應有的敏感細胞和超常的反射神經,我隱隱意識到,我可能是……穿越了!
  門口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又有一個帶著聽診器穿著白大褂應該是醫生的人坐到了我床前,又是看瞳孔又是看舌苔的,鼓弄了一會後,鬆了口氣,說什麼不用擔心了,只要燒退了就完全沒問題了。
  床邊不知何時聚集起的大隊女傭聽了這話之後,都開始感謝天主。
  聽他們的口音,不是中文,而是日語啊!
  這次我可以確認了,我的確是……穿越了。
  
  穿越有什麼了不起啊!
  這年頭,滿山頭那些將要挖的,正在挖的和挖了一半不挖的坑有半數都是在穿的。
  可是……
  正在琢磨著怎麼挖坑的作者自己倒穿了,這,這這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想我一代文豪啊!就這樣稀里糊塗莫名其妙誤打誤撞命中注定的……穿越了??
  那,我親愛的父親母親怎麼辦啊?我開學要交的三千字論文怎麼辦啊?我剛策劃的華麗的女王坑怎麼辦啊?我二十歲即將開始的如花似玉的人生怎麼辦啊?
  「裡紗!裡紗!」在我遊走在崩潰邊緣的時候,門口又傳來急切的聲音。
  等等,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很熟悉。
  沒有時間給我多加思考,接下來出現在我眼前的閃耀的髮絲,嫵媚的淚痣,絕美的俊顏讓我這個仍處與高燒狀態的新軀體在亢奮的神經中樞的支配下「豁」的從床上坐起。
  
  他是帥哥!
  這不稀奇。
  關鍵是……
  他是女王啊!!
  面前的這個禍水級帥哥居然是我摯愛的女王啊!!!
  我居然穿越到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網球王子》的世界!!!!
  
  他被我這樣突然的坐起嚇了一跳,不過不愧是被我這個文豪看上的女王,馬上就恢復正常,摸了摸我的頭,雙手撫在我的肩上,「還在發燒,還是乖乖的躺在床上。」
  神啊!安拉啊!耶穌啊!釋迦牟尼啊!南海觀音大士啊!有沒有哪路神仙能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啊!
  居然被女王這樣柔情似水滿目愛憐的對待,我穿越的這個人和他的關係確定一定肯定是不一般啊!
  我賺大了!!
  不過……
  從前這個叫做裡紗的人是溫柔可愛滴捏?還是霸道變態滴捏?
  也可以換個角度思考,現在成為這個裡紗的我是溫柔可愛滴捏?還是霸道變態滴捏?
  表面呆傻而內心正在火山噴發的某紗由於沉浸在女王溫柔的語氣和自我臆想中,故而完全忽視了他剛才話的內容,仍是僵直的坐著,癡癡的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然而我們美艷不可方物的女王對於眼前女孩的表現並未有多大的吃驚,他的雙手加了輕微的力道,哄人一樣說:「小紗乖,要好好聽哥哥的話,快躺下啊!」
  ……
  「啪嚓——」
  晴天裡一道霹靂徑直在我頭頂劈開,斬斷了我無止盡的想入非非。
  他說什麼?
  他說了什麼啊?
  要好好聽哥哥的話……
  哥哥……
  一陣眩暈狂風暴雨一樣襲捲而來,讓剛剛還僵硬不動的某紗棒槌般轟然倒了下去。
  
  「小紗!小紗!」
  「醫生!快把醫生叫回來啊!小姐又昏倒啦!」
  
  鬼啊!妲己啊!黑白無常啊!法海禿驢啊!申公豹哮天犬啊!有沒有哪位妖魔鬼怪能告訴我這是不是假的啊!
  女王啊!除了小熊外我最最深愛的女王大人啊!我夢裡都想與之結婚的女王殿下啊!
  居然!
  居然!!
  居然成了我的……哥哥!!!
  




跡部裡紗的過去

  坐在跡部家的室內游泳池邊,我撐著下巴看著水面上映出的女孩。銀灰的長髮,藍水晶一樣的眼睛,稚嫩而又精巧美麗的臉蛋。
  我穿越成了一個美女,而且是一個年僅十歲的小美女。不過由於仍是無法接受跡部女王是我的哥哥這一悲慘的現實,所以眼前的這個小美女在我眼裡卻是個哀怨的白毛女。
  明明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國家四有青年,竟會很不華麗的滾樓梯!滾樓梯還不算,明明是安分守己的合法公民,竟會遭遇穿越這種事!穿越了還不算,明明是一個純種的中華兒女,竟會穿越到日本的動漫裡來!最後到動漫裡還不算,竟會成為夢中情人的親生妹妹!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上天居然用這種方式懲罰我!
  相比而言,我真的想去支持國產,去和葫蘆娃一起打蛇妖,去和沉小香一起劈華山,去和孫猴子一起去保護三藏法師!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還讓我大為頭疼的是腦子裡殘留的關於跡部裡紗的過去。
  跡部裡紗,日本第一大財團跡部家族獨一無二的小公主。自小聰明伶俐,乖巧可愛。可是在六歲的那個夏天,這個活潑美麗的小姑娘因為一個勁的纏著哥哥跡部景吾去玩過家家,惹得這位大她兩歲本來當天就心情不爽的大爺發了飆,一把將她推開。
  這一推不要緊,恰好使小公主的頭撞在了一邊的桌角上。
  這一撞可就出了大事了。在床上躺了數天之後,醒來的裡紗因為撞的是腦袋這個重要敏感的部位,再也不復當初的聰穎靈巧了,變得癡癡傻傻。活脫脫的從一黃蓉變成了傻姑!
  女王對於這場因為一推而引發的悲劇自是追悔不已。原來並不會花費過多時間陪妹妹的他開始和這個智力只有兩三歲的傻妹妹擺積木,堆沙子,過家家,捉迷藏……
  別的遊戲倒還好,捉迷藏這個遊戲可就存在危險係數了。小姑娘很勇猛的爬到了樹上來躲避女王超常的洞察力,結果一個不小心從樹上跌了下來,直接掉進了池塘裡。
  這可是寒冬臘月啊!零下十多度的冰水啊!
  被撈上來的時候已經雙眼緊閉,臉色青紫,渾身顫抖,與當年中了玄冥神掌的張無忌甚是相似。於是乎,資產雄厚的跡部家族請來了當世神醫,揚言就算傾盡家產也要保公主一命……
  呃……扯遠了,扯遠了。其實小姑娘只是得了重感冒而已,高燒燒了三天。
  不過說起來這小姑娘還真是倒霉。當初是因為哥哥不願意和她玩而撞了桌角,如今是因為哥哥樂顛顛的和她玩而進了冰湖。
  也由此陰差陽錯構成了我的穿越,我就成了跡部裡紗了。當然,我不是傻姑,智商雖說達不到二百,一百八九還是有的。
  不過醫生當然是不能想到會有穿越這種詭異的事,解釋說由於高燒的原因,讓公主混沌不清的腦子重新清明起來了。而跡部家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因為傻姑再度變回黃蓉都是喜笑顏開。遠在法國的跡部先生和夫人也千里迢迢的趕了回來,差點沒設宴三千桌來個普天同慶。
  不過我很是擔心啊,我是穿過來了,可是原來的跡部裡紗會不會穿過去呢?她要是傳過去了是不是就成為原來的我了呢?那我夙紗是不是就變成傻姑了呢?那我的一世英名是不是就要毀於一旦了呢?
  煩啊!很煩啊!真的是很煩啊!
  浸在水裡的雙腳搖晃著,攪碎了映出的女孩的影子,形成一圈又一圈擴散的水紋。
  「小紗!——」
  伴隨著一聲超高分貝的女高音,我被一雙胳膊從水邊攔腰直抱到十米外的門廊上。
  「小紗啊,媽媽不是說過嗎?不要再隨意到水邊去!要是你再掉進去,醒來之後又變傻了怎麼辦?」穿著一身湖藍色晚禮長裙的跡部夫人把我抱在懷裡,滿是擔憂的說。
  「夫……夫人……」
  跡部夫人柳眉蹙起,「說了多少次了,要叫媽媽!」
  橫看豎看這夫人不過三十出頭,和我原來大舅家的大姐差不多歲數,現在竟成了我媽!
  唉~~沒辦法,好演員要入戲不是?
  我艱難的動了動嘴,「媽……」
  「嗯!寶貝兒,什麼事?」
  「你抱得太緊,我沒法呼吸了!」
  「哦!」夫人一聲驚叫,立馬鬆開了她纖細有力的雙臂。
  雖說這位夫人已到了而立之年,不過看起來真的像是年方二八的妙齡少女,即便是如此近距離的看她美艷的臉,仍沒有絲毫瑕疵。
  她愛戀的看著我,眨了眨幽藍色的眼睛,俯下頭在我臉上「叭」的親了一下,「媽媽有事還要出去,晚飯就不回來吃了。小紗不是要學舞蹈嗎?媽媽已經給你請了位舞蹈老師,估計再過一會就能到了。」
  上輩子,媽媽為了給我鍛煉氣質和身材,自小就學習舞蹈。可是由於在十三歲那年,檢查出有先天性心臟病,就此結束我的舞蹈生涯。雖然後來做了手術的我已與常人無異,能參加運動會,能跳繩跑賽打網球,然而手術在胸口留下的那道長長的疤痕卻讓跳舞成為了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一個只能用目光去觸碰的遺憾。
  這次既然穿越成一個身體健全的人,也沒有到伸不開胳膊拉不開筋的年齡,那就讓我把這當成是給我圓夢的機會吧!
  美麗的跡部夫人從廊上站了起來,摸摸我的頭,「哥哥一會就放學回來了,就能陪小紗玩了。那媽媽走嘍!」
  看著夫人翩翩而去的背影,鬱悶,心痛,又無可遏止的在我心中氾濫。
  誰讓她走之前又提到「哥哥」這兩個字!這可是我的痛處啊!
  走到榕樹下的紫檀木搖椅上坐下,心裡琢磨著,要不和女王來一段兄妹之間火辣熱烈的禁忌之戀?
  ……
  啊!不行不行,怎麼說我也是經過了十多年正規優秀的傳統教育,不能為了愛情就喪失自己的道德觀和倫理觀!
  「唉~~~~~~~」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這樣深沉的憂鬱讓我聯想到一首詩。不禁輕聲的吟詠起來:
  「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
  Is not between life and death
  (不是生與死 )
  But when I stand in front of you
  (而是 我就站在你面前)
  Yet you don't know that I love you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
  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
  Is not when I stand in front of you
  (不是 我就站在你面前 )
  Yet you can't see my love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But when undoubtedly knowing the love from both
  (而是 明明知道彼此相愛)
  Yet cannot be together
  (卻不能在一起)
  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Is not being apart while being in love
  (不是 明明知道彼此相愛 卻不能在一起 )
  But when painly cannot resist the yearning
  (而是 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思念 )
  Yet pretending you have never been in my heart
  (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Is not when painly cannot resist the yearning
  (不是 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思念)
  yet pretending you have never been in my heart
  (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but using one's indifferent heart
  (而是 用自己冷漠的心對愛你的人)
  To dig an uncrossable river
  (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
  就在我剛剛用怨艾的語調吟誦完這首將我的心境描寫得淋漓盡致的小詩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
  「No,darling,you』re wrong.」
  「I know.」
  




狼來了啊~

  原本微暇著的眼睛剎那間睜開,我渾身一激靈,手撐著搖椅一骨碌坐起,急急向聲源處望去。
  藏藍色的頭髮在夕陽餘暉的調試下幻化成神秘幽深的墨綠色,一副並無度數的紳士眼鏡將這張原本就清秀俊朗的面龐映襯得更加迷人。鏡片後面那雙深邃得讓人無法看透的眼眸正含著笑意看著我。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相信一個初一的小屁孩就能有如此攝人的魅力。可是現在的我完全沒有心情欣賞這完美到人神共憤的臉,只能聽到自己的牙根摩擦的聲音隱隱作響……
  原……來……是……這……頭……狼…………
  「喂忍足,小紗可是本大爺的妹妹。」站在旁邊的女王哥哥手撫著他妖嬈的淚痣,挑眉看著關西狼。
  如果說忍足那是帥得人神共憤,那跡部就是帥得巧奪天工!
  這如假包換的女王啊!
  (……請容我在這咬牙切齒之中再抒發一下對女王上輩子純潔這輩子糾結的感情……)
  忍足嘴角漾著笑,用修長的手指推了推眼鏡。「是~是~只不過和美麗的小公主開個玩笑而已。」
  開……個……玩……笑……
  好!很好!
  我平復了一下起伏的心理,從搖椅上站起,用手拍開裙上的褶皺,歪著頭笑著問:「哥,這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帥氣逼人的大哥哥是誰啊?」
  跡部淚痣上的手指微微一動,眉頭皺了皺。這丫頭平時從不輕易用這麼多華麗的形容詞的啊,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哦,請容我自我介紹。」忍足曲臂做了個紳士禮,「我叫忍足侑士,冰帝初等部一年級,很榮幸今天能造訪貴府,並見到了傳說中跡部家華麗的小公主。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啊~是侑士哥哥。」我極其淑女的站在原地點點頭。
  忍足抬起頭再度看向我,笑容愈加嫵媚,「我可以叫你小紗嗎?」
  難怪有人叫他關西妖孽!這眼神!這表情!這語氣!我不禁懷疑啊,這狼是不是私底下經過了什麼專門專業的專職培訓啊!
  不過憑藉著長期與絕代女王同住一個屋簷下磨練出來的超常定力,本小姐依舊巋然不動,站得穩如泰山,點點頭,「當然可以啊~」說著我走上一步,還他一個更加嫵媚的笑,「我可以叫侑士哥哥——狼兄嗎?」
  「當然可……」話剛說到一半,笑得如花似玉的某狼瞬間僵硬,最後一個「以」字轉而變成幾聲輕咳,「呃……狼……兄?」
  「嗯嗯!」
  這個形象生動又打破了某人常規的稱呼讓那仍在僵著的臉上已隱隱開始畫出黑線了,說話明顯開始結巴了,「呃……我可以問為什麼嗎?是因為我……嗯……長得像狼?」
  我瞇瞇一笑,手指點著臉頰說:「狼可是一種很堅貞的動物哦!當他們認定了一個伴侶,就到死都不會變心。」說著我踮起腳,拍了拍忍足的肩膀,一臉認真的說:「我第一眼見到侑士哥哥,就知道你應該就是那種對待感情專一執著的人,所以就叫你狼兄嘍!」
  剛從下人手中拿過果汁的跡部手一動,目光掠過我,又別有深意的笑看向忍足。
  忍足低下頭,捲起手放在嘴前,發出兩聲極為深沉的咳嗽,「原來……是這樣……」
  「還有哦,像忍足這麼大的家族,一定有很多人都叫你侑士哥哥。本小姐不想和其他人一樣。」我衝他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難道侑士哥哥不想讓小紗成為特別的存在嗎?」
  某狼黑線加密,「呃……小紗自然是……與、眾、不、同……可是……」
  「很好!」我又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那就這麼定了!以後就叫狼兄啦!」
  「等……」
  「小姐,您的舞蹈老師到了。」 後面走過來的侍者打斷了仍想與命運做抗爭的某狼。
  「哦,好!」我沖跡部和忍足擺擺手,「那哥,狼兄,小紗去上舞蹈課啦!」
  「小……」
  一直站在一邊處於看戲狀態的女王晃了晃杯中的冰塊,嘖嘖的慨歎著:「狼……感情專一執著……還真的是,很適合你啊!」
  某狼在他第一次來到跡部大宅時,嘗到了無語凝噎的滋味……
  
  ————O(∩_∩)O————O(∩_∩)O————O(∩_∩)O————O(∩_∩)O————
  
  話說那個啥哈,自本小姐和忍足狼在那個春意盎然極富浪漫氣息的初春傍晚初次見面後,每每與他再度相逢,無論是什麼場合背景,都會以狼兄相稱,還依照當時的情況,做出相應配套「狼兄」美稱的知識背景普及。
  終於,在某舞會上,我們衣著光鮮亮麗的狼兄在身邊女伴離開後,對我表達了他積壓已久的對於這個明顯有損於他辛苦建立起的公子形象的稱呼的不滿之情。
  「小紗,」忍足用手指推了推鏡框,擺出一個極其花樣的笑容,「狼兄這個美稱小紗在心裡叫就好了。」
  「嗯?為什麼啊?」我歪著頭看他。
  他向我靠近了幾步,身體前傾,笑得愈漸魅惑,「我還是更喜歡聽你叫我侑士哥哥。」
  我說真是三日不見,功力明顯見長啊!
  不過本小姐可不是冰帝那些有臉蛋沒內涵的花癡少女,面對如此誘惑性衝擊性的狼笑,本小姐做出的回應是乾脆利落的拒絕:「YaDa!狼兄多好聽啊……」
  忍足又推眼鏡,「可是小紗不覺得侑士哥哥更華麗嗎?」
  呦!不愧是冰帝的天才,懂得見什麼人用什麼詞!
  行!看在「華麗」這個詞的面子上,本小姐就稍稍讓你一步。可是……當初那句「I know」事件可是嚇得本小姐花容失色,哪能這麼容易就結束!
  我做出了為難的表情,猶猶豫豫的說:「不叫狼兄,也可以,就是覺得挺可惜的……」
  聽出了我話中有話,忍足背靠向後面的圓柱,雙臂交叉在胸前,笑看著我:「那小紗想要怎麼樣呢?」
  我亦向後退了幾步,靠在牆壁上,「這樣吧,如果狼兄能答應要幫我做件事,小紗就再叫回侑士哥哥。」
  忍足眉毛輕佻,「哦?是什麼事呢?」
  「這個嘛,現在我還沒想好,等日後什麼時候想出來了什麼時候再說。」我手指繞著垂至胸前的頭髮,看著他嘴角一挑:「不過我們事先說好,無論我提出的什麼事,都要照做哦!」
  「哎?聽起來很有挑戰性呢!」忍足輕輕一笑,「好啊,我答應你!」
  「嗯!夠爽快!」我從一邊的桌子上提起一個高腳杯,向他一敬,「不~要~食~言~哦~」
  忍足舉杯和我一碰,「對於承諾美麗的小姐的事情,我是從不會食言的。」
  
  觥籌交錯間,我們的關西狼終於通過他的努力走出了纏繞困擾他已久的「狼兄」的噩夢,邁進了另一個全新未知的裡紗領域。
  讓我們在為他慶祝的同時,再為他好好祈禱吧!
  阿門——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修好了!總覺得原來的忍足寫得過於小白了~~希望這次的能讓大家滿意O(∩_∩)O~




眾學園一日游(上)

  話說真是光陰似箭啊歲月那個如梭!
  這一轉眼,已是過了一年又半。
  當初要懷揣著指南針才敢在家裡散步的女孩終於能捨棄那個小小的羅盤了,當初已經是帥er的男生如今更是變成了帥est。
  
  「啪!」
  「啪!」
  「小心嘍!」跡部高高躍起,一個大力扣殺。
  「彭!」
  他穩穩落地,「GAME,跡部景吾,局數7—5。」
  我收回看向網球的眼,站好,一仰頭,「呿!下次就贏你!」
  「好啊!等著你!」
  我們邊說著向場邊走去,坐到椅子上喝著女傭端過來的冰鎮檸檬汁。
  過去的我有三大嗜好:寫文,網球,看舞蹈。如今來到這個網球決定一切的世界,當然更要好好的打好網球,這樣才能捉賊防狼釣王子嘛!和跡部打了一年多的網球,我的水平大有提高,從起初的6-0,一路狂追,直到今天可以打到的7-5。
  「對了,哥,」我放下手中的杯子,「下個月就新學期開學了吧?」
  「嗯,對。」跡部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我拄著椅子把手,把半個身子探了過去,「我不想在家裡聽家庭老師給我講課了,我也想去學校!」
  由於跡部裡紗原來的特殊情況,小學都是悶在家裡,由專門的老師教授課程。可是我如今都這麼冰雪聰明了,再做奼女豈不是太浪費人才?
  「好啊。」跡部看著我熱切的臉,一邊拿起果汁一邊笑著說:「等開學之前我帶你去見校長。」
  「呃……」我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你說的校長是冰帝的?」
  跡部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那還用問?全日本就只有冰帝才夠華麗!」
  我坐了回去,雙眼直視他,認真的說:「哥哥,小紗一直認為,去華麗的地方讀書並不能顯出我們有多華麗,能讓原本不夠華麗的地方因為我們的存在而變得華麗起來,這才應該是華麗之究極!」
  跡部被我說得一愣,手上的動作頓住,緩緩的,若有所悟的點點頭,「說得有道理!那小紗想去哪裡讀書?」
  去哪裡?我也沒決定。畢竟在這個王子氾濫的世界要做出魚與熊掌的割捨實在是太難。我想了想,最後說:「這樣吧,我按個學校去看看,然後再決定去哪個!」
  
  「小姐,車已經在門口準備好了。」管家站在門口,垂手恭敬的說。
  「嗯,就來。」我利落的紮了個馬尾,穿了一身活力十足的運動裝,扣上一頂水藍色的運動帽,非常運動的走出房門。
  雖然和跡部說是按個學校去看看,其實我的目標只有青學,冰帝和立海大這三所。在調查完學校的假期網球社訓練時間之後,我把出遊的時間定在了今天,並且遊園順序為冰帝——青學——立海大。
  
  從加長版的凱迪拉克上下來,我站在網球場外。由於開學跡部就升入了初三,現在場上的正選全都是熟悉的面孔。
  坐在場邊的跡部看到了我,笑著走了過來,「小紗,怎麼樣?冰帝有夠華麗吧!」
  「是啊是啊,夠華麗~~夠華麗。」我推著他一起進了球場,「你好好打你的球去,不用管我。我坐在一邊看一會就走。」
  「好。」跡部拿起邊上的球拍,脫下肩上搭著的衣服,走到了忍足的對面。
  「嘿!小公主!你好啊!」向日熱情的衝我揮了揮球拍。
  「哎!向日學長!」我笑著向他點點頭,又興奮的朝忍足揮手,「嗨~~~侑士哥哥!」
  「小紗來啦!」從不對美麗女士食言的忍足笑得很紳士。
  「是啊是啊!」
  打完招呼後,我的目光開始在各個球場上遊走,B場地上樺地和穴戶正打得火熱,C場地上的日吉和鳳也是難解難分,還有D場地上你來我往的向日和瀧……
  看到這樣的一幕,我才明白,原來冰帝的正選們是這麼配對的啊!
  等等……怎麼覺得少了誰?
  啊!在看到向日身後的觀眾席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對!就是少這隻羊嘛!
  我從場邊繞到正酣睡著的某羊身邊。
  慈郎啊!綿羊啊!連睡覺流口水都那麼口奈啊!!
  我伸手掐了掐他粉嫩的臉蛋,手感真好!
  左看看,右看看,雖然他的髮型充分說明了這孩子屬羊,但是總覺得哪還欠點東西。正苦苦思索著,腦子裡忽然靈光一現。
  「啪!」我一擊掌,「明白了!」缺什麼?當然是缺羊角啊!
  原來看動畫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干來著,今天終於有機會了!我迅速從衣兜裡掏出兩個扎頭用的皮筋,輕輕揪起慈郎的一小縷頭髮。剛要給他扎個小辮,只聽面前的D場上誰大叫了一聲「小心!」一顆疾速旋轉的球衝著我的面門飛來。
  我伸手拿起慈郎丟在地上的球拍,頭也不回,身也不起,揮拍就是一擊。
  「彭!」
  小球打在底線上又彈到瀧身後的鐵網上。場上的瀧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球,又看了看我,滿臉的驚訝。
  「呀!小公主!球技又大長了啊!」向日轉過來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呿!」我撇撇嘴,只是打到了底線而不是邊角?真是失誤!不過誰讓自己不清楚瀧的實力呢!又或者說誰讓XF給瀧的戲份那麼少,讓人根本沒有機會去瞭解嘛!
  不過,不能讓這樣的小插曲打擾到我的雅興不是?於是乎,某紗又開始了為綿羊長角這項華麗的行為藝術。
  「好了!」我滿意的看著被我紮了兩個小羊角辮的慈郎。極度高興之下還拿出手機給這只睡著的小羊羊照了張相以作留念。
  大歎啊!我怎麼能這麼有藝術細胞呢!
  「哥啊!」我沖A場上的跡部喊:「我先走嘍!」
  「嗯。」剛好打完一局,跡部拿著拍和忍足交換場地,一下子看到了我身後的慈郎,臉色陡然變得有點奇怪,「嗯……去吧……」
  「拜嘍!侑士哥哥!向日學長!還有各位!」我伶俐的從座位上跳下,哼著小曲跨出球場,留下了滿場看著慈郎下巴都要掉下來的球員們。
  
  Yoxi!冰帝之行很華麗!下面是青學了!
  
  這一次我讓司機在校門口就停了車。青學可不比冰帝,這裡校園中的路可都是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再說了,我也不想破壞這裡的青春氣息嘛!
  在剛從冰帝出來的我的眼裡,這樣樸素的灰白建築和被櫻花樹圍繞的小徑才更符合心中「學校」的定義。
  由於仍在假期,校園裡很是安靜。一路沿著主路走下去,直到那片熱烈沸騰的球場面前才停下。
  果真還是真人版的看著更有感覺。超有立體感和立體聲感哎!
  那很難開化的冰山部長,那和善和藹奉行和平主義的保姆副部長,那總是一臉溫柔和煦笑容不二熊殿,那上躥下跳的菊丸大貓,那動不動眼鏡就會反光的數據狂人,那拿著球拍火力四射的壽司河村,那用「絲——」來表達情緒的蝮蛇海堂,那跳起來數尺來高絕力扣殺的胃王桃城。
  ……
  再等等,怎麼還是覺得少了個人?
  「啊!」那個主角中的主角,XF他親兒子——151哪去了?
  左找找,右找找……還是沒有。這小子,莫非又耍大牌,翹社了?朋香,櫻乃這兩個鐵桿fans也不在……
  「呀!對啊!」我一拍腦袋。終於想過來了,龍馬那小子現在還沒入學,自然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正想著,又一顆飛球pia的打到了我正前方的鐵網上。
  「哇!」我小小驚叫了一聲,向後跳了一小步。今天這是怎麼了?咋的球全往我這飛呢?還都不約而同的瞄準了我的絕色小臉蛋。
  「失禮了。」隨著一聲低沉的男生,冰山部長的臉隔著鐵網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冰雖冰啊,不過還真是帥得和我哥一樣巧奪天工啊!手塚媽媽真可謂是匠心獨運啊!(-_-|||,這個詞可以這樣用嗎?……少插嘴!文豪都是這麼運用成語的!)
  還沒等我說話,桃城這個始作俑者跑了過來,連連道歉,「對不起啊!真是對不起啊!沒嚇到你吧?」
  「沒事沒事~~~」我笑著正了正頭上的帽子,「這位學長,力道真是很強啊!」
  桃城一手把球怕搭在肩上,另一手抬起摸了摸後腦勺,呵呵的笑著,「一般強吧,一般而已……」
  「可是,學長,」我一手環在胸前,一手撐著下巴說:「為了增加力量,而增大了右腳的負擔可是容易很不華麗的扭傷啊!」
  桃城的笑瞬間頓住,驚異的看著我。站在一邊的手塚臉色也微動,目光變了幾分。
  「下次有機會再見吧!」衝他們擺擺手,我一步步走出青學的校園。
  
  好了!下一站,立海大!

作者有話要說:聰明的你來猜一猜,華麗的小紗MM最後會去哪個學校呢?




眾學園一日游(下)

  走進冰帝的時候,讓人感到的是高貴和華麗;走進青學的時候,讓人感到的是清新和活力;可是走進立海大的時候,這感覺就說不好了。似乎走在這個校園裡,你就不由自主的昂首挺胸,認為自己是很強的!走得久了,就變成最強的!
  不愧是全國大賽兩連霸,連校園的空氣都是一種唯我獨尊的味道!
  
  由於在跡部豪宅練就出的方向感和對網球抑或是對王子的敏感度,我很快就找到了立海大的網球場。然而也許是因為他們臨時提前了訓練時間,眼前所見的已超越了我手中的資料——王子們的訓練結束了,裡面只剩下真田,切原和胡狼這顆茶葉蛋了。
  鬱悶鳥!早知道就先來立海大鳥!
  正在我懊悔鬱悶得就差捶胸頓足的時候,背後傳來「彭彭」的擊球聲。好奇的轉過身,目光一下子被吸引過去。
  在這個與王子們球場正對不遠的場地上,有七八個穿著土黃色網球服的女生正在打著練習賽。總是把注意力集中到王子上的我這才想起來,每個學校的網球部應該是有男生部和女生部的,而這些女生一定就是立海大網球女部的球員。
  場上所有的女隊員都是實力超凡,如果女生也有大賽的話,她們應該毋庸置疑的全是全國級別選手。但我的眼睛只牢牢的釘在了其中那個以一敵三的美女身上。
  烏黑的長髮被束成一個高高的馬尾,一張瓜子臉緊繃著,一絲笑容也沒有,柳眉下的黑眸目光犀利而尖銳。她週身散發的味道冷峻而又莫測,連站在場邊的我都感覺到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和跡部切磋了一年多球技的我自認也是女生中頂尖的高手了,可是眼前這個女生卻把我給深深震撼了。雖是一對三,她的每個動作都是那麼乾淨利落。判斷準確,不給對手任何可乘之機,扣殺凶狠,不留絲毫餘地讓對方反撲,攻守有致,每一拍都被她掌握,每一球都聽她調遣……
  我收起起初來此獵艷的態度,摘下頭上的帽子,心中莫名的萌發出「興奮」這種情感。
  這個女生,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喂!你是誰啊!」
  耳邊突如其來的一喝一下子打斷了我好不容易正經起來的思路。歪過頭一看,原來是那個總愛cos魔鬼的海帶君。
  Cos過魔鬼你就牛啊!本小姐還cos過魔女呢!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沒答話,繼續看那個高手中的高手。
  他被我華麗的態度弄得一愣,回過神來之後又向我走近了幾步,語氣越加不善,「那個女生!問你呢!你誰啊!」
  嘿!蹦登你個蹦登啊!老虎不發威你當我Hello Kitty啊!
  「本小姐是誰關你什麼事啊!」
  敢情他是沒遇過像本小姐這麼拽的女生,海帶君的臉頓時變成了海帶色。
  不過此話一出,我也有點後悔了,貌似是影響到了我的華麗形象。我換了一張笑臉,說:「這位同學,你要是實在想知道我是誰的話,就來回答我一個問題吧!答對了我就告訴你!」
  海帶被我的忽然變臉嚇了一跳,隨即一揚頭,「呿!我才沒興趣呢!」
  「唉~~~」我歎了口氣,「原來聽說立海大的正選很厲害,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連我這個小女生的小小問題都不敢回答!」
  海帶一蹦,衝著我就喊:「誰說我不敢啦!說!」
  我清了清嗓子,「那你先說十遍月亮吧!」
  海帶愕然,「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測試你口齒夠不夠清楚啊!」
  「我的口齒自然清楚!」
  「那可說不准!快說吧!一個男生怎麼磨磨嘰嘰的!」
  「你才磨嘰呢!……月亮,月亮,月亮……月亮。」
  「地球繞著什麼轉?」
  「月亮!」
  ……
  看到沒?對付單細胞生物用最初級的問題就足夠了!
  我捂著嘴「呵呵」的笑著說:「對不起啊同學,你答錯了……」
  海帶的臉已進化成了海帶干,氣急敗壞的嚷著:「這不算!你使詐!」
  看他的樣子跟鄰家小弟發現別人搶了他的糖塊一模一樣。我無奈的甩了甩手,「那好吧,我再問一個。還是要先說十遍月亮吧。」
  「為什麼又要說啊?」
  「因為剛才那個問題已充分說明了你的口齒很不清楚。」
  他瞪著我大叫:「哼!說就說!這回我一定不會再上當了!」
  「月亮,月亮……月亮!」
  「什麼繞著地球轉?」
  「太陽!」
  ……
  ……
  小海帶啊小海帶!說你單細胞你還真就是單細胞啊!
  我對著僵立在那的海帶縮了縮肩膀,做無奈狀,「真可惜,又錯了!看來你今天是無幸得知本小姐華麗的名字了!唉~~」我歎息著從他身邊走過。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哦,對了,你答錯了兩道,所以要告訴我……」
  「切——原——赤——也——」他咬著牙根說出四個字。
  「誰問你的名字了!我要問的是她!」我指了指場上那位美女高手。
  「真——田——葉——」真懷疑他的牙根有沒有被咬斷。
  「謝嘍!再見!切~原~赤~也~!」我向海帶揮了揮手,又向球場看了一眼,隨後往校門的方向走去。
  真田葉……真田……
  應該是那位皇帝大叔的妹妹吧!難怪看她打球感覺刀光劍影的!
  回想起她打球的樣子,手中的帽子不由自主的被我攥緊。此時的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動畫裡在跡部看到手塚啟動千錘百煉領悟之極限,回家後會一言不發縱身躍入游泳池。現在我的狀態應該和他相似,全身的細胞都興奮起來,莫非這就是所謂的「高手見高手,渾身直發抖」?……
  就在我顫抖的踏出立海大校門的時候,面前走過一個人,一顆網球從他衣兜裡蹦了出來,逕直滾到了我腳邊。
  「喂!你的球掉了!」
  那人聽到我的聲音頓住腳步,回過頭來。
  呀!是個帥哥!還是個很眼熟的帥哥!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見慣了自家極品帥哥的我顯然已經對帥哥沒有起初那麼敏感了。我俯身撿起球,揚手用帽簷把球打了過去,躬身上了停在路邊的自家豪華轎車。
  隨著轎車引擎的發動,我結束了我的學院一日游。
  
  

  
  
  跡部走過來在我旁邊蹲下,摸著我的頭,「怎麼了?不開心?」
  我衝他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臉,「沒有。」
  跡部細細的看了我一下,估計是他那超人的洞察力並沒發現我有什麼異常,便笑著問:「今天出去轉了一圈,有沒有決定去哪個學校啊?」
  「ne,哥,」我並沒回答問題,而是歪過頭問他:「女子網球也有比賽嗎?」
  跡部不假思索的點頭,「當然有了。」
  「也有都大賽、關東大賽、全國大賽?」
  「對啊!」
  「那女網的強隊都是哪幾個學校的?」
  跡部臉上逐漸浮現出瞭然的神色,回答道:「冰帝,立海大,城成湘南也算稍微華麗一點吧。」
  我接著問:「青學怎麼樣?」
  「青學啊……」跡部想了想,「青學的女隊很不華麗,總是關東首輪就被淘汰。」
  「很好!」我右拳打在攤開的左手心上,一點頭對他說:「我決定了!我要去青學!」
  跡部一愣,「小紗,你聽清楚我的話了嗎?」
  「很清楚!」我把腿從水中抽出,站了起來,目光堅定的看著他,「我不是說過嗎,讓原本不夠華麗的地方因為我的存在而變得華麗起來,這才是華麗之究極!」
  「所以,我、要、去、青、學!」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25

青學初體驗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算是女生節獻禮哦!
(話說某紗也是今天才得知3月7日是女生節)
不管啦~~
祝所有的姐妹們節日快樂!~\(≧▽≦)/~
  「哥!我走啦!」騎在單車上的我穿著新校服神經煥發……呃,口誤,是精神煥發的沖車裡的跡部揮手。
  跡部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小紗,你真的要騎車去……」
  「哎呀!不都說了嘛,總坐在車裡會影響我生長發育的!先走嘍!」不等他再說什麼,我一蹬踏板,向青學進發。
  「小心點——」
  估計能把這位華麗的大爺弄得這麼婆媽的,就只有我這個妹妹了。
  
  晨風那個溫柔啊,初陽那個和煦啊!我帶著耳機,腳踏單車,輕鬆愉快的奔向我的人生第二春!……呃,又口誤,是人生第二次初中生活!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哼唱著這首兒時的童謠,我進入了青學的校門。鎖車的時候心中大歎啊!我怎麼能這麼天才呢!居然現在還能把十多年前的歌詞記得一字不差!三個字——太華麗了!(明明是四個字嘛o(╯□╰)o……「了」是虛詞知道不?既然都虛了當然是不能算了!都說了表向權威質疑!)
  
  四列五排——這是我的座位。
  越前龍馬——這是我的前桌。
  ……
  沒錯!你沒有聽錯!
  我和151被分到一個班了!而且還是前後桌!
  雖然當初看動畫的時候對於XF讓這小子百戰不殆頗為不滿,尤其是在看到全國大賽跡部還有幸村那場,那個不甘啊!就差沒抄傢伙殺到日本去了!……不過現在嘛,因為前桌這個小孩實在是太口奈了!什麼大賽啊劇情啊的都先拋一邊去吧!
  口奈是真口奈,拽也是真拽啊!
  一天到頭都沒幾句話,而且在放學的時候,剛戴好帽子走出教學樓的我就看到了動畫第二集,「初生牛犢不怕虎,越前怒瞪桃城武」這一幕。
  「ma,看你是新生這一次就原諒你了。要看路,看路……」桃城滿不在乎的說著,手插在兜裡,從越前面前走開。
  「Hi!力道很大的學長!」我沖走過來的桃城揮手打招呼。
  「啊!是上次站在場邊的小姑娘!」桃城一眼就認出我來,笑著說:「原來你也是青學的學生啊!」
  「對,我是新生。」我向他微微行禮,「跡部裡紗,學長叫我裡紗就可以了!請多關照。」
  「跡部……這個姓……」桃城仰頭想了一會,估計是沒想出答案,咧嘴衝我一笑,「那你也別叫我力道很大的學長了!我叫桃城武,也可以叫我momo!」
  「那momo學長,」我看了一眼他的腳腕,「右腳的傷還好吧?」
  「裡紗的眼力真是好!」桃城讚歎了一句,又抬起右腳略微晃了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哎?裡紗很懂網球吧?要不要去報學校的網球社啊?」
  拜託,本小姐不只是很懂網球,本小姐是很華麗的會打網球!
  心裡嘀咕了這麼一句,我臉上仍在笑著:「我正要去報名呢!」
  「正好我也要去球場!走吧!」
    
  和桃城道了別後我徑直向女生場地走去。然而,在站到球場外面的那一刻,看著裡面揮拍對打的女生,我頭上的帽子出現搖搖下墜的趨勢。
  實在是……無語凝噎……
  真是……太不華麗了!
  都是……八兩對半斤!
  這……根本就看不出來誰是正選嘛!
  就在我被青學女生的實力shock到的時候,耳邊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這位同學,你是想加入網球部嗎?」
  我把自己從這深沉的shock中打撈出來,循聲看去——面前站著一個很清秀的女生,雖然不是特美,但是很耐看,讓人覺得很舒服。
  我點了點頭,「對。」
  這女生笑了笑,「那跟我來吧!」
  她把我領到一張桌子前,遞給我一張表一支筆,「把這個填好就可以了。」
  「那個……」我瞟了一眼場上粉不華麗的女隊員們,「請問哪個是部長?」如果部長也在這半斤之中,我只能說,僅憑本小姐一人之力,要讓青學菜鳥變鳳凰,純扯!
  女生微笑著說:「新上任的部長因為一些原因,昨天忽然轉學了,所以現在部裡暫由我這個副部長出任代理部長。我的名字是藍堂風曉,在三年11班。」
  天啊!什麼世道啊!做部長的居然玩單飛!
  我把填好的表交給這位溫柔的副部長,心中不禁懷疑,莫非青學的副手都在走和善路線?
  「跡部裡紗……跡部……」藍堂風曉抬起頭來,有點遲疑的問道:「冒昧的問一句,冰帝的網球部部長跡部君是你的……」
  我隨口接道:「啊!他是我哥!」
  和跡部在一起待得時間長了,某紗完全忽略了自家兄長在女生中的影響力是不分學校和地域的。這樣一句話瞬間把離我們最近的場地上在眾人中水平還算不錯的兩個女生吸引了過來。
  「啊?那個超華麗的跡部君是你哥哥?」
  「什麼?你的哥哥是那個超華麗的跡部君?」
  技術同調不算,連問題都這麼同調!
  我點了點頭,「沒錯啊!我就是那個跡部君超華麗的妹妹!」
  甲(緊握著乙的手):「哇!馨桐!你聽到沒!」
  乙(緊握著甲的手):「嗯!亞也!我聽到啦!」
  甲乙(緊握著對方的手,興奮的看著我):「那個超華麗的跡部君的妹妹居然會來青學!」
  我的頭頂開始不可遏制的蹦出一個又一個「井」。這兩個傢伙,沒聽到剛才本小姐已經把形容詞換了地方嗎!怎麼充耳不聞的又給本小姐原封不動放了回去!
  藍堂風曉放下手中的筆和紙,蹙著眉說:「小松,竹澤,你們快回去訓練!」
  「哎呀!風曉姐,你讓我們再興奮一會!……」
  「跡部君好是好,就是太華麗了!其實說起來我還是更喜歡忍足君!」
  「芥川君也不錯啊!……」
  我「井」中……
  慈郎也就算了,還忍足!這什麼審美啊!原來青學之所以這麼菜,全是審美惹的禍!
  我轉過去對已經被這兩個人無視過去的藍堂說:「學姐,看樣子我是走錯地方了。明明要報的是網球社,不過覺得這裡更像花癡社!」
  興奮的麻雀們終於消音了,一起看向我。
  「你說誰是花癡?」
  我揚起頭,音量絲毫不減,「除了你們還有誰!」
  那個長頭髮的甲杏眼圓瞪,「居然這麼說前輩!有膽子過來和我比一場啊!讓你知道知道我是有實力的人!」
  短頭髮的乙拉了拉她的袖子,「喂馨桐!她可是超華麗的跡部君的妹妹!」
  再度「井」中……本姑娘不是說了嗎!是跡部君超華麗的妹妹!
  那個甲滿不在乎的甩了甩頭髮,「那又怎麼了!剛才不是說了嘛!我更喜歡的是忍足!喂新生!有膽子嗎?」
  「我是沒所謂!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是今天沒帶拍子……」我一眼看到了走過來的越前和崛尾,「嘿越前!能把你球拍借我嗎?」
  越前臉色不變,「你是誰?」
  這小子!
  不過這樣的問話也在本小姐的意料之中,「我是你華麗的後桌!球拍借我用一下!」
  「哦。為什麼要借你?」
  我瞥了一眼身後品味很低的甲,笑了笑,「因為有一個學姐正在等著輸給我!」
  




strong,stronger

  一片寂靜……
  不管是場內場外,打球的沒打球的全半張著嘴看著我。估計是都陶醉在本小姐華麗的語言中了!
  最先清醒的當然是龍馬這個151。他看著我,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只是眼中滑過一絲趣味,放下肩上的包拿出球拍遞了過來。
  「謝啦!很快還你啊!」 我笑著接過來,沖球場走去。
  「小丫頭!竟敢這麼看不起我!」身後響起一聲怒吼,「我竹澤馨桐今天就讓你見見青學的女隊No.2可不是吃白食的!」
  竹澤……馨桐,她的名字頓時讓我想到了初中和高中都做過的一道經典化學題:把鋅銅放入硫酸中……
  不提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了。不過真沒想到這個叫馨桐的居然是青學No.2啊!正合本小姐意!正好來看看青學到底是什麼水平!
  一直不語的藍堂臉色有點嚴肅走了過來,竹澤立即大喊:「風曉姐!不要攔著我啊!讓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新生!」
  藍堂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又轉向竹澤,「沒想攔你。我來做裁判。」
  全球場的人幾乎全都圍了過來。
  「喂!有個新生要和竹澤打比賽了!」
  「這新生很膽大嘛!」
  「聽說她是那個超華麗的跡部君的妹妹!」
  「啊??真的假的啊!」
  「看到沒!副部長居然同意了!還要做裁判!」
  ……
  藍堂坐在裁判席上對議論得熱火朝天的麻雀們說:「都別說了!安靜一點……」
  「不知道跡部君的妹妹會不會和他一樣華麗?」
  「可是她只是個一年生哎!我還是覺得竹澤勝算大一點!」
  ……
  終於知道為什麼部長走後她沒有晉級為部長,而只是代理部長的原因了!
  「可是你沒看到跡部君妹妹剛才的態度嗎?說不好她真的很強啊!」
  「不過怎麼說竹澤也是我們青學的No.2……」
  ……
  嘰嘰喳喳的還沒完了!本小姐打球的時候最討厭別人吵吵鬧鬧的!
  「吵死了!」我揮拍指向眾麻雀,面上一寒,冷冷在她們中間掃視了一圈,「懂得閉嘴的就站著別動,連閉嘴都不懂的就立馬走人!」
  ……
  世界驟然清靜了。估計是又都陶醉在本小姐華麗的氣勢中了!
  藍堂驚駭的看著我,又把目光繞場一周,將這群鴉雀的無聲都看在眼裡。最後再度轉過頭來看我,目光中有什麼莫名的光彩一閃而過。
  「一局勝負。竹澤馨桐發球。」
  竹澤已經從我方才華麗的氣勢中緩過神來了,站在發球點上忿忿的看著我,「別太囂張了!一年生!」
  屈膝,高拋球,揮拍打了過來。
  嗯~~動作還算標準,速度just so-so,而說到旋轉就mada mada dane了。
  我揮臂,優雅的引拍,出手的卻是一個截殺。
  藍堂頓了一瞬,直到看見了竹澤那半場滾動的球的時候才用她那溫柔的聲音不是很溫柔的低聲報著:「0—15」
  ……
  我踮腳,我輕躍,我迴旋,我擊球,我華麗麗的得分啦!
  五分鐘後……
  「GAME,跡部裡紗,局數4-0,交換場地。」
  女生A看著女生B,溜圓的眼睛裡寫著:「不……不會吧!」
  女生B的眼睛是溜圓er:「竹澤她……她居然一分都沒拿到!」
  麻雀們顯然仍處於本小姐當初華麗氣勢的餘震中,自覺的學會了眉目傳情。
  竹澤不可置信的扭頭看著那個本小姐最中意的右邊角,上面由於球落,一個球印呱呱墜地了。
  我從網前往回走著,伸出食指將帽簷向上頂了頂,驀然回眸,在我那傾人國傾人城的白皙臉蛋上綻開一個傾倒眾生的微笑,「學姐,又到你的發球局嘍!」
  打到了這個份上,竹澤倒是沒像大眾菜鳥那樣軟塌塌的跌倒在地,而是緊攥著球,一言不發的走向發球點。
  說句心裡話,雖然被華麗的本小姐華麗的單方面壓制著,竹澤這個No.2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比方說她原本就不弱的速度在以恆定的加速度不斷升級,再比方說第一局是被我一招斃命,而到了第四局已經能和我打上六七個來回了。
  To tell the truth,這姑娘有潛力!而且,是在比賽中一點一點在變強!
  等等……
  我瞟了一眼場外的151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桃城,在比賽中變強不是他們常上演的戲碼嗎?難道……這不僅是青學男正選的專利,而是被青學這個學校給冠名註冊了?只要是青學的,不管男女老少都有權享受?!
  「啪!」
  果真!速度又快了!
  我向前一個墊步,一個反手下削,把球速降低。本小姐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打成什麼樣!
  竹澤臉一繃,快速移動到右路,揮拍就是一個大力抽擊,比發球的速度又加快了。
  呦!看這架勢頗有當年項羽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的架勢!要拼了啊!
  可是說到抽擊,本小姐一年前就能把女王哥哥的抽擊華麗的回擊回去了,所以這個……
  「啪!」
  黃色的小球球屁顛屁顛的就衝著竹澤的空當奔去了。而此時的竹澤像是充電了一樣,一個不算華麗的魚躍,飛身將球又給我還了過來。
  好啊!這才有意思!
  「啪!」再給你!
  「啪!」
  「啪!」……
  這麼還過來,還回去,已是十個來回。無論是看似多困難的球,她都開足了馬力,盡全力去接。
  我逐漸收起了起初對她下的「完全不華麗花癡」這個定義。能做到不拋棄,不放棄,嗯~~竹澤馨桐,的確還是有華麗之處的!
  竹澤為了調整腳步,打出一個高吊球。既然如此,本小姐也亮亮絕招!
  不染塵埃的輕巧躍起,在紛紛散落的櫻花瓣中翩然回轉,曼妙之中,拍起拍落,金黃小球恰似幻化雨後虹霓,攜著七彩之光墜入凡塵……
  將舞蹈和網球巧妙結合,這就是我——跡部裡紗絕代風華無與倫比天下無雙的華麗麗網球!
  我柔美的翻身落地,滿意的看著在場的所有人都已陶醉在本小姐月光一樣迷人的美技中,不能自拔。
  明明是絕妙的扣殺,卻又是這般的雅致,隸屬於我五嶽劍派之南嶽衡山派門下。
  我輕啟櫻唇,「命名——霓裳。」
  
  「GAME,跡部裡紗,局數……」藍堂溫柔的聲音夾雜著一絲顫抖,「6-0。」
  四周的鴉雀自始至終都處於消聲狀態,此時更是連眉目傳情都忘了,就知道一個勁張著嘴看我。
  半跪在地上的竹澤慢慢站了起來,走到場地中央,抬起滿是汗水的臉,表情已由賽前的忿忿不平轉變為了心悅誠服,「我要更正我最初的話,你是跡部君超華麗的妹妹!」
  終於摸清事實看到真相了吧!
  這樣率直專注又迷途知返知錯就改的女孩子,我喜歡!
  於是,我笑著走了過去,握住她伸過來的手,「我也要更正啊,這裡並不是花癡社!」
  她也笑了,笑容燦燦如陽光。
  這一刻,我充分體會到了魯迅先生那句詩——「相逢一笑泯恩仇」的確切含義。
  走出網球場,我把球拍遞還給越前,「謝啦!」又看了看腕上的表,「過了八分鐘,因為學姐沒我想像中那麼不華麗,所以慢了點。」
  站在越前旁邊的崛尾原本嘴就合不上,聽了我這話下巴險些沒掉下來。
  越前看了我一眼,明明心中已洶湧澎湃,表面還裝成若無其事的把球拍放回包裡,重新背到背上,轉身向校門方向走去,除了留下又矮又拽的背影以外,還留下了那句經典台詞:「mada mada dane。」
  「喂裡紗!你居然這麼強啊!」桃城用和他胃口一樣大的嗓門衝著我就是激動的一聲吼。
  我剛要開口,耳邊接著又是一聲吼。
  「霓——裳——啊!」
  向日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出現,雙眼淚光點點,撕扯著身邊看著我滿眼寫著「驚艷」二字的瀧的袖子,「和你來青學真是太對了!又看到小紗的霓裳了!」
  還沒等我說話呢,寂靜的球場就先喧鬧起來了。
  「啊!看到沒啊!是冰帝的向日君和瀧君!」
  「那鳳君呢?鳳君來沒來?」
  「忍足君呢?忍足君呢?忍足君呢?……」
  對於身後翻江倒海的熱烈氣氛,我倒是很驚訝的看著面前身著冰帝校服的兩位風格迥異的帥哥,「向日學長?瀧學長?你們怎麼來了?」 瀧似乎發現了他盯著我有好久了,臉上浮現出一絲窘意,目光變成了蜻蜓點水式,「呃……聽說你到青學來上學,所以……來看看……」
  「對呀小紗!」向日一定是學過我們中國博大精深的「變臉」藝術,所以才能在瞬間由看到了糖塊的小孩變成了滿腔苦水的怨婦,「小紗怎麼不來冰帝呢?你哥哥都說了冰帝最華麗!你咋不來呢?」
  「冰帝是夠華麗,不過那是跡部景吾的華麗帝國,錦上添花不是我所愛。而且……」我正了正頭上的帽子,揚起頭,笑得桀驁。
  「我跡部裡紗不想在別人的帝國裡當公主!」
  



王子集中營

  「跡部SAMA!」
  「跡部SAMA下周再見!」
  ……
  看到這話你可別誤會,這句「跡部SAMA」叫的可不是冰帝的跡部景吾,而是青學的跡部裡紗。
  自我以6-0完勝了竹澤馨桐,網球部那些女生們就把我尊為跡部大人了。
  
  「小紗!」朋香小辮飛揚的跑了過來。那場比賽的時候,她和櫻乃也在場外,同樣理所當然的為本小姐華麗的美技所折腰。由於我和151在同班,也使她們不用為了是來找我跡部SAMA還是龍馬SAMA而做出痛苦的選擇,只一門心思的往一年二組跑就可以了。
  「小紗週末怎麼安排的?」朋香眨巴著她的大眼睛。
  我推著單車和她們一起向校門口走,「週末也沒什麼事,可能去我們家的網球俱樂部轉轉。想一起來嗎?」我開口邀請她。
  對於朋香這位小童鞋當初看動畫的時候還是很喜歡的,只不過為她臉上的痣歎息。看看人家女王的痣,傾倒了多少座山頭的花季雨季少女啊!可是朋香的這顆卻從頭到尾都無人問津。
  痣是小小的,差距卻是大大的!
  「我能去嗎?」朋香興奮的蹦躂起來,「那能把櫻乃也叫上嗎?」
  「沒問題啊。」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以越前為中心的那個小型星系。
  「都說了我也有兩年的網球經驗……」又是那個明明粉不華麗還拼了小命想加入我們水仙家族的崛尾。
  「崛尾,」我在他面前停了下來,「你帶表了嗎?」
  他被我的突然出現下了一跳,然後晃了晃手腕,「帶了啊!現在是……」
  在他剛想為我準確報時的時候,被我打斷,「那你看到太陽了嗎?」
  「啊?」他被我的跳躍性思維弄得摸不著頭腦,「看,看到啦。」
  「那依照現在的時間,你就能根據太陽來確定方位了吧!確定了方位就應該知道哪裡是北了吧!知道了北就能找到你家了吧!找到你家就能知道自己是誰了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回家去吧啊!丟失了自我可是很可怕的!」
  星系中除了崛尾因為我的話而隕落,其餘的都禁不住捂嘴笑個不止。
  我坐到了車座上,把脖子上的耳機戴好,沖朋香揮揮手,「那明天九點在俱樂部門口見嘍!」
  
     
  而且,這裡還為不同年齡段的顧客劃分了適合他們的區域。俱樂部分為親子部,密友部,情侶部,幼兒部,小學部,初等部,高等部,職業部,中年部,老年部。其中,情侶部還精細體貼的分了BG部,百合部和耽美部。
  
  我們最後理所當然的來到了初等部。
  站在門口的時候,眼前出現的一幕讓我瞬間墜入了幸福的海洋。
  哦!我親愛的聖母瑪利亞!在這華麗的場地當中,亭亭玉立的,都是王子啊!
  由東往西,我看到了冰帝的長太郎和穴戶,山吹的千石,不動峰的橘、伊武和神尾,立海大人多了一點,有海帶、丸井、紳士和狐狸。
  雖然人還不是太齊全,但讓各大高校的這些王子們在這裡歡天喜地的聚集一堂,不愧是我們華麗的跡部俱樂部!
  和丸井打得興高采烈的海帶估計是被本小姐身上舉世無雙超凡脫俗的高貴氣質所吸引,一下子看到了穿著一身淡藍球衣的我。那不曾褪去的往事再度從他的腦海中破繭而出,讓他渾然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只是一味傻呆呆的看著我。
  「啪!」
  對面的丸井完全沒有料到海帶的突然靜止,一球蓋到了海帶的臉上。可憐的海帶剛才就因為我而丟了魂,現在又被球打沒了魄,一個仰八叉轟然倒地。
  「喂!赤也!你沒事吧!」丸井飛奔到海帶旁邊,焦急悔恨之色溢於言表。
  哇!原來真的是切丸王道!
  在我剛想走過去表達一下慰問之情的時候,身邊忽然響起一個禮貌的聲音,「你好。」
  我轉過身去,出現在面前的是個身高178的帥哥。棕黃的頭髮,髮型和四天寶寺唯一的一個禍水級帥哥白石有點像,高挺的鼻樑,一雙灰紫色的眼眸在看到我這張和哥哥一樣完美到巧奪天工的臉的時候頓時閃動出喜悅的光彩,「果真是你啊!」
  嗯?是我啊?還果真?
  這位帥哥是看起來挺眼熟的,可是我想不起來我們在哪裡有見過。
  他看到我滿是疑惑的表情,忙說:「半個月前在神奈川,我的球不小心掉了,是你撿起來還給我的。想起來了嗎?」
  神奈川……
  哦對了,好像是有這麼一碼子事。在剛出立海大校門的時候,我用帽子把球還給的那個人原來就是他啊。
  他笑著說:「一直想和你說聲謝謝的,今天終於有機會了。」
  「那沒什麼,舉手之勞罷了。」我回應。不過帥哥你記性可真好,都過去了半個多月了還記著呢。
  「還沒介紹我自己。」他彬彬有禮的輕點了下頭,「我叫梢本貴久,是城成湘南三年級的學生。」
  等等……
  梢本……城成湘南……
  我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了!!
  原來他就是那個出場次數極為有限,發球姿勢怪異,被排在單打一卻因為151這個親兒子而淪為不折不扣的龍套角色的城成湘南梢本部長!
  原來他的全名是梢本貴久啊,真是今天才有幸得知。
  心裡驚訝歸驚訝,表面上我仍波瀾不驚的介紹著自己,「我叫跡部裡紗,是青學的一年級新生。」
  「跡部裡紗……」他小聲重複了一遍我的名字,又笑著問:「跡部常來這裡打球嗎?」
  「偶爾來這麼一兩回。對了,學長叫我裡紗就好了。」聽別人叫我Atobe的時候總是覺得怪怪的,所以我通常都會建議別人來叫我可愛動聽的名字。學校的那個「跡部SAMA」也讓我改成了「裡紗SAMA」。
  「梢本學長,怎麼還不走啊!」門外城成湘南那對心心相印的雙胞胎兩張臉又是齊刷刷的不耐煩。
  梢本淡淡瞟了雙胞胎一眼,「馬上就來。」
  「梢本學長要走啦,那再見吧!記得常來這裡玩啊!」和他道別的同時我不忘為家族的經營獻出自己的力量。
  他微笑著點點頭,「嗯,再見。」
  
  送別了梢本,我才注意到身心俱損的小海帶已經被醫護人員送到醫療室去了。真可惜,醒來的海帶一定會因為看到了我卻不能和我說上一句話而感到萬分悔恨的。
  一邊欣賞各校王子的颯颯英姿,一邊與朋香和櫻乃一起向女生區域那邊走。認識我的穴戶和長太郎打得太過專注了,被對方所吸引的他們並沒有留意到本小姐散發的舉世無雙超凡脫俗的高貴氣質。
  也不怪他們,不是都說那啥眼裡出那啥嘛,看不到我正是說明了他們用情專一不是?
  走過他們的場地,走到那排自動發球器面前的時候腳步因為一個人的身影而停了下來。
  櫻乃拽了拽朋香的衣服,小聲說:「小朋,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手塚學長?」
  「好像是哎!」
  什麼叫好像!那不就是嘛!
  看著她們一臉的不肯定,我為冰山黯然神傷了,怎麼說人家也是主角青學領導級的人物啊!
  算了,不理這兩位以151最高的童鞋。剛才我還納悶怎麼獨獨少了本小姐母校的王子,青學不是主角嗎?主角不應該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鏡頭就有戲的嗎?冰山的適時出現很好的解決了我的疑問,給了我一個肯定的回答。
  不能說本小姐眼神有問題,實在是冰山貓到這麼個角落來和機器培養感情,所以才讓我沒有感受到他強大的存在感。
  「哇!學長好厲害……」朋香的聲音有點顫抖了。
  而櫻乃「O」著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也沒出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冰山把每顆球,無論是飛向天南海北哪個角落都準確無誤的回擊到了一個點上。
  不過看得我還真有點手癢了。我拍了拍兩位小童鞋的肩膀,「你們先去女生區吧,我想在這玩一會。」
  童鞋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相攜而去。
  我伸出手,「啪」打了個響指,負手站在場外的服務人員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恭敬的說:「請問小姐有什麼需要?」
  我指了指冰山旁邊的空位,「把這台機器啟動了。」
  




俱樂部風波

  「喂!你看到那兩個人沒!」
  「好強啊!每顆球的落點都一樣哎!」
  「尤其的那個女生!打球像在跳舞一樣!」
  「見到了這麼厲害的美女!Lucky~~」不同於前邊三個名不見經傳的路人甲乙丙,最後的這一句大家應該根據他很老土的口頭禪就能知道是山吹的千石清純。
  ……
  僅三分鐘,這個原來冰冷的角落沸騰了起來。大部分還沒離開的王子還有那些不知名的路人都圍了過來。
  餘光看到了立海大的狐狸和紳士,我一瞬間想到了醫療室裡的海帶君。
  小海帶,你就悔去吧!無緣得見本小姐宛如謫仙的華麗身姿。
  
  

  
  
  看到沒看到沒!有情感在流動啊!冰山你以後就多來看本小姐打球吧!這樣說不定你的面癱就因為本小姐月光一樣迷人的美技給治好了也說不准!
  「啪!」我又打了個響指。
  「小姐有什麼事?」
  我拿著球拍輕輕一抬,「換成三球齊發的那一檔。」
  「是。」
  服務人員從我前面走開的時候,我看到冰山的臉上出現一絲動容的神色。
  呦!原來聽本小姐說話也有療效啊!看來本小姐還有做不世神醫的潛質!瞬間就為冰山部長找到了解決他陳年舊疾的兩個藥方!
  「喂真的假的!我有沒有聽錯!」
  「不會吧!她居然說要三球齊發!」
  「比呂士,原來除了我們校的『刀客』,還有女生敢挑戰三球。」有身份證的人物總要在後面登場。在路人丁戊發表完感慨後,狐狸用肘杵了杵紳士,興致很高昂的和他說。
  「橘學長,你聽到了嗎?那個女孩說要換成三球的那一檔。原來我來的時候都沒嘗試過,難道她的實力真有那麼強嗎?那這麼說來她是不是會比我都強?這不太可能……」不用註釋了吧,這是伊武的碎碎念。
  「小姐,已經按您的要求調好了。」
  「嗯。」我走到發球器面前,剛想按下啟動鍵,身後就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
  「小——紗——啊!不——好——啦!」
  朋香在眾王子中間殺出一條血路,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蹙了蹙眉,「怎麼了?叫得這麼不華麗!」
  「是那邊!」朋香手臂一揮,指向女生區,「有冰帝的女生在和籐原學長還有梅原學長比賽,結果……結果……」她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結果不用想也知道,以青學現在的程度和冰帝打,估計也就是個6-0,6-1那樣的慘淡收場。
  「結果……冰帝贏了也就算了!還說……說……」小姑娘牙根咬得「卡卡」的。
  說了什麼我也大致能猜得到。以冰帝女生那種囂張跋扈的態度,肯定在贏了之後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青學現在可是本小姐偉大的母校啊!籐原久奈和梅原鈴怎麼說也叫過我幾聲「裡紗SAMA」,於是青春熱血的我當下拍案決定到案發現場去探個究竟。
  「走!帶本小姐過去看看!」
  為本小姐所陶醉的王子們有一些也跟了過來,估計是想看看我的實戰能力。
  
  賽場的記分牌上赫然寫著「6-2」。
  不錯啊,還能在冰帝手上拿下兩局,看樣子冰帝的實力也沒那麼華麗嘛!
  籐原和梅原雙手撐著跪在地上,咬著唇忿忿的看著對面兩個冰帝女生。
  我把球拍扛在肩上,揚臉問道:「喂!你們兩個!都是冰帝的No.幾啊?」
  兩個女生被我華麗的態度弄得一愣。先清醒過來的眼鏡女聲音尖得刺耳膜,「哪裡跑出來的沒禮貌小屁孩!」
  蹦登你個蹦登啊!!
  你夠猛!!!
  因為我不怎麼去冰帝,不認識你們冰帝之帝王跡部景吾的超華麗妹妹,本小姐也就不和你們多計較了。可是居然敢叫本小姐小屁孩!絕對要——殺!無!赦!
  我眉毛一挑,「呵!冰帝原來也有這麼不華麗的人!」
  另一個卷毛女估計是被她的聲音給刺醒了,瞪著我,「你誰啊!」
  「憑你們還不配知道本小姐的名字!」我揮拍指向她們,「本小姐是青學一年級的,今天興致不錯,想和你們倆稍微比劃比劃。你們倆到底在冰帝算是No.幾啊?要是有2以上的就和本小姐單挑,要是沒有就兩個一起上好了!不過要是恰好你們2的話……算了算了,也一起上吧!」
  「!」
  「!!」
  !!!……
  全場都陶醉了。
  眼鏡女扶了扶滑到鼻下的眼鏡,「青學一年級居然敢在我們面前這麼拽?!」
  「她們剩的也就只有嘴皮子了!」卷毛女輕蔑的「哼哼」一笑,瞥了一眼我後面的籐原和梅原,「反正青學是越來越菜,今年還能不能出現在關東大賽的名單上都是個問題。有裡,你就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玩玩吧!」
  「你!……!」原來就結巴的梅原已說不出話來。
  「你說什麼!」原來就脾氣很爆的籐原現在簡直就快炸了。
  就在這萬分火爆戰火紛飛硝煙瀰漫一觸即發的戰場上空,忽然響起一個極富磁性慵懶蠱惑又帶了幾分興奮的聲音——
  「小紗!」
  我仰頭望去,只見前天被爸爸叫到法國的女王老哥雙手搭在觀光梯的欄杆上,乘著電梯徐徐而落,衝我嫵媚的笑著。估計是聽管家說我在這,就讓直升機直接在俱樂部大樓頂降落了。
  「啊——哥啊——」我瞬間啟動馬達,離弦一樣向他飛奔而去。在他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那一刻,伸臂抱住了他手中拿著的一盒包裝極其精美的「Debauve & Gallais」法國皇室巧克力。
  我不停的用臉蹭著包裝盒,眼淚汪汪的說:「等了兩天,你終於來到我身邊了!」
  「彭!」頭頂頓時炸開一個爆栗。
  「哎呦!」
  「你華麗的哥哥還比不上一盒巧克力!嗯?」女王老哥語氣甚是不善。
  「嘿嘿!哪能啊!小紗想你想得都快不會跳舞了!」我連連賠笑,拆開禮盒取出一塊巧克力塞到他嘴裡,挽過他的胳膊,「走吧!等回了家小紗再和你好好訴一訴相思之苦!」
  女王展顏一笑,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看了一眼場上站著的女生,「不是還有比賽嗎?有比賽的話就先打去吧!等你比完了我們再一起回家。」
  我回頭看了看。眼鏡女的眼鏡已經掉到了地上,卷毛女和她也真是感情真摯啊!為了不讓眼鏡那麼孤單,她讓自己的下巴也掉到了地上。兩個人都是雙手下垂,像脫臼了一樣,目光呆滯的看著我們華麗的跡部兄妹倆,成為了極不華麗的石像。
  這兩個破石頭居然說有本小姐在的青學連進關東大賽都是個問題?嗯?!
  「本小姐改主意了,現在又不想和你們比劃了。」我嘴角輕佻,一雙炯炯有神的幽藍色眼睛此時更是光芒大勝,緊緊鎖定在那兩尊石像上。
  
  「全國大賽,本小姐等著你們!」
  





青學NO.1(上)

  「Goodbye!Boys and girls!」
  「Goodbye,teacher!」
  隨著這兩句全球通用的下課用語的響起,一天的課程結束了。
  「小紗——」
  朋香一雙大眼睛興奮的快速眨著,「今天的選拔賽對手是藍堂學姐吧?」
  我點點頭,「啊,沒錯。」
  和男隊一樣,女隊這邊也有校內正選的選拔賽。規則是一樣的,也是分為了四組,組內循環比賽,積分前兩名的當選為正選球員。
  原本一年級是不能參加的,大概是因為本小姐和151的情況相似,都是在選拔賽之前小露了一手,名單上出現了我的名字,並且和代理部長藍堂風曉同為A組。
  青學的女部比男生的人數還要多,每組有七個人。所以男生那邊正選名單已經決定了,女生還在打著小組賽。
  這裡的女生還真是和我原來念的那所大學裡的男生一樣,都是有數量沒質量。一路打下來,均是6-0被我秒殺,打得我這個無聊。而藍堂那邊也是一個勁6-0,6-0的贏。今天終於輪到我倆PK了,也會終結一個人的全勝記錄。不過,那個人不會是本小姐就對了。
  「雖然聽說她現在女隊的No.1,不過小紗,」櫻乃做了個fight的手勢,「我們相信你!加油!」
  「對啊對啊!今天去看球的人一定超多,我和櫻乃先去場邊佔領最佳地點啦!加油啊!」朋香衝我揮揮手,和櫻乃童鞋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抬手將帽子扣在頭上。藍堂風曉,女隊 No.1嗎?
  
  拿著和老哥一樣的HEAD球拍走到網球場的時候,眼前那景象,真叫一個壯觀啊!
  原來無人問津的女生場地已被圍得水洩不通,並且是很神奇的男左女右,五五分成。男生隊伍裡邊還有青學的男正選。
  手塚雙臂環交在胸口,巍峨的聳立在場外。
  呦!把冰山也吸引來了?莫非他也發現了觀看本小姐華麗的美技有治癒面癱的療效?
  151瞟了我一眼,若無其事的開了罐Ponta,依舊毫無創意的是葡萄味的。
  喪失了正選席位的乾並沒有喪失他的職業精神,已翻開了筆記本。
  不會吧……女生數據他也要?
  不二笑瞇瞇的看著我,對大石說:「大石,聽說那個小女孩是冰帝跡部的妹妹。」
  「真的嗎?是那個去年打敗了我們部長的跡部的妹妹?」大石驚訝的追問。
  「嗯,沒錯。」
  而他的黃金搭檔菊丸正在一個勁的在扯桃城的衣服,「喂momo,她就是那個把竹澤打了個6-0的女版小不點?」
  我「井」!
  女版小不點……
  這也太不華麗了吧!
  本小姐身高可是156!比151還高個5cm呢!
  
  走到場中間,藍堂和我賽前握手,臉上是一貫的溫柔,「真的很想看看你的真正實力。」
  我笑了笑,「我也很想看看青學的最強是怎樣。」
  裁判在我們就位後宣佈比賽開始,「一局勝負,藍堂風曉發球。」
  「啪!」
  一記一點也不溫柔的切發球疾風一樣呼嘯而來。
  果然當官的就是不一樣,開始就和我動真格的!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
  
  「喂!這個一年級的女生果真很厲害啊!居然能和藍堂風曉對抗!」
  「藍堂平時很少主動進攻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是啊,招招都不留情面。」
  「那女生也是個進攻派的,但是她姿勢很漂亮哎!總覺得像是踩著某種舞步!」
  「對!你也看出來了?剛剛是華爾茲,現在又變成古典舞了!」
  ……
  「嗖——」疾速的小球貼著右耳邊呼嘯而過,圍著我繞了個規則圓圈,「啪!」的在腳邊炸開了花,扭頭撲向右側鐵網的懷抱。
  「15—15!」
  我站直,手指撥弄著拍柄,側臉看著在地上滾動的球。
  藍堂淺笑著看我,淡淡的說:「我叫它——迴環。」
  「是迴環啊!」
  「天啊!藍堂竟然使出了迴環!」
  「是啊是啊!這個一年生真有這麼強嗎?!」
  觀眾群裡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迴環?很不錯的名字呢!」這個畫圈圈的神奇小球讓我異常興奮起來,這個藍堂風曉挺華麗的嘛!
  藍堂目光炯炯的看著我,嘴角仍舊噙著笑,語氣卻略有加重,「能回擊嗎?」
  我迎上她暗紅色的眼眸,正了正頭上的帽子,雙手握著球拍,前身略俯,做了個迎戰的姿勢,笑著說:「學姐儘管放馬過來!」
  
  「嗖——」又是一個迴環。
  我右腳退後一步,側身揮拍迎擊。
  「啪!」
  「Out!30—15!」
  我歪著頭看了看手中的拍子,還是角度的問題。從地上彈起的球飛行方向已和球網幾乎平行,單靠這樣退步側拍的傾斜程度和球的高度都不夠。
  想要正面擊球的成功率幾乎為零,那從後面試試看!
  「嗖——」
  我向後一個下腰,曲臂攔截住正要畫圓的高旋球體,側回身揮拍,強迫它沿著原路線反方向迂迴。
  藍堂臉一繃,面有驚色。
  「啪!」
  「40—15!」
  我悠悠一笑,雖然是掛網了,可是這種後身回擊似乎很有效,只是方向應該再改動一下。
  「嗖——」
  下腰,攔截,轉拍,挺起上身,一個超旋直線球華麗過網!
  回擊成功!
  場邊驚歎聲剛起,藍堂已奔至球前,一個正手高速削球,球畫了個弧線落到我腳邊後並未彈起,旋轉著滑出場外。
  這是——燕回閃!
  「GAME,藍堂風曉,局數3-2,交換場地。」
  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藍堂臉上綻開一個雲淡風輕的微笑,「沒想到我的迴環這麼快就被你破了。這回的燕回閃又如何呢?」
  我也回應她一笑,「還是那句,學姐儘管放馬過來!」
  藍堂目光一緊,向自己的半場走去。
  我站到自己的發球點,攥著球凝視對面的藍堂。
  冷靜的判斷,沉著的應對,失分了不急躁,得分了也不驕傲,無論速度,技術還是心理都沒有缺彩的地方,是個不折不扣的全能型選手。
  而且,在剛剛結束的第五局,絕招被破之後沒有絲毫的沮喪和動搖,還出乎我意料的出現了不二熊的經典絕招「燕回閃」,成功保住她的發球局,從我手上拿到三分。這個人物,不簡單!
  看樣子我真的要啟動五嶽劍派的招式才能鎮住這位柔柔部長。可在此之前,我更想正面挑戰一下這只看動畫時讓我驚歎不已的回巢的小燕子。
  我目光瞟過場邊的笑笑君,屈膝一個跳發球。
  本小姐要——破解它!
  「啪!」
  「啪!」
  ……
  「0-15!」
  「0-30!」
  
  讓我們暫時把鏡頭調向場外。
  河村摸了摸後腦勺,驚歎道:「好厲害!她竟然能逼得藍堂接連使出迴環和燕回閃!」
  大石輕聲說:「三個球就把迴環給破了,這個一年生的確很厲害呢!可是看樣子對於燕回閃還是無能為力呀!」
  菊丸手托著下巴,眨著眼睛,點頭附和:「嗯嗯!女版小不點已經被藍堂壓制住了!」
  「也許並不是這樣,」不二水藍色的眼睛中一絲精光閃過,「這個小姑娘好像是故意讓藍堂使出燕回閃的。」
  「真的假的?」
  「故意……」
  「不會吧!」
  
  鏡頭回歸。
  「0-40!」
  藍堂放下拍子,提醒我說:「還有一球,你就要被破發了!」
  ……
  「啪!」我打出個響指,「完成了!」
  不僅藍堂一怔,場邊所有人被我弄得一愣。
  我晃了晃球拍,將帽子向上一頂,「燕回閃的確很厲害,」我下巴微揚,輕輕一笑,「可是學姐,你再也打不出了!」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26

青學NO.1(下)

  「啪!」
  藍堂揚手揮拍,又是一個標準的燕回閃姿勢。然而……
  「15-40!」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那是燕回閃沒錯吧?可是……竟然掛網了?!」
  ……
  藍堂神色一凜,蹙著眉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球拍,又小幅度的揮了兩下。
  我抬手把拍子搭在背上,嘴角微挑,向發球點走去。
  雖然當初看動畫的時候我已知道,打出不旋轉的球或是在落地之前將球接起就能成功破解燕回閃。可是那是別人想出的辦法,不是本小姐自己的!所以我用了三個球的機會來看清這隻小燕子的真面目,終於在第四顆完美華麗的回擊了!
  「啪!」
  藍堂貌似是不太相信,又一次試著放出一隻小燕子。
  「out!30-40!」
  「出界了!」
  「燕回閃居然會出界!」
  「不二不二!究竟是怎麼回事?」菊丸驚愕的看著在地上骨碌來骨碌去的球。
  「好厲害的小姑娘!」不二捏著下巴,仍是在笑,可看上去已不像原來那般雲淡風輕,隱隱帶著驚歎,「她把力量提高了一倍,並加上了不規則旋轉。這樣藍堂就無法找到最佳擊球點,落點,高度和速度也無法控制了。」
  「40-40!」
  「跡部裡紗領先!」
  翩翩而起,舉手投足間光華流轉,七色之光在球場上氤氳而散。我最後以一記絕美的「霓裳」拿下了第六局。
  我甩了甩頭髮,走到場邊喝了口水。
  「是叫『霓裳』對嗎?真是身臨其境才能充分感受到它的美呢!」藍堂用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沒有一絲慌亂和不安,淺笑著說:「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到改變力量和旋轉來破解燕回閃,的確很不簡單,但是只憑借一個『霓裳』,想贏我,還很難呢!」
  
  正如她所說,下面她的發球局打得格外小心謹慎,攻守有致。在我不斷的威逼利誘下,五分鐘之內只勾引出了一個高吊球讓我扣殺得分,其餘全在低空滑行。
  看來是時候讓別的劍派也打開天窗亮亮相了!
  我微微屈膝,一個低幅度小型狼跳,向後下腰揮拍一擊。
  被我所傾倒的網球依依不捨的離開我的球拍,墜落到藍堂左前場。小球留戀的看了我一眼後,陡然幻化為兩枚,相互纏繞著向側面悠悠彈起。霎那間浮光掠影,如身處百花叢之中,那對纏綿悱惻的球基因變異為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躍這紅塵永相隨的兩隻蝴蝶。
  我理了理額前的劉海,此美絕人寰的一招是北嶽恆山分舵的。由於此恆山非彼衡山,《笑傲江湖》裡在此山頭佔山為王是一夥聲稱五官端正,六根清淨,不食人間煙火,實際卻在胡扯的大小師太們。所以,為了表達本小姐對她們衷心的祝願……
  「此招命名為……」
  「化——蝶——啊!!」
  身後驟然響起的一聲驚叫差點沒讓我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忍足忍足!你看到沒!看到沒!小紗的化蝶啊!」沒有羊角的喜羊羊興奮得拽扯看起來快要散架的灰狼狼,「先是霓裳,然後又是化蝶啊啊啊啊啊——」
  這才發現,冰帝的正選正在我身後一字排開,與站在藍堂身後的青學正選遙遙相望。
  我黑著臉看向手舞足蹈的小羊。人家向日小朋友都知道在球賽結束之後再來表達對本小姐的無比崇敬之情,你!是!怎!麼!回!事!
  「kabaji,」站在忍足旁邊的女王老哥手指撫上那顆迷死人不償命的淚痣,「讓慈郎安靜一點!」
  「usu!」
  結果不用說也知道吧,羊羊又為青學的孩子們解釋了一下自由落體是怎麼一回事。
  慈郎這一叫和老哥的一聲令下,也許還有kabaji童鞋的「usu」,讓原本陶醉在本小姐美技中的青學姑娘們如夢初醒,瞬時也基因變異了,不過是變成了一棵棵枝繁花茂的桃花樹。
  就在她們要用高音貝來釋放胸中那羞澀朦朧隱約飄渺的少女純情的前一刻,我尚未變白的臉倏地轉過去,一眼睛橫掃千軍。
  一陣西伯利亞冷空氣襲擊男生對面的zone。於是,一秒前還中無雜樹,芳草鮮美的桃花林頓時落英繽紛了。這樣充滿了詩情畫意的畫面讓我腦子裡的文學細胞活躍了起來,想起了一句詩——落紅不是無情物啊,化作春泥更護花吧……
  
  好了,終於又恢復正常了。那我們現在回歸比賽。
  「GAME,跡部裡紗,局數6-3.」
  ……
  啊?結束了?
  那是自然的啦!由於本小姐恆山劍派的「化蝶」的閃亮登場,再加上那招「霓裳」,接下來的比賽就非常不好意思又非常不客氣的被我全部拿下了。
  被我這個後浪拍在沙灘上的藍堂靜靜看著我,什麼敬佩啊欣慰啊喜悅啊等諸如此類的情感滔滔不絕的在她眼眸中氾濫著,讓我分外的懷疑,我贏她了嗎?我贏的是她嗎?我贏的那個人難道不是她嗎?莫非青學的部長級童鞋們都有與眾不同的面部表情表達系統?
  在我無比費解的時候,藍堂走了過來,因為剛剛運動過的臉頰泛著紅色,與她酒紅色的眼睛非常配套。她伸出一隻手到我面前,笑著說:「恭喜你!小組賽全勝!」
  「謝謝學姐。」我伸出手與她交握,「學姐也很強啊!」
  「不愧是本大爺的妹妹,」老哥笑得跟朵水仙花似的,「夠華麗!」
  忍足側身靠著鐵網,手拄著下巴溫柔的笑看著我,「還真是無論看你打球打多少遍都不會膩。」
  聽聽人家這話說的!真是行家一開口,就知有沒有!
  瀧的小口微張,本來很是清澈的眼睛此時非常之迷離。想來這孩子是被本姑娘高貴的氣質,優雅的氣度,非凡的氣勢給迷住了。
  「小紗!」慈郎今天估計是被周公拋棄了,一點睡意也沒有的推開人群衝到我面前大叫:「小紗來和我打一場吧!我還想看霓裳和化蝶!」
  「慈郎你少和我搶小紗!」 向日緊隨其後,拽著羊耳朵把他拉到了後面,對著我的臉立馬淚光點點的,「小紗和我打吧!我最乖了!你比賽的時候一聲都沒喊!」
  「啊!冰帝的正選們啊!」
  「跡部君!超華麗的跡部君!」
  「是芥川君!真的是芥川君!!」
  「還有瀧啊!!」
  「忍足君!忍足君!忍足君!……我是在做夢嗎?亞也你快給我一巴掌……」
  ……
  寒流過去了,於是桃花林集體面朝大海,迎來了她們春暖花開。
  男正選這邊也和炸了差不多。
  「居然把燕回閃給破解了!」——By河村
  「居然把藍堂打敗了!」——By大石
  「我覺得她的數據會更新的很快。」——By乾
  「不錯嘛,不過還是mada mada dane。」——By越前
  「喂momo,你說得沒錯哎!她真的是女版小不點!」——By大貓
  「那是!我什麼時候騙過學長你啊!」——By桃城
  「絲——」——By海堂
  「這個小女孩很厲害呢,ne,手塚?」——By不二
  「……」——By手塚
  
  「跡部同學。」藍堂叫住了左慈郎右向日正在向場外走的我。
  我停了下來,「叫我裡紗或是小紗就好了。學姐還有什麼事嗎?」
  「裡紗,可以再等一下嗎?」藍堂說著又面向場外的眾女部員,「大家也都進來吧!」
  一直混在少男少女之中的龍崎老婆婆也和仍在開花的姑娘們一起來到了球場上。看這架勢,我把手邊為了我而爭吵不休的兩隻先驅逐出境。
  藍堂衝著老婆婆點了下頭,老婆婆也回應一樣點了點頭。
  就在我被這倆人的點頭互動弄迷糊的時候,藍堂牽著我和婆婆一起站到了眾人面前。
  她抿了抿嘴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對姑娘們說:「我們女網部自從吉田部長轉學離開了之後,部長這一職就一直空閒著。雖然大家曾一致推舉我來做,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並不足以很好的管理我們的球隊,也很難帶著大家走得更遠,所以我只是在這段時間裡代理部長一職。」
  「在賽前我就和龍崎老師談過,如果跡部裡紗能在校內賽上打贏我,我就以副部長的身份來推舉她做我們的部長。」
  姑娘們頓時停止了她們的開花大業,場外仍未散去的人群也由熙攘鼎沸的議論變得靜寂一片。
  三年級的推薦一年級的做自己的部長上司?這樣的禪讓震古爍今啊!堪比堯舜啊!
  「龍崎老師予以許可了。而比賽的結果大家也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所以我想問一下眾位部員,有沒有有意見的或是心中有其他推薦人選的?」
  沉默……
  沉默是此時的青學……
  驟然間……
  「我!——沒有意見!裡紗SAMA!我支持你!」竹澤振臂一呼,驚天動地。
  然後……
  「沒有意見!」
  「我們都沒有意見!」
  這樣群情激奮的場面讓我覺得好像是某個農民起義的鼓動大會。而我,就好像在cos陳勝or吳廣那樣的角色。
  藍堂轉過來,與我面對面,秀氣的面龐沾染了一絲激動,目光灼灼,閃動著期許,「裡紗,你願意做我們青學網球女部的部長嗎?」
  這樣真摯的目光看得我心神一蕩。
  做部長嗎?
  似乎很符合本小姐華麗的角色設定。
  眼神掠過前面那一干頭頂著花骨朵的問題少女,我高舉右手,指動聲響。
  「啪!」
  「Yes!I do!」
  
  來吧!就讓本小姐開拓一個自己的帝國!
  
  卷一 終




新官上任

  午後,陽光在葉縫之間開闢了它的新大陸,落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圈。
  我坐在圖書館窗邊的座位上,細細翻看著網球部的資料。
  隨著最後一輪比賽的結束,女隊的八位正選也新鮮出爐了。
  對於本小姐這個華麗的部長,還有藍堂那個溫柔的副部大家已經相當瞭解了吧,所以在這裡就不多加介紹了。其餘幾個人的數據如下:
  竹澤馨桐 單位:二年8班,對,就是桃城那班。
  外貌及性格:藍發黑眼鴨蛋臉,有兩個小酒窩盤踞左右,可以用甜美來形容。
  單純直率,活潑開朗,就是品味差了點
  打球類型:全場型,速度快,抽擊准
  
  小松亞也 單位:二年7班
  外貌及性格:粉頭髮,紅眼眸,有微小的幾顆雀斑裝點著巴掌大的小臉。
  冒失健忘,很崇拜冰山
  打球類型:截擊型,跳躍性好。
  
  籐原久奈 單位:三年3班
  外貌及性格:齊肩黑髮,微胖。
  馬虎粗心,有點暴躁。中意的是河村,不過也可能是河村的壽司。
  打球類型:力量型,崇尚進攻。和梅原組隊雙打。
  
  梅原鈴 單位:三年5班
  外貌及性格:棕黃卷髮,半框眼鏡,微瘦。
  寡言,有些輕微的結巴,越緊張越結巴。大石後援團一名。
  打球類型:由於籐原主攻,所以她就主守,是穩健防守型。
  
  平光留慧 單位:三年9班
  外貌及性格:髮色深紫,小眼睛,身材一流。
  靦腆,總愛臉紅。很喜歡不二熊呦!
  打球類型:超旋高速發球技,體能不錯。
  
  青木遙 單位:二年6班
  外貌及性格:黃頭髮,咖啡色眼睛,個子和我差不多。隨和,喜歡小動物。
  家裡有三貓兩狗,一鸚鵡一烏龜再加一缸子魚,並且一直想把菊丸貓也領回去。
  打球類型:網前截殺,控球很好。
  
  綜上所述,就是我手下的七員大將。
  都說是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對於這些不是娃娃勝似娃娃的隊員們,要怎麼教育,的確是一項值得好好斟酌的課題。
  正想著,我前面一張書桌上的人拿著書離開了。因為這個路人的退場,我的同行冰山部長那張晶晶亮透心涼的帥帥臉蛋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他應該也是感受到了一股與他不相上下的龐大存在感,剛好抬了下頭。於是,青學歷史上最偉大的男女部長四目恰對了。於是,這個原本再普通不過的微風徐徐的午後變得有了重大的歷史意義。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與冰山沒有阻隔的兩兩相望。雖然與女王老哥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我對帥哥的評估已經嚴苛到宋玉潘安都被我一腳踢開的程度,不過看著手塚這張臉啊,心中仍舊要大歎:真的是暴帥啊!
  我們相當有默契沖對方領導式的小幅度頷首致意,然後低下了頭各忙各的了。
  我拿著筆圈定了今天訓練對決的名單後,輕輕拉開椅子,站了起來,抱著資料,向門口走去。
  剛走出圖書館大門,身後就響起了一聲「Atobe同學」。我回過頭去,又看到了那張晶晶亮透心涼的帥帥臉蛋。再次感歎:果真是暴帥啊!
  我轉過去與他面對面,「有什麼事嗎,手塚學長?」
  他看著我,聲音一貫的低沉無瀾,「本週日下午兩點,在志季森林運動公園舉行地區預選賽的分組抽籤。」
  由於地區內各校的男隊和女隊都會參加預選賽,所以抽籤同時決定男子和女子的分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的第一個對手是玉林中。
  「是要男女部長都出席對嗎?」我把被風折起的紙張撫平,「我會準時到的。」
  「等一下。」冰山再一次成功挽留住我的腳步,將一支筆遞到我面前,「你的筆。」
  咦?本小姐剛才還在圖書館裡用的油筆怎麼跑冰山那去了?難道是覺得太熱了想要降降溫?
  「謝謝。」我伸手接了過來,「對了學長,以後叫我裡紗就好了。」說完再次用領導式頷首結束了青學歷史上最偉大男女部長的第一次短暫會晤。
  

  龍崎老婆婆站在男女部員前,我和手塚分列左右,充當冰童玉女。
  婆婆的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現在男隊和女隊的正選都已選拔出來了,接下來大家就按照各自部長的要求好好訓練。好了,我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兩位部長來說一下這學期的目標吧!」
  我和手塚同時跨上一步。
  「目標——全國!」
  網球場上響起了男女和聲。同樣的四個字,同樣的堅定有力,同樣的霸氣十足!
  所有的部員臉上都出現了一絲動容。方才與我產生共振的手塚君也微微轉頭向我這邊,只不過因為他的眼鏡恰好在反光,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看我還是在欣賞枝頭上那艷麗的櫻花。
  「怎麼?諸位學姐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本部長沒有信心?」我雙眼掃向自己的部下,「如果對我沒有信心,大可不必,我跡部裡紗向來說到做到!如果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我目光一凜,「那你們也不必站在這裡了,因為敗給自己的人是無法打敗敵人的!」
  櫻花瓣如詩如畫的簌簌而落,網球場上靜得像真空一樣。無論性別是屬陰的還是屬陽的,抑或是不陰不陽的,所有人的眼睛目標一致的固定在了我這張清麗脫俗的嬌顏上,深深沉醉其中。
  藍堂上前一步,雙目璀璨如星,聲音難得的帶了顫動,「好!我們一起去全國!」
  懂得聽從領導號召,支持上級工作,是位好同志!
  藍堂副帥的話給六位士兵做了很好的榜樣,她們也開始激動的回應了。
  「對!一起去全國!」
  「我們相信部長!也相信自己!」
  「去……去全……」
  「誰說我們青學女生菜!今年就給他們好好看看!」
  「跟著部長打入全國!」
  ……
  男生那邊也有了反應。
  「哇!好厲害喵!」
  「女生都這麼有鬥志了,我們也不能別比下去!」
  「對!我們也要去全國!」
  「絲——」
  「看樣子女生部有了一位很強大的部長,ne,手塚?」
  「……」
  

  「今天是我上任的第一天。因為同時也是青學的一年級新生,所以對過去網球女部的規則和管理並不瞭解。不過我也不想循著以往前輩們的路線走,而是想開闢一條有跡部裡紗特色的華麗主義道路。所以我要先公佈一下本年度部裡的新規則。」
  我從成員資料中間抽出一張紙夾在手中。
  「對於全體部員,凡是遲到的,無故缺席的要接受懲罰;
  對於正選球員,訓練不達標的,練習賽輸球累計達到五次的,被非正選打敗的要接受懲罰;
  對於非正選球員,挑戰正選取得勝利的將會立即獲得正選球員資格,並得到獎勵。
  好了,差不多就這些。」
  「請問……」一個二年級的非正選舉起手來,「獎勵是什麼?」
  我嘴角微微上挑,抑揚頓挫的說:「近距離參觀冰帝正選的全程訓練~~」
  誰讓老哥是冰帝的頭兒呢!有資源就要毫不客氣去利用!
  「哇~~~~~~~~~」
  「近距離參觀……」
  「冰帝正選的……」
  「全程訓練啊!!!」
  非正選區域的水燒開了。
  「那……」這回是竹澤舉手發問:「懲罰是什麼?」
  我讚賞的看了竹澤一眼。
  對!獎勵不算什麼!懲罰才是重點!
  「由於部裡大多數都是裡紗的學姐,所以我很人性化的給大家提供了三個選項。」我把手中的紙拍在了身後的桌子上,「選項A,到隔壁場地中的一個男正選面前飽含深情的高唱《only you》。」
  非正選那邊燒著開水的火滅了。正選這邊烏雲密佈。
  「選項B,到一個男正選球員面前跳一曲優雅的草裙舞。」
  女子球場一片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我看著陶醉在本小姐創造性與藝術性並存的新規則中的手下們,非常滿意的接著說:「選項C,到一個男正選面前邊跳優雅的草裙舞邊飽含深情的高唱《only you》。而那個正選……」我晃了晃手中的資料,笑得嫵媚動人,「由本部長指定!」
  ……
  
  「大石學長!你看女生那邊怎麼了?」
  「不知道啊,感覺很奇怪的樣子。」
  「嗯!像是一下子變成了極地一樣,連我們這裡都覺得冷喵!」
  
  其實,新官上任未必要點火,有時放點冷氣下點小雪會是更好的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對不起大家,更新速度如此之緩慢。在此先和大大們道個歉~~~~~~~~
嗯,看到一些大大的留言。怎麼說呢,其實起初動筆寫這篇小說的時候純屬是一時抽瘋+衝動,並沒有很周到全面的去考慮,所以有很多東西寫的都比較隨意。前面有些情節並不是很精彩,這點我也承認,後面的會多多思考的。
還有是「姑娘」和「小姐」稱謂的問題。當時是真沒有想太多,隨便揪過來「姑娘」這個詞就開始「本姑娘本姑娘」的叫開了。後來看到有大大提到,我又在私下裡認真想了想,也問了幾個朋友的意見,大家都覺得是「本小姐」要更華麗一點。所以遵循著夙紗我見賢思齊的優良作風,認真的把前面的稱謂都改了一下。同時也感謝為我提意見的大大。
還要好好謝謝支持我的各位親愛的讀者朋友,你們的支持是我繼續抽瘋的動力!!
所以,讓抽瘋來的更猛烈些吧~~~~~~~~~~~~~~~~~~~~~~~




巧遇啊!緣分啊!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上一章中,龐大的青學女配角團隊終於隆重登場啦!!!對於這些人物的設定還真是想了好久的說。
大大們對紗式懲罰條例的支持和鼓勵讓某紗倍加感動,謝謝啦!!!
對啦對啦!還有還有,本文的男主有內定的趨勢,由於只是趨勢而已,所以不便透露~~~
下面更文啦~~O(∩_∩)O~
  柳絲,像是河畔望水莞爾少女的柔髮,無語,隨風。時有燕雀佇留枝頭啼叫一兩聲,再跳躍飛離,平添了幾分鳥鳴庭更幽的感覺。
  四方棋盤之上,纖纖玉指停頓少頃,將手中的白子悠悠落下……
  風乍起,卷落片片櫻瓣……
  
  「WOO~~~OH YEAH!!」
  我一個馬踏飛燕跳到椅子上面,做了個「V」的手勢,「Yo~~~~hoo~~~~~~!我又贏啦!!」
  老哥陰沉的盯著在我出色統領下完美呈現在他面前的五子連珠,做沉思狀。
  剛剛為您轉播的是跡部家族最優秀的兩兄妹之間五子棋的第四十四次巔峰對決。
  上輩子曾是縹緲峰逍遙派門下第一大弟子的跡部裡紗以其精湛高超無人能及的棋藝延續了她的不敗戰績,再一次毫無懸念的摘得跡部家族「棋皇」的桂冠。
  大家掌聲鼓勵!
  (配音: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為了照顧老哥的心情,我結束了慣有的「辟里啪啦」踢踏慶祝舞,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勝敗乃兵家常事,玩家請下次來過吧……」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存檔?
  ……
  沒反應……
  完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哥,你不說今天陪我去買CD嗎?」我雙手握著他的肩,來回晃動,試圖將他被深錮在棋盤之中的靈魂召喚到他可愛的妹妹身邊。
  沒反應again……
  看著他撫著淚痣,難以琢磨的莫測神情,我不禁要感歎啊!跡部,即使是第四十四次輸棋,也仍然要君臨天下嗎?(詳情請看:全國大賽20)
  由以往經驗得知,處於這種狀態下的老哥,沒有一兩個小時的緩衝是無法流暢運行的。
  萬般無奈之下,我離開了這個為我很好詮釋了「我思故我在」這句名言的帝王,自己跨上了單車,形單影隻的騎出了凱旋門一樣氣勢磅礡的跡部家大門。
  

  
  
  走到歌特搖滾這一排,方才執著棋子的纖纖玉指在一個個CD盒上划動。指尖一頓,停在了夙紗時代就超喜歡的Within temptation上。
  憶往昔,在那崢嶸歲月之中,深夜輾轉反側的時候,我會聽within;失戀失望失憶失真的時候,我會聽within;食慾不振的時候,我會聽within;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時候,我會聽within;初一十五的時候,我會聽within;逢年過節的時候,我仍舊會聽within……
  對我來說,where there is a within,there is a way。
  還有一句話想和大家說,Who listens ,who knows。
  就在我與within再續前緣的時候,CD架的對面飄來一股清新的大海的鹹鹹味道,隨後響起我耳熟能詳的聲音。
  「丸井學長,你說由紀子喜歡這個歌手?」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
  隨著我和那邊的人分秒不差的同時拿掉架子上的CD,海帶小君的可愛臉蛋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呀!海帶啊!緣分啊!既俱樂部的那次巧遇之後,又在音像店裡狹路相逢了!
  我笑著和他打招呼,「Hi~~~切~原~赤~也~~~~」
  不同於我搖擺的右手,海帶是用嘴角抽搐這種方式say Hello的。
  「咦?是誰?」丸井也湊了過來,通過架子上的縫隙看到了我,「赤也,她是你朋友?」
  「不是!」
  這一聲可真夠乾脆的。聽出來了,海帶心情不好,多半還是在糾結上次的有緣相見無緣交談。
  「我們不是朋友嗎?哦,也對哦,」我若有所悟的衝他眨眨眼,「赤也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海帶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這種振幅的區別讓我明白了,他這次應該是在say Goodbye。
  本部長的領悟能力果真不是一般的強,他扔下一句「我才沒興趣」,拿著CD走向門口的櫃檯。
  我扁扁嘴,擁著我心愛的within,也來到了收銀姐姐的前面。
  「叮鈴~~叮鈴~~~」店門被推開。
  「裡……裡紗?」
  聽到有人在喚我可愛的名字,我微微側頭,看到了無屑可擊的秀髮和無懈可擊的秀臉,「咦?瀧學長?」
  瀧似乎還不能相信他由於人品爆發此類的原因能和國色天香的我相遇,平日裡淡定無波的雙眼蕩起了小小漣漪,「今天不是預選賽抽籤嗎?裡紗……嗯……怎麼在這裡?」
  我把CD交給收銀姐姐,對瀧點頭說:「沒錯啊,抽籤是在兩點,我正要趕過去。」
  「咦?」剛要和海帶離開的丸井又湊過來了,粉紅色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打量著我,「地區預選賽的分組抽籤不是部長出席嗎?難道你是哪個學校的部長?」
  「她?」切原一臉的不屑,「怎麼可能?!」
  小海樣!你別仗著是本小姐的熟人就這麼放肆!
  「切原君,Nothing is impossible。」我拆開已付完錢的CD包裝,把光碟裝進CD機,笑著面向兩位立海大的低齡系童鞋,「Let me introduce myself now,My name is Atobe Lisa。I am minister of the women tennis club of SEIGAKU。」
  抬腕看了看表,呦,已經一點半了!距我和冰山部長的第一次公園約會只剩下半個鐘頭了。
  我沖呆傻的切原和吃驚的丸井擺擺手,「Oh!I must go now!See you soon!還有瀧學長,」我對瀧笑了笑,「我先走嘍!下次見吧!」
  戴上耳機,在風鈴隨意輕靈的伴奏聲中,走出了店門。
  
  收銀台前,切原茫然又迷離看著開合度漸漸變小的店門,扯了扯丸井的袖子,輕聲問道:
  「學長……
  ……
  ……
  ……
  她剛才幾里哇啦的都說了些什麼?!」
  

  
  
  黃燈——
  變綠燈啦——
  附和著耳機,嘴裡輕聲哼著旋律,向公園門口進發。
  剛到馬路中央,忽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動著我的車,致使它比極品還極品的徑直衝到街道的那頭。
  在我還沒來得及啟動剎車功能的時候,路邊的人行道已經幫我停了下來,還很體貼的接納了從座椅上跌下來的我。
  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兩□轆的自行車會在瞬間進化為趕超光速的跨時代交通工具?這是青天白日裡的靈異事件?還是一次利用單車和人行道而進行的恐怖襲擊?這樣與地面的親密接觸會不會造成女主的又一次穿越?某小紗剛剛啟程的華麗之旅莫非就以這種不華麗的方式終結?……
  帶著這一系列的疑問,我平定了一下情緒,睜開眼睛——
  
  嗯~~還好,所見的都是熟悉的景物,沒有再度穿越。
  接下來,我發現了經過猛烈撞擊後正在仰天長歎的自行車那一側,有一個和我一樣躺倒在大地母親懷抱中的人。
  一個男生沿著斑馬線一溜煙的狂奔過來,「學長!你沒事吧!」
  「沒……沒事。」與我有一自行車距的男生在攙扶下站了起來,關切的看向我,「你還好吧?」
  真是熟人天天有,今天特別多啊!眼前這一男和一男不就是黑馬不動峰的部長橘桔平和那個崇尚節奏夢想成為部長妹夫的神尾嗎?
  「我還好。」我邊回答他邊用手撐地想站起來。不過剛才那莫名其妙的不華麗一摔讓我的左手掌細膩光滑的肌膚擦出了好幾道口子,還有屁股和臂肘的疼痛,使我直立行走的願望落空了。
  當是時,背後伸過來一雙有力的臂膀,將我扶了起來。扭頭,我看到了冰山清俊的側臉,並且感受到了他平穩均勻的呼吸。
  哦~這個距離有點曖昧……
  哦哦~~這個動作也有點曖昧……
  哦哦哦~~~就是冰山的表情一點也不曖昧……
  我站直,拍拍褲子,向他道謝:「謝謝手塚學長。」
  「嗯。」他低應了一聲,又單手幫我把仰倒的單車立起。
  「都沒事就好!」神尾鬆了口氣,又驚魂未定的看向馬路中央,「剛剛真是太危險了!真不知道那輛尼桑的司機的怎麼想的,明明是闖紅燈車速還那麼快!」
  闖紅燈的尼桑?
  電光火石之間,冰雪聰明的某小紗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一定是——
  戴著耳機陶醉在音樂中的我沒留意到由紅綠色盲的殘疾司機駕駛的小汽車,而我們耳聰目明的橘桔平同學卻看到了。眼疾手快的他當下做出了英雄救美的決定,爆發了他的小宇宙,對我和單車施加了一個強大恆定的外力,並和我們一同做了個勻加速直線運動,一舉躲開了尼桑的奪命追擊。
  「真是多謝這位學長了。」 我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深鞠一躬,此大恩大德,小女子必會銘感五內。
  「沒什麼的。」橘微笑著點了下頭,「以後過馬路的時候要多注意一下。」
  「咦?」神尾忽然很是驚訝的看著我,「你不是那天在那家網球俱樂部裡的那個女生嗎?」
  「?」
  我無奈了。這孩子大概的國文沒學好,時間、地點、人物這三大要素一個都沒說明白。我是哪天在哪家網球俱樂部裡的哪個女生啊?
  一發彰目的神尾也馬上意識到他什麼都沒表達清楚,接著補充道:「就是那個要挑戰三球卻中途被別人拉走去單挑冰帝的青學一年級女生?」
  看到沒!有多少人對本小姐過目不忘牽腸掛肚記憶猶新啊!
  「沒錯,就是我啊!」
  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後,具有優秀時間觀念的我看了看腕上的表,那性感的小針正提醒著我時光是如何的飛逝。
  「啊兩位學長,我等下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了。今天真的是很感謝!」說著又向救命恩人鞠了個躬。要是沒有他,今天怕是真的要英年早逝香消玉殞魂歸離恨天了。
  「那……再見吧。」橘仍是一臉溫和的笑。這讓我懷疑他是不是早就識別出我就是那天在那家網球俱樂部裡的那個女生,所以才奮不顧身的前來飛身相救。
  「手塚學長,我們走吧。」重新面向因為寡言而充當了背景的冰山,我伸出手想把單車接過來。
  不料他把車頭稍稍一調,讓我伸了個空。
  我側過頭,打了個疑問不解的眼神。
  「你手有傷,我幫你推。」
  哇……
  誰說手塚殿下是冰山的啊?!
  誰說的啊??
  人家明明是很體貼很紳士的冰山嘛!!
  望著他俊朗的側臉,我輕聲說:「謝謝學長。」
  手塚腳下略一頓,清冽的目光落到我臉上,嘴唇微動……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上一章中,龐大的青學女配角團隊終於隆重登場啦!!!對於這些人物的設定還真是想了好久的說。大大們對紗式懲罰條例的支持和鼓勵讓某紗倍加感動,謝謝啦!!!對啦對啦!還有還有,本文的男主有內定的趨勢,由於只是趨勢而已,所以不便透露~~~O(∩_∩)O~





出現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咦?小紗?」
  背後忽然響起的不合時宜不會分場合分情況的該死的聲音讓我無緣得知手塚君是要說些什麼。
  回頭看去,原來是忍足這只灰狼狼。
  蹦登你個蹦登啊!我說你不去找你的喜羊羊來這裡破壞什麼氣氛啊!
  狼兄可沒有我們跡部家族那不外傳的超凡洞察力,絲毫沒有洞察到本姑娘的不爽情緒,自顧自的微笑著和我說:「原來你們那一區的選拔賽抽籤也在這裡舉行啊!」
  「嗯,對啊!」我皮笑肉不笑的問:「怎麼侑士哥哥也來了?我哥呢?」
  他面露疑色,「剛才宇伯(偶家管家)給我打電話說跡部不能出席分組了,拜託我來代替一下。小紗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嗎?」
  我黑線了……
  莫非是……
  難道說……
  我哥他……
  還處在君臨天下的狀態中嗎??!!
  Oh!my god!不愧是統領兩百人的帝王!短短時間內,他的君臨天下又升級了!!
  這個男人,不可小覷啊!!!
  我乾笑了幾聲,「呵~~呵呵~~~對哦,我剛才給忘了,哥哥他的確是有點事。呀!快到時間了!我們快進去吧!對了,學長剛剛想說什麼?」我轉向手塚。雖然忍足打斷了,不過本小姐還可以自己創造機會。
  手塚推著單車,直視前方,「啊。只是告訴你要向右轉。」
  
  
  這對於我倒沒所謂,反正青學的所有正式非正式,網球非網球(such as 檯球啊,保齡球啊,沙灘排球啊)的比賽我都看過。可是對於部裡邊的那些女生來說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真是的!怎麼又這麼不人道的安排到一個點兒上啊?」籐原爆的時候很像東北人。
  「對……對啊!看不……不到大石君的比……比賽了!」原來梅原在激動的時候結巴也會變得嚴重。
  「還有菊丸學長!」青木小貓一樣可憐巴巴的看向正在坐著抻拉運動的大貓。
  「嗯嗯!也不能一睹手塚學長的風采了!」小松同學,為了讓151這顆小苗在比賽中不斷變強,冰山在關東大賽前幾乎就沒露過臉。
  「天啊!為什麼連冰帝的時間都和我們一樣啊?!!」竹澤啊!注意審美!審美!而且就算時間不一樣,比賽場地還相距十萬八千里呢!你以為你有觔斗雲啊!
  「咳~~咳!!」我在眾牢騷女後面重重的咳了一聲,看了一眼表盤,「距離集合時間只有一分零二十秒,屆時沒有到達場地的同學將以遲到論處……」
  話音未落,生機勃勃的公告欄前霎時如秋風掃落葉一般變得分外蕭索淒涼。原來,東京的四季是不遵循自然規律的。
  「真的很好奇小紗部長是怎麼管理部員的。」不二走到我面前,笑瞇瞇的看著瞬間轉移到球場的一票女生,「看她們的表情好像很有趣呢!」
  天才的眼光就是與眾不同,竟然會用「有趣」來形容我受到了一定驚嚇的親愛的部員們。
  我故作神秘的說:「這可是我們部內的秘密呦!」
  話說某紗為了達到懲罰的最高震撼效果,嚴令不許將新規則外傳。也就是說在第一個受罰的人閃亮登場前,女網部的紗式規則一直都是個謎。
  「哦?是嗎?」天才似乎更有興致了。他看著我,笑得很迷人,「不能稍稍透露一下嗎?」
  不二的笑容啊!當初讓我對著屏幕尖叫不止的笑容啊!近在咫尺啊!
  心中的情感洶湧澎湃堪比海嘯,不過已見過大世面的我面上情緒仍是穩定,很誠懇的看著不二,「呃……發自肺腑的說一句,學長還是不知道好些。」沒聽說過好奇害死貓嗎?有時候好奇可是會成為一種凶器。
  由衷的向他表達了一下心中的祝願之情後,我在規定時間的前一秒踏進球場大門。掃視一周,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今天也是全員準時到達。」
  每一個成功團隊的背後,都要有隱藏在雲霧裡的終極政策!
  我走到集合隊伍的正前方,正視面前的一眾女生,「預選賽的分組大家已經看到了,本週末我們將迎來第一場比賽。我相信青學女網的新時代會在我們手中誕生!有信心沒有?」
  「有!」這一聲真可謂是響徹雲霄石破天驚啊!嚇得場邊枝頭上的小小鳥差點跌下來。
  「很好!」我響亮的擊了兩下掌,「下面正選球員留一下,其餘部員正常訓練。」
  沒有戲份的小姑娘們呼啦啦的都散開了,只剩下正選整齊的排成一列,安靜的等待我這個領導下指示。
  我將手中的紙按人頭依次發放,「根據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各位學姐身上所存在的問題,所以制定了新一輪的訓練計劃,接下來就按照這上面的進行練習。」
  於是,場上出現了七個拿著紗派武功秘籍唸唸有詞的妙齡女子。
  「注意左右的橫向移動……」
  「手臂力量欠缺,控球能力……」
  「反擊的時機把握不準,腳下的步伐紊亂……」
  「動作拖沓,擊球不夠果斷……咦?馨桐,你的上面怎麼還有審美嚴重不合格?」
  ……
  
  
  「彭!」
  「左數第二個!」
  「啪!」
  身後的一個罐罐應聲躺倒。
  瞧瞧!為了讓孩兒們一飛沖天,本部長親自充當陪練,是多麼的含辛茹苦感人肺腑啊!
  「彭!」
  「右邊第五個!」
  「啪!」
  「右邊第三個!」
  「乒乒乓乓——」
  根據這個與眾不同的聲音,大家應該明白了,平光小同學不小心的把罐子當做保齡球了,轟倒一片。
  除了右邊的第三個,其餘被殃及的罐子們很是哀怨的看著我,而我比它們還要哀怨的看著平光,「留慧姐,抱歉的通知你,已經失誤五個了。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本部長的政策終於揭開了它神秘的面紗,要撥開雲霧去見一見那些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的男生選們了。
  這年頭,怎麼政策的保密期跟忍足女朋友的保質期一樣啊!
  「小紗……部……部長……」平光臉色在cos牆壁,說話在cos梅原,動作在cos癲癇重病患。
  「不會吧!」
  「平光學姐要受懲罰了!」
  「那些選項可是會死人的!」
  場地上所有的女生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齊齊聚焦在平光身上。
  我帶著萬般的不樂意走向如遭雷擊的平光,「留慧姐,選項的內容應該不用我再重複了吧!你就不要大意的選一個吧!」
  為保密期而慨歎不已的我在大意之下把冰山的名言說出來了。
  不過誰能想到第一個來吃螃蟹的人會是平光留慧這個靦腆的小丫蛋呢!重點是,據手頭資料,接受這個小丫蛋受罰的對象毫無疑問的鎖定為我親親愛的不二熊殿!
  
  拖著如剛剛經歷完長征一樣沉重而視死如歸的腳步,我們的平光勇士踏上了她的不歸路。
  於是,青學的網球場上空響起了如泣如訴的旋律。
  於是,《only you》榮登了青學年度十大金曲榜首。
  於是,小熊以這種身臨其境的方式瞭解了小紗部長是如何管理女網部的。
  於是,我們知道了,好奇不僅會害死貓,也會害死熊……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某紗在上一章只是稍稍說了一句男主有內定趨勢,怎麼就出現了這麼多冰山的支持者啊?這讓我在寫這一章前半部分的時候那個提心吊膽,唯恐因為冰山的那句提醒右轉的話會造成眾人齊心扔磚,夙紗橫屍當場的悲慘場面……怕怕……o(>﹏<)o……
咳咳……親愛滴大大們啊,讓冰山融化那可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啊!
而且,某紗也沒說男主是冰殿啊~~~~(小聲……所以,預知男主為誰,敬請關注後續情節發展




螃蟹效應

作者有話要說:在這舉國歡慶普天同慶大喜大慶不能不慶的五一勞動節到來之日,夙紗同學認識到,不更文是對廣大守在屏幕前等著更文的我勤勞勇敢的親愛的讀者朋友大大的不尊重。於是,在與我相識了八年的鐵子壓了八個小時馬路後,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將八個鐘頭前未完成的本章用八分鐘完成,並在八秒鐘之內發了上來……
並祝願我廣大的勤勞勇敢的親愛的讀者朋友,節日快樂!


  隨著平光留慧同學大公無私的掀開了女部規則的面紗,那驚世駭俗的紗式政策終於走出幕後,登上了歷史的舞台。
  女網眾人均如脫胎換骨一般,每逢訓練日,必會提前到達,少則十分鐘,多則半鐘頭,並自覺開始有條不紊的開始各自的訓練課程。
  相應的,男網部卻是如臨大敵一般,紛紛通過各種渠道打聽自己是哪位俠女的懲罰對象。一時間,以資料數據號稱的乾貞治同學成為眾星捧月的焦點,而他的那個原本毫不起眼的筆記本也因這所謂的螃蟹效應成為了青學一大至尊寶典。
  據傳聞,菊丸還依照寶典上的記載找到青木遙,私下裡組成了一幫一提高小組。通過這件事我們可以看出,大貓不僅動作敏捷,思維也走到他人前面。
  然而,乾同學卻似乎並不滿意自己因為這個螃蟹效應而聲名大噪。確切的說,男人的自尊心和好勝心讓他對於現在的局面頗為不爽。於是他左思右想,輾轉反側,寤寐思服。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經歷了數個不眠之夜,我們的乾貞治同學憑藉著他吃苦耐勞,堅忍不拔,永不服輸的精神,既紗式政策後重磅推出乾式蔬菜汁,瞬時驚爆整個青學網壇!
  乾貞治同學通過他的不懈努力,與小紗部長共同成為了新一期的校園話題人物。政策的魄力和菜汁的魅力勢均力敵,難分高下。在茶餘飯後,同學們都為紗政和乾汁誰者更勝一籌而爭辯不休。
  就這樣,網球場成了青學校園中最富青春氣息的地方。
  
  
  「出錯了吧?」
  「怎麼做的出來啊?」
  ……
  我用手托著臉,筆尖點了兩下桌面,「我說崛尾,你能安靜點不?很煩哎!」
  「那你來做做試試啊!」
  崛尾陡然提高的聲音引起了老師的注目,顯然對課上說話這種挑戰到他教師權威的行為很是不滿,「跡部,崛尾,你們到黑板上來做!」
  「啊?!」崛尾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我二話不說拿著書走上了講台。看著站到一邊的老師臉上「要是做不好就給你好看」的表情,我當下決定用我淵博廣闊的知識來震懾一下。
  「法一 直接法:
  …… ……
  …… ……
  法二 向量法:
  …… ……
  …… ……
  法三 列方程組法:
  …… ……
  …… ……
  法四 積分法:
  …… ……
  …… ……」
  黑板的左右兩面彷彿是天堂和地獄。
  左邊,跡部同學多角度全方位高智慧的展示了數學這門學科是很藝術的。
  右邊,崛尾同學用寫咒畫符的手法和花枝招展的錯誤說明了數學的確也可以很抽像。
  我放下手中的粉筆,側過頭問道:「老師,我可以回去了嗎?」
  靠著門站著的偉大的人類靈魂的建築師目瞪口呆的看著黑板上工整流暢的演算過程,又無意識的轉頭看向我,驚為天人啊!
  唉~~看他的模樣,沒有個一天兩天是回不過神來了,於是當下決定拿著書回到我可愛舒適的座位。
  前面的越前在這鴉雀無聲的課堂氣氛中扭過頭來,看到了我空白的課本,頓時僵直。
  我把書扣下,趴在桌子上,懶懶的說了一句:「只用了四種方法,mada mada dane……」
  
  於是,這堂課之後,你會在一年二組的數學課堂上看到這樣一幕:
  「老師。」
  正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的人民教師倏地一怔,慢慢轉過身來,額頭浸出細微的汗滴,顫顫著聲問:「跡部同學,我有哪裡寫錯了嗎?」
  「沒有,是我想請假去衛生間。」
  ……
  
  
  「真是倒霉,居然會和你一起值日!」
  「你以為我願意啊!」
  ……
  這兩位同學大家其實是相當熟悉的,一個是男網的胃王男桃城,一個是女網的低品女竹澤。由於分擔區是一年級和二年級間隔分配的,他們班的負責區域正好與我們的相鄰。
  「整天就知道Hamburger、Hamburger,一點追求都沒有!」
  「你有追求!一見到冰帝的那個什麼忍足侑士智商就變負數了!」
  「我願意!人家忍足君學習人品網球樣樣一流,哪像你啊,上課睡覺,一身蠻力,打球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
  倆人各自拿這個掃把,站在清掃區大眼瞪小眼,你來我往的吵個不停。
  還真是哪裡有竹桃,哪裡就有爭吵啊!
  「小紗部長還有越前,你們說,桃城的網球是不是極其缺乏水準?」看樣子竹澤想把我們拉到她的陣營去,對桃城實施群攻的策略。
  雖然竹澤你是本部長的人,不過我真的很想質疑,忍足的人品……
  「還說我沒水準?不知道是誰前幾天被小紗部長打了個6-0,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青學No.2呢!也不怕丟人!」
  桃城君,刮目相看啊!沒想到除了胃厲害,嘴也很厲害啊!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出面調停一下,旁邊的越前用掃帚桿輕輕碰了碰我,向那兩個舌戰正酣的人身後努努嘴。
  我微微側頭,看到學校生活部那個大波浪頭的中年眼鏡主任正面色不善的朝這邊走來。
  我頓時若有所悟,和越前同時不懷好意的相視一笑,退出竹桃的火力範圍,拿起手中的掃除工具,低頭認真清掃。
  而這兩個吵得過於專注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危險正朝步步他們走來。原來不止情人,吵架的人眼睛裡也是只能看到對方的。
  竹澤音調已經提了不知有幾個八度,「我輸給我們部長怎麼了?你能打贏手塚部長嗎?」
  「你們兩個!」主任「鋼鋼」的鞋跟聲終於在竹桃二人組面前停了下來。她插著腰,圓瞪的眼睛映示著此刻她的憤怒指數,「值日不好好值,吵什麼吵啊!這一片都歸你們掃了!讓你們吵!」
  「是!」
  「是!」
  二人組躬身恭送這位在學校享有盛名的高聲波高度數高鞋跟的「三高」波浪主任離去後……
  「都是你害的!」
  「還怪我?是因為你好不好!」
  「學長(姐)!」我和越前一手拄著掃帚,一手在我們的清掃區上畫著圈圈,笑瞇瞇的看向兩位前輩,「這一片也歸你們了,好好幹啊!」
  前輩無語……
  「對了越前,部裡的訓練時間快到了吧?我們快去收拾東西吧!」
  「對哦!」越前一邊和我向教室走一邊回頭說:「桃城學長,動作要快啊!遲到的話小心部長的跑圈懲罰,還有乾學長新開發的蔬菜汁!」
  「竹澤學姐也是!」我也回過頭去,「如果是因為被主任加罰的原因而向我請假晚到,我可是不會接受的呦!希望你不要步平光學姐的後塵啊!」
  「哦,忘了說了,你的懲罰對象可以事先透露一下,」我看著面色漸有蒼白之勢的竹澤,莞爾一笑,「就是和你同班的momo學長哦!」
  ……
  一秒鐘,成就了兩個人形雕塑。
  一分鐘,成就了兩台清掃機器。
  
  由此可見,蝴蝶效應是無可比擬的,而螃蟹效應則是無與倫比的。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26

預選賽中的小小花絮

  話說地區預選賽其實是很沒意思的。眾學校的女網隊齊心協力的為我詮釋了「沒有最菜,只有更菜」這句話的最終奧義。
  既便如此,我小紗紗部長還是非常負責任的每場都坐在場內指導的席位上,為姑娘們指點一二,親口傳授內功心法,使她們功力大增。
  於是,原本在預選賽中就鶴立雞群的青學有了萬夫不當之勇,一路凱歌,以全勝戰績蹦蹦噠噠跳上了地區優勝的寶座,雄赳赳氣昂昂的跨入都大賽。
  
  貫徹華麗主義的小紗決定不在這些沒養分的比賽上多費筆墨,只截取了三個片場花絮。
  
  Action 1 預選賽第一場前
  
  「裡紗,女生那邊就交給你了。」紮著馬尾的龍崎婆婆對紮著馬尾的我說。
  我點頭應道:「您放心好了!」
  「河村君加油!」籐原握著拳頭,聲援很有氣勢。
  河村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謝謝!」
  「菊丸學長要贏啊!」
  「那是當然的喵~你也一樣哦!」菊丸伸手做了個V,笑得格外燦爛。
  平光瞄了一眼不二,面紅耳赤的躲到藍堂身後。不二臉上的笑幾不可見的抽動了一下。呃……我們姑且把這個也算作兩人的互動好了。
  其實我手下的這些姑娘們對冰山手下的那些小伙子們的感情只是單純的崇拜和欣賞,是很純潔而美好滴,並不存在什麼難纏難解難分難捨纏綿悱惻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情仇。
  不過也有例外現象。比方說下面這一對……
  「喂!桃城,我說你雙打行不行啊!別給青學丟人啊!」
  桃城雙手放在腦後,仰臉斜睨竹澤,「你才丟人呢!校內賽前被小紗部長打得那麼慘!真不明白小紗部長為什麼還會派你上!」
  竹澤杏眼圓睜,跨上一步,「你想吵架是不是?!」
  「桃城!」——By手塚
  「竹澤!」——By ME
  兩位部長同時發話了,及時制止了大胃男和低品女本世紀的第n次舌戰。兩人礙於各自頭兒的威嚴,狠狠的互瞪了一眼後退回隊伍中。
  隨著這兩人的退場,我和冰山這兩位領軍人物毫無阻隔的面對面了。手塚看著又一次和他產生共振的我,嘴唇微動。
  「不要大意的上吧!」——By 冰著臉的小紗部長
  表情被複製,台詞被截獲的手塚一下子怔住了。約莫過了五秒之後,他嘴唇又動了動。
  「大家全力以赴吧!」——By 小紗部長again
  又被搶了……這戲沒法演了……
  不過,不要小看統領二十多人的手塚部長。他借由推眼鏡這個小動作成功的調整了狀態,並說出了被我忘掉的第三句經典台詞——
  「啊。」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正了正帽子,昂起頭一甩馬尾,轉身「啪」的打了個響指,對女生說:「我們走!」
  
    
  這場比賽其實沒什麼可說的。重點是,我華麗的哥哥出現在了觀眾席上,弄得女生賽區成了風光無限好的小小桃花島。
  「哇!是跡部君哎!真的是跡部君!」
  「好帥啊!」
  「冰帝不是另一個賽區的嗎?跡部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啊啊啊啊啊!!」
  ……
  我驚訝的從指導席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不解的問道:「哥,今天不是有冰帝的比賽嗎?你怎麼會來這?」
  「啊,地區賽這種級別的比賽不值一提,根本用不著我出席。」他無所謂的一甩頭髮。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女王這張帥臉是如此的欠扁。
  我跡部裡紗,作為青學第一任一年級的女網部部長,賽前鼓舞,賽中指導,賽後總結,風餐露宿的,風吹日曬的,風起雲湧的,風雨無阻的,極盡領袖之職責。為這幫問題少女勞心勞力,操碎了我這顆七竅玲瓏心,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臨表涕零,不知所言啊!
  我容易嗎我!
  可是,再去看看別的部長呢?
  另一個場地的冰山,導也不用他指,賽也不用他比,每次只是被「單打一」這個品牌冠名做擺設。露個帥臉,說句台詞,擺個pose就可以了。
  不過大家都知道,是為了151的茁壯成長。所以,這我也就忍了。
  可是這位水仙哥哥,作為統領二百人的最高領導,居然連本校的比賽看都不去看!
  親愛的觀眾朋友,你們憑心而論,這樣的頭兒,稱職嗎?這樣的待遇,這公平嗎?
  
  水仙哥哥這次的洞察力失效了,他沒有洞察到他親愛的妹妹此時苦大仇深的悲痛情感,看了一下場上的記分板,「今天是對水之川啊。水之川可是上屆預選賽的優勝,青學去年就是輸給了他。」
  「那又怎麼了?」因為心裡窩著火,我的語氣很是不善。
  他笑睨了我一眼,雙臂微曲到腦後,「原本還打算一會帶你一起去十點半的音樂會,看樣子是不行嘍!」
  我一揚頭,絲毫不為他那張笑得耀眼且嫵媚的臉而蠱惑,目光凜冽,「哼!本小姐就和你打賭,二十分鐘結束比賽!」
  撇下這棵可惡得讓我想去揪花拔根的破水仙,我大步走到姑娘們面前,「啪」一個響指,不容置疑的下達命令:
  「二十分鐘,給本小姐華麗的拿下!」
  
  跟了小紗部長一個多月的姑娘們,除了球技大長外,領悟力和洞察力也蹦了好幾個段位。此時的她們清楚的明白,部長很不爽,如果未達標的話,後果很嚴重。
  於是,記分牌上出現了6-1,6-0,6-0這樣絕美的分數。而且最後作為單打三出場的小松童鞋由於是「部長控」的原因,水仙哥哥的到來讓她的小宇宙燃燒了一把,超華麗的五分鐘結束戰鬥。所以三場比賽下來,用時:18分28秒,勇創大會新高。
  臉上閃爍著璀璨笑容的我悠然踱步到水仙哥哥面前,看了看腕上的表,「現在是東京時間10點18分40秒。」
  跡部手指摸著淚痣,微微一笑,「一個多月就讓青學達到這種水平,不愧是本大爺的妹妹!」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自己呢!
  先不和他計較這些,還有更重要的事業待我去完成。我手撐著觀眾席的邊緣圍欄,探過身子湊過去,眨了眨眼睛,「那某位大爺是不是應該願賭服輸呢?」
  跡部慵懶的一笑,雙手環交胸前,「雖然剛剛只是某位小姐自己說要打賭的,不過看在青學現在能勉強稱得上華麗的份上,本大爺就服輸一次!」
  上帝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有才能的人就要懂得去創造機會,並把握機會。毋庸置疑,本小姐是極其有才能的人。
  雖說是兄長大人,不過本小姐可是鐵面無私。
  「那個女生,」我隨手指向場外,笑得比水仙還耀眼,「去和她約會!」
  
  風在吹,雲在飄,小紗在笑。
  而我親愛的水仙哥哥啊,在這風和日麗的美好天氣中,再一次,君臨天下了……
  
  
  這個花絮要借助一下動畫的背景知識:
  不動峰砍倒柿之木——黑馬是如何練成的;
  151挑釁唸唸君——主角是如何搶戲的。
  在越前和伊武倆人用拍側一先一後顛球,氣氛極其緊張,火藥極其濃烈的時候,又有「乒乒」的顛球聲音傳來。
  我側拿著球拍,邊用拍側向下擊球,邊帶著青學女隊走了過來。這樣高超的技術瞬時吸引了在場所有的目光。
  「你好,橘學長!」我用空閒的手笑著和他打招呼,「恭喜進入決賽了!」
  由於橘的英雄救美在先,同為部長出席預選賽抽籤儀式在後,這樣周密無隙且環環相扣的巧合致使橘知道了我就是青學華麗的女網部部長。
  本小姐華麗的登場使得橘眼中有驚歎的神色一掃而過,那原本嚴肅的臉上浮現出柔和的笑容,「謝謝。也恭喜裡紗部長,一路完勝打入決賽。今年青學的女網勢不可擋呢!」他看著在我完美操控下跳躍得很喜慶的球,「就是沒看到裡紗的比賽,有點遺憾。」
  「會讓學長看到的,」我用力一揮拍,收球入手,笑著說:「不過那應該是在關東大賽了。」
  「部長,應該是全國大賽。」竹澤緊了緊略有鬆散的辮子,插嘴道。
  這句話說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原本青學和不動峰兩個男網部之間的相互對峙一下子都轉為對青學女網的矚目。
  看著穿著一身正選隊服竹澤,才發現,這丫頭真是太如花似玉了!太蕙質蘭心了!太懂得體貼領導了!
  我略略揚眉,滿含笑意,「好啊!下場要破了小松的紀錄啊!」說著我湊近她幾步,「打得好的話我把忍足叫過來。」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一提到忍足,這如花似玉蕙質蘭心的小姑娘瞬時變成了一台「桃花牌」復讀機。
  「隊員都這麼自信,相信今年的青學在裡紗的帶領下一定會取得好成績的。」橘淡淡笑著,衝我擺擺手,「那再見了,裡紗。」
  「嗯,橘學長再見。」
  穿著黑色隊服的黑馬團隊就這樣消失在了我們視線裡。
  回過頭來正撞見不二笑笑的眼和手塚冰冰的臉。
  「比賽打得很漂亮啊,又是比我們先結束的。」不二手拄著下巴,微側著頭笑看我,「不過那位橘部長有句話說得很對,看不到小紗部長的比賽,實在是很遺憾吶。」
  「學長在校內賽的時候不是看過了嘛。再說,部長可不會在這種地區預選賽就上場的,對嗎手塚學長?」我轉向手塚。
  不出所料的回答——「啊。」
  此時身後又傳來極有節奏的「砰砰」擊球聲。扭頭看見越前那小子邊喝飲料邊學我剛才閃亮登場時的超華麗擊球。
  對他來說,還真是挑釁無處不在啊!不過連我堂堂的小紗部長都敢挑釁,看樣子你還沒明白,在這個劇本裡,本小姐才是名副其實的主角!
  我舉拍搭到肩上,笑瞇瞇的說:「哦對了越前,我昨天去辦公室,不經意看到宇多老師(數學科的)桌子上的試卷,你的那張好像是60分!」
  「啪——」球飛了……
  「噗——」水噴了……
  「!!——」人呆了……
  「60分?原來小不點的數學這麼菜喵!」菊丸一個貓躍跳到石化的越前身邊。
  「哇!不愧是越前!不僅打球角度計算的那麼精準,數學的分數也計算得如此精準!」大石一臉的不可置信。
  「絲——這成績太差了!」海堂不屑的說。
  「還說別人,你的數學不也就61、62那種水平嘛!」桃城的揭短能力飛速提升。
  「數學60,嗯~~越前的新數據……」乾實在是太敬業了!
  剛走出這群爆掉的人和動物的包圍圈,我頓住腳步,驚道:「呀!我記錯了!60分的好像是崛尾!」
  眾人靜止一秒,然後……
  「呿……」圍成一團的人們一臉掃興的散開了。
  「什麼?!」一字眉崛尾吼得撕心裂肺的。
  越前仍在顫抖著手握著易拉罐故作鎮定的喝了口飲料,若無其事的說:「是崛尾啊~~~」
  就這樣,石化的人活過來了,活著的人石化了。
  「嗯,對,崛尾是60。」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又用平穩的語調說了一句讓人完全不能平穩的話:
  「越前你是59……」
  ……
  ……
  這樣顛三倒四七上八下的氣溫變化讓我為越前想到一首符合他心境的好聽的歌:
  「風吹落最後一片葉,
  我的心也下著雪……
  ……
  ……
  心是如何慢慢在凋謝,
  多想要向過去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劇情需要,我將小紗上輩子的手術年齡由八歲改為十三歲了,希望同志們記住新版的更改後的時間呦~~




穿越是怎麼一回事呢?

  穿著清清爽爽的青學藍白正選隊服,推著單車的我和抱著書本的藍堂一同走在放學回家的陽光大道上。
  「地區預選賽打得實在是太華麗了(使用這個詞彙完全是受了上級影響),沒想到大家的進步會那麼快!」藍堂一貫柔和似水的聲音帶了一絲喜悅。
  「還不夠呢!」我搖了搖頭,腦子裡浮現出入學前在立海大看到的全國級團隊和那個刀光劍影的真田葉。以青學現在的水平,雖說不會被立海大秒殺,可也絕不可能拿下一局。
  「嗯,距離全國級的水平我們的確還有一定差距,不過有小紗你在,大家真的都很有信心!」今天的藍堂似乎情緒很高漲。難道和部長同行就這麼讓人興奮到難以自控嗎?
  「可是我很煩啊~~」我苦悶的歎了口氣。
  藍堂不解的歪頭看向我,「小紗也有煩心事?」
  「當然了!」我滿是糾結的看著她,「風曉姐,學校男正選裡就沒有你中意的嗎?」
  藍堂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險些跌倒,「咳咳~~咳咳~~~~~~小紗……」
  「唉~~我一直在考慮啊,要是有一天風曉姐不達標而受罰,那懲罰對象是誰好呢?資料裡沒有寫你喜歡那個正選啊!」
  「小……小……」
  「風曉姐,咱們學校的男正選裡還有幾個不錯的,你挑一個吧!」
  「小……」
  「風曉姐總是笑瞇瞇的,性格溫柔,打球的時候不會輕易主動進攻,總是愛順著對方的節奏。呀!說起來打球的風格和不二學長很像哎!而且還會他的燕回閃……」
  「小紗!」藍堂那纖細修長的玉手忽然搭到了我的肩上,速度之快用力之猛讓我不禁對這個平時一人之下三十多人之上的柔柔副帥刮目相看。
  她不自然的笑了笑,「不用再煩了,我不會受罰的。哦,到路口了,該和你說再見了。明天見吧!」
  還未等我回答,她胡亂的揮了揮手,轉過街口消失在我的視線中,留下我一個人站在春風凜冽的十字街口。
  唉~~原本想看在她細緻周到的輔助支持上級工作的份上給她開個小小後門,讓她自己來挑一個合適人選。可是,我們的副部長似乎還不清楚nothing is impossible這句至理名言。
  「裡紗?」正在我為風曉姐姐慨歎痛惜的時候,街邊書店中推門而出的人喚出了我的名字。
  循聲望去,原來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嘴角微微綻開,和他笑著打招呼,「Hi~~橘學長。」
  「好巧啊!」穿著淡綠襯衫和牛仔褲一派成熟穩重氣息的橘微笑著走到我身前,看著我這身清清爽爽的正選隊服,問道:「訓練剛結束嗎?」
  「嗯,對啊。」我點點頭。不經意瞥見他手裡的書,竟然是本Loli派少女漫畫!
  如果不是5.2的超級視力,我絕對絕對會認為是自己眼花了!
  不動峰三年級部長橘桔平手裡拿著純情少女漫畫?!這感覺就像是向日、慈郎和菊丸穿著燕尾服一本正經的高唱《我的太陽》!就像樺地笑靨如花蹁躚優雅的跳著藝術體操!就像手塚和真田柔情似水的對你說:「我愛你愛到骨頭裡!」……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橘顯然是注意到我風譎雲詭的臉色變化,我的目光指引著他明白了我表情變化的源頭。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輕咳了兩聲,「這是給我妹妹小杏買的。」
  哦~~~~腦子裡各種恐怖的畫面瞬間煙消雲散了。(你也知道那些畫面恐怖啊?!!!)
  「橘學長的妹妹也在不動峰?」為了緩解一下剛才詭異的氣氛,我明知故問道。
  「對啊,她是二年級。」 橘點點頭,又笑著說:「她也很愛打網球的,以後有機會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橘杏……網球……
  忽然有一件發生在最近的舊事浮上心頭,那就是上回說到的——水仙哥哥願賭服輸,小紗妹妹一指佳人。
  說來這世界還真是小,當時的桃花島上可謂有女如雲,而我隨手一指的佳人,恰恰就是橘杏這位水果姐姐。
  「鈴鈴鈴——」
  「喂?嗯,對,我是。是玉林中的布川,你好……什麼?……在柳影街的街頭網球場?……小杏?……是冰帝……」橘剛說到一半忽然頓住,微微瞟了我一眼。
  憑藉著我過人的頭腦,從這些斷斷續續的話還有橘的反應,我明白了,多半是與那件舊事有關。
  對於別人來說能和我華麗的水仙哥哥約會,那可是求幾世的佛爺拜幾輩子的祖宗也碰不到的美事,珍稀程度比彗星撞地球還高幾個段位啊!然而這位水果姐姐的祖籍並不是桃花島,對於水仙哥哥的邀約不屑一顧,屢拒不爽。
  橘的話裡又街頭網球場又冰帝的,難道是到了動畫裡我華麗的水仙哥哥那一副惡少模樣的超級不華麗登場?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在我的心中念頭百轉千回之中,橘掛斷了電話,有些匆忙的對我說:「忽然有了點事情,要我過去一下。裡紗,改天再見吧!」
  看樣子這位也是個標準的妹控。
  「橘學長!」我喚住了正準備奔向他可愛的杏妹妹的橘,「是要去街頭網球場嗎?」
  「嗯,對。」
  「那我也想去!」
  「呃……」橘對於我的相約同行表現的有些為難,「裡紗不是要回家的嗎?」
  「沒關係,反正作業對我來說三五分鐘就能搞定。一直很想看看街頭網球呢!」我笑著拍了拍單車,「學長騎車子載我過去還能快一點!」
  這話讓橘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了。他又小小猶豫了一下後跨上了我的單車。
  
  輕柔的風迎面吹來,路邊的櫻花隨著風的浮動揚揚而落,為這個春日的傍晚平添了幾分浪漫和唯美。
  單車穿過一條條大街小巷。橘身上的味道漸漸散開,在我周圍瀰漫著。從後面看橘,他微弓著的堅實後背忽而讓人萌生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這樣的背影,這樣的時節,這樣的畫面觸動了我心中夙紗領域的記憶,讓我依稀想起另一個人來。也是在初春的傍晚,也是這般的年齡,有那樣一個男孩騎著單車載著年少的我。微醺的陽光調皮的從樹縫中穿過來,笑著鬧著灑落我們滿身……
  
  「到了。」耳邊的一聲輕喚洇散了那些記憶的碎片。
  我從車上跳下來,剛才途中的小小神離使我下意識的細看了橘一眼。
  在這個禍水級帥哥隨處可見的世界,他的外貌不算是特別出眾,可是那份從身體裡透露出的英挺和穩重堅毅,讓他獨有屬於自己的氣質。
  可是,不是他……
  「喂~喂~,別這麼不講信用。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如果我們能贏這裡多有的人,你就要和我約會的……」
  「放手!」
  剛和橘踏上一級台階,球場那邊就上演了「水仙哥哥強搶民女,水果姐姐寧死不從」這一幕。
  我黑線……
  雖然這齣戲的導演是本尊,可是演員的角色設定也太不符合真實性格了吧!罵一句:編劇XF!這台詞寫的太爛了!
  妹妹掙扎的聲音讓橘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拳頭也攥得緊緊的,箭步跨上樓梯。而當我們到達案發現場的時候,神尾和桃城這兩個劇本上的救美正角已早一步登場了。情節也被換了,由水仙哥哥和水果姐姐的情戲轉為忠僕kabaji奉命獨挑兩人的武戲。
  ……(涉及原著情節不在此多加描述,詳情請參看《網球王子》TV版第22集)
  
    
  「青春學園二年生,桃城武,請多指教,你呢?」
  「冰帝學院三年級,跡部景吾。」跡部說著,雙手插入兜中。由於我和橘站的位置很偏角,他並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悠然離開了網球場,留下一個讓人無限遐想的絕帥背影。這一系列的舉手投足間都盡顯帝王本色。
  我就不明白了,如此風華絕代幾百年才出這麼一個的男生,水果姐姐為什麼寧死不從呢?要不是因為是他妹妹,我寧死也不會不從啊!
  你看,身旁的橘目光也一直追隨著我哥,直到他消失。
  不過相較與對跡部魅力的研究,我現在更傾向於對自己所處位置的研究。
  當時看動畫的時候我還奇怪呢,怎麼女王那麼華麗一人,給自己弄了個這麼不華麗的首度亮相呢?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幕後黑手、暗箱操作、始作俑者是我啊!
  原本以為來到這裡不過是一個不華麗滾樓梯導致的陰差陽錯穿越。對於這些王子們之間發生的事還一直是抱著一種「再看一遍現場真人版」的態度。可就現在的劇情看來,顯然我已經在這個紅遍大江南北的《網球王子》引領並推動了一些情節的發展。
  可是,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我不曾穿過來,我們親愛的女王殿又要如何登場呢?這不禁讓我想到穿越文學一個共存的類似於先有雞還是先有雞蛋的疑問——
  究竟是因為有這樣的劇情才會有我的穿越?還是因為有我的穿越才有這樣的劇情呢?
  啊!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糾結之究極!!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一些陳年往事給扯出來了~~~話說第二卷前面的內容有些零散,後面會逐漸連貫的,而且會逐漸步入那些難纏難解難分難捨纏綿悱惻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情仇……




公主救王子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昨天是汶川地震一週年的紀念日,所以某紗沒有來更文
希望那些在災難中喪生的人們得到安息,希望生還的人們能再次開創幸福的生活,希望我們的祖國明天會更好!
四川加油!中國加油!↖(^ω^)↗
  「小紗?」
  就在我暗自糾結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什麼人的手在眼前晃來晃去。
  「啊?什麼事?momo學長?」
  「沒什麼,」桃城一臉的疑惑,「你剛剛在發呆啊~~」
  「呃?是嗎?」我咧嘴笑了笑。
  Ma,算了算了,自己在這想這種由死循環語句構成的亂七八糟的程序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著遠去的橘兄妹及神尾,一邊用胳膊杵了杵身邊的桃城,笑著衝他眨眨眼睛,「橘學長的妹妹很漂亮嘛!」
  桃城動作一僵,雙手撐到腦後,仰起頭,目光躲閃著飄到一邊,「還行吧,還能看~~」
  「只是『還能看』?看來男女生的審美的確是有很大差距啊~」我捏著下巴微揚著頭感歎道。看來無論是多麼沒心沒肺沒頭沒腦的少年,面對自己心中那懵懂朦朧青澀隱約的感情,口非心是這一招總是無師自通。
  看著身邊桃城頭的仰角越來越大,漸漸有趨於三角形內角和之勢,我笑著說:「學長今天好像很閒啊,沒有作業嗎?」
  「作業!!!!」桃城頓時從尷尬僵硬墮入驚恐的深淵,「十頁數學練習!三個英語閱讀!四百字作文!物理實驗分析!……還要背誦三大篇化學方程式啊——啊——!!!」
  如此石破天驚的反應讓我異常後悔自己在這個上課吃飯考試睡覺做實驗弄爆了n個試管的熱血問題少年面前提「作業」這麼個敏感要命的話題。
  「momo學長……」
  「小紗!我先走啦!bye~bye~~」在意識到在此列舉不如回家實踐後,桃城用他一貫的大嗓門和我再見,幻影移形般瞬間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如果方纔那一通令人抓狂的話屬實,那今天對於我們的桃城同學來說,會是個難忘的不眠之夜了。
  我無奈的「嘖嘖」了兩聲,搖著頭向自己的單車走去。然而剛繞到單人區,就看到一顆金黃色的小網球做著升空加速翻躍旋轉俯衝等等一系列藝術動作。
  「彭!」
  「彭!」
  「喂~那個男生是誰啊?居然敢和大橋中的『惡虎』打球!」
  「原來沒在這個網球場見過他啊!」
  「難怪呢!常在這裡打球的誰不知道中島虎良……」
  「可是你看他的校服,好像是冰帝的吧?」
  「哎??冰帝???那個超華麗的冰帝學園?????」
  ……
  停在場邊的我已顧不上圍在四周的一眾路人的七嘴八舌了,因為此時在場上操控小黃球進行藝術行為的的確是我在冰帝所認識的熟人之一——瀧荻之介!
  說起來在冰帝的正選之中,就數瀧最陌生了。這點首先要歸罪於那位偏心偏到河外星系的XF SAMA。是他的一念之差讓這位出處於華麗冰帝軍團髮型美觀髮質柔滑髮絲飄逸的美少年卻淪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龍套。
  再者,還有瀧的性格。由於是女王唯一的妹子,我和冰帝的幾位正選關係很是不錯。百戲不厭的狼啊,見到我的絕招就會無比亢奮的羊啊,至今還在糾結我沒去冰帝的向日啊,只是每次和這些個狼啊羊啊的嬉戲玩鬧的時候,瀧總會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偶爾露出淡淡的淺笑。致使直到今日,我和他說的話總共還未達到十句。
  所以,對於這樣一個寡言淡薄、脾氣又很好的男生,他會出現在這裡和別人單挑就已經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了,還有哦,那雙印象中平靜無瀾的眼睛此時迸濺出的分明是堪比三昧真火的怒焰。這使我異常驚訝的看向那個豹頭環眼的,虎背熊腰的,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被圍觀群眾稱為「惡虎」的人。他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讓我們的瀧同學如此生氣呢?
  「啪!」
  隨著小黃球清脆響亮的砸地聲,場邊裁判席上響起顫悠悠的細蚊子一樣的聲音:「GAME瀧荻之介,局數……5—0。交……交換場地。」
  「5—0??!!」
  「不會吧!!!!」
  「哇!不愧是超華麗的冰帝的學生!居然能把中島打成了5—0 !!!」
  在周邊群眾驚駭的目光中,瀧秀髮隨風舞動著,眼神犀利而冰冷,一步步走向對面的場地。
  中島「呸」的朝地上吐了一口,惡狠狠的瞪了瀧一眼。
  對於他這一瞪,帥氣的瀧同學是沒有多大反應,倒是我身邊的男生打了個寒噤。他拉了拉同伴的袖子,小聲說:「喂喂!看到中島的表情沒?」
  「看到啦!這下冰帝的要慘啦!」
  嗯?瀧要慘了?
  還未等我完全將寒噤男生的對話消化吸收,場上的戰局已再度展開。
  「啪!」瀧一個漂亮的斜削利落的化解了對方的大力扣殺。
  而那個叫中島的貌似預料到了球路,兩眼一瞇,嘴角帶著絲猥瑣的笑出現在網前,揮臂引拍——「啪!」一顆高速旋轉的小球夾帶著「呼呼」的風聲不偏不倚不折不扣的擊中了瀧的右腳腕!
  並未料到對方會出此陰招的瀧痛哼了一聲,一手覆著腳腕一手拄著地跪了下來。
  「15—15!」
  「哼!冰帝的小子,不得不承認你打得的確不錯!」中島叉著腰站在球網前,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醜惡嘴臉,「不過這裡可不是什麼全國大賽。就讓大爺我教教你怎麼打街頭網球!」
  說完又輕蔑的看了瀧一眼,轉身走了回去。
  嘿!說他「惡虎」還真是又惡又虎!用這種攻擊人身健康的下三濫招術不說,還膽敢自稱是「大爺」,這簡直就是對我親愛的水仙哥哥的貶低和侮辱!
  就在本小姐義憤填膺怒火中燒立馬要挺身而出的時候,瀧咬著嘴唇,撐著球拍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蹣跚的走向發球點。看著他眼光中流露出的倔強,我退回邁出的半步。不管怎麼說這是他們兩人的比賽,還是要尊重當事人的意見。
  「啪!」
  「啪!」
  比賽再度開始,可是瀧的速度已有些緩慢,步伐也略紊亂起來。看得出來,剛才的那一球對他的腳腕這個比較脆弱的部位造成了一定的傷害。而對方那個中島雖說水平一般,心眼卻不是一般的壞。利用他還算不錯的控球能力專往瀧的右面打。只兩三個來回,瀧的額頭已滲出絲絲的冷汗。
  「啪!」
  我握著背包帶的手不禁攥得緊緊的,這天殺的惡棍又是瞄準了右邊!
  瀧向側面飛身一躍,球是被救回了,然而右腳一扭,人已摔倒在地。良心顯然已不知被葬與哪個犄角旮旯的中島動作未有絲毫的遲疑,揮拍瞄準倒下了的瀧。
  觀眾之中響起陣陣驚呼,眼看我們帥氣俊逸的瀧同學就要遭遇滅頂之災。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從場外飛出一不明物體,精準的撞上已淪為凶器的網球,改變它的運動方向及目標,一起做著非彈性碰撞衝出了球場邊線。
  在周邊群眾和場上隊員驚訝的目光中,我從洶湧的人流中脫穎而出,走到了瀧面前。
  「小……小紗?」瀧清亮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我的影子。
  其實對於本人來說,這沒什麼可驚訝的。就如同「燒香的不一定是和尚,也有可能是熊貓;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有可能是鳥人」這類的道理一樣,被救的不一定是美貌的公主,也有可能是英俊的王子,而作為英雄人物出現的也不一定是威武的騎士,也有可能是華麗的跡部裡紗。
  我蹲下身小心的扶著瀧站起,笑著說:「還剩下三個球吧?瀧學長能不能把機會讓給小紗,讓我也能玩一玩啊?」
  瀧神色一凜,緊皺著眉,「小紗……」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來街頭網球場呢。」我截斷他的話,「可不想什麼都沒做就回家!所以……」我看向對面,「剩下三球由本小姐來發,那個什麼虎,你敢接嗎?」
  「啊?」中島原本不大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張得能塞進去個拳頭。
  「怎麼?」我轉過身子,目光緊緊逼視著他,「不敢嗎?」
  話說這隻虎雖說挺惡,反射神經到還可以。他眼睛一亮,眉毛一挑,又是一臉猥瑣的笑,「這麼漂亮的美女來和我打球,求之不得啊!」
  我嘴角抹上一絲笑,取出球拍,將網球包遞給瀧,「麻煩學長幫我看一下,還有那邊地上的書包。」我指了指仰躺在地上的書包,也就是剛剛成功奇襲了那顆網球的不明物體。
  「小紗!」瀧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臉上混合著擔憂自責緊張等一系列負面表情。
  我輕拍了兩下他的手背,欣然一笑,「安啦!我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是說這是街頭網球嗎?那我就好好街頭一下!」
  
  「美女呀!就是剛才那個美女!」

  「虎哥!對手是個小美女!你可悠著點!要懂得憐香惜玉啊!」

  「知道了知道了!」中島笑著一揮手,轉了轉拍子,隨意做了個貌似應戰的姿勢,「美女,我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呦!」

  我冷哼了一聲,不再與他多費唇舌,屈膝躍起,一個跳發球砸在中島面前。如此強勁滿帶殺氣的發球讓他的臉色剎時晴轉多雲,急忙揮拍反擊。我緊跟著跨上一步,揚手為飛過來的軟綿綿的小球重新灌入新的生命力和藝術性。於是脫胎換骨的球幻化為一道亮麗的光束,緊擦著惡虎的右爪墜地,又興致勃勃的彈起,直奔向方纔那幾個充當小嘍囉角色的起哄男生,在他們之中湧起一片驚濤駭浪。
  我將拍子搭在肩上,微微一笑,「30—15!還有兩球!」
  中島的右腳抖了兩抖,表情很像青天白日裡見到貞子女士一樣。
  看得出來,本小姐這樣絢爛華麗融合了天堂和地獄的攻球使他的精神和心理都受到了一定的打擊。
  「我說那個什麼虎,你剛才說這裡是街頭網球吧?」我一邊轉著拍子一邊問他。
  「啊……啊……」中島斷斷續續的應著。不過據我分析,他還完全沉浸在剛才那道華麗小光束的震撼中,在無意識狀態下發出的狀似呻吟一樣的「啊……」。
  「嗯~看樣子本小姐也要入鄉隨俗。」我輕輕拋了兩下手中的小網球,伸出食指和拇指夾住頭上的帽簷,一把將它轉到腦後,眼中滑過一絲狡黠,嘴角斜翹起,略帶痞氣的笑著說:「那下面的兩球,要開始街頭嘍!」
  



女神定律

  「啪!」
  「這一球是替瀧學長還給你的!」
  「40—15!」
  
  「啪!」
  「這一球是告訴你以後不許再自稱大爺!」
  「6—0!」
  
  兩個綜合了越前的外旋和伊武的超旋又注入了十二分紗式玄武真氣的華麗麗發球分別徑直命中惡虎兩頰,也乾淨利落為這場定語為「街頭」的網球賽。
  我瞥了一眼仰倒在地昏死過去的惡虎。看樣子本小姐是在無意之中又cos了一次英雄武松。只是這隻虎的戰鬥力過於殘次,致使我還沒有出大招,只用最普通的攻擊就完全解決了。
  將頭頂的帽子轉了回來,不再理會中島和圍在他身邊的一眾嘍囉,我走到為我拎著兩個包的瀧面前,笑著說:「看來街頭網球也挺有趣的嘛!」
  瀧靜靜的站在那凝視著我,微微蹙著眉頭,深色的眼眸中流動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卻又似乎甚是感傷黯淡憂鬱。反正用一個詞來說就是——糾結。
  就在我被瀧的這個糾結的表情弄糊塗的時候,包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小紗,怎麼還沒到家啊?媽媽的飛機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跡部極富磁性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邊傳了過來。
  「知道了知道了。對了哥,我現在在柳影街,把家裡的一號醫療小分隊派過來。」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受傷了?」跡部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很急切。
  我忙說:「沒有沒有,是瀧學長的腳腕受了點傷。」
  瀧聞言連忙擺手,「沒事,我沒有事,不用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
  「瀧?你和瀧在一起?他受傷了?」
  「嗯。雖說現在表面看起來還好,不過還是等醫療隊過來看一下好些。」
  「好,你在原地等著,我和他們一起過去。」
  剛掛電話就看到瀧還在執著的對我擺著手,「我真沒事,真的不用了。」
  我把自己的兩個包都接了回來,「你看你腳腕都腫起來了,還是看一看的好,下周不是還有比賽的嗎?」
  瀧的手終於停了下來,垂下頭,「下周的比賽,不用我上場的……」
  我笑著將書包背好,「總會有上場的時候嘛!走吧,我們到路口去等我哥!正好我的單車也停在那了。」
  「小紗……」
  「嗯?」我轉頭看去。
  瀧的頭已抬起,微風將他柔軟的美麗髮絲輕輕撩起,夕陽晚照的輝光映在他清秀的面容上,將他的表情洇化的越加不分明,為這個靜默的美少年平添了幾分夢幻般的朦朧。
  那與我對上的清澈目光遲疑了片刻,又再度垂了下去。
  「沒什麼,我只是想說……謝謝。」
  
    剛從單車上下來就能看到如此如沐春風的笑容,讓我的心情倍加爽朗。「呵呵,日安啊不二學長!」
  不二看著我手中推著的單車,「換了新車子?」
  我點點頭,「是啊,原來那車胎的氣芯莫名其妙的壞了。」
  不二的手不經意的一晃,明亮的陽光射在他手中的書面上,我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學長手中的書……」
  「小紗部長——!」身後傳來的一聲驚叫打斷了我和不二之間的美好對話。小松氣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部長,我早上接到馨桐的電話啦!她的闌尾炎犯啦!!已經被送到醫院啦!!!今天的比賽怕是上不了啦!!!!」
  「啊?竹澤學姐住院了?」小松的「啦啦「感歎句組合讓我很是驚訝。看竹澤那姑娘一天天面色紅潤活蹦亂跳生龍活虎的,怎麼還會有闌尾炎?
  「嗯嗯嗯。」小松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比賽沒什麼,大不了換個人來上。倒是竹澤學姐,她病得很重嗎?怎麼原來沒聽說他有闌尾炎?」
  小松滿面愁容,「馨桐她上學期曾經犯過兩次,不過一直都沒怎麼重視,聽她說也只是輕微的陣痛而已。但是這次估計是很嚴重了,要麼也不會住院。」
  嗯,說得也是,像竹澤這麼要強好勝的好丫頭,要不是病得起不來床下不了地,說什麼也不會缺席她敬愛的小紗部長親自委派的比賽的。
  「那這樣吧,等比賽一結束我們一起去醫院去看她。」
  
  就這樣,接下來的比賽,在我和龍崎奶奶的聯合商討之下,派出小松來頂替竹澤出場。如今的青學在我這個華麗部長的帶領和紗式政策的高壓施政之下已是今非昔比。幾局比賽都是漂亮拿下。
  只有小松那場,可能由於是臨時決定派她出戰,再加上擔心竹澤的病,打得煞是浮躁,一連丟了三局。
  坐在場內指導位置上的我終於發現要讓此狀態下的小松自行清醒已是個美麗的扯,在第四局之前耐心的幫助她平復了一下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矯枉過正,重回以往的正確軌道。
  最終,在毫無懸念的以華麗的比分3—0成功晉級下一輪後,我們這浩浩蕩蕩的一眾女兵在忽然降臨的濛濛小細雨中朝著竹澤所在的醫院進發。
  
  「馨桐——!」剛推開病房的房門,小松就一個飛身躍到竹澤身邊。
  「哎?亞也?還有……小紗部長?大家?大家怎麼都來了?」面對我們這群從天而降的領導加戰友,竹澤又驚又喜。
  藍堂又是展露一個酷似不二的招牌式微笑,「這不是聽說你病了嗎,大家都很擔心,比賽結束就一起來了。」
  竹澤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哎呀,其實沒什麼的。還麻煩大家跑來一趟。比賽怎麼樣?」
  「當然是完勝啦!」第一次和副帥組隊雙打就6—0拿下比賽的青木異常的興奮,小臉現在還紅撲撲的。
  我也笑了笑,「竹澤學姐,要好好養病,大家都等著你快點歸隊呢!」為了讓竹澤安心療傷,早點歸隊,我並沒有告訴她這家醫院的統治者其實是忍足他叔父。
  「嗯!一定!」竹澤用力的點點頭。
  
  都說是女生多了湊在一起就會七嘴八舌的,除了麻煩還是麻煩。可我們這個團隊卻是出奇的和諧。屋裡是情深深,窗外是雨朦朦。眾女在這種滿是詩情畫意的氣氛中嘻哈笑鬧了好一陣後,從竹澤的病房中功成身退了。
  就在我剛要踏入電梯的前一刻,一個女生的纖細身影從樓梯口轉過,讓我的某根神經跟著莫名一動。
  哎?怎麼感覺如此熟悉?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一般??
  這種酷似寶哥哥初見林妹妹一樣充滿了前世今生的宿命之感讓我毫不猶豫的和部員們告別,匆忙追了過去。
  據觀察那女孩好像是在下一層拐了過去。我加快腳步,追尋那覺得與之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飄渺背影。方想在轉彎處再對自己施加一個絕對值大一倍的加速度,忽然有個人從轉角的另一側轉出。
  「呀!」
  如此始料未及的場景讓我很不華麗的撞到那人身上。並由於衝力過大,緊接著被等量的反作用力毫不客氣的彈回。就在我馬上要與地面進行一次親密接觸的千鈞一髮之際,胳膊被人一把拉住。借由這股適時出現的外力,我找回了久違的平衡。
  「對不起。」我連忙道歉。真是的,居然會發生拐彎撞到人這樣不華麗的事。
  「沒事。」頭頂響起一個溫潤如水的聲音。
  等等,這聲音……
  懷疑之中,我抬起了頭……
  目瞪了!
  口呆了!
  腦子裡「轟」的一聲變成一片空白了!
  我的主啊!!!!
  面前的人……玉一般精緻無瑕的絕美容顏,薰衣草一樣的鳶藍頭髮……這這這這……這這不是………………傳說中的女神嗎?????
  難道真如傳聞中所說,網王中有著到醫院必遇女神這一經久不衰的定律???
  雖說能見到女神讓我此時內心無比的興奮激動,可是對於本小姐這樣華麗的人,這種相遇方式還是覺得非常的惡俗和遺憾。
  「嗯~……」
  對面的女神同學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渾身的力氣好像瞬時被抽走一樣,肩膀倚著牆滑到在地。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變得簡直猶如透明一般。
  我忙跟著跪下來扶住他,「女……呃……不對!美……呃!也不對!……同學,你還好吧?」看他如此痛苦的樣子,莫非是病發了?
  他額頭已滲出了絲絲冷汗,渾身都如痙攣一樣抖得厲害,呼吸也變得艱難。
  「我……我沒……事……」剛吐出最後一個「事」字,女神清麗脫俗的雙眸忽而閉合,以一個賽西施勝貂蟬的絕美俯身倒在我懷中。
  面對此情此景,我們的小紗同學由於她美好正義純潔等一系列優良品質仍就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和理性的思維,完全沒有為美色所迷。
  於是,懷抱著網王第一美人,我將此時波瀾壯闊的內心情感凝結成兩個最恰如其分最合乎語境最有感而發的字——
  「醫生!醫生!」

  仰靠著枕頭坐起讓人如癡如醉的如詩如畫美少年已從死神的百褶裙邊重新回到了親愛的觀眾朋友面前。
  「真是麻煩你了。」他蒼白如紙的精緻俊顏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哦,沒,沒有……說不好是因為我撞到了你才……」這是我有生以來頭一次用如此弱的聲音說話。不為別的,只是我潛意識裡覺得,如果不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會如夢中的幻想一般忽然消逝湮滅。
  「不是的,不是你的原因。剛剛,被嚇到了吧?」他的聲音輕得像是乘風掠動窗前風鈴所走出的細碎音符,初起即止。臉上雖仍舊掛著笑,藍紫色的眼眸卻蒙上一層難以拭去的憂傷和痛楚。
  我忙搖頭,「沒……」
  這樣的神色讓我猛然回想起自己那年住院,手術的前一天,扶著病房的玻璃窗看到那上面映出的女孩的臉,也是這樣,充滿了無力感和若有若無的恐懼。
  下意識的,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沒有疤痕,那條跟了我身體七年的手術疤痕沒有了……
  對,不是夙紗,是……裡紗……
  「嗯?同學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撫著自己的胸口,那個原本應該存在疤痕的地方,微微揚頭,綻開一個不比陽光遜色的笑容,「我叫跡部裡紗,可以做個朋友嗎?」
  他看著我略略一愣。日光流照到他臉上,氤氳著幻化出一片光暈。
  
  「我叫幸村精市。」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27

大冰山和小蘿莉

  既然有了這初次的相遇,那接下來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相識相熟相知相許……呃,話說這思想有點超前了……

  可是,為什麼有了如此令人振奮和雀躍的突破性劇情發展卻令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

  我拿出鑰匙解開單車的車鎖,推著車子走出學校的車棚。
  唉~~
  雖說我現在是有身份有背景有理想有性格有內涵有形象要啥有啥的「N有」少女跡部裡紗,當初的作為夙紗的疤痕沒了,可是原來的記憶還在呀!
  於是乎,在那些深埋靈魂深處的記憶碎片的操控之下,我開始想念我父親大人做的混合了鍋底的獨家限量版糊味炸醬麵,想念因為一點搞笑的小事就能笑上一天隔了48小時想起來還會笑的樂天派母親殿下,想念在聽到「更年期」會繼續向下數「更年八、更年九、更年十」的公主小妹,想念對門見到母系生物就狂吠到休克的死狗,想念偷了我家院子裡李子樹上一大袋子李子的裝修工人,甚至想念當初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和摔下來的那截樓梯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想家了……
  看到這裡,也許電腦屏幕前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會問,跡部家族比十個沈萬三乘起來都有錢,作為他們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的你完全可以坐專屬直升機回到我們偉大富強的祖國的土地上嘛!
  嗯,這的確是個絕頂的好方法,既方便又簡潔。
  只是小紗我初來這裡的第二周就以「大病初癒,智商回歸,公主hello,傻姑byebye,要用環球旅行來隆重而鄭重大肆慶祝一下」這個理由提出了該項策劃,首站就定在了地廣人密的偉大祖國。然而,在這項優秀策劃付諸實踐的前一天午夜,無人在內的直升機忽然萬分詭異的發生油箱自爆事故!就此引發了一場規格不小的騷動。我的計劃也因此告吹。
  不過小紗童鞋本著執著堅韌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優良品質又在一個月之內先後謀劃了such as these 、such as those(像這樣想那樣)的海歸方案。
  可是……
  想要坐正常班機,颱風了;想要乘船橫渡,海嘯了;想要做火車轉站,地震了……
  這一系列一系列不謀而合的大規模災難事件讓我意識到,冥冥之中,有一股邪惡毒辣的力量在千方百計的阻止我回國。您下載的文件由www.2 7 txt.c o m (愛去小說網)免費提供!更多好看小說哦!
  這樣的想法使我陡然心生恐懼,不敢再輕易提去中國。萬一哪天真的觸犯天威來個世界末日大毀滅,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唉~~~~我從衣兜裡掏出一張迷你的中國地圖,撫摸著上面的山峰丘陵,盆地平原,又抬頭向西北方向深深駐足凝望,生平第一次覺得咫尺啊~~~天涯啊~~~~~~如此痛苦啊~~~~~~~~~~~~~
  就在我「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的時候,肩膀被什麼人「啪」的拍了一下,未等回過頭去一探究竟,菊丸的貓臉已湊了過來在我面前被無限放大。
  「嘿!小紗!這週末東京遊樂場慶祝二十週年,有大型慶祝活動哎!我們一起去玩吧!」
  「東京遊樂場?」
  「是丫是丫!還有大石,momo,竹澤,小松,青木。」大貓興奮得跳來蹦去,彷彿現在就置身於歡樂的遊樂場之中。
  嗯~遊樂場~~~
  每當我鬱鬱寡歡,沉痛不能自拔的時候,總是喜歡用暴飲暴食暴睡暴玩暴運動等諸如此類的暴暴方式來進行自我排遣和發洩。去遊樂場應該符合「暴玩」這個還相對健康的模式。
  我一拍單車的把手,「好!週末我們一起去!」
  
  話說這遊樂場的二十週年慶典還真是受到了廣大日本少年兒童的熱烈歡迎。放眼望去,如此壯觀的場面讓我想到了一句經典的chinglish(中國式英語)——people(人)mountain(山)people(人)sea(海)。這擁擠程度堪比我們令世界歎為觀止的春運了。熱門遊戲項目的等待隊伍更是擺出了「金蛇狂舞」這樣抽像而藝術的隊形。
  不過曾在祖國母親的土地上有著過游首都動物園一個小時移動二十米的親身經歷,並擁有高素質高修養的裡紗小姐我並未對這種場面做出多麼崩潰的反應。
  小松這小丫頭也沒什麼,青木是菊丸happy她就happy,而大石這個和藹的男部副手只要不提烤肉對於別的事也都是好說話的,一邊的大貓更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各大遊藝器械上,對所有攢動的人流採取完全無視態度。
  算起來就只有三天前病癒歸隊的竹澤和她的冤家桃城就有點情緒欠佳了。
  「大家都不需要寫作業的嗎?怎麼全跑來遊樂場?」為了今天成功出現在我們面前,桃城可是進行了挑燈夜戰。
  竹澤瞥了他一眼,一臉的不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去為東京水電部門做貢獻啊!」
  桃城的眼睛和眼圈同時一瞪,「為水電部門做貢獻也比為醫療部門做貢獻強!」
  「得了吧!我看你更應該去為中國的熊貓工程做貢獻!聽說中國還有一檔節目名叫《動物世界》,《神奇的地球》也挺適合你的!」
  「竹澤,桃城,你們兩個……」好好副部大石又發揮了他的保姆本色,試著為兩個正在為日本遊樂產業做貢獻的同學做調停工作。
  「小紗小紗!!你看那邊那個好像好好玩啊!」菊丸完全不理會身邊硝煙瀰漫,貢獻十足的兩人,拉著我就奔向造型是連續三個完整三百六十度大迴環的銷魂版過山車。
  「哇~~~~~~~~我們來排這個吧!」
  「哇~~~~~~~~我們來排這個吧!」
  右前方相距三米左右又響起了一個聲音。其時機,音量,內容,興奮度,都與菊丸分毫不差,相似程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沒辦法,我不是乾,無法將數據的百分數精確到兩位小數。
  吸引我的並不是這個與菊丸產生了共振的女童聲,而是這個聲源身邊的人。
  這身材~這頭型~~這感覺~~~這氣度~~~~錯了,更確切的說,應該是這溫度~~~~~莫不是……
  「手塚?!」大貓一口氣喊出了我的疑問。
  前方的人聞言轉身,那張讓我見一次感歎一次的暴帥冰臉在瞬間為我們揭曉了答案。
  我剛才還奇怪呢,怎麼這周圍的人都沒買冷飲冰淇淋,原來是由於這位部長同行的強大存在感,讓一切冷飲都失去了它們存在的價值。
  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作為青學與我齊頭並進的領軍人物,中學網壇談之色變的男人,時時刻刻為雪碧完美詮釋了廣告詞含義的敬業代言人——手塚國光,竟然會出現在人聲鼎沸的遊樂場??????
  不僅如此,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一身粉紅的瓷娃娃一樣的六七歲小蘿莉?????!!!!!!
  這……這這這場景太過勁爆了~~請容我稍微緩衝一下,再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
  )(*……%#¥%#¥……&*……*&(*)**——(+——&%……#
  「咦?真的是手塚?」菊丸在我緩衝的過程中又一次向我們show了一下他超常的反射神經,眨巴著他的大眼睛。
  「啊。菊丸,裡紗同學,你們好。」手塚點了點頭。
  「學長好。」思維有些受挫的我語言系統還是正常的。
  菊丸蹦了過去,極其好奇的看著手塚身邊頭髮盤成兩個小髮髻的可愛小女孩,「哎哎?這個小姑娘是誰啊?」
  「我是夙瑤!」小姑娘眨了眨與菊丸不相上下的大眼睛,粲然一笑。
  夙瑤??這不是仙四里瓊華派那位很有師太風範的掌門人嗎???(某紗是一仙劍迷的說~~)
  「夙瑤??手塚,她是……啊……啊?」菊丸要問什麼我完全清楚,只是因為對方是為遊樂場冷飲企業做了反貢獻的手塚,他才把到嘴邊某詞生生給嚥了回去。也由此造成了某貓面紅脖子粗的痛苦處境。
  「夙瑤是我表妹。」某部長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
  「啊~~~~~~~~~」菊丸用一聲降調的單音節感歎句來讓憋在喉嚨的一些氣流順利的流通出來。
  原來是表兄妹啊~別說,我心中還真有點惋惜。還以為意外淘到了我們冰山部長不世出的驚悚版八卦呢!不過話說表兄妹好像也是可以有發展空間的,你看人家寶哥哥寶姐姐,最後還不是親上加親了?(喂!喂!!你有完沒了!!!)
  小姑娘完全沒有注意到菊丸奼紫千紅的面部變化和我古今中外的心裡神遊,抬臉問手塚,「國光叔叔,這兩位是你的同學嗎?」
  「啊。」
  「國光叔叔???」剛平復下來的貓臉再度變得五光十色。
  「國光叔叔???」慣於將翻山越嶺的情緒只在自個心裡波瀾壯闊的我也在這一瞬間頂替了大石的位置,和菊丸默契的同調了。
  「咳……」手塚將手抬至嘴邊輕咳了一聲,「姨夫是中國人,夙瑤之前一直住在中國。所以有些假名(日語中類似拼音的東東)發不准也記不清。」
  「啊~~~~~~~~~~~~~」菊丸又是一個單音節感歎句。
  不過這次,我脫離了和菊丸的同調領域,沒有糾結於「哥哥和叔叔」的發音差異,而是滿腹欣喜的看著這個小師太,呃……不對,是小姑娘。
  據手塚所言,這個小丫頭是有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了?
  觸碰不到祖國的土地高粱,能見到家鄉的父老鄉親也是一件令人熱血沸騰的事啊!再加上她是姓夙,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美妙美麗動人的姓氏啊!
  認真算起來,家裡的小妹現在也是她這般的年齡了吧?不知道最後是去了哪所小學?不知道鋼琴學得怎麼樣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光著腳滿地跑的cos哪吒?
  哎?我又細細打量了小夙瑤,說起來她和我家小魔女還真的有點像!
  「手塚叔叔,我們去玩過山車好不好?」夙瑤撅撅著小嘴,雖說是建議請求的語句,裡面卻帶著一絲不滿。
  還未等手塚說話,大貓的雙手已再度飛揚了起來,「好呀好呀!小紗我們也去!還有大石……哎?大石他們人呢?」菊丸此時才注意到原本的三男四女快樂七人組只剩下我們倆了。
  我搜尋了一圈,「估計是剛剛在學長你拉著我跑的時候被人流給衝散了吧!」
  「嗯~一定是!算了不管他們了!反正小松有恐高症,來了也玩不了,我們先排吧!等玩完了再去找他們!ne!ne!」
  「好吧!」我看向大冰山和小蘿莉,笑著說:「一起走吧!」
    
  而被夙瑤激發了體內沉睡已久的姐性情懷的我也一心撲在了這個越看越像偶小妹的小丫頭。
  由於我和菊丸的不主動,大石一干人等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杳然不知所蹤。不過這樣兩男兩女的全新格局讓起初夙瑤的一臉掃興變成了朝氣蓬勃容光煥發。
  「裡紗姐姐,原來日本也有這麼多人啊!」
  「裡紗姐姐,這個遊樂場比我原來去過的大上兩倍呢!」
  「裡紗姐姐,你看那哥哥把冰淇淋吃的滿衣服都是!哈哈!」夙瑤指著不遠處用奶油在襯衫上作畫的男孩,幸災樂禍的笑著說。
  「呵~」剛笑了一聲,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哥哥』?小瑤……」我沒聽錯的話,她剛剛是很準確很標準的說出了「哥哥」這個詞彙。
  「呃……」夙瑤招了招手,示意我低下頭湊過去,又戒備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樹下喝著檸檬水的手塚,小聲說:「其實啊,我是故意把哥哥叫成叔叔的!哼!誰讓他陪人家來玩還總是繃著個臉,像個冰櫃一樣!一點意思都沒有,簡直就是個大叔!」
  「哦~~~~」原來這才是「國光叔叔」的幕後真相啊!想想也是,身邊跟一冰山,再火爆的遊樂場也有可能變成極地。
  「裡紗姐姐可別告訴我表哥啊!」
  「明白!」我一臉瞭解的表情,做了個「OK」的手勢。其實我是真不知道,對於這兩個人來說,來陪蘿莉表妹逛公園,和冰山表哥來玩遊戲哪個更折磨人一點。
  夙瑤一臉甜甜的笑,「裡紗姐姐最好了!呀!姐姐我想去坐摩天輪!」
  這一聲聲姐姐叫得我神魂顛倒的,面前夙瑤稚嫩記憶中的那張稚嫩的小臉慢慢重疊在一起。
  「沒問題!你在樹下坐著等姐姐,快排到了再過來!」我可不忍心讓小妹妹在這麼毒的太陽下站著。
  「裡紗同學,」一直沉默的手塚忽然從樹蔭裡走出來,「我去排隊。」
  即便是在這樣與自身形象毫不相符的環境下,我們的手塚同學還是保持著他一如既往的紳士風度。
  「不用啦,學長去陪小瑤就好啦!」
  「小瑤和你還有菊丸在一起更開心。」
  我心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原來我們的冰山部長什麼都懂啊!
  看著樹下和菊丸玩鬧在一起的夙瑤,「那我們一起去吧!」我的嘴角在自己並未察覺的時候畫出一個溫柔的弧度,「我想為小妹……妹多做點事。」
  
  由於東京遊樂場摩天輪的巨大規模和酣暢淋漓的流動性使隊伍前進的速度很是可觀。半個小時後我們這對青學的部長組合已移動到了前面。
  「裡紗姐姐!」夙瑤很適時的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只不過小丫頭吐了吐舌頭說:「姐姐,我又不想坐摩天輪啦!我和菊丸哥……菊丸叔叔都想去玩旁邊的海盜船!他已經在那邊排隊啦!」
  這女孩的心思還真是善變啊!
  「啊~沒事,你去玩吧!」我笑著對她說。
  一邊的手塚側頭看向我,眼神中夾著幾分出乎意料。
  「哈!裡紗姐姐真是太好啦!」夙瑤踮踮腳看了一眼我們身後的龐大隊伍, 「人這麼多,等你們擠出來那邊一定會趕不及的!」她說著一把將手中的棉花糖塞到手塚手裡,「排了這麼久的隊不能浪費,國光叔叔就和裡紗姐姐一起去坐摩天輪吧!一會我們在剛剛的那個冷飲攤匯合!Bye~~~~」說完也不待我和手塚反應,一溜煙消失在人群中。
  「小瑤……」
  呃……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一對對親密無間的少男少女,又看了看玉立在面前手塚。
  這個畫面……是不是……嗯……奇怪了點?
  
  「喂!同學!快過來!到你們了!」
  




旋轉的摩天輪

  時間:週日10:30左右
  地點:東京遊樂場的摩天輪上
  人物:跡部裡紗
  事件:和拿著棉花糖的手塚國光一起坐東京遊樂場的摩天輪
  ……
  這怎麼這麼像原來玩過的名叫「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的遊戲啊?!!
  想當年在教室裡,我們小小四人幫經常團坐在一處,玩此遊戲玩得不亦樂乎。什麼「某童鞋在廁所的下水道裡裸奔」,什麼「某老師在誰誰誰的抽屜裡扮貞子」……
  只是,作為遊戲施動者的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親身體驗這一遊戲的無窮魅力。當然了,和廁所與抽屜相比,遊樂場的確是個空氣清新的好地方,和裸奔與扮貞子相比,坐摩天輪也並不損害本小姐的華麗形象。
  不過……
  坐摩天輪。
  和手塚國光一起坐摩天輪。
  和拿著棉花糖的手塚國光一起坐摩天輪。
  以上的擴句練習讓我充分意識到,在一個句子中定語才是最重要的。
  以後即便是說跳舞我也不會像原來那麼興奮了。因為同理可證,那原句說不準會是——和爆炸頭型的kabaji一起跳肚皮舞……
  這樣的領悟讓我渾身泛起一陣惡寒。為了防止自己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我對坐在對面座位上的手塚說:「學長還是把棉花糖給我吧。」
  「不……」剛想拒絕的手塚應該是在電光火石之間注意到了自己堂堂七尺男兒拿著棉花糖的畫面的詭異性,轉口說:「啊。謝謝了。」
  伸手接過了棉花糖,卻未能使世界恢復平靜和正常。因為我發覺了,其實這個事件的詭異點不在棉花糖這個小小的裝飾物上,而是——在這個摩天輪狹小封閉的屋子中,只有我和手塚兩個人!
  看到這一關鍵點的我瞬息間覺得這個小房子是如此的充實。因為它被青學歷史上最偉大的男女部長強大的存在感填充得滿滿的,致使每摩爾(化學中6.02×10的23次方個微粒的集體作為一個單位,叫摩爾)的空氣都是如此的沉重,並充滿了意義。
  天知道兩個小時前還在和菊丸大石桃城小松竹澤青木組團遊園的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天知道我當時怎麼就頭腦一發熱的踏進了摩天輪小屋的小門!天知道這局面怎麼演變為和手塚面對面這麼正襟危坐著!天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發生什麼不為人知不可預料不可思議不能用常理推斷的事!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手塚的忽然發話打破了小屋裡的沉默,也打斷了我剪不斷理還亂的爛糟思緒。
  「因為你們在,小瑤才會那麼開心。」
  這不,不可思議的話出現了!
  我看著對面的手塚,說實話今天的冰山部長讓我很是刮目相看,因為他不僅有明亮的眼睛和眼鏡,還有一顆明亮的心。
  難道他只是面部表達系統單一了點,實際上內心還是很細膩的?
  啊~~這實在是個大膽的設想~~~
  「哦,不會~」我笑著搖搖頭,「說起來應該是我謝謝學長才對。」
  手塚眉毛輕動,用他的目光向我訴說著內心的不解。
  我低頭看著手中的棉花糖,微微笑,「被人照顧固然是件幸福的事,不過有一個想去照顧和能去照顧的人,同樣會令人感到滿足和快樂。」
  手塚目光微閃,長年冷凍冰封的面容有了些許融動的跡象。
  我歪頭一笑,「不是嗎?」
  「啊。」手塚用他修長的手指推了推眼鏡。
  「不過真沒想到學長會願意陪小表妹來遊樂場呢!」我後傾,倚在座位的靠背上,笑著和他說。
  「啊。」
  「是家長要求的?」
  「啊。」
  「那今天還算開心嗎?」
  「啊。」
  「學長能換句話嗎?」
  「啊。……」
  隨著這第五個單音節的誕生,發音者的上身明顯變得僵硬不少。
  「噗嗤……」我再一次在這座冰山面前忍不住笑出聲來。真的很想調查一下,本小姐是不是能和冰山輕鬆加愉快的說笑第一人。
  不過不要小看我們的冰山部長,也就三秒的功夫,人家的身體就漸漸恢復了正常,不再那麼緊繃著了。
  窗外射入的兩三方明朗的陽光使他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了不少。看著外面逐漸變小的建築和愈漸接近的天空,他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是我第一次坐摩天輪。」
  ……
  「你知道嗎?這其實是我第一次坐摩天輪……」
  記憶深處,有個聲音驀然浮出。
  「一直覺得,摩天輪只不過是上上下下的在兜圈子,一點意思都沒有。
  「可是今天我發現,坐摩天輪也是件能讓人感到幸福的事。」
  「因為,終於能和我喜歡的女孩這樣面對面的坐著,終於有一塊地方是只有我和她兩個人的存在,終於她眼中能看到的只有我一個人,終於我可以把這句話說出來……」
  「夙紗,我喜歡你。」
  ……
  
  「給。」一張紙巾忽然出現我眼前,也把我從翻雲覆雨的往事中重新拽回到《網球王子》的世界。
  「嗯?」我眨了兩下眼,雖然心裡有點濕,不過眼睛還是正常的。
  手塚用他的手指了指我的手指,「糖化了。」
  呦!怎麼棉花雲變為糖糖雨了?
  「哦!謝謝!」接過紙巾,不禁奇怪,有冰山在側,怎麼還會有糖化了這樣的事發生?
  擦著被糖雨澆灌了的手,真的很想感歎日本小商小販的敬業精神,他們究竟往這裡面加了多少高濃度的糖精啊?看來下去後要再用水好好沖一下。
  抬起頭,卻發現手塚那雙清冽的眼眸正注視著我,是疑惑?是考究?是審視?是意外?還是……溫柔?我分不清。
  「學長?」
  「啊,沒事。」他邊說著邊轉向窗外,「要到最高點了。」
  隨著摩天輪的緩緩轉動,東京大半的建築清晰的呈現在我面前。
  
  下面的人,無論是美還是醜,都顯得如此渺小;
  路上的車,無論是名貴還是貧賤,都變得如火柴盒一樣;
  城市的樓,無論是宏偉還是破舊,都有著相似的屋頂;
  旋轉的摩天輪,無論是上升還是下降,都不過是在原地打轉;
  而對於我,無論是夙紗還是裡紗,都不曾逃開……
  傷疤沒有了,傷痛還在。
  
  手輕輕撫上玻璃窗,原本因為夙瑤的出現而充滿了溫暖溫柔溫情的內心漸漸的冷卻下去。
  摩天輪,我和他開始,亦是結束的地方……
  
  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在方正的小房子裡均勻的四散開來,驅走了角落裡的陰影,和男孩的目光一同灑落在女孩落寞的臉上。
  喧鬧的遊樂場,旋轉的摩天輪中,寧靜如許。
  

作者有話要說:呃……這一章就是這麼回事了。那些期待著JQ啊,kiss啊的童鞋們是不是有些失望呢?不過你們好好想一想嘛!對方是誰啊?那可是冰山啊!!巍峨雄偉的冰山殿下啊!!!雖然有些劇情和語言某紗表現出無與倫比的抽瘋實力,不過人物形象方面和性格一定會盡我所能的按原著走的,畢竟大家都是先因為看了原著才愛上這些王子們的嘛~~~~~對否?雖然沒有kiss,但是這一章的確也是很重要的嘛!不要擔心沒有高潮,此文應該是長篇了,感情戲會循序漸進的出現的還有前世的一些感情糾葛日後會單有一章番外來說明的,都表急表急~~




傳說中的三角關係

  走完了一圓周的小房子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宣告著我與手塚的獨處時間就此結束。說實在的,還真有些遺憾,這麼難能可貴的時光,我怎麼就全奉獻給了那些已經不能刪除修改的往事了呢?
  「方纔的冷飲攤邊剛好有水龍頭,可以到那裡去洗一洗。」手塚邊走下台階邊對我說。
  「嗯。不知道小瑤和菊丸學長……」
  「手塚哥哥?!」一個裝載著興奮和喜悅的女聲將我的話攔腰斬斷。
  循聲望去,入目的是一個藍發黑目,膚如凝脂,唇如紅櫻,嬌俏可人的漂亮女生。
  怎麼又一個管手塚叫哥哥的啊?這冰山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啊?
  「你好,伊籐。」手塚衝她一點頭。
  伊籐?這個姓,好像有點熟悉……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啊!」這女生煞是興奮,紅撲撲的小臉和她的紅衫紗裙交相輝映。只是她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嘴角的笑有些凝固了,上下的打量著我,尖尖的小下巴微微揚起,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帶著冷氣和傲氣,「手塚哥哥,她是誰啊?」
  「哎?你不是那個minister of the women tennis club of SEIGAKU的Atobe Lisa嗎?」又一個聲音響起。
  呦!原來這女孩旁邊還站了倆熟人——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看來這東京遊樂場的二十週年慶對青少年的吸引力不容小覷啊,把神奈川的各位都召喚來了。
  不過這丸井的乖巧程度堪比向日了,能把本小姐說過的話一字不落的重複下來,此少年有發展啊!
  「你們好啊!這位還不知道名的學長和切~原~赤~也~~~~」我笑瞇瞇的衝他倆打招呼。
  海帶君嘴角又是一抽搐,口中擠出兩個字:「你好。」
  沒關係,本小姐已經習慣了,這是我們之間獨特的問好方式。
  「我叫丸井文太。」丸井又吹出個泡泡,看向手塚,「咦?這位同學看上去有點眼熟啊!是你男朋友?」
  ……
  這回輪到我的嘴角在抽動……
  我收回剛才說的「此少年有發展」這句話。這是什麼眼力和判斷力啊?看上去有點眼熟的同學就要是我男朋友嗎?
  然而更令我無語的是,此毫不靠譜的話一出,那個姓伊籐的美女原本就很是冰冷的目光陡然再度下降十度。再認真揣摩的話應該不難看出裡面添加了飛刀流星錘銅錢鏢等暗器,並恨不得辟里啪啦的全砸到我身上。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估計換作常人早已在閻羅殿走上百八十次了。
  不過,本小姐是常人嗎?管你是因為什麼呢,膽敢用這種眼神盯著本小姐,膽敢和本小姐比氣勢,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頭一仰,嘴上雖是在回答丸井,眼睛卻正面迎上她充滿了敵意的逼視,對著那張緊繃的小臉悠悠一笑,「不是啊……」
  「小心!」身後的手塚忽然發力,拽住我的胳膊向後一帶。
  就在我右腳剛退後一步的那一瞬間,身前有道紅光閃電般飛過,承載著眾人的驚駭毫無偏差的命中了伊籐的左肩。
  「pia!」
  「啊!」
  這兩個別具特色並配合無間的聲響頓時使睽睽眾目在我們這裡找到了他們的最佳集合點。
  「由紀子!沒事吧!」一直沉默的海帶忽然驚叫著復活,迫切急切又關切的來到被害人身邊。
  由紀子?這個名也似乎在哪聽過……
  「對不起——!」一個小人以稍稍亞於那道紅光的速度衝到伊籐面前,來了個九十度大鞠躬,「真是不好意思,打到你了!」
  一團酒紅色以與紅光持平的速度射了過來。「打錯人啦!小瑤你也太沒準頭了吧!」
  「誰說我沒準頭!要不是手塚叔叔反應那麼快,絕對百分百命中!」
  「有沒有傷到人?有沒有人受傷?有沒有受傷的人?」又一個蛋殼以凌駕於紅光之上的速度出現在前兩人中間,一眼看到了肩頭濕漉漉的伊籐,帶著十二萬分的歉意看向她,「同學沒事吧?」
  這三個分別小於,等於,大於光速的三個人不用我說大家也應該知道是誰了吧?
  「我……沒……事……」伊籐此時的聲音讓我恍惚以為她被海堂蛇靈魂附體。她手拿著切原遞過來的紙巾擦拭著中彈部位,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我。如果說剛剛目光裡是飛刀流星錘銅錢鏢那種小打小鬧的微型器械,那現在的就是倚天屠龍這種絕世神兵。
  我說伊籐小姐,那水球也不是我丟的,再說了,我和你是有殺父之仇啊還是有奪夫之恨啊,至於這麼用勁全身力氣的瞪我嗎?眼睛瞪得太大可是容易出皺紋的!
  「實在是對不起,對不起……」大石帶領著菊丸和夙瑤繼續在向伊籐道歉,與此同時桃城小松等失蹤了數個小時的少年團體也都走了過來。
  「小紗部……」
  「手塚學……」
  同時開口向我和手塚打招呼的竹澤和桃城又同時停住了口。
  世界真奇妙啊!連他們倆都有同調的時候!只不過……嗯,怎麼說呢,他倆,不對,不只他倆,還有小松和青木看我倆的目光怎麼這麼……驚奇和……曖昧?!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才發現因為方纔的超音速水氣球事件和夙瑤菊丸大石特別搶人眼球的吵鬧登場,手塚成功幫助我躲過凶器的手還停留在我的肩膀上。這個恰到好處的動作,不知前因後果的人,在乍一看之下,一定會認為手塚是在……摟著我!
  「大家都在啊。」 肩上一涼,手塚已把手拿開,表情如常,聲音如常,簡約如常。
  我想我不用再說什麼了,因為如此如常的手塚部長已經可以讓諸位浮想聯翩的同學重回現實生活了。
  於是,四位同學認識到他們剛剛想法的不實際性,對冰部長的話做出了各自的反應。
  「對……」
  「……嗯……」
  「沒錯……」
  「……」
  「小紗——!」
  由於最後這一聲完全不合群的喊叫的出現,青木小姑娘的聲音被覆蓋得片甲不留。
  我看著搶了青木聲優戲的粉紅妹妹頭,「咦?向日學長也來啦?」
  「對丫!不止我,還有侑士!」
  「Hi~小紗!」忍足的偽紳士微笑很清楚的向我們解釋了,為什麼失蹤前還鬱鬱寡歡的竹澤再度出鏡時卻如脫胎換骨般生機勃勃。
  「啊~~~!侑士哥哥啊!」我用甜的發膩的聲音和忍足打著招呼。
  「……」這一瞬間,我看到了忍足打了個寒噤。
  「剛才我們和青學的幾位碰到了,才知道小紗你也來了!」向日還陶醉在遇見了我的喜悅之中,「接下來我們一起玩吧!人多才有意思嘛!」
  「好啊好啊!」竹澤忙不迭的表示同意。
  「好啊好啊!」走出飛球事件陰影的夙瑤和菊丸更是舉雙手贊同。
  「那想想我們下面要去玩什麼呢?」
  「手塚哥哥!」伊籐同學由於她聲音中包含了與眾人的興奮截然不同的情感而在一片混聲中脫穎而出。
  手塚轉過去看向她,「有什麼事嗎?」
  伊籐一頓,看了看手塚,又瞟了瞟我,清麗的小臉蛋揚得高高,方纔那一副恨不得捏死我的表情已被一個甜得能掐出蜜的笑容取代(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打了個寒噤),「手塚阿姨今天在家嗎?既然到了東京,理應去拜訪一下。」
  「啊。母親去了外婆家,要後天才會回來。」
  我心裡不禁感歎,冰山就是冰山,這是何等的不解風情啊!人家小姑娘擺明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這樣啊~那還真是不巧呢~~」伊籐臉上仍在笑,話中帶著卻道不盡的惋惜之意。
  「由紀子,輪到我們了!」一邊的切原忽然插嘴。
  「是啊是啊!該走了該走了!」丸井也跟著附和。
  手塚看了一眼身後的摩天輪,對伊籐說:「快些去吧,好好玩。」
  「嗯!手塚哥哥再見!」小姑娘笑得那個甜丫,看得人不禁心神一蕩。
  「那個跡部裡紗,byebye啦!」丸井衝我揮揮手。
  我也沖丸井和切原擺擺手,「再見啦!丸井學長和切~原~赤~也~~~」
  「Bye!」
  不同於丸井有禮貌的道別,切原同學並沒對我做出什麼回應,而是在一邊一直看著正在看著手塚的伊籐。看他的表情應該不止是一蕩,完全可以說是一忽悠。
  看他目光之中摻雜的小小情愫,我瞬間醒悟,由紀子由紀子,不就是上次切原和丸井在音像店商量著給送CD的那個女生的名字嘛!
  哎呀!真是海帶也有春天啊!不過在驚訝的感歎之餘,還為他惋惜不止,因為作為他的春天的伊籐由紀子,自我們出現後目光就沒離開過手塚。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逢偶像劇必出現的三角關係?
  「手塚,那個女孩是誰啊?」走在手塚旁邊的大石回頭瞅了瞅伊籐,問道。
  「原來的鄰居。」
  難怪叫手塚哥哥叫得那麼親切!敢情是青梅竹馬啊!
  海帶啊,你已失了先機,要加倍努力才成啊!不過還好,冰山這邊沒有什麼與她的互動。要是人家兩情相悅,你可就徹底沒戲了!
  「手塚叔叔,我的棉花糖哪去了?」夙瑤還對那個已經化了我一手的棉花糖念念不忘呢。
  「糖已經化掉了,小瑤想要的話一會姐姐再給你買一個。」我摸了摸小丫頭的頭,「不過小瑤,是國光哥、哥,不是叔、叔。」
  小丫頭一愣,衝我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又看了看旁邊的手塚。
  「要叫哥、哥。」我又做了一次清晰的發音示範。
  夙瑤猶豫著小聲說:「國光……哥……哥……」
  「嗯!小瑤真乖真聰明!」拍拍小丫頭的腦袋,我側頭沖手塚笑了笑,「還是哥哥聽著順耳吧!」
  手塚腳步略一頓,目光在我臉上停了三秒,隨後推了推他的眼鏡,「啊。」
  真是服了他了,怎麼就這麼喜歡「a」這個音節呢!
  「手塚!小紗!還有大石!快點啊!你們都落後啦!」大貓用力的揮舞著他的貓爪。
  「知道啦!」回應著大貓,我提快了步速。
  
  於是,我們這一群網球男女浩浩蕩蕩的跨出摩天輪的勢力範圍。
  我腳步一遲疑,略略回頭。
  那巨大的摩天輪依舊在緩緩移動著,一圈一圈,反反覆覆。
  
  風,將樂園四圍的櫻花拂落。
  片片,在指前發間盤旋,猶如那天涯又咫尺的往事。
  




【番外】裡紗•前世

  (如上章所言,本節與王子們無關,大家可以當做一個獨立的小短篇言情來看)
  
  「紗紗!你知道不?上周的月考你又是全年級第一哎!好強哦!」一下課小希就興奮的衝到我的座位邊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一學期每次考試都是你第一,我倒要看看你這腦子到底有什麼稀有細胞!」她邊說著邊張牙舞爪朝我撲來。
  「喂!凌子希!」我笑著伸手去擋,「我再怎麼稀有也抵不上你這個從裡到外都稀有的稀有生物!」
  「紗~~」
  身後響起的這個溫柔的聲音令小希手上的動作猛然一頓,她瞥了一眼走過來的秦和,收住笑容,撇撇嘴,「我不做電燈泡了,先回座位了。」
  我手拄著頭看著秦和,「你看!就因為你吧!讓我失去了一次研究稀有生物的大好機會!」
  秦和無奈的笑笑,「這樣的機會不天天都有嘛!倒是你的燒退了沒?」他說著伸手撫上我的額頭。
  我拍了拍自己仍有些發紅的臉蛋,「還有一些輕微的低燒。」
  他皺了皺眉,「怎麼燒了這麼久,大概有一周了吧,放學我陪你到醫院去看看吧!」
  「哎呀!你們怎麼都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媽也說要帶我去看醫生。」我笑著拿出水杯,仰臉說:「不就是發了點燒嘛!本小姐考試還不是照樣拿全學年第一!此點小燒能奈我何!」
  「是是是!全年級誰不知道你夙紗小姐是百戰不殆的第一專業戶!可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不要把發燒不當回事!」他將我水杯拿了過去,「來,我給你接點水去。」
  
  我趴在桌子上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漸漸浮上一絲甜甜的幸福的笑。
  秦和,半年前在摩天輪中向我告白的男孩。
  他是 我的初戀。
  
  ————*————*————*————*————*————*————*————*————
  
  「沒有錯,這孩子的確是先天性心臟病。」面前的醫生嚴肅而認真的對坐在我左邊的媽媽說。這是今天我們跑的第三家大型醫院,也是我們第三次聽到「先天性心臟病」這六個字。
  我愣愣的看向癱坐在旁邊的媽媽,腦子裡一片空白,兩個耳朵裡嗡嗡的響個不停。
  心臟病,這個一直以為在電視劇和小說裡才能聽到的詞竟然會出現在我身上?!
  那接下來,我面對的將會是什麼?
  不能跳舞……不能跑賽……不能正常的生活……
  然後……我會怎樣?
  住院?治療?手術?
  還是……
  死亡?……
  
  「你怎麼搞的啊?聽醫生說你整天不說話不微笑的,愁眉苦臉唉聲歎氣感時傷事扮林妹妹啊?我們曾經不可一世捨我其誰天下獨尊桀驁不馴火樹銀花精彩紛呈五光十色的夙紗公主哪去了?」小希皺著眉對我進行大型批鬥教育座談會。
  我淡淡的笑了笑,「怎麼還是這麼亂七八糟的用成語?」
  「哎!笑了笑了!看我今天給你帶什麼來了!」小希仍舊是往日一樣沒心沒肺的樣子,興高采烈的從書包裡掏出一個DVD盒子,「動漫哎!這些可都是經典動漫!裡面帥哥成群結隊的!」
  「是嗎?有那麼多?」
  「可不是!」小希衝我眨眨眼,「一個個的絕對比秦和那臭小子帥!」
  「是哪個稀有動物在說我的壞話?」
  我猛一抬頭,恰撞見秦和那陌生又熟悉的笑容。這是我住院一周以來第一次見到他,原本以為他不會出現在這裡的我一瞬間眼眶濕熱起來。
  他不來,我怕。他來,我更怕。
  從沒想過從小到大一直驕傲如斯的我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如此窘迫畏縮的地步。
  小希低垂下頭,額前的劉海將她的表情完全擋住。她揮肘狠狠的杵了他一下「哼!你小子終於肯來了啊!」
  秦和直挺挺的站在那,笑容漸漸消逝,一雙如星辰般明亮的黑眸毫無遮掩的凝視著我。
  「得了得了,」小希收拾書包,站了起來,「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小希!」我本能的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卻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只是覺得不想以現在這樣的自己與秦和兩個人,單獨相處。
  小希身子一抖,並沒有回頭,緩緩開口,「有些事,我幫不了你。」她舒了一口氣,換了個輕鬆的語氣,回頭笑看我:「我可不認為這麼亮的天需要電燈泡給你們照明!改天再來看你!Bye~~」
  隨著病房門的閉合,我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歸於寂靜。這樣的寂靜讓我週身被恐懼所籠罩,無處遁形。
  「紗~~~」又是這個溫柔的聲音,可是在此刻,卻讓我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柔和幸福。
  「我……」
  「秦和。」我心一顫,猛地開口截住他的話。小希說得對,有些事,別人幫不了,總要自己去面對。在我夙紗的字典裡,不應該有「逃避」這樣的字眼。深吸一口氣,我抬起頭正視他,「我們分手吧。」
  對,無論怎樣想,都應該分手。應該讓他和我這個不知道能活多久的人,分手。這兩個字由我說出來,最好。至少還能維持我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秦和神情一凜,倏地跨上一步,張臂抱住我,「對……對不起……」從未聽過他如此哽咽的聲音,「對不起……我不該……現在才來……」
  我拚命咬自己的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努力的,我讓自己的嘴角向上翹,「沒事。你不需要因為這樣的事和我道歉……」
  「不!對不起!紗,對不起!」秦和的胳膊一緊,將頭埋在我的脖頸,聲音愈加的顫抖,「我不應該害怕!我不應該猶豫!我不應該現在才來!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我錯了!……可是你,不要說分手……好不好?我……不想……」
  瞬間,心牆坍塌。
  眼淚「刷」的傾瀉下來。他說什麼?他說了什麼?他來,不是來和我分手的嗎?
  「秦……」
  「相信我,我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所以紗,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手臂慢慢撫上他的背。
  「嗯……」
  
  ————*————*————*————*————*————*————*————*————
  
  「我說我們的大才女,在醫院裡就是要你好好靜養的,你還看什麼書啊!」小希不滿的將我手中的數學輔導材料抽走,扔到坐在床尾的陳瑤懷裡,「小瑤!你把書收好!」
  「快給我!我可不想出院後被人奪了我年級第一的寶座!倒是你,凌子希,這次的期中考有沒有掛掉啊?」
  「嘿!少小看人了!」小希頭一仰,伸出兩個手指晃來晃去,「我可是有前進了二十個排名呢!」
  我眉一挑,「真的?前進二十名那麼多?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是真的哦!」陳瑤笑瞇瞇的從床上站起,將書放在床頭櫃上,「有我們秦大才子親自上陣幫忙補習,想不前進都難!」
  小希的臉色頓時一僵。
  「哎?真的?」我笑著拿過一個香蕉,「正好呢,原本我就想現在自己住院了,讓秦和幫你補一補。這下好了,省得我再和他說了。」
  「不過我們的秦大才子也真是厲害啊!短短半個月就能讓科科頭疼門門鬱悶的凌子希改邪歸正洗頭換面重新做人,牛人啊!牛人!」
  「陳瑤!」小希瞬間從椅子上跳起,把手伸到陳瑤腋下,瘋狂的咯吱她,「什麼改邪歸正洗頭換面重新做人!讓你瞎說!」
  陳瑤滿病房亂竄躲避小希的攻擊,笑得快岔氣了,「好了好了!饒了我吧!凌俠女,我最怕這個了!」
  「哼!這次可不能輕易放過你了!看招!」
  就在屋子裡的姑娘們嬉笑成一團的時候,門「吱嘎」一聲被什麼人推開。前一刻還瘋狂進攻的小希猛然定住。
  陳瑤趁機掙脫小希的魔爪,笑著衝來人說:「呦!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秦和愣了一下,目光跳過小希,「你們又在背後說我什麼了?」一邊向我床邊走一邊對陳瑤笑著說:「從你嘴裡出來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呿!」陳瑤嘴一撅,「枉我剛剛還誇你是牛人,有重塑稀有生物的本領!真是的!好人沒好報啊!」
  秦和手一頓,隨後笑了笑,彎腰行了一個書生禮,「是嗎?那小生這廂向陳姑娘賠禮了!」
  「給我們的稀有動物上輔導課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折磨!」我笑著說:「你可要多多注意身體啊!」
  秦和一個一百八十度平行轉身,接著向我行禮,「是!謹遵聖諭!」
  陳瑤一手搭在小希肩上,搖著頭歎道:「他們這麼說你也不回擊哦!嘖嘖,看來還真是脫胎換骨洗心革面了!」
  小希咬著嘴唇用肘杵了她一下,「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小紗,檢查的時間快到嘍!」護士姐姐敲了兩下房門。
  秦和將牆角的輪椅推過來,「我送你去好了。」
  「不用了,一會媽媽就會到了,你和小希小瑤她們一起回家吧。不是又要有考試了嗎?不用天天都往這跑,感覺好像明天就看不到了似的!」說起來秦和最近來的也真是頻繁,有時候一天會早中晚來上三次。能時常見到他我自然是高興的,可是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不知為什麼,潛意識裡,我總覺得他似乎在避著什麼人。
  「什麼明天就看不到了!不許瞎說!」秦和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口氣也再不容人反駁,「我送你去,等阿姨來了我再走!」
  「是是是。」我吐著舌頭乖乖的坐到輪椅上。
  「能讓我們的夙大小姐如此聽話,估計也只有秦和你能做到了!」陳瑤笑著衝我擺擺手。那紗紗,我們改天再來看你哦!」
  「嗯!再見!」
  小希咧嘴笑了笑,向我揮手道別,瞟了秦和一眼,和陳瑤一起離開了。
  我仰頭看向身後的秦和,「咦?我怎麼覺得今天的小希有點不對勁?」
  秦和稍稍一愣,「……是嗎?」
  我手扶著下巴,「哎?莫非真的像小瑤說的?」
  他神情一滯,「她說了什麼?」
  「嗯~~我們的稀有動物由於你這個大才子的正確教導而脫胎換骨了?」
  我這話一出他的表情反而看上去輕鬆了不少。他笑了笑,「我哪有你們說得那麼厲害!」
  「不過真的感覺不對哎~~還有最近你也是……」
  秦和忽然打斷我的話,「我說你呀,既然住院就要好好休息,不要瞎想,我們都很好!很正常!很健康!好了,我們去檢查了!」
  
  ————*————*————*————*————*————*————*————*————
  
  接下來的日子, 每天每天,測體溫,做檢查,看書,吃媽媽剝好皮的水果,期盼秦和和小希的到來,還有就是,等待兩個月後命運的審判。
  也會不安,也會害怕,只是不再像剛入院時那麼消沉和絕望。我努力著,樂觀著,希望著。
  因為,我知道,有人在門外等著我重新站起,有人在教室裡等著我回來。
  
  然而,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是愚蠢的自以為是。我並不知道,在那些我缺席的日子裡,有些人,有些事會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變了模樣。
  
  ————*————*————*————*————*————*————*————*————
  
  醫院的天台永遠是我最喜歡一個人獨處的地方。
  清涼的風將披散的長髮吹起,也吹來一個人的氣息。
  我並未回頭,抬手覆上他搭在輪椅上的手背,笑著說:「剛剛還有些擔心,一周都沒有見到你了,會不會今天你也不來了。」
  手下的手指明顯一僵,隨後慢慢張開握住我的,「明天就要手術了,我怎麼能不來?」
  「怕嗎?」
  我慢慢將頭倚在我們交握的手上,「怕,剛剛很怕的。怕進了手術室的門就再也出不來了,怕看不見後天的太陽,怕無法實現我們的承諾……」
  「可是現在,握著你的手,忽然不怕了。因為,還想再和你一起去遊樂場,還想再讓你騎著單車載我,還想再和你還有小希在一個教室裡上課……有你,有小希,有這麼多的還想,我又怎麼能輕易離開呢?嗯!明天我一定會努力的!」我抬起頭,調轉輪椅,認真又堅定的凝視著他的雙眼,「要等我秦和!等我!」
  他手一抖,褪去俊秀面容上原本的憂鬱,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嗯!我等你!」
  
  ————*————*————*————*————*————*————*————*————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等麻藥的藥效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再度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一直守在病床邊的爸爸媽媽,他們消瘦憔悴卻又興奮激動的面容讓我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手術過後,醫生說要住院觀察恢復十個月,並且在出院後的一年之內都不許做劇烈運動。兩年之後,除了胸口留下的手術疤痕,就再與常人無異了。
  雖然有些事再也無緣去觸碰了,但只要活著,你就已經擁有了去幸福的機會和資格。而活著本身,就已經是最最幸福的事了,不是嗎?
  
  由於康復得較好,我的出院時間比預定的早了兩個星期,那天剛好是小希的生日。因為考慮到這丫頭應該是在某處和某些小妖一起慶生,我並沒有告訴她這個消息。
  「嘟——嘟——」我掛斷電話。怎麼搞的?一大早上起秦和的電話就沒人接聽。
  「紗紗啊,爸爸的生意要向北方發展了,我們正商量著要不要搬到北京去,這樣對你日後考大學也很有幫助。」坐在車上往家裡走的時候媽媽和我說道。
  「啊?!」
  看我吃驚的樣子,媽媽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頭,「當然了,要是你捨不得走,我們等高中一二年級的時候再搬也好。不急不急。」
  「我不想搬!以你女兒的成績就算不去北京照樣能考上清華北大!」我一仰頭,脫離了醫院的氣味,彷彿得到了重生的我又恢復了往日的狀態,說得分外豪邁。
  「媽媽知道我的小紗紗最強了!」媽媽掐了掐我的臉蛋,笑著將我摟到懷裡。
  「嘿嘿!」我沖媽媽嘻嘻一笑,眼神滑過窗外的時候心忽的一動,「咦!爸爸!靠邊停一下車!」
  「媽媽,我去買個棉花糖哦!」我關上車門,向車後走去。吸引我的並不是棉花糖的商販,而是緩緩移動的摩天輪。圍欄的那一邊,是遊樂場,是我最愛的那個遊樂場。
  站在樹蔭下,向內望去,那個童話一樣的摩天輪正緩緩的移動著。一絲溫暖的笑意漸漸浮上嘴角。
  對!就是這個摩天輪,就是那個藍色小房子,秦和坐在裡面對我說他喜歡我,那是最美麗的開始。後來還被我們戲稱為姻緣屋。
  「小姑娘!你要的棉花糖好了!」
  「哎!謝謝爺爺!」我剛要接過糖,伸出的手卻因為接下來看到的猛的一顫。
  ……
  剛才摩天輪裡走下來的,是——秦和……還有……小希……吧?
  可是,那交握的手……是怎麼回事?那相視的笑容……是怎麼回事?還有,那落在小希臉頰上的……淺吻……是怎麼回事?!!
  世界再度「轟」的一聲變成一片空白。
  我不自覺的一步步向後退,一下下搖著頭。
  不會的。
  不可能的。
  他們不過是長的比較像小希和秦和而已,不會是他們。
  一個星期前他們倆還來醫院看我了呢,還說有事要和我說呢……
  有事……要和我說……
  腦子裡猛然浮現起他們當時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有最後小希在後面偷偷拉秦和衣角……
  難道這就是他們要和我說的事?
  可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手術前?還是手術後?
  一個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的初戀男友……
  我轉身向回疾跑,身體一會像被挖空了一樣,一點知覺都沒有,一會又像掉到了冰窟,渾身上下都是透骨的冰冷。
  「好了!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拜把子的姐妹了!既然沒有緣分同年同月同日生,也努力一定不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好朋友啊!好朋友就是有福同享有禍同闖有帥哥一起搶!」
  「以後誰敢欺負我家紗紗公主,我第一個上去滅了他!」
  「你稀有我稀有,大家稀有才是真的稀有!哈哈!」
  ……
  「紗我喜歡你。」
  「要永遠在一起,永遠……」
  「相信我,我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所以紗,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嗯!我等你!」
  ……
  
  劇烈的跑動讓我回到車上就開始狂吐。由於早上還沒有吃東西,胃裡是空的,吐出來的都是苦澀的膽汁。
  如果能把心也這樣嘔出來會不會好過一些?
  眼眶裡打轉的淚水被我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不要哭!不能因為這種事哭!為了他們,不值得!
  我用手背一抹眼睛,抬起頭說:「媽,我們搬家吧,越快越好。」
  

  
  
  「啊,再見。」手塚看著我,一輕點頭。
  我從包中取出耳機戴好,跨上單車。
  風迎面吹來,遊樂場的喧囂已漸漸從耳邊褪去。
  
  道上仍有推車而行的買棉花糖的老爺爺。人行道的那一側,圍欄裡的那個巨大摩天輪仍在緩緩移動。
  忽然發現自己一直在逃,從一切愛我和我愛的人身邊逃開,從一切傷害和可能傷害我的地方逃開,從一切忘掉和忘不掉的記憶中逃開,因為恐懼而逃避恐懼。
  可是,即便我從一個學校到了另一個學校,從一個城市到了另一個城市,甚至從一個世界到了另一個世界,從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人,還是會因為那一句相似的話,因為那一個相似的摩天輪,因為那一幅相似的畫面,讓一切又浮出水面。
  終於知道,我從不曾逃開過,甚至連遺忘都沒有做到……
  

作者有話要說:這番外寫的我這個鬱悶!話說這個故事是某紗和某紗一室友經歷的結合體~~往事不堪回首啊~~~~~~~~不過,諸位放心好了,下一章會重回抽瘋正統的!又會見到我們久違的王子們了!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27

雷鋒不是好當滴

  作為一名優秀稱職的領導,除了要瞭解自己手下那些小兵的情況外,也要對敵方陣營做到瞭如指掌。就像我們的孫老軍事家在他的名著中所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故而,你在都大賽非青學的賽場邊上看到了我和藍堂這兩個纖細優雅的身影。
  
  隨著守門員一聲哨響……呃……口誤,隨著裁判員一聲令下,比賽結束了。
  「3—1。」身邊的藍堂輕聲說:「這樣水澤中是下個禮拜半決賽的對手。他們是上次都大賽的亞軍,而且以以往的戰績來看,與水澤的對決我們從沒贏過。下場比賽,不能小視。」
  「嗯。」我一手推著單車,一手拽了拽帽子,帽簷擋下的陰影中一雙眼睛熠熠生輝,「這個水澤中,雙打實力不錯,最後的這個第三單打手法精準,論速度比竹澤學姐還略勝一籌,而且還很難纏。」
  藍堂轉頭,淺笑著說:「看你有些興奮啊。怎麼?小紗想上場了嗎?」
  我嘴角微微上揚,現在的確是有些興奮,因為這比賽終於不像地區預選賽那樣整場都是垃圾時間,終於出現一些有資質有水準有特色的球員能讓我坐下看一兩場的比賽了。不過……
  我一搖頭,「她的水平還沒華麗到讓我上場。第三單打還是給竹澤學姐。」
  藍堂笑著看我問:「不怕竹澤會輸嗎?」
  想起剛入學和竹澤打的那場比賽,我嘴角的弧度越加的美麗動人了,「竹澤學姐可是那種遇強則強的人,所以說對手越強會對她越有利。」
  等等……怎麼聽著這麼像kabaji啊!
  「鈴鈴鈴——」藍堂那一如她微笑的溫柔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喂?……啊,對……哦……嗯……」在幾個單音節的應答語句後,藍堂掛掉電話匆忙的和我道了別,又一次先一步離開,把她的頂頭上司留在了凜冽的春風中。
  
  「Excuse me. Do you know where is the Tokyo Hotel?」(打擾一下,請問你知道東京賓館在哪裡嗎?)
  「I know!I know!」(我知道!我知道!)
  「Oh!Great! Please tell me how can I get there.」(哦!太好了!請告訴我怎麼走!)
  「I不是說了嘛! I know !I know!」
  「So please tell me!」
  「I know!I know!」
  ……
  剛走出公園的大門,這一通貌似是英語的對白乘著那風的翅膀,飄然入耳。而發起這場對話的,一個是身長八尺,金髮碧眼,背著碩大旅行包的洋人,另一個……呦!這不是用嘴角抽動這種獨特非主流的方式來和我問好道別的海帶君嘛!
  我說這位洋人老兄,你問路還真是不會挑人啊,問誰不好問我們網王中的第一英語白癡海帶同學。就他那0.4級都不到的英語水平,你這不是純給自己找罪受呢嗎?
  看這兩人臉上那欲哭無淚的表情就知道這場對話對他們而言是有多麼的痛苦不堪。為了讓這兩人早日脫離苦海,我走了過去。
  「Do you want to get to the Tokyo Hotel?」
  這位外國友人瞬間被我一口純正標準的美式英語吸引了過去,見到我如唐三藏見到如來佛,乾貞治見到數據庫,水兵月見到夜禮服假面,格雷爾見到塞巴斯蒂安(詳情請見黑執事),豬八戒見到芙蓉姐姐……呃,不對,是嫦娥姐姐一樣,眼睛「刷」一亮,「Yes!Yes!Yes!Yes!!……」
  「It』s not far away. You can go straight……(*&(*&……&¥%#¥@()*——」(指路語言,省略)
  「Oh!Thank you!Thank you very much!」外國朋友向我表達完他誠摯謝意後,雙手拽著他的書包背帶,疾速奔跑在東京狹窄的人行道上。留下我和海帶兩人站在凜冽的春風中。
  我轉向從欲哭無淚轉變為啞口無言看著我的海帶,從指路者化身為教育者,「我說切原赤也,不知道路的話應該早點和人家說清楚,這樣多耽誤時間啊。」
  估計是那位外國友人的原因,切原這次忘了嘴角抽動,而是一揚臉,「我都說了I know,I know,他還一個勁的問個不停!」
  我倒!
  沒招了~無奈了~~啥也說不出來了~~~
  海帶啊!小海帶啊!海帶君啊!I 是完全服了you啊!
  回了一下神,順了一下氣,平復了一下跌宕的心情,我語重心長的說:「切原赤也同學,讓本小姐來告訴你,在英語中,I know是我知道的意思,I don』t know才是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嗎?」
  切原半揚的臉一僵,「啊?!I know不是我不知道的意思嗎?!」
  Oh!my gash!
  我對天發誓,如果身邊沒有這個單車的話,我絕對會投入到大地母親的廣闊懷抱!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在此,小紗我要糾正一個嚴重的錯誤。我們親愛的海帶同學的英語水平並不是0.4級,而是0.04級!
  我搖著頭,衝他擺擺手,連byebye這樣的初級詞彙都不敢和他說了,「再見了,切原同學。」既然已經助完人了,雖然沒有為樂,不過也該功成身退了。
  「跡部裡紗!等等!」
  太出乎意料了!今天的海帶不僅沒有嘴角抽搐,還用他滿帶急切的呼喊留住了我即將離開的腳步。
  「那個……」切原皺皺眉,撓撓頭,斷斷續續的瞟著我,磨磨唧唧了十秒鐘後,極其為難的開口,「金井綏合醫院在哪?」
    
  「我說切原,你不會是第一次來醫院看自己的部長吧?怎麼連醫院都找不到!」為外國友人指完了路不算,還要親自為海洋生物來帶路,今天還真是被雷鋒同志給靈魂附體了。唉~我都被如此善良的自己給深深感動了。
  對於這樣質疑他對上級關懷程度的問題,海帶一下子變得非常激動,「誰說我是第一次來看部長的!我只不過……只不過是第一次一個人來醫院而已……」然而說著說著,好像有什麼人在把持著海帶的音量,隨著句子的推進,他的聲音呈均勻的漸弱趨勢,最後變成了靜音狀態。
  通過這句話,我們可以給切原赤也同學重新下一個定義:海帶=單細胞+口齒不清晰+天文盲+英語0.04級+路癡……嗯~目前為止是這樣,以後可能會不斷充填。
  「吱——」一輛黑色凱迪拉克忽然在我們面前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車尾懸掛的車牌號讓我心中一驚,暗叫不好!剛要轉身逃跑,只見一位身著純黑職業裝渾身透露著高貴氣質的優雅魅力的女士從車中走了下來,來到了美女與海帶的面前。
  她藏藍色的長髮迎風飄揚,修長的玉指輕抬,用力揉了揉深邃明亮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瞪視著我。
  「小紗?真的是小紗?」
  在這一瞬間,我聽到了自己心牆崩塌的聲音和因為牆的坍塌而被砸成重傷的內臟的哀號。
  完了!真是天要亡我啊!
  深深呼吸,用力壓抑內傷所帶來的痛苦,我努力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忍足姑姑。」
  這位身份為灰狼狼二姑的忍足女士一把抓住我嬌嫩的小手,兩眼放光,興奮不能自控,「啊拉!小紗啊!說了多少次叫我雲影姑姑就好!
  「忍足……不是,雲影姑姑……」
  「這位是誰啊?是小紗的男朋友嗎?」
  「雲影……」
  「不對,這長得還比不上我們家侑士呢!今天怎麼來醫院來了?是有朋友生病了?還是來看雲影姑姑的?」
  「姑……」
  「一定是來看姑姑的對不對?正好,姑姑帶你到醫院裡四處走走看看。不是姑姑和你吹哦,我們忍足家的醫療設施可是全日本最先進的,醫院環境不是一流,簡直就是特流……」
  我就這樣連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忍足女士一點也不高貴優雅的單手拽進了醫院大門,開始了不知會何時結束的醫院實地考察。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人,是能讓我跡部裡紗聞之色變退避三舍的,非這位忍足雲影女士莫屬。之所以能得出這樣毫無爭議的結論完全是歸結於之前那兩次令我終生難忘的悲慘經歷。
  初次浩劫誕生於兩年前的忍足狼生日宴上。當時看她的樣子簡直就是相見恨晚哪!而在與這位忍足女士初識剛滿十五分鐘後,忽然被她興高采烈的帶走,驅車遊覽了他們忍足家族的大小公司。途中一直不停的在向我提問,又每每在我回答前自顧自的說出了她心中的標準答案。而後又帶著我坐著專機,開始了東京——名古屋——京都——大阪——福山——熊本的忍足產業完全解讀。就在她提出要從九州島再灰到北海道島的時候,我親愛的兄長大人乘坐著專屬直升機將他顛沛流離風塵僕僕瀕臨虛脫的可憐的妹妹救了出來。
  二度浩劫發生在法國度假旅遊的時候。正在街上陶醉在法蘭西浪漫的異域風情之中的我由於人品破裂這樣百年難得一遇的原因遭遇了忍足女士。而接下來幾乎是一年前的翻版,只不過把日本變成了法國而已。凡爾登——巴黎——奧爾良——普羅旺斯,結局也是出奇的一致,我親親愛愛的兄長大人有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再次將我從死神邊緣打撈了出來。
  善於總結和思考的我在私下裡也想過,為什麼端莊賢淑幹練睿智的被圈內人士譽為與「商界第一夫人——跡部夫人(也就是俺娘)」齊名的「商界第一女強人——忍足女士」會在每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如此的一反常態呢?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我得出了這樣兩個結論:
  一、這位忍足雲影前世曾與我有著什麼常人無法比擬的牽絆,以至於今生的每次相遇都會使她做出一些無法用常理推斷的事。其道理與寶哥哥初見林妹妹時就死命砸他的玉珮相等同和類似。
  二、一切都是因為我跡部裡紗太過聰慧,太招人喜歡,太惹人憐愛了,由此將忍足女士不為人知的一面暴露了出來。也就是說,我有解放他人天性的潛質和能力。
  至於事實究竟是因為哪一條,目前還不甚明朗。
  雖然早就知道這家新建成的高水平醫院是隸屬於忍足旗下的,不過它不是一直歸忍足狼的叔叔管理嗎?這位「商界第一女強人」不是不在日本這塊彈丸之地嗎?怎麼這會子又出現在這裡?還被正學習雷鋒好榜樣的我給碰上了?難道我注定了是要每隔一年就遭受一次這樣的浩劫嗎?那我接下來又會被她帶往何方?我親親親愛愛愛的兄長大人會不會再一次聽到他身陷火海的妹妹發自內心的苦苦召喚?
  「小紗,這樣完備的醫療設施,這樣優雅的醫療環境,這樣美觀的醫療人員,姑姑不是和你說大話,全日本上下你就再找不出來第二家!」
  「副院長!」就在忍足女士牽著我路過手術室的時候,一位美觀的醫療人員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法國那邊發來急電,請您務必搭乘一個小時後的專機趕去!」
  天啊!我終於知道「白衣天使」這個稱號的由來了!她實在是太美觀了!醫療設施和醫療環境能不能在日本找出第二家我不知道,不過這樣美觀的醫療人員絕對堪稱日本之最!
  「我知道了。機票準備好了嗎?」忍足女士瞬息間恢復女強人的一面,表情異常冷峻嚴肅。
  「已經準備妥當了。」
  「很好。」忍足女士滿意的點點頭,轉過來看向我,兩眼倏地一瞇,甜甜一笑,讓我在旁邊打了個寒噤,這女的絕對是雙重人格!
  「小紗,真是可惜哦,才走完一層姑姑這邊就有事了。」
  「雲影姑姑快去忙吧!」您快~~~去忙吧!我這裡都快給您作揖了!
  忍足女士一臉的不情願,戀戀不捨的抱了我一下,「那姑姑走嘍,下次再帶你好好走一走!」
  「姑姑再見!」下次,衷心的希望沒有下次。
  
  目送這位傳奇式的女士離開後,我深深呼出一口氣,真是覺得身心俱疲啊!說實話,能把本小姐弄成這樣的絕對算得上是人間極品!
  現在的我急需一塊空氣清新的好地方來放鬆一下心情。這四下裡瞄的時候不經意看到直通天台的迴旋樓梯。心底某處被輕輕撥弄了一下。我沿著樓梯一步步走了上去。
  推開醫院頂層天台的門,一陣不再凜冽的春風清爽的迎面吹來。
  在這柔軟的輕風中,我站住了腳步。
  
  澄澈的青空。
  絲綿的白雲。
  林立的屋頂。
  還有……
  靜坐的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偶發現女神的支持者不是一般的多啊~~故而某紗又把女神童鞋給拽出來了。





天空,它橫在屋頂上

  我站在門邊,任風將銀灰的秀髮拂起拂落,心中暗暗將剛剛一個鐘頭內發生的事情捋順了一遍。
  因為學雷鋒而送海帶到醫院;因為送海帶而遇到了雙面女郎忍足雲影;因為雙面女郎的深厚功力而來到天台試圖重拾生命的美好;因為來到天台而有幸與網王第一美人再度相遇;因為再度與女神相遇而確實感覺到了生命的美好……
  整個事件是如此的百轉千回出人意料,讓我深刻體會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個流傳至今的亙古名言。
  可是,為啥子在命運的驅使下與傾城女神再次不期而遇卻仍舊讓我無法高興起來呢?
  
  面前所見,玉色的襯衫,如玉般精緻的側臉,還有那玉一樣薄涼的神情。
  
  他就這樣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略略揚臉仰望著溫婉的晴空。與上一次在病房中給我的感覺一樣,整個人看上去如此的空靈和飄渺,似乎一靠近他就會消融,與這蔚藍的蒼穹融為一體。
  他並未察覺到我的到來,或許應該說,他在一個無形的小世界裡。那世界小得沒有別人涉足的空間,只能容納下他一個人。
  整個開闊的天台,因為他的存在,被孤獨和落寞充填得毫無縫隙。
  扶著門把手,望著如此孤獨的他,我的心湧動出一陣莫名的傷感。對於幸村,這個被譽為「神之子」的少年,我總是為他心疼。也許是因為曾經同樣病重住院,也許是因為曾經同樣由於堅持而獲得重生,亦也許是因為曾經同樣在重生之後被重重的打擊。
  他 是被打敗了,我 是被背叛了……
  從一定程度上來講,我們是如此相似。
  輕輕的,我走出門落下的影子,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靠近。最後停在他斜後方的長椅邊,那上面有一本攤開的魏明倫詩集,我把詩集捧在手上,風吹的書頁恰好停在《獄中》那一篇。
  「天空,它橫在屋頂上,
  多靜,多青!
  一棵樹,在那屋頂上
  欣欣向榮。
  
  一座鐘,向睛碧的天
  悠悠地響,
  一隻鳥,在綠的樹尖
  幽幽地唱。」
  幸村身體微僵,緩緩側轉過頭凝視輕聲念詩的我,平靜的眼眸中隱約泛著些細小不易察覺的漣漪。
  我回他一笑,仰頭望著頭頂的天空。
  「上帝呵!這才是生命,
  清靜,單純。
  一片和平聲浪,隱隱
  起自誠心。
  
  你怎樣,啊,你在這裡
  ……
  終日涕零——
  你怎樣,說呀,消磨去
  你的青春?」
  聲音漸弱,看著澄澈無瑕的藍天,心裡沒來由的一痛。
  這首詩,這片天,這個場景,這種心情,恍如曾經……
  幸村也略一恍惚,隨後隨我一同仰頭看天,淺淺笑道:「我在這裡,卻並沒有終日涕零。」
  我退坐到他身後的長椅上,「看到你放在椅子上的詩集,停在了這一頁,恰好覺得很適合今天的天氣,就隨口念了出來。」我頓了一下,「卻沒注意這詩的後部分原是不適合的。」
  他神色一黯,隨即笑看向我,自然的岔開了話題,「怎麼又來醫院了?朋友的病還沒好嗎?」
  「我學姐的病早好了!今天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嘛~~~實在是有些……呃……一言難盡。」雖然每隔一年的週期性雲影浩劫在今年剛開始實行的時候就被終止了,不過這仍勾起了我那些不堪回首的悲慘往事。
  「對了幸村學長,好像有同學來看你了。」我也自然的岔開了話題。
  「是嗎?」幸村鳶藍色的眸子難得驀地一亮,不過只是瞬息而已。他的眼睛緊接著又黯淡了下去,並且是比起初還要灰暗。
  「對丫!」我粲然一笑,站起來走到他輪椅後面,「我送你回去吧,別讓他等太久了!」
  「好。麻煩你了。」
  
  
  等等,怎麼覺得這目光多了一雙?
  循跡望去,發源地是在真田身側,冰冷嚴肅的表情與從不鬆懈的真田如出一轍。在與這兩道目光對接的同時,握著輪椅的雙手不自覺一緊。因為她是——真田葉!
  「大家都來了呢!」幸村微笑著與部員們打著招呼。
  「是你?」
  「是你?」
  「是你?」
  忽然的三聲齊鳴產生了不小的共振,弄得走廊路過的某位白衣天使探頭向屋子裡看了一眼。
  幸村有些意外,回頭看了看我,「怎麼?大家也都認識裡紗嗎?」
  「對啊!」
  「對啊!」
  「對啊!」
  「你不就是那個在俱樂部要挑戰三球齊發……」——by仁王
  「青學的一年級網球女部部長……」——by丸井
  「跡部裡紗嗎?……」——by切原
  我說海帶,你的台詞應該是「幫助我成功找到醫院的善良華麗的跡部裡紗」。怎麼這麼重要的定語都給丟掉了!
  由於和我沒有一次巧遇而導致其人生極度不完整的胡狼瞪著我,嘴巴呈茶葉蛋形,「挑戰三球?青學部長?還是一年級?……厲害……」
  仁王歪著頭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呦?原來是青學新任的女部長!」
  柳生仍舊維持著標準的紳士風度,推了推眼鏡,並恰到好處的擋住了作為心靈的窗口的眼睛,致使我們無法得知他此時山路十八彎的內心世界。
  幸村側轉回身,從意外轉為了驚訝。
  真田葉目光閃動,將我牢牢鎖定。這眼光之中雖沒有像伊籐由紀子那樣的神兵利器,卻是一種「無招勝有招」的宗師境界。
  而我也毫不退讓,略揚頭,與這個一度讓我「渾身直發抖」的高手對視。剎那間,似乎有什麼火花在空氣中辟里啪啦的擦響。
  「跡部裡紗,冰帝跡部景吾之妹,現就讀於東京青春學園。入學之初以6—0完勝當時排名第二的竹澤馨桐,在青學校內賽上6—3打敗代理部長藍堂風曉,被一舉推薦成為校網球女部部長。」柳的平調聲音悠悠響起,「在其帶領下,青學女網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新氣象。以全勝戰績進入都大賽。並在地區預選賽上創下比賽用時最少記錄。而除了校內賽的正規比賽中,還未曾出戰,故其真正實力尚不得而知。」
  ……
  有機會一定要到他和乾的小學去拜訪一下。能培養出一個個如此敬業和精密的資料搜索匯報員,這個學校實在太牛X了!
  以上還只是單純的呈報,接下來我們的柳同學開始了他的預報。「照此形勢的發展,青學能逃脫關東首輪淘汰噩運的幾率為83.33%,能成功殺入全國大賽的幾率為42.75%。」
  「對於學長的這個預測我可是完全不贊同。」我柳眉輕揚,嘴角上彎,「有本小姐帶隊,青學關東首輪出線的幾率是100%,能殺入全國大賽的幾率仍然是100%!」
  面對我這個可能是第一個質疑他數據和預測的人,柳的臉上終於沾染了一點表情。只是遺憾的是我仍舊沒看到他的眼睛是什麼顏色。
  此時的病房鴉雀無聲啊,被我渾身散發出的自信奪目的光彩和巨大的存在感充填得毫無空隙。故而立海大,這所被冠以王者之名的學校,光榮的成為了繼青學、冰帝、不動峰後第四個為本小姐所傾倒的團體……
  「哇~~真是好氣勢!」丸井嘖嘖的感歎著。這孩子的確有朝向日發展的趨勢。
  「的確是好氣勢。」仁王甩了甩他的後面的小辮子,「不過小美女部長,希望你們不要過早的碰到我們立海大的女網呦!現在我是真的很想多看幾場你的比賽!」
  雙手又是一緊,我臉上的笑卻沒有絲毫的鬆懈,「這位學長,你的這個願望會實現的,本小姐會在全國大賽上好好的滿足。」
  說完不再看這只膽敢質疑本小姐華麗實力的狐狸,低頭對幸村說:「幸村學長,我先走嘍,有空再來看你。」
  幸村點點頭,微笑著說:「裡紗再見。」
  「嗯,再見。還有立海大的各位。」
  「我來送你吧!」仁王手插入耳朵上的白毛中,露出個自認為很帥的笑容。
  好啊!本想看在女神的份上不對你這狐狸予以追究,你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看本小姐怎麼讓你有來無回!
  我對他報以甜甜一笑,「那謝謝學長了。」
  「跡部部長,」剛要轉身,一直沉默的真田葉前跨出一步,「我是立海大的網球女部部長,真田葉。」她在我身前站定,向我伸出一隻手,「祝貴校在今年的比賽中取得好成績。」
  隨著她的靠近,我感覺到一股可以與我強大的存在感並駕齊驅的壓迫感籠罩下來。
  凝視著這個激發了我鬥志,使我義無反顧的投身於青學女網華麗建設的女版皇帝,我迎上她冷峻的目光,伸出手與她交握,「謝謝。」
  
  ————*————*————*————*————*————*————*————
  
  「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走在身邊的仁王笑著說:「我叫仁王雅治。」
  「原來是仁王學長。」本小姐早就知道了,你這白毛狐狸!
  「裡紗為什麼……哦,對了,我可以叫你裡紗吧?」
  「當然可以。」套近乎的方法和那頭關西狼一樣!真沒創意!
  「裡紗為什麼會去青學呢?據我所知你的哥哥是在冰帝吧!」
  誰規定了兄妹就一定要上一所學校!不過這個被向日問到抽筋的問題倒是給了我一個好機會。
  「學長想知道原因是嗎?那就回答我幾個問題好了,答對了就告訴你。」
  「哦?什麼問題?」
  我笑得很有深意,「關於英語的幾個很有意思的問題,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完全答對。」
  仁王一挑眉,很有趣味的看著我,「好啊!你問吧!」
  原來狐狸比海帶更容易上鉤!我心中爽歪歪了,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學長的英語好嗎?」
  「很不巧,」仁王一揚臉,「英語正是我最擅長的科目。」
  「那再好不過了!」要是真像海帶那樣0.04級的水平反而不好玩了呢!
  「請問,Tu是什麼意思?」
  「數字2。」仁王回答得很流利。
  「Bingo!那tutu呢?」
  仁王一怔,「tutu?……2……2……」
  「不對,」我搖了搖食指,「是太2了(too two)。那tututu呢?」
  「……」仁王無語了。
  「是兩點差兩分(two to two),仁王學長的英語看來也不怎麼樣嘛!那tutututu呢?」
  「)*&……*%¥%¥」仁王亂碼了。
  「是太2了以至於不能再2了(too two to two )。那tututututu呢?」
  到了此時此刻,仁王同學已失去了說話和亂碼的功能。
  「是機關鎗嘛!」
  ……
  事到如今,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站在我面前的狐狸同學了。
  我歎息著搖搖頭,「真是可惜,學長只答對了一個。不能告訴你我去青學的原因了。呦,這麼快到樓門口啦!」我衝他微微鞠了個躬,「謝謝學長送我,我們下次再見吧!」
  
  春風,又變得如此凜冽。
  東來東往的白衣天使之中,
  我們看到了,
  一隻白毛狐狸,
  他,
  站在獵獵風中,
  恨不能,
  蕩盡綿綿心痛……
  

作者有話要說:重要聲明:此章末尾處涉及到有關「tutututu」的相關內容取自某紗室友的高中班級紀事,由於她日後可能將諸多紀事編纂成冊,希望親們不要在文本中提及宣傳,謝謝合作哦~~~~還有哦,關於日語中有米有「2」這個形容詞。主要是寫出來荼毒我們中國兒童的,所以大家看著高興就好,就表計較那麼多了,行不?O(∩_∩)O~

上一章只在末尾提到靜坐的少年,就冒出這~~~~麼龐大女神後援團,著實是嚇了某紗一跳啊!
那個……關於男主的問題嘛,這個某紗也說了不算啊,還得看偶家女兒的喜好嘛。現在倡導自由戀愛嘛,就讓小姑娘自己選去吧!




兩場半決賽

  彎彎的小月牙穿著小浮雲絲做成的小晚禮服,在夜空中沖地上的小人們小小的笑笑。
  如此詩情畫意的夜晚,一對絕世兄妹,坐在玫瑰飄香的花園中心小亭中,一邊細細品味著茉莉清茶和茉莉蜜茶(不要誤會,這可不是康師傅的那個!而是經過由精挑細選的朵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歷經多道工序沖泡而成),一邊聆聽著管家宇伯陳述著即將到來的一些活動安排。
  「少爺和小姐的花滑老師,古河琴子小姐的冰上芭蕾表演《生命之光》由瀧氏全權承辦,下個月10號,也就是兩周之後上演。少爺和小姐的貴賓票已預定完畢。」
  生命之光……我腦子裡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宇伯,拜託再幫我多訂一張。」
  「是,裡紗小姐。」宇伯一頷首,繼續說道:「伊籐家大小姐的訂婚宴是在兩個月後,神奈川的伊籐本家……」
  「伊籐?」我端著茶碗的手一頓。
  宇伯負手而立,「就是在新一期《商界》名列日本財富第二位,開發各類高科技電子產品的伊籐財團。」
  哦!難怪當初聽到「伊籐」這個姓會這麼熟悉!敢情是日本第二富啊!
  「伊籐家的大小姐……」我挑眉,一個名字脫口而出,「伊籐由紀子?」
  「不是。伊籐家的大小姐名叫伊籐由奈子,裡紗小姐說的伊籐由紀子是二小姐。」
  呦?瞧不出來啊,這冰山的青梅竹馬原來還有點來頭!
  我點了點頭,低下頭接著喝茶,「宇伯繼續說吧。」
  「近期的正規事宜就是這些。另外,裡紗小姐訂購的雷諾阿精裝版畫集將於兩天後抵達日本。另外,中學生女子團隊網球賽的區域賽已接近尾聲。神奈川方面,半決賽是城成湘南對陣立海大附屬,與本週日正式開賽。」
  時間安排得很美觀啊!我們的比賽是在週六,正好給錯開了!
  「比賽的錄像將會在第一時間交到小姐手中。」
  「錄像一定是要高質的。」我放下茶杯,「不過,本小姐同時也會去看現場版的。」
  「部長做的很盡職嘛!」對面的跡部吹了吹飄在茶面上那朵楚楚動人的小茉莉,「用我和你一起去嗎?」
  「不用啦,我會和乾學長還有他的筆記本一起去。」有乾這個活資源,不用簡直是對不起青學!
  「這樣啊~~」
  我笑嘻嘻的湊過去,「哥哥這麼想陪我的話,不如現在陪我來下盤棋吧……」
  跡部豁然起身,「宇伯,洗澡水準備好了沒?」
  「景吾少爺,已經準備好了。」
  「很好。」
  ……
  於是,殘忍的水仙哥哥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小花園凜冽的小晚風中。
  於是,我們無緣得見女王的第四十五次兵敗和他無人能及的君臨天下。
  
  ————*————*————*————*————*————*————*————
  
  週六的半決賽打得並不順。水澤中這個上屆都大賽冠軍並不是白得的。一開始上場的籐原和梅原發揮欠佳,上來就被打了個3—0,雖然在本部長的循循善誘之下有所起色,可是本部長並不是XF,能編出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絕地扯蛋大逆轉,再加上籐原那個易燃易爆的脾氣,第二單打終以6—3告負。
  接下來的第一雙打是青木和平光。也許是因為她們心中不能輸的堅定信念,也許是因為本部長對她們殷切的期望,更也許是因為先我們一步結束的青學男網隊員的場外圍觀(主要還是菊丸和不二的功效),這兩個熱愛動物的姑娘以她們默契的配合扳回一局。
  最驚險的莫過於第三單打了。因為本部長看中了竹澤「strong,stronger」的優良性能,義無反顧的派她出戰。不過對手似乎是對我們做過了一番研究,招招都是對準了竹澤的死角,一轉眼的功夫竟是被逼到了4—0。
  估計是除了我和藍堂之外,第一次被壓制得如此狼狽,場間休息的時候,我看到竹澤的眼中燃燒著熊熊不屈不撓的嫵媚動人的小火苗。第五局上場之前,小丫頭把嘴唇都咬破了,拿著球拍站起,低沉著聲音對我說:「小紗部長,我想把在地區預選賽上說過的話在這裡再說一遍。」她握拍的手一緊,「全國大賽之前,不會麻煩你出賽!」
  之後的竹澤終於啟動了她的「strong,stronger」模式,滿場飛奔,利用反死角戰術,開始反擊。雖然這讓我很是欣慰和感動,不過極其受不了的是,竹澤在拿下第五局的時候微微一笑,對對手說了一句TV中被說過N次的惡俗台詞——「比賽才剛剛開始」。
  最終比賽進入到搶七局,水澤的選手體力透支,我們以7—6拿下第三單打。
  竹澤馨桐,用她的實際行動和惡俗台詞向廣大人民群眾證明了她的言而有信,和對上級的體貼和關懷。相信通過這場苦鬥,我們的竹澤同學水平會更上一層樓。這是本部長喜聞樂見的。
  第二單打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藍堂的出色發揮沒有給對手任何反擊的機會。她的燕回閃和迴環也愈漸嫻熟,頗有升級趨勢。最後是6—1大比分獲勝。
  
  由於是打敗了上屆的都大賽冠軍,並打破了青學有史以來逢水澤必輸的宿命,這場勝利具有絕對重大的歷史意義,恰逢男生那邊也順利晉級(廢話!他們有輸的時候嘛?!),我們男女網的列位正選一同出現在了河村的壽司店裡。
  「乾杯!」
  「乾杯!」
  一屋子的未成年少男少女高舉著迷你小茶杯,吆喝得格外歡暢。
  「贏得很漂亮啊!」不二夾著芥末壽司,笑瞇瞇的看著我,「下一場應該也會輕鬆拿下吧!看來要看小紗部長的比賽,真是要等到全國大賽了。」
  「等到全國大賽才輪到我出場的幾率是77.77%,」(此時,坐在對面的乾拿筷子的手一頓,隨即回頭開始翻找他包裡的筆記本)我蘸了蘸醬油,「畢竟關東大賽上高手雲集,還是要依情況而定。」
  「小紗部長,你的幾率算錯了。」乾看著他的筆記本,「應該是77.78%。」
  「厲害!」菊丸邊往嘴裡塞食物邊讚歎。
  乾得意的推了推眼鏡,「那是,我的……」
  「小紗你好厲害啊!居然和乾的數據只差了0.01%!」
  大貓旁邊推眼鏡的手猛然僵住……
  「小紗說得對。」不二點點頭,「關東大賽的水平的確是都大賽所不能比的。也不知道我們的第一個對手會是誰,ne,手塚?」
  我心念一動,眼光下意識的轉向不二右側的手塚。
  三周之後,關東大賽第一場……
  是青學對冰帝……
  雙部之戰……
  那場曾讓我從不懂到感動再到欽佩的比賽……
  然後,手塚的肩膀會在一段時間內不再虎虎生威……
  再然後,冰山會去為德國降溫,緩解日漸嚴重的全球變暖……
  手塚抬眼,恰與我對視,有一瞬的怔忡,隨後夾了塊壽司,口中回應不二,「啊。」
  「籐原學姐,別再難過了!下場再贏回來不就結了嘛!」一邊青木的聲音越過叢叢阻礙到達我的耳膜。
  雖然雙部之戰慘烈,雖然冰山會去德國,不過冠軍最後還是沒逃出青學九個小伙的四十五指山。所以眼下重要的是本小姐——這個青學歷史上最偉大最年輕最華麗最絕代的女部長帶隊邁向華麗究極的華麗征程。
  故而,我放棄了繼續與冰山對視,轉頭看向女生那邊。籐原仍在因為剛才的失敗而鬱鬱寡歡面若冰霜心如死灰……
  「是啊是啊!」小松也來勸,「多少也吃一點嘛!」
  「我不餓。」籐原嘟噥著,「我正在減肥。」
  我夾了一個北極貝放到她碗裡,「知道你在減肥,不過也要適當吃一點才有勁減肥嘛!」
  竹澤「噗嗤」一笑,「不愧是部長!經典!」
  「喂竹澤!你能不能注意一點!」桃城指著他盤子面前的米粒,「都噴到我這了!」
  「絲……桃城,那明明是你自己剛才噴的!還說竹澤,真不要臉!」
  「蝮蛇!我又沒和你說話!你插什麼嘴!」
  ……
  那邊竹澤和海堂聯手挑桃城的混戰火力不斷升級,這邊籐原仍是一動不動,只不過從盯著空盤子變成看著我。
  「怎麼還是一副如此不華麗的表情!」說著我塞一個到自己嘴裡,衝她眨了眨眼,「這可是河村學長親自下廚的傑作!」過了這個店,就沒有這個飯了!
  「小紗部長……最後一次,這絕對是最後一次!」籐原重重的撂下這麼一句話,豪爽的從桌子上拿起芥末醬,愣將一北極貝塗抹成了芥末團,俠女一樣一口吞了下去。
  「籐原……
  「啊!學姐……」
  「快!快喝點水!」
  ……
  
  拿著筷子,看著這一大桌子鬧哄哄美滋滋的人,忽然領悟到一個深刻的道理。
  幸福是什麼?
  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竹澤桃城一直鬥,冰山不二天天瞅,跡部裡紗華麗麗的做頭頭!
  
  ————*————*————*————*————*————*————*————
  
  星期日 神奈川
  
  「GAME 立海大附屬,局數6—1.」
  「GAME 立海大附屬,局數6—2.」
  「GAME 立海大附屬,局數6—0.」
  
  和拿著筆記本絮絮叨叨念個不停的乾從「常勝立海大!Let』s go!Let』s go!立海大!」韻腳分明的助威聲中走出來,我的心情可謂翻江倒海~星河湧動~起承轉合~神魂顛倒……
  如果說要用一個英文詞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Buring!
  這就是王者立海大!
  這就是蟬聯三屆全國大賽冠軍的王者立海大!!
  這就是面對上屆亞軍城成湘南也仍舊會華麗完勝的王者立海大!!!
  這就是我們會在關東大賽上遇到的被譽為女子中學界「最強軍團」的王者立海大!!!!
  我的拳頭慢慢攥緊,剛剛真田葉在第三單打的表現,跳躍、奔跑、引拍、轉身、扣殺……甚至她利落的甩頭,她迅捷的撩發,她無表情的面癱都在我腦中小電影一樣反覆播放著。
  她不只是高手,而是一個絕頂高手!
  知道高手和絕頂高手的區別嗎?
  那就是——
  一個是無與倫比,另一個則是深不可測!
  
  「咦?小紗,你怎麼在抖啊?」乾將方纔的數據整理計算完畢後,發現了我「高手見高手」所產生的生理反應。
  「沒事。」
  「跡部裡紗?」最近似乎與海洋生物格外有緣啊,剛轉過個彎就看到一身立海校服的海帶。
  「切……」
  「咻——!」一顆網球擦著我長長的眼睫毛疾速飛過,驚得我頓時挺立在原地。
  「小紗沒事吧?」一邊的乾踏上一步。
  「沒事。」我側臉,朝以毫釐之差拍到我絕色小臉蛋上的暗器飛來的方向看去。
  十步之外,有一身著城成湘南隊服的妙齡女子,手執球拍,立於樹蔭之中。只見她藍髮束起,眸明唇櫻,肌膚勝雪,頗有傾城之色。然目光如劍,其中更是冰火交融,似有數道難以言喻之情感糾纏其中。
  「由……由紀子?」海帶眼睛忽然一亮。
  呵!這女子不是伊籐由紀子嗎?上次見到她和丸井切原在一起,還以為是立海大門人,瞧她這身裝束,原來是城成湘南弟子啊!剛才亮的那一手擦睫而過,看來還是個練家子!
  「伊籐由紀子,城成湘南二年生,校女網正選主力,全國級選手,有『網球場上的雅典娜』之稱……」乾瞬間從他的資料庫裡調出伊籐的資料,在耳邊自動為我播放。
  全國級?還雅典娜?那我還花木蘭呢!我還楊八妹呢!我還孫二娘呢!呃……這個不算……我還武則天呢!
  「真沒想到在這會看到你。」伊籐走出樹蔭,來到我們面前,雙眼將我牢牢鎖住,頭微揚,一臉的桀驁,轉了轉球拍,冷冷的說:「怎麼樣?青學的部長,有膽子來和我打一場嗎?」
  迎上她的目光,剎那間,又有什麼在空氣中劈啪作響,火光四濺。
  本小姐現在正buring狀態中呢!想打?who怕who啊!
  我嘴角微翹,下巴微抬, 「好啊!本小姐和你打!」
  

作者有話要說:…………廣大群眾的熱烈反應真的是把某紗嚇到了…………
不過,某紗還是要冒死說上一句!男主是只有一個滴!所以無論怎樣都會有一個兩個成為炮灰滴!究竟誰是炮灰偶家閨女此時還沒告訴偶滴!希望大家不要在糾結了滴!好了,就先這麼滴!




王者立海大的後續影響

  「小紗,真的要和她比?」乾夾著筆記本,看我從車上取出球拍。
  「當然!」我壓了壓帽子,看著前面的球場,握著拍的手攥緊了幾分,「現在,本小姐想打球!」
  
  「一局勝負,跡部裡紗發球。」
  「啪!」乾話音剛落,一記超音速下旋球呼嘯落地。
  伊籐柳眉微動,躍步迎擊。「啪!」
  能在一開始就成功回擊本小姐的第2發球,還真是有兩下子!
  我踮腳,一個輕盈的轉身,回手削切。小球加速回歸伊籐領地,落地斜起,貼著她的左耳,繞了個規則圓圈,擦著她的睫毛乘風而過,樂顛顛的奔入那面鐵網的懷抱。
  沒錯,這是藍堂的迴環,裡面還加了本小姐自己的技巧。
  「15—0!」
  「本小姐不喜歡欠別人東西。」我將球拍一抬,搭在肩上,嘴角一挑,「剛才那一球,本小姐還給你!」
  伊籐眼睛的顏色陡然變深,看她的樣子像是想在我臉上瞪出個窟窿。
  我輕哼了一聲,站回發球點。
  「啪!」一個比剛剛的發球還要快上一倍的球。也就是我的第2發球的升級版——第1.5發球破空而出。
  「啪!」伊籐像是被剛才的紗版迴環刺激到了,回擊得毫不留情。不僅用了十二分的力度,還加了不規則的旋轉。這就導致了這一球在我右前方墜地後徑直朝我精緻的小鼻子攻了過來。
  我心一動,這伊籐由紀子果真不是等閒之輩!配得上全國級!
  可本小姐是誰啊?堂堂的女王親妹子、青學歷史上最偉大的女部長又怎會被這種彫蟲小技所傷!
  我臉一偏,一個三百六翻身,回手就是一個大力扣殺。
  伊籐緊抿薄唇,飛身而起,只聽場邊響起一聲嬌喝:「伊籐!住手!」
  「啪!」隨著伊籐動作一頓,我的扣球轟然砸地,驚起一片塵埃。
  循聲望去,呦~這場地門口雙臂環胸而立的身著白大褂卻與醫院沒有毫毛關係的不就是沉迷於塑造完美網球選手同時又癡迷於越前龍馬這個151的華村女士嘛!與她一同出現的還有……
  「伊籐你……哎?是裡紗?」能站在華村旁邊,還知道我名字的除了親愛的梢本部長不做第二人想。
  我看著玉立英挺的梢本,不禁感歎啊,這麼活色生香的大帥哥怎麼就被XF給弄成一不折不扣的龍套了呢?你至少也讓人家打上一場正規的比賽來給觀眾們留下個深刻印象嘛!
  「你在這裡做什麼?」華村女士的臉色很難看。
  「比賽。」伊籐臉色更難看。
  「比賽剛剛已經結束了,還比什麼?」
  「可是我還沒有上場!如果我上的話……」
  「沒有如果!」華村厲聲截斷伊籐的話,「我們已經輸了!你再怎麼想怎麼怨怎麼發洩結果也不會改變!」
  「可是……」
  「快回到校車上去,大家都在等你!」別看華村在TV裡對151總是細聲軟語的,此時的語氣卻是不容絲毫的反抗和拒絕。
  伊籐憤恨的瞪視著華村,氣鼓鼓的一甩頭,把球拍用力往地上一扔,轉身跑開。
  「由紀子……」一直在角落裡的海帶忽然冒了出來,追了過去。
  嘿!我說這小子還是第一個見了本小姐的網球不為所動的!愛情的力量就是大啊!
  華村看著伊籐消失在台階的身影,放下環交的雙臂,將手插進衣兜,離開之前掃了我一眼。
  梢本倒是沒追隨這一老一少一同消失在春末溫暖的陽光中,而是走到我面前,眼中像是射入了一絲絲日光,看著我微笑著說:「好久不見。」
  「梢本學長。」我衝他點頭問好。
  梢本瞟向伊籐跑去的方向,「裡紗別介意。伊籐原本是第二單打,結果還沒輪到她上場我們就輸了,所以可能……」
  「明白。」我盯著攤在地上被那個雅典娜遺棄的球拍,這麼說來剛才的比賽是一場buring和buring的對決了?只是還沒buring到最後就被華村把火苗給硬生生掐斷了。
  由於燃燒不徹底會產生一氧化碳這樣有毒氣體和諸如此類的大量負面反應,我轉頭說:「梢本學長,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回家了。」
  「哦。」梢本眼中的光暗了幾瓦,臉上仍是在笑著,保持著良好的風度,「那裡紗,再見吧。」
  「嗯,學長再見。」我回頭,「乾學長,我們回去了。」
  乾已從裁判上下來,正在瘋狂的記錄著什麼,眉毛一動一動的,眼鏡一閃一閃的,口中還唸唸有詞:「小紗部長的數據……小紗部長的數據……」
  ……
  
  ————*————*————*————*————*————*————*————
  
  囑咐司機將乾先送回家,這位學長直到下車時還處在記錄到了我的新數據的興奮之中,渾身顫抖不已。也許在乾的世界裡,是存在「數據一到手,渾身就發抖」這樣的定律。
  一個人坐在車後排,側頭看向車窗外面,心中仍是波瀾壯闊,有如海嘯、颶風、地震……當然了,不是說有多麼的災難性,而是說明了我此時的心情是多麼的奔騰豪邁,蕩氣迴腸,難以言喻。
  「小姐,是直接回府還是……」
  「不回家。」我托著腮不假思索的說:「去網球俱樂部。」
  
  「啪!」
  「啪!」
  ……
  偌大的俱樂部二層被本小姐給包場了。只有我一個人,面對著自動發球器,一球一球的打著。
  刀客真田葉……
  王者立海大……
  完勝3—0……
  還有同樣全國級的伊籐……
  將至的關東大賽……
  
  在燃燒!
  我的血液在燃燒!
  我的靈魂在燃燒!
  要打球!
  要不停的打球!
  我說過,有本小姐帶隊,青學關東首輪出線的幾率是100%,能殺入全國大賽的幾率仍然是100%!
  我想贏!
  我要贏!!
  我會贏!!!
  「彭!——」
  最後一顆球被我重重的打了回去,整場迴盪著響徹大堂的擊球聲。
  手撫上帽簷,用力一甩,將頭上的帽子拋出數米之外。一步步走到機器面前,剛要拍下「開始」鍵,手腕忽被什麼人握住。順著向上看去,一張和本小姐一樣精緻到無可言喻的臉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嘴角微翹,「和機器打多沒意思。本大爺來和你練練手!」
  
  ————*————*————*————*————*————*————*————
  
  「不錯嘛!速度又快了!啪!」
  「旋轉也更華麗了!啪!」
  「可是,要打敗本大爺還早著呢!啪!」
  一道黃光徑直朝我右手射來。這是——破滅的輪舞曲!
  球再度彈起,跡部已飛躍而起,瞄準我左側空位,一個華麗扣殺。
  我左手撐地,一個橫向飛身,反手將球救起,笑道:「不過,要贏本小姐也不是那麼容易!」
  「彭!」隨著一聲銷魂的墜落聲,小球在跡部腳邊留下它的印記後,奔向場外。
  收回向後抬至與地面成標準直角的右腿,我撥弄著拍線,嫣然一笑,「game跡部裡紗,局數6—6.」
  女王顯然對本小姐成功使他破滅的輪舞曲沒有成功破滅而感到不可置信,回頭盯著那顆球瞅了幾秒後,轉過來,用他修長的手指撫上淚痣,眼中蒙上一層笑意,「真是華麗的回擊!破了本大爺這一招的,小紗你還是第一個!」
  「逼得本小姐把五式都用出來的,哥你也是第一個。」我提著拍子走向場外。歷數和我交過手的冰帝正選,忍足是三式半,慈郎是三式,向日是兩式。
  「不打了?」跡部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不打了。已經夠了。」我在椅子上坐下來,喝著侍者遞上來的冰鎮果汁,「謝謝哥特意跑過來陪我。」
  「和你哥還客氣什麼!」跡部笑了,也走過來坐下,摸了摸我的頭,「既然心情爽了,我們就回家吧!今天有你最愛吃的中式料理。」
  「哎??真的?怎麼不早說!」
  
  ————*————*————*————*————*————*————*————
  
  青學 女網訓練場
  「啪!」
  「out!」
  裁判席上的藍堂無奈的說:「小松,你怎麼還是控制不好球路呢?再好的球要是出界也沒用啊!還有籐原你,不要一味的用力量,也要多注意技巧……」
  我揉了揉額角,眼睛再一次落到手中的DV上。這是這台小機器一天半之中為我播放的第四次立海大和城成湘南的比賽。
  看完這場四十分鐘結束的3—0半決賽,接著再看我們的那場一百二十分鐘結束的3—1半決賽,然後再看眼前的練習場,我深刻的體會到兩個字——差距!
  人家和全國亞軍打得那個漂亮,而我們和京都的亞軍打得那個艱難。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要是本小姐個人的話,拿下全國冠軍都是不在話下的。可是當下的時尚是講究組團作戰,流行的是集體出擊。沒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只有「你好我好大家好」。雖然其中也有個人秀,不過最後不是還得看整體水平嗎?要是把151撇到柿之木那麼個菜鳥級都算不上的學校,別說去全國了,都大賽能出線都是個美麗的扯!
  雖然同樣是巨牛無比的主角,不過本小姐和151不同。青學是XF偏心眼的給他親兒子選的好地方,本小姐可是帶著華麗的夢想自己決定來到這裡的。要邁向華麗之究極也絕不是本小姐一時興起說說玩玩的。所以,為了要實現以冠軍為中心,以那兩個100%為兩個基本點的紗式華麗道路,僅靠only you和草裙舞已不能使我親愛的部員們天天突飛猛進的向上了,本小姐一定要再採取什麼措施!能使她們對網球的熱愛飆升到狂愛的華麗措施!
  「裡紗部長。」耳邊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我正在構建的偉大藍圖。
  一抬頭,看到冰山巍峨挺立在訓練場門口,「龍崎老師有事叫我們過去。」
  看著手塚一貫冰涼涼的小帥臉,忽然靈光一閃,計上心頭。
  「裡紗部長?」手塚剛要轉身,看我沒反應,又叫了一聲。
  「哎!來了!」
  
  「正選集合!」我「啪啪」的擊了兩下掌。
  由於本小姐的訓練有素,如今的集合速度也煥然一新。
  「今天有件事要向大家宣佈一下。不過在我說完之前,任何人不許插話,違令者將越過AB兩項,直接處以C項懲罰。清楚了嗎?」
  「清、楚、了!」如此整齊響亮的聲音正向我們證明了紗式政策是何等的光芒萬丈。
  我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在下週末的都大賽決賽開戰前,我們將會和男部的正選們進行一次一對一的單打練習賽……」
  此話一出,本小姐所有的部下幾乎全都是在雙拳緊握,拚命壓抑著自己沸騰奔騰飛騰的情感。
  「具體對陣形勢將根據乾學長的數據分析。就大家各自的特點和優勢來看,多半都會與每個人的崇拜對像相遇。」
  我正視面前臉色已然紅得發紫再不尖叫就馬上會昏厥過去的姑娘們,一字一頓的說:「如果你們不想在男生面前丟臉,被你們心中的王子在五分鐘拿下的話,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就給本部長好好的、全力的、拚死的訓練!明、白、了、嗎?!」
  「明!白!啦!!」這群痛並快樂著的姑娘們用了比平時高出n個八度的聲調回答。
  我點點頭,看了看腕上的表,「好了,接下來的三分鐘是給你們的尖叫時間。解散!」
  剎那間,青學女網的訓練場上響起了足以貫穿大氣層,讓火星友人為之一顫,最後擴散到河外星系的驚悚驚駭驚爆驚世駭俗版團體「驚」大調尖叫奏鳴曲。
  這樣百年難得一聞的奏鳴曲使得訓練場方圓五十米之內的所有人同時患上了間歇性耳鳴這個症狀。據悉,有位一年級的仁兄在畢業三年之後重回母校,路過網球場的時候仍會雙耳驟然失聰。可見,其影響之龐大和深遠。
  自此之後,女網部的「驚」大調以壓倒性的優勢擊敗了蟬聯數屆的「三高」主任,榮登青學校園恐怖之物的榜首。這也是既紗式政策和乾式菜汁之後,網球部的又一大傳奇。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28

王子都是華麗滴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諸位我最最親愛的讀者朋友的關心和體貼讓某紗這個感動啊~~~~~TOT
不過同時,那個留言的數量慘淡也讓某紗這個心寒啊~~~~~
各位大人,某紗可以在這裡保證,伊籐和小紗的比賽是一定會有的,而且應該會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宿命對決,不過是在後面,大家耐心等待吧啊~~~~
  和我在國內的小學一樣,星期三的下午總是會放學很早。雖然原訂的今天並沒有社團訓練的,不過路過球場的時候,看到我親愛的部員們幾乎是全員到齊,在場上鼓足幹勁,力爭上游,自覺將平時的訓練量提高了一倍。
  將手中的帽子扣到頭上,不禁再度感歎本小姐的英明和睿智。當初的「ABC」雖是起到了優良的鞭策作用,不過怎麼說也有一些威脅因素在內。然而如今的「一對一」可是大大的不同啊,這是□裸的激勵啊!是引導著姐姐妹妹站起來的名副其實的高效催化劑啊!
  由於其大規模大面積的激發了姑娘們的主觀能動性,球場上出現了一派欣欣向榮生機勃勃的景象。這些女網正選們用她們的汗水和努力,合力絆倒了即將離開的春姑娘,並緊緊扯住她的裙子,為青學爭得了今年的第二春。
  「我們的小紗部長總是會用意想不到的方式為球隊注入新的動力。」
  側過頭,正看到不二如沐春風的笑容,不禁令我在這樣春光大好春意盎然的時節春心蕩漾了起來。
  我們親愛的熊殿絲毫沒有察覺他的笑容的殺傷力,看著我,繼續加深笑意,「星期五男女隊員的對決看樣子會很有趣呢!小紗也會上場嗎?」
  我平復了一下隨風飄蕩的小春心,點點頭,「當然嘍~」
  「哎~那太好了!真希望能和小紗分到一組。一直很想親身領教一下你舞蹈式的華麗網球呢!」
  我歪著頭笑看他,「是嗎?能被我們青學的天才期待還真是小紗的榮幸呢!我也一直想再見識見識學長的巨熊和白鯨呢!不過吶……」我用手摸了摸下巴,「對決的時候究竟是和誰一組還要看乾學長依照我們每個人打球類型和綜合實力的數據分析。照這樣來計算,我和不二學長能碰上的幾率是35%。」
  「哦?」不二小小的感歎了一聲,「男生選一共有八個,這樣看來我和小紗的緣分不淺嘛!」
  我伸出食指搖了兩下,「嘖嘖~是很有希望哦!」
  「不二不二!你在這裡丫!」菊丸春光滿面的跑了過來,「我和momo發現了一家超~~~~~~~好吃的蛋糕店哦!要不要一起去?」
  「今天啊,我答應姐姐要早回家的。」
  「這樣哦~~」大貓耳朵立馬耷拉了下來。
  不二瞇瞇一笑,「你可以問問小紗。」
  「小紗?!」貓耳朵瞬間支楞了起來,不過一瞬間又耷拉了下來,「不行,校門口有個男生在等她,不能打擾小紗的約會……」
  「啊?等等……」我猛然打斷菊丸,「有個男生……在等我??」
  「是啊。穿著冰帝的正選隊服,還長得那麼帥,不是等你還能等誰?」
  話說是不是穿著冰帝的正選隊服我是無所謂啦,不過既然說是長得很帥那就很值得去瞧上一瞧。
  「那我去校門口看一看啊。學長們再見!」我說著跑向校門。
  留下身後大貓哀怨的揮著手,小聲嘀咕:「不二也不去,小紗也不去……我還是去找桃城,小不點……」
  
  剛來到校門就見到一藍色單車邊,有一翩翩美少年倚靠著童話般如夢如幻的櫻花樹,揚揚飄灑的粉紅花瓣無則的落到他的髮絲、肩膀、腳邊,將他襯得愈加俊逸出塵。
  如此百年難得一見的景象引得青學的少女們紛紛駐足,無論是雙眼皮,單眼皮,沒眼皮,還是丹鳳眼,三角眼,鬥雞眼,均在此時此刻基因突變為標準桃心,含情脈脈的凝視著這位濁世佳公子。
  「咦?」我跨越四圍桃花目光所設的重重阻礙走了過去,「瀧學長怎麼來了?」
  瀧將後背脫離櫻樹,右手插進衣兜取出什麼遞了過來,衝我淡淡一笑,「放學恰好路過你的學校,就想著把古河琴子小姐冰上芭蕾表演的票給你送過來。」
  我把票接了過來,「咦?瀧學長為什麼不在冰帝直接給我哥啊?」
  瀧略略一頓,「哦,是我不小心給忘了。」他看著我手中的票,遲疑著問:「第三張是小紗幫朋友訂的嗎?」
  「是啊!」我一邊把票收好,一邊衝他一笑,「謝謝學長!哦對了,聽說演出的會場裝修得很漂亮啊!」
  「嗯?哦!……對啊!」瀧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原本看著我的眼睛錯開看向旁邊,搭在單車把手上的食指上下輕敲著,輕咬著嘴唇,「說起來離這裡不遠呢,嗯……小紗……想去看看嗎?」
  「好啊!」我向上提了提書包帶,一眼瞥到他身後的車子,「學長是騎車子過來的嗎?」
  瀧點點頭,「是啊。」
  哇!居然和本小姐一樣用到這樣環保節能便宜方便同時又可以鍛煉身體增強體質的高級交通工具,真是太華麗了!
  「那學長等我一下哦!我去把我的單車騎過來!」
  瀧一直輕咬的唇角鬆開,漾出一個符合當下時節的很春天的微笑,「嗯!好!」
  
  ————*————*————*————*————*————*————*————
  
  會場的位置的確離我的母校不遠,踏車而行只需十分鐘就安全抵達了。
  將車子安置停車場(喂!你們兩輛自行車還要停在停車場?!……你懂什麼!日本車位又不緊張,我們這是充分利用空間!),瀧帶著我走進造型為翅膀一樣的七彩玻璃建築中。
  「不愧是全國餐飲娛樂業數一數二的瀧氏,還真是夠精緻夠華麗!」剛進入大門的我就為眼前這藝術的翅膀樓如水晶宮般玲瓏的內部構造而讚歎不已。大廳就已是這般鬼斧神工,天外飛仙,那裡面正宗的表演舞台得是如何的感人肺腑動人心弦震古爍今啊!(這怎麼用成語呢?!)
  「只是一般而已。」身邊的瀧隨著我停下了腳步,輕聲說:「跡部家在法國的商務總部樓才是真正的藝術呢!怕是在世界上沒有能與之比肩的了。」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光是我們家總部樓的那堪比珠穆朗瑪的高度,在這地球上你就再也找不到第二棟!我一直在懷疑,如果我們跡部是法國的貴族,那法國再成為奧運會主辦國的時候會不會把咱家的商務總部設為火炬傳遞的一站。這樣,第二天的《巴黎時報》上就會出現這樣的報道:「曾於2008年中國北京奧運會登上世界第一峰珠穆朗瑪的奧運聖火,於巴黎時間XX時XX分XX秒登上全球第一樓,這是人類的又一壯舉,也是不斷追求「更高、更快、更強」的奧運精神的又一體現……」
  好了,現在讓我們把思緒從遙遠的大洋彼岸扯回來。
  路過大廳正中央的室內大型音樂噴泉,旁邊有一身著黑色燕尾長相酷似某紗深愛大愛摯愛的塞巴斯欽(!!!!!)閣下的男士坐在一架白色三角鋼琴前,優雅的彈奏著肖邦的小夜曲。
  我的雙腿剎那間被釘在了原地。
  天啊!這是怎樣一番萌死人不償命的景象啊!!!
  身邊的瀧對我此時翻江倒海的萌心理毫無察覺,腳步隨著我停了下來,「那個……小紗……」
  「是……裡紗?」後面忽而響起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瀧顫顫悠悠斷斷續續結結巴巴吞吞吐吐的小句子。
  聽到有人呼喚我華麗有內涵的名字,一回頭,看到了那位活色生香的極品龍套帥哥,「咦?梢本學長?」
  梢本邊衝我擺手邊走過來,臉上露出配合他帥氣的春天般的極品微笑,「想不到能在這裡碰上,好巧呢!」
  「是啊!學長怎麼來東京了?」
  「哦,我來這裡取演出訂製的服裝。」梢本晃了晃他手中捧著的盒子。
  我好奇的看著那個黃橙橙亮晶晶的方盒子,「演出訂製的服裝?」
  梢本點點頭,「對啊,即將在這裡演出的古河琴子是我表姐,她要我做她第二支舞的搭檔。」
  「哎?學長是琴子老師的表弟?沒聽老師說過啊!」這王子們一個個的身份都不簡單嘛!雖然我們梢本童鞋沒有網球國家級的強悍好色的老爸,可是人家有花滑世界級的美觀華麗的表姐啊!
  「ne,做琴子老師的舞伴,很厲害嘛!學長的花滑一定很華麗!」我嘖嘖的讚歎著。
  誰說人家梢本是一花瓶啊?看看人家是多麼年輕有為一青年才俊啊!
  梢本赧然一笑,「還好還好而已~~」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看向瀧,「這位是……」
  「梢本先生!梢本先生,主服務台有您的電話!」一位大堂工作人員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原本是以召喚梢本為目的卻在看到瀧和我的時候愣了一下,一個一百二十度標準大鞠躬,「二少爺好!跡部小姐好!」
  呦!看來本小姐的知名度是越來越高了!瀧氏旗下的職工也好不華麗嘛!第一次見面就能認出我是華麗麗跡部家族的華麗麗跡部裡紗!看來瀧氏有華麗的發展前景啊!
  在剛才的對話中一直看著梢本若有所思而一舉成為無聲背景的瀧輕點了一下頭。
  「我的電話?」梢本口中問著,目光的88.88%卻在瀧的身上。
  「對,是古河小姐打來的。」
  「知道了。」梢本又調整了一下百分比,把目光100%投向我,再次露出極品微笑,「那裡紗,我先走了,下次再見吧!」
  我一點頭,「好!學長再見!演出我會去看的,要好好加油哦!」
  「一定!」梢本笑得越加極品,揮手向我道別,最終消失在音樂噴泉水幕的另一側。
  
  「哦,對了,學長剛剛要和我說什麼來著?」梢本同學的退場讓我想起了瀧同學之前顫顫悠悠斷斷續續結結巴巴吞吞吐吐的小句子。
  瀧腳下步子忽而一頓,「我……」
  「哎?那不是跡部裡紗嗎?」
  又一個聲音的響起將瀧那顫顫悠悠斷斷續續結結巴巴吞吞吐吐的小句子給n+1次(n=1)的無情打斷了。看樣子我們的瀧同學今天的人品真是有問題啊!!要麼怎麼會總有這樣那樣的人物在關鍵時刻走出來進行片場插播。
  再度聽到我華麗有內涵的名字在這玻璃翅膀樓內響起,我不禁循聲望去。然而……
  我所接收到的是一個飛速徑直朝我撲來的黑影。
  緊接著,
  天地在這一瞬變了顏色……呃……是變了位置。
  下一秒,
  我意識到了,自己倒在了地上!
  而且,是被一個男生撲倒在了地上!!
  而且,那個男生現在還仰在我身上!!!
  




撲倒事件

  啊?
  這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啊?!
  來到網王這個異度空間這麼久了,為了保持本小姐端莊高雅的淑女形象,即便是面對如此眾多的禍水級王子,我也沒有將誰撲倒啊!(頂多也只是意淫一下,尤其朝夕相處的女王,這絕對是對自身的自制力和意志力的一大挑戰!)如今怎麼反倒會被別人給撲倒??究竟是誰這麼有膽有識?啊不對!究竟是誰這麼膽大妄為?!
  「小紗!」
  還未等我去一探究竟,瀧飛身一個箭步跑到我身邊,半跪下來,小心翼翼的伸手要扶我起來,驚嚇擔憂之色溢於言表,「有沒有哪裡受傷?」
  「啊啊啊啊啊啊!!!赤也!你沒事吧!」又一個人以不亞於瀧的飛速衝刺到我們面前。
  哎???這不是丸井文太這頭小豬嗎??
  那……這麼說來……我的目光隨之移動——
  !!將我撲倒的不明飛行物原來就是——單細胞+口齒不清晰+天文盲+英語0.04級+路癡……的海帶君!!
  好你個小海帶!居然有此賊心和賊膽!!平時還真是小瞧了你了!!
  那這樣看來,我們可以再為海帶的定義補充一下,單細胞+口齒不清晰+天文盲+英語0.04級+路癡+撲倒美女的小色狼……
  「切原……」我聽到自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將本小姐與撲倒有關的第一次就這麼莫名其妙鬼使神差亂七八糟的奪去,堅決不能饒了你!
  「呀!!你的膝蓋出血啦!!!」丸井指著切原的小膝蓋哇哇大叫起來。
  小海帶瘸著腿站了起來,「沒事啦,不過是擦破點皮而已。」
  「小紗,有受傷沒?」瀧深沉得多了,並沒有哇哇大叫。
  「沒~~沒什麼~~~」我揉著纖細的柳腰在瀧的幫助下,恢復了雙腿直立的能力。別說,我這小蠻腰還真是很疼,估計是在剛剛上演的動作大片中受到了不小的撞擊。左手腕也因為高熱度的摩擦而出現了斑斑血跡,有點火辣辣的疼痛。
  我說海帶啊!你想撲倒我的急切心情本小姐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你要撲倒就撲倒唄,幹嘛還要弄得這麼血腥暴力啊!不能溫柔一點嗎?!弄得這麼兩敗俱傷有意思嗎?!
  「啊呀!!對不起啊對不起!!」又又一人以超越了瀧和丸井的速度衝了過來,立住後開始用高頻率不停的向我們行著120°彎腰大禮。
  緊隨其後的還有一個身著西裝很像大堂經理的男士,不同於前面這個明顯已亂了陣腳只知道鞠躬和道歉的身著藍色工作服的成年男子,他很禮貌得體的行了個紳士禮,「真是不好意思,我為我們員工的失職向幾位道歉。請問這位先生還有這位……哦,是跡部小姐,可有受傷……」
  「喂你們怎麼搞的?!」扶著切原的丸井異常氣憤,「要是不是我們家赤也眼疾手快,還不讓你們給弄出人命來啊!」
  哇!!!「我們家赤也」~~~~這是何等大膽前衛火辣耽美啊!!丸井同學,我頂你!!
  等等……什麼叫他們給弄出人命來??呃……那所謂的命,莫非是本小姐的命???
  頭一轉,我看到,方纔,我站的那個位置赫然出現了一盆已經粉身碎骨的水晶琉璃花盆和含苞待放含情脈脈凝視著我的玉蘭花!
  「對不起……」
  「到底是怎麼回事?!」瀧的聲音忽而變得有些嘶啞,垂在身側的左手攥得緊緊的,關節都在隱隱發白。
  西裝男貌似才看到瀧,明顯一愣,「少爺?您怎麼……」
  「我在問你,剛、才、是、怎、麼、回、事?!」瀧截斷他的話,平日裡總是雲淡風輕的俊臉此時卻像是蘊含著火山噴發的能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那個……那個……」工人同志終於停止了他的高頻120°,「是我剛剛搬花盆的時候手沒有抓牢……」
  「為什麼會沒抓牢?」又是一句窮追不捨的追問緊跟著出爐了。不得不承認,此時的瀧完全脫胎換骨了。那眼神!那氣勢!跟亞久津有的一拼了!
  工人同志的臉猛的一紅,原本說話就夠斷斷續續結結巴巴,被瀧這麼一問變得更加斷斷續續結結巴巴的了。「那個……那個……是因為……因為……」
  「少爺問你你就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西裝男一改方纔的紳士形象,厲聲訓斥道。
  「是!」工人同志眼一閉心一橫,回答道:「是因為剛才在三樓搬移蘭花的時候恰好有一隻瓢蟲飛到了我臉上。我最怕瓢蟲了,一慌神晃頭去想把它甩開。可是左晃右晃它就是不飛走,緊張中就忘了手裡的花,伸手去抓了一下,結果,嗯……沒想到……」
  呃……
  話說到此處,除了工人同志,在場的四男一女全部被密不透風的黑線所籠罩。
  這算什麼?
  瓢蟲……
  怕瓢蟲的人……
  怕瓢蟲的人混亂中扔下的奪命蘭花……
  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和切原的膝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個瓢蟲而引發的血案」??!!
  照這麼說來,如果今天沒有親愛的海帶及時出現,那本小姐豈不是就會因為一隻小小的瓢蟲而走奈何喝孟婆,輪迴轉世,下次再來了??然後屏幕上會出現「十八年後又是一個絕世美女」的字幕……
  這……這這也太太太不華麗了吧!上次路口撞過來的怎麼說也是一人駕的尼桑,到了這回,雖說蘭花是挺美的,可是究其源頭,卻是一區區的瓢蟲!!這到底算什麼啊??是本小姐降級了還是瓢蟲漲價了???
  「瓢……蟲……」瀧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手指著西服男和工人同志,「你,還有你,到相關部門去領退職份撫恤金,明天都可以不用再來了。」
  「少……少爺!」 倆人頓時全傻了。除了穿著外,他們的表情,語言,動作完全同調了。
  瀧兩眼一瞇,語氣不容置疑,「怎麼,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別說,這樣盛怒中完全顛覆了以往我心中靜雅書生形象的瀧還真是別有風情,很有看點哦!(喂!我說這是在感歎這些的時候嗎?!)
  「清……清楚。」面對眼前年僅十四歲卻氣勢凌人的少主子,這兩個大男人完全沒有反駁的力量和餘地。
  「等一下!」我上前一步,「因為一個失誤就被辭退是不是有點太嚴厲了?也不能完全算是他的錯嘛,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嘛!像我還怕黑呢!(這個……為啥子會怕黑此處就不多加解釋了,後文會有所提及)瀧學長,這次就算了吧。」再說了,現在全球經濟危機那麼嚴重,辭退工人不是給國家增加負擔嘛!
  瀧看向我,眉頭皺成一個「川」,「小紗……」
  「ne,學長,現在最該做的叫醫生,該怎麼懲罰以後再說吧!這位先生,這裡有醫療室嗎?」我問西服男。
  「有!有!」西服男忙不迭的點頭,「我現在就帶各位過去!」
  「我也來幫忙!」工人同志也復活了,邁過來扶住海帶小君。
  「切原赤也,謝謝你哦,算是救我一命!」我沖海帶甜甜一笑。在此,我要修訂一下,對切原的定義:單細胞+口齒不清晰+天文盲+英語0.04級+路癡+拯救美女的小英雄……
  海帶頭一歪,嘴一咧,「呿!早知道是你就不救了~」
  「行了吧你!快去包紮吧!你不擔心你的膝蓋,我還心疼我的手呢!」我擺了擺手。
  瀧瞟了一眼我微暇的小玉手,面色陰沉而灰暗。
  「對了,丸井學長,你們怎麼會在這的?」
  攙著切原的丸井回過頭來,「我是來陪赤也訂《生命之光》的票的,結果沒成想貴賓票都沒了~」
  「呦?」我很是意外,沖切原說:「想不到你還對花樣滑冰這樣高雅的藝術感興趣!挺華麗的嘛!」
  「才不是哩!」丸井邊笑邊說:「還不是因為伊籐……」
  「丸井學長!」小海帶忽然臉一紅,截斷丸井的話。
  「哦~~~~~~~~~~~~~~~~~~~~」我長長的感歎了一聲,原來如此啊!又是愛情的力量!
  我轉頭問走在一旁低頭沉默不語的瀧:「瀧學長,能幫我的恩人切原赤也同學弄到一兩張貴賓席的票嗎?」
  瀧看了一眼前面的切原,「小事而已。我現在就到票務處去打個招呼。」說著他就調轉腳步,離開了我們的大隊伍。
  「那謝謝學長嘍!」
  我上前一步拍了一下切原的肩,「喂!切原,這下就算我還你個人情!」
  盯著瀧背影發呆的切原被我這麼一拍猛的回過神來,又是一撇嘴,「哼!誰稀罕!」
  「哦~原來你不稀罕啊!那我去告訴瀧學長,不用麻煩了……」
  「喂!」切原見我真的要轉身一下子急了,忿忿的瞪了我一眼後將頭轉了回去,「那……那就收下你這個人情好了……」
  我嘴角一挑。這下子應該再為他補充一點,單細胞+口齒不清晰+天文盲+英語0.04級+路癡+拯救美女的小英雄+口是心非……
  





女神拐帶計劃

  「小紗怎麼也要去醫院?也是家裡有人生病了嗎?」走在我旁邊的紮著兩根長辮子的櫻乃小姑娘頭上頂著兩個巨大的問號看著我。
  「哦,不是家裡人,是去看一個朋友。」
  經過一系列深度縝密的調查,我得到了確切可靠的信息。忍足狼他二姑,也就是那位有著「跡部裡紗命中剋星」之稱的忍足雲影女士開始了她的環遊世界之旅,沒有個三年五載是回不了日本的。
  由於這一振奮人心、足以讓人喜極而泣的消息到手,我立馬把「去醫院看女神」這一蓄謀已久的計劃安排到今天放學後。
  「對了,小紗!你的網球打得那麼好,有時間可不可以教我一下啊?」櫻小乃做崇拜狀的看著我。
  「這個嘛~~~教你是沒問題滴……不過你也知道,部長平時的事務很多滴,空餘時間很少滴。不過……」我看向她,笑得別有深意,「越前打得也算不錯,也是一年級的,我看他一天天的倒是很閒,你要不找他試試?」
  「啊?!」
  話說這情竇初開的小丫頭就是不禁逗。我不過就這麼說了一句,她的臉「騰」的一下就燒得跟三昧真火似的。
  「Hi~~櫻乃!」
  「咦?裡紗?」
  迎面走過來一對少男少女成功緩解了櫻小乃的純情小火苗日趨升高的溫度。女的在和櫻乃打招呼,男的自然是在和我打招呼。
  「杏學姐好!」
  「你好啊!橘學長!」
  櫻乃在和女的打招呼,我自然是和男的打招呼。(乃能不廢話不?)
  水果姐姐有神的眼睛炯炯的看著我,「咦?你就是那個傳說中青學女網部新上任的華麗的一年級部長跡部裡紗?」
  呦!「傳說中」這個詞彙用得本小姐很是滿意!
  我點點頭,「是啊!就是本小姐!」
  曾被水仙哥哥調戲未果的美麗的杏對我倒是著實和善,甜甜一笑,「太好了!一直就想認識一下呢!今天終於有機會了!」
  在杏旁邊的橘盡顯兄長本色,為我們做著介紹,「裡紗,這就是我妹妹杏。」
  「你好!杏學姐!」我笑著和水果姐姐打招呼,「學姐,叫我裡紗或是小紗就好。」
  第一次與我這個「傳說中青學女網部新上任的華麗的一年級部長」正面相見的杏顯然有些興奮,「你好!哦!對了,聽玉林的人多,你前些天在街頭網球場把大橋中的那頭惡虎給收拾了!」
  惡虎?哦~~說的是本小姐路見不平拔拍相助公主救王子那次吧!
  「哦是啊,看他很不爽,就打了三球。」
  「厲害!太可惜了,我沒有看到!」杏的表情從激動到惋惜,真可謂一波三折。「可是小紗,那頭虎有個姐姐,是大橋中女網正選,挺厲害的,也進入關東大賽了。你們日後可能會碰上,要小心一點!」
  「謝謝學姐!」
  對於水果姐姐的關心我是很感謝的,不過本小姐倒是挺想會會這個惡虎之姐,也就是所謂的母老虎,看看她是怎麼個厲害法!
  橘看了看我和櫻乃,「這是回家嗎?」
  「不是。我們正準備去醫院探望病人。」
  「哦,那你們快去吧!」橘笑著說:「週末的決賽要加油!還是看不到裡紗的比賽嗎?」
  我微微一笑,「看不到了。我的部員們會很快結束比賽的。」
  「呵呵~那只好等著全國大賽了。」
  「那小紗和櫻乃再見嘍!有空一起去打球!」
  「杏學姐再見!」
  「橘學長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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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了偶遇的橘氏兄妹,我和櫻小乃繼續了前往醫院的美好征程。
  由於櫻小乃要探望的凡人姑姑和我要探望的女神哥哥不在一個樓層,我們在電梯口分道揚鑣了。
  輕輕推開病房的門,裡面空無一人,只有素色的窗簾在跟從風的召喚起起落落。既然不在這裡,那多半就是在樓頂的天台了。
  於是,三分鐘後,大家在金井綏合醫院的天台門邊看到了本小姐舉世無雙宛如謫仙的俏麗身姿。當然了,還有在另一邊為你解釋了我為嘛會出現在這裡的超凡脫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女神殿下……
  
  他仍是在那片護網前站立著,手中拿著一把口琴,輕輕的吹著。這樣的距離和位置讓我無法看到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只有纖細的調子跟隨著風的起伏而蕩漾。這樣簡單樸素無華的旋律,讓我在恍惚間看到散落的櫻花,一片一片,向人訴說著這一季生命的完結。
  微風,單曲,花瓣,少年……
  這是一個飄逸著唯美和憂傷的夢境。我能做的,只是靜靜的,站在他的結界之外,觀看。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緩緩浸沒,他放下口邊的口琴,凝望著鐵網外面的世界。徐而,默默轉身,恰看到站在門邊的我,猛的一頓。
  「裡紗?」
  捕捉到他臉上仍余留的落寞神情,原本準備好的粲然一笑一頓,變成了莞爾一笑,「又來看你嘍,幸村學長!」
  只在這一問一答之間,那張絕美俊顏已恢復了往日的淺淡笑容,「謝謝。」
  我走到他身邊,「今天可是有禮物的呦!」我從背後拿出一本冊子遞到他面前,眨了兩下眼睛,「不要太感動哦!」
  「雷諾阿的畫集?!!」
  如我所願,終於在幸村這張傾人國傾人城的美人臉上看到了驚訝驚喜這樣高強度的情緒反應了。在這一刻,我充分理解了周幽王為了褒姒而烽火戲諸侯,吳三桂為了陳圓圓而衝冠一怒(呃……這個動機有待研究),寶哥哥為了晴雯丫頭而撕扇子……因為,值啊!的確是值啊!!
  「這是……給我的??」幸村此時的眼睛閃閃發光,絕對是一高壓電源。
  「當然啊~」我有點暈了。
  「裡紗怎麼知道……嗯……我想要雷諾阿的畫集?」我說錯了,不僅是眼睛,現在的幸村絕對是一神的存在,渾身上下都在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廢話!人家本來就是神!是如假包換的女神!)
  「這個嘛~~~~」這讓我怎麼說呢?百度百科有關幸村精市的資料上寫得清清楚楚嘛。想當初也不知看了多少遍,其中讓我感觸頗深分外心疼的就是,關於喜歡的人那一項,別人的都是什麼「活潑的」、「溫柔的」,「脫線的」(!這個是誰?!)…………只有幸村的頁面上寫著:「健康的人」……
  「咳咳……那是秘密!」我看著眼前興奮的美人,笑著問:「喜歡嗎?」
  「當然!」
  「那接下來……」我順勢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票券,「作為回報,這個邀請一定要去哦!」
  幸村疑惑著接過票,「『生命之光』……」
  「嗯,這是我和哥哥的花滑老師在東京的大型演出。時間是一個星期後。醫院那邊我會去交涉。主要就看幸村學長你要不要答應了?」
  這才是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一定要帶我們的美人到外面去曬曬,去感受一下生命的美好,世界的美妙,青春的美味,小紗的美麗!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要知道,一年之計在於春,傾城傾國是女神啊!(囧rz……這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嗎?——管他有沒有聯繫!反正押韻就行!)
  而且更重要的——手術期已經定下來了,可是我們的女神……他的舉手投足,他的一顰一笑,還有剛剛的那首曲子,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生氣。上輩子經歷過大手術的我清楚的知道,在手術前,這樣的狀態是很危險的。
  我站在他對面,等待著他的回答。
  幸村捏著票,沉默了許久後側過頭來,薄薄的嘴唇綻開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弧線,「裡紗的邀請,我又怎麼會不答應?」
  知道什麼是閉月嗎?知道什麼是羞花嗎?知道什麼是沉魚嗎?知道什麼是落雁嗎?
  不知道?
  好!來金井綏合醫院吧!在這裡,幸村精市會為您排疑解惑!
  這一瞬間,大地無聲,人間無聲,世界無聲……神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側眸一笑俱無聲???啊!不對不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女神拐帶計劃啟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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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會五子棋嗎?」我推著幸村邊向回走邊問。
  「會一些。」
  「那以後小紗可要來找你下棋嘍!」
  太好了!就是不知道女神的水平有沒有女王強?會不會在一局結束後出現神臨天下的狀況……
  剛拐過走廊轉角,就見到一女子背靠著牆,低頭立於幸村病房門口。許是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該女略略側頭,在看到我們的那一剎那,黑亮的眸子微微一動。
  「真田?」幸村有些驚訝,又四下裡看看,「弦一郎呢?」
  沒錯,該女就是立海女網部長,頂級高手真田葉。
  真田葉並沒有走過來,仍是站在原地,衝我點了下頭以示意。「兄長今天有事沒有來。所以要我把這些天的考卷送過來。」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目光時而從我臉上掠過,頓時讓我覺得有西伯利亞冷空氣從正面侵襲而來。
  不過本小姐可是水火不怕,金剛不壞之身!我若無其事的衝她點點頭,推著幸村慢慢向前走。
  輪椅上的幸村倒是絲毫沒有察覺到這走廊裡氣溫發生的急劇變化,微笑著接過真田葉手中的卷夾,「哦,那真是謝謝你了。」
  「幸村君,我先走了。」
  如果說我和跡部是華麗兄妹,橘和杏是親和兄妹,那真葉和真田葉絕對就是黑面神兄妹!而且黑得濃度都如出一轍!
  幸村微微點頭,「嗯,再見。」
  我剛要向她再度施以一領導式頷首來告別時,走到我身邊的真田葉腳步停住,目光愈加清冷,「跡部部長,關東大賽見。」
  說實話,今天的真田葉身上除了散發著部長應有的強大存在感和壓迫感之外,還讓我感覺到一種若有若無時有時無隱隱若現虛無縹緲飄來飄去泛著青光的——寒氣……
  面對身處全國第一團隊的有著中學界女網第一人稱號的真田葉的正面挑戰,本小姐若是示弱豈不是對不起「跡部」這個姓氏以及廣大群眾的支持和熱愛?!
  想到此處,我傲然一笑,「好啊!關東大賽見!」
  
  目光追隨著這位冷美人消失在走廊拐角,再低下頭時才發現幸村正面帶笑意的看著我。
  「怎麼了?」我打了個疑問的眼神。
  「沒。」幸村溫潤的笑著,「只不過裡紗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敢接下真田戰書的人。」
  我笑著應道:「哦?是嗎?」
  要知道,這天下的事只有本小姐不願做的,還沒有本小姐不敢做的!
  看著幸村絕色的玉顏,即便他此時臉上是在笑,卻仍舊抹不去那深處的一抹黯淡和憂愁。
  我心中暗歎了一聲,臉上提起笑容,「幸村學長,別忘了剛剛答應我的事哦!一周之後我醫院來接你」
  「嗯,好!我就在病房裡等著。還有……」他晃了晃手中的畫集,嫣然一笑,「謝謝裡紗的禮物。」
  
  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灑在房間的每個角落,亦照在他清秀的臉上,將那始終淺淡的微笑,映得平日裡有些不同。似乎那雙鳶紫色眸子透出的不再是陰影,而是清澈……
  
  
作者有話要說:考試終於全盤結束啦,心裡這個爽啊!終於可以安心寫文了~~~~~~桀桀桀桀~~桀桀桀桀~~~哦對啦,由於一直覺得開頭把我們的忍足狼寫的很小白,第三章幾乎是改頭換面了,有興趣的童鞋可以再翻一遍,不想翻的也米啥,不過要記住我們的紗紗公主和關西狼約定的三件事變為一件事了~~~好了,再預告一下,下一章青學男女校園對抗賽隆重登場啦!敬請期待吧!O(∩_∩)O~




青學第一屆男女正選對抗賽

  人吧,一旦專注於一件事的時候,就會覺得時間被偷了一樣,過的特別快。
  這不,一轉眼一周就過去了。在青學女網正選球員的一致翹首企盼、望眼欲穿之中,首屆「激勵杯」男女球員對抗賽終於在這片洋溢著青春活力的美好校園中隆重而又盛大的拉開了序幕。
  在看到牆上貼出的對陣表的時候,青學的網球場上再度驚現驚悚驚駭驚爆驚世駭俗版女網正選團體的「驚」大調尖叫奏鳴曲。
  「哇!沒有看錯哎!!我的對手是菊丸學長!!!」——by青木
  「河村君!河村君!!」——by籐原(估計這是一場power vs power的對決了)
  「大……大大……大石君!」——by梅原
  「咦?居然是一年級的那個小不點?」——by竹澤(嘿!聽你口氣還聽不樂意!本小姐可是很想滅一滅XF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親兒子!)
  「為什麼是桃城?為什麼不是不二君??!!!」——by平光
  「平光學姐,你就不要抱怨啦!我的對手還是海堂呢!」——by小松
  「絲……」——by海堂
  在那邊風風火火的你一言我一語中,不二站到了我身邊,「35%那麼高的幾率都沒能夢想成真,唉~」
  我把吹在肩上的頭髮撩到身後,「沒有辦法啊,誰讓不二學長和藍堂學姐的打球風格那麼相似,你們會碰到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的嘛!」就因為他們的理所當然,那張表上,我華麗名字的那一端赫然出現了「手塚國光」這四個字。
  不二看著對陣圖微微一笑,「ma,不過也沒關係,今天應該會有幸看到一場精彩比賽了,ne,手塚?」
  一直靜靜站在一邊的的冰山淡淡看了我一眼。
  「啊。」——by小紗部長(暗爽啊!終於把他這句台詞給搶了!!)
  然而估計是被我搶台詞搶出慣性了,我們的冰山部長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出現怔忡,而是繼續看著我,說——
  「讓我們全力以赴吧!」
  OTZ!!-_-|||
  冰山大人,我是徹底服了你了!!原來,在你的字典裡,這幾句台詞是一個永久循環的順序結構!!一個「啊」倒了下去,還會有千萬個「全力以赴」站起來!!
  既然如此,就讓本小姐把那句也補充上來吧。我繼續冰著臉說:「嗯!都不要大意!」
  「呵呵~~」站在我們中間的不二看著手塚,冰藍的眼眸中有精亮之光一閃而過,他又看了看我,輕聲一笑,轉向前方的賽場,「今天,會是有趣的一天呢!」
  
  ————O(∩_∩)O————O(∩_∩)O————O(∩_∩)O————O(∩_∩)O————
  
  接下來所呈現的比賽實況充分證明了本小姐是一位多麼偉大和傑出的領導人。「激勵杯」的出現最大限度的喚醒了我們女網部姑娘們的無限潛能,以至於面對極度主角王道的網王中的主角團體,姑娘們的表現也毫不遜色。
  雖然最後都是以失敗而告終,不過其過程卻是可圈可點啊!現在就讓我們來挑重點的說道說道。
  青木以迅速提升的跳躍力和應變力拿下了菊丸兩局;籐原以一女子之身打出了那驚世駭俗的波動球,驚爆全場;平光的高速發球給桃城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還有小松,出人意料的在第四場一度封殺了海堂的蝮蛇球,並神奇的打出了一個初級回轉風車螺旋球,博得驚雷般的掌聲……
  看到由於本小姐有創意有夠味的光芒四射活力無限的華麗政策而將我們的團隊華麗麗的整體提高了一個段位,這是多麼的令人欣慰和興奮啊!
  就在我為自己的英明和睿智而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時候,乾捧著筆記本,邊刷刷的記著,邊走到我身邊,「嗯,看來將竹澤和越前安排到一起是正確的。」
  從自我陶醉中打撈出來,我將手臂環在胸口,看著面前纏鬥正酣的竹澤和151,問道:「是因為他們都屬於遇強則強的選手嗎?」
  「沒錯。」專注於記錄數據的乾仍舊沒有忘記他在TV中作為賽場解說員一職的責任和義務,邊寫邊說:「還有這兩個人的臨場發揮能力很強,數據更新最快,讓人不知道他們的極限在何處。」
  以上,乾為大家解說的就是屬性為「strong,stronger」選手的統一特徵。可能也許說到此處,大家會問了,為啥子此屬性如此強悍,我們的竹澤同學在一出場卻是一被本小姐滅了個6—0的菜鳥形象捏?
  讓偶們來分析一下。
  首先,竹澤丫頭沒有一個實力全國級老不正經愛看XX雜誌的老爹;接著,竹澤丫頭是這學期剛被列入正選,沒有參加過正宗正統正規的比賽,缺少歷練的機會;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竹澤丫頭此前沒有一個遇到一個擁有月光一樣華麗美技的高手,導致她無法strong,stronger起來,反而有可能weak ,weaker下去。
  綜上所述,我們的竹澤丫頭以毫不華麗的形象登上了本小姐邁向華麗的舞台。
  「game 越前!6—3!」
  能在百戰幾乎沒殆過的為我們全面而生動詮釋了「濃縮的都是精華」這句名言的151手上拿下3局,竹澤丫頭的確是好樣的啊!!本部長正式將她確立為下一階段重點培育對象!
  場外的桃城興高采烈的大叫:「打得好越前!喂竹澤!你可是我們青學正選中第一個輸給兩個一年級的!恭喜恭喜啊!」
  「哼!你在那邊幸災樂禍什麼?!」竹澤揮拍一指,「有本事一會別走,我和你一對一單挑!」
  桃城兩手放在腦後,「唉~~~我才不和專輸給一年生的人比賽呢!」
  「絲——真丟人桃城,你是我們男正選中是第一個不敢接受女生挑戰的!」
  「蝮蛇!關你什麼事啊!……」
  在這三人的又一輪舌戰中,越前握著球拍走出球場大門,滿不在乎的說了句:「mada mada dane~~」
  我笑看他,「雖然是mada mada,不過越前,你的帽子歪了。」
  龍馬腳步一頓,貌似是才注意到頭頂這個微小的變化,「呿」了一聲,伸手正了一下帽簷。
  「還有……」我手撐著頭,笑意更濃,「今天在教研室我聽到宇多老師說,明天上午第一堂的數學課上會有階段性測驗,別忘了好好複習哦!」
  龍馬全身一震,轉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頓時晴轉多雲,頭頂還有群群烏鴉做著暴雨即將來臨的天氣預報。在烏鴉盤旋的過程中,他小嘴微張,對我說:「知道了。」
  
  「不二周助 對 藍堂風曉,一局輸贏,藍堂風曉,發球!」
  繼兩位「strong stronger」選手的比賽後,輪到了關注度排名第二的男女no.2的對決。
  大貓用肘杵了杵身邊的乾,「嘿我說乾!你可真是絕啊!把不二和藍堂分在一起!這場比賽絕對有看頭!」
  乾緊握著筆,推了推眼鏡,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看藍堂打球,簡直就是女版的不二。」
  「乾學長都是把風格類似的選手安排在一起,」我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的手塚,「那照這麼說,學長是認為我和手塚學長的風格很相似嘍?」
  「no.1理應和no.1比賽不是嗎?還有……」乾的兩片方塊鏡片忽然「刷」的齊齊反光,我看到他手中的筆在顫顫發著抖,「小紗和手塚碰在一起,絕對會得到前所未有的寶貴數據……數據……數據……」
  ……
  
  ————O(∩_∩)O————O(∩_∩)O————O(∩_∩)O————O(∩_∩)O————
  
  「game 不二!局數3—0!交換場地!」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五分鐘而已,坐在我們女網部的第二把交椅上的藍堂風曉同學居然一分都沒拿到的連輸三局!還出現了大量低級的失誤,這是多麼令人無法接受的數據啊!不僅如此,習慣透過表面看本質的本部長還注意到,今天的藍堂,有那麼些許不正常(囧,這就是你所謂看到的本質嗎?!)……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不二看向藍堂,「怎麼了,是今天狀態不好嗎?」
  藍堂握著球拍的手在微微發抖,垂下頭搖了搖,「沒~不是……」
  「要麼我們多休息一下再比賽?」不二建議道。
  瞧瞧!我們熊殿是多麼的體貼啊!
  「藍堂風曉!」貫徹華麗主義網球的我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從門外「咻」的扔過去一個網球。
  藍堂被我這麼一喊,渾身一激靈,忙伸手接住球,愣愣的看著我。
  我用手指頂了頂帽簷,目光緊緊鎖定她,「你是女網部的副部長。不論有什麼事,既然站到了球場上,就該打出你副部長該有的比賽!」
  全場一片寂靜。站在青學的球場上的人們,再度深深陶醉在本小姐華麗的氣勢和教誨之中。
  藍堂暗紅色的眼眸驟然一緊,與十步之外她的頂頭上司——也就是本小姐我無聲對望。在這目光交匯的軌道上,彷彿能看到一些河外物質在閃閃發光。
  三、二、一之後,藍堂抿著嘴,五指緊攥著我扔的球,重重點頭,「是,部長。」
  她雙眼閉合,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轉過頭也是比賽開始之後她第一次正視不二,臉上又緩緩浮現那往日溫柔的淺笑,輕搖頭,「不用休息了。我們繼續吧!」
  
  經過本小姐及時的高水平引領和一番深呼吸的自我調整的藍堂完全可以稱之為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鶴舞白沙我心飛翔,舉手投足之中又恢復了往日女隊no.2的水準。
  「出現啦!燕回閃!」場邊那群美其名曰學習觀摩實質上和看熱鬧沒什麼兩樣的一年級小團體又開始了他們「出現啦!XXX!」的結構台詞。
  「30—30!」
  「又出現啦!燕回閃!」敬業的崛尾抓著鐵網大叫。
  「30—40!」
  「天哪!這怎麼成了一場燕回閃的對決!」菊丸一下跳到大石的背上,「那接下來會怎麼樣啊!怎麼樣怎麼樣?」
  「英二,你安靜一點!」
  「迴環!迴環出現啦!」
  「game!藍堂風曉,局數3—1!」
  小松一躍而起,「哇!終於扳回一局!我們的副部長又回來啦!」
  「哎~~~終於見到了藍堂的迴環。果真親身經歷和場邊觀看的感覺大不一樣。」不二衝我瞇瞇一笑,「在三球內破解迴環的小紗的確是很華麗呢!」
  風撩動少年棕褐的髮絲,露出他水般澄澈的藍眸,「看樣子,我要再認真一點才行呢!」
  
  「出現啦!白鯨!」
  「又出現啦!迴環!」
  「厲害!」
  「兩個不二!不對,應該是兩個天才!」……
  
  復活的藍堂和認真的不二為我們奉獻了一場精彩紛呈扣人心弦世紀絕版盜版必究的對決。只是由於藍堂甦醒的時間太過偏後,最後的比分定在了6—2。
  藍堂走到我面前,將那顆球遞了回來,「小紗部長,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幹嘛道歉!明明是一場好比賽嘛!」我拿過球,上下拋了兩下後一把將仍在半空中做著自由落體的網球抓在手中。
  「Yoxi!大家都打得不錯!下面……」我揮手一轉球拍,揚頭桀驁一笑,「輪到本小姐了!」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29

雙部之戰(上)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不是NP!好嘛~偶承認最開始偶是有大肆宣揚本文屬性NP,那是因為偶把NP的定義給弄錯了的說……(當初異常NC的以為NP是N人PK……囧……)所以說哩,此文男主絕對是只有一個,本人也是愛情貴在專至的擁護者,所以為了澄清原來的一些誤解,特作此聲明。好了,下面讓偶們不要大意的進入比賽吧!~\(≧▽≦)/~


  我轉著拍子,在四圍尚未開啟的高聳聚光燈~~~柱的深度注視下,一步步走進這個在其他人比賽時就被部內數十位一年級志願者打掃得一塵不染並派了專人輪流看護的雙部御用球場。
  而被全場除本小姐之外的所有女性生物一道道火辣炙熱的目光包圍的水洩不通的冰山大人也以一身「藍白搭配,令人陶醉」的青學男正選球衣冰涼登場了。脫去了長袖外套的冰殿著實為我們秀了一下他那足以令周邊女生全體滔滔口水連綿不絕的帥男標準小身材。
  由於本小姐也是身著與他一家公司冠名出產的正派短袖球衣,故而乍看之下,不知情的人定然以為這兩個每分每秒都散發著巨大存在感的絕代人物穿的是一套配合無間的校園運動款情侶裝。
  據我估計,若是此時生產此球衣的老闆見到了這個畫面,絕對會二話不說,拉著我倆去做永久性的品牌代言人。自此銷量必然由於這樣冰童玉女的絕版搭配而一路狂飆,直達峰頂。
  我們的冰童估計是見慣了面對他而產生的滔滔口水,對周圍的連綿不絕視而不見,逕直朝我走來,用不大的音量對我說:「你的腰傷沒有關係吧?」
  哎????
  此話一出著實令我吃驚不小。上次的海帶撲倒事件的確令我的小柳腰受到了一點小小的衝擊。不過由於偶們跡部家獨步天下的私家醫療機構為本小姐量身打造了治療按摩護理三位一體細緻周到專業全套的優良醫護措施,經過兩次的全套服務之後,今早上本小姐就可以再度腰肢亂顫了。(當然了,「腰肢亂顫」只是用於形容我此時的靈活程度,並不表示本小姐真的將其付諸實踐)
  只是在這短暫的兩天之中,我並沒有像某些個嬌裡嬌氣的千金大小姐一樣,一有個什麼小傷小痛的就吱哇亂叫喚,巴不得弄得人盡皆知。那~~我們的手塚童鞋是如何得知小紗部長纖腰有傷這一秘聞的呢?
  「打球沒有問題了嗎?」冰冰臉的手塚君繼續發問。
  未待我做出回答,場邊的大石忽然憂鬱十足的喚出了冰山的姓氏,「手塚……」
  這樣飽含深情的呼叫讓兩位部長不由自主的一同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我們的保姆左手握拳,右手扶肘,身後還背了一個菊貓受(!誰說大貓是受!——表急,此處純屬是為了押韻,沒有實際意義……而且的確看上去也很像嘛……),憂慮萬分的將手塚的左臂看了一遍又一遍,「那個……」
  瞧他的樣子,我忽然想起來了,此進度下的手塚看似健碩魁梧(!這是什麼形容詞!),實際上整個左臂之中,埋藏著一顆定時炸彈,凶險異常啊!大石童鞋多半是怕我們這場即將上演的驚天地泣鬼神的雙部之戰會讓手塚使出「零式」從而點燃了炸彈。
  雖說我是萬分期待和手塚真刀真槍的對決,不過再怎麼說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影響到後面情節的發展對不對。關東第一場那裡可還有偶家華麗麗的女王哥哥在等待著他吶!
  「手塚學長,」我扶著小柳腰,抬頭看著他,「雖然我的腰傷沒什麼大礙了,不過怎麼說還是會影響一些發揮。所以學長,我是否能要求你整場比賽之中不使用『零式』?」
  「哎????!!!」
  聽到此話的週遭同學頓時發出比「驚」大調奏鳴曲降了三階的驚叫。
  「什麼什麼?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另一邊沒有聽到現場版的男生女生快馬加鞭的來到這一側詢問剛剛從本小姐的金口中出了什麼玉言。
  與純種圍觀的同學們相比,部內成員的對話明顯高一個層次。
  「小紗部長有腰傷?」
  「真的假的?我們怎麼不知道?」
  「應該不嚴重吧?!」
  「可是,以小紗部長的華麗個性,即便是真有傷,也不會借此來避開零式的啊!」
  最後這句含金量極高的話是我們的竹澤小朋友說的。可見,這小丫頭已經充分領悟到本小姐華麗的本質了。
  手塚眉尖有那麼幾微米的挑動,一雙深褐偏黑的眸子凝視著我那比藍水晶還藍水晶的眼睛,像是想一直看到我心裡。
  就這樣對望了五秒後,他點頭,「好,我答應你!」
  
  (背景)
  沒錯沒錯!
  本台即將為您獨家轉播的是青學歷史上最偉大的男女部長之間的巔峰對決,又稱山寨版……呃……錯了,是冰童玉女版「雙部之戰」!其期待度、精彩度、追看度、完美度絕對堪稱史上之最!!為了保證比賽的連貫完整,本台承諾,堅決不會在賽程之中插播「年輕十歲不是夢」此類與大家有巨大年齡差距的廣告以混淆視聽!望各位觀眾朋友控制好手中的遙控器,切勿轉台!並隨時保持良好的接收信號,如有巨風、霹靂、狂閃、暴雪此等非人為自然原因導致無法正常收看,本台概不負責!
  
  下面——比賽正式開始!
  (背景結束)
  
  「一局勝負,跡部裡紗 發球!」
  我捏著球,玉立在發球點上,身體微微發抖,每個細胞都在唱著「驚」大調。
  站在對面的那位可是手塚國光啊!如假包換的手塚國光啊!為了電台的收視率,為了觀眾的期待值,更為了使本小姐的華麗之名更上一層樓,我有意願有信心也有義務有責任用百分之一千的努力奉獻上一場無怨無悔看了不悔錯過暴悔的極品比賽!
  注視著站在對面的冰山,由於自己所說的腰傷只是不讓他用零式的幌子,既然如此,本小姐也跟著封印五嶽中的一式好了,這樣才公平嘛!
  我屈膝一躍。
  「啪!」紗式第1.5發球破空而出。
  不愧是手塚,沒有絲毫的猶豫,在第一時間找準落球點,利落一揮。小球在其指揮下飛奔向左側場地,壓線而起。
  我啟動瞬間轉移大法,凌波微步重出江湖,騰空接住奔向鐵網想要自行了斷的網球,借助自身的旋轉反手斜削。
  手塚疾步後退,微轉拍面,不僅巧妙化解了我的攻勢,還添加了精、氣、神三者都凌駕於紗式兩個點之上的冰氏抽擊疾攻右端。
  我神情一凜,儘管你是冰山,華麗的本小姐又怎能在一開局就被單方牽制住?!
  一手撐地,兩個連續優雅側翻,一個切球姿勢之下卻是輕佻手腕,放短球輕巧越網落地。
  手塚憑借他明亮的眼睛和眼鏡,看穿了我這假動作後的真目的,已跨步到網前,輕鬆接起,且方向瞄準我剛要落地的兩腳之間,是一個漂亮的追身球。
  我嘴角一揚,原本就知道以冰山的水平又怎會被此等級別的假動作所騙!所以,剛才的那一球不過是連環計中請君入甕的第一環而已!接下來才是實彈!
  我調整身形,以近乎芭蕾的姿態單腿繃腳點地,讓出大片擊球空間,大幅展臂引拍出手的卻是又一個比前球還要輕盈小巧的短球。
  已退後一步的手塚身形在原地,眼巴巴的看著小球滑網落地。
  「15—0!」
  「哇!哇!」
  「加油!加油!」
  「精彩!精彩!」
  「繼續!繼續!」
  「華麗!華麗!」
  「數據……數據……」
  
  手塚彎腰撿起依偎著球網的網球,伸手遞了過來。
  「學長大可不必在意我的腰。」我接過球,昂頭一笑,「對於現在不能用零式的你,不全力以赴的話,可是會輸的!」
  這樣極富挑戰挑釁挑逗意味的華麗言論令手塚目光一閃,那雙炯炯有神的標準桃花眼流露出融合了純天然無任何添加劑的究極版專注和認真。
  我輕輕一笑,轉身走回底線。壓了壓帽簷,雖然用了連環假動作賺得頭分,可是對於冰山這樣強大的對手,這也只能用一次而已。下面的比賽,不能大意!
  
  ……
  「啪!」
  「game跡部裡紗!局數1—0!」
  
  闊別了青學球場近兩個月之久七彩之光再度驚艷呈現。在第一局持續了二十分鐘後,我終於發動了五嶽劍派,用一件有「天衣無縫無縫天衣」之稱的「霓裳」拿下首局。
  「出現啦!霓裳!!」
  「哇~~~~霓裳哎~~~~好美啊……」小松仰著小臉望天,目帶點點淚光做星星眼狀。
  不同於正閃閃發亮陶醉於本小姐月光一樣美技中的小松,竹澤異常興奮的指著記分牌,沖邊上的桃城哇哇大叫,「看到沒!是我們小紗部長拿下首局!我贏了我贏了!一星期的飲料你可不許賴賬啊!」
  「不會吧!」桃城顯然處於巨大打擊中。只是不知道是因為他崇敬的冰部1—0落後還是因為要付一個星期的飲料錢。
  話說此時的我是沒心情追究膽敢用雙部之戰來打賭的兩隻了。一邊向對面場地走去,心下一邊琢磨,與跡部家族華麗派網球不同,眼前的冰氏網球,謹慎縝密,收放自如,節奏協調,攻可克敵制勝,守亦密不透風,而且,居然能讓本小姐在第一局就啟動霓裳!可見,其網球水平同他本人的帥氣程度一樣,堪稱同類別中的極品!
  有意思!這樣的比賽!本小姐大愛!
  
  ……
  「啪!」
  第三局在兩隻翩翩舞動你濃我濃的蝴蝶漸飛漸遠之中結束了。
  「game!跡部裡紗 局數2—1!」
  「出現啦!化蝶!!!」
  「哇~~~~~~~~化蝶哎~~~~~~~~~~太美了~~~~~~~~~~~~」還未從「霓裳」的光耀下站起來的小松小盆友雙手交握著捧至胸前,眼中充盈著陶醉沉迷深戀的淚水,義無反顧的再一次跌倒在「化蝶」的浪漫裡。
  「竟然能在手塚手中拿到兩分!」
  「小紗的確是很強呢!ne,乾?」
  「數據……數據……」
  
  「手塚國光 發球!」
  新的一局在手塚高速+超旋+壓線的發球中拉開序幕。
  我壓低球拍,化去其中的旋度,又施加了一個與原來成方冪的加速度,踏風搶攻。
  「啪!」手塚幾乎都沒有思考,揮拍打回。
  「啪!」
  ……
  我找準時機,又一個「化蝶」破繭而出,驚艷問世。
  「咦?!你們看啊!」菊丸一雙貓眼像要瞪出來一樣,指著纏纏綿綿永相隨的雙蝶哇哇大叫。
  我一窒。
  只見原本飛向球網尋找自由的蝶兒們忽然齊齊調轉方向,屁顛屁顛的奔著手塚去了。
  「啪!」冰山仍是那一幅千年不化的冰爽表情,將化蝶成功私奔未遂的小蛾子送回到我這裡來。
  「15—0!」
  我有些發愣,回頭看著仍在地面上用打滾來向我訴說不滿的小球。
  化蝶……本小姐恆山派的當家花旦……
  居然……居然被破了?!
  我才在他面前打了三個而已啊!!!
  而且看上去他只不過是一個隨意且平常的回擊而已啊!!!
  難道說……
  「彭!彭!」
  我被對面傳來的擲球的聲音給叫回神來。退回底線外,握著球拍的手緊了幾分。好!就再打一個來好好看清楚!
  ……
  「啪!」我接著放蝴蝶!
  「啪!」
  又是如此!
  第二對無法成功私奔的小蛾子哭咧咧的飛回到我的場地。我蓮步乍移,跟隨著彈地而起的球纖塵不染的驚鴻一躍,在最高點編織出又一件羽緞霓裳。
  霓虹光暈之中,我輕盈落地。
  下一秒……
  「啪!」
  球穿過粲粲光圈在我腳邊轟然墜地。
  化蝶之後,緊接著是霓裳……
  風掀起我頭上的帽子,畫了個標準的S後,無聲旋落。
  
  我看著正前方聳立的冰山,已肯定了自己方纔的推測——
  這的確就是……
  傳說中的……
  
  「出現啦!手塚領域!!!!」
  



雙部之戰(下)

作者有話要說:呃……某夙對NP的初定義還真是雷到了一片的說丫!好嘛,偶也承認那的確很雷……

  「game 手塚國光!局數2—3!」
  「game 手塚國光!局數2—4!」
  
  自手塚領域在無聲無息之中啟動後,比賽從原來的平分秋色開始發生了一定的偏移。
  我拿著毛巾將額上的汗水悉數擦去,腦子裡用頻閃的方式不停的回放剛剛球場上的畫面,細細揣摩。在這兩局之中,我嘗試了各式各樣的球術和四面八方的球路來試圖在領域中戳出個窟窿。然而真的就像TV中所演,那冰山就像一塊磁性極強的磁鐵,所有的球都義無反顧執迷不悟的朝他而去,無一例外。
  真可謂是領域恢恢,疏而不漏啊!
  顯然,現在的局面對於仍對恢恢領域束手無策的我很是不利。接下來又是我的發球局,作為現實派的本小姐來說,我並不認為面對如此強大的冰山會讓我有什麼絕地逆轉的情況發生。所以說,這一局無論如何都要保住!
  
  「跡部裡紗 發球!」
  我將球擲地,抓住,再擲地,再抓住。
  既然極不遵循物理定則的「手塚領域」不需要任何過度,在接到第一顆球後就能展開,那本小姐就讓你——碰不到球!
  
  深深吸氣,打通任督二脈,將週身之力一點點凝聚到右臂。就在體內氣息已成百川東到海之際,我知道——
  時機到了!
  左手一個高度達三米有二的絕高筆直拋球,緊接著在場觀眾看到一疑為落凡仙子之女在一片炫目光耀之中驚鴻一躍……
  「啪!」
  隨著這聲網球撞地球的銷魂之音的響起,風和日麗之中忽見一道閃電驚現青學球場!那與地表塵埃親密接觸後的球陡然質變為一道耀目銀光,以近乎與地面90°的角度頭也不回,一飛沖天,直衝雲霄!
  我在重力的作用下重回大地母親的懷抱,單膝蹲跪,抬頭,莞爾一笑。
  如此氣勢恢宏氣壯山河氣吞鬥牛的發球劍式乃歸屬於以奇峻磅礡聞名的中岳嵩山派,亦為本小姐的頂級第一發球,命名——
  「飛天!」
  
  以本小姐所處的球場為中心,方圓百米以內靜得連孫猴子的毫毛掉到地上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這不僅讓人聯想起「霓裳」和「化蝶」初次登上青學舞台時的場景。不!應該說是猶似當時,更甚當時!眾人陶醉等級的上升程度堪比女王哥哥的君臨天下了!
  在如此萬籟俱寂的背景條件下,只聽得一個角落有衣服摩擦的聲音在窸窣作響,緊接著,又是一個遲疑的、猶豫的、萬般小心的貓叫:「大石,你……看到球沒?」
  「沒……」
  「那……球呢?」
  就在貓與保姆的對話中,颯颯風聲又起,又是一道銀光從天而降,豎直劈下。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那被本小姐送上青天成功調戲了雲朵妹妹的小球在瀟灑走一回後,超球歸來了!
  這又讓我們知道了,比起天上掉餡餅,還是天上掉網球的可操作性強一些。
  話說此球此時在飄飄欲仙之中又與鐵網來了個激情撞吻,之後心滿意足的蹦蹦噠噠溜到了整個場地最最偏遠的小旮旯,自己個兒暗自回味去鳥~~
  「不……不可能?!怎麼會有這樣的發球!」仰頭的海堂沒有留意他飄落到地上的頭巾。
  「不……不會吧!這樣的球怎麼可能回擊!」並排站著的桃城聲音有點虛。
  「不……不……不錯嘛……」從句子的結構就能看出來,我們的151是在死撐他拽拽的的形象。
  「不……不二……」手執球拍的河村並沒有buring,而是shocking。(此極不尋常的狀態被同樣shocking的天才記住,所以日後在我們的河村掄著球拍不能自控的時候,能讓其鎮定下來的秘訣除了冒死搶下那個拍子外,還有就是看小紗部長的五嶽劍派)
  「不……不明!」保姆奪取了桃城的大嗓門,驚駭的盯著乾的筆記本,「乾居然會寫……高度……不明!」
  與男部這邊的「不……不……」句式相比,我們姑娘們這邊顯得更有凝聚力——
  「飛天飛天!!!!!!我們小紗部長的新招式啊啊啊啊!!!!!」——by女部眾人
  
  「15—0!」
  與常人的感情表達系統明顯有異的冰山挺拔的玉立在對面,仍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千年表情。然而你若有意細看的話,會發現在此癱然之下,那雙注視著我的桃花眼卻有暗流在潺潺流動。
  我捏著球,嘴角一挑,抬手一個響亮的響指。
  「這一局,本小姐拿下了!」
  
  「game跡部裡紗!局數3—4!」
  「飛天」的破殼讓我毫無懸念的成功保住自己的發球局。而接下來,又要正面挑戰手塚領域了!
  我甩了甩由於連發四彈的而有些輕微酸痛的右手。前邊的經驗已經讓我深刻領悟到,在強悍的手塚領域面前,無論是削、切、抽、扣、挑均宣告無效,既然如此,本小姐就亮出壓箱底的看家本事,用位居五嶽之首的連我君臨天下的女王哥哥至今都無法破解的泰山派究極封頂劍式來會一會你!
  「手塚國光 發球!」
  「啪!」
  是下旋球,剛好符合劍招啟動的條件!
  既然是究極的,自當是要循序漸進,和大象進冰箱一樣有充分的準備工作和環環相扣的步驟。
  第一步!我削!「啪!」
  第二步!我切!「啪!」
  第三步!我挑!「啪!」
  準備就緒!
  我藉著前衝之力騰空而起,宛如一隻翔於青空的高傲孤鶩,在凌空完成兩周半轉體,拍子反別身後,借由迴環與俯衝之力追球而去。
  然而,就在我要閉目合眸以完成最後心無旁騖的絕世一擊的時候,冰山正後方數十位陶醉深迷的觀眾之中,一張恍若隔世……不對,應該說是正是隔了一世的臉印入眼中。
  我的呼吸陡然一窒,心像剎那停止了跳動,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被凝固了。
  我聽到耳邊自己的聲音在尖叫。
  不可能!
  不可能!
  他……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就是這片刻的猶疑,我身形一錯,不僅球以毫釐之差擦拍而過,自己也霎時失去了平衡,雖然體態輕盈,可是由於地心引力這個麻煩的東東,我一下子重重摔倒在地,膝蓋處傳來劇痛的同時,眼前十分配合的出現了顆顆華麗的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小星星。
  「小紗!」
  「小紗部長!」
  我的意外跌倒頓時令賽場四周響起此起彼伏感同身受聲嘶力竭痛不欲生的呼喊。
  就在耳邊呼喊一浪高過一浪,眼前星星一顆亮似一顆的時候,我忽覺被什麼人急切又小心的抱起,奔出網球場這個是非之地。
  在星光照耀下,我看到了手塚冰涼酷帥的臉蛋,「謝謝……學長。」
  「先別說話。醫務室就在前面。」他目光下垂瞟了我一下,又再度目視前方,用風一般的速度向前疾奔。
  「嗯。」
  忍著疼痛,我回頭向方纔那個出現了令我心神俱震的面容的方向望去。可是此時已被隨後跟來憂心忡忡的男女部員層層擋住,什麼也瞧不見了。
  我收回目光,緊咬著嘴唇,低垂下頭,全身在不住的發抖。
  那個人,穿著黑西裝。
  而那張臉……是秦和的臉。
  




手塚的溫柔

  由於我的第一次重大失誤,原本萬眾矚目的雙部之戰就在即將達到□的時候戛然而止。
  我在這裡鄭重道歉!我對不起觀眾!對不起電台!對不起母校!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父母!對不起栽培我養育我的祖國!對不起阻擋了紫外線奮力維持生態平衡能讓我茁壯成長的地球……
  我對不起了!!!~~o(>_<)o ~~
  (好~~我謹代表中宣部中科院中央常委中央政治局中共中央國務院及廣大人民群眾……原諒乃了……
  眾:你是誰啊?!!還有,我們現在最關注的那個黑西服男!還有秦和的臉,怎麼回事?!!給我們說清楚!!)
  好好,我聽到大眾的聲音了。為了解釋這個問題,我把剛剛在醫務室中我和龍崎奶奶的對話原音重現一下。
  
  ——「池田老師(醫務室的醫生),這孩子的傷不要緊吧?」
  「沒什麼,都是些皮外傷,上一些藥養兩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龍崎老師……」
  「怎麼了小紗?還有哪裡傷到了嗎?」
  「沒……不是……我是想問……今天,球場邊站的幾個穿著西裝的是什麼人?似乎……沒見過……」
  「哦,你是說那幾個黑西裝的男的吧。他們是學校新的贊助商,今天來校園看看,恰好看到你們比賽,就在場邊站了一會。」
  「哦……學校的贊助商……」——
  
  好了,明白了吧?
  眾:明白什麼啊?!再給我們說清楚點!!
  呃……大體來說,這件事情可以分為三種情況。我們來好好分析一下。
  一、秦和也穿了過來。
  本小姐是在兩年前穿過來的,當時無論容貌、年齡還是聲音全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有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華麗啦。同理可證,如果秦和那廝真的也穿了過來,按理說應該也是改頭換面而已。所以這點可以排除。
  二、此人只是臉與秦和相似,是不同的兩個人。
  既然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對於本小姐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完全可以不用理會了。
  三、這個世界與原來的真實世界是有聯通的,他並不是穿越,而是本人。
  這點的可能性我無法推算幾率,只能說是在亦真亦幻之間。不過,如果真的是他本人來了,那又怎麼樣?!本小姐當真怕了他不成?!正好來算算總賬!!
  綜上所述,進過一番深刻的分析,秦和事件先在此告一段落。而且,作為跡部裡紗的我覺得再磨嘰上輩子那點事是對現在這個網球王子的世界極其的浪費,並不符合我華麗的個性和風格。
  所以~~把他甩開甩開!讓我們進行下一話題,現在鏡頭調整……
  「還好沒傷到筋骨。」藍堂扶著滿心愧疚無比糾結的我在一眾男女部員的簇擁下慢慢走向學校的自行車棚。
  「剛剛真是嚇死我們了。」竹澤臉上余留著驚魂未定的神情。
  「小紗部長?還疼嗎?嗚嗚~從那麼高摔下來一定很疼吧!」此時的小松同學充分體現了她部長控的屬性,感同身受一樣眼淚汪汪的看著我,「還有別的地方疼麼?疼得厲害嗎?還能打球嗎?還能走路嗎?還能回家嗎?還能……」
  黑線慢慢爬上頭頂……
  不愧是我們部內脫線強人!
  「好了好了,不過是破了點皮而已,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的。」我果斷的阻止了小松的繼續脫線。
  「可是小紗,你這樣怎麼騎車子回家啊?」大貓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沒事沒事,我可以打電話從家裡叫車來接我回去。」別說是車了,本小姐一個電話連直升機都能叫來!估計再過幾年什麼火箭啊,衛星啊,航空母艦啊都不在話下了。
  「這麼點小傷還不能把本小姐怎麼樣!都不用擔心了!明後天還有都大賽的決賽呢!都回家去吧!」
  「啊!對,明天還要對山吹!」
  「所以說大家都快回去吧。」我又轉向女隊眾人,「今天比賽打得都不錯,回去都好好回味+回想一下,後天一舉拿下都大賽的冠軍!」
  「是!」
  「那小紗……注意安全~~」
  「部長小心哦!」
  ……
  「嗯!再見再見!」我送別了諸位,倚在單車邊取出手機,剛想呼叫宇伯調過來輛凱迪拉克,卻在此時才發現,我的手機——呃……沒電了!
  呦!真是太不華麗了!怎麼到了這輩子還是擺脫不了「平時滿格,用時沒電」這一亙古不變的手機定律!
  關鍵是,本小姐現在怎麼回家啊?!雖說膝蓋是小傷,可是那也是傷啊!
  那我是走到校門口去叫輛出租?還是試試和女王哥哥來一次遠距離的心靈感應?去年和前年我們親愛的女王哥哥不是就感受到了小紗妹妹源於心底的呼喚而兩度從天而降了嗎?
  「小紗,怎麼了?」
  就在我斟酌如何回家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溫潤的聲音。
  我回頭,恰看到在網上F女中人氣頗高相當被看好的青學「冷笑」組合——冷冷君手塚同學和笑笑君不二同學。
  「哦,也沒什麼,就是想打電話讓家裡來人接我,可是手機沒電了。」我問道:「學長的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
  「哎?」不二用手指點著嘴唇,「我的恰好也沒電了,手塚你的呢?」
  推著單車的冰山瞟了一眼我腿上的傷口後,從衣兜裡取出手機遞了過來。
  「謝謝學……」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眼前的手機屏幕上寫著四個醒目的大字——「電量不足」。
  下一秒,黑屏了!
  我嘴角禁不住抽動一下,還真是手機定律啊!無論是帥哥靚女,均可適用!
  「謝謝學長。」我把話說完,將手機遞了回去,有點無奈,「也沒電了。」
  「呵呵~還真是巧呢!」不二微微一笑,「那手塚,你送小紗回家吧!」
  ??!!這是巧嗎???還有……話說不二此時臉上仍是如常的笑容,可是我怎麼就覺得看在眼裡怪怪的呢?
  「呃……不用麻煩學長了,我自己叫輛出租車就好。」
  「不麻煩的。」不二目光掠過我,笑瞇瞇的看著手塚,「反正去跡部宅院手塚也是順路,ne?」
  手塚看了我一眼,輕輕推了推眼鏡,「啊。」
  !!!!
  
  ————O(∩_∩)O————O(∩_∩)O————O(∩_∩)O————O(∩_∩)O————
  
  話說這不是我第一次被男生載著,可是這感覺……這感覺……奇妙?奇怪?奇異?奇幻?
  現在坐在我前面的可是冰山啊!晶晶亮透心涼的冰山啊!居然會同意不二的建議騎著單車送我回家??!!這這這……套用乾的一句話——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路的不平穩讓車子猛然顛了一下。
  「哦!」我不禁輕叫出聲。
  手塚微微側頭,輕聲說了句:「抱歉。」說著將斜挎在身上的書包向身後移了移,挪到我面前,「拽著包。」
  「哦,好。」我輕輕拉住他的書包帶。
  手塚向後瞟了一眼,將車速緩緩的慢了下來。這一自行車被他駕駛成了一四平八穩的牛車。
  看著道兩邊慢慢後退的諸多景物,我深刻領悟到一個道理。那就是——
  面對冰山這麼一頂級帥哥,管他什麼合不合常理!上次在摩天輪裡那麼大好的機會都被我給浪費了,今天要是再暴殄天物不單我會鄙視自己,估計在座的觀眾朋友就得N巴掌給我pia飛!!
  為了對得起上天給的機會及廣大群眾的熱切盼望,我決定以積極主動的態度率先打破沉默。
  「裡紗……」
  !!
  大家表誤會表誤會!不是本小姐腦子不清楚自己叫自己名字,事實上——這句話是冰山說的!
  「啊?……啊?」由於冰山的突然開口,讓我的思維有瞬間的短路。
  手塚輕咳了兩聲,「啊,裡紗同學每天都騎車子回家嗎?」
  「對啊!」呃……我疑惑了……
  手塚微微回頭,瞟了我一眼後又轉了回去,「以後騎車的時候不要戴耳機。」
  啊?
  「很危險。」
  哎?這是教育?還是關心?是教育式關心?還是關心式教育?
  正在我暗自揣摩的時候,手塚忽然將車子停了下來,並推到一邊的自動售貨機前,按了瓶冰鎮的ponta出來。
  咦?冰山什麼時候也被龍馬給同化了?還同樣是葡萄味的?
  「給你。」手塚將飲料遞了過來。
  「啊?」我驚訝的看著他,連忙擺手,「學長,我不渴。」
  「不是喝的。」 手塚微微抿嘴,把151最愛的ponta塞到我手中,「手腕腫了,敷一敷。」說完也不待我反應,重新跨到車座上。
  話說我的手腕的確因為在雙部之戰連發了四個「飛天」而導致超負荷,有些紅腫。方才在醫務室精力都放在血肉模糊的腿上(你用說的那麼驚悚嘛!),再加上那時候思維被那個西服男弄得極度混亂,把手給忘了。沒想到我們的冰山部長居然憑藉著他超常的洞察力(喂!洞察力不應該是女王的嗎?)發現了這個被遺忘的問題。還真是心細如髮啊!
  繼遊樂場小蘿莉時間後,冰山同學用他的實際行動實現了小紗小姐對他的又一次刮目相看。讓我們掌聲鼓勵……(呱唧呱唧呱唧……)
  我看了看手中的飲料,又抬頭看著冰山的脊樑骨,一時間覺得他是如此的偉岸。
  很好,以後不再叫你冰山了!
  叫你細膩的冰山!!
  把罐子用手帕包好,敷在手腕上,我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動,「謝謝……學長。」
  「啊。」手塚略略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今天的比賽,很精彩。」
  「是啊!冰……呃,不對,學長不愧是學長,很強啊!」我讚歎一句。
  「你也不錯。」
  我昂起頭,「可是,如果最後一下沒有失誤的話,本小姐一定能破解你的手塚領域!」
  「啊。」
  「你不信?!」我一揚眉。
  「不是不信。是在可惜沒有比完。」
  手塚的聲音順著迎面吹來的風飄過來,也許是融入周圍了暖春的溫度,聽上去沒有平時一成不變的冰冷,柔和且溫潤。
  我笑了,「等日後有機會,我們再繼續今天的比賽!」
  「好。」
  「別看本小姐現在比分落後,最後的勝利一定是本小姐的!」
  ……
  
  道旁淡粉色的櫻花瓣簌簌而落。拂過悠悠前行的單車,拂過少女飄逸飛揚的長髮,拂過少年隱約融化的唇角……
  





關閉ソ窗

  「game青學 平光留慧 小松亞也!局數6—3!」
  「game青學 籐原久奈 梅原玲!局數6—2!」
  「game青學 竹澤馨桐!局數6—3!」
  
  「都大賽優勝啊!」
  「我們是都大賽優勝!!」
  「贏了!贏了!」
  「贏是贏了啊,可惜沒碰上冰帝!我可是一直憋著口氣呢!」(由於我們的冰帝學院又玩上了關東之前雪藏正選的把戲,導致在半決賽中被粉不華麗的淘汰了)
  「沒……沒關係,等關……關東大賽我……我們再滅她們!」
  「嗯~~還是不夠強,又被拿了三分……」
  「馨桐你已經夠厲害的了!對手可是她們的部長啊!」
  ……
  姑娘們團抱的團抱,抱團的抱團,慶賀的慶賀,惋惜的惋惜,在用她們各自的方式來慶祝青學女網部歷史上第一個都大賽優勝。成功完成了本小姐邁向華麗究極的第二步。
  「啊!太好了!都大賽的男女優勝被我們青學給包攬了!」菊丸繞著我們跳來跳去。
  「恭喜啊小紗,」不二微微一笑,「一會一起去慶祝吧。ne,手塚。」
  我異常懷疑,對於不二來說,「ne,手塚」是不是和跡部的「ne,kabaji」一樣,屬於句後固定短語。
  而接下來聽到的回答也是出奇的相似。一個是「啊」,一個是「usu」。
  「我還有事,就不去了。」我笑著回答不二,又回頭對藍堂說:「藍堂學姐,你帶著大家一起去吧!」
  「咦?小紗不去嗎?」菊丸和桃城一下子湊了過來。
  「是啊。」我衝他們眨了眨眼睛,「約了人啊!」
  「哎??!」
  「好了!我先走了!」我笑瞇瞇的看著這幾個人眼中被我挑起的八卦之色,走向停在路邊的偶家黑色豪華轎車,「大家好好玩啊!」
  
  隨著女主角的退場,這邊的八卦之風卻刮得洶湧而猛烈。
  「菊丸學長!小紗有男朋友了?」
  「不好說啊!上次我就看到一個冰帝長得很帥的男生在校門口等她哎!」
  「不會吧!」
  「momo!我們要合力把小紗搶回來!不能讓她落入外校之手!大石!你也要加入!」
  「……我?!」
  「對!還有乾!你也一起來!」
  「嗯……有必要調查一下,小紗部長究竟有沒有男朋友……」
  「手塚,小紗剛剛說她約了人哎~~~」(微笑)
  「……啊。」(推眼鏡)
  「唉~~~~連慶祝都不來參加,看樣子是個很重要的人呢……」(繼續微笑)
  「……」(癱+遠目)
  
  ————O(∩_∩)O————O(∩_∩)O————O(∩_∩)O————O(∩_∩)O————
  
  坐在車的後座,我撐著頭,細細觀賞坐在身邊的絕色美人。
  由於水仙哥哥異常體貼的忽然有事不能來觀看演出,此時的車內完全成了我和女神的二人世界。(司機呢?!……這種無關緊要人物,不用管他!)
  身邊的幸村已換下了往日裡玉色的病人襯衣,而是穿著淡藍色的長袖襯衫,將他顯得愈加出塵,有種風華絕代的感覺。
  我心中不禁大歎啊!美人就是美人啊!天生麗質難自棄啊!淡妝濃抹總相宜啊!橫看成嶺側成峰啊!……哦sorry,第三句用錯了……請自行屏蔽……
  話說本小姐最近真是桃花運不淺啊!先是和冰山單車兩人行,又是和女神雙人約會。嗯~~8錯8錯,為了保持這種完美命運的幸福走向,我決定過兩天和女王來一次燭光晚餐……
  就在我進行自我規劃的時候,美人衝我莞爾一笑,「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嗯?沒有啊!」我晃晃頭。
  「那裡紗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因為幸村好看啊!」我笑瞇瞇不假思索的回答。
  如果要給我在這裡結識的極品王子們劃分屬性的話,水仙哥哥以他無比華麗的臉蛋和性格當之無愧的屬於「金」系,而冰山部長以他千年不變的表情和台詞毋庸置疑的屬於「木」系,眼前這位集美麗和神力於一身的美神,他頭髮和眼睛的顏色還有那溫潤清涼的淺笑就說明了這是一純種「水」系的。至於「火」和「土」嘛~~還有待研究和發掘。
  「呵呵,是嗎?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呢!」
  這樣近距離欣賞幸村唯美夢幻的笑容也我有一種飄飄欲仙醉生夢死的感覺。不過雖然心裡已達到花癡境界之巔峰,本小姐表面仍是寵辱不驚,從容淡定,保持著最先進女強人的完美形象。
  幸村手指輕捏著下巴,目光如水,淡淡的凝視著我,「裡紗,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好啊!問吧!幸村的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又是微微一笑,偏頭,輕聲問道:「裡紗為什麼想要我來看這個演出呢?」
  說起這個問題的答案嘛,正面回答可是會起到反作用的!還是要讓我們冰雪聰明玲瓏剔透的美人自己去感受和挖掘!這才是我的真實目的!所以……
  我笑了笑,「這個嘛……答案可要待定了!ma,等你看了就知道了!」
  
  從穩穩停下的車上走下來,面前出現的是那座水晶宮一樣的琉璃翅膀樓。
  「這棟建築的名字是『hope wings』。」我輕輕說,側過頭衝他一笑,「很漂亮吧!」
  「hope ……wings……」幸村揚頭凝望著,口中喃喃重複,隨即點點頭,「嗯,很漂亮。」
  看他的表情,我更加肯定帶他來這裡這個決策的英明。
  「我們進去吧!」我加深笑容,「裡面還有更美的呢!」
  
  進入琉璃樓的大廳,映入眼簾的是一圈古河琴子的各種美觀婀娜舒展造型的巨幅海報。室內小噴泉的旁邊的三角鋼琴前仍舊坐著那位酷似塞巴斯欽(!!)的燕尾服男。然而這次他並沒有喚起我的萌心理,因為此時他的琴凳四周正被一圈的玉蘭簇擁點綴著。
  這樣的場景和組合不禁令我想起上次的海帶撲倒事件,那個由於上帝希望本小姐這個不世出的極品紅顏去陪他聊天解悶而頭腦發熱弄出的不華麗血案。
  「裡紗,怎麼了?」身旁細心細緻細膩的幸村發現了我遲疑的腳步和略有抽動的嘴角。
  「啊!沒事沒事!我們繼續往前走吧!」看到幸村的臉我精神為之一震,這回有神之子庇佑著,一定會出入平安。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沿著大理石地面鋪設的紅地毯,我們進入了一條僅容三人並排而行的通往冰場名為「深海幻想」的通道。
  為了營造出如夢如幻的氛圍,兩側的牆壁還有頭頂的天花板都是動態波動的水紋造型。幽暗的深藍色燈光潺潺流動,還時有魚群姍姍游過,讓人彷彿身處海洋深處,那個神秘又玄幻的世界。
  雖然周圍是如此的夢裡海深知多少,我卻絲毫感受不到這宛如童話的一幕,只能聽到身邊不時發出「啊!」「哇!」的讚歎之音。
  一步步緩慢的走著,忽而覺得腳下一絆,一個趔趄,身子猛地向前傾倒。
  「小心!」
  手臂正被幸村扶住,停止了我的前俯之勢。我們風華絕代的女神又一次用他瘦弱卻有力的雙臂阻止了我和地面的正面接觸。
  過了兩三秒,耳邊響起幸村遲疑的聲音,「裡紗……你……」
  「啊,被幸村發現了。」我淺淺一笑,然而聲音卻已有些微微的發抖了,「對啊,我有夜盲症。」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上帝是公平的。他在關上門的時候,必然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而對於本小姐來說,生命中幾乎所有的門都是開的。估計對於如此完美華麗的本小姐,我們的小上帝有點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硬生生的非要關我的一扇窗。於是就把「夜盲症」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病賞給了我。
  由於是上帝的旨意,任憑跡部家請了什麼樣的絕世神醫,用了什麼太上老君的仙丹妙藥,這個病就是治不好,而且連一丁點的改善都沒有。不僅如此,還鬧出了不少的麻煩。
  最刻骨銘心的一次莫過於正在沐浴的某小紗遭遇忽然斷電的靈異事件。水仙哥哥太過擔心他親愛的妹妹在漆黑一片的浴室裡會出什麼危險,情急之下衝了進來。而恰恰在此時,電路又恢復了正常……接下來的事不言而喻了……估計以大家的聰明才智和超常的聯想能力都能猜測到後續事件……
  (眾:不行!我們想像不到!!要現場版現場版!!)
  哎呀!沒什麼好說的啦!就是本小姐勝雪的白皙嫩滑的肌膚和完美曲線身材(……初一小P孩有什麼曲線身材!)一覽無餘的呈現在鏡頭面前。於是我們非常榮幸的看到了女王版的紅臉關公和君臨天下之窘迫究極。
  並且,在這之後的一周,每每我們在別墅的某個過廊邂逅時,女王殿下總會輕輕扶額,不自然的輕咳兩聲。此時,雖然男女主人公之間沒有任何交談,但你會感覺到空氣中湧動著一種莫名的情愫……
  本小姐現在和女王可是親兄妹啊!
  吼一句,這不造孽呢嗎!!
  ……
  還有,即便是觀賞到了女王百年難得一見的尷尬神情,在我心中佔據主導地位的,卻是一股強烈的不甘!
  我恨啊!
  直到如今想起來我還恨呢!
  為毛有夜盲症的不是女王啊?!為毛不是他在沐浴的時候停電啊?!為毛不是本小姐衝進去而是那位大爺衝進來啊?!!這到底是為毛為毛啊?!!
  (囧rz,原來乃恨的是這事……)
  經歷那次事件後,女王哥哥下旨徹查豪宅的所有電路,並在浴室衛生間這樣敏感的地點設置伸手可及的應急燈以備不時之需。
  我的病雖沒有好轉,不過這個夜貓子屬性的病對於我的日常的生活是沒什麼太大影響的。知道華麗的跡部裡紗小姐有夜盲症的人也不多。
  然而此時,情況卻大不一樣。
  這樣晦暗的燈光下,我的眼前幾乎就是漆黑一片。現在的我和盲人沒什麼兩樣。
  嗯,天不怕地不怕的本小姐……怕黑……
  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周圍都有些什麼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不知道該向哪裡走,不知道前面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
  似乎獨自一人身陷一個無盡的深潭,不停的下墜下墜,沒有終結和盡頭。
  全身無法遏制的開始顫抖。
  害怕……
  我……害怕……
  黑暗中,我覺察到,有一隻微涼的手慢慢握住我的,並輕輕的加了點力道捏捏我的手心。
  「別怕,我們慢慢走。」
  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淙淙飄入耳中。
  「我在你身邊。」
  






生命之光

  「左邊剛剛游過小魚群哦……」
  「啊拉~~裡紗的頭頂正有一隻海星呢!」
  幸村牽著我,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還時不時的為我描繪著眼前所見之景。
  覆在我手上的那隻手並不溫暖,應該說是帶著絲絲的涼意。可是,此時被鋪天蓋地的黑暗包圍的我,卻從這微涼之中汲取到那一點點的力量和一絲可以直達心底的溫暖。
  還有耳邊時而傳來的他的呼吸聲。就是這細微的聲音,卻能讓人感到安心。
  這條路,並不是我自己在走。
  難道……這就是神的力量?
  可以驅走黑暗和恐懼,帶來光明和溫暖?
  哦!親愛的聖母瑪利亞!
  我曉得了!以後再有什麼疑難雜症一定要找我們的女神大人!他必定會讓你撥開雲霧排憂解難逢凶化吉!
  「快到了哦。」幸村又輕輕的握了握我的手,語氣柔如春水動人心弦。
  「嗯。」
  我剛應完,眼前就看到一片泛著金色的明亮白光。我們已經通過了「深海幻想」,來到了主會場。
  重見光明的我心情為之一振,粲然一笑,「謝謝幸村!」
  美人以傾城一笑作為回應,「呵~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的吧。」
  「小紗!」正前方響起的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位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代人物的相視一笑。
  循聲望去,正看到瀧在人群中逆流而下,向我們走來。只是他原本明媚的笑容在看到某小姐和某神仍處於交握狀態的手的時候,神情一僵。
  我笑著和他打招呼,「Hi!瀧學長!」
  「嗯。」瀧輕聲應了一下,看向幸村,遲疑著問道:「這位是……」
  「哦!這是幸村學長。」我笑盈盈的看著幸村,對瀧說:「你別看他這麼弱不禁風的,可是立海大的網球部部長哦!很厲害呢!ne!」
  瀧垂在身側的手忽而收握成拳,凝視著幸村,臉上仍是掛著紳士的笑容,禮貌的沖幸村點頭示意,「王者立海大的部長……的確是……很厲害呢……」
  原本維持著風度翩翩風神俊朗的微笑的幸村出現片刻的怔忡。他鳶藍的眸子陡然一黯,嘴角略向上扯動,勉強笑了笑,「是裡紗……過獎了。
  我一撇嘴,「哪有!只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好了!別在這裡站著了!我們快找到位置坐下吧!」
  「小紗,順著這邊上樓梯一直走,就能找到你們的座位。」瀧為我指了方向,神色間有著難以察覺的黯淡,他對我笑了笑,「我就不陪你們過去了,還要去導播廳看一看。」
  「嗯!好,學長忙你的就好了!」我沖瀧擺擺手,又轉向幸村,「我們走吧,這樣長時間站著可是對你的身體不好。」
  幸村淺笑著點點頭,「嗯。」
  
  「就是這裡了!」我指著面前的座位,只是看到旁邊座位上已經坐定的人的時候一愣,「哎?你怎麼在這?」
  穿著一件小米白T恤的海帶被我的聲音牽動了某根神經,側臉看到了我,愣了一下,「哎?你怎麼在這?」
  「喂!是本小姐先問的你好不好!還有,不要copy……也就是複製本小姐的話!」
  海帶「井」,一如慣例的嘴角抽動,「你的那位學長幫忙弄到的就是這個座位的票,我自然會坐在這裡了!」
  「哦~~~~」
  我四下裡搜尋了一番,在正對面看到了伊籐大小姐美艷動人卻一點也不招正常人喜歡的小臉蛋。
  這事辦得還真是不徹底啊!當初想著還這位單細胞+口齒不清晰+天文盲+英語0.04級+路癡+拯救美女的小英雄+口是心非……的海洋生物一個人情,卻忘了告訴瀧要搞到伊籐方圓兩米之內的票了。如今弄得我們的海帶君抻脖子瞪眼睛的只可遠觀而不能近玩焉。
  估計是感受到本小姐無與倫比的強大存在感,隔了一個冰場的伊籐也恰在此時看到了我,應該也掃到了一邊的切原。原本的笑靨如花忽遭到強冷空氣襲擊,驟然雨夾雪起來。
  和某些個家教鬆懈,心胸狹隘,斤斤計較的彆扭小姐不同,本小姐可是經過世界上無可比擬的高等教育,並有著海一般廣闊的胸襟和天一樣超凡的度量。我優雅的朝她一笑,欣然落座。
  「部……部長?!」
  由於本小姐週身散發的謫仙氣質過於華麗,我們的切原同學此時才發現他的頂頭上司。
  幸村點了點頭,仍舊淺淡一笑,「你也來了。」
  與我們的神之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切原的表情簡直就和青天白日裡見到鬼一樣,似乎我現在只要輕輕一戳,他的眼珠和下巴就會毫不猶豫叮叮光光的掉到地上。
  他困難的嚥下口水,「部……部長?!你……你怎麼……來了?!!」
  我一挑眉,「怎麼?你可以來,幸村就不能來了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切原慌忙搖頭爪子晃的解釋著,「能來!部長當然能來!」
  美人無懈可擊的一笑,在我的另一側翩翩落座。
  「喂!」切原用胳膊肘杵了杵我,小聲說:「你是怎麼把我們部長拐來的?」
  「切~原~赤~也~~~請注意你的措辭」我手拄著下巴,笑笑著看他,「幸村學長,是本小姐堂堂正正請(!加重)來的。有什麼意見嗎?」
  切原探過頭瞟了一眼幸村,搖了搖頭,依舊用我和他兩個人能聽到聲音表達著內心的震驚,「部長居然會同意!太不可思議了!」
  我淡雅一笑,將音量提高了少許,「沒什麼不可思議的!不外乎是因為本小姐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魅力和氣質,才使得幸村學長答應了我的邀請吧!」說著轉向身邊的美人,「你說對嗎?幸村學長?」
  幸村「呵呵」笑出聲來,非常配合的點點頭,「嗯,對啊。」
  「啪嘰——」海帶君的下巴終於無法承擔重負,掉到了地上。
  隨著這一清脆的落地聲,會場的燈光也暗了幾分。這倒不是因為我們的小海帶有著什麼重要的影響力,而是,演出,要開始了……
  
  ————O(∩_∩)O————O(∩_∩)O————O(∩_∩)O————O(∩_∩)O————
  
  行雲一樣的音符翩翩然,自琉璃棚頂傾瀉而下,在原本喧囂的會場中氤氳開一個安然愜意的世界。
  在這悠然的旋律之中,場內所有的聚光燈剎那歸於沉默。
  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我不禁一抖。搭在座椅把手上的手恰在此時被另一隻手覆上。仍舊是微涼,卻讓人感覺那般溫暖,沒有絲毫的力度,卻能給人力量。
  心漸漸平靜了下來。我知道,自己的嘴角,正微微翹起。
  
  音樂舒緩而輕盈,像是信手撥弄琴弦,隨意而出。
  一個精靈般的女子徐徐從天而降。在落地的瞬間,冰面上陡然映放出群花欣欣然綻放的畫卷。音樂亦隨之加快了腳步,鮮活了起來。
  女子在花蕊中歡快的跳躍舞動著,宛如花之仙子,漫灑著春的訊息,傳達著生的喜悅……
  燈光的忽明忽暗讓我的視力變得極其模糊。盲目的向舞場的方向看去,我輕輕開口,「幸村學長,你知道嗎?古河老師,其實是身患殘疾。」
  幸村一愣,側過頭來看我。
  「古河老師國中的時候很不幸的遭遇了車禍,並在那場災難中失去了右腿。」
  當初和女王哥哥去看花樣滑冰的演出,台上那個曼妙輕盈的身影在第一時間就緊緊抓住了我的目光。不僅因為那高超嫻熟的技術,更是由於她與我所見過的任何一個舞蹈演員都不同,週身都在散發著震動人心的奪目的生命之光。
  後來,我得知了,這位有著「日本花樣滑冰第一人」稱號的古河琴子曾經遭遇過車禍,失去肢體讓她的花滑之夢幾近破碎。然而她沒有以淚洗面,沒有怨天尤人,沒有心如死灰,而是自己堅強勇敢的站了起來,憑藉著她的不屈再度回到這個舞台上,並直達最高峰。
  於是,這位年方二十有二的妙齡女子正式成為本小姐由衷景仰欽佩的第一人。我二話不說,親自過府拜訪,誠摯的拜入她門下,虛心學藝。
  她教會我的,不只是花滑的技術,更是生命的意義。
  「老師曾和我說過,生命和夢想,是上帝饋贈給人類最珍貴的禮物,是無論何時都不能輕易放棄的。她很慶幸,車禍只是帶走了她的右腿,她並沒有丟掉最重要的東西。」
  回應我的是一陣沉默。我感覺到,覆在我手背上的那隻手在微微的顫抖。
  「她覺得,她的義肢很美,因為它幫她站起來,幫她回到冰上,幫她實現了夢想,它讓更多人看到了她的舞動。她很幸福……」
  「幸村學長,你有夢想嗎?」
  身邊的幸村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努力著、奮鬥著、幸福著的女子。許久,許久,點頭,「我有。」
  「真好,我也有!」我笑了,「那我們一起加油,好嗎?」
  音樂聲漸漸熄滅,棚頂的光又恢復了起初的亮度。一曲舞畢,立於花間的仙子向著觀眾席深深鞠躬,四面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幸村的美顏再度清晰了起來。他轉過頭,凝視著我的眼睛,如玉的面龐上顯露的不再是那會隨風而逝的飄渺淺笑。我清楚的看到那雙鳶藍的眼眸中泛著一直未曾見過的暖流。此時的他,足以讓花謝月隱,西施跳樓,貂蟬服毒,昭君切腹,貴妃投湖……
  
  那兩片薄薄的唇微動,漾開。
  「好。」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0

女生的心思

  後來直至演出結束,我們之間再沒有任何交談。所有的人,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坐在這裡,都被台上那個抒寫著生命奇跡的女子深深感動著、震撼著。
  退場的時候,幸村還是細心的握著我的手,走過那條深海通道。
  「哦!」
  在黑漆漆的通道裡邊沒什麼事,剛一出來就被後面的人踩到了鞋子又小撞了一下,讓我跟著打了個趔趄。這個小插曲使得一直處於沉思狀態的幸村忽然生動起來,斜跨一步,伸出手臂將我護住。
  「謝謝學長。」我朝幸村一笑,回過頭,無奈了。
  明明是一個學校教育出的學生,怎麼人家幸村那麼體貼溫柔,這只海帶卻這麼冒失大條。瞧他那四下尋找的焦急樣,估計連方才撞倒了我都不知道。
  「喂,我說切原,你要不要到那邊的出口走一圈,說不準會碰上什麼人吶!」
  「可是人這麼多……」切原目光對上我的,估計是因為被本小姐撞破了心思,尷尬的把音量提高了半個八度,「要……要你管我!」
  「切原。」還沒等本小姐開口,一直沉默的幸村有點看不下去了,淡淡的看了切原一眼。作為部長的他是不允許自家隊員如此無禮囂張,尤其對像還是衝著本小姐。
  然而就是這在外人看來似乎無關痛癢的一瞥,卻使我們的海帶君打了個寒噤,頓時消聲。
  「啊,沒事沒事。」我笑著為海帶解圍,「我們之間一直是這種相處模式,都習慣了。」(乃這是在解圍嗎?!!)
  切原礙於自己頭兒的威嚴,不敢再發表什麼言論來表達對本小姐為他解圍的感激之情,只是一眼睛瞪了過來。
  「難~道~不~是~~嗎?」我故意拉長了聲音。
  看他那一臉海帶色,估計要不是幸村在旁邊他早就暴跳如雷的指著本小姐用高音量來表達他此時洶湧澎湃的內心情感了。
  話說本小姐其實蠻喜歡和海帶鬥嘴的,不過他現在這個吃癟跳腳的表情也很有愛啊~~很爽的說捏!(你個惡趣味……)
  「裡紗!」仍穿著演出服裝的梢本從直達後台的專屬電梯那邊走了過來,繞過重重人流的阻隔,成功的抵達到我的面前。
  方纔在演出過程中,由於燈光的原因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此時走到近前的梢本著實讓我眼前一亮。
  一身銀色的緊身衣將他健碩有型的魔鬼身材表露的一覽無餘。造型師為了追求燈光舞台效果,把他的膚色略略調暗,致使那張原本就活色生香的俊臉如今更添了一份古銅色的魅惑感性色彩。那臉上掛著的笑容更是讓我的萌心理一鼓作氣向上躍遷三個等級!這絕對是一極品啊極品!很好,就衝著這顏色,本小姐宣佈梢本貴久今日起榮升為「土」系掌門了!
  「Hi!梢本學長!」我笑顏如花的和他打招呼,「今天的學長很帥呢!」
  「哦是嗎?」梢本笑意加深,「謝謝裡紗的誇獎。」
  「梢本學長!」一個我不喜歡聽而海帶喜歡聽得不得了的聲音橫空出世,劈斷了我和梢本剛剛開啟的對話。
  梢本回頭,見到從另一個通道出來的伊籐小姐娉娉裊裊的正朝我們這邊走過來。
  「Hi,切原,你也在啊!」
  一邊的海帶的臉色頓時從海帶色轉為面紅耳赤,而且還是在隨著某人的不斷靠近逐步加深。「由紀子,你……你好……」
  瞧你那點出息吧!不過是打個招呼,就緊張成這副海樣,強烈鄙視之!
  「幸村學長好,還有這位……」伊籐目光落到我身上,語氣加重,「跡部裡紗小姐。」
  「你好。」我也回了一句。怎麼覺得自己華麗的名字從她嘴裡說出來這麼奇怪呢?
  倒是幸村,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伊籐甜甜一笑,「今天的演出很精彩呢!祝賀學長!」
  「謝謝。」
  「梢本先生!」上回那個中途叫走梢本的工作人員再度出現,「跡部小姐,伊籐小姐。」他在站定後衝我和伊籐各鞠一躬後接著和梢本說:「雜誌社的人想您和古河小姐照一張合影。」
  「合影?」梢本微微挑眉,「不是在表演前就照過了嗎?」
  「哦,這次是另外一家。」
  「好,我這就過去。」梢本雖然答應著,語氣卻是不甚情願。
  這也難怪,有幾個會願意從本小姐身邊走開的啊?呃,當然了……心有所屬的海帶除外……
  「那裡紗,下次見面再聊吧。」梢本衝我一笑。
  「嗯好,學長再見。」話說要和現在這個「土」系帥哥極品掌門這麼快告別還真有點不捨得。
  「再見。伊籐再見。」梢本又衝旁邊的切原和幸村點頭示意了一下,只是在看向幸村的時候,眼神停頓了幾秒。
  「跡部小姐的交際還真是廣啊。」伊籐的眼睛從漸遠的梢本身上重新移到我的身上,微笑著說:「不僅認識我們校的梢本學長,和立海大的切原君和幸村學長交情似乎也不錯嘛!還一起來看演出。」
  我說這女的還真是夠膽子啊!膽敢公然對本小姐說這種帶著冷冰冰硬邦邦的刺蝟蝟話的,她還是第一個!
  「那……那個由紀子……」沒等我說話呢,一邊的海帶開始拚命擺手忙著解釋,「你不要誤會,我們……」
  「對啊!」我一口截斷切原的話,狡黠一笑,「本小姐朋友的確挺多的。立海大裡和幸村還有赤也關係最好了!」
  幸村略略一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伊籐和切原,嘴角浮現出一絲淺笑。
  比起幸村的淡定自若,我們單細胞的切原就沒有那麼從容了,由於聽到華麗的本小姐親切的叫他「赤也」,他的小下巴再一次激動的掉到了地上。
  如我所料,對面的伊籐臉色一僵,看我的眼神愈加凌厲。
  「對了,赤也,現在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理會伊籐的反應,我對著海帶咪咪一笑,「要不以你那方向感,我擔心明早上還能在東京的某條街道上看到你。我家的車就停在……」
  「我看還是不用麻煩跡部小姐了。」伊籐又恢復了起初那藏著刀的笑,「我和切原君都住在神奈川,切原君搭我家的車就好了。」
  我嘴角一翹,本小姐還真是神算子啊!把伊籐的心理算的分毫不差!
  啊?你問是怎麼回事?哎~那本小姐就來解釋一下。
  世界上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女生,有華麗完美的,有嬌俏可愛的,有性感魅惑的,有蠻橫無理的,有無聊吐槽的,有小白脫線的……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千姿百態。(行了!別廢話了!)
  而不同類型的女生相對應的會有不同的心理活動。其中就有這樣一類,或許是因為強而超標的佔有慾,或許是因為想時刻用這些人來證明自己是多麼的出色和動人,亦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她們一方面拒絕著自己不喜歡的追求者,一方面又希望那些被拒絕的人能一直堅持不懈的喜歡自己。
  而事實證明,伊籐小姐就是這類自私的人中的一份子。她心裡有的是青梅竹馬的手塚,卻又看不慣喜歡她的切原和她不喜歡的本小姐走的太近,故而剛剛我的那幾句話致使她毫不猶豫的伸手將海帶撈了過去。
  講解完畢。
  夾在中間的切原呆傻的看著我和伊籐的你來我往,完全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哦?對哦,我倒是把這個給忘了。」我拍了拍切原的肩膀,以喚回他遊蕩的靈魂,「那赤也就搭伊籐小姐的車回家吧。」
  切原瞬息間回魂了,眼睛瞪得溜圓的,由於一時間還不能接受這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拜了菩薩撞了大運百年難得一遇的美事,下巴依舊不華麗的停留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伊籐轉過去對海帶說:「切原君,我們走吧。」
  「哦……哦!」切原立馬把下巴收了回去,就是眼睛還圓得跟雞蛋似的。
  「幸村學長,跡部小姐,我們下回見。」伊籐昂起頭,傲然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跡部裡紗!」伊籐剛走出不遠,切原就怒氣騰騰的瞪著我,「這次就這麼算了!以後不要再叫我赤也!!尤其是在由紀子面前!!!哼!」
  被喜悅與憤怒交錯侵襲的海帶甩下這樣一句話後就追隨著伊籐的腳步匆忙走掉了,連要和上司告別都給忘掉了。
  幸村笑吟吟的看著一前一後離去的人。「看樣子,切原沒能體會到裡紗的苦心呢。」
  我搖搖頭,「原本也不指望他能體會。」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因為本小姐心血來潮想嘗試一下媒婆這個搖曳生姿的職業,只是覺得這次還海帶人情還得不徹底,作為本小姐這樣華麗的人,是不允許出現這樣紕漏的。故而借此機會好好填補了一下,順便還能氣一氣伊籐這個不華麗的女人。
  我揚臉笑看著幸村,「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嗯,好。」
  
  ————*————*————*————*————*————*————*————*————
  
  沿著原路返回的途中,車裡顯然比來時靜默了不少。我也沒有故意挑起什麼話頭來與親愛的女神進一步交流。因為善解人意的本小姐知道,此時,對於他來說,最需要的就是安靜。
  車子在醫院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司機提著高瓦數強亮度的燈隨著我們一起下了車。原來也沒怎麼覺得,真是今天才發現,這個夜盲症真是太麻煩了!
  幸村轉向我,鳶藍的眼眸流淌著清淡溫和的笑意,「今天的演出,很精彩。」
  看他的樣子,我知道,今天的挽救女神生之希望大作戰很成功!大家掌聲鼓勵……(呱唧呱唧呱唧……)
  「幸村喜歡就好。」我笑著說。
  剛剛入夜的東京,已脫去了白晝中的喧囂和忙碌,展現出另一番沉靜溫婉的風情。
  清麗皎白的月光均勻的灑落在對面男孩的衣襟發間,使原本就脫俗的他更添了一分如夢如畫的出塵之氣。此時,他週身都散發著足以讓人窒息的美。
  「對我來說,真是很難忘的一天呢。」他凝視著我,眼神溫柔如水,「謝謝裡紗。」
  我笑看著他,「是誰說的,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吧。」
  「呵~是呢。」他微微一笑,「真的不早了,裡紗回家去吧。」
  「好,改天再來看你。」我衝他擺擺手,「別忘了,說過要一起實現夢想,堂堂的立海大網球部部長可不要食言哦!」
  「嗯。」幸村點點頭,彎彎的眼睛比樹梢上掛著的月亮還要漂亮,「堂堂的立海大網球部部長不會食言的。」
  「這就好!我走嘍!」
  「裡紗再見。」
  和幸村道了別,帶著巨大的成就感和滿足感的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卻因為身後飄來的一個聲音而頓住了腳步。
  「幸村君。怎麼,今天出院去玩了嗎?」
  奇怪,明明是一個從沒聽過的陌生聲音,怎麼我卻覺得如此熟悉?
  懷著這樣的疑問,我回過頭去。眼前出現的黑色長髮穿著冰帝校服的女生讓我不禁一愣。
  「啊,是啊。」幸村笑著回答。
  一種強烈的前世今生的宿命感又猛然在我心頭浮蕩。
  是她!上次在醫院看到的就是她!那個讓我在過廊裡拚命追尋並陰差陽錯結識幸村從而證實了女神定律的女生!
  我又回轉回去,「幸村學長,這位是……」
  「哦,這是靜籐,靜籐夙。」
  
  偶滴神啊!!!
  怎麼可能!!!
  靜籐夙!!!!!
  穿越之前我剛剛結束的處女同人文中的女主角,也就是某紗的大女兒,怎麼會真的出現在網球王子的世界!!!!
  這……這這這也太……太太太……不合常理了吧!!!!!!
  





這不可預知的人生啊

  化學課上,同學們小組分組團坐在一起,做著高錳酸鉀加熱制氧氣的初級實驗。
  話說這個實驗對於我來說,那簡直是和黨一樣親啊!想當初本小姐還做過化學課代表呢!當時的化學老師是一剛畢業的小憤青,我們倆的性格那個投機啊!由於他名字裡帶了個「強」字,我還尊稱他為「小強老師」。
  可是啊,這樣本該是讓我親切激動的實驗卻做得心不在焉。原因就是昨天在醫院見到的穿越前處女文中我那大女兒的同名同姓的女生——靜籐夙!
  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啊?
  那個名叫靜籐夙的女孩昨天的的確確是站在我面前,的的確確是冰帝的學生,的的確確和處女文中描述的一模一樣,的的確確有即將要手術和女神住在同一家醫院的母親,這麼多的的確確,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我穿過來已經夠靈異了,怎麼原本筆下的人物也會真實的存在了呢?難道上蒼是用這種方式讓我們母女重逢??然後讓我們母女同台獻藝?為在座電視機前和電腦屏幕面前親愛的觀眾朋友獻上一場精彩難忘的青春讚歌??
  這……這這這簡直天雷啊!!!
  「彭!」被我用夾子夾著在酒精燈上加熱的試管由於我處於發呆狀態而受熱不均勻忽然炸裂。
  話說本小姐是不是最近黑雲壓頂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啊,怎麼接連有血光之災呢?
  「啊!」
  組內的同學非常同調驚叫了一聲,並同時向後一跳。留下我一個人拿著空頭試管夾,站在桌子前。
  「怎麼了?怎麼了?」實驗負責老師趕忙一溜小跑的衝過來。
  我放下夾子,抖了抖被高錳酸鉀粉末埋住的手,「哦,加熱的試管炸裂了。」
  「試管裂了沒什麼,快看看有沒有受傷?」負責老師罔顧被我炸的粉身碎骨的作為國家財產的小試管,擔憂的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這老師真不錯!關鍵時刻能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不愧為祖國辛勤的園丁!(囧……這其中有必然聯繫嘛……)
  「沒受傷沒受傷。」我拍了拍手,以抖掉更多的粉末。沒受傷倒是沒受傷,就是由於高錳酸鉀此物質也被本小姐超凡脫俗的氣質所迷,將它自身的顏色留在了我的手掌和手背上,弄得我原本冰肌雪膚的玉手此時看上去跟一中毒不輕的毒砂掌一樣。
  「這就好。快去洗洗手吧。」老師鬆了一口氣,轉過去對同組的崛尾和越前說,「你們兩個把掃帚和抹布拿來,收拾一下。」
  「哎?!」
  「哦。」
  
  ————O(∩_∩)O————O(∩_∩)O————O(∩_∩)O————O(∩_∩)O————
  
  由於實驗課的小插曲,致使我出現在網球場上的時候在一眾隊員中引起軒然大波。
  「小紗部長!你的手怎麼了?!」
  「是啊是啊!怎麼這個顏色!」
  「莫非是……中毒了?!」小松雙手捧著臉拚命的搖頭,「不——要——啊——!都說是十指連心哪!小紗部長!快!用刀子把手指割開!我來幫你吸毒!等毒性擴散開就為時已晚大事不好了啊!」
  我抽了抽嘴角。自打得知本小姐的絕招是五嶽劍派的,我們的小松同學就開始攻讀翻譯成日文版的金庸武俠全集,故而此時發表了這樣一則頗具武俠風範的言論。
  「沒什麼事!」我抬高音量阻斷小松無人能及的想像力,「只不過是做實驗的時候不小心沾上了高錳酸鉀而已!」
  「高錳酸鉀?那是什麼玩藝?」竹澤一臉困惑。
  「可以制取氧氣的。」青木解答著,「我們去年剛做的實驗,馨桐你不記得了?」
  竹澤臉一紅,「呃……我的化學什麼樣小遙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行了,」我一揮手,「我這又沒什麼事,趕緊都給本部長訓練去!」
  「是!」
  女網部隊聽令散開,只有小松深憂的扭頭看著我,「部長,真的不用亞也為你吸毒嗎?」
  ……
  「不!用!」
  
  唉!這樣烏黑黑的手看著還真是不習慣。我甩了兩下,在場邊的部長專席上坐下。由於膝蓋的傷沒有痊癒,還不能上場練習。
  「聽說今天上實驗課,小紗的試管裂了。」另一個場的不二一邊做著俯臥撐一邊隔著鐵網表達對我的關切之心。
  「呃……啊對啊。」我有點結巴的回答他。
  如果那個靜籐確確實實是我閨女的話,最讓我糾結的就當數我們的不二熊殿了。處女文裡,大閨女可是配給了小熊啊!這麼一路算下來,小熊就是我的女婿了?!
  偶滴神啊!!
  女王是我哥,熊殿是我女婿,兩個前世曾經的心愛男人都與我徹底無緣了!那我的感情路要如何走下去啊!誰將會成為我的Mr.Right啊!
  人生啊!你是如此的難以預料啊!即便聰慧如本小姐,也完全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沒有受傷就好,手上的顏色過兩天就會褪掉了。」不二側過頭笑看著我。
  「嗯。」我點點頭。
  「小紗是有心事嗎?」我們熊殿就是觀察入微,就算在以洞察力著稱的跡部家族面前,也毫不遜色。
  「沒有!」我矢口否認。
  總不能和他說,我昨天遇到了可能是我大閨女的女生,也就是你未來的老婆,所以我馬上成為你丈母娘了,雖然岳父還沒有的說……
  「那就好。」不二起起落落的做著俯臥撐,「看小紗今天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穩定了一下情緒,理清了一下混亂的思路,「那個……有個問題想問不二學長。」
  「哦,好,小紗問吧。」
  「學長現在有女朋友嗎?」嗯,先從小熊這邊來試探一下。
  不二頓時一愣,歪過頭來看我。
  與此同時,球場邊站了一排男網的後援團也立刻消聲,齊齊轉過來,目光在我和不二之間來回移動。
  「女朋友哦~至今還真沒有吶。」不二片刻後又恢復了往日的微笑,「小紗想做嗎?」
  「哎???!!!」後援團的眾位佳麗們集體上演驚大調。
  我心裡自是知道這位笑笑學長不過是在和我開著玩笑罷了。若是換做從前,一定會溫柔的笑回去,注視著他的藍眸,毫不示弱的說一句:「好啊。」
  可是現如今,他極有可能是我女婿啊!女婿!不能再隨便調戲了。思及此處,我滴那個心啊,滴血啊~~~~~
  「裡紗。」手塚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一如既往的冰著臉,「龍崎老師叫我們過去。」
  「哦好。」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翻出包中的工作筆記和總結,結束了與某家女婿的對話。
  剛要轉身向場外走,就聽到手塚冰冰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不二,訓練時與他人交談,繞場地跑二十圈。」
  
  ————O(∩_∩)O————O(∩_∩)O————O(∩_∩)O————O(∩_∩)O————
  
  和本小姐並排走在陽光遍灑的教學樓小走廊裡,對於青學各年級的青春少年們,是多麼夢寐以求的事啊!
  而且由於本小姐剛剛以壓倒性優勢擊敗蟬聯青學兩屆校花的禮儀部三年級學姐,毫無爭議的坐上校花寶座,本小姐的仰慕者更是多得一發不可收拾(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並有諸多青年公開表示想要和本小姐「進一步發展」。而本小姐總是很禮貌的笑著回答:「進一步多沒意思啊,我們退一步發展吧!」
  ……
  不過此時在我旁邊出現的是冰山,所以氣氛——很平靜。
  而另一方面,能和冰山肩並肩,對於別的佳麗們來說,這是多麼令人臉紅心跳的小美事啊!
  不過同樣,出現在他旁邊的是本小姐。這樣的小美事早已是司空見慣了,所以此時我也只是若無其事的一邊向前走一邊翻看手中的手冊,氣氛——很和諧。
  「你的手……」手塚注意到我翻著本子宛如毒砂掌的手。
  「哦,沒什麼。」我甩了兩下,「做實驗的時候不小心把高錳酸鉀灑到手上了。」
  「哦,高錳酸鉀。」手塚皺了三微米的眉頭又回到了原位,目光也重新回到正前方。
  停頓了三四秒後……
  「以後再做實驗的時候當心一點。」
  「嗯。」唉~~要不是腦子裡糾結著女兒女婿的事,作為化學小天才的本小姐怎麼會不華麗的因為受熱不均勻這樣的低級失誤而弄爆試管!
  不過對於我們冰殿的關心還是要表達一下感謝的。我把手冊合上抱到胸前,笑著說:「謝謝學長。」
  手塚一推眼鏡,「啊。」
  
  教師辦公室中
  
  龍崎奶奶交握著雙手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她的得意門生,青學的冰童玉女部長組合。「你們的都大賽工作總結我都看了。手塚寫得很細緻全面。裡紗嘛……」
  「怎麼了?」
  龍崎扶額,臉上表情有點奇怪+無奈,「呃……也很好,很符合你的風格。」
  大家也許會奇怪了,為啥米我們的龍崎老奶奶會這麼說捏?這就要牽扯到這篇工作總結了。
  老奶奶要求在其中不但要為都大賽的比賽做出精闢深刻的總結,還要部長寫出自身有哪些不足之處,哪些失策和失誤,哪些方面還能力不足需要改進。
  而我們華麗麗的小紗部長在這部分是這麼寫的:
  「有時太過完美了也是一種遺憾。我總是努力尋找自身不華麗的方面,可是結果總是空白的。也許從這一方面來講,我真的能力有限……」
  龍崎奶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玻璃窗面前,雙手交環在胸前,「今天叫你們來主要是有兩件事。一個是,剛發下來通知,今年的女網關東比賽地點安排在了神奈川,按慣例仍是在男子開打一個月後舉行。裡紗,這回有充分的時間給你們好好準備了。」
  「是!」
  「第二個就是學校馬上將要舉辦的音樂節。因為我們網球部在比賽中的出色表現,各大報刊雜誌都有不少的報道。所以學校想要我們承辦音樂節開幕式的開場舞。我的意思是讓男女正選組對來跳,兩天後開始正式排練。你們看呢?」
  男女正選組對跳舞??!!
  看來我回去後又會在女網的場地上掀起一片驚調狂潮了。
  「沒意見。」手塚低低的應著。
  我也跟著搖了搖頭,「我也沒什麼意見。只是老師想怎麼組合?」
  「這個我也有考慮過。」龍崎手摸著下巴,「為了不引起紛爭,我想依照我們部裡以往的慣例——抽籤決定!」
  
  老奶奶這一句抽籤不要緊啊!讓我再一次領會到了人生的不可預知。
  看著眼前由抽籤這個純屬依照個人RP決定結局的方式而出現的正選配對,我……無語凝噎。
  由於越前那獨一無二的身高實在沒有能與之搭對的女正選,本小姐非常好心的把櫻乃小盆友拉過來做友情外援。補一句,小盆友那臉紅得啊,站在馬路上那就是一交通燈!
  而原本剔除正選的乾也因為這一原因也參加了這項活動。
  不過下面的:
  藍堂——手塚 (還挺正常)
  平光——大石 (希望會正常)
  籐原——菊丸 (爆女與跳男的組合,我們拭目以待……)
  梅原——河村 (梅原,還好乃的手臂不像球拍)
  小松——不二 (不二,啥也不說了,乃自求多福吧!)
  青木——海堂 (熱愛小動物的青木,其實蛇有的時候也是很可愛滴……)
  竹澤——桃城 (這是要跳舞還是干仗!!)
  
  這……這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嘛!!!
  而且!
  我看著自己手中的簽,黑線……
  本小姐最近的確是黑雲壓頂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那上面清楚的寫著三個字——乾!貞!治!
  恰在此時,背後響起分外符合氣氛的背景音效:「和小紗部長配對的幾率為12.5%……」
  
  人生啊!這不可預知的人生啊!!




緋聞!驚現緋聞!!

  天空,湛藍~湛藍~~
  
  雲朵,潔白~潔白~~
  
  青學,沸騰!沸騰!!
  
  裡紗,緋聞!緋聞!!!
  
  「你知道嗎?網球部的裡紗部長喜歡的人是天才不二哎!!」
  「啊?!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昨天親耳聽到裡紗部長問不二君有沒有女朋友!!」
  「然後你猜不二君怎麼回答的?!」
  「怎麼說怎麼說??」
  「咳咳~~~(仿不二語氣)女朋友哦~至今還真沒有吶。小紗想做嗎?」
  「哇!!!」
  「那這麼說來兩人之間有JQ啊!!!!!」
  「是啊是啊!!!」
  ……
  教學樓走廊、校園小徑、食堂大廳、操場、教室、衛生間、圖書館……
  無論你身處何處,只要是在青學這片充滿了青春與活力的土地上,諸如此類的對話就會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湧來。
  
  「華麗裡紗和天才不二是天作之合?!」
  這是全新一期的「菁菁校園」校刊的主頁大標題,下面還附帶兩位主人公的迷人照片。
  一部分的正文如下:
  「東京時間xx年x月x日。本報的記者在本校網球場發現了一則驚天動地翻天覆地感天動地的消息。擁有我校校花之稱、擔任校網球部部長、青學之我最歡迎的青春少女(囧……)獲得者一年級二班的跡部裡紗其實早已名花有主。她的對象正是網球部的天才、眾多青學女生的白馬王子、在數學、化學、生物等多門學科競賽中榮獲獎項的不二周助。
  ……
  兩人究竟是何時被對方吸引,何時確認的情侶關係,我們尚不得而知。
  不過毫無疑問,隨著這兩位風雲人物情侶關係的公開化,必將使本校絕大多數的同學同時進入失戀狀態。請校學生會負責安全部門的同學們時刻保持警惕……」
  
  來到網王世界第二年的本小姐,終於在眾神的熱烈期待下和某位王子有了進一步的進展,還出現了全校性質的熱辣緋聞。
  宋大嬸曾在她的小品中說過:「做女人,難!做名老女人,更難!」(貌似是這麼說的……)
  而此時的我,深刻體會到,做女人,難!在青學做有緋聞的華麗名女人,爆難!!
  這一整天,無論走到何處,都會被曖昧不明的眼神圍個水洩不通。如果不是將冰山的冷氣全開學了個爐火純青,估計這一路上就會被壓抑不住好奇心前來求證的路人圍堵得寸步難行。
  我和不二兩個人,將這個學校完全點爆了!
  想當年有一個外班的男生悄悄塞了封情書到我書桌裡,後來不知道怎麼被班主任知道了,還把我叫到辦公室進行了長達58分鐘34秒的先進學生思想教育。
  而你再看現在呢?
  上午去教研室取試卷,一推開門——「刷刷刷!」撲面而來的是一眾人民教師的目光法網。那個曖昧呦~那個火辣呦~~
  隨後,下一秒,又都齊齊低下頭該幹什麼幹什麼了。
  原來八卦真的是不分年齡和地域的!
  宇多老師在我出門前還拍了拍我的肩膀,極度慈祥的點頭笑著說:「嗯~~不二周助~~挺好~~~~」
  我的嘴角……已經連抽筋都不會了……
  這……不愧是……名副其實的……青春學園…………
  
  說句實話吧,如果是在三天前,傳出緋聞,而且對像還是不二的話,我還是比較滿意的。
  可是現在……
  不二是誰啊?!
  那是有極大可能將要成為本小姐大女婿的銀哪!!!!
  這……這這這讓我如何能喜悅興奮得起來??!!
  要是大閨女也像她娘一樣華麗如斯的話,咱也可以去試著上演一出母女奪婿。但是啊!但可是啊!原本那大閨女就被我當初虐的可以了,要是再沒有了不二,還讓不讓人活了?!
  所以說,我們的熊殿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遠目……
  
  我在這邊暗自糾結,而作為男主人公的不二卻似乎沒有絲毫的思想覺悟。大家請看——
  時間:正午
  地點:食堂
  我剛在窗子邊上的裡紗特席坐下,就見到不二笑盈盈的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引得原本安靜的學生食堂像是開了巨星演唱會一樣,尖叫連連。
  他這究竟是想幹嘛?!
  看著在對面坐下對著我微笑的某君,我笑著問道:「不二學長,今天怎麼想要和我坐在一起吃飯了?」
  我們的男主人公笑得愈加人畜無害了,「因為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嘛!ne,手塚?」他側臉看向在隔了一個桌子的位置上坐下的某冰。
  今天……的確是個特殊的日子……
  而我們的冰山君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沒有慣例的應著「啊」,而是對其採取完全無視的態度,正常用餐。
  不二微微一笑,轉過來再度面向我,眼神平靜如水,「小紗不歡迎我坐在這嗎?」
  這一瞬間,我確信自己清楚的看到此熊眼中濃墨重彩的寫著「看~好~~戲~~~」。
  很好!既然如此……
  「怎麼會不歡迎呢?」我甜甜一笑,「那學長以後每天都和我一起吃吧!」
  (隔了一個桌子的餐位上某君的手停頓了一下。)
  ……怎麼忽然感覺有點冷?
  「好啊!」拿著湯匙的不二點點頭,用另一隻手撐著臉,笑瞇瞇的看著我:「有緋聞還真是一件有趣的事呢!更何況對像還是小紗。Ne,小紗,要不要考慮真的來做我的女朋友啊?」
  (隔了一個桌子的餐位上的某君盛湯的手定住了。)
  ……溫度又下降了……
  「這個嗎~~沒問題是沒問題。」我手托著下巴,「不過不二學長,要做本小姐的男朋友可是要有條件的。」
  「是什麼呢?」
  「學長知道我們女部的三項懲罰措施吧?」
  作為第一個受紗式政策荼毒的某熊想起了他不久前的悲慘遭遇,神情一窒,「當然……知道啊。」
  「其實吧,那些措施都是有淵源的。」我雙手交握,支著下巴,做了一個很嚮往的表情,「我一直都很渴望自己我喜歡的人能為我深情的演唱《only you》或是跳上一曲草裙舞。不過這個夢想一直都沒能實現,所以才立下那樣的規定。算是變相圓夢吧!」
  我將目光重新鎖定在有些僵直的不二身上,很認真的看著他,「如果學長能在這裡為我唱歌或是跳舞,我絕對二話不說開始和學長交往!」
  在凝固的空氣中,不二慢慢放下餐具,起身,微笑,「我吃完了。小紗,我們訓練的時候再見吧!」
  ……
  
  ————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
  
  話說既然學校都如此沸騰了,作為青學活力代表的網球場自然也不會平靜。
  「小紗部長和不二學長啊……」竹澤看了看男生場地的不二,又看了看我,「嗯!其實蠻配的說~~」
  「不二君……」我原本以為會鬱悶得哭天喊地的平光卻是目光堅毅,「好!是小紗部長的話我退出!」
  「嗚嗚……小紗部長……我的小紗部長……」小松完全感情失控了,手抓著鐵網搖晃個不停,「我的小紗部長應該是和手塚部長在一起才對啊!!!我要部長配!部長配!!」
  唉~~我扶額……
  我的部員朋友們啊!外界人員不知道,根據我和不二的一兩句對話胡亂推測也就罷了,可是你們怎麼也跟著瞎起哄啊!!
  青木手指著場外,「咦?不二學長怎麼又被罰跑圈了?」
  「是哦!這是今天第多少圈了?二十?三十?」籐原開始計算。
  梅原立馬糾正道:「不……不對!明明是第四十三圈了!」
  放眼望去,最安靜的當數我們的副帥藍堂同學。不愧當官的,明顯就比平民高一個層次!只是捏,她今天安靜得好像有些不對頭哎~~沒有了慣常的微笑,表情有些木然,獨自在角落一遍遍的打著牆球。
  「我說,是不是最近本部長給你們定的標準太低了嗯?」我拿著球拍從部長座椅上站起,「都過來和本部長對打!打不上十個的以訓練不合格論處!!」
  「什麼???!!!!!」
  
  ————O(∩_∩)O————O(∩_∩)O————O(∩_∩)O————O(∩_∩)O————
  
  這一天的緋聞生活就在網球女部除了兩位正副部長外的列位正選一個接一個的歌舞表演中落下了帷幕。
  也因為這一驚爆了學校的新聞還有我們熊殿做出的不正常反應。我決定去醫院逛逛,看是否能再次撞上傳說中的靜籐夙。
  「小紗部長。」剛要出校門的我被藍堂叫住,她扯了扯嘴角,「一起走,可以嗎?」
  我稍稍打量了一下副帥,點點頭,「好啊。」
  
  「龍崎老師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進行關東大賽的抽籤?」藍堂邊走邊說。
  「還沒有。不過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會在男生開比後才會輪到我們吧。」
  「嗯。」藍堂低下了頭,「也不知道我們的第一個對手會是哪個學校。」
  我揚頭一笑,「無論是誰都無所謂!誰也擋不了本小姐進軍全國的腳步!」
  藍堂側頭看著我,有些微愣,半晌後微笑著說:「是啊。」
  她再度看向前方,捧著書的手收緊,笑容中帶了點苦味,「比小紗部長還華麗的人怕是再也找不到了吧。」
  「這個自然!」
  「嗯,我要轉彎了。」藍堂站在路口笑著說:「這應該是最後一次和小紗放學一起走了吧。」
  「啊?」這話把我嚇了一跳,「最後一次?為什麼?」
  莫非我們的副帥遭逢什麼巨變?要轉學?要休學?要輟學?
  啊~~~~難怪她今天如此的反常~~~~~~~~~
  「小紗以後要和不二君一起走的吧。」她淺淡一笑,語氣中略帶埋怨,「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太見外了吧!」
  ……
  OTZ!副帥啊!!咱部裡的人因為那條不著邊際的緋聞叫叫嚷嚷的也就罷了,怎麼你這麼個沉著穩重的人也相信了呢?!!!
  我無奈的拍了拍藍堂的肩膀,「學姐,雖然知道本小姐和不二學長都是極為華麗和優秀的人,我也理解你們想看公主和王子這樣養眼的結合,不過事實往往不能隨人所願。所以說,以後你還是有機會和你華麗的部長放學一起回家的。明天見吧。」
  說完我跨上單車,過了十字路口,留下我們的副帥微張著嘴怔在原地,傻傻的向我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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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紗問靜籐?」倚著床頭而作的幸村對於我問靜籐有些驚訝,「她大多是週末才會來醫院的。裡紗找她有事嗎?」
  大女兒的日常生活是被我很不人道的安排了一堆工作,只有在週末才有時間來看她將要手術的母親。又一個重合點!
  「啊~~其實也沒什麼事。」我笑著敷衍道:「就是那天見了後,有點一見如故的感覺,所以來問問而已。」
  「哦。」幸村笑了笑,「靜籐是冰帝的學生,裡紗可以去冰帝找找看。」
  對!我怎麼把冰帝給忘了!
  我笑著點點頭,「嗯!知道了!謝謝幸村!哦對了,接下來的好幾天都要忙音樂節的事,怕是不能來看你了。」
  「音樂節?」幸村歪著頭看著我,「裡紗有節目的嗎?」
  「是啊。網球部的男女正選要跳開場舞的。」
  「呵~~那一定會很精彩吧!」
  「那是自然!」
  看了一眼窗外,夕陽已西下,餘暉遍灑的醫院□看上去讓人覺得溫暖而舒適。
  我從床邊的座位上站起,「幸村,我回家嘍。等忙完了音樂節再來看你。」
  「好。」
  「裡紗~~」
  「嗯?」剛要開門的我轉頭看回去。
  幸村輕揚嘴角,眼神溫柔如水,輕聲說:「沒什麼,注意安全。」
  這樣人間難得幾回見的笑容不禁令我心神一蕩。果真美色是這世界上最不能小覷的武器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嗯。」
  
  站在電梯前,剛想去按下樓的按鈕,門「叮」的一聲開了。裡面站著的正是頭戴鴨舌帽,頗有成熟男子氣概的真田大叔。
  他看到我的時候略微一愣,隨後輕點了下頭。
  在我本以為會沉默的擦肩而過的時候,皇帝殿下忽然想到了什麼,步子一頓,「跡部裡紗?」
  這一聲叫得我煞是意外,站在原地仰頭看他。
  真田稍一遲疑,「嗯,聽說昨天幸村和你一起出院了,是真的嗎?」
  呦!前一天的事今天就得到了消息,看來切原不只是海帶,還是個有喇叭功能的海帶!
  「對啊!」我點頭承認。
  真田聞言濃眉一顫,神情略略一凜。用五秒鐘的時間將我打量了一番,又朝我一點頭,「沒什麼事了。再見。」
  ……
  呃……果然是君心難測。只不過聽到我把幸村拐帶出院就有了這樣的反應,莫非還真的是真幸王道??!!
  我摸著下巴,站在電梯口看著真田遠去的背影。其實呢,依照F向思維,女神和皇帝還的確是挺配的……(喂!喂!板磚呢?雞蛋呢?西紅柿呢?)……
  算了算了,本小姐演的是純種的BG,還是回家吧……





冰帝之行

  那邊的緋聞仍舊傳得風起雲湧,這邊的正選搭對舞蹈訓練也開始了。
  「這位櫻井小姐是裡紗為我們的音樂節舞蹈而請來的指導老師。接下來的日子將由她來為我們負責指導和排練。」龍崎老奶奶站在隊員面前做著介紹。
  「而這位上條小姐……」老奶奶稍稍頓了一下,「乾,是專門為你配備的專人輔導老師。」
  話說為啥米要給乾配備專人輔導呢?不是本小姐對自己的舞伴偏私,實在是……抽籤之後讓乾試著跳一兩步,那簡直是驚為天人啊!!
  「大家掌聲歡迎一下兩位老師吧!」
  「呱唧呱唧……」
  掌聲中,大貓舉起了貓爪,「龍崎老師,小紗哪去了?」
  「哦~裡紗說她今天有事先告一次假。」
  「哎?告假了?!」
  「不二,小紗為什麼告假啊?」
  「我也不知道啊。」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們在傳緋聞哎!」
  老奶奶眉毛顫動,「好了,大家開始聽從老師的安排按照昨天的配對結果開始練習吧!」
  排練室中,音樂聲起……
  
  鏡頭轉換到我們的女主角身上。
  向各位解釋一下,本小姐的缺席不是無故的。像本小姐這樣華麗的人物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輕易告假的。這次完全是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得痛不欲生痛徹心扉痛定思痛(呃……從這幾個毫不搭邊的成語就能看出某只混亂的思維了……),得到了女神的提醒,單人單車飛身來到女王哥哥的大本營——冰帝學園,繼續探求大閨女靜籐夙謎團。
  緋聞那邊嘛~~反正有些事是越描越黑,順其自然好了!再說,如果真是俺閨女的話,緋聞的對象自然而然就會轉換方向了。如果不是俺閨女的話,那緋聞嘛~~不要大意的好好傳下去吧!!
  
  話說一踏入冰帝那氣勢恢弘的大門,本小姐所散發出的無與倫比的存在感就引來了數十道精亮目光。
  「青學的校服!!」
  「她……她她她不是……」
  「跡部少爺的妹妹嗎?!!」
  「啊!真的啊!!!」
  「聽說她是青學女網的部長哎!」
  「啊~~~『跡部』還真是華麗的代名詞啊~~~~~~~」
  ……
  作為常年在聚光燈下,被人景仰著的本小姐對這樣的場面早已習慣。雖然很不爽被人叫成「跡部少爺的妹妹」,不過算了,誰讓本小姐現在是在女王的地盤上呢!話說當初女王老哥來到青學的時候旁邊發出的感歎也都是——「啊!他……他是小紗部長的哥哥!!」……這類的。
  我用手拍了拍頭上的帽子,旁若無人的踏上這條位於中央主幹的溜光大道。
  嗯~不錯。不愧是號稱日本第一華麗有著「帝國」之稱的私立中學,建築和園藝都充滿了歐洲風情,像是置身在一座現代西方城堡中一樣。只不過比起我家來說,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小紗?!」身前響起一聲驚呼,鳳寶寶顛顛的跑了過來,驚訝的看著我,「你怎麼來了?!也沒聽跡部學長說你會來啊!」
  「啊~我沒和他說。」我沖鳳寶寶一笑,「只不過是心血來潮想來冰帝逛逛。」
  「哦~~」鳳寶寶很乖的點了點頭,微笑著對我說:「我正好要去球場,今天是校內賽最後一天,小紗要一起來嗎?」
  「咦?校內賽?」哦,對,前天女王哥哥和我提過一嘴。雖然挺想去瞧瞧,不過……還是正事要緊。
  「我一會再過去好了。對了,長太郎,你們班上是不是有一個叫靜籐夙的女生啊?」
  「嗯!對啊!小紗怎麼知道的?」鳳寶寶頗為疑惑的看著我。
  果真是和長太郎一個班的!又一個證據!
  「哦~我有天在醫院碰到她了。聽說和冰帝別的女生很不一樣,所以好奇問問你。」
  鳳寶寶笑了,「是啊是啊!靜籐她是拿了全額獎學金進入冰帝就讀的,很厲害的呢!科科都是滿分!」
  啊啊!全中!全中!
  看來是大女兒無疑了!!
  「哎?果真厲害!弄得我想好好認識一下了!」
  鳳寶寶看著我說:「那和簡單啊!靜籐她現在應該是在圖書館呢,小紗可以去找她啊!」
  「圖書館。A no,長太郎,你們學校的圖書館怎麼走來著?」本小姐來冰帝的次數總共算起來不出5次,還真有點記不清了。
  鳳寶寶順手一指,「順著這條主路一直走五十米,右手側銀灰色的大樓就是了。」
  「知道啦!謝謝長太郎!」我沖鳳寶寶揮揮手,在一圈女生熾熱的注視下昂首向圖書館走去。
  
  剛踏入圖書館大門,就被人攔了下來。
  「這位同學,本館的規定,外校生是不能進入圖書館的。」
  呿!不都說是資源共享嘛,怎麼華麗的冰帝還這麼小氣!Ma~~~算了,反正本小姐也不是來這裡讀書的。
  我開門見山的問道:「這位老師,我想問一下,這裡有沒有一位叫靜籐夙的同學?」
  「靜籐?哦,她今天家裡有事,請了假先走了。」
  啊?!請假走了??
  話說我們還真是母女連心啊!連請假這檔子事都會如此的碰巧趕在同一天同一時刻!!
  「呃……知道了。」我無奈的按了按頭上的帽子,轉身退了出去。
  果真是大閨女啊!那小熊~這回真的是要和你徹底拜拜了~~
  圖書館的門剛一開啟,從不遠處就忽然傳來一片歡呼和尖叫。想都不用想,會發出如此具有爆炸性破壞性的聲音,一定是網球場。
  話說這幾天一直在忙部裡的事,再加上被靜籐的事弄得神魂顛倒的,都沒好好和女王哥哥聯絡感情。既然來到冰帝這片肥沃的土地上,就去球場欣賞一下我華麗兄長的華麗風姿吧!
  
  「啪!」
  「啪!」
  「哇!芥川君好可愛哦!」
  「日吉好酷啊!!」
  剛踏入網球場方圓三十米內的領域,這樣充滿了粉紅色夢幻氣息的少女萌系驚叫就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將我重重包圍。
  「哎哎!小靚!有沒有和你說,我昨天晚上夢見跡部少爺請我燭光晚餐哎!」
  「真的?!」
  我瞥了一眼左手邊這位妹子。恭喜恭喜恭喜你啊!還真是個美夢啊!只不過捏,不好意思,女王邀請吃燭光晚餐的女生截止到目前為止都只有本小姐一人而已。
  「小~~紗~~」某狼兄那充滿了誘惑力和魅惑力的聲音在這一團瀰漫著少女情懷的空氣中獨闢蹊徑,直達我耳中。
  「啊!是忍足君!」
  「他走過來了走過來了!還衝我笑呢!」
  我說妹子,做夢也要講究時間吧!你看這夕陽高照晚霞繽紛的,可不是什麼做夢的好時段。
  「呦!侑士哥哥!」我沖忍足揮手笑道:「怎麼你的比賽結束了?」
  「是啊。」忍足走到我身邊,手搭在我肩膀上,微微一笑,「剛剛結束。聽長太郎說你來了還有點不信呢!」
  如此親暱的舉動讓那位妹子不禁徹底清醒了過來,眼睛還險些沒掉下來。
  「那還真是令人惋惜啊~~~」我歎了口氣,一臉懊悔,「沒能看到侑士哥哥瀟灑倜儻的身姿~~~」
  忍足輕笑,俯了俯身體,將他俊逸的臉向我靠近了幾分,「哦?這麼說,小紗到冰帝是來看我的了?」
  這頭狼還真是本性難移!
  「是啊!」我一點頭,「來看看你身邊又換了哪一類型的美女,鑒賞一下侑士哥哥的品味。」
  「啊!到跡部少爺的比賽啦!!」
  「哇哦!好帥啊!」
  「跡部少爺!」
  我那風華絕代的華麗老哥又掀起了新一輪的粉紅狂潮,差點沒把我給淹沒。
  不過,我們的女王上場既沒有脫外套又沒有打響指,由此可見對方的水平。
  「怎麼?小紗不看跡部的比賽嗎?」忍足看著有轉身趨勢的我,疑惑的問道。
  「不看了。對方是一菜鳥,三分鐘就能解決的比賽沒什麼可看的。啊咧,那是什麼地方?」我伸手指了指對面的球場,看上去也像是在比賽,不過關注程度和這邊相比,明顯就是天和地的差別。
  「哦,那邊是冰帝的女網部。今天也是有排名賽的。」
  哎?冰帝的女網?8錯~~8錯!!
  我弄了弄帽簷,「ne,侑士哥哥,我去那邊看看。一會和我哥說一聲!」
  
  「啪!」
  「啪!」
  一對身著冰帝隊服的妙齡少女正在場上展開殊死搏鬥。
  看她們兩個的衣服,應該都是正選吧。哦對了!那邊那個戴眼鏡的,不是開學初在俱樂部裡碰上的嗎?身手看上去還不錯,只不過要論起華麗來……
  我雙手交叉在胸口,「嘖嘖,mada mada dane~~」
  「喂!那個女生!你在那說什麼?!」一個很不客氣的聲音從距我三米遠的地方傳過來。
  抬眼看去,是一個黑髮馬尾,苗條高挑的女生。其實她長得還算可以,只不過看著本小姐的眼神過於放肆和凶悍,如此把整個人的等級下降了好幾個段位。膽敢這麼看我,估計是不知道本小姐的身份。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只不過想到什麼說什麼而已。」我看著場上飛來飛去的兩位冰帝女兵,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嘖嘖,原本以為冰帝的女網是多麼華麗。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什麼?!」
  我這幾句話說得她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大步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手一叉腰,「哼,你是青學的吧!就青學那菜鳥水平還敢到冰帝來大放厥詞!」
  「尋美……」她身後有個女生拚命的拽她的衣服,「你剛從美國回來不知道……」
  「呵!」我一輕笑,手抬起來,漫不經心的擺弄了一下指甲,「本小姐的青學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還有,在說別人之前要先看看自己。如果冰帝的水平僅限如此的話……」我嘴角一挑,沖剛從場上下來的眼鏡女說道:「喂!本小姐怕是在全國大賽見不到你們了!」
  眼鏡女被嚇了一跳,驚駭的看著我,大張著嘴,「跡……跡……」
  「你!……」面前的女生顯然被本小姐華麗的語句噎到了,「你你你……」的你了好幾聲後,瞪著我,稍微順了下氣,冷笑了一聲,「好啊!既然這麼說,想必是有兩下子了!」她一昂頭,輕蔑而又挑釁的看著我,「敢不敢來和我比一場?」
  「尋美……」這回是兩個女生在後面拽她,「她是……」
  「我管她是誰?!我堂堂的冰帝女網部部長怎麼能讓青學的如此囂張!!」
  「看不出來啊!原來你是冰帝的部長啊!」我有點興奮了。原本還想問她在冰帝排第幾,夠不夠格讓本小姐出手。
  「可是她是跡部……」旁邊的女生仍在堅持不懈的拽她的衣服。
  「那正好!本小姐是青學的部長。既然也是部長級的,應該夠資格讓本小姐上場來玩一玩了。只不過,本小姐的球拍現在不在手裡。」我四下裡看看,正瞅見跡部朝這邊走。
  呦!這麼快就結束戰鬥了!
  我揮了揮手,「哥!這邊有人要和我比賽,把你的球拍借我用一下!」
  「哦,小紗,聽忍足說你到女隊這邊來了。」跡部掃了一眼冰帝眾女生,問我道:「校內賽比完了嗎?怎麼有人要和你比?」
  「比賽完沒完我不知道~~~只不過你們的女部長想要和我玩玩。」
  「哦?」跡部輕輕一笑,臉上浮現出一絲趣味,「kabaji,去把我的球拍取過來。」
  「usu!」
  我們兄妹這麼一對話不要緊,眼前這位自稱是冰帝的部長頓時如遭雷擊,原本義憤填膺的表情消失無蹤,只剩下一片慘白,目光在我和跡部之間來回遊走。
  「你……你你……你是……」
  話說冰帝的部長還真是喜歡「你你你……」句式啊!
  「本小姐?不說了嘛,本小姐是青學的部長!」我接過樺地遞過來的球拍,「在哪塊場地玩啊?」
  「我……我我……」
  這怎麼又變成「我我我……」了?
  「實在對不起!」這女生忽然朝著我一九十度深鞠躬,「我真的不知道您是跡部少爺的妹妹!剛剛言語多有冒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呃……冰帝的女生還真是不如本小姐母校的華麗。遙想當初,竹澤丫頭明明知道本小姐是跡部女王的妹子,還大膽的上來挑戰。可是你再看看這位冰帝的部長呢?嘖嘖~~~完全沒有可比性嘛!
  我停下手中正在轉動的拍子,揚手一扔,丟還給樺地,「呿!真是無聊!」
  「小紗啊!!」冰帝校園中忽然驚現一隻綿羊,逕直朝我撲來,「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啊!!」
  「呃……慈郎……抱得太緊啦!……」
  「kabaji!」
  「usu!」
  下一秒——
  「啊!」
  然後看到某羊暈眩的趴在地上。
  「小紗啊!!!」又是一團粉紅疾速狂奔而來。只不過在要擁抱的前一刻,某岳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某羊,一下子控制住了他的情緒,非常艱難的定在原地,衝我眨巴眨巴大眼睛,「來冰帝也不告訴我們一下!剛聽侑士說的時候還以為他在騙人呢!」
  「不過是一時興起來逛逛嘛!」我笑著說,「比賽怎麼樣啊?」
  「全勝哦!全勝!」向日昂著頭很興奮的說。
  「哎?很華麗嘛!」笑著和向日說話,恰看到了遠處扶樹而立的瀧。他正好也在向這邊看。目光對接的剎那,他愣住,隨後猛的低下了頭,轉身離開。
  「瀧學長怎麼了?」我用肘杵了杵向日。怎麼覺得他週身都散發著失落和失意。
  「你說瀧?」向日蹙了蹙眉,降低了音量,「他剛才敗給了穴戶,被從正選中剔除了。」
  難怪……
  對於熱愛網球的人來說,被剔除正選,不能上場比賽,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你看都大賽中的致力於製作出高水平乾汁的乾就能明白了。當然了,對於乾汁誕生這件事,本小姐的刺激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現在的瀧,一定極其不好受。
  原本還想為「生命之光」的門票再向他道謝,不過照現在這個情形,還是讓他一個人安靜一下比較好。
  跡部看了看手機,「小紗,家裡的車到了。是再轉一轉,還是現在就回家?」
  「回家吧!和你們的部長沒玩成,弄得有些手癢了。哥你回去要陪我玩!」
  「沒問題!」他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那我們走吧!」
  「嗯!」剛踏出一步,我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對仍在僵立著面色蒼白的冰帝部長笑著說:「關東大賽要好好打哦!可別在遇上本小姐之前就被淘汰了!」
  說完也不理會她的不華麗表情,衝向日揮揮手,又摸了摸仍趴在地上的可憐的羊,上前抱住跡部的胳膊,「回家嘍!」
  
  於是,某小紗的此次冰帝之行,圓滿畫上句號。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0

如此這般的排練室

  世界上總是存在這樣一種人,他們在某些方面可以被稱之為絕世天才,而與此同時,在另一些方面卻又會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頂級白癡。
  首當其衝的當然是我們TV中的一號男主角越前龍馬。這小子的網球沒的說,完全可稱得上是全國級。不過他的數學也沒啥說的,絕對是一全白級的。每次見到他為一道本小姐一分鐘就能搞定的應用題而抓狂近一個小時的時候,我深刻的體會到,地球引力是絕對的,而主角王道則是相對的。不過捏,這個相對在本小姐身上是不適用滴~~
  同時,由於那不可預知的人生,此類別中的另一人也浮出了水面。那就是偶們有著飲料殺手數據狂人之稱的——乾貞治同學。
  話說此童鞋腦子裡所承載的數據容量之強大,計算能力之卓越在青學這片青春熱血的土地上實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而與151情況相仿,對於這位數據狂人來說,跳舞不是藝術,而是在糟蹋藝術!
  那僵硬有如木乃伊的舞姿,那繚亂有如秋風落葉的舞步,還有那數值為負無窮的節奏感,這樣稀缺的人物,在我們龐大的舞林中,怕是幾個世紀才會出現一個吧!
  「裡紗小姐,本人能力有限,實在是無法勝任您這位學長的老師。小姐還是另請高就吧!」
  「知……道……了……」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用我所能發出的最平穩的語調回復著。
  隨著這位舞蹈老師的離場,我們親愛的乾同學已經成功的在兩天內讓五名本小姐聘請的專業老師認識到了他們能力的不足,並成功的鍛煉了我眉毛的顫動靈活程度。乾君用他的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站在鏡子前的乾摸了摸下巴,「嗯~下一位老師會在十分鐘後出現的幾率是……」
  「學長不用計算了,下一位老師已經出現了。」我「豁」的一聲從座椅上站起,褪去披在肩上的長袖外套,「本小姐親自教你!」
  配合默契的藍堂和手塚同時向這邊看了過來。
  話說那天和我放學一同回家後,第二天的藍堂就恢復了以往的淡定狀態。好好回想了一下她的反應,有一個想法漸漸浮出水面。
  莫不是——我們從容淡然,成熟知性的副帥也動了凡心???會成為偶女婿的小熊?!
  要真是這樣……可不太妙啊……我可是剛剛確認了靜籐的存在啊!
  「呀!小紗要上了!」另一邊正帶著籐原以跳代步進行轉圈的菊丸貓耳朵仍舊極其靈敏。
  「部長親自教啊!!好羨慕乾學長啊!!!」剛要和不二轉圈的小松完全置她面前的熊熊殿下於不顧,瞬間變為星星眼,目光緊緊的粘在我身上。於是乎我們聽到了「撲通——」一聲,下一個畫面是星星眼小松和笑笑君不二一同仰倒在地上。
  「呀!學長真是對不起對不起!!」小松一骨碌從地上爬起,高頻率的開始沖不二九十度大鞠躬道歉。
  話說這間排練室自從網球部入主後就雞飛蛋打七上八下烏煙瘴氣的。
  那執著的cos高質量交通燈的櫻乃小盆友;那海堂一「絲——」就臉色鐵青的青木童鞋;還有門外拉幫結伙風雨無阻每日必到的校刊製作組,這一團體每分每秒都為挖到我和不二進一步發展的證據二不懈努力著。
  不過最為熱鬧當數三處。一個是頻繁更換老師的乾部落,一個是以十分鐘為週期撲倒不二的小松領域,還有下面的……
  「喂竹澤!你究竟有沒有長腦子啊!又踩我腳了!」
  「還好意思說我!明明是你自己先踏錯步子的!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才會抽到你的名字!!」
  「我才是倒了十八輩子霉!才會被你抽到!!」
  不用說名字也知道這吵個不停從訓練起初就用小鉛筆小樹枝小筷子等小型棍狀木製品連接雙手的兩隻是誰了吧?
  話說這樣高分貝的連續衝擊都沒出現裂痕坍塌的現象,這間排練室的牆壁還真是製作精良!
  「咦?小紗部長要親自來教?」乾推了推眼鏡,「嗯~~那我可以跳好的幾率是45.78%。」
  「我說學長,這個幾率是不是太低了點?」我退下腳上的運動鞋,換上一直擺在一旁的月白舞鞋,走到他面前,抬頭一笑,揚手一個響指,「這世上只有本小姐不想做的,沒有本小姐做不到的!所以幾率是——100%!」
  
  ————O(∩_∩)O————O(∩_∩)O————O(∩_∩)O————O(∩_∩)O————
  
  「向後退一步……左邁……右轉……往前……啊!」我驚叫了一聲,向後跳了一大步。眉毛顫動顫動,「乾學長,我說的是向前邁半步,不是向前踩我腳!」
  「哦。」
  「小紗部長好厲害哦!和乾學長跳了那麼長時間,舞鞋還是那麼潔白如新!」小松再度進入星星眼狀態。然後,不出意外的——
  「啊!」
  「撲通——」
  「不二學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沒……沒事……」
  「嗯,小紗今天看不二的次數是28次。」面前站著的乾又開始了他的數據連連報,「原因是和小松一起摔倒的幾率是26.77%,因為在和不二傳緋聞的幾率是63.13%,因為其他不明原因的幾率是10.1%……」
  我黑線!
  我說乾君,有時間算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去算一算你今天一共要踩我多少下,已經踩了多少下,即將會踩多少下,是左腳的幾率大還是右腳的幾率大……這才是更有實踐意義和實際意義的數據。
  不過是因為知道了熊熊是偶女婿,沒事閒的多看幾眼而已。話說近幾天的不二沒有再像起初那樣總有一些曖昧不明的言論或是舉動。有那麼一兩次我發現他一個人拿著刊登了大女兒畫作插圖的雜誌出神,估計是和靜籐有了進一步的進展,所以工作重心從看戲轉移走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我們這樣冷淡無所謂的態度讓不少人對緋聞的真實性產生了質疑,只不過還有孜孜不倦的堅決擁護王子公主強強搭配的人員存在。例如下面:
  「快快!把乾君剛才說的數據一字不落的記下來!」窗外的校刊編輯擦了擦汗,「呼……今天總算有點收穫……」
  「是!知道了!」
  「小~紗!」
  完全有別於這些烏七八黑不著邊際的話,門口傳來的華麗聲音讓我不禁精神一振,立馬放下面前的數據男,一溜煙奔了過去。
  「哥!你怎麼來了?」
  (「哇!快照快照!裡紗部長的哥哥造訪青學!……咦?不二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過來和兄長打聲招呼……」)
  跡部倚在門上,抬手摸了摸我的頭,「來瞧瞧你練得怎麼樣了。」
  「我啊……」我用餘光掃了一眼被我撇在角落的乾,點點頭,「還好啊……」
  「啊!跡部君跡部君跡部君!超華麗的跡部君!」——By小松
  「撲通——」——By小松不二
  (「不二又被小松絆倒了!怎麼裡紗部長也不過去表達一下慰問?喂!我說記者,他們倆真的是情侶關係嗎?
  「編輯大人!這是故意的!為了逃避緋聞而故意表現的對對方漠不關心!!」
  「嗯……有道理!」……)
  「跡部。」已和藍堂跳完了一支舞正在休息的手塚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點頭向女王示意一下。
  「哦,手塚。」水仙哥哥又擺出了他的招牌動作,手撫上淚痣,「希望你不會因為排練音樂節而荒廢網球。本大爺可是在關東大賽等著你呢!」
  手塚沒有答話,神色不變,仍舊一副冰山臉,「期待與你一戰。」
  呃……我說兩位部長,在這個被音樂這樣美妙藝術所包圍的地方提你們即將要上演的那麼血腥的關東大賽是不是太煞風景了?趕緊轉移話題!
  我扯了扯跡部的袖子,「哥,我們週末就要演出了,今天可能會練到很晚呢。」
  「嗯好,我把小紗的單車送回去,晚上再來接你。哦對了!」跡部手插進衣兜取出個精緻的月牙形的藍水晶小卡子,「給你的!」
  「哎?」我有些意外的接過來,「給我的?」
  女王陛下送頭飾了??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是本小姐生日?——不對,跡部裡紗的生日是在冬天。
  是女王哥哥生日?——不對,水仙的生日在十月份呢。而且就算是他過生日,為什麼是他送我東西?
  那……是情人節?——嗯~這個很有可能……(喂!這個最不可能了好不好?!!)
  跡部微微一笑,「這不僅是個卡子,還是個螢光燈。」他輕輕一按上面的小鑽,整個小月牙忽然發出奪目的光亮。粗略計算一下,亮度高達1000W!
  哇!原來竟是這麼一暗藏玄機的暗器!而且還是月亮形狀的,這讓我不禁想起了水兵月的月之眠。
  啊!忽然有種高舉卡子大叫「本小姐要代表月亮消滅你們!」的衝動!(囧……)
  「這是為小紗的夜盲而特製的。」跡部取過小暗器別在我紫灰色柔亮的髮絲間,又輕拍了拍我的頭,笑著說:「以後再有突發情況也不必擔心了。」
  不遠處正在飲水機前接水的手塚拿著水杯的手稍稍頓了一下。
  「哥!」心中湧動的感動感激感念感傷(呃……最後一個請無視……)之情讓我猛的撲上去抱住水仙。
  我又開始千萬次的問自己——
  啊!你為什麼會是我的哥哥?
  啊啊!我為什麼會是你的妹妹?
  啊啊啊!我們為什麼會是彼此的親人?
  啊啊啊啊!這個世界是何等的不公?!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這些在初來此異度空間的問題再度如雨後春筍般洶湧而出,將我緊緊縛住。
  「這樣即便是排練到很晚我也放心了。」女王那溫柔的聲音是美酒啊~~將我灌醉……女王嫵媚的笑容是毒藥啊~~~~將我迷倒……
  我就此進入小松同學拿手的星星眼狀態,一個勁的點頭,「嗯!嗯!」
  星星眼鼻祖小松見此情形也毫不示弱,為了保住其崇高而不可動搖的地位,她向我們呈現了星星眼之究極,「天啊!!跡部君和小紗部長在一起!!這畫面真是讓人覺得好幸福哦~~~~啊!」
  「撲通——」
  「學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跡部雙手插進衣兜,「好了,去排練吧!我也該走了。」
  「嗯!哥再見!」我用甜的能掐出蜜來的笑容恭送我們親愛的女王哥哥起駕回宮。
  看著他逐漸遠去卻仍舊那麼高大偉岸瀟灑倜儻的身影,再一次陶醉其中,站在門口久久不願離去。
  「小紗部長……」估計是等得太久了,乾在那邊叫了一聲。
  這個不大不小的叫聲讓我從星星眼狀態中清醒過來,並認識到自己現在所面臨的問題。
  「Yoxi!乾學長!」我走過去一把抓住乾的胳膊。
  「干……幹嗎?」
  我這一舉動不只把乾嚇了一跳,這個排練室裡的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此處。
  「走!和本小姐去隔壁!本小姐要對你進行全新升級版的華麗訓練!」
  畢竟本小姐的格言是「讓不華麗的地方因為我的存在而華麗起來,這才是華麗之究極!」而且因為女王哥哥的到來,我覺得現在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動力全開!今天絕對要把乾貞治這個舞蹈白癡成功拿下!
  
  「哎呀!裡紗部長竟然要離開不二所在的教室!和別的男生獨處?!不二竟然完全無動於衷?是兩人的感情出現了裂痕嗎?」
  「啊啊!和小紗部長獨處啊!!!我也要!!!……啊!」
  「撲通——」


作者有話要說:嗯,對於上一章出現的冰帝女網,其實她們的水平還是很華麗的,不過是因為在我們更華麗的小紗眼中顯得不華麗了而已。估計大家也猜到了日後會有青學和冰帝的比賽。其比賽的追看度還是很高的~~表懷疑





禍不單行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對,就按照格子上的走……」
  如果你推開青學藝術教學樓2034室的門,呈現在眼前的會是這樣一幅畫面——
  明亮的白熾燈下,高貴典雅的裡紗小姐坐在柔軟舒適的靠背轉椅上細品藍山咖啡的美味,而我們的數據之王乾貞治君則是踩著地上的一個個標了百分比的方框領略舞蹈的樂趣。
  如果說「前後左右」這樣的方位名詞不能對貞治同學起到什麼作用,那就用「29%37%61%」此類與數據有著緊密關聯的百分比率來刺激他的數據神經。
  果真啊!經過對症下藥的一對一特訓,而且還少了周圍環境的干擾,立竿見影啊!效果顯著啊!進展非凡啊!
  於是我們可以得出結論,有些事情除了技術支持,還要有完備的理論,精密的策劃以及有針對性的訓練措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
  所以說捏,有了這些紗式獨創的方框框%的幫助,乾同學雖然外觀看上去……呃……還是頗有木乃伊風範,不過已經可以和我配合著流暢的走完一曲全程了。讓我們掌聲鼓勵……
  
  看了看窗外降臨已久的夜幕,有一群群拉幫結伙的烏雲盤旋來盤旋去的,頗有暴雨來臨的架勢。
  歲月真是那個如梭啊~~風雲真是那個不測~~
  「乾學長,完成得不錯,來休息一下吧。」我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Yoxi!這幾天,我從舞步,舞感到舞姿多方位多角度,有條理有針對性的分段訓練,完全可以稱之為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
  只是,作為本小姐的舞伴,這樣的水平是遠遠不夠的,還要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
  「哦,好。」乾從包中取出一個乾式專用蔬菜汁水瓶,開始補充能量。
  「學長,我想問一下,這蔬菜汁裡都有些什麼?」好奇啊好奇!這個在男人其強烈自尊心的支配下而面世的產物裡面究竟是融合什麼樣河外物質,能使無論什麼人都是僅僅淺嘗一口就會轟然倒地,輕則昏迷不醒,重則口吐白沫,再世為人呢?
  「哦~」乾轉過頭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回手從書包裡取出一個一次性紙杯,並向其中注入了杯體容積四分之三的青綠色第五代乾汁,伸手遞給我,兩片方形鏡片忽然齊齊一閃,湊到我面前的臉上表情莫測到令人不禁感覺陣陣寒風自身邊掃過。
  「小紗自己來嘗嘗看不就知道了?」
  呃……看他如此熟練的動作,還有呼之即來的一次性紙杯(!),1200%的可能性——我們的乾貞治君是在時刻準備著,為讓更多的人來嘗試乾汁而奮鬥!
  既然如此,咱也不能辜負學長的一番美意是不是?
  只不過捏~~本小姐不打算用自己寶貴而華麗的生命來回復他的這番美意。
  我把紙杯接過來,放在椅子邊的几案上,輕輕一笑,「其實瞭解原料的方法不一定要親身體會,還有好多更先進便捷的方法。比方說我們可以借助化學的知識來實現。」我夾起桌子上未放入咖啡中的方糖,「啪」的投了進去。
  只聽「滋——」的一聲,杯子中的乾汁忽然興奮的沸騰起來,接連不斷的從杯底湧出大量泡泡,並在瞬間由青綠色變為橙褐色!
  這一刻,我忽然有種自己穿越到HP的魔法世界,並上著斯內普教授魔藥課的感覺!
  神奇啊!
  而且,眼前的這個顏色……看上去……實在是……太銷魂了……
  我手摸著下巴,回憶學過的化學知識,「方糖的含量是蔗糖,會有這樣的奇異而反常反應現象,說明……」
  「刷!」再度齊齊反光的鏡片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我的化學推斷。乾眉毛高挑,喜悅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啊~~方糖!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啊!方糖方糖!第三十六味處方!下一代蔬菜汁一定要用到!」他邊念叨著邊回頭在書包中翻找著什麼。
  ……
  本小姐的本意是通過化學反應現象來推測反應物質,並不是為乾汁的升級和創新做貢獻啊!!
  在此,我非常想對親愛的青學男網部正選同學們衷心的說一句:「ィバスイゆ!」
  還有下一句——「珍重!」
  「哎?我的筆記本怎麼不見了?」乾抓了抓頭,疑惑著說:「難道是忘在教室了?」
  「哎呀!那可糟了!」他猛然站起,「小紗你等一下,我去把它取過來。」說著便慌張的奪門而出。
  還真是頭一回見到乾如此心急如焚的樣子。也難怪,乾式筆記本已然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嘩——」
  乾的前腳剛出門,下一秒教室的電燈忽然整齊的一同來罷工,留下一片徹底的黑暗。
  哎?停電了?
  不過沒關係!
  我從頭上將前幾天我親愛的女王哥哥送來的月之光小卡子摘了下來,按下機關,剎那間光明重現,與白晝無異。
  啊拉!雖然黑暗沒有給我黑色的眼睛(本小姐眼睛是藍水晶顏色的),我卻仍舊可以尋找到光明!
  話說我們的女王哥哥還真是一如神一般的存在啊!那耀眼奪目的光輝無時無刻不映照在我左右,與我自身發出的閃亮璀璨的光芒交相輝映~~~
  想到此處,我不禁拿起了咖啡杯,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淺嘗一口手中的咖啡,倚窗遙望家的方向,用我的目光傳達著濃濃的愛意。
  啊!為什麼如此出色的男人會是我的哥哥呢?
  啊啊!為什麼如此出色的我會是他的妹妹呢?
  啊啊啊!為什麼如此出色的我們會是彼此的兄妹呢?
  啊啊啊啊!上天啊!你是何等的不公啊!!!
  ……
  就在我憑欄遠望千萬次的問自己的時候,腳下的地板忽然猛地一震動,手中的杯子隨著一搖晃,咖啡灑出大半。
  哎?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禍不單行,停電之後又地震了?
  整個房間用它更加激烈迅猛的新一輪顫動回答了我的疑問。這樣大規模的振幅讓我整個身體完全失去平衡隨著晃動起來。
  話說本小姐上輩子可是住在地殼相當穩定的北方啊,並沒有遭遇過地震的洗禮。而這輩子因為跡部家那就算12級地震也仍舊紋絲不動的宮殿,所以即便是身處日本這個地震災害的多發國家,論起我親身感受到的地震這還是第一次。
  只不過本小姐的運氣也實在是太好了吧?!第一次就撞上這麼高等級的地震!
  「啪嚓!」杯子應聲落地,摔得粉碎。
  「啊!」
  因為沒有可把扶的東西,我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後背猛地撞到了椅子上,一吃痛,原本手中照亮的卡子甩了出去,不知被什麼恰好觸動了機關,光明在瞬間全然失去了蹤影。
  ……
  這樣根本預料不到的劇情發展讓我陡然墮入無盡的黑暗之中。慌亂的在身邊摸索,只是觸碰到了剛剛撞上的椅子,本能的緊緊抱住,像是找到了可以救命的稻草一樣。
  然而,手臂中這個硬邦邦冷冰冰的椅子卻無法遏制從心底蔓延,擴散了全身的懼怕。
  漆黑一片……
  恐懼……
  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的恐懼將我無籠罩,無處遁形。像是跌入一個無底的深淵,整個人、整個身體,不停的下墜……下墜……
  黑,是我的死穴。
  而我對黑暗的恐懼似乎在此時達到了巔峰狀態,所能做的,只是瑟縮著、抱著椅子、蜷在地上。
  耳邊不時傳來辟里啪啦的物體摔落聲,自己還和這有輪子的椅子不由自主的在這個房間裡面被甩來甩去,不停的撞上牆壁和掉落到地上的未知物體……
  「啊!」似乎是撞到了櫃子。
  好黑……
  好可怕……
  什麼都看不見……
  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什麼人都沒有,只剩我自己……
  「啊!——」又是一次高振幅的震動使椅子和我再度朝著某個方向俯衝過去。
  就在我以為自己又會與牆壁來一次劇烈撞擊的時候,高速行進的椅子忽然停了下來。
  又怎麼了?在這種時候?
  困惑害怕之中,一個人的手握住了我抖個不停的胳膊。
  我雙臂仍舊緊緊抱著椅子,抬起頭,失去視力的眼睛茫然的看向前方有呼吸聲傳來的方向,顫聲問道:「是……誰?……」
  「是我。」
  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穿過耳膜,毫無阻攔的衝破我心中的籬牆直達心底。
  「手塚……學長?」
  




warm hug

  「手塚……學長……」
  「啊。」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雖然仍是這平時聽了數十遍的冰山招牌台詞,我卻莫名的有些鎮定了下來。
  「這幾天學校的電路不穩定,應該一會就好了。學校的防震措施做得還是不錯的。不用擔心。」今天的冰山沒有發揮以往沉默是金的優良品質,而是在為我解釋著這個突發情況。
  他握著我手臂的手沒有鬆開。聽著衣服的窸窣聲,他應該是在我面前蹲了下來,輕聲說:「走吧,去隔壁大家那裡。」
  「我……我……」 現在的我和盲人無異,抱著椅子的雙手仍舊緊繃著,身體僵硬得做不出任何動作,連站都站不起來。
  「放輕鬆。」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深沉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柔軟,「把椅子放開吧,我帶你過去。」
  高度緊張的神經緩和了不少。我慢慢鬆開緊抱著椅子的胳膊,顫巍著在黑暗中試著摸索手塚的手臂。
  他扶著我的肩剛要和我一同站起,那令人暈眩的震顫忽然無預警的再度襲來,讓兩個人同時跟著晃動。
  「啊!」
  我一聲驚呼,腿一軟,猛的向前俯倒,一下子撞進手塚懷中。
  面前的人明顯身體一僵,和我一起跌回地上。
  「對……對不起……」顫著聲向他道歉。
  不華麗!不華麗!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腦子裡如是念著,想要自己坐起來,可是這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只能不爭氣的拽著他的袖子瑟瑟發抖。
  還是……
  害怕……
  面前僵直的人鬆緩了下來。
  「不要怕。」
  一雙堅實的手臂慢慢的小心的將我環住,讓我伏在他胸前。
  那個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字一字敲擊著心靈。
  
  「有我。」
  
  「一切都會過去。」
  
  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點點滴滴敲打在玻璃窗上。
  一兩道閃電銀蛇一般劃過夜空,緊隨其後的還有一聲聲隆隆的雷聲,震得窗戶嗡嗡作響,更添加了幾分恐怖。
  然而,我被擁住的身體卻漸漸停止了抖動。眼前分明仍是一片無法突破無法拂去的黑暗,周邊分明仍是一陣陣不停高幅的地震,還有窗外的雷雨交加。只是,那吞噬了我的恐懼漸漸褪去。
  我慢慢閉上了眼睛,把頭埋了下去。說不清楚為什麼,被他這樣無聲的擁著,平了氣,安了心,定了神。
  我能感受到的,只是面前這個人週身散發出的安全氣息,自他胸口傳來一下下清晰有力的心跳聲,還有他所給予我的驅散了寒冷的溫暖懷抱。
  ……
  
  震動漸漸平息了下來,雖然還有輕微的餘震,不過也並無大礙。
  「刷!」
  忽然出現一片光亮刺激著我的雙眼。睜眼見到手塚手中正拿著那個被甩了出去的月之光,整個房間剎時被光明充滿。
  外面雷聲止住了,敲擊在玻璃窗上雨點也聽上去輕柔了不少,淅瀝,淋漓。
  淡藍色的光,幽幽灑滿每個角落,飄逸著平靜而安寧的氣氛,將這個地震劫後的教室襯托得有些唯美而夢幻。
  我和手塚面對面坐著。從這個總被我(也不只是我啦)叫成是冰山的男子的面容上卻並未感覺到一如往昔的冰冷,而是柔和並帶著脈脈的暖意。
  他將卡子遞了過來,一雙鳳眸靜靜的凝視著我,輕聲說:「都過去了。」
  我接過,怔怔的抬頭看著他。這樣溫柔的目光,讓人不想錯開視線。
  ……
  「小紗!手塚!」
  「小紗部長!你沒事吧!」
  以小松和菊丸為首的網球部一幹成員齊齊出現在門口,魚貫而入,躍過地震災後狼籍的地面障礙物,將我和手塚團團圍住。
  「部長!你有沒有哪裡受傷啊?!」小松淚眼汪汪的將我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我本來也想第一時間衝到部長身邊的!可是不二學長說太危險了,不讓我亂動!嗚嗚……」
  「是啊。這次的地震真的是很危險呢。」不二仍是一臉無害的微笑,「再說有手塚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ne!」
  「嗯,我沒事。」正在藍堂的攙扶下站起來的我瞟了手塚一眼,恰對上他的目光。這樣眼神的對接讓我忽而覺得耳根有些微燙。
  今天真是不華麗!
  其實怕黑倒是覺得沒什麼,只不過被人撞上這樣的狼狽樣,還蜷縮在人家懷裡!!啊啊!想想就有損本小姐長期以來已經深入人心的華麗形象!
  手塚輕咳了一聲,將臉側轉,推了推眼鏡,「有人受傷嗎?」
  「沒有!我們都很好!」
  「絲……沒人!」
  「哎?乾呢?」大石伸著脖子順時針四下裡張望。
  「對哦對哦!」桃城一邊沿著逆時針方向尋找,一邊問我:「小紗,乾學長哪去了?」
  「啊,學長他……」
  「光——」正說著,忽然有人的倚倒在門上。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還有水沿著頭髮和衣服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乾!」
  「啊!你這是怎麼了!」
  完美詮釋落湯雞含義的乾君毫無生氣的順著門倒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如紙,三魂丟了七魄,完全一副立馬就要升天的得道模樣。
  這樣顯然受到了重創的乾將青學網球部的聚集地從窗邊的雙部區域瞬間轉移到數據領域。
  「乾!振作一點!」
  「怎麼了?是受傷了嗎?」
  「啊啊!乾學長!!難道是被人吸了內力嗎?」小松同學又開始了她那連本小姐都望塵莫及的武俠封頂狀態,「難道我們的校園中某個角落存在著世外高人??啊!不對不對!世外高人都是正派的,怎麼可能做吸人內力這種缺德事……」
  「筆……筆……」乾口中斷斷續續發出的聲音讓沸騰的網球部瞬間消音。
  青木眨了眨大眼睛,「他說什麼?」
  「噓!——」
  
  「筆……我的筆記本……掉到了水坑裡……我的數據……啊……」
  
  青學網球部組團進入了黑線領域……
  
  以上,就是乾君昏迷前所說出的最後十七字箴言。
  讓我們集體默哀一分鐘,來表達對他的筆記本的深深悼念之情。
  
  ————*————*————*————*————*————*————*————*————
  
  因為地震、停電、暴雨這三個非人力不可抗因素的混合降臨,我們的訓練被提前結束了。
  正在收拾東西,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
  「小紗嗎?」跡部急切的聲音出現在話筒另一端,「小紗!有沒有受傷?」
  「哥……」
  「你在那等著別動!我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女王神降了!
  「小紗!」跡部大步流星的從門口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肩,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怎麼樣?有沒有事?」
  感動啊!有這樣兄妹情長的絕頂好哥哥,能不感動嗎?!
  我衝他一笑,「我沒事啦,放心。」
  「忽然發生6.8級的地震!聽說青學還停電了!我很擔心你啊!」完全瞭解自己妹子的跡部知道,發生一件就夠讓人頭疼的了,偏偏兩個還撞到了一起。他一臉的懊悔,「早知道今天就該來看你,等結束後一起回家。」
  「我很好。」我安撫性的拍了拍跡部的肩膀,「哦,對了哥,外面下了這麼大的雨,把我們家的大巴叫來吧,送大家回去。」
  「好。」跡部二話不說拿起電話。如此瀟灑的身影絕對是世間少有!
  「小紗不用麻煩了。」大石一乾等人連忙推辭。
  「不麻煩,反正那車總是擺在院子裡閒著。這回正好能派上用場。」我瞇瞇一笑,「大家和我客氣是不是太見外了?後天就公演了,總不希望有人因為淋雨而不能上場吧!再說,乾學長那個樣子,也要有人送他回家嘛。」
  眾人回頭分外無語的瞟了一眼躺在沙發上不停念叨著「數據……我的數據……」的乾。
  「呃……」大石摸了摸後腦勺,「那謝謝小紗了。」
  「小紗太好了!」
  「謝謝小紗部長!」
  「啊~~我的小紗部長完全就是一神的存在啊!!」小松桑星星眼中……
  相應的,由於小松進入「大愛小紗部長」的狀態,站在小松一米外的不二上翹的嘴角忽然輕微抽動兩下,隨後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好了,巴士五分鐘後就到。」掛斷電話的跡部拍了拍我的肩膀,又俯下身打量著我的臉,手撫上我的額頭,有些心疼的說:「我們先回家吧。看你臉色有些不好,果真還是嚇到了。」
  剛剛在房中發生的一切又一股腦的湧上心頭。
  突如其來的震動……
  驟然跌入的黑暗……
  還有……
  「好,哥,稍微等我一下。」
  我走到正在收拾書包的手塚面前,「那個,今天……謝謝學長了。」我察覺到自己臉頰又有些微熱,兩眼一閉,一鞠躬,「給你添了很多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唉~~不華麗啊~~~~
  手塚正在拉拉鏈的手頓了一下,低聲說:「啊……沒什麼。」他又推了下眼鏡,「沒事就好。」
  「咦?小紗部長在向手塚部長道歉哎~」平光手點著嘴疑惑的說。
  籐原糾正道:「不對啦!是道謝!」
  「那剛剛到底……」
  「米娜桑!」我猛地站直打斷大貓的話,「我和我哥先走一步了。等到巴士來了,和司機說一下各自家的具體位置就好。明天見嘍!」
  沖部裡眾人擺手道別,我一把摟住跡部的胳膊,「哥,我們回家吧!小紗想喝玫瑰茶了……」
  
  「小紗走得似乎有些匆忙呢!ne,手塚?」(微笑)
  「……」(無視,繼續收拾東西)
  「難道是真的被地震嚇到了?」(摸著蛋殼頭,疑問)
  「啊啊!小紗部長就是一神的存在啊!!」(星星眼)


作者有話要說:嗯,沒什麼別的話說。只能說是,很JQ的一章……




dream,my dream

作者有話要說:到目前為止好多童鞋都在問此文的男主是誰。其實可以實話告訴大家,我心中的確是有男主的人選,但是並不想說。(pia飛她!!)
因為總是覺得,如果說出來就好像在提前透露了結局一樣。總覺得,一旦知道了男主,就會覺得兩個主角之間發生的事都是理所當然,女生喜歡上男生是理所當然,他們最終會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而這種理所當然的情緒會在無意中忽略其他人物,忽略他們的心情,忽略他們的付出和努力。
愛情,也許是命中注定,但是在這注定的命運中,同樣是有過程的。心情會隨著發生的事,說出的話而發生變化。大家都知道小紗的過去,所以雖然她性格上華麗而開朗活潑,不過因為有那樣的過往,在感情上會是慢熱派的。況且就她本人來說,不可能知道誰是她的Mr.Right。所以我想讓大家跟隨著這個故事的推進,隨著女主一同起伏,一同感受。
這只是我個人一廂情願的想法,也許你覺得我說的都是推脫的廢話,不過還是希望大家能諒解。
謝謝了!
  音樂在排練室中潺潺流動。
  網球部眾人在這令人沉醉的鋼琴聲中,開始了他們第一次的組團集體綵排。
  指導老師在角落裡邊拍手點拍子,邊說:「竹澤同學注意走位。嗯,很好。海棠同學要注意表情,再深情一點……」(-_-|||)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休止,首次合演也畫上了句號。
  「啪啪!」舞蹈老師鼓著掌,「很不錯,今天就到這裡了。」
  「呼——」N個舒氣的聲音同時響起。
  桃城邊向座椅走邊說:「我說竹澤,你就不能再注意一下你的步子嗎?一支曲子下來,就聽老師念你名字念的最多!」
  ……
  真奇怪!竹澤居然沒有反駁,而是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的走到自己的書包前。呦!這丫頭終於認識到了,鄙視的最高境界就是無視啊!
  「我和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海……海堂君……」桃城的聲音在那邊此起彼伏,這邊青木拿著水杯怯生生走到海堂面前。
  「絲……什麼事?」海堂又把頭巾戴好,轉頭看著青木。
  「啊!」青木小丫頭嚇得向後一跳,「沒……也沒什麼。就是海堂君能不對著我凶嗎?」
  海堂一挑眉,「凶?我沒有凶啊!只不過是聽老師的在笑而已。」
  「……」青木無語,幾秒後……「那你可……可以不再對我笑了嗎?」
  「……」海堂無語。
  「呦!乾跳的真是不錯啊!小紗教導有方呢!」菊丸用毛巾擦著汗,蹦蹦噠噠的跳了過來。
  「那是!」我喝了一口水。
  不過,今天的乾還真是出乎意料。本小姐教導是華麗的的確沒什麼爭議,可是在昨天發生了「地震停電雙災齊發,乾式筆記本命喪雨夜」之後,乾那帶死不活的狀態讓我對他可以上台表演產生了強烈的質疑。
  然而乾同學用他的出色表現打消了我那不安的想法,以浴火重生的姿態,舒展而又飽含深情(!)的跳完了整首曲子,堪稱華麗!
  難道是筆記本的魂歸水坑,這本來對他來說是毀滅性的災難事件刺激到了,反而因此激發了在體內沉睡已久的舞蹈天賦,自此成為了一位不可多得的華麗麗舞蹈天才?
  神啊!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我應該在一周前就把那筆記本仍到學校的噴泉裡!這一下能省多少事啊?!
  「彭!」沒有放置好的書包從座位上掉了下來,本來放在夾層的塗改液從裡面掉了出來,興高采烈的沿著地板的條紋滾動著,直到撞到了我們冰山部長的鞋,才乖乖的停了下來。
  手塚彎腰撿起因為天氣炎熱而急需降溫的塗改液,走了過來遞給我。
  「謝謝學長。」我低頭伸手接過,蹲下把掉出來的東西迅速的重新整理好。
  回想起來,昨天真是有生以來最不華麗的一天!!
  不過多虧撞到的是台詞有限的冰山,要是換成菊丸桃城有喇叭功能的童鞋,那本小姐的形象還要不要了!
  「小紗,我來接你了。」女王哥哥輕敲了兩下房門。因為昨天的雙重災難,女王哥哥痛定思痛後,決定在音樂節結束前,每天都要親自來接我。
  「哦,好,就來。」我拉好書包拉鏈,沖屋子裡的網球部眾人匆匆道了聲別後,和女王哥哥肩並肩的離開了。
  
  跡部提過我的書包,從衣兜裡取出一個小物件,「喏,發卡我讓人重新改成手鏈了,帶上看看合手嗎?」
  「哥!」感激之情有如黃河決堤般,洶湧而出。星星眼狀態中,我接過由月之眠改成的月之鏈,帶到手上。剛剛好!
  女王哥哥展顏一笑,「這回不摘下來,也一樣可以照明了。」
  我的女王啊!乃在我心中就是誰都無可替代的神明啊!
  跡部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問道:「和服裝師約在了什麼地方?」
  「哦,是水墨遠山。就是慧榮街上那家新開的中國料理。」我一邊欣賞著手腕上的月之鏈,一邊回答。腦子中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問他:「對了哥,瀧學長他還好吧?」
  「瀧?」跡部一揚眉,表情暗了下來,「那傢伙,話更少了,還缺席了好幾次社團訓練,更不華麗!」
  「也難怪嘛,總要有一段時間來恢復狀態。」我摸著鏈上的小月牙。比起像向日和慈郎那樣心裡藏不住話的人,這樣悶聲不響才更令人擔心。
  可是,跌倒了,總是要自己爬起來。有些事,也總是需要自己來面對。so,讓我們來衷心的祝願他能早日走出陰影,重回陽光之地。
  
  「嗯,對,她的禮服要配米白色的。」我指著小松的照片。
  「裙袂周邊再加上一些碎花,感覺會更好一點。」應我之約,從法國飛回來的國際知名服裝設計師Alvin坐在對面,和我細細研討著開場舞中部員的服裝設計。
  「可以可以。不過要那種很玲瓏的感覺,她是那種很可愛的類型。」嗯,可愛……中紗毒頗深的部長控,外加極品脫線——我在心中腹誹著。
  「那就剩這位男士了。」Alvin拿過手塚的照片,沉吟著,「看上去好像是很冷酷的那一型。」
  「不算太冷酷……」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菊花,我輕聲說:「應該是很沉穩可靠。」
  坐在窗邊的跡部頓了一下,瞥了我一眼。
  「嗯,那應該配什麼顏色好呢?」Alvin摸著下巴,皺著眉思考。
  我不假思索接道:「黑色,什麼裝飾都不用,簡約卻又要顯得深邃。」
  冰殿嘛,就應該是一抹純黑,簡單簡易的風格才能把他冷峻的氣質完整的凸現出來。
  「好,就這樣定了。」
  總算都決定下來了!我向後一靠,舒出口氣,喝了口菊花茶,卻發現跡部手撐著頭,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哥,怎麼了?」我向他打了個疑惑的眼神。
  「沒什麼。」跡部慵懶的一笑,「只是發現小紗對部裡的人都很瞭解嘛!」
  「那是自然了!成天和他們泡在一起嘛!哥,我去下衛生間。」
  「好,去吧。」
  我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站起離席。
  
  話說這家「水墨遠山」裝修得非常有中國古典風情。牆壁上都是一幅幅水墨畫作,餐桌之間都是用檀木雕刻的山水屏風隔斷,每個桌子上都以一句詩詞代替數字進行標注,往來的服務生身著繡花旗袍,大堂中央還有人在現場演奏古箏琵琶。
  這家餐廳無論從佈置還是構建,對於中學階段曾經一度癡迷古典文學的我來說,實在是深得我心。有一種想見此間餐廳的裝潢設計師,來和他交流一下國學的衝動了。
  剛洗過手轉出衛生間的門,就在正前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瀧學長?!」
  前面的人身體一震,停了下來。
  我快步走了過去,「咦?真的是瀧學長!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啊!」
  瀧抬起頭,衝我淺淡一笑,「是啊,沒想到,還真是巧呢。」
  看他面容中帶著憂鬱,我小心翼翼的問:「學長最近,還好嗎?」
  他略一恍惚,「還……還好。小紗今天怎麼到餐廳來吃飯了?」明顯的,他在岔開話題。
  既然這麼不願意提,我也不能去揭他的傷口。「我哥陪我來的,是到這來和服裝師來商量音樂節禮服的事。」
  「音樂節?」瀧抬眸問道。
  「是啊!這週末是青學的音樂節!學校要我們網球部承辦開場舞。」我朝他微微一笑,「瀧學長週末有事嗎?沒有事的話可一定要來哦!」
  瀧凝視著我,目光卻愈加黯然,垂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唉~~他這個狀態還真是……
  「瀧學長,你喜歡網球嗎?」
  「哎?」瀧對我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不待他回答,接著說:「我喜歡,而且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我想在球場上飛馳跳躍,我想帶著青學的女網到全國的賽場上,我想站在最高的領獎台上。這是我的夢想。而夢想在我心中是最神聖的存在,為之努力,為之奮鬥,是讓我覺得最快樂的事。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還能拿拍,還能跑動,我都不會放棄。」
  我直視他的眼睛,「學長呢?學長當初是為什麼打網球?是單純的喜歡?還是和我一樣也有夢想?」
  瀧怔住,看著我,許久後,又垂下了頭,「我……」
  「如果也有夢想,那就更不該因為一點小事兒放棄。現在跌倒,也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更華麗!不是嗎?」
  我笑了笑,「總覺得球場上的瀧學長最帥呢!」
  瀧默默的注視著我,目光閃動中,滑過若有若無的痛楚。他微動了動嘴,卻沒有說什麼。
  「哥哥還在那邊等我,我先走了!要加油哦!」行了,本小姐話就至此了,剩下的要你自行領悟體會了。
  沖瀧擺了擺手,我向跡部所在的餐桌走去。
  
  對,夢想。
  預選賽優勝,都大賽優勝。即將到來的關東大賽、全國大賽,本小姐會始終站在最高峰!
  
  穿越到網王,成為女王的妹妹不過只是一個華麗的起點罷了。不是因為王子們而讓我變得華麗,而是要因為本小姐的到來使這裡成為愈加華麗的存在!
  
  因為 我是跡部裡紗。
  即便沒有王子,我仍舊是華麗驕傲的公主!


作者有話要說:到目前為止好多童鞋都在問此文的男主是誰。其實可以實話告訴大家,我心中的確是有男主的人選,但是並不想說。(pia飛她!!)
因為總是覺得,如果說出來就好像在提前透露了結局一樣。總覺得,一旦知道了男主,就會覺得兩個主角之間發生的事都是理所當然,女生喜歡上男生是理所當然,他們最終會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而這種理所當然的情緒會在無意中忽略其他人物,忽略他們的心情,忽略他們的付出和努力。
愛情,也許是命中注定,但是在這注定的命運中,同樣是有過程的。心情會隨著發生的事,說出的話而發生變化。大家都知道小紗的過去,所以雖然她性格上華麗而開朗活潑,不過因為有那樣的過往,在感情上會是慢熱派的。況且就她本人來說,不可能知道誰是她的Mr.Right。所以我想讓大家跟隨著這個故事的推進,隨著女主一同起伏,一同感受。
這只是我個人一廂情願的想法,也許你覺得我說的都是推脫的廢話,不過還是希望大家能諒解。謝謝了!




風再起雲又湧

  「燈光再打亮一點!」
  「嗯,不錯,不過藍色再多打一點!」
  「啪!」一個響指。
  「很好!華麗!」
  我坐在舞台前的貴賓席上指揮著現場佈置。有本小姐加盟的音樂節當然要夠華麗!
  「小紗部長!」小松顛顛的跑了過來,樂呵呵的遞了杯飲料過來,「喝點檸檬汁吧!」
  「哦,好,謝謝。竹澤學姐!這花不是說了要擺在鋼琴周邊的嗎?怎麼又拿過來了?」
  「哦!哦!對不起!」竹澤捧著紫羅蘭向皎白的三角鋼琴走去。
  竹澤今天這是怎麼了?看上去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些話要說兩三遍才能記住,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向門口的方向飄。
  「小~~紗~~~~」
  疑惑間,一個充滿了誘惑和嫵媚氣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轉過頭去,正瞧見忍足那張眉眼含春,薄唇帶情,迷倒萬千冰帝少女極有妖孽感覺的帥帥臉蛋。他手中拿著一束藍色妖姬遞到了我的面前。
  「彭!」
  竹澤手中的七彩琉璃花瓶忽然在地心引力的引導下欣然墜地,那玻璃與地板激情撞擊發出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堂。
  「呀!馨桐!你沒事吧?!」身邊的小松忙朝著她的好朋友飛奔而去。
  竹澤衝著我的方向愣了一秒,隨即慌張的鞠躬道歉:「小紗部長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處理好!」
  「停!」我一手指指了過去,「碎玻璃怎麼能用手撿?!快去拿掃帚!」
  「是是!」竹澤又是一鈍角大鞠躬,急急忙忙的向後台跑去。
  「我也來幫忙!」小鬆緊隨其後。
  唉~~~~原本是怕小松在那邊會發揚脫線好品質,故而把她留在我身邊端端茶遞遞水。哪成想竹澤倒是被小松靈魂附體了,做什麼都是手忙腳亂,雞飛狗跳的。
  「很熱鬧嘛~」忍足在我旁邊坐下,饒有興致的說。
  「謝謝侑士哥哥的花,」我接過花,有些哀怨的看向忍足,「不過,我說侑士哥哥,你怎麼才來啊?我要的禮服呢?」
  「hi~hi~讓小紗久等了是我的不對。」忍足指了指剛由人推過來的小型手推貨車,「都在這裡了。」
  我放下手中的飲料,走過去看了一眼,「嗯,很好。藍堂學姐,召集大家到後台!我們換了服裝正式綵排一遍!」
  「哎,知道了。」
  吩咐下人將服裝送至後台,我轉頭對忍足說:「侑士哥哥,我要去忙了。」
  忍足很舒服的向後仰靠在座椅靠背上,「小紗去忙你的就好,我在前排坐著,等著看你的華麗登場。」
  「好啊!」我微微一笑,「絕對會是讓你驚艷的華麗登場!」
  
  ————O(∩_∩)O————O(∩_∩)O————O(∩_∩)O————O(∩_∩)O————
  
  看著試衣間中的落地衣鏡中的女孩:
  銀紫色柔亮的長髮被綰起,一襲水藍色露肩輕紗及膝舞裙結合了紐約獨有的摩登利落風格,胸間繞過一條大概七八公分的雪白緞帶,為那抹藍添加一抹白的奪目奢華。盈動間光彩下水藍上點點的銀色,細看才知那一隻隻細緻生動的蝴蝶飛舞,在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隱約的七彩,隨著裙擺搖曳生姿,翩翩然,欲結伴雙飛。
  手上帶著絲柔月白的帶有薔薇花紋的鏤空手套,一雙極似水晶鞋的低跟公主舞鞋更是將一雙纖細的美腿襯得愈加修長。
  但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細膩白皙的頸脖間那精緻華麗的項鏈,這由著名的設計『Macarst』為主設計的『Diamoond』s snow』的系列之一,三條細長的白金環過脖間由冰晶雪花狀的扣環扣住,細長的白金流蘇自然垂下滑過細膩光潔的雪背,透露著夢幻唯美的氣息。
  我將盒中與項鏈配套訂製的小雪花耳墜取出戴好,滿意的對著鏡子中舉世無雙的華麗公主嫣然一笑,轉身轉動門把手,走出了試衣間。
  剛邁出兩步,右手邊的房門就被人打開。抬眼正看到同樣換好衣服的手塚,頓時愣在了原地。
  當初所有的禮服是我欽點的,也依照個人特色而專門定制,然而此刻站在眼前的冰殿,卻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想值。
  那雙原本不顯露絲毫情感的狹長鳳眸顯得愈加深邃,一身黑色禮服使他英挺修長的身材極為完美的凸顯出來。這樣沒有絲毫點綴裝飾的深暗服裝將他平日裡就冷峻深沉的氣質更是映襯到了極致。
  雖然見過身著禮服的華麗麗跡部女王和性感魅惑的關西妖孽,此時清冷的冰殿別有一番風姿。他週身像是展開了獨有的手塚領域,能將人的目光像場上的網球一樣,無一例外的吸引過去。頷首斂眉間,都帶著致命的誘惑。
  手塚的目光與我對接,也是一怔忡,手仍舊搭在房門把手上。
  周圍的一切,寂靜無聲。兩人這樣對立著,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停止了轉動。
  
  「立海大的部長!啊啊!我看到立海大的部長啦!!」
  走廊中忽然響起小松那逢部長必萌的聲音。然而在我們身著米白色小禮裙的小松同學看到我和手塚的一剎那,瞬間呆立,紅色的眼眸中逐漸出現被銀河一樣燦爛的星河,發出了足以令天地動搖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紗部長!小紗部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塚部長!手塚部長!!!」
  「部——長——配!!!部——長——配——啊!!!!」
  ……
  面對如此強悍的音量,我忙一邊用手摀住耳朵以保護我脆弱的耳膜,一邊用極其誇張的口型沖小松身後呆呆看著我的籐原喊:「籐——原——學——姐!快——用——你——手——中——的——水——瓶——讓——她——安——靜——下——來——!」
  籐原桑感應到了她敬愛的小紗部長心中的痛苦,沒有片刻的思考,立馬舉起手中的瓶子,照小松的後腦就是一揮!
  隨著「pia!」的一聲……
  世界,清靜了。
  小松,昏倒了。
  部長,得救了。
  籐原,立功了。
  「呀呀!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籐原受到了驚嚇,一下子撇掉瓶子,慌張的蹲了下來,「小松!小松!」
  「呼……」我鬆了口氣,放下手,「沒事,不重。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安靜下來。」
  瞥了一眼旁邊的手塚,不愧是屹立不倒的冰山啊!面對這樣高分貝的襲擊,居然還是鎮定自若,如若罔聞,冰冷的表情沒有絲毫被攻陷的跡象。只不過他的耳根似乎在小松的萌尖叫攻擊下有些泛紅了。
  「可是小紗部長,小松昏過去了啊!一會還要綵排呢!」籐原極度憂愁的看著我。
  我走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只是暫時而已。把她抬到後場去吧,往臉上拍點冰水,過一會就醒了。」
  「嗯。」仍處於錯亂狀態的籐原已經完全不會思考了,豪氣干雲的攔腰抱起小松,扛在肩上,轉身就向舞台的方向走。
  「等一下!」我忽然想到小松之前喊的一句話,「立海大的部長來了?是哪個部長?你們看到了?」
  籐原愣愣的點點頭,極有條理的分條回答我的問題:「對啊。立海大的網球部部長幸村精市。我們在會場門口看到的。」
  說完又愣愣的轉回去,扛著小松走了。
  啥?立海大部長?幸村精市?
  在醫院裡住院的女神??來青學了???怎麼可能??????
  
  可是……
  這會場門口……
  坐在由真田皇帝推著的輪椅上……
  靜靜望著我淡淡淺笑著的絕世美少年……
  不就是——立海大的網球部部長幸村精市女神殿下嗎??!!!
  我看著他,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此刻心情之震驚,微張的口中艱難蹦出幾個字,「幸……幸村?!」
  我們的女神凝視著我的鳶藍色眼眸滑過一絲驚艷,含笑著點點頭,「是啊,是我。」
  很好,得到確認了,不是在大青天的做白日夢。
  不過,我受驚的心情仍沒有得到緩解,接著問:「你,你你怎麼來了?」
  幸村笑容加深,「來看裡紗的表演啊!」他的目光全全傾注在我身上,笑著問道:「不歡迎嗎?」
  「歡,歡迎!當然歡迎!」我已經稍稍平復下來,衝他一笑,「就是沒有想到幸村會來。很意外呢!」
  「呦!你好啊!青學華麗的小部長!」正說著,仁王笑嘻嘻的和我打著招呼。柳生,丸井,切原還有胡狼也拉幫結伙的走了過來。
  「咦?怎麼立海大的諸位都來了?」話說這人還真是齊全!
  丸井搶著回答:「我們來東京看一下比賽場地,正趕上青學音樂節,就過來瞧瞧!」他邊說邊圍著我轉圈,「呀呀!裡紗啊!你今天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狐狸手拄著下巴,用一種名家鑒賞的眼光打量著我,讚歎道:「很漂亮!」
  話說仁王同學為嘛在被那一系列「tutututu」攻擊之後仍能如此自在的和本小姐談笑風生呢?原因很簡單,就是我們的狐狸先生本著「涮人不能涮自己,要坑一定坑全體」的無私奉獻精神,將「tutututu」在立海大範圍內發揚光大。而立海諸君的反應明顯讓我們的狐狸重拾了英語的自信。並開始自行創作諸如此類的英文系列問答題。
  我揚臉一笑,「還有很華麗!」
  「呿!一點也不華麗!」海帶一側臉,不屑的說。
  說你口是心非你還真口是心非!那第一眼看到本小姐的時候就非常明顯的呆站住的人是誰呀?!還在這裡裝!也不想想上次是在誰的幫助下才能成功和伊籐共乘一車!
  「小紗小紗!」穿著禮服的桃城絲毫沒有被影響到速度,風一樣疾馳而來,「原來你在這裡呀!」
  「怎麼了?」看他這一臉天要塌下來的驚駭表情。
  「乾……乾學長他……」他一邊手指著後面,一邊氣喘吁吁的說:「他暈過去了!」
  「啥?暈過去了?」這讓我一下子想到了方纔的小松。難道我們的乾君見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數據,也啟動了類似星星眼的無敵萌狀態?然後被拿著球拍的河村一拍子pia暈了?
  「是啊是啊!」桃城點著頭,「據菊丸學長的目擊形容,乾學長在換衣服前喝了他最新調製的蔬菜汁,然後就『梆』的一聲倒地不起了!」
  「什麼???!!」饒是博聞強識見多識廣的本小姐也被這條最新消息嚇了不輕。
  我們致力於將蔬菜汁不斷升級,讓更多的人品嚐到它的偉大事業的乾貞治君,作為成就了一滴乾汁就能放倒一球場人的不朽傳奇的乾貞治君,居然……居然會在喝了自己調製的菜汁後倒地不起?!
  「怎麼可能?!」我還是不相信。
  「是真的!」桃城又重重的點了點頭,「據不二學長分析,估計是乾學長還沒有從前幾天痛失筆記本的災難的陰影中走出來,所以在調配新一代乾汁的時候弄錯了處方,導致了這一不幸事故的發生。」
  筆記本……
  我把這個重要的存在給忽略了。原本瞧乾這兩天表現相當不錯,其他的舉止也和平常一樣,眼鏡還時不時的反兩下光。可是,我們都被這一表面現象給蒙蔽了。都說一個人是哀莫大於心死。悲傷過度的時候反而不會清楚的表露出來。
  回想那天,他那已經可以用「有點華麗」來形容的舞姿,莫非這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囧……迴光返照是這麼用的嗎……)
  其實如果在往常的話,乾被自己的菜汁撂倒,男網部的正選們一定都會拍案叫好。可是,現在……
  「乾學長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小紗!怎麼辦啊?!你沒有舞伴了啊!還有三個小時就要上台了?!」桃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也難怪,在這場舞中,是由九對男女不同的變換著隊形和方位,給人以流轉紛繁的華麗感覺,任何一個人都有著其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我用手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事到如今,只能找人來替了。忍足呢?看到忍足沒有?」
  桃城四下裡看看,「你說冰帝的忍足?他剛剛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真是的!我說這狼怎麼就這麼靠不住呢?!
  我甩了甩手,「沒事,我這就去給我哥打電話!」
  「裡紗。」幸村忽然輕聲插道:「時間這麼緊。等別人來是會浪費時間的。」他輪椅上站起,微微一笑,「我來做你的舞伴,可以嗎?」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1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幸村……」輪椅後方的真田神情一凜,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啊?部長?!」
  立海大其餘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們的神,震驚程度不亞於我聽說乾因為喝了乾汁的暈倒。
  並未想到女神會有此發言的我也是受驚不小,「幸村,要來跳?……」
  幸村全然不顧周圍人的驚駭表情,仍是淡笑著看我:「怎麼?裡紗信不過我嗎?」
  「不是。」我看著他,猶猶豫豫的說:「你的身體……」
  話說上次拐帶女神去看演出之所以能成功執行,一個是神的配合,另一個是沒有什麼太大的運動量,安全係數很高。可是要讓他來跳舞,我可就沒什麼把握了。能與神共舞固然是華麗,不過還是他的平安最重要。
  「沒有關係的。」幸村笑著,「看裡紗的舞裙,應該不是桑巴斗牛這樣快節奏大運動的舞種吧!」
  「嗯。」我點點頭,「是華爾茲加了點狐步。」
  「這樣的運動量我還是能接受的。」幸村鳶藍的眼眸彎成美麗的弧形,「再說,醫生也要我每天進行適當的鍛煉。」
  啊!面對如此美絕人寰的神的笑容,怎麼可能忍心去拒絕呢?
  我二話不說,當即拍案,點頭同意,「好!不過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說。」
  幸村淺淡的笑容緩緩綻放開來,「嗯。」
  
  兩位部長前腳剛走,立海大這邊就炸開了鍋。
  切原又是一副下巴快掉到地上的樣子,「部……部長,幸村部長,居然會主動……」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信!」茶葉蛋的聲音有些沙啞,顯得很茶葉。
  「嗯嗯嗯嗯!」丸井一邊拚命的點頭應和,一邊在和海帶比誰的眼睛能瞪的更大。
  柳沉吟道:「貞治喝了自己的菜汁暈倒,幸村主動提出做跡部的舞伴。兩項數據都很珍貴的……要回去好好分析一下。」
  仁王倒是很快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看著女神和紗醬的眼睛中滑過一絲狡黠的趣味,雙手交叉置於腦後,轉過去對柳生說:「比呂士,看來今天到青學來,收穫不小啊!」
  紳士倒是沒說什麼,仍舊發揮沉默是金好品質,只是鏡片後面的眼睛顯得有些幽深而有所思。
  相比紳士,皇帝這邊的沉默附帶了他獨有的氣場。緊抿著嘴,眉頭仍蹙著,一雙深黑的眼睛極為深沉的望向前方。
  「哥。」形態各異的立海眾之中忽然響起一個清冷的女聲。
  皇帝略略回頭,對走過來的真田葉一點頭。
  「小葉來啦!」剛剛在青學收穫不小的狐狸情緒很高漲,極為熱情的和真田妹子招手。
  真田葉以一個與真田皇帝極為酷似的點頭作為回應。她的眼睛在掃過空空的輪椅時稍稍一愣。
  「小葉來晚了哦!」仁王嘴角歪翹,有點邪氣的笑道:「我們的部長剛才發揚了助人為樂的好品質,很紳士的幫青學的小部長解了燃眉之急。」
  真田葉看著仁王,柳眉輕佻。
  柳生推了推眼鏡,解釋道:「跡部裡紗的舞伴忽然出了意外,幸村去幫忙做她的搭檔了。」
  真田葉身體遽然一震,黑眸朝後台的方向看去。那張平日裡冷漠無瀾的面容漸漸有些發白了,表情除了方才立海眾的驚駭,還夾雜著些許隱晦輕微的苦澀。
  仁王仍是玩世不恭的樣子,手指玩弄著他的小辮子,「嘖,接下來會怎麼樣呢?」
  
  ————*————*————*————*————*————*————*————*————
  
  「去通知金井醫院幸村精市的專職醫生到青學來,要把常用藥帶來!」
  「是,小姐。」
  「服裝要在一個半小時之內趕製出來!而且絕對按照我說的要求,分毫不許差!」
  「是,小姐。」
  「新拿過來的琉璃瓶擺在地上,紫羅蘭插好!」
  「是,部長!」
  「藍堂學姐,你在這裡照看一下,我先下去和幸村單練一遍,半個小時後回來正式綵排。」
  「嗯,知道了。」
  
  某紗與某神並肩離場。男網領域中——
  某保姆(疑惑):「那位是立海大的幸村君吧?」
  某貓(點頭):「是哩是哩!去年的全國大賽超強的立海大部長!!」
  某蛇(挑眉):「絲……他怎麼會來?」
  某熊(微笑):「來幫小紗的忙,看起來他們關係很好呢!ne,手塚?」
  某冰(沉默):「……」(隨後低頭繼續系領帶)
  
  推開排練室的門,我走到牆角的櫃子前,取出伴奏光碟,放到DVD裡。回過頭去對女神報以感謝的一笑:「幸村能來幫忙真的是很感謝!」
  這簡直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一個乾貞治倒了下去,又一個女神走了過來!
  乾君,你可以在醫院好好安息,哦不對,是調養生息了……阿門……
  幸村將脫去的外套搭在一邊的沙發上,微笑著說:「哪裡,能幫到裡紗讓我很高興呢。」他凝視著我,目光如水,「其實今天來,除了想來看裡紗的表演,還想告訴你,我的手術正式定在五十天後了。」
  我剛要按下播放鍵的手定住了,「哎?定下來了?」
  幸村走到我面前,輕輕點了點頭,「嗯,昨天上午定的。」
  「那很好啊!這樣就趕得及全國大賽了!」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不過我仍是從心底湧出一絲喜悅。因為在這張如白玉精雕的精緻面容上,出現的不再是曾在天台上見到那樣的孤寂迷茫,而是被注入了生氣。
  「手術的時候一定到醫院去給幸村加油!」
  「好。」幸村靜靜凝視著我,嘴角含著溫潤的笑。
  從窗外撩入的清風將他的髮絲輕輕掠動,鳶藍的眼眸澄澈清明,與他背後湛藍的晴空映襯著,讓人恍惚中似看到了大片風中搖曳的薰衣草田,那一幅唯美而夢幻的淡彩畫卷。讓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我們的美人淡淡一笑,按下DVD的按鍵,輕俯上身,做了個極為紳士優雅的邀舞手勢。那雙鳶藍的眼眸泛著淡淡的光華,溫柔得似能將人溺入。
  鋼琴清麗的聲音緩緩流出,如清逸的雲絲般,在這間排練室中洇開寧謐和悠然。
  我微笑,抬起手,搭在他攤開的掌心上。有那麼絲絲的溫暖,從那只修長如玉的手上潺潺溢出。
  我們隨著音樂,起步,迴旋……
  
  話說女神不愧是女神,除了有神一般的容貌,還有神一般的智商。只一刻鐘的時間,就將此舞完全融會貫通,轉身旋轉,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極具神的風采。
  與本小姐搭配起來,那看上去簡直堪稱人間奇景!繼冰童玉女後,神童玉女的組合又驚艷問世了!
  
  「立海大的部長!立海大的部長!立海大的部長!」剛來到舞台邊,那已經甦醒過來的星星教教主小松在看到幸村的剎那星星眼全開。
  我心中警鈴大作,三步並作一步跑到她面前,極其嚴肅冷酷的一眼睛瞪了過去。還未達到巔峰萌狀態的小丫頭瞬間感受到她敬愛深愛摯愛的小紗部長如此史無前例的壓迫氣息,立即消聲,一雙大眼睛有些驚怕的看著我。
  「小松亞也,對於你部長控的屬性我並不想多說什麼,不過在今天,本部長有些話要說在前頭。」我向前又向她逼近了一步,眼神愈加犀利,「如果你在表演結束前再發出那種可以毀掉這個表演廳的聲音,本部長就二話不說把你從網球部清出去!如果在正式上台的時候再出現絆倒舞伴破壞陣型這樣不華麗的行為,本部長就在音樂節之後立馬轉學到國外去!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我!聽、明、白、了、嗎?!」
  「啊!」小松雙手摀住嘴以阻擋因為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驚嚇而要發出的尖叫,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嗚嗚」的一個勁點頭。
  我滿意的看著在我的絕殺版恐嚇下失去了聲帶的小松,轉身走回到幸村那裡。
  「小松啊!好好聽部長的話,不要再叫了啊!」平光安撫性的上前摸了摸小松的頭。
  「是啊是啊!你會從部裡開除的!」好姐妹竹澤拉住了她的手。
  青木也急了,推開平光,雙手抓住小松的肩膀,「哎呀!那些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不要絆倒不二學長!千萬不要絆倒不二學長!這個太嚴重了!你會讓小紗部長離開青學的!!」
  「對啊對啊!我們不能沒有小紗部長啊!!」籐原像是拿了球拍的河村一樣,異常激動。
  正在給梅原修正髮飾的藍堂(!)淡定的轉過來,看著小松,輕聲說:「小松,我們青學女網網球部的未來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說完,又淡定的轉了回去,繼續弄頭髮……
  於是,小松的臉色由慘白變成了鐵青。
  不愧是部長級別的!說話就是有力度!
  「讓幸村見笑了。」我微笑著說:「我們部裡就是這麼吵吵鬧鬧的。」
  「哪有,」幸村看著那邊繼續圍著小松攻擊的女眾,會心一笑:「很活潑很溫馨呢!」
  「是嗎?……喂!竹澤!你離花瓶遠一點!」餘光不經意瞥到竹澤去移動半小時剛送來的新花瓶,心一下被提起來了,快步走了過去。
  「部……部長……」竹澤被我突如其來的凶悍語氣嚇了一跳,畏畏縮縮的說:「我只是覺得它有點歪……」
  看到這小丫頭被嚇得那樣子,呃,我停頓了一下。
  這樣不行,即便是今天出了N多事故,如此華麗的本小姐也不能失去華麗形象。於是,我換了個稍顯溫柔的口氣安撫道:「沒事,親愛的。它很好,它很好……」
  我在這邊和部員進行感情交流,手塚在那邊走到了幸村面前,進行部長感情交流。
  仍舊是低沉的聲音,「因為我們部員的問題麻煩到幸村君,很抱歉。」
  幸村很禮貌的回以淡淡一笑,「沒什麼的。手塚君客氣了。」
  「聽說幸村君是在住院吧,」不二笑笑著也走了過來,「還好嗎?」
  「還好。」幸村點點頭,那美顏上的笑容與以溫柔溫潤溫情在網王中著稱的熊殿相比亦毫不遜色。
  不二的眼睛彎彎如月,「很期待能在球場上看到幸村君,去年的全國大賽很震撼呢!」
  「呵~」幸村以笑還笑,「會很快回到球場的。」說著他眼神微轉,停留在那邊與工作人員協商音響音效的華麗部長。
  「是嗎?」不二笑著轉向手塚,「今年的比賽會很精彩呢。Ne,手塚?」
  手塚看著幸村,表情如昔,發音如舊,「啊。」
  
  「bingo!就這樣!完美!good job!」我一打響指,「米娜桑,我們正式綵排了!」


作者有話要說:( ☉o☉ )哇!我們女神的主動出擊炸出了不少潛水魚啊!!上章的留言蹦了個歷史最高點!不過話說喜歡冰殿的童鞋們啊!要注意!冰殿的女伴是藍堂!!!不是小松!!!!!




這是……命運

  流光如霓,輕煙似紗,將舞台映襯得仿若九重仙地。
  起落有致,步履輕靈,回轉舒展,飄逸欲仙。
  交握的手輕柔溫婉,交錯的舞步契合無瑕,交視的目光溫情流轉……
  
  幸村的確就是一神的存在!
  此少年只是在排練室與我練了兩遍而已,如今就可以在綵排中如此自如的配合進來。
  那舞姿!那風度!那神采!
  芝蘭玉樹啊!玉樹臨風啊!臨風把酒啊!把酒當歌啊!(喂!有完沒了?!)
  而其他人的表現也很正常和出色。竹澤今天出奇的沒有和桃城吵架,多半時間都是很安靜的狀態。嗯~有點奇怪……
  由於之前我的終極恐嚇,小松也一步不錯的走完全程。
  這次綵排,堪稱完美!
  
  我們的舞蹈剛結束,門口就出現了一個令人心醉的身影。
  「小紗~!」
  「呦!哥!」我提著裙子從台上走了下來,跑到我親愛的兄長大人跟前,略略撅嘴,「怎麼才來啊!」
  「慢點跑,穿著高跟鞋呢!」跡部摸了摸我的頭,「俱樂部那邊出了點問題。不過沒事,都解決了。」他打量了我一圈,笑著說:「很好!很華麗!」
  我手抵著下巴,側傾著頭看他,「應該是極其華麗!ne,kabaji?」
  「usu!」
  「小紗!!」向日一個箭步躥了過來,兩眼頓時放光了一樣,「好漂亮啊!小紗!超讚的說!!」
  「小紗小紗!」綿羊也不甘落後,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小紗,一會你跳完了我們一起去打球吧!」
  「哎?打球?!」我說小羊今兒個這是怎麼了?看到本小姐拋棄周公的做法固然很明智,不過在這個時候怎麼又會想起打球的事?
  「嗯嗯!」綿羊一個勁的點頭,「小紗穿著這件衣服啟動『霓裳』和『化蝶』,一定美呆了!」
  ……
  慈郎,你的聯想能力之豐富卓越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雖然想法是好的,可是實踐度安全度可行度是糟糕的。你還是自己個兒YY去吧!
  「嘿小紗!」鳳寶寶豎起拇指,「超漂亮的!」
  「謝謝!哎?」我四下裡看看,「瀧學長呢?」
  冰帝全體忽然被我這句話問低沉了。
  「呃,瀧學長他可能是不來了吧。」長太郎的聲音降了下來。
  「ne,為什麼?」
  向日貼近我,小聲說:「瀧那傢伙自從被剔除正選就整天悶悶的,原來就話少,現在簡直就是沒話了。我們今天叫他一起來,他也不來,說是有事。」
  「哦。」我輕聲應著。儘管上次在餐廳遇到,說了那些話,他還是不能再度振奮嗎?
  「小姐,您訂製的禮服已經送來了。」本家下人畢恭畢敬的將一個白色方形盒子捧到我面前。
  「好。」我接過盒子,沖舞台方向喊:「幸村!我們去換服裝了!」
  幸村抬眸一笑,「嗯。好。」
  
  ————*————*————*————*————*————*————*————*————
  
  在幸村推開試衣間的屋門時,我剎那間愣在了原地。
  皎白,有如十五晴朗夜空中靜掛的嬋娟。雅致,素淡,卻又掩不住那出塵脫俗仙幻般的氣質。
  墨畫的眉眼,如櫻的薄唇,微揚的髮絲……
  「不愧是裡紗選的衣服。」他走到我面前,綻露一個傾國之笑。
  美!他不是女神!是美神!
  我果然是對美麗的事物抵禦能力幾近為零!
  「幸……幸村……」
  美人笑得溫婉,「怎麼了?」
  我把口水艱難的嚥了下去,「你絕對是一天上有地下無的極品美人!」
  極品!極品中的極品!
  不行!跡部裡紗!你要控制!你要清醒!你要鎮定!你要保持華麗!
  「呵呵~」幸村輕笑出聲,凝睇著我的目光如春水一般,愈加溫柔,「裡紗也很美的。」
  「哎?」美人的淺笑和讚賞讓我不禁一愣,不自然的「呵呵」笑了兩聲,手指撩動著耳邊垂下的發縷,「哦,對啊,我是很華麗啦,不過幸村的美可是無人能及的。超贊!嗯……不過……」我捏著下巴,左看右看,「美是極美,不過怎麼還是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幸村把雙臂微抬起,讓我看的更清楚,「哪裡呢?」
  「說不出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我雙手環胸,思考著,究竟是哪裡呢?哪裡呢?
  嗯……忽然有種學一休哥盤腿打坐的衝動了……
  叮!
  「啪!」我一打響指,「知道了!」我轉身向走廊北側走去。
  「裡紗?」幸村疑惑的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去取點東西。幸村先回後台吧!我一會就到了!」說完也不待幸村再回應,向著我的私人物品擺放室+休息室+準備室的方向跑去。
  
  「嗯,這就對了。」我從忍足幾個小時前送的花束中抽出一朵嬌艷的藍色妖姬,滿意的點了點頭。
  白色的禮服固然將我們的美人襯得如仙如幻的,不過卻有些過於飄渺虛幻了,淺淡的似乎能隨風而去。如果在胸前加上這朵小妖姬,不僅增添一分色彩,還和他的頭髮,我的禮服交相輝映,一定超級華麗!
  嗯~話說忍足這狼雖然關鍵時刻靠不住,其實還是做過好事的。至少今天這花送的就深得我心。
  我拿著花走出房間,剛把門鎖好,身後忽然響起了的一個聲音。
  「這位小姐,請問一下,教導處要怎麼走?」
  血液忽然停止了流動。
  這個聲音……
  我慢慢轉過身,出現在眼前的面容讓心跳窒住。
  目如星,顏如畫,俊朗、英挺,與印象中的那張臉一模一樣,只是褪去了年少的青澀和稚嫩,多了一點成熟和沉穩。
  
  他們不是一個人,只不過長得像而已。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遏制住想要從他面前跑開的衝動,抬起手向右邊一指,「乘那個電梯到五層,出來後右手側的第一間房間就是了。」
  對,不是他,不過是長的像而已。可是為什麼,手在抖,全身都在抖……
  「哦,謝謝你。」面前的男子展眉一笑,轉身向電梯走去。
  他的腳步聲起起落落。我雙手緊緊攥著花,頭漸漸垂了下去,心中有抽痛的感覺。
  「呃,這位小姐……」
  我一震,偏頭看了過去。
  只見那男子停下腳步,目光炯炯的看著我,遲疑的問:「嗯,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到過?」
  ……
  「我……我們沒有吧。」我勉強的笑了笑,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然而聲音抖動得已完全不像自己本來應有的那個。
  
  「哦。有一種和你很熟悉的感覺。」
  
  腦子「嗡」的一聲。
  
  他的眼睛黯淡了下去,「或許是因為你的氣質和與我原來認識的一個人很像……那次在網球場上比賽的女生就是你吧?當時就有種這樣的感覺。」
  「果真,是我自己想多了吧。」他笑了笑,笑容中帶著難以掩蓋的失落和神傷。
  ……
  移不開視線,發不出聲音,邁不動腳步,磨滅不了痛楚。
  身體像被狠狠抽了一鞭。
  這個眼神,與記憶深處中的那個慢慢重疊到一處,深深刺痛著我。
  「呵。就當我是胡言亂語好了。打擾到你真是抱歉。再見吧。」他抽出插在衣兜中的手,向我揮了揮,轉身,離開了。
  
  嗯~他走了。
  他在胡言亂語,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機械木然的邁出步子,卻似乎踩到了什麼白色的東西。彎下腰,撿起。
  哦,是一張名片。應該是他方才和我揮手道別時不小心從衣兜裡帶出來的吧。
  翻過正面。
  啪!一道霹靂徑直從頭頂劈下。
  
  「大秦運動器械股份有限公司 銷售部經理 秦和」
  
  操場上喧鬧的搖滾樂聲從窗外飄了進來,還有熙攘熱鬧的鼎沸人聲。
  可是我,卻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一樣。
  眼睛看著手中的名片,視線卻是模糊的。
  不是在哭,而是……神經,在渙散……胸口透不過氣來……
  秦和……秦和……秦和……那上面寫著……秦和……
  
  「紗,我喜歡你。」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因為你的氣質與我原來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相信我,我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呵。就當我是胡言亂語好了。打擾到你真是抱歉。」
  
  聲音,過去的,現在的,在耳邊交疊著迴響,一遍一遍,反反覆覆,把我淹沒。
  ……
  
  「喂!喂!我和你說話呢!」
  「跡部裡紗!喂!」
  忽然被一個不耐煩又帶著怨氣的聲音喊得回過神來。抬眼一看,是切原。
  我開口:「什麼事?」聲音冷得像凍了冰一樣。
  切原愣了一下,又衝我喊道:「你們學校的洗手間在哪啊?丸井學長說樓裡應該有,我上上下下找了三圈了也沒看到!」
  「前走,電梯旁邊的就是。」
  我轉身,剛要走開,胳膊卻被切原一把抓住。
  「喂!你沒事吧?」他皺著眉看著我,「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沒事。」低垂著頭,額前的劉海將眼眸擋住,我用力一把甩開他的手,快步跑走。
  
  跑,我用我最快的速度在樓裡瘋跑。
  撞到了幾個人,我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我不知道。要往哪裡跑,我也不知道。
  只想跑,跑……
  秦和……秦和……
  
  自初中出院那天撞到了那麼一幕後,我搬了家,轉了校,換了手機,閒置了網號和郵箱,把和過去所有有關聯的東西幾乎都毀了。用這樣決絕乾脆的方式,把那段過去從我的世界中清除出去。
  這幾年,他和小希,我都再也沒有見過,丁點的聯繫都沒有。我以為,他們徹底從我的生活中抹去了。我以為,那是無所謂毫不相干的人了。我以為,我全忘掉了。
  可是,我錯了……
  原來,那不過是我的以為而已。
  原來,不去想並不等於已經遺忘。
  原來,那些所謂的忘記,所謂的隔離,所謂的拋棄不過是我的自以為是,自欺欺人,是我的逃避……
  
  穿越,讓我有了一個健全的身體。可以再次跑步,再次舞動,再次打球。
  可是同樣,也讓我見到了上輩子奮力去逃掉的人。
  有些事,真的逃不開,揮不去,甩不掉,無論你身在何處。
  
  這就是……命運嗎……




未來的去向

  風,和著初夏微醺的暖意迎面吹來。陽光,透過玻璃將走廊映照得明亮而溫暖。
  可是,我此刻只是覺得自己置身在一個巨大的冰窟裡,冷得瑟瑟發抖。
  這裡空氣稀薄得讓人窒息。這裡寒冷蕭索得讓人恐懼。
  腦子裡一片空白,無所顧忌的向前瘋跑著,急促的喘息聲聽在耳中,像是一連串心碎無助的啜泣。
  冷不丁猛的撞上一個人的胸口,一句「對不起」還未及說出口,雙肩忽然齊齊被握住。
  「怎麼了?」低沉的聲音中暗含著擔憂。
  我喘著氣,茫然的抬起頭。面前的人,微蹙著眉,嘴唇緊抿著,狹長的鳳眸目光閃動。
  是手塚。
  「出了什麼事?」冷峻的面容愈加嚴肅,語氣加重,抓住我的手掌也添了力度。
  劉海在額前一片凌亂,我咬著唇角,低垂下頭,躲避那想要直達我心底的深邃目光,「沒什麼。」
  對,沒什麼。
  只不過出現了一個曾經見過的人。只不過想起了從不曾忘掉的事。只不過發現了自己原來也很懦弱。只不過是,僅此而已。
  窗外湧入學校同學自行組建的搖滾搖滾激情熱烈的樂聲,與樓內的氣氛正好相反。
  手臂上那雙堅實的手漸漸鬆了下來。他不再開口詢問,然而頭頂那兩道目光卻始終不曾移開。
  我抬起一隻手,抵在他胸口,將他向後一推,輕笑出聲:「我沒事。」
  手還在抖……一直抖……
  不想讓別人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自己,我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未及說完,兩腳忽然離地,整個人被凌空抱起。這樣突如其來舉動讓我一驚,抬頭驚疑的看著他:「學長?!」
  他瞟了我一眼,語氣平靜,「鞋壞掉了。」
  我順著他的眼神向自己的腳看去。右腳上的月白舞鞋的帶子估計是方才劇烈瘋狂的奔跑,已然被掙開。三根帶子,只剩下一條還半連不連的。而左腳上的那只帶子倒還好,可是鞋跟斷了。壞成這樣根本連走都不行了,而且腳上有些地方也微微紅腫起來,也不知道當初我是怎麼跑的。
  擁著自己的雙臂倏地收緊,我還沒反應,手塚已經抱著我沿著走廊向前走。
  走廊迴響的是他起落的腳步,耳邊聽到的是他胸口聲聲的心跳。
  還在抖的身體向裡縮了縮……
  
  激情的搖滾此時已換成within空靈而清澈的聲音。
  一兩句歌詞隨著風的浮動飄入耳中。
  「i watched the clouds drifting away
  still the sun can't warm my face……」
  
  ————*————*————*————*————*————*————*————*————
  
  等再回過神來,已經回到了我的私人休息室。手塚把我放在沙發上,說了一句「你等一下」,就又出去了。
  蜷坐在沙發上,雙臂抱著腿,木然的看著手中褶皺不堪的名片,上面的名字仍舊尖利的刺著我的眼睛和心。
  那些日子,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一起看電影,一起去遊樂場……和他有過的這些原本美好而甜蜜的「一起」因為那個摩天輪下那兩個人的一吻而從天堂摔倒地獄,一下子全變成了最痛苦的回憶。
  他,是我前世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愛上的人。
  
  耳邊又響起他方才說過的話。
  
  「因為你的氣質與我原來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原來認識的一個人?說的是我嗎?
  七年都過去了,居然還記得我這個被他和凌子希一同背叛欺騙的人。
  「呵。」我冷笑出聲。
  當初背叛的是他,如今為什麼還要做出一副懷念的表情?
  伸手將名片一塊塊撕得粉碎,抬手伸到窗外。揚起的風將手心的碎片紛繁掠走,與散落的櫻花瓣一起,繞過房簷屋頂,消失在湛藍明鏡般的空中。
  額前的頭發起起落落,攤開的手掌忽然一頓,心跳窒住。
  秦和會出現,那……小希,不對,凌子希呢?她會不會也出現?他們會不會在一起?會不會在哪一天手牽著手一同站在我面前?
  
  「裡紗。」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臆想。
  「水。」手塚走到我面前,遞過來一杯溫水。
  我淡去臉上失魂憂傷的表情,收回望向窗外的眼,抬手接過,「謝謝學長。」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眼,「剛剛給跡部打了電話,他馬上就會過來了。」
  我雙手捧著杯子,衝他微笑,「真是麻煩學長了。」
  話說最近這幾件不華麗的事全被手塚撞上了,而且還是一件比一件不華麗!
  他眼睛瞟到我的腳,微微蹙眉,「傷得重嗎?」
  我搖搖頭,「沒什麼事,只不過是被鞋帶勒到,有些紅腫,一會就會消的。不會影響演出的。」
  「不要大意。」
  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雖然仍舊是往常慣有的冰殿經典台詞之一,卻覺得沒有以往的一板一眼,沉鬱,低回。
  「嗯。」我點點頭,喝了一口水,問道:「哦對了,學長怎麼會在走廊裡?大家不是都應該在後台的嗎?」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正式上台的時間。
  「啊。」他頓了頓,「我……」
  「小紗?」跡部忽然推門而入,「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哥,」我瞇瞇一笑,「沒什麼事啦。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
  跡部在我旁邊坐下,拿起地上壞掉的鞋子,皺眉,「沒什麼事怎麼鞋會壞成這樣?」
  「嘛~~」我滿不在乎的喝水,「只不過下樓的時候不華麗的跌倒了。誰知道這雙鞋做工這麼殘次!一下子就壞掉了!」
  正要向外走的手塚表情微微一凜,卻並沒有說什麼。
  「下樓跌倒?怎麼那麼不小心?」跡部皺著眉撥開蓋在我腳上的裙紗,「有受傷沒?」
  「沒有啦!」我指了指地上的鞋,衝他撅嘴,「倒是鞋子不能穿了,幫我給宇伯打電話。」
  「放心吧,打過了。新鞋十分鐘後就會送到的。」跡部抬手將我的頭髮向後撩了撩,又將手掌覆在我頭上,語氣忽然變得很柔和,「有什麼事就和哥哥說。要強可以,不過不要逞強。」
  我一愣,把頭貼在膝蓋上,笑著點點頭,「嗯。」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我側過臉,對正要出去的手塚輕聲說:「學長,謝謝你。」
  身旁的跡部目光略有聳動,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塚。
  手塚頓了一下,抬起手似乎是推了下眼鏡,「啊。沒什麼。」
  
  窗外捲進幾片淡粉的櫻花瓣。空中,繾綣迴盪著的聲音仍舊輕靈,卻又略有沙啞。
  「i've been so lost since you've gone
  why not me before you?
  why did fate deceive me?……」
  
  ————*————*————*————*————*————*————*————*————
  
  「小紗部長,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剛一回到後台,就被女網的姑娘們團團圍住,每個人都是一臉的擔憂。
  「安啦!」我按個人拍了拍肩膀,「不過是回房間拿了點東西!哎?竹澤,頭上的花歪了!」
  「哦?是嗎?」
  「裡紗。」幸村繞過河村走了過來,凝視著我,輕聲問道:「沒事嗎?」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哦,對了!」我拿起手中的藍色妖姬別在幸村胸前,「啪」的一打響指,「華麗!」
  幸村低頭看了看胸前的花,淺淡一笑。
  「丸井學長,沒有找錯吧!這就是後台?」幕布後忽然傳過熟悉的聲音。
  「沒錯沒錯!哎!你看!部長在那呢!」粉紅小豬拉著海帶小君興奮的一個跳躍蹦到幸村面前,「哇!幸村部長好帥哎!」
  「是嗎?」幸村微微側頭,笑問:「你們怎麼過來了?」
  丸井把兩手搭在腦後,一臉悠閒,「沒事閒的就過來看看嘍!」
  「喂!你沒事了吧!」切原衝我一抬下巴,皺著眉問。
  「切原赤也,本小姐不叫『喂』,是有華麗的名字的。」我一揚臉,「我沒事啊,當然沒事。」
  「哎?」我笑意加深,向他靠近,「莫非,赤也在關心我?」
  「呿!誰會關心你啊!你少在那自作多情了!」海帶忽然激動起來。
  「嘖嘖~~」我搖了搖頭,「還真是口是心非。」
  「哼!跡部裡紗,你方才在走廊是不是故意給我指錯方向的啊?」海帶君激動不減,「我順著走廊走了一圈也沒看到洗手間!還好後來碰到了你們的部長……」
  「請與演出無關的人員撤離後台,音樂節的開幕式將在四十分鐘後正式開始。」牆上的廣播響了起來,打斷了切原的話。
  我甩了甩手,「聽到沒有,閒雜人等快撤離吧!不要妨礙到本小姐登台。」
  「哼!」切原氣鼓鼓的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住,扭過頭衝我喊:「哦對!不要再叫我赤也!肉麻死了!」說完抬手掀起幕布,頭也不回的走了。
  「部長要好好加油哦!」丸井沒有海帶那麼沒心沒肺忘記和頂頭上司告別,笑嘻嘻的邊走邊和我們揮手,「還有裡紗也要加油!」
  送別了這兩隻,剛要回頭,眼睛卻瞟見正在與大石說話的手塚。
  這個人,被叫做冰山,懷抱卻很溫暖呢……
  這麼想著,回過頭去,正撞上幸村那雙鳶藍的眼睛,無瀾卻又若有所思的凝視我。
  「怎麼了?」我打了個疑惑的眼神。
  「沒什麼。」幸村淡笑了笑,輕搖頭,「那邊似乎要演員集合,我們過去吧。」
  
  ————*————*————*————*————*————*————*————*————
  
  東京時間 19:00
  青學的男女正選+作為外援的立海大網球部部長幸村女神在後場按序排列。
  「部……部長,我有點緊張……」站在我前面的小松有些顫顫發抖。
  「沒事,放輕鬆。」我安撫的拍了拍小松的肩膀。
  「部……部長,要是……我真的在台上絆倒了不二學長……你會不會真的……」
  「小松亞也!」我的聲音陡然變得很嚴肅,「還沒開始前就在想失敗的事,那你成功的幾率就是0!本部長沒有這樣不相信自己的部員!」
  小松看著我,身體漸漸站直,挺了挺胸,重重的點頭,「是!」
  不二回過頭衝我微微一笑,「無論是什麼時候,小紗總是這麼華麗。」
  「那是自然!」
  「啪!」隨著主持人說出最後一個字,全場的燈瞬間熄滅。
  搭在幸村胳膊上的手被幸村輕輕牽起。而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腕也被人握住,是手塚……
  心中猛跳了一下,笑意漸漸浮上嘴角,「我很好。」
  淡藍的光從舞台兩側幽幽亮起,球員們一對對相繼登台。幸村小心的帶著我走出幕布,牽手,握腰,和著旋律,緩緩起步。
  靈動的少女,那浮動搖曳的裙袂,如蝶翼般翩然舞動。
  出塵的少年,絕世風華,胸前那一抹藍色,淡去了平日的淺淡,更增添了一分動人心魄的妖嬈和嫵媚。
  「裡紗。」幸村輕聲開口,目光溫柔得能將冰雪融化。
  「嗯?」
  「沒事。」七彩的燈光映在他玉雕般的臉上,美得愈加如夢如幻。
  還未及我再說話,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迴旋讓我在觀眾席的前排上看到那張臉。他的眼睛正停留在我身上,心中漏跳一拍,腳下不禁一顫。
  腰上一緊,幸村及時加力,將我向上帶起,又跨前一步,不著痕跡的化解了方纔我的失誤。然而上身的側傾使幸村的臉一下子靠近,我只覺得有一絲唇的微涼觸感隱約從臉頰上滑過。
  而舞台兩側恰在此時釋放水霧,剛好朦朧了觀眾的視線。
  對面的幸村微怔。
  我的臉頰上頓時一片緋紅泛起,忙低著頭道歉,「抱歉。」
  藉著下一個反身恢復了本來應有的距離,頭仍舊低埋著,側向一旁。
  「沒什麼。」他應道,玉顏上仍是帶著微笑,只是笑容後面摻雜了一些未名的情感。他略略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輕聲在我耳邊低語:「要小心。」
  「嗯。」我輕咬著嘴角,點點頭。
  
  音樂起落,舞步回轉。
  觀眾坐席在光華流轉間,忽隱忽現。
  最後一個音符緩緩終了,雷鳴般的掌聲響徹全場。
  聚光燈下,斂裙,俯身,彎腰,向觀眾行禮。
  
  這支舞結束了,可是有些事,卻剛剛開始。
  命運,感情,未來
  它們的去向,不得而知……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秦和這個人,大家儘管放心,這裡是如假包換的網王同人,主打的當然是我們的王子們嘍!所以他的出現只是為了解開小紗的心結,不會有多麼重要的篇幅的。
還有,這是第二卷正文的最後一章,下一章是瀧的番外。
另:背景音樂 within temptation:forgiven




【番外】瀧•黯然

  光華流轉,台上的那個女孩匯聚了今夜所有的光華,閃亮靈動如墜入凡塵的精靈。
  我一個人,扶著牆壁,站在會場那燈光所照不到的角落,無聲仰望。
  對。
  她,於我來說,唯有仰望……
  
  初次見到她是在一年前的一個舞會上。
  與跡部世家眾所周知的天之驕子跡部景吾跨入大堂,一身湖藍色的小晚禮裙,纖細瘦小。奪目耀眼的不僅是那脫俗精緻的美麗,還有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光芒,驕傲得如一位公主。
  「那個女孩是誰?」我問身邊的叔叔。
  「跡部家的小公主,跡部裡紗。聽說原來頭腦不大靈光,前些日子發了一場高燒,反而恢復正常了。」叔叔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看樣子,日後不會比她哥哥差。」
  「跡部裡紗……」
  那天起,我記下了這個名字。
  
  從英國回到日本後,叔叔為我辦理了轉校入學的手續,進入全日本數一數二的貴族學校——冰帝學園。聽說跡部景吾就是在這所學校裡讀書。既然哥哥在這裡,妹妹應該也會順理成章的進入這所學校吧,我心裡忽然有了一兩絲期待。
  
  然而,事情並未如我所料。
  
  「什麼??!小紗去了青學??!!!」向日驚天動地的聲音差點把學校餐廳的天花板震下來。
  我手中的叉子隨之一頓。
  「是啊。」跡部若無其事的喝著咖啡,「她自己要求的。」
  「跡部~~~~~~~你怎麼能答應她呢??」慈郎撲上去一把拽住跡部的胳膊,「小紗應該來冰帝啊!」
  跡部眉毛一挑,「kabaji!」
  「usu!」
  「啊!」
  ……
  「瀧!我們放學去青學吧!」向日衣服咬著手帕的委屈表情,「我要去問問小紗,為什麼不來冰帝!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哦,好。」我淡淡的應著,腦子裡卻和他一樣,不停的問著:青學?她去了青學??為什麼???
  
  「啪!」
  「啪!」
  剛走到青學的網球場,就見到場上那個驚鴻般跳躍舞動的身影。曼妙蹁躚,凌然若仙子,隨著一個反轉揮拍,七彩光耀驚現球場中央。
  「game 跡部裡紗,局數6—0……」
  「霓——裳——啊!」向日興奮得都快昏厥過去了,死命的撕扯著我的袖子,「和你來青學真是太對了!又看到小紗的霓裳了!!」
  向日的叫喊讓她注意到了我們,疑惑著走了過來,「向日學長?瀧學長?你們怎麼來了?」
  「呃……聽說你到青學來上學,所以……來看看……」我,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我卻結巴起來,侷促緊張得有些不知所措。
  「對呀小紗!」向日表情哀怨起來,「小紗怎麼不來冰帝呢?你哥哥都說了冰帝最華麗!你咋不來呢?」
  「冰帝是夠華麗,不過那是跡部景吾的華麗帝國,錦上添花不是我所愛。而且……」她笑了,「我跡部裡紗不想在別人的帝國裡當公主!」
  我站在青學的球場邊,清楚的聽到自己胸口一下下的心跳。無論是方才在場上輕盈優雅的她,還是現在昂著頭笑得桀驁的她,我只知道,自己的目光已經不能再從她身上移開。內心中有些情感,在悄無聲息的變化著……
  
  「瀧,明天見了!」
  「明天見。」我和同學道過別,剛要上車,眼前忽然晃過一個男生騎著她的單車載著她,心中猛的一跳。
  「少爺,是直接回家還是……」
  「跟著那輛單車!」
  我的聲音低沉,雙手緊握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那個男生是誰?為什麼他們會騎一輛車?又要到哪裡去?
  他們在一個街頭網球場邊停了下來,沿著台階跑了上去,場上正在打著比賽的是跡部樺地還有外校的兩個男生。看她並未再多投注目光在那個男生身上,而是一臉專注的注視著賽場,我緊繃著的心鬆了下來。嗯,不過是朋友……
  喂!瀧荻之介你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麼?竟然只是因為她和人共騎一車就緊張成這樣!
  「大哥,你看!來了個小美女哎!」
  「哦?」
  「哈!果真是個美女!臉蛋超贊!」
  身後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我紛亂的思緒。回過頭去,看到幾個表情很猥瑣的男生正緊盯著站在場邊的她。
  「大哥,那小美女好像是坐著這輛車來的。」
  「哦?……不過,你們說這車子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是啊!」一個人俯身拽掉了車子後胎的氣芯,「這問題還不小呢!」
  「哈哈……」
  我心頭怒火中燒,跨上去一把抓住那個被其他人稱為大哥的人,擋在單車前面。
  「嗯?」他回頭挑眉看我,「做什麼?」
  看著他那張臉,我手上加了力道,「不覺得你們的行為很可恥嗎?!」
  「呵!」他眼睛一瞪,一把甩開我的手,「哪冒出的毛頭小子,這麼不知死活!」
  我瞥了一眼身後已經洩氣的車胎,目光緊鎖眼前這個流氓樣子的男生,冷冷的說:「不許你們再碰這輛車子。」
  他一愣,歪著嘴笑得痞氣十足,「哼!膽子不小啊!不過想在我中島虎良面前逞英雄,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怎麼樣小子,敢不敢上來和我打一局?」
  我冷峻的看了他一眼,走回自家的轎車邊,拿出球拍,「來吧!」
  
  「啪!」
  我用盡全力揮著拍子。竟敢用那麼下流的目光看她!竟敢把她的車子弄成那樣!不能原諒!
  「啪!」
  「game 瀧荻之介,局數……5—0。交……交換場地。」
  隨著裁判的這一聲報分,對面的中島表情突然變得很兇惡,狠狠的瞪視著我。
  
  「啪!」
  面目那麼恐怖,球技卻還是這麼泛泛水平。我冷哼了一聲,利落的化解了他的扣殺。
  然而中島卻似乎早已料到我的舉動,攔截到網前,揮拍擊球,逕直朝著我的右腳腕打來!
  這樣完全出乎意料的打法讓我躲閃不及,隨著「啪」的一聲,我被這高速的球打了個正著,火辣辣的疼痛頓時從腳腕傳了過來。
  「哼!冰帝的小子,不得不承認你打得的確不錯!」中島叉著腰站在球網前,愈加猙獰,「不過這裡可不是什麼全國大賽。就讓大爺我教教你怎麼打街頭網球!」
  
  「啪!」
  新一輪的對打又開始了。由於右腳中傷,我的速度和力量都收到了一定的影響。疼痛讓我的額頭漸漸有冷汗滲出。
  可是,不能輸!不能輸給這個人!
  右邊!又是右邊!要接不到了!
  我一咬牙,側身一躍,接過網球的同時腳下一扭,一下摔倒在地。對面的中島笑得得意,揚起的拍子正瞄準了我。完了!這下子又要被打中了!
  就在球飛過來的瞬間,一個書包突然從場外飛入,正撞上網球,一同衝出了場外。
  我吃驚的向書包飛來的方向望去,血流瞬間凝固……
  「小……小紗?」
  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場外的她笑著走過來把我扶起,「還剩下三個球吧?瀧學長能不能把機會讓給小紗,讓我也能玩一玩啊?」
  我一凜,「小紗……」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來街頭網球場呢。可不想什麼都沒做就回家!所以……」她看向對面,「剩下三球由本小姐來發,那個什麼虎,你敢接嗎?」
  我呆呆的看著她,和她如此近距離的站著還是第一次。可此刻的我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原本目標就是她的中島對於這個提議更是求之不得,立馬答應了。
  
  「啪!」
  「這一球是替瀧學長還給你的!」
  「40—15!」
  
  「啪!」
  「這一球是告訴你以後不許再自稱大爺!」
  「6—0!」
  
  不到三分鐘,她就乾淨利落的結束了比賽。我站在場邊,提著她的書包,心情低沉晦暗。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她,結果卻反而被她保護。作為瀧氏少爺的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沒用和軟弱……
  
  聽忍足說,她格外喜歡中國文化,我在學校的圖書館借了幾本中國的詩詞回家。剛踏入家門,就聽見管家在吩咐工作。
  「這三張票是跡部家預定的,要尋個恰當的時間送過去。」
  「等等……」我走過去,看到他手中拿著《生命之光》的貴賓票,「你說這票是跡部家要的?」
  「是的,少爺。」
  「那給我吧,我明天上學的時候交給跡部。」
  「是,少爺。」
  我拿著票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椅子上有點小小的興奮。有理由可以去她的學校找她了!
  只是……三張票,除了他們兄妹,還有別人嗎?
  
  站在青學的校門外倚著櫻花樹,看著她一步步從校門那邊走過來,心跳又禁不住加快了起來。
  「咦?瀧學長怎麼來了?」她疑惑的看著我。
  我從衣兜中取出票,笑著遞給她,「放學恰好路過你的學校,就想著把古河琴子小姐冰上芭蕾表演的票給你送過來。」
  她接過票,「哎?學長為什麼不在冰帝直接給我哥啊?」
  呃……我被問的一頓,「哦,是我不小心給忘了。」其實並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不曾想到要交給跡部。在家裡拿到票的那一刻,腦子裡想到的全是到青學來親手交給她。
  我看著面前低頭看票的她,遲疑著小心開口問:「第三張是小紗幫朋友訂的嗎?」
  「是啊!謝謝學長!」她的笑粲然如花,如果可以一直這樣看下去,該有多好。
  「哦對了,聽說演出的會場裝修得很漂亮啊!」
  「嗯?哦!……對啊!」
  我把眼睛錯開看向旁邊,輕咬著嘴唇,輕聲說:「說起來離這裡不遠呢,嗯……小紗……想去看看嗎?」
  「好啊!那學長等我一下哦!我去把單車騎過來!」
  凝視著那跑遠的身影,我的心臟像要跳出來一樣,手心已經有汗滲出。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
  
  和她並肩走在會場大廳,眼睛總在時不時的瞥向她。「那個……小紗……」自己的聲音又有些發抖了。如果我現在邀請她一起去吃晚飯,她會不會答應?
  「是……裡紗?」一個聲音打斷了我斷斷續續的話。
  我看過去,是一個身材高挑,面容俊美的男生。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他看著小紗的眼神告訴了我,他喜歡她……
  在他們一言一語的對話中,我知道了這個男生是古河琴子的舞伴。竟然可以做這位頂尖舞者的搭檔,想來他必定相當優秀。
  「學長再見!演出我會去看的,要好好加油哦!」
  「一定!」
  這個叫梢本的男生離開了,她轉過來看向我,「哦,對了,學長剛剛要和我說什麼來著?」
  「我……」我還要不要向她提出邀請呢?如果說剛開始是緊張,那在梢本出現後就又多了些擔憂。她身邊還有那麼優秀的人存在著。我……在她眼中,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哎?那不是跡部裡紗嗎?」
  「喂小心!」
  還沒等我們反應,一個男生忽然飛身撲過來,將她撲倒在地。
  下一秒,「啪嚓!——」
  一個水晶琉璃花盆從樓上墜落,落點剛好就在她剛剛站的位置!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如果這個男生沒有衝過來,會怎麼樣?
  站在她身邊的明明是我,原本去制止這一切發生的應該是我,可是眼睜睜看著,什麼都沒能做成的卻是我……
  看著她手上的擦傷,心頭在抽痛。上次的街頭網球場發生,這次的會場大廳,我怎麼會如此無用?!
  「你,還有你,到相關部門去領退職份撫恤金,明天都可以不用再來了。」我指著肇事的員工還有大堂的負責人,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沉著。
  「等一下!」她忽然打斷我,「因為一個失誤就被辭退是不是有點太嚴厲了?也不能完全算是他的錯嘛,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嘛!像我還怕黑呢!瀧學長,這次就算了吧。」
  「小紗……」我皺著眉輕喚著她的名字。是啊,明明是自己沒有用,還有什麼資格把氣撒到別人頭上。
  扶著她慢慢向樓內的醫務室走,心裡晦暗到了極點。
  「瀧學長,能幫我的恩人切原赤也同學弄到一兩張貴賓席的票嗎?」
  「小事而已。我現在就到票務處去打個招呼。」我說完轉身走開。
  身後他們的笑語漸漸遠去,只有自己的腳步聲起起落落。低著頭,任憑頭髮將眼睛擋住。一個人像是在暗夜中獨行著,被陰雲籠罩。
  這樣的我,不配站在她身邊……
  
  站在演出會場的入口處等待,目光穿過淙淙人流,卻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清楚的聽到心口碎裂的聲音。
  她和一個男生一同出現,他們手牽著手……
  「hi!瀧學長!」她笑容燦爛如昔。
  「嗯,這位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問出了口。
  「哦!這是幸村學長。」她笑盈盈的看著那個男生,「你別看他這麼弱不禁風的,可是立海大的網球部部長哦!很厲害呢!ne!」
  胸口被什麼重重的錘了一下,悶痛。
  立海大的網球部部長……我的確是在自討沒趣。每一個出現在她周圍的男生都是如此的優秀,除了我……
  「王者立海大的部長……的確是……很厲害呢……」我支吾著應道。原來那張票,是特意為他訂的。
  「小紗,順著這邊上樓梯一直走,就能找到你們的座位。」我為她指了座位方向,勉強笑了笑,「我就不陪你們過去了,還要去導播廳看一看。」
  不想再站在這裡……
  「嗯!好,學長忙你的就好了!」她扶著那個叫幸村走了,「我們走吧,這樣長時間站著可是對你的身體不好。」
  
  看著那兩人並肩離去的背影,我只是覺得,她離我……真的 好遠……
  
  低落,壓抑,沉悶。
  我帶著這樣的情緒走上校內排名賽的賽場。
  「game穴戶亮!局數6—1!」
  6—1,6—1……
  我跪在地上,劇烈的喘著。
  正選的位置沒有了……
  沒有了……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瀧荻之介,你就是這麼失敗,這麼無用……
  
  「少爺,『水墨遠山』的裝修設計理念在東京得到很高的讚譽,業內有很多知名的設計師都想與您見上一面呢。」
  我看著窗外,喝了一口杯中的龍井。這家店的所有不過都是為她而設計建造的。讚譽什麼的,不在乎……
  管家再一次勸說我:「少爺,您真的不……」
  「我離一下。」放下茶杯,站起走開。
  「瀧學長?!」
  聲音……她的聲音……
  「咦?真的是瀧學長!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啊!」像是做夢一樣,她出現在我面前。
  她,還是這麼耀目。
  我淡淡一笑:「是啊,沒想到,還真是巧呢。」
  「學長最近,還好嗎?」
  聽她問得小心翼翼,一定是知道了我被剔除正選。「還……還好。小紗今天怎麼到餐廳來吃飯了?」岔開話題。不想提這麼不華麗的事情。
  「我哥陪我來的,是到這來和服裝師來商量音樂節禮服的事。」她很善解人意的順著我的話。
  「音樂節?」
  「是啊!這週末是青學的音樂節!學校要我們網球部承辦開場舞。」她朝我微微一笑,「瀧學長週末有事嗎?沒有事的話可一定要來哦!」
  音樂節上要跳開場舞……是啊,像她這樣華麗的公主,站在舞台上一定會奪走所有人的目光吧!
  而我……
  「瀧學長,你喜歡網球嗎?」
  「哎?」突然轉換的問話讓我一愣。
  她不待我回答,接著說:「我喜歡,而且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我想在球場上飛馳跳躍,我想帶著青學的女網到全國的賽場上,我想站在最高的領獎台上。這是我的夢想。而夢想在我心中是最神聖的存在,為之努力,為之奮鬥,是讓我覺得最快樂的事。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還能拿拍,還能跑動,我都不會放棄。」
  「學長呢?學長當初是為什麼打網球?是單純的喜歡?還是和我一樣也有夢想?」
  我完全怔住,許久後,垂下了頭,「我……」
  她在鼓勵我。可是我……
  「如果也有夢想,那就更不該因為一點小事兒放棄。現在跌倒,也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更華麗的領悟!不是嗎?」
  她藍色的眼眸璀璨如星,「總覺得球場上的瀧學長最帥呢!」
  「哥哥還在那邊等我,我先走了!要加油哦!」
  
  我站在原地,默默注視著她一步步走遠。
  「長相思,在長安。」這是她所在餐桌上刻的詩。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淥水之波瀾……」
  我們之間沒有青冥之高天,也沒有綠水之波瀾,卻是咫尺 天涯。距離,我無法企及的距離。
  她說喜歡……說夢想……
  可是,有些夢想卻是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實現……
  
  掌聲雷動,那個我愛的女孩,優雅的斂裙向觀眾致意。
  我獨自一人在黑暗中走出大門。
  
  我會穿她喜歡的藍色,會聽她愛聽的音樂,會讀她愛讀的書,會和她一樣騎著單車上下學,會悄悄站在她的校門口不遠處看她與別人說笑著回家……
  我喜歡她。
  However,she will never know。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是瀧的番外。這個人物其實在前面留過一些線,不過也許是過於隱晦的原因,大家似乎都沒注意到……囧,總是感覺好失敗……
對著番外的出爐,瀧差不多要和大家說再見了,以後即便是有戲也不過是一些打個照面的小情節了。唉~~總覺得很對不起他呢!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2

新的單元

  音樂節過後,比賽又重新劃歸到我日程表的首要位置。
  介於青學的女網有著「關東首輪必敗」這一圈內圈外公認的不華麗傳統,誓要將其打破的本小姐將所有正選的訓練標準重新提升到了一個新高度。而且,為了讓她們時刻注意部內隨時更新的公告,紗式ABC懲罰政策不再是以往那樣一一對應,而是每天隨機輪換順序。致使如今的女網場地活力十足啊,姑娘們除了向著更高更快更強的要求拚死拚活的努力著,還每日風雨無阻的密切關注告示欄,牢記當日的ABC對應選項,以免稍有不慎選中歌舞雙料重彈。
  
  走在敞亮的圖書館書架過道中,我把前一天借的書放回原處後,抱著一摞網球部的資料開始尋找位置。
  話說這慢慢進入夏天,體貼周到的學校為了讓同學們有更加舒適的學習工作環境,將圖書館中的空調都打開了。這一人性化政策的推行致使圖書館一時間成為了整個校園中最受歡迎場所。午休的鈴聲一打響,你就會看到從各個樓層中湧出的人流目標一致,殊途同歸,條條大道通書樓,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爭先恐後的衝向屹立在校園中央的淡橙色圖書館大樓。
  某人異常懷疑,學校是不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變相提高同學們的體質和競爭能力。
  而每當這個時侯,我順著教室的窗戶向下眺望這一壯觀景象的時候,總是感歎,其實日本的人口也是很多的,計劃生育也是可以推行的。
  正由於這個情況,我繞著主幹道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空閒的坐位。
  唉~~為啥子此刻就不能有英俊帥氣的王子站起將他的坐位讓給我呢?怎麼說本小姐也是校花一枚啊!
  心裡這樣想著,剛要轉身離開,忽然聽到有什麼人在叫我的名字。
  「小紗,這邊。」
  側頭看過去,正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不二和手塚。
  不二笑看著我,「小紗找不到坐位嗎?」
  「是啊。」
  不二站起來,收拾了一下他桌子上的東西,「我剛好要回教室呢,小紗坐我這裡吧。」
  啊拉!不二,你不僅擁有天使一般的笑容,還有天使一般美好的心靈!讓我這個做丈母娘的心裡是多麼喜悅和自豪啊!
  「那真是謝謝學長了!」我笑著向他道謝,把手裡的資料放到桌子上,在手塚身邊坐下。
  「手塚,我就先走了哦。」不二笑瞇瞇的沖手塚擺擺手,向著出口的方向走去。
  一邊的冰山對不二行完注目禮後,看了我一眼,嘴稍稍一動,卻什麼也沒說,低頭繼續從事他的研究工作。
  我也取出筆和紙,眼睛的餘光不經意瞥見冰山手中的紙,看到「關東……冰帝……」幾個字,拿著筆的手不由得一顫。
  關東大賽第一場……青學對冰帝……雙部之戰……
  估計是感受到我的目光,手塚轉了過來,「怎麼……」話問到一半,他注意到了我的眼睛所注視的地方,停了話頭,默默的看著我。
  「沒什麼事。學長繼續忙你的吧。」我把頭轉了回來,開始階段性的總結部內人員的數據。
  把資料冊展開,我握著筆,輕聲說:「關東大賽,加油。」
  身邊的人明顯僵直了一下,幾秒鐘後,耳邊響起一聲「啊」,單音節的發音,低沉的語調,卻又分明讓人覺得似乎帶著暖意。
  我低著頭,撇開記憶中手塚和跡部對決時的畫面。那是他們的比賽,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把注意力聚集到面前的數據上。
  對,對,你是女網部長,你是女網部長……
  心裡這樣念著,精力逐漸集中起來。
  看著表格上各人的各項統計結果,我開始思考姑娘們的表現。
  藍堂副部最近明顯沉默了許多,雖然臉上仍時常掛著笑容,不過我卻能感覺到她有一種壓迫感。估計是親身有過兩次關東首輪淘汰的悲慘經歷,她在我制定的訓練強度的基礎上又自行加大了訓練量,還刻苦鑽研著新的招式。
  此人,情緒堪憂。
  而我們曾在音樂節的練習室裡為熊熊留下深刻印象的小松童鞋相當有鬥志。本著「小紗部長實乃天神,堅定不移的跟隨神的腳步,實現現代化國際化數字化華麗化」的原則,她積極的活躍在青學女網的球場上,並在一次對抗賽中以6—4擊敗了以青學no.3(因為本小姐的出現而自動排名後移)自居的竹澤。
  此人,狀態極佳。
  反觀竹澤丫頭,就有些不盡如人意了。原本在都大賽中,這丫頭的出色表現曾讓我將她劃歸為重點培育對象,不過可能是近來私人生活上出現了一些問題,致使她少了原本在場上那令人不可小覷的戰鬥力。嗯~就本小姐看來,這丫頭打從音樂節前一天起就有些怪怪的,前幾天桃城由於先後遭遇了冰山不化的不化冰山和狂人數據的數據狂人(在水坑事件後,這位狂人對自己的筆記本達到了本在人在,本亡人亡的程度),被遺憾的剔除了正選名單,還玩了兩三天的失蹤。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張嘴巴悶得慌」,桃城情緒的低落,對於竹澤當然也有一定的影響。這兩天明顯話變少了,還時不時的往男生場地那邊看。咦?話說,我怎麼彷彿嗅到了JQ的芳香?
  此人,前途未卜。
  青木和平光這一對搭檔雖然隸屬不同年級,卻配合得愈漸默契,還嘗試了新的陣型。籐原和梅原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該有力的有力,該柔和的柔和,進步也是很大的說。
  此四人,有待發展。
  提筆在每個人的專欄上寫下應該注意的事項和需要強化的內容,慢慢覺得眼睛有點發澀了,頭腦也有些昏沉。
  這些天,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在見到了那個人後,我總是不斷的找事情做,讓自己忙一點再忙一點,忙得沒有時間和空閒去想其他的事。
  不過在把令自己不安的情緒排擠在外的同時,也使得休息和睡眠的水平明顯有所下降。
  原本有的一點睏意因為窗外射進來暖洋洋的陽光被無限放大,眼睛愈發睜不開了,字也開始歪了。我放下筆,把頭埋在臂彎之中,伏在桌子上,昏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過了多長時間,對面坐著的人站起拉動椅子的聲音傳入耳中,把我從睡夢中被吵醒了。
  我揉揉眼睛,從桌子上坐起,看了下表,頓時被嚇了一跳。
  這怎麼一閉眼一睜眼,四十分鐘就過去!我知道本小姐魅力超凡,可是周公你也不能如此不厚道的拽著我和您老人家在一起待了一堂課的時間啊!
  「醒了?」手塚略側過頭。
  「啊~~」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在這樣一個學習氛圍濃厚的環境下,在一坐一絲不苟嚴謹認真的冰山旁邊,居然倒頭就睡,還睡了這麼長時間!
  「學長,還在啊~~」我訕訕的說著。看到他手裡的東西已經由部內事務變為歷史書刊。
  「啊,」他把頭轉回去繼續看書,「和你一樣,下午沒有課。」
  「哦。」我輕應了一聲,剛坐直,感覺到什麼東西從肩上滑落。回頭看過去,一件衣服,那是手塚的外套。
  在我微愣著的時候,手塚把他的衣服提了回去,搭到他椅子的靠背上,「這裡空調開得大,容易著涼。」
  我重新拿起桌上的筆,嘴角緩緩漾開,「謝謝學長。」
  手塚注視著手中的書頁,輕聲說:「注意休息。」
  我點頭,「嗯。」
  
  陽光照在胸口,讓人感覺暖烘烘的。
  寧靜的夏日午後,寧靜的圖書館中,寧靜如許。
  
  ————*————*————*————*————*————*————*————*————
  
  「藍堂學姐,壓力不要那麼大。」從準備室出來,我拍了拍藍堂的肩膀,「有本小姐在,難道你還擔心關東大賽嗎?」
  「不是,當然不是。」藍堂忙擺手,帶了些黯然的說:「只不過想起了去年的比賽而已。」
  「去年已經過去了,我們要面對的是今年。」我把帽子扣在頭上,揚起臉迎向陽光,「誰也擋不了本小姐前進的腳步!」
  藍堂看著我略略出神,會心一笑,「是呢。」
  「全體繞場跑30圈!」手塚那暗含了怒氣的聲音忽然從球場上傳了過來。
  「哎?」我踮起腳瞧了瞧,出了什麼事?怎麼又是全體挨罰了?
  正疑惑間,一團海帶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念叨著:「糟了,糟了……」
  「切~原~赤~也~~」
  某海帶因為聽到了一個如天籟般的聲音在召喚著他的名字,激動之中腳下一絆,猛地跌倒在地。
  我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手托著腮,笑瞇瞇的看著他,「赤也怎麼來了?莫非是想我了嗎?」
  某海帶因為心思被某冰雪聰明的小姐猜中,打了個寒噤,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指著我大叫:「你少在那胡掰!誰是來看你的!我……我是為我們學校來青學做間諜的!」
  「哦~~」我一臉了悟的慢慢站起,「那真田副部長還真是有眼光啊,派你來做間諜~~」
  切原一挺胸,「那是自然!」
  我張望了一下前方的場地,搖著頭感歎道:「嘖嘖,把我們的球場弄了一地的網球,切原這個間諜做得還真是成功呢!嗯,下次再去醫院的時候要和幸村好好誇獎誇獎你啊!」
  「呃!」海帶臉色頓時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海帶,「跡部裡紗!不許和我們部長說!」
  我雙臂環胸,笑看著他,「哎?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種命!令!(加重)的口氣和本小姐說話。」
  海帶嘴一咧,極其難看的臉色,極其困難的開口:「請……你不要和我們部長說。」
  我無所謂的甩甩手,從他跟前走過,「ma~這個嘛,還要看本小姐當天的心情怎麼樣了。」
  「你!」
  「藍堂學姐,我們訓練去吧。」不再理會頭型和表情都非常海帶的切原,我向女網的地盤走去。
  「喂!跡部裡紗!」不甘心與本小姐這麼快就分離的切原急切的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看到海帶小君萬分彆扭的將臉歪到一邊,「那個……你們學校的校門在哪?」
  
  帶著一隻海帶穿行在這洋溢著青春氣息的校園中,是一件很環保又恨令人愜意的事。
  「a no……」切原抓了抓他的頭髮,半天也沒再出個聲。
  「想說什麼就說,一個男生磨磨唧唧的。」
  「你說誰磨磨唧唧的!」切原一跳腳,「哼!說就說!你和我們幸村部長是什麼關係?」
  「咳咳!」我被他這個問題嗆到,輕咳了幾聲後有些無奈的看著他,「切原,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真的是很八卦哎!」
  切原眼睛頓時瞪得溜圓,「你!」
  看他吃癟的表情真是超爽!(囧,你個惡趣味!)
  我微微一笑,「我和幸村不過是很好的朋友關係,你有意見嗎?」
  「朋友關係……」切原把網球包的包帶向上拉了拉,小聲嘟囔:「只是朋友?那部長怎麼會……」
  「你在那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呢?」
  「沒!沒什麼!」
  「呿!好了!到了!」我指著校門東側的公交車站,「在這等車就能回去了。」
  「哦,謝謝。」
  奇了!這海帶還會和人道謝?
  我嘴角上翹,「我說切原,用不用本小姐陪你等車啊?省得一會坐錯了車,又跑到冰帝做間諜去了!」
  海帶瞬間又轉入暴跳狀態,「當然不用!」
  「那好,本小姐走了,你一路順風啊。Bye~」我衝他揮揮手,轉身按照原路返回。
  
  嗯,眼前的場景——
  男網部的部員「呼呼哈哈」列著隊跑著圈。
  女網部的部員「咿咿呀呀」擠在今日新張貼出的公告前進行集體圍觀。
  
  果真啊,這個校園中最青春的地方,永遠是我們的網球場~


作者有話要說:米娜桑,從這一章開始,我們將進入第三卷,關東大賽階段。因為預選賽和都大賽都是小兒科的對決,某紗只是一筆帶過,並米有正面展開描寫,不過關東大賽的參賽隊伍實力都是不容小覷的,每一場比賽都關係到偶們華麗麗的小紗部長能不能實現她進軍全國的夙願,所以會有精彩緊張的比賽正式上演了,敬請期待!





醫院又見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們的訓練強度真不是一般的大。能在如此高強度的訓練下還能來更文,我自己都覺得是一個奇跡~~~~~~~~~~~~~~~真的要死了………………其實從近兩章的很是NC的章節名就能看出某紗的智商已經急速下降,就快變負了……………………………………T T
所以這一回是真的真的真的需要大家給我動力了~
最後吼一句我們方陣的口號:國家榮譽高於一切!祖國利益高於一切!!
  把車子停在醫院的車棚裡,再一次走在東京金井綏合醫院幽靜雅致的鵝卵石小道上。
  話說自從在圖書館看到手塚手裡那份關於關東的通知單後,心裡總會不由自主的去想冰帝和青學的那場比賽,弄得原本就不咋地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咋地,本來用於養眼和調節心情的女王哥哥也起到了一定的反作用。於是我果斷的決定來醫院看我們舉世無雙的女神,藉以舒緩一下煩悶壓抑的情緒。
  陽光那個明媚啊~微風那個和煦,因為即將看到美人的我啊~是如此的心曠神怡!
  咦?迎面走過來的那個帥哥看著好眼熟哦!
  咦咦?那個好眼熟的帥哥正在笑瞇瞇的和我打著招呼!
  咦咦咦?那個好眼熟正在笑瞇瞇和我打招呼的帥哥不就是土系掌門梢本貴久嘛!
  帥哥掌門梢本在我跟前站下,將手插進褲兜,站姿很玉樹,笑容很動人,「裡紗,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
  話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梢本的那個妝容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即便看到現在穿著白T恤藍牛仔的他,腦子的映現出的仍舊是——「性感!」這個詞。
  我笑了笑,「是啊,好巧呢!」對於帥哥,咱通常臉上的表情都比較友好親善,「學長來醫院是因為家裡有人生病了嗎?」
  他點點頭,「嗯,我的姑姑在這裡住院。裡紗呢?」
  「我?」我抬頭向幸村病房的窗戶方向看去,「我是來看朋友的。」
  「哦~」梢本輕輕應了一聲,神情不那麼動人了,眼眸略下垂,「是……立海大的幸村君嗎?」
  「哎?」我驚訝的眨了眨眼睛,「梢本學長怎麼知道?」
  梢本看著我嘴角微綻,「青學的音樂節我也去了,看到裡紗的搭檔是幸村君,又聽說他是在這家醫院裡治療,所以就猜一下。」
  「哦!梢本學長還真是聰明呢!」我感慨的讚歎道。這清晰的條理,這縝密的思路,這合理的推斷,此少年有發展啊!
  「音樂節上的裡紗真的是很漂亮呢!」梢本似乎是回憶起那晚本小姐驚艷的登場,注視著我的眼中有光點一閃而過。「不過……」他遲疑了一下,問道:「有些好奇,為什麼裡紗的舞伴會是立海大的幸村君呢?」
  我把被風吹起來的頭髮別到耳後,「這個嘛,其實是因為我的舞伴在那一天出了點事故,幸村剛好在場,就來幫忙了。」
  「是這樣啊。」梢本的笑容一下子又變得很動人了。「啊,對了,女網是在一個月後開賽吧,裡紗要好好加油啊!」
  我笑著向他道謝:「謝謝學長!梢本學長也要加油!對了,學長的學校第一個對手是誰?」
  「相原中學。」梢本抬手弄了弄額前有些繚亂的頭髮,「話說回來,青學的首輪對手是裡紗的哥哥所帶領的冰帝吧?應該會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呢!」
  我頓了一下,點點頭,「是啊!」心裡暗自鬱悶,這還讓不讓人消停了!怎麼到了這裡還是跑不開那場比賽!
  「貴久!」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過來,「你在這啊!車已經來了,快走吧!」
  「知道了。」梢本看著我,有點惋惜的說:「今天很高興看到裡紗,不過看樣子我要先走一步了。」
  「我也該上樓了。」我笑著和他揮手,「學長再見。」
  
  轉過身,暗暗歎了口氣。唉~~~關東大賽……
  
  ————*————*————*————*————*————*————*————*————
  
  腦子裡又回想起那天在走廊無意間聽到不二和手塚的對話。
  ——「我說手塚,還沒決定嗎?對戰冰帝的順序。」
  ——「龍崎老師也有各種各樣的煩惱吧。」
  ——「把裕太打倒的那個人,是叫慈郎吧。可以的話真想和他對陣。」
  ——「真是為弟弟著想啊,不二。那我先走了。」
  ——「手塚。你對跡部沒有問題吧。你的左手肘沒完全好的話……會輸的哦。」
  ……
  「裡紗,裡紗……」
  「啊……啊?」我一下回過神來,看著對面的幸村。
  幸村靜靜的看著我,眼中帶了思索,「輪到你下了。」
  「哦?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忙從盒子中夾起顆棋子,看向面前的棋盤,頓時被嚇了一跳,「呀!三三!我輸了?我竟然輸了?!」我不可置信的瞪著眼前的棋局。作為縹緲峰逍遙派門下第一大弟子、有著出生以來百戰不殆超強戰績、使得華麗女王跡部景吾的君臨天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不斷升級的——跡部裡紗,居然輸了??!!
  「呵~」幸村淡淡一笑,「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贏了。」
  !一不小心就贏了……
  我頭頂剎那間佈滿了黑線,突然有從椅子上跳下來蹲到牆角去種蘑菇的衝動。
  「裡紗有心事吧?」幸村仰靠在床頭的枕頭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要麼也不會輸給我。」
  我手一緊,黑線一下子全被擦去,抬起頭,正撞上幸村那平淡卻又深邃的目光。
  「哈~~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我不好,明明是我拽著幸村來下棋的,卻又不好好下!抱歉抱歉!啊對了!」我轉身打開背包,取出一個紙袋,「音樂節的相片都洗好了,我把有幸村的都挑了出來。」
  說起這照片,剛拿到的時候我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後鬆了口氣。還好台上與幸村那充滿了JQ香氣的一幕沒被拍到。要是真被抓拍的話,剛剛被平息的「小紗部長與天才不二實乃天作之合?」就會急轉為「小紗部長與神子幸村原是才子佳人!」那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又會不得安寧了。
  幸村伸手把紙袋接了過來,「那謝謝裡紗了。」他抽出照片一張張看著,嘴唇微動剛想說什麼,卻被門口傳來的一陣交談的聲音打斷。
  「你說什麼?青學和冰帝在首輪就碰上了?」
  「是的。」
  「哎?那會很有看頭哦!」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立海大的各位正選排著整齊的隊伍有序而入。
  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海帶君忽然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驚疑和惶恐的目光在我和幸村中間掃來掃去。
  真田抿著嘴,沉默的看著我和幸村。
  「哎?裡紗?」有別於海帶的驚恐和真田的冷漠,丸井看到我倒是很高興,蹦到我面前笑著和我打招呼,「你好啊!又來看我們部長啦!」
  「是啊。」我站起來拍開裙子上的褶皺,「不過真是可惜啊,和幸村的二人世界這麼快就被打擾了。」
  「哦?」仁王玩弄著小辮子,笑得格外曖昧,「那不好意思了,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可不是嘛!」我甩了甩手,「算了算了,今天棋也下了,照片也送了,該做的都做了,就不打擾你們部裡成員團聚了。幸村,我走了哦,改天再來!」
  「嗯好。」幸村溫柔一笑,「注意安全。」
  「跡……跡部裡紗,我送你出去!」海帶忽然從驚駭中復活,一聲大叫把整屋子的人都嚇了一跳,全體驚訝並意外的一致看向發表了驚人言論的切原。
  我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明白了這只海帶的心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瞭解你想和本小姐獨處的急切心理,不過也不用這麼大聲嘛,這裡可是醫院哎!」
  「誰要和你……」音調比剛剛還要高的切原被真田一眼睛掃了過去,話的下半截頓時被噎了回去。他低著頭向門走去,「真囉嗦,快走!」
  我輕笑了一聲,跟了過去,「好,來了。」
  
  丸井瞪著被裡紗關上的門,眨了眨眼睛,「赤也主動要求去送裡紗??我沒聽錯吧!」
  仁王搖了搖頭,「嘖嘖,真是難以想像呢!文太,切原不是除了那個伊籐由紀子,別的女生通通看不上嗎?」他這話雖然是和丸井在說,眼睛卻瞟向床上的幸村。
  「是……是啊。」丸井摸了摸頭,滿臉的莫名其妙。
  幸村看著手裡的照片,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一樣,淡淡的開口問道:「真田,剛剛聽你們在門口說,青學首輪的對手是冰帝?」
  真田一點頭,「嗯,是這樣的。」
  「這場比賽受到了廣泛關注。」柳把手中的本子一合,「不過與其說是關注比賽,不如說是關注其中的兩個人。」
  幸村一挑眉,把目光落在柳身上。
  柳在牆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就是冰帝的跡部景吾和青學的手塚國光。這兩個人都有著不可小視的能力。而且據數據分析,兩個學校應該會派這兩個人在第一單打出賽。嗯,會是場不錯的比賽。」
  「哦?那看不到還真有些可惜呢。」幸村對著柳微微一笑,轉頭再次看向手中的照片,手指卻在一點點攥緊。
  
  ————*————*————*————*————*————*————*————*————
  
  「跡部裡紗,你有沒有和我們部長說前天的事?」剛走出病房不遠,切原就迫不及待的追問我這個於他來說性命攸關的問題。
  我嘴角上翹,歪頭看著他,「你說呢?」
  「啊啊啊啊啊!你真的說了?!!」切原兩手抓著頭髮拚命的揉搓,完全進入暴走抓狂狀態,「就知道你是個惡毒的女人!!!完了!!我完了!!!這回徹底完了!!!!」
  唉~~扶額中……
  難道我們的海帶不止英語是0.04,連智商也是0.04嗎??
  「喂喂,我說切原赤也,就算是單細胞也要有個底線吧!」我抓住正要撞牆的切原,「你覺得如果本小姐告訴幸村的話,他對你會是現在這個態度嗎?」
  叮!
  海帶定住了,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嗯,說的也是。」
  我倒!
  「哼!別指望這樣我就會感謝你!」鎮定下來的海帶邊向前走邊瞪著我,「還是個惡毒的女人!和由紀子根本沒法比!」
  我點點頭,「嗯,是啊,你的由紀子和本小姐不是一個等級的,當然沒法比了。」
  「對!啊不對不對!什麼她和你不是一個等級的?!不許你說由紀子壞話!」切原眼神惡毒加倍,「她可比你溫柔上百倍!」
  溫柔?
  我略略回憶了一下和這位伊籐由紀子的交鋒過程,這怎麼說她也和「溫柔」這個詞扯不上毫毛關係啊!
  於是,我們知道了,這位海帶君,英語0.04,智商0.04,連眼力也是0.04……
  「嗯對,她比本小姐溫柔上百倍,本小姐比她華麗上千倍。」我邁出醫院的大門,朝切原擺擺手,打斷他馬上要出口的為心上人反駁的話,「好了,謝謝切原體貼的來送我,也歡迎你再來我們學校做間諜。不過來之前最好先打聲招呼,這樣我能讓部員們提前把球都藏在隱蔽的地方。嗯,就這些了。我該走了。Bye~~」
  說完我轉身離開。
  這一回,
  初夏的風也是可以這般凜冽,
  東來東往的白衣天使中,
  站著一隻海帶,
  他,
  在獵獵風中,
  恨不能,
  將眼前漸行漸遠的女生扔到九霄雲外。





風雨前夕

嗯,在這裡告訴大家一個足以感天動地的消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本大大決定,此文不會入vip。
我的確是考慮了很久,因為此文的反響還算不錯,編輯也建議過v文。說實話我也猶豫了很久。(金錢在前,誰人會不猶豫啊!)不過,當初在開此文的時候,我完全是以玩笑的心態,想娛樂自己的同時順道娛樂大家(這話怎麼說的!)所以總覺得在v了之後,就違背了當初寫此文的初衷,偏離了我自己價值的軌道。在我心中,這裡結下的友誼交到的朋友遠比金錢要重要。(不過話說以後再開文就不一定了~~~~)
所以啊,為了某紗這一偉大的決定,童鞋們多少也給點鼓勵吧!沒了物質上的誘惑,就只有你們給的精神上的支持能給予我砌文的動力了!
最後再吼一句:我愛我的祖國!我愛我的讀者!!
  春日裡紛飛的櫻花已沒了蹤影。原本細嫩的葉芽也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碧翠而飽滿。
  時間如白馬過隙,轉眼間已是春逝,夏至。
  
  一個人坐在場邊,看著關東大賽女子組的參賽名單。今年還是有十六個學校參賽,進入四強的隊伍才有繼續進軍全國大賽的資格。這就意味著我們要連續勝兩場。
  聽上去很容易,不過能進入關東大賽的隊伍都有著不容小覷的戰力,雖然我對自己帶領的戰隊有絕對信心,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立海大的實力自是不用多說。作為上屆亞軍的城成湘南,雖然都大賽被打了個3—0,看當時城成隊員(除了那個毫不華麗總找本小姐茬的伊籐)的反應,憑借我敏銳的洞察力觀察可得出結論,她們並沒有在那場比賽中拼盡全力。
  再有就是冰帝了。上次的冰帝之行,讓我們充分見識到了她們部長的不華麗屬性。後來聽說這位部長是偶家女王哥哥的超級fans,難怪知道了吾乃跡部家出品後會有如此風格迥異的反應。話說她們的校內賽在本小姐眼中的確是mada mada dane,但是對於手下的姑娘們就稍顯棘手了。團體戰的話應該也是一場苦戰。
  我將名單放在桌子上,腦子裡又回憶起初到立海大和神奈川地區決賽時真田葉在場上揮拍的樣子,心中那個風起雲湧心潮澎湃排山倒海啊!
  終於!終於可以和這個曾讓我興奮得渾身直發抖的絕頂高手一決高下了!終於要到了映證女王與女皇哪個更為強大的時刻了!
  激動!振奮!沸騰!
  我拍案而起,「竹澤馨桐!過來和本部長對打!」
  「hi!」
  「哎?和小紗部長對打?!我也要!!!」不用解釋了,這樣富有百合風情的話百分之二百出自我們的星星眼教主小松童鞋。
  拿著拍子,我站在竹澤對面,用手指頂了頂帽簷,「竹澤學姐,今天的通告有好好看吧?」
  「嗯!」竹澤雙手握拍,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單打對決中,六局內出現三次失誤視為不合格。」
  「很好。」我笑看著她,「那站在本部長對面的時候你可要把桃城學長的事先給本部長撇到腦後去!」
  「部長!」竹澤一下站直,急忙解釋:「誰想那個混球的事了?!」
  「沒有最好!看球!」我揮拍一個疾攻。
  「啊!」始料未及的竹澤驚叫一聲,追球而去。
  「啪!」
  ……
  「桃城!」
  「momo!你終於回來了!」
  「你這小子!」
  「三天無端不參加社團活動的懲罰是很重的。繞場100圈!現在立刻去!」
  「是!」
  在男網那邊沸騰於全新罰跑記錄的誕生時,這邊的竹澤也是發出一聲驚呼,「啊!」
  我瞟了一眼繞場跑步的桃城,一邊轉身走回發球點一邊伸出兩個指頭,「the second。」
  「桃城!都是你害的!」竹澤猛一跺腳,衝著場外大喊。
  恰好繞過我們A區的桃城兩眼一瞪,「自己失誤還怪到別人頭上!羞不羞啊你!」
  「你!」
  「學姐,又來了哦!啪!」
  ……
  
  「啪!」
  「啪!」
  「啊!」本應向後急退的竹澤忽然似乎看到了什麼,一走神,網球越過她頭頂落地得分。
  「game 跡部裡紗,局數4—1.」
  「竹澤學姐,the third one!」我將拍子搭在肩上,歪著頭笑看她,「嘖~那接下來……」
  「小~~紗~~~」身後忽然響起的一個頗有魅惑氣息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回過頭去,出現在眼前的是玉樹臨風的某狼兄。
  「嗯?」我走過去,疑問道:「侑士哥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忍足微微一笑,雙手環在胸前,「怎麼?聽小紗的語氣似乎並不太歡迎我來啊~」
  「哪有啊~」我回他一笑,「不過是奇怪,明天就是關東的初戰了,侑士哥哥看起來還是那麼悠閒啊~~」
  忍足撩了撩被風吹到眼前的頭髮,笑得愈發慵懶,「對於勝券在握的比賽,心情自然會輕鬆了。」
  「勝券在握?」我挑眉看著他,心中惋惜的慨歎,狼兄,你錯了,有XF這個151的親爹在,乃們永遠都只有華麗的炮灰這一條路可走。別的倒沒啥,只是可憐我那華麗的女王哥哥了!
  「被小紗這樣不信任的看著還是第一次呢!」忍足搖著頭「嘖嘖」了兩聲,「ma,算了,比賽自見分曉。我今天來除了要見小紗外,還為一位美麗可愛的女士送點東西。」
  「哦?」這話說得我分外疑惑,美麗可愛的女士?這場上除了本小姐還有誰嗎?
  忍足對著那邊的竹澤嫵媚一笑,「竹澤小姐,你的傘套上次遺落在車上了。」
  Na ni?忍足家車上發現了竹澤的傘套??
  這消息夠勁爆啊!竹澤何時搭乘忍足的車?又是因何原因搭車?搭車共計多長時間?在乘車過程中又發生了什麼?這一段車行會否對兩人日後的情感生活產生一定的影響?
  就在這一系列名為八卦的問題在我腦中川流不息的時候,作為當事人的竹澤已經走了過來,沒有往常那樣捂著臉星星眼全開,而是異常平靜、淡定的……呆望著忍足。
  忍足晃了晃手中的傘套,笑盈盈的看著竹澤,「昨天在收拾車後座的時候才發現竹澤小姐的傘套。送還得晚了些,還請不要見怪。」
  嗯~這頭狼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的表情在別人看來似乎挺曖昧的,不過完全瞭解他本質的本小姐明白,這種拈花惹草的行為完全是他比較日常的反應。
  而這邊呢?
  「沒……哦,不是。謝謝忍足君,還……特地跑來一趟。」竹澤的聲音愈漸減弱,臉上嫣然一笑。
  媽呀!這麼淑女的表情居……居然會出現在竹澤馨桐的臉上??!!
  「不麻煩的,能為美麗的小姐做事是我的榮幸。」忍足那醇如干紅的聲音和風一起飄來。吹得竹澤變成了十字路口的交通燈,吹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打了個寒噤,趕緊把身上沒掉乾淨的雞皮疙瘩抖落,側身擋在竹澤前面,笑著說:「我說侑士哥哥,現在是我們部內的訓練時間,如果再沒有什麼事的話,我的部員要繼續訓練了。」
  忍足修長的手指撫上臉頰,微微一笑,「好,那就不打擾小紗了。」他略歪頭看向竹澤,「竹澤小姐,我們下回再見吧。」
  「好,下回見。」聲音也這麼溫柔!-_-|||
  難道我看走眼了?明明覺得她和桃城那邊的磁場不錯啊!不是投身Hamburger,而是中了狼毒了?!!
  對於部員的私生活作為部長並無權也不想多加過問,畢竟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而本小姐也只是她偶像兼上司又不是她媽。不過深知忍足為何許狼也的我認為,如果當真是喜歡上這頭狼的話,對於單純的竹澤來說並非是一件好事。
  「竹澤。」
  「啊?部長,什麼事?」
  我手指調弄了一下拍網,若無其事的說:「剛剛失誤了第三個了,對吧。」
  「……對。」
  「對像還是桃城學長。」
  「什麼?!」奔跑中的桃城一跤跌倒在地。
  「nani?!!」竹澤臉一下由方纔的粉紅變成了雪白,「桃……桃城不是被剔除正選了嗎?」
  我轉著拍子,看向她,「ne,學姐,你不知道本部長在都大賽之後就已經把懲罰範圍從男正選擴展為男部員了嗎?」
  「可……可……」小丫頭被噎的說不出話了。
  「好了,別可可的了,快選一個。」
  竹澤痛苦的一撇頭,「選A!」
  ……
  女網全場忽然靜止不動,連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所有姑娘都僵直驚駭震撼的注視著竹澤。
  「怎……怎麼了?」竹澤被這四面八方情感豐富的目光嚇到了,艱難的嚥下口水。
  我萬分讚賞的拍了拍竹澤的肩膀,「學姐!有魄力啊!!」
  「啥?」
  「馨……馨桐……」小松目光發直,「你真的有好好看今天的通告嗎?」
  「啊?」
  「A選項是歌舞雙料重炮!」
  「什麼????!!!!!」
  場外剛要撐地而起的某桃再度「啪嘰」一聲轟然倒地,顫巍著用手指指向竹澤,「你……你這該死的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O(∩_∩)O————O(∩_∩)O————O(∩_∩)O————O(∩_∩)O————
  
  結束了今天變幻莫測的場地訓練,我一邊走向學校的自行車棚,一邊看著龍崎奶奶剛剛交給我關東大賽女子組分組抽籤的通知單。
  時間是定在了下個週末,神奈川網球公園,要求參賽各校的部長準時到場。
  各校部長?那當天一定會見到她了吧!
  心裡如是想著,推車出校門的時候正看到同樣推著車的手塚。
  「學長。」
  手塚聽到我的聲音看了過來,眼睛瞟到我脖子上的耳機時眉毛一蹙。
  「哦,」我摸了摸耳機,「只不過習慣性的戴在脖子上而已,都已經沒電了。」
  他聽著眉頭舒開,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明天,就是男子組的比賽了,知道了過程和結局的我其實這幾天都刻意的不去想那場刻意用慘烈和壯烈形容的對決。不過該來的總還是會來。
  「學長,」我將通知單收好,把車子推到他身邊,仰頭笑看著他,「一起走吧。」
  手塚略微一怔,隨即點頭,「啊,好。」
  
  路上的車一輛輛追風而過,街邊的小店放著不同風格的歌曲。
  兩個人明明都有各自的單車,卻誰都沒有騎上去,只是推著,沿著街邊向前走著。
  「明天的出場人員和順序都已經定下來了吧?」我隨口問道。
  「啊。」
  「那讓我來猜一猜。」我目視前方,在記憶中翻找了一番,「嗯,雙打分別是大石學長菊丸學長,乾學長海棠學長,單打是河村學長、不二學長、還有……手塚學長。」
  手塚腳下一頓,側頭看了過來,鳳眸中閃動著驚訝。
  「哦?看樣子我是全猜中了。」(這麼重要的比賽要是都記不住還當什麼同人女?!)
  看他如此表情,我笑著拍了下他的胳膊,「安啦!我是不會告訴我哥的!」
  手塚站定,神情一凜,瞬間變得很嚴肅,「我沒有認為你會去告訴跡部。」
  我跟著停下步子,看他如此認真不禁「噗嗤」笑出聲,甩了甩手,「知道學長不會那麼想。不過開個玩笑而已。」
  目光落在他的左臂上,玩笑的心思一掃而空,「學長的手,還好吧?」
  他稍有停頓,定定的看了我一眼,又將眼睛轉向他的手臂,「已經無礙了。」
  無礙?那到了比賽後半段連拍子都要握不住的人是誰啊?
  原本在穿越之前對於這場比賽的冰山我是完全的尊敬,而現在,當他真真切切出現在我身邊,和我說著話並肩走著的時候,對於這個人的認知,不再是僅僅活動在屏幕上的動漫人物,而是一位一起工作一起努力一起向著夢想進發的……朋友。所以,心中更多的是擔憂。
  「明天,會全力以赴。」他一貫低沉的聲音被注入了不可動搖的堅定。
  全力以赴。是,青學的手塚國光做什麼事都會全力以赴,無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原本想要說的話忽然因為這七個字而全都顯得多餘並無用。
  我低頭退下自己手臂上的護腕,遞給他,「喏,這個送給你。」
  估計是我的舉動太過不合常理了,手塚看著我手中的護腕表情微愣。
  「學長的護腕今天不是壞掉了嗎?現在又沒有時間去買,就先戴著我的好了。」
  無論怎樣,我還是希望他能多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
  「怎麼?」我挑眉看著陷入沉默中的手塚,「莫非學長嫌棄不肯要?」
  手塚又一下子恢復了方才緊繃著的冰臉,「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就給本小姐好好收著。」我一把將護腕塞到他手裡,頓了頓,眼眸下垂,輕聲說:「明天,比賽的時候要帶著。」
  他單手推著車,嘴微張,注視著碧色的護腕,低聲說:「好。嗯……謝謝。」
  我笑了,「好了!明天加油!哦,到路口了,我該左轉了。」我跨上單車,壓了壓頭上的帽子,「學長再見!」
  手塚抬起頭,將目光從護腕移到我身上,鏡片後面的那雙桃花眼熠著與往昔不同的柔和的輝光,「再見。」
  
  騎著車子繞過街角。迎面吹來的風把耳邊的頭髮吹得一蕩一蕩,心情卻不似著飄揚的秀髮,有些沉重。
  
  明天,關東第一場,青學對冰帝。





那支破滅的輪舞曲

  手撐著頭,看著窗外的樓房和樹木由於車的行進而樂顛顛的列隊向後奔跑。
  正前方的十二寸電視屏幕邊角處顯示著:東京時間9:25
  此刻,是關東大賽男子組首輪比賽前35分鐘。
  
  「怎麼了?」坐在旁邊的女王哥哥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早上起來就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我把目光從窗外轉入車內,「沒什麼,不過在想接下來的比賽。」
  「呵~」女王哥哥向後背靠著車座,雙手環胸,頭微揚,眼眸中滿載的全是自信的光耀,「結果不是早就已經定了嘛。贏的是冰帝!」
  「這麼肯定?」我眉一挑,輕搖了搖頭,「嘖嘖,對手是青學的話,結果可不一定哦!」
  「哎?」跡部一手搭在腦後,側傾著頭笑看我,「這麼相信青學?」
  「那當然!」因為佔了未卜先知這個便宜,這話說得底氣十足。不過話剛一出口心情又沉重了下來。也許是因為冰帝注定的失敗(心疼啊!),也許是因為冰山即將報廢的手臂(鬱悶啊!)。
  「ne,哥,第一單打的話,你會和手塚學長遇上吧?」
  跡部稍稍一愣,嘴角忽而浮起一絲曖昧的笑,右手撫上那顆銷魂的淚痣,「小紗,難道讓你憂心的就是這件事?」
  「嗯。」我點了點頭。
  「哦~~」
  女王哥哥這一聲長長的「哦~~」忽然讓我覺得渾身不對勁,伸手打了下他的胳膊,「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本小姐可是在為你擔心呢!」
  「哦~~~是在擔心我啊~~~」跡部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桀驁,「儘管安心好了。即便對手是手塚,勝利還是屬於本大爺!」
  我撇了撇嘴,把頭再次扭向窗外。
  這場比賽,沒有勝者……
  
  「小紗部長來啦!」青木興奮的揮揮手。
  「小紗啊!!」菊丸一個貓躍把我撲住,開始猛蹭,「今天是和冰帝打,一直擔心你會不會到那邊去!」
  「菊丸學長。」我安撫性的摸了摸貓頭,眼睛看到了正前方的手塚,他的手腕上正帶著昨天我塞給他的護腕,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淺笑。
  手塚略低頭,伸手推了推眼鏡。
  「跡部裡紗?」原本和諧的青學隊伍中忽然冒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伊籐從手塚身後出現,很不和善的挑著眉看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推開不加以制止就不知停止的菊丸貓,與伊籐面對面站著,輕輕一笑,「伊籐小姐,這個問題由本小姐來問似乎更為恰當。」
  她一昂頭,「我自然是來看手塚哥哥的比賽的!倒是你,你哥哥不是在冰帝做部長嗎?幹嘛還來這邊?」
  「呵~」我一撩頭髮,「本小姐是青學的部長,自然要到青學來。」
  「青學的部長?」伊籐冷哼一聲,「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有沒有私下將比賽名單洩露出去。」
  還未等我說什麼,籐原看不下去了,衝著伊籐喊道:「喂!來看比賽隨你的便,可是不許你這麼說我們小紗部長!」
  「是啊!是啊!」其餘人也都一個接一個站了出來。
  我一抬手,示意被激怒的姑娘們安靜,下巴微揚,笑看向伊籐,「伊籐小姐,請問你知道什麼是運動精神和比賽的真諦嗎?」
  伊籐眼睛一瞪,「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邊說邊向前走。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如果本小姐真的將比賽名單提前告訴了誰,那不是幫助,而是侮辱。」我稍稍側臉,笑瞥了她一眼,「你懂嗎?」
  伊籐的臉頓時變得青紫,被噎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淡笑一聲,走下台階,在第一排的位置悠然落座。
  
  「小……小紗部長好……好帥!」
  「不愧是我們的部長!」
  「神啊!小紗部長是我的天神啊!」
  沉浸在她們華麗麗部長風采的女網姑娘們又一個接一個追隨著他們部長的腳步走向觀眾席。
  不二笑容依舊,「啊拉,比賽要開始了,我們也過去吧,ne,手塚?」
  手塚看著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單音節發音:「啊。」
  
  第二雙打 4—6
  第一雙打 6—3
  第三單打 平局
  第二單打 1—6
  一切都是按照原有的情節發展進行著。接下來,到第一單打了……
  「咦?小紗?你要去哪?」藍堂疑惑的看著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我。
  「稍微有點口渴,買點水去。」我尋了個理由,從因為局勢大好而興奮不已的青學同學身邊走過。
  果然,即便知道了結局還是不能鎮定。或者說,正是因為知道了結局才不能鎮定。
  從售貨機裡按出一瓶檸檬水,轉過身,正看到一個特別存在的人從身前走過。
  正要擰開瓶蓋的手停住,萬分驚訝的說:「靜……靜籐?」
  大閨女聽到娘親的召喚,站住腳,看見我微微一笑:「是裡紗?你好啊!」
  話說這樣和靜籐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還是頭一遭,我細細打量了一番,嗯~~不錯!不愧是本小姐的閨女!氣質就是無與倫比!
  「是來看比賽的?」我又開始明知故問了。
  她點點頭,「是啊。不過馬上要去打工了,不能看完,很可惜呢。」
  閨女啊!是娘的錯!都是娘的錯!真不該給你安排那麼繁重的工作!!
  「話說回來,裡紗,」她看著我,露出疑惑的表情,「除了那次在醫院,我們之前是不是還在哪裡見過?」
  「嗯?」閨女此話何解?
  她用手指點著下巴,「總覺得和裡紗有種旁人沒有的親切感,像是認識了很久似的。」
  !!我是你媽!你這個人都是我造出來的!能不親切嗎?!!!
  「呃……」心裡這麼吶喊著,臉上朝她瞇瞇一笑,「我也是呢。這也許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說完這句話我這個汗啊!緣分……這不是那頭狼總和人搭訕用的台詞嗎?!
  「呵~說的是呢。」靜籐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已汗得不能再汗的內心,溫柔的和我笑著揮手,「那我先走嘍!裡紗Byebye!」
  「嗯,Bye~~」擺動的手在靜籐消失在台階後漸漸停止了。頭上一排排烏鴉飛過,這……這這這演的是哪一出啊??
  路邊的廣播忽然響起,打斷了我心中無邊無際的汗。
  「下面是關東大賽 冰帝對青學 第一單打。」
  握著水瓶的手緊了緊,抬腳向賽場走去。
  
  腳步停在場外的鐵網前,沒有再前進。也許對於這場比賽,我不想,也不敢站到那麼近的距離。
  終於還是開始了!
  空氣,像是被凝住一般,緊張得能令人窒息。明明有風拂面而過,卻完全感受不到。只有一股股強烈的壓迫感從賽場中央向外擴散著。
  「啪!」
  「啪!」
  上百人所在的球場能聽到的卻只是場上那兩個人跑動和擊球的聲音。每一次球與拍接觸的響聲在球場上空迴盪,亦如錘子一樣敲打在我心上。
  此時的跡部身上閃爍著華麗而耀目的光圈。「即便對手是手塚,勝利還是屬於本大爺!」那時在車裡的話又在我耳邊響起。進攻、回擊、防守,無論是什麼都做得天衣無縫,舉手投足都彰顯著他那無人匹敵的王者風範。當之無愧的冰帝帝王!
  而另一邊……
  那張緊繃而嚴肅的冷峻面容清楚的寫著堅毅和不妥協,那雙狹長的鳳眸滿載著必勝的光芒,那只帶著護腕的手在全力回擊著每一顆球,那座冰山週身散發著熾熱到灼痛人心的氣息。
  可是,那個肩膀在抽動,那個手臂在顫抖……
  三十分鐘,六十分鐘,九十分鐘……
  時間分明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給人的感覺卻是停滯不前。
  汗水從他的額頭鬢角流下來,讓人分不清是因為劇烈的運動還是極度的痛楚。
  看著那個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毅然接下跡部持久戰戰書的人,我不懂了,他,是為了什麼而奮力揮拍的呢?到甘願連自己的身體都放棄的程度?
  「啪!」
  「部長!」
  隨著手塚球拍落地的一聲脆響,青學的陣營中響起一聲驚呼。
  我一把抓住面前的鐵網,牙齒緊咬著下唇。
  「回去!」跪倒在地的手塚抓著左肩,喝令衝進賽場的正選,「比賽還沒結束!」
  在眾人驚駭的注視下,這個開學之初和我一起在部員面前說下「目標——全國!」的男人頑強的撿起地上的球拍,再次屹立在賽場上。
  「這就是我們青學的部長啊。」
  身後忽發的一個聲音讓我一驚,回過頭去,看到去送河村到醫院診斷後趕回來的龍崎奶奶。她並沒有看我,而是表情嚴肅的注視著前方的球場。但她說的話卻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傳入我的耳中。
  「這就是我們青學的部長。」
  抓在鐵網上的手在慢慢收緊。
  部長……部長……
  我忽然明白了。除了目標,除了夢想,除了信念,還有身為部長的責任。
  那換做是我呢?如果是我,同樣作為部長向著自己的夢想進軍的我,也會罔顧自己的身體而直面這樣的比賽嗎?
  認真想想,一直以來立志要打入全國,不過是因為在當初被真田葉激發了鬥志,想要去達成立於頂峰這個理想罷了。分析著每個部員的數據特徵,安排訓練日程,讓她們的實力不斷增強,也不過是為了這個目標而做出的必要努力而已。我似乎從沒想過,身為部長,還有更重要的責任和義務在。這本是在就職的那一刻就應該有的覺悟,我卻直至今天才領悟到。
  這就是我們青學的部長……
  
  比賽進入到了搶七階段。
  我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手臂。明明沒有傷,可卻覺得自己的身體也開始有些疼痛。手掌緊緊攥著肘。這場比賽,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然而視線卻無法從場上移開,緊緊追隨著場上跑動著的身影,眼眶逐漸有些溫熱。
  
  「比賽結束!冰帝跡部獲勝,比分7—6!」
  
  這一支破滅的輪舞曲,毀掉了手塚的手臂,卻鑄就了他的戰魂!還有……那身為部長的承擔!
  
  這是當之無愧的——王者之戰!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心裡很亂,更的很慢,請大家原諒
對了,有興趣的話可以再去重溫一下TV版的66集或是67集,有一天驚奇的發現,手塚的手上的確是有護腕的。(貌似別的比賽也有,不過就這場比賽裡看著最有感覺……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2

怒火與柔情

作者有話要說:先道聲歉。實在是對不起大家,拖了這麼久才來更。
最近心裡真的很煩,生活上有一點小小的狀況,沒有處理好,導致一直在卡文,現在也是。
我會努力恢復調整過來的
  手指緊緊攥著面前的鐵網,心中已分辨不出是什麼滋味。
  那一邊,一個人把毛巾搭在頭上,毫不理會那些為了他而雷動的歡呼,一步步走出球場。他沿著場邊的圍欄,直至走到我面前的時候停了下來。
  汗水順著他的頭髮滴滴下落,垂著的頭讓人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他贏了,我的哥哥贏了,作為領導二百多人的冰帝部長跡部景吾贏了。
  然而,我卻在他身上汲取不到一絲一毫勝利的喜悅。
  「哥……」我試著開口喚他,然而這聲音顫抖得陌生。
  「呵~」他輕笑了一聲,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繼續向著小道那邊的水龍頭走去。
  「哥……」他的笑讓心裡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悶堵得無法透過氣來。
  他步子一顫,微微側過身來,眼眸低垂,語氣中充滿了自嘲和落寞。
  「小紗,你……怨我嗎?」
  我心中猛地一顫。
  怨他……
  起初,在他明知手塚有傷還故意把比賽時間拉長的時候,我的確是在怨他,即便他是我最喜歡的女王哥哥,手塚緊繃著的胳膊讓我和菊丸桃城一樣,對他萌生了一絲憤恨。
  可是在發覺手塚毅然的接下戰書挑戰持久戰後,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由自信滿滿變成驚疑不定,最後變成肅然起敬,我的怨念一點一點的都消逝了。
  明知這樣做會遭唾罵鄙視,然而卻仍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回應手塚的堅持,來表達對這位對手的敬意。
  這場比賽,沒有逃避的不止是手塚,被逼上絕路的也不止是手塚,還有跡部!
  
  我看著他,眼眶有些溫熱,拚命的搖了搖頭。我不怨他,我為他而驕傲!
  跡部沒有被毛巾遮擋住的嘴角微微上挑,重新轉回身,離我遠去。
  「部長!你的肩膀……」球場中傳來一聲聲驚叫。
  我把目光從跡部身上收回,低著頭,任垂下的劉海擋住眼睛,沿著鐵網走到賽場的入口,走過仍為比賽震撼著的觀眾,走過台階,走過觀眾席位的最前排,手臂忽然被什麼猛地抓住。
  「跡部裡紗!你看看你那位哥哥做了什麼好事!」伊籐淚光閃閃的衝著我大喊,「不覺得太卑鄙了嗎?!」
  揚起手,一把甩開胳膊上那只令人憎惡的手,繼續向前走,一直站到那個人面前,伸手握住他的右手腕。
  「裡,裡紗?」
  沒有答話,我用力拽著他向場外走。
  手塚被我弄得糊塗了,又疑惑的輕聲叫了一遍我的名字,「裡紗?」
  我抬眼定定的看了手塚一眼,低下頭,在握著他的手上略加力,「你跟我走。」
  「跡部裡紗!」伊籐忽然穿過觀眾跑到我們前面,聲音尖得刺耳,「你夠了沒有?」
  我仍舊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台階,「讓開。」
  伊籐舉起食指指著我的眉心,瞪著我的眼睛像是粹了毒一樣,全身顫顫發抖,「你哥哥做了那麼惡毒骯髒的事,你還想幹什麼?你還想帶他到哪去?!」
  我緩緩抬頭,面無表情,森冷的雙眼緊緊將她鎖住,目光如含了刀劍一般犀利,慢慢開口,一字一頓,聲音寒冷徹骨,得似乎能將人凍結。
  「我、說……讓、開!」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積聚在觀眾席的第二排。整個場地上一片寂靜,一切的聲音都被什麼瞬間吸附了一樣。一絲風都沒有,緊張、凝滯,氣氛竟像剛剛比賽時那麼壓迫,讓人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對面那張原本怒氣騰騰的臉從漲紅變為慘白,出現了一抹驚怕,手臂漸漸下墜,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我最後瞥了她一眼,拉著手塚走出網球場。
  
  小松臉色有些發白,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竹澤的袖子,「馨……馨桐,小紗部長,生氣了呢……」
  「第一次,見到小紗部長生氣……」青木抱著平光的胳膊,探出半個身體看著出口的方向。
  竹澤無意識的點點頭,艱難的把口水嚥下去,「好……好可怕……哦,不對,好……好強大……」
  「跡部裡紗!」緩和過來的伊籐咬牙切齒的嘶叫了一聲,剛要抬腳追過去,卻被不二擋住了去路。
  不二手拿著飲料,笑著遞給伊籐,「伊籐桑,來喝點水吧,潤潤喉嚨。」
  「我不要!」伊籐揮手打開不二的手。
  「既然不喝的話就請安靜的坐下看比賽吧。」不二笑容一頓,一雙藍眸中蕩漾的不再是往日的親善和溫柔,語氣有些冰冷,整個人完全擋在她面前,「這樣站著可是會影響到後面的觀眾。」
  「你……你們……」伊籐渾身微微發抖。忽然響起的汽車引擎啟動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的雙拳漸漸攥緊,咬著牙,看著那輛跡部家專屬的黑色凱迪拉克從眼前駛過。
  
  ————*————*————*————*————*————*————*————*————
  
  「小姐,少爺還在公園裡……」前排的司機唯唯諾諾的小聲說。
  我抬眼看著前車鏡,「相同的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是!」司機慌忙把視線從鏡子上移開,一腳踩上油門,駛入主幹車道。
  平時總會放著流水般鋼琴奏鳴曲的車裡此刻卻靜得出奇,只能聽到後座上的人發出的細微的呼吸聲。(司機被自家小姐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手塚似乎思索了一下,轉過頭靜靜凝視著我,微動嘴唇,「裡紗。」
  「不許亂動!」我的聲音一下子由方纔的冰冷變得尖利,「你就坐在這!一動都不許動!」
  手塚微怔,愣愣的看著我。
  我湊近他,萬般小心的將他的短袖挽起,露出的肩膀腫脹得像是被注了水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我只覺得這整條胳膊都隱隱泛著駭人的青紫色,越發掩蓋不住內心的怒氣,「自己的身體都什麼樣了?!還不知道愛惜的動來動去!!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胳膊了是吧?!」
  面前的人什麼都沒有說,目光呆愣,不再有任何舉動,很聽話的任我將衣袖全部挽起。只是,我感覺得到,有兩道灼人的視線一直射在我頭上。
  我回手拉開車內微型冰櫃的櫃門,用手帕包住一小塊冰,輕輕的從肩膀開始擦拭。進一步的治療我做不到,也不敢亂作,只能用冰塊來進行初步的冰敷。
  知道他會去德國治療,回來後就能以全開的姿態投身比賽,可是為什麼看著他顫顫發著抖的胳膊,心裡還在害怕?
  一個手掌覆在我頭頂,溫柔而溫暖,「不用擔心。沒什麼的。」
  我咬著唇,強迫自己雙手平穩。聽著他的聲音,我知道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難得一見的柔和。可是,卻沒有勇氣抬頭去看。因為自己的眼睛,是紅的。
  這個人,是笨蛋!絕對的大笨蛋!
  手帕滑過臂腕,一點一點下移,在手腕上戴的那個護腕前停了下來。那抹碧色刺著我的雙眼,忽然覺得自己很無聊,做的都很多餘。明明知道會發生,明明什麼都不能改變,還傻傻的去做。
  「謝謝你的護腕。比賽的時候幫了我很多。」一直沉默的人忽然開口。他頓了一下,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直視前方,語氣變得堅定,「可是,不能逃避。」
  我心頭一震,像是被什麼重物重重擊打在胸口。
  不能逃避。
  這四個字由手塚深沉的低音說出,更顯得字字擲地有聲,在我的耳膜裡來回衝撞,不斷的迴響。
  不能 逃避
  
  前排的司機小心的回頭,「小姐,醫院到了。」
  
  ————*————*————*————*————*————*————*————*————
  
  坐在陪護人員的專屬休息室,手指交叉著,目無焦距的看著腳下大理石的紋理。腦子裡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在一遍遍重複著方才兩個小時內所發生的事。
  
  「這就是我們青學的部長。」
  
  「你哥哥做了那麼惡毒骯髒的事,你還想幹什麼?你還想帶他到哪去?!」
  
  「謝謝你的護腕。比賽的時候幫了我很多。」
  「可是,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裡紗。」一聲溫柔的呼喚將我從混亂的思維中叫醒。
  我茫然的轉頭,看到幸村正站在面前,凝睇著我,藍眸中漾著擔憂。
  他在我旁邊坐下,「剛剛看到裡紗家裡的車開進了醫院,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他側傾著頭,輕聲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我雙手攥緊,視線向斜下方飄去,「我是帶人來醫院就診的。」
  幸村神情一黯,「是……手塚君嗎?」
  我默默點點頭。
  身旁溢開片刻的沉默。約過了幾秒,幸村開口問:「聽廣播直播,第一單打似乎打得很激烈呢。他……傷的重嗎?」
  我咬著嘴唇,搖搖頭,「我不知道。」
  一恍神,手被幸村輕輕握住。他蹲到我面前,「不用擔心。沒事的。會好起來的。」
  他輕聲這麼安慰著我,伸手將我散到前面的頭髮別到耳後,兩眼滿滿映出的全是我低沉的樣子。他微微笑,「最近覺得裡紗總是很不開心呢。我還是更喜歡看你笑著的樣子,非常溫暖,無論什麼困難都不用擔心,讓人想一直這麼看下去。」
  「幸……村……」我愣愣的看著他。那只握著我的手無聲的一點一點傳遞著力量,一如那天在「深海幻想」的通道中。
  「吱——」
  診室的門被人推開,剛邁出房門的人腳步頓了一下,站在原地。與此同時,握著我的幸村的那隻手稍稍加力。
  「學長!」我一下子站起,快步走到手塚面前,「怎麼樣?」
  幸村忽然落空的手停在半空,收緊垂到身體兩側,起身轉過來。
  手塚看了幸村一眼,捏著病歷本的手指微微一攥,冷聲說:「沒什麼。」
  我心頭氣血上湧,一拳打在他胸口,揚頭衝他低吼:「沒什麼?!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總是『沒什麼沒什麼』的,才最讓人擔心!」
  手塚完全僵掉,口微張,呆呆的看著我。過了幾秒,往日裡總會微微皺起的眉頭忽而舒展開,他抬起右手輕輕的覆在我頭上,鳳眸中潺潺流著溫柔,嘴角輕輕上揚,「肩關節和肘關節負擔過重,嚴重損壞,不加以治療的話可能再也拿不了球拍了。」
  震驚的不是他嘴裡說出的那些毀滅性的損傷(因為心裡早有準備),而是現在眼睛所看到的這張臉。
  透過玻璃窗的陽光將視線變得氤氳而朦朧,而我在這夏日午後的微醺之中,傻了。
  做夢了?還是幻覺了??
  剛剛……那個表情,算是在笑嗎???
  千年不化的冰山,對著我……笑了???!!!
  這景象完全是世間百年,哦!不對!千萬年難得一遇!(快!給特寫!選好角度拍下來!作為這一季度的宣傳海報!!)
  一時間,不禁令人覺得春回大地,落英紛繁,鶯飛草長,魚躍成翔,好一派春光無限好,九九艷陽天的好氣象!
  「傻子嗎?都這麼嚴重了還能用這樣輕鬆的語氣說出口!」我揚手輕拂開他的右臂,轉過身,向下壓了壓帽簷,擋住已有些緋紅的臉,「哼!自己心裡有數就好!走了,送你回去!」
  背後遲疑了一下,不出意料的,響起一聲,「啊。」
  「幸村,謝謝你。」我對著站在椅子邊的幸村粲然微笑,「手術要好好加油!我們走了。」
  幸村靜靜的凝視著我,點點頭,嘴角漾開一個與微笑近似的弧度,「會努力的。裡紗再見。」他說著把微涼的目光落在身後走過來的手塚身上,聲音轉而冰冷,「手塚君,注意身體。」
  走到幸村面前的手塚停了下來,曇花一現的笑顏已消逝無蹤,又恢復了平常嚴肅的表情,「謝謝。幸村君也是。」
  
  靜謐皎白的醫院走廊中,兩道薄寒的目光注視著那兩個一前一後相繼離開的身影。
  庭院中的蒼翠的樹葉沙沙作響,一如繚亂躁動的心。
  




正賽前的硝煙(上)

作者有話要說:讓大家苦等了近一個月,我在這裡致以深切的歉意,實在是對不起!
之前因為自己生活上遇到的一些問題,沒有處理明白,心裡亂糟糟的,而此文又是輕鬆的,實在是沒有什麼輕鬆的心情來寫,所以就乾脆停了。現在終於理清了,也全都弄好了,希望能慢慢找回當初的感覺來繼續這個故事,所以可能更新速度還是不能下什麼保證~只不過棄坑這樣不負責任的事我是不會做的,大家盡請放心好了~廢話不說,下面來更文
  對於跡部家的家僕來說,男子組關東大賽之後的一周無疑是對他們心理接受能力和領悟能力前所未有的一大考驗。因為自從那場比賽後,他們就無時無刻不覺得宅院的上空被厚厚的烏雲籠罩著。這樣壓抑的氣氛讓他們學會了眉目傳情,並深刻認識到「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這一絕佳的比喻。
  比方說,你會在別墅的走廊中撞到這樣一幕:
  一個女僕A端著剛搾好的果汁在另一個女僕B面前停下,點頭,挑挑眉:少爺呢?
  B向著游泳池的方向望了一眼:在游泳呢!
  A吃驚的瞪著眼睛,打了個疑問的眼色,伸出一個指頭:怎麼還在游?都已經一個小時了!
  B無奈的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A歎了口氣,又挑眉:那小姐呢?
  B鬱悶加倍的又看向球場的方向:打球呢!
  A的眼睛瞪得溜圓,下巴險些掉下來,伸出兩個指頭:什麼?還在打球?!都打了兩個小時了!!
  ……
  諸如此類的眼神交流成為了跡部家僕專屬的特異功能。不用開口說話,只需根據眼睛和嘴巴的張開程度,就能判斷對方在說什麼。所以,如果國防部此時需要什麼特種的間諜特務人員,只要隨便從跡部家的下人中抽出一個,絕對能成功完美的完成任務。
  
  而與跡部宅院氣氛異常相似的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青學的女網部訓練場。
  自從見識到了自家部長啟動玄武真氣和三昧真火,各位部員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遲到、訓練不達標、ABC懲罰、甚至輸了比賽,那都不是事。最最重要的一條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能惹小紗部長生氣!
  由於這個與阿瓦達索命咒有等同能力的念頭,最近的訓練積極到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姑娘們創下了連續五天部內全部超額完成任務,無一人接受ABC懲罰的記錄!
  如此優秀的成績,令我這個做上司的心中是多麼的欣慰啊!(雖然也有點為看不到盛大的歌舞表演而感歎)
  
  ————O(∩_∩)O————O(∩_∩)O————O(∩_∩)O————O(∩_∩)O————
  
  在為女網的成績和男網的好運感歎之後,讓我們將鏡頭轉換到教學樓內龍崎奶奶的教師辦公室內。
  將手裡拿著的有關醫療設備各項指標均在世界排名首位的醫院資料放在辦公桌上,我的表情很嚴肅。不禁想起了昨晚臨睡前發生在宅子裡的一幕——
  女王哥哥站在我的房門前,把一本冊子遞給我,「這是全世界最好醫院的介紹資料,應該可以治好他的手。」
  我接過來,仰頭看著他,忽然覺得心裡很酸楚。這些日子,他每天從學校回家後都會不知休息在泳池裡接連游泳。我心疼。
  關東大賽第一場,毀掉了手塚的手臂,更毀掉了跡部的夢想。
  他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我的頭,嘴角又揚起往日裡桀驁耀目的笑,「傻孩子,不用擔心我!本大爺又怎麼會被這種程度的事打倒?」
  「哥……」眼眶有些溫熱。
  「好了好了,」跡部輕拍了拍我的腦袋,「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絕對要華麗的打入全國!」
  我重重的點點頭,目光堅定的看著他,「嗯!絕對會!」
  「好!我等著!」跡部笑容變得很溫暖,「我回房了,小紗也早些休息吧。」
  我輕輕抱了他一下,「嗯。晚安。」
  他在我額頭輕吻了一下,轉身離開。只是在走了幾步後,停了下來,略側過頭,看著牆上的壁畫。廊內的壁燈將他臉上的表情映照得很不分明。
  「告訴手塚,那是場好比賽。是本大爺打過的,最華麗的比賽。」
  ……
  「嗯,裡紗,我會把這份資料給手塚看的。不過要不要去還是得看他本人的意願。」龍崎奶奶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她背靠在座椅靠背上,「明天就是女子組的關東抽籤了。你一直都讓我很放心,多餘的我也沒什麼好囑咐的了。路上要注意安全就是了。」
  「是。」
  老奶奶慈祥的衝我笑了笑,「好了,去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去吧。」
  「嗯,老師再見。」我點頭行禮,走出教師辦公室。剛邁出教學樓的門,就看到手塚和大石倆人肩並肩迎面走過。
  「小紗?」大石很高興的和我打招呼,「明天的抽籤要加……」他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我怒氣騰騰的樣子嚇得憋了回去。
  「醫生不是說了左手不許提重物嗎?!」我衝著手提一筐網球的手塚怒吼:「你怎麼就是不在意呢?!」
  手塚一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啥話沒說。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你愛幹嘛就幹嘛吧!反正胳膊是你自己的!」
  「裡紗,」手塚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把那筐網球提高,抬到我眼前,「這是右手。」
  ……
  十秒鐘後,我們看到,一位像是剛吞下什麼難吃的東西一樣臉色極為難看的華麗麗小女王,用著她平生修煉到最高級別的凌波微步在這詮釋了青春的校園小徑上飛馳而過。
  原因是——她剛剛遭遇了有生以來最不華麗的左右不分低智腦殘事件。
  
  ————O(∩_∩)O————O(∩_∩)O————O(∩_∩)O————O(∩_∩)O————
  
  「小姐,到了。」
  剛一走出車門,站在神奈川網球公園的門口,就能感受到關東大賽將至的緊張氣氛,讓我不禁覺得渾身不舒服。也許你會奇怪,為毛見過了大世面有大氣度大胸襟大本事的本小姐會被這緊張感弄得如此不舒服。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一切緊繃氣氛全部源於我的右手側一拳位置左右的地方。
  側過頭去,只覺今日的天氣情況很不正常,局部區域內黑雲壓城陰雨連連。
  我一手扶額,一手拍了拍隨我一同前來的副帥的肩膀,「藍堂學姐,抽個簽而已,別那麼緊張。」
  「啊……啊!」藍堂結結巴巴的應了一聲,身體還是很僵硬,直視前方,深深吸了口氣,「去年,我也參加過。不知道這一次會對上哪個學校。」
  看著她如此心神不定的樣子,我搖了搖頭,「不是說過了嗎,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而今年你是和本小姐來的。」我輕笑出聲,面朝公園大門,昂頭迎向燦爛的陽光,「只要記住,即便首輪撞上了全國冠軍,我們也會一路殺進全國!」
  藍堂轉過頭看向我,目光由游離漸漸變得堅定,「是!」
  
  引導完我們的副帥,兩個人一同雄赳赳氣昂昂的沿著公園主路,跨過大門檻,抵達主會場。
  踏入門檻的那一刻,頓時覺得有數道精亮的目光齊刷刷的直奔我而來。這其中,讓我一眼就分辨出來的是左數三排自真田眼中發出的冰冷視線,還有右數五排自伊籐眼中發出的惡毒光波。
  「喂!前面的,擋我們道了!」 就在我與這兩人進行眼神交鋒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很不客氣的聲音。
  回過頭去,看到一個金黃卷髮的大眼睛女生抬著下巴,很是輕蔑的看著我們,「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關東大賽中赫赫有名的『萬年一輪』(意思是永遠在第一輪就被踢掉)——青學代表嗎?」
  藍堂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秋木中,井上良子。」
  「藍堂風曉,今年又來了啊?」那個被叫做井上的女生眼睛瞟到我,嗤笑了一聲:「呦?這怎麼還來了個一年級的小丫頭?嘖嘖,難道青學有了自知之明,知道來了也是白來,於是徹底放棄了,隨便弄了個乳臭未乾的一年生來充數?」
  會場中寂靜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門口。看她們的樣子,明明就是一副「好戲上演,萬勿錯過」的幸災樂禍嘴臉。
  藍堂前跨一步,平日親和溫順的笑容已全然無蹤,「井上,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抬起臂將她擋了回來,漫不經心的吹了吹右手的指甲,「井上良子,如果本小姐沒記錯的話,是全國中學女子排名三十八吧。」
  井上雙臂環胸,歪著頭笑道:「哎?看不出來,你倒是還有些見識嘛!」
  「嘖嘖~」我感歎一聲,搖著頭看著她,「前十都算不上,還敢站在這裡,真是不華麗!」
  井上剎時像是吞下一隻巨頭蒼蠅,「你!」
  「吵什麼吵!還在門口堵……」門外又來了一個學校的代表,原本囂張的態度在看到我的瞬間滅了火,「呵~~是跡部小姐啊~~~」
  這樣急轉直下的態度不用說大家也猜得到,是出自華麗冰帝的不華麗部長。
  「真沒想到能在這碰上跡部小姐啊~」這位名字應該是木下尋美的部長一臉賠笑,「還真是巧啊~~」
  我瞟了她一眼,「我說木下部長,這裡是關東大賽的分組抽籤會場,本小姐是青學的部長,當然會出現在這裡。」
  「呃……」一滴巨大無比的汗珠出現在了木下小姐的頭上,極其不自然的笑笑,「對哦,跡部小姐說的對哦……」
  估計是見到了種子隊冰帝對本小姐謙卑恭敬的態度,原本就吞了蒼蠅的井上又吞下了一隻飛蛾。
  「藍堂學姐,我們找地方坐吧,這裡空氣好像不太新鮮。」我用手在臉前扇了兩下,邁下台階。
  「哦,對了,」剛走了一步,我停下回頭,嘴角微挑,「忘了說了,井上同學,你的排名和你的人品真是超級符合哎!」
  隨著我的翩然轉身,會場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嗤笑聲。
  而我們挑戰小紗女王權威的井上同學就此進入到完全石化狀態。原本雪白的小臉蛋呈現出一片青紫。如果小松同學在場的話,估計又會驚現「啊!她中劇毒啦!!快用藥浴解毒啊!!」諸如此類的尖叫。
  
  講台上響起負責老師的聲音,「現在,我們開始關東大賽女子組的分組抽籤。」





正賽前的硝煙(下)

  「東京都大賽優勝、准優勝,神奈川優勝請到台上來。」負責老師把兩個箱子擺在最前排的桌子上。
  按照往年的規矩,這三所學校分別分佈在ABCD中的三個區域,其餘學校再順序抽號碼決定出比賽對決表。
  我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順著過道一步步向前走。被各種各樣的目光包圍的同時,耳邊不時傳來竊竊私語。
  「喂?說的就是她嗎?那個冰帝超帥超華麗的跡部君的妹妹?」
  「對對!據說實力很強啊!一年級就當上了網球部的女部長,還拿到都大賽優勝!」
  「哼!我看不過是傳聞而已!一個一年級小屁孩能強到哪去?」
  「是啊是啊,又沒見過她上場比賽,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青學真是越來越衰了!一年級的都能當部長!」
  ……
  我用餘光一眼睛掃了過去,如此犀利的眼神,波及之處霎時消音,方纔那一雙雙滿是懷疑蔑視的目光此刻都蕩漾著驚嚇。
  我嘴角浮著一絲滿意的淺笑,昂首走到會場最前面,在桌子邊站下。而對面的正是立海大的真田葉。她今天黑襯衫黑運動褲,還帶了個黑帽子,再加上與黑面神相似的嚴肅表情,極像是黑客帝國。
  我微揚起頭,與她眼神對接。
  剎時,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所有人只覺得自己週遭的空氣被兩股不相上下的存在感充填得沒有一絲空隙。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壓迫。
  「呃……」同樣被我們的氣勢震撼到的老師說話略有停頓,把一個小箱子推出來擺在正中,「幾位同學從裡面各取出一枚小球。東京優勝第一個來抽吧。」
  我沒有絲毫猶豫,上前一步,伸手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球。
  「青春學園,A區一番!」
  ……
  
  「喂?是龍崎老師嗎?」我一邊拿著藍堂抄下來的關東女網對陣圖,一邊向老奶奶匯報著分組情況,「首輪的對手是秋木中。嗯,對,然後會在四分之一決賽中對上冰帝。立海大在C區,半決賽會遇到她們……嗯,具體的分組會在明天上學的時候交到您的手上。好,老師再見。」
  「裡紗!」剛掛斷電話走出會場大門,就見到散發著性感氣息土系掌門人的梢本同學從樹下走來。
  「咦?梢本學長?」
  話說這裡是神奈川,見到梢本其實不算稀奇,不過——恰是今天,恰在網球公園,恰是關東分組剛剛結束的時候見到他,這麼多的「恰恰」恰在了一起,我們有理由料想,這極有可能是某人有準備有計劃有預謀的行動。
  「聽說今天有關東女子組的分組,就沒事來看看。」梢本雙手插進褲兜,笑著問:「怎麼樣?首輪對手是誰?」
  「秋木中。」我答道。
  「哦?」梢本點了下頭,「那還不錯啊。」
  我把手機放回衣袋,輕輕一笑,「無論對手是誰對我來說都一樣。」
  梢本微微一頓,注視著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耀,「說的也是呢。真的很期待能看到裡紗出賽。」
  我嘴角微挑,剛想跨下台階,忽覺得後背被什麼人一撞,一下子向前傾倒。
  「小紗部長!」
  「裡紗!」正對面的梢本先藍堂一步,將我扶住。
  「謝謝學長。」我揉著肩膀從梢本懷裡站起向後望去。
  這麼強烈猛烈劇烈又有目的性針對性目標性的撞擊明顯就是有人刻意為之。至於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襲擊本小姐,除了伊籐由紀子不做第二人想。
  「跡部小姐,這一回又是我們學校的梢本學長,你還真的是超有男生緣啊!」伊籐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
  上次見識了本小姐的玄武真氣和三昧真火,居然不思悔改,還上來主動刁難,我們應該說這位伊籐小姐勇敢無畏呢還是自不量力呢?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伊籐小姐啊。」我悠然的拍了拍皺起的衣服,「上回我們學校的比賽多謝你來做觀眾啊!真的是使我們的比賽增~色~不少呢!」我刻意加重了字音,抬起下巴,臉上明明是在笑,釋放出的卻是攝人的寒氣。那次她竟敢公然辱罵我最最親愛的女王哥哥,這個仇,本小姐可是銘記在心呢!
  伊籐身子微顫,咬著唇,眼睛微瞇,邁下台階,走到我身邊,面目陰寒,咬牙在我耳邊說:「竟然在我面前把他帶走,你給我等著,絕對會在比賽中給你好看!」
  「哼!」我輕笑一聲,「好啊,本小姐等著呢。」我側偏過頭,斜睇著她,「不過我們似乎是在正相對的兩個區呢。別在決賽前就被幹掉啊!」
  伊籐目光閃動,冷哼兩聲,「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萬年一輪的青學!」說完,她又瞪了我一眼,揚著頭走了。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傲慢身影,我不自覺收起嘴角的笑。見過討人厭的,沒見過如此討人厭的!難道她不知道在本小姐為主角的劇本裡,既然是女配的話就該乖巧一點。從觀眾近來的反應就能看出來此人是多麼的不得人心。
  關鍵你不受歡迎也就罷了,連帶著我們的海帶君也不受歡迎了。不過話說回來,我真是越來越好奇,為毛海帶會看上這種人?
  「部長,腳有扭傷嗎?」藍堂很是緊張的看我的腳。
  我笑著搖搖頭,「沒有沒有,健康的很。」
  「伊籐剛剛多有得罪,我代她向裡紗道歉了。」梢本很紳士很禮貌的衝我一點頭。
  我忙說:「不用了不用了。伊籐是伊籐,學長是學長。」
  梢本皺著眉回過頭,表情很疑惑,「伊籐原本是個挺溫柔的女生,今天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溫柔?!
  我受到了驚嚇……
  這個詞當初從小海帶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本以為是因為情人眼裡出西施,既然海帶喜歡伊籐,那什麼優美肉麻的詞彙都可以安到她身上,所以可以完全無視掉。不過現如今,居然梢本也說伊籐溫柔……這個事就有點複雜了。
  說起來第一次見面是在遊樂場,當時是撞見了我和冰山肩沒並肩(因為沒那身高)手沒拉著手(因為不是情侶)從摩天輪中走下來。她那時對我的態度就帶著敵意。而後來,更是一次敵勝一次。
  如此說來,她這是完完全全把我當成情敵了啊!所以會退掉往日溫柔的小女生面貌,一見到我就劍拔弩張呼風喚雨的?(囧……不覺得第二個詞用的有問題嗎?)
  呃……那從另一方面來看,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說,她是與忍足雲影一樣有著雙重人格,由於我的出現而解放了她深埋心底那令廣大觀眾嗤之以鼻恨之入骨的醜惡的一面。
  「hi!裡紗!」又一聲很有活力的呼喊打斷了我對伊籐由紀子的完全解讀。
  「是丸井學長啊!」我笑著招了招手,「還有切~原~赤~也~~」
  海帶君嘴角一扯,又恢復了當初那非主流的問好方式。
  「今天不是女子組的抽籤嘛,我和赤也沒事閒的來逛逛,正好在這附近再打打球。」丸井和菊丸是一個屬性的,背著網球包上躥下跳,東張西望,非常有生氣,「看到我們學校的小葉了嗎?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她哎!」
  「真田部長已經先走。」我為丸井小豬答疑解惑。
  她臨走時,在我身側停下,目光中閃爍著熒熒戰光,冷冷的說:「半決賽見。」
  那目光,還有那四個字,已讓我完全buring了!
  「喂!你們首輪對誰啊?」一直沉默的海帶忽然發聲。
  「秋木中。」我笑瞇瞇的走進一步,「切原又來關心我啦!不過吶,你的伊籐剛從那邊走了,要不要追過去打聲招呼啊!」
  海帶身體似乎一僵,朝著我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雙手忽然握拳,衝著我就是一聲大吼:「我……我的事要你管!還有,我只不過順口一問!誰關心你啊?!」
  我皺了皺眉,揉著耳朵,「切原君啊,你說話要不要這麼大聲啊!再說了,本小姐只是好心提醒你,誰會沒事閒的去管你的事!」
  「你!」海帶臉被憋得通紅,一個字也擠不出來了。
  我抬腕看了看表,「嗯~今天也不早了,藍堂學姐,我們回去吧。」沖梢本和丸井揮了揮手,「兩位學長再見嘍!」說著又從擋在前面的切原旁邊繞開,拍拍他的肩膀,朝他一眨眼睛,「本小姐回東京了。不要太想我哦!」
  切原那原本跟熟了一樣的臉頓時一漲,撇向一邊,一手架開我的胳膊,「少美了!誰會想你!」
  「嘖嘖。還真是口是心非啊!」我感歎了一聲,甩了甩手,「ma,再見了。」
  來了一趟神奈川,見到的人還多啊!偶爾離開東京大本營,私下裡走動走動還是不錯滴。要不要考慮下次去大阪溜躂溜躂,說不準會碰到四天寶寺的禍水帥哥白石同學。
  正想著,忽然被一個人擋住了前路。
  「跡部裡紗。」
  我抬眼看過去,只見堵在面前的是一身材健碩、飽滿豐健、高大威武、往那一站就如同一堵堅實的高牆的一位——女生!
  哇!頭一次見到比我們籐原更東北的女生哎!(默……其實人家東北女生也不都這麼粗獷,你自己不也是一東北出產的嗎?!)
  看著這張臉似乎有點印象,估計也是哪個學校的部長吧。不過瞧她的面容如此不善,應該又是一來找茬的。
  「你就是跡部裡紗?」對面的女生仰仗著她高聳的海拔,略挑眉,嘴裡嚼著口香糖,很不屑的俯視著我。
  「啊,就是本小姐。」我慵懶的甩了甩散在後面的頭髮。
  女生雙手環胸,右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地,「原來前些日子在街頭網球場那麼放肆的人就是你啊!」
  街頭網球場?我困惑了……
  算起來本小姐最近俗務煩身,忙完都大賽忙音樂節,忙完音樂節又積極備戰關東,哪有時間去什麼街頭網球場啊?這人莫非是被本小姐身上散發的無與倫比超凡脫俗宛如謫仙般的夢幻氣質所吸引,大青天白日的開始說胡話了?
  正在我躊躇疑惑間,一個與這女生氣質神似的男生走了過來,一臉痞笑,「嘿!小美女!我們又見面了?」
  話說長成如此豹頭環眼虎背熊腰凶神惡煞的人,他父母還真是挺不容易。
  我一抬下巴,「你誰啊?」
  此人轟然倒地!
  一秒後又以閃電般的速度爬起,繼續痞笑,「少裝了。上次我們在柳影街的網球場還比劃了兩下子呢!」
  柳影街?網球場?比劃?
  「哦~~~」我恍然大悟,手指著他,「原來你就是華山論劍武工獨步天下罕有其匹號稱一朵梨花壓海棠的少林寺智障大師收養的小沙彌低能的愛犬旺財踩扁的蟑螂小強曾滾過的一個糞球撞到的那只惡虎啊!」
  此人二度轟然倒地!
  藍堂手捂著嘴,笑得身體一顫一顫的。
  背後傳來梢本「噗嗤」的笑聲,還有丸井和切原前仰後合捶胸頓足的放聲大笑。
  那女生嘴角抽得跟觸電了一樣,臉色又喪又黑,如同黑無常。她「哼哼」冷笑幾聲以舒緩即將爆炸內心,「你這臭丫頭夠膽子啊!」
  「哎?我有說錯嗎?」我手抬了一下帽簷,笑看著她。
  她眼神愈加變得惡狠狠的,「噗」的把嘴裡的口香糖吐到地上,上身一挺,那投下來的粗壯的影子把我完全罩住,「哼!跡部裡紗,上次我弟弟是故意讓著你,有沒有膽子再來一場?」
  呦?原來是惡虎的姐姐?那就是原來杏和我提過的隸屬於大橋中學的母老虎了?因為看不慣弟弟被本小姐擺平所以跳出來為弟弟復仇來了?別說,還真是一個好姐姐啊!
  「ma,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從衣兜裡取出一個皮筋,將頭髮束起,綁成一個馬尾,「大橋中是在D區吧,以你們的實力估計是沒法在決賽中和本小姐見面了。想玩的話本小姐就來和你玩玩。」
  「小紗……」藍堂語帶擔憂。
  我拍了拍藍堂的肩膀,把帽子再度帶好,「放心吧,用不了多長時間。」
  「口氣倒是不小!」母老虎冷哼一聲,看到仍倒在地上的某虎眉毛一皺,伸手把他拽起來,「原本是我弟弟一直想再和你打一次。可是他畢竟是個男生,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呿!上次在柳影街不也是男對女嗎?看他起初的樣子還挺high的,就是收場沒high起來。
  我挑眉看她,「那你想怎麼玩?」
  她抬手指向我身後,「那幾個男生是你認識的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梢本,丸井還有海帶,估計是因為突現找茬的虎式家族,並沒有走開。不過看距離,梢本應該是向前走了兩步。而其餘兩人則都站在原地,五步之外的位置。
  「認識啊。」
  「那好。」老虎姐姐露出與老虎弟弟一模一樣的痞笑,「我們來一場混雙。」
  「混雙?」
  我心中不禁暗歎這位虎姐姐的確是很虎,在場的三個男生都是網球好手。原本一個本小姐就已經可以讓你們翻天覆地七上八下了,再加上一個,那還不死無全屍啊!
  「梢本學長,還有丸井和切原,有沒有興趣來打比賽啊?」我向這三個人問道。
  「沒問題。」梢本第一個應道,聽口氣非常愉悅。
  「好啊好啊!」丸井「噗」的從嘴裡吹出一個大泡泡。
  只有切原又是把臉一撇,「和你合作打球!我才不要!」話雖這麼說,他腳下卻沒有一分移動。
  「好啊,他們都同意了。」
  「喂!跡部裡紗!我可沒同意!」身後的海帶頓時暴跳如雷,高聲抗議。
  「你的搭檔由我來挑!」虎姐姐進一步為自己爭取優勢。
  我隨意的甩了下手,「由你挑吧。本小姐倒是無所謂。」
  對於我如此爽快的態度,虎姐姐似乎是覺察出有問題,手捏著下巴視線在這三個人挪來挪去,猶豫了十幾秒,最後眼睛一亮,目光停在一個人身上,抬手一指,「就是你了!」
  




激戰!混雙戰場

  神奈川的天啊~是如此的晴朗。
  公園的上空啊~飄著朵朵白雲。
  樹下坐著納涼的我啊~是如此的愜意悠閒……
  
  「game 大橋中 中島pair,局數2—0!」
  
  我玩弄著手中的帽子,眼睛瞟向場地上的人,「我說切原啊,你倒是好好打啊!已經2—0了哎!」
  由於之前完全有別於梢本和丸井的爽快,我們的切原赤也同學以其另類獨特的態度,還有看上去就是一副很衰很囧的海帶樣,被虎姐姐一指定江山,光榮的成為本小姐有生以來第一位混雙比賽中的搭檔。
  不過……
  眼前的這個場景,並不像是在進行混合雙打……
  「囉唆!」切原轉過來衝著我大吼:「我根本就沒答應打比賽,憑什麼要我站在這裡和這兩個不知道哪來的莫名其妙的人對打啊?!」
  我雙手搭在腦後,向後靠在場邊椅子的靠背上,「是啊,你是沒答應啊,也沒人強迫你啊,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會站在那裡和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莫名其妙的人對打啊?」
  「你!」海帶被我的「啊啊」句式已經氣得完全成了一紅燒海帶,氣急敗壞的喊:「喂!這本來是你的比賽吧?!為什麼我在這裡跑來跑去,你卻坐在那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啊?!!」
  「的確是本小姐的比賽啊。不過在賽前也不知道是誰說打死也不和本小姐搭檔。既然這麼有膽識有魄力,那一個人也完全能應付的吧?」我說著閉上眼睛,放鬆身體,深呼吸,感受陽光的溫暖微風的溫柔。
  「你你!」於是乎,紅燒海帶成了炭火海帶。
  站在對面場地的虎式雙雄則是非常配合的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醜惡嘴臉。虎弟弟把拍子往肩上一搭,對著我吹口哨,「小美女,你確定不要上場嗎?你們要是輸了的話,你可是要和我約會的哦!」
  「大橋的中島虎良,你不要太過分!」坐在裁判席上原本就因為沒有被選中而心情頗為低落的梢本此時更被這小痞子的輕佻言語和行為給激怒了,「豁」的一下站了起來。
  「我怎麼過分了?」中島一邊用手指挖著耳朵一邊又衝著我繼續剛才的口哨調戲,「原本這就是比賽的賭注,我說的對不對啊小美女?」
  「啊,沒錯。」我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裡紗!」
  「部長!」
  梢本和藍堂同調了,同時轉過臉皺著眉看著我。
  「哎?」剛剛被燒了的海帶卻像是被什麼重新告知了生命的美好,手轉著拍子,笑得很邪門很歪道,「那這麼說,如果我輸了的話,你就要和這個男的約會了?」
  「對,可以這麼說。」我坐起,手拄著下巴笑看著他,「不過明天立海大的校報上就會出現『校網球部有著天才少年之稱的二年級正選切原赤也敗給全國排名三十名開外的大橋中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諸如此類的報道。你說,你們的副部長看到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呵!」切原掄了掄手中的拍子,一臉嗤笑,「你能在我們的校報上刊登報道?誰信啊?!」
  「這世上,只有本小姐想不到的,沒有本小姐做不成的。」我一雙眼睛炯炯的注視著他,笑意加深,「你不信的話,儘管試試!」
  我的笑讓我們的海帶君深深陶醉了,臉色都發白了。
  「赤也啊,搞不好她真的能做到哎!」丸井站在場邊急得亂蹦,對著我們白海帶喊:「如果讓真田副部長知道你在外面輸了球,你會死的很慘哎!」
  於是,在我滿意的注目下,白海帶成功質變成了石化海帶。
  「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虎姐姐發威了,叉著腰河東虎吼了一句後,衝著我冷哼一聲,「跡部裡紗,要是你指著這個菜鳥小子贏我們姐弟的話,還不如早早乖乖的和我弟弟約會!」
  我對她毫不理睬,又向後靠去,把帽子往下一拉,「唉~~堂堂的立海大二年級天才被人說成是菜鳥,嘖嘖,丟人啊~丟人~~~」
  石化海帶頓時猶如我們的美猴王一般破石而出,又恢復為火燒海帶,一邊跳腳一邊舉起拍子指著對面的虎姐弟,「敢說我堂堂立海大二年級的天才少年切原赤也是菜鳥?!你們給我等著!」
  「嗯,這就對了。」我點點頭,撿起滾落到身邊的網球丟了過去,笑著說:「不要大意的上好了!打好了本小姐有賞!」
  「囉嗦!」切原揚手把球接過,轉身回到底線的發球點。
  
  「立海大 切原赤也 發球!」
  「啪!」
  梢本話音剛落,切原一改初局浮躁混亂的打法,一個犀利的高旋發球呼嘯過網。
  「哎?怎麼忽然來勁了?」虎姐姐臉上露出一絲趣味,疾速後退反手回球。
  「哼!」切原一聲冷笑,引拍斜削,「太慢了!」
  虎弟弟緊接著上前補位,「小子,你不要太囂張了!」
  中島拍還未落,切原已如幻影般閃到網前,輕巧的放短球,落地得分。
  「15—0!」
  「哇!赤也打得好!」丸井興奮得一躍而起,「我們家赤也最棒了!」
  我們家赤也……我的腐魂在悸動……
  中島姐弟看著滾動的球,愣在原地。
  切原用手指撥弄著拍柄,斜睇著球網那邊的兩人,一臉的不屑,「哼,你們這也叫打球?菜鳥們!」
  「你這小子!」虎弟弟被海帶這話打擊到了,一聲虎嘯,前跨一步,一雙虎眼凶光大勝。
  「虎良!」虎姐姐抬手攔住她的虎弟弟,深深的看了一眼切原,一言不發走了回去。
  
  「啪!」
  新一輪對決在切原的又一顆高質量高速度高旋轉的發球中開始了。
  我稍稍坐起,一手搭在膝蓋上,饒有興致的觀賞面前這場混雙(?)比賽。
  前兩局中因為種種莫名其妙的原因(還不都是因為你!)而站在球場上心浮氣躁上躥下跳並每隔五分鐘就怒髮衝冠的對著場外的我暴跳如雷的切原海帶此時動力大開。不僅靈巧利落的接下每一顆球,其速度、力度、準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在這以一敵二的比賽中應對自如,可以說是完全掌握了主動權。立海大的正選水平也已漸漸顯露出來,雖然在本小姐眼中這樣的程度還遠遠稱不上「天才」。
  不過也正是因為清楚這只海帶的實力,我才安心的坐在場邊享受著神奈川初夏,在樹下納涼的悠閒和愜意。(還好意思說!)
  而反觀另一面,這兩隻老虎的球速雖說也有提高,球風也變得犀利了不少,不過很可惜,他們面對的是球速更快,球風更犀利的切原。所以有時姐弟連心,卻不能斷金。切原打得輕鬆,他們卻是大汗淋漓,要不是默契的配合為他們稍微扳回一些劣勢,估計早就輸慘了。
  所以,在六分鐘之後——
  「game 切原赤也 跡部裡紗 pair!局數3—2!」
  「厲害!赤也最厲害了!」丸井又開始為他們家的赤也搖旗吶喊了。
  「打得還算過得去!」我揮手扔過去一罐飲料,「賞!」
  「喂喂!」突飛過去的飲料罐讓切原措手不及,翻滾了幾周後才穩穩拿在手中,「你別總是忽然扔東西過來!還有!」他指著飲料大叫:「我不喜歡柳橙味的!」
  「本小姐打賞就該欣然接受!」我手肘頂著膝蓋,歪著頭看他,「再說了,一個大男生挑那麼多幹嘛!」
  「哼!我才不要!」切原氣鼓鼓的又將罐子丟了回來,交換場地的時候撇著頭故意不看我。
  「呿!」兩隻老虎齊齊的向地上吐口水,動作之整齊,角度之神似讓人不禁感歎這的確是流著相同血液的姐弟啊!
  虎弟弟的表情讓我一下子想起了在街頭球場他和瀧的那場比賽。哼!這小子難道不思悔改,又要開始他那沒風度沒技術的所謂「街頭網球」了嗎?
  不過相比他……我倒是更留意旁邊的虎姐姐。雖然同樣的眼神兇惡,不過她看上去更像是獵人尋到了獵物一樣,目光中迸濺著灼熱的火花。
  她調弄了一下拍線,冷冷的說:「之前是小看你了!看樣子我們要認真一點了!」
  「哦?」切原停下走向底線的腳步,微側頭,挑起嘴角,「求之不得!」
  
  「小紗部長。」一直沉默的藍堂向我靠近了幾步,有些不安的說:「這兩個人的表情似乎變了。」
  「啊,是變了。」我輕輕的應了一聲。
  藍堂皺著眉,遲疑了一下後說:「我聽說,大橋的中島部長球風很不好,一旦比賽處於劣勢,就會開始打傷害網球。那位立海大的男生,沒有關係吧?」
  傷害網球?
  難道球風這東西真的是有家族特色的?就像我們跡部家是華麗網球,真田家是凌厲網球,這回輪到中島家是傷害網球?
  不過要是論起傷害,我們這邊可是眼睛會充血,頭髮會變白,把橘打進醫院,讓不二發怒的魔鬼啊!要是真傷害起來,倒霉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沒關係。」我看著場上奔跑的小海帶,雙臂環在胸前,「安心看著好了!」
  
  「啪!」
  果然不出所料,這一局裡,這兩人出手的幾乎都是追身球。
  「啪!」這一顆狠狠的瞄準了切原的左腳。
  「喂!」切原向後一跳,曲肘有點艱難的打回,眉頭一皺,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你們這是打球還是打我啊?!」
  「你說呢?」虎弟弟一聲壞笑,臉上猥瑣的表情愈加猥瑣。又一道黃光從他拍子上發出,惡狠狠的直奔切原的膝蓋。
  「哼!」切原冷哼一聲,眼中滑過一抹凌厲,上身下傾,球拍微斜,網球從拍面滾動,隨著一聲呼嘯的風聲,轟然砸地,如子彈般挾風彈射。
  眼睛已然無法跟上閃電一樣的網球。只聽見「啊」的一聲慘叫,挺立在球場上的中島虎良赫然仰倒在地,兩眼上翻,又一次悲慘的在室外公用的網球場上昏了過去。
  除了揮拍的切原,在場的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無一例外的全都投射在中島所在的球場上。
  梢本驚駭的微張著嘴,上身前傾,從裁判席上站起。
  「發……發生了什麼事……」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茫然和震驚摻雜在一起的複雜表情出現在一貫淡定冷靜的藍堂臉上。
  「斜削,加了超速外旋。」我已從樹下站了起來,靜靜的看著場上,「和越前的外旋發球差不多,只不過速度更快更鋒利。直擊面門。」
  這樣的球速,沒有超常的動態視力,根本無法追蹤。
  目光移到切原身上,我只覺得有一絲絲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溢出。
  「虎良!」虎姐姐一聲驚叫,跪在昏倒的虎弟弟身邊,一下下搖著他的肩,「虎良!虎良!」
  虎良沒反應……
  虎良的姐姐抬起頭,眼睛中泛起紅絲,凶狠的瞪視著切原,咬著牙嘶叫道:「你該死……」
  「呦!這樣就躲不開啦?」切原轉了下拍子,轉身走回底線,「哼!菜鳥都不配!還敢在我面前打這種蹩腳的追身球!」
  「你……」虎姐姐嘶啞著聲音一點點站起,青筋暴起,虎眼漸漸充血,那凶殘的目光似乎要將對面的人撕裂扯碎。
  
  「啪!」昏倒的中島虎良剛被從裁判席上下來的梢本架出場外,由男女混雙(?)轉為男女單挑的全新對決就在瞬間拉開序幕。
  「啪!」切原滿臉的不屑,揮手將中島全力打來的直線球打到邊線,口中還在挑釁,「怎麼了?就這麼點本事?弟弟不在了連追身球都不會打了?」
  母老虎並未答話,而是鐵青著臉,閃身追到邊緣,雙眼一瞇,腳下一跺,面部表情異常猙獰,咬牙切齒的一聲咆哮,右臂如瞬間伸長一般,斜向上揮拍,畫出一道長長的弧線……
  我心一驚,後背猛然挺起。
  這是……
  藍堂跨上一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海堂的蝮蛇球?!」
  「小心!」
  我一聲驚呼未落,一道飛速的黃光畫了半個橢圓後,在眾人驚駭的注視下重重的打中切原的左臂。
  「啪!」
  切原踉蹌了兩步,捂著胳膊蹲了下去。
  「赤也!」丸井見到他們家的赤也遭受如此傷害,小臉煞白,一聲驚呼。
  「呵~~」低著頭的海帶發出一聲輕笑。
  「赤……赤也……」丸井表情一下子變得很糾結。
  切原用手臂一抹嘴唇,緩緩站起。
  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哼!別以為老娘當真怕了你!」母老虎邁著步子走到網前,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滿臉凶殘惡毒,「剛才說大話的勢頭哪去了啊?立海大就是這樣的水平嗎?居然還是兩連霸,說出去不要笑死人!」
  風把頭髮吹得起起落落。原本枝頭喧囂吵鬧的小鳥不知飛到何處,已消失無蹤。整個球場浮動著一股森寒透骨的氣息。
  刻意傷害在先,公然挑釁在後。我緊抿著嘴,蹙著眉注視著正前方的那個人。
  「哈哈!」他發出兩聲陰冷的笑,慢慢抬起頭看向母老虎,表情逐漸變得有些扭曲和猙獰,「這場比賽,很有趣嘛!」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2

血腥的對決

  「這……這是在比賽嗎……」藍堂瞪大了眼睛,驚怕的看著場上追逐揮拍的兩人,雙臂緊緊抱著,臉色漸漸有些變白。
  而裁判席上的梢本更是早已忘記了報分,目光隨著飛奔的球轉來轉去,表情嚴肅中帶著震驚。
  我從坐位上站起,緊蹙著眉注視著前方,起初的玩笑心理全然無蹤。
  那颯颯的風聲中,兩邊的人已失去了他們起初的形態。
  因為弟弟受傷而被完全激怒的中島因為怒氣衝天、怒火中燒、怒髮衝冠,竟像是脫胎換骨一樣,實力全方位的被提高了一個檔次,招招狠辣。可是雖然如此,她仍是差了切原一段距離。在追救之中已有多處擦破,身上血跡斑斑,傷痕纍纍。
  而另一邊的切原在中島打出的第二個蝮蛇球就毫不猶豫的破解回擊了回去。他的眼睛還有隱隱有變紅的趨勢,緊盯著對手的眼神像是盯著獵物一般,中島的傷口讓他變得愈加興奮,舔著嘴唇,完全進入了魔鬼狀態,臉上全是令人發怵的嗜血的恐怖。
  此時面前的,與其說是網球場,不如說是修羅戰場。獵獵的風吹來的滿是危險的血腥味道,讓人覺得再向前踏一步都會被席捲進去,墮入地獄。
  ……
  「啪!」從切原球拍上射出的光束毫不遲疑,狠狠的打在中島的小腿上。
  「啊!」中島一聲痛叫,跌倒在地,原本膝蓋上的傷口裂得更大了。
  身邊的藍堂倒吸一口氣,驚嚇加深,向後小退一步。
  平日裡會被我一句話氣得跳腳的海帶不見了,眼前這個人,的確是魔鬼……
  中島看著腿上的傷口有些發抖,從她臉上能捕捉到一絲絲驚恐和害怕。
  的確,面對這樣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魔鬼,還能說不怕的估計只有神仙級別再加上有本小姐這樣功力深厚的了。
  「哼!怎麼了?這樣就結束了?」切原冷笑,拾起腳邊的球,上下接拋著,「也好,趕緊帶著你那個可憐沒有用的弟弟滾回東京去吧!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中島的臉頓時一繃,瞟了一眼場邊還執著的昏迷不醒的弟弟,拾起地上的拍子,撐著地踉蹌的站起,「噗」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聲音愈漸嘶啞,「誰說結束了?!要打倒姑奶奶我你還早個一百年呢!」
  呀……不錯呀!
  雖然我們的這位母老虎形象性格都惡劣了點,不過卻是位稱職的姐姐!我們姑且不論她起初來找本小姐麻煩這個做法的不理智性不藝術性和不成功性,然而她時刻擋在弟弟前面,即便是面對魔鬼也毫無懼色毫不退縮不輕易向邪惡勢力低頭妥協的勇姐行為還是值得稱讚的!
  我不禁在這一刻想起了自己女王哥哥那偉岸瀟灑的身影。不過捏……不要問我女王哥哥是否會為了他美麗可愛的小紗妹妹做相同的事,因為完全有別於低智商低水平的中島虎良,華麗麗的本小姐是不可能給華麗麗的女王哥哥做這樣一點也不華麗麗的事的機會的。
  切原一把抓住下落的網球,眉毛一挑,嘴角勾出陰冷的笑,「哦?好啊,那我們繼續!」
  
  「啪!」
  「不是說打倒你還要一百年呢嗎?」
  「啪!」
  中島已經是氣喘吁吁,越來越沒有招架之力,場上的形勢完全是一邊倒。
  「喂喂!不要只是嘴上厲害啊!」切原口上不停的挑釁,手中的的動作卻是愈漸迅疾狠辣。讓場邊的人看著都覺得膽戰心驚。
  身後響起藍堂細弱的聲音,「不能……停下來嗎?這樣的比賽,不能停下來嗎?」
  「已經不行了。」丸井憂慮的搖著頭,「現在的赤也,誰也無法讓他停下來。」他深深的歎了口氣,「唉~~~希望這次不會有人進醫院。」
  「啊!」中島一聲慘叫,再一次跌倒在地上。為了救剛剛那顆掛角球,她拚死拚活的追過去,球是救活了,不過腳卻是扭到了。而且看她額頭滲出的冷汗,顫抖的腳和蒼白的臉,應該是傷得不輕。
  切原雙眼精光一亮,單腳碎步閃身追到球前,「呵~雖然你打的比你那沒用的弟弟好上一點,不過,我已經玩膩了!」他一個低躍,高揮拍強扣殺,逕直衝著跪倒在地的中島打了過去!
  「赤也住手!」
  「啊!」
  「小心!」
  「啪!」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未落,那如離弦之箭的黃球在離中島僅有二十厘米處突然被截殺,疾速改變方向,貼著剛剛落地的切原的耳朵,在後場轟然墜落。
  「彭!」
  在周圍呆傻的目光中,我把胸前的拍子放在身側緩緩站起,瞥了一眼對面同樣呆傻了的切原,「嘖嘖」的搖了搖頭,「真是太不華麗了。」
  切原一愣,臉色一暗,慢慢回頭看向仍在地上滾動的球,握著拍子的手關節處隱隱發白。
  我不再理他,轉身走到中島旁邊,伸手把她攙了起來。
  中島瞪大了眼睛瞅了我幾秒,漸漸垂下頭,動作很緩慢,表情很糾結,嘴微動了動。
  「不必謝我。」我打住她還未出口的話,「本小姐只不過看不慣把網球當成武器罷了。喂!你好重!」我的手臂被這位虎姐姐強悍的體重壓得發麻,忙朝場邊喊:「藍堂學姐!別再呆了,快過來幫忙!」
  「哦,哦!」藍堂在她親愛的部長上司的召喚下從呆傻狀態中驚醒,以其出色的百米衝刺的速度奔了過來,和我一同攙扶著虎姐姐向場外走。
  「看你傷得這個樣子!」我把中島打量了一番,又回頭瞅了瞅仍在昏迷中的虎弟弟,無奈的說:「算了算了,一會送你們姐弟兩個去醫院!」
  原本垂著頭的某虎姐頭垂得更低了,像是在用這個動作來表達此刻內心是何等的愧疚和後悔,「謝……」
  「裡紗小心!」梢本的高聲驚叫打破了由本小姐的寬宏大量營造出的溫情氣氛。
  我側頭看去,一枚黃彈駕風閃電般直朝面門攻來。不及多加思索,揚拍抽擊回去,怒道:「切原赤也,你又發什麼瘋!」
  「你打得似乎很好嘛!」切原引拍閃到網前,已然變紅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竟像是比方纔還要亢奮,「擊潰你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他舔著嘴唇,出手就是一凶狠的高旋直線。
  說你發瘋你還真發瘋!居然不識好歹大言不慚的說要擊潰本小姐!
  我心頭火苗一竄,放開中島的胳膊,揮拍迎擊。
  「小紗部長!」
  「跡部!」
  藍堂和中島腳步同時一頓。
  「你們快退到一邊去,這小子現在六親不認了!」
  「裡紗!」要不是因為駕著中島弟弟,估計梢本早就衝上來了.
  我把再度飛來的球打回去,輕笑道:「放心!憑他?哼!還傷不了我!」
  「是嗎?」切原發出□人的怪笑,「可別又是一個口氣不小手上不行的傢伙!」
  「哼!」我冷哼一聲,「本小姐今天就告訴告訴你,什麼叫華麗網球!」
  
  「啪!」
  「啪!」
  場上已全然看不到網球的蹤影,只能聽見一聲聲接連不斷的擊球聲還有一道道一晃而過的黃色光線。
  此時進入魔鬼狀態的切原實力的確是驚人的強悍,角度刁鑽,速度迅疾,力道剛猛,竟讓我有了一點與手塚對決時的緊迫感,精神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現在這個完全是雙方在不斷快攻的回合已打了差不多有四十多個來回。
  明明是陽光燦爛,撲面而來的空氣卻是如此的陰沉,並充滿了血色的腥味。將人緊緊裹縛,有些透不過氣來。
  而對面的人,風中張亂的頭髮,時不時發出的森寒冷笑,全身都散發著黑紫的煞氣,浴血般,渾然就是一個惡魔!尤其是那雙赤色的眼睛,紅得像能滴出血一樣,只一個陰晦的眼神,就能將你打入地獄。
  「刷!」又是一個精準的低空球,卻在擦網的過程中打亂了對攻中的高頻節奏。
  我穩了穩心神,瞬息把速度降下來,踏出凌波微步,俯身、屈膝、狼跳、下腰、揮拍!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出手就是夢幻的完美版「化蝶」,在這瀰漫血腥的球場上勾畫出仙境般的美景。
  「剛……剛才那是什麼?」中島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們小紗部長的化蝶。」由於崛尾一干人等的缺席,藍堂細心的承擔起場邊解說員的職務,不過面上憂色未減,手中攥著一把冷汗,緊張的看著場上對峙的兩人。
  「呀!跡部裡紗也真的是好厲害丫!」第一次見識到本小姐華麗麗的五嶽劍招的丸井驚歎不已。
  「化……蝶……」梢本眼睛微微瞇起,口中喃喃:「很美……」
  除此四人,那已走火入魔的切原小魔鬼也被眼前這如仙如幻的蝴蝶雙飛圖震撼了,深深陶醉其中,過了大約十秒才自拔出來。
  「哈哈哈哈哈!不錯嘛!」切原拾起網球,眼睛顏色陡然加深,表情扭曲猙獰得令人膽寒,「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他捏著球,揚手高拋過頂,大力打來。
  這個姿勢……這個旋轉……是外旋?
  「赤也!不要!那個發球太危險了!」丸井驚嚇過度的喊聲驟然響起。
  不!不對!
  我一驚,已要追到落點的腳步疾速向後退去。
  疾速下墜的球已彈地而起,直奔著我的眉心衝來!
  要完全躲開已是不可能,我將頭迅速向後仰去。剛下傾,一道光束就風馳電掣般呼嘯而來。我只覺頭上一空,緊接著「梆」的一聲,頭頂的帽子被網球直擊掀翻,強勁的球夾帶的強風掠得臉有陣陣刺痛的感覺。
  後仰的衝力讓我倒退數步後才勉強站住。沒有了帽子的遮擋,頭髮被風吹的上下起伏,劉海在額前浮動,使眼前的視線變得隱約。
  「哼!」切原又發出一聲冷笑,左手接拋著球,「把我的不規則發球躲過了!你真的不賴嘛!」
  拍了拍裙子上由於快步閃躲而出現的褶皺,我彎腰把地上的帽子撿起,彈掉上面的灰土。
  「我說切原赤也,」將帽子重新戴好,我用手壓了壓帽簷,冰刺般的目光射向對面,「你是不是 玩得太過火了。」
  太陽被飄過的大片雲遮住,原本的明朗轉為黯淡。路邊的葉子被掠得沙沙作響,枝頭鳴唱的小鳥已不知所蹤。偌大的公園竟像是一下子歸入沉寂,連空氣都被凍結凝固。
  「哦!眼神好可怕啊!」切原戲謔的聲音打破著駭人的靜默,笑得越加興奮,「我不覺得過火啊!是要盡興!盡興!」
  最後一個字音剛落,又是一個高拋球畫著詭異的線路在我的場地上炸起一片塵土。
  我面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動,握拍的手向前移了移,展開身形,在球剛彈起還未改變線路的瞬間一個半截擊強勢回擊。風向一下子被改變了方向,出現了小風口和急速漩渦。
  切原一呆,眼中的紅色驟然加深,完全燃燒起來,「好啊!還有什麼本事都亮出來!」他大笑著揮拍將我的球擊回,力道又加了幾分。
  我藉著衝力高高躍起,嘴唇緊抿,眉頭輕蹙,空中旋身七百二度,帶著強大離心力的球拍合著比剛剛還要迅猛的漩渦襲捲而來,全力加諸在奔來的網球上,破風過網!
  切原舉拍迎擊,在球網接觸到球的一瞬間一片刺眼的光耀倏地衝開。他赤眼一瞪,像是被什麼嚇到,完全忘記了移動,只一味驚憾的立在原地。
  我一個空翻,冷得徹骨的目光犀利的落在還呆站著的切原身上,手中卻沒有片刻停頓,強力抽擊。
  切原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腳一軟跌倒在地,與此同時,下墜的球恰在他腳邊不到五厘米處爆開,隨著一聲震撼人心的爆破聲彈起衝向鐵網!直至被變形的網攔住去路,卻仍在迅疾的旋轉著,發出「滋滋」的聲音。
  
  太陽從厚重的雲朵後走出,灑下一片耀眼的光輝。
  
  我一步步走到網前,俯視倒在地上的切原,冷冷的問道:「盡興了嗎?」
  切原並未回答,半開的嘴唇微微顫著,眼睛的顏色已經退了回去。雖然是在看著我,不過明顯視線有些散亂。
  我側過身,摘掉帽子,把束起的馬尾解開,斜瞥了他一眼,在他腳邊因為剛才那一重擊而落下的球印上停了一瞬,「有些球不是不會打,而是不屑打!」
  切原身體一震,眼神稍有聚攏,直直的看著我。
  我不再看他,走到呼吸聲都聽不到的場邊,站在藍堂面前,「攙著中島,我們回東京。」
  藍堂震撼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動,機械的點點頭,機械的扶著中島,機械的跟在我後面。
  「丸井學長,梢本學長,再見。」我朝著同樣屏息凝氣的兩人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球場。
  
  ————*————*————*————*————*————*————*————*————
  
  「小……小紗部長……」坐在後座上的藍堂的聲音也變得很機械,並帶著機械的顫抖,「剛剛……那最後的球……切原為什麼會……」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她的臉色,應該是不知道要怎麼問。
  「沒什麼。」我輕輕的回答。右臂上有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傳來,「只不過看到了一些能讓他清醒的東西而已。」
  
  風從半開的車窗迎面拂來,仍有一點凝滯陰冷的氣息。





道別的前奏

  「呀!咱們的第一個對手是秋木中!」
  「好啊!我早就看那個什麼井上良子的不順眼!」
  「這次一定要突破首輪!看誰還敢說我們是萬年一輪!」
  姑娘們在剛剛張貼出來的關東大賽對陣表前都是摩拳擦掌,鬥志滿滿的樣子。
  我站在人群後兩米的位置,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若無其事的說:「距集合時間還有……」
  「刷刷刷!」
  話音未落,前一秒還被圍得密不透風的對陣表瞬間一覽無餘的呈現在我面前。
  我嘴角輕佻,轉身邁進訓練場,「大家今天真是積極啊!距集合時間還有十分鐘呢,怎麼就全都站好了呢?」
  !十分鐘!
  眾人一邊看各自的手錶一邊囧……
  「不過這樣也好,說明我們的女網部越來越朝氣蓬勃幹勁十足了!」我粲然一笑,「好吧,看大家是如此的充滿活力,讓我們把集合時間就此調前十分鐘!」
  !!囧上加囧是怎麼回事,姑娘們終於深刻體會到了!
  我笑得越加甜美,拉長聲音問:「有~意~見~嗎~~」
  「沒有!」囧囧有神的姑娘們驟然挺胸抬頭,立定站好,響亮乾脆的回答。那颯颯的英姿讓我看著倍覺舒暢。
  「很好。」我雙手環胸,略提高音量,「關東的對陣已經出爐,我們的對手也很明確了。雖然在預選賽和都大賽中各位的表現都很好,不過接下來面對的比賽程度完全提高了一個層次,是以往所不能比的。所以在接下來的兩個禮拜,全體隊員,只要你站在球場上,就要進入實戰狀態。每一場、每一局、每一球都要發揮出最高水平。聽明白了嗎?」
  「明白!!」
  「好!」我高舉右手,「啪」的打了個響亮的響指,「開始訓練!」
  
  ————O(∩_∩)O————O(∩_∩)O————O(∩_∩)O————O(∩_∩)O————
  
  「小紗,這是我們資料室裡關於秋木中上個賽季的全部影像。」龍崎奶奶指了指堆在辦公桌上的一打影帶,她衝我笑了笑,露出那迷人嫵媚的道道皺紋,「回去好好看看吧。首輪要打好啊!」
  「當然!」我也笑著應她,雖然沒有老奶奶那些歲月留下的痕跡,不過咱還是很迷人嫵媚滴。
  「咚咚!」就在我們一老一少迷人對迷人,嫵媚對嫵媚的時候,後面傳來了短促的敲門聲。
  回頭映入眼簾的是手塚某某、某某國光(姓名不宜透露)冰冰的帥臉,那正與我對接的目光有少許停駐。
  我說這溫度怎麼一下子就變得如此之cool,讓人頓時神清氣爽。
  只不過……下滑到他手中公文袋上的眼神一黯。
  我轉頭把影帶抱起,「老師,我先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略低垂著頭走出辦公室。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步子稍稍一頓。
  沒錯,那個被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的袋子裡裝的應該是德國醫院的資料……
  
  把影帶放在單車的車筐裡,胸口忽然有些悶悶的,淡淡的歎了口氣,在還是夙紗的時候,在看到雙部之戰的時候,在把資料給龍崎奶奶的時候,不就已經知道手塚會去德國嗎?一切都會按照寫好的劇本繼續下去。
  既然明明都清楚,你還在這兒惆悵個什麼勁啊!
  「裡紗。」
  忽然響起的聲音把暗自糾結的我嚇了一跳,猛地轉過去,冰爽之感迎面撲來。
  「哦~哦!是手塚學長啊!」我不自然的乾笑兩聲。
  「啊。」他推了推眼鏡,看向校門,「一起走吧。」
  
  疾馳的汽車不時從身邊奔過,路邊的小店放著各自風格的音樂,明明是喧囂擁擠的街道,給人的感覺卻是靜謐而深沉。
  手推著車子向前走,眼睛瞟了瞟旁邊人的胳膊。看著與常人無異,然而卻隱藏著致命的傷痛。而手腕上仍舊帶著我的那個碧色的護腕。
  「這個給你。」手塚遞了個小紙袋過來。
  「什麼?」我疑惑著接過來,低頭向裡面看去。咦?是一個白色的護腕。
  「你的護腕被我弄髒了。」手塚推了下眼鏡,看向前方,「所以我又買了一個。」
  我從袋子裡把護腕拿出來,「學長太客氣了。」
  手塚目光微微下垂,稍稍停頓了一下,用比以往還要低一個八度的聲音說:「我已經打算去德國治療手臂。」
  「嗯。」腳步慢了一拍。雖然早已知道,不過親耳聽到的時候心裡還是抽了一下。
  我側過臉一笑,「那很好啊!把傷都治好了,才能以最佳狀態重回賽場嘛!什麼時候的飛機?」
  手塚的步伐隨著我的慢了下來,「三天之後。」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沖蕩,「三……三天……這麼快啊!」
  「啊。」
  「也好也好!」我用手拍打了幾下車頭,笑瞇瞇的說:「早去早回嘛!呵呵~」
  「嗯,早去早回。」他低聲重複了一遍我的話,略轉過頭,注視著我的眼睛,「聽龍崎老師說,醫院的資料是你提供的。」
  「啊,對丫!」等等……我的聲音怎麼變得這麼大?!
  「謝謝。」
  「哎?哦沒事沒事!不用客氣!」我忙擺手,擺動的頻率卻在慢慢下降,最後停下,音量不自覺的縮小。凝視著那雙鏡片後的鳳眸,掛在嘴角的笑漸漸收斂,「你能康復 才是最重要的。」
  在車如流水的十字街口前,在淙淙流過行人車輛中,無聲靜默的對視著。夕陽昏黃的餘暉將兩個影子拉得修長,一直延伸到馬路的對面。
  
  「彭通——彭通——彭通——」
  我清楚的聽到胸口傳來的一聲聲心跳,還有映在他那雙明亮的眸子中自己的樣子。
  
  「嘀!——」
  
  一聲刺耳的車鳴劃破鋪展開的寧謐。
  我緩過神來,錯開視線,正尷尬間不經意恰瞟到頭頂的交通燈,「啊!變綠燈了!」我忙衝著手塚微微笑,嗓子有些乾澀,「該走了。學長再見!」
  剛要推車穿越道口,卻發現手塚的單車仍在身邊,朝著相同的方向走去。
  他對上我疑惑的眼神,略顯溫柔的目光透過透明的鏡片潺潺溢出,似能將人團圍。平日裡緊抿的唇角隱約漾出一個細小卻迷人的弧度,「我送……」
  「手塚哥哥!」道邊猝然響起的呼喊打斷手塚的話。
  黑色轎車的車門被打開,撞入視線的是——城成湘南的校服,湛藍順直的長髮還有嬌俏可人的臉蛋。名字估計已經不用我說了大家也知道了吧!(於是乎,我們聽到陣陣憤恨的磨牙聲在觀眾當中此起彼伏的交相呼應……
  「手塚哥哥!聽說你要去德國?!」我們的伊籐由紀子同學完全沒有留心周圍對她極其不利的充滿了怨念的空氣,自顧自的奔到了手塚面前。
  手塚半開的口停頓一下,轉而改變發音,「啊。」
  「哎?什麼時候去啊?要去多久啊?」伊籐又上前一步,急切的追問。
  「三天後的飛機。還不清楚。」不愧是我們頭腦清晰的手塚部長,他用如昔般平穩單一的語調條理清楚的分條回答。
  不過這樣一一對應的答案到讓發問者愣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三……三天後?這麼快?!」
  停!我說伊籐由紀子,你在本小姐和冰山的雙人戲中橫插一腳也就算了,幹嘛還要抄襲本小姐剛用過的台詞?!
  「啊。」
  「三……三天……」
  估計是她深愛的手塚哥哥三天後就要從東京這個小地方消失,行走在遙遠的西歐大陸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強烈衝擊了她脆弱的接受能力,伊籐陷入了呆愣狀態。不過這一時間她大腦的緩衝液同樣使她的視網膜接觸到了我的影響資料,覺察到了本小姐這一華麗麗的存在,剎時從打擊中清醒過來。
  她柳眉一挑,語氣由痛惜一下充滿了敵意,「跡部裡紗?你怎麼在這?」
  我下巴微揚,嘴角一勾,「伊籐小姐,本小姐是東京青春學園的學生,不在東京,難道在城成湘南所在的神奈川?」
  伊籐明顯被我的話噎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頭髮一甩站到手塚身邊,仰起頭,聲音忽然放軟,「手塚哥哥不介意由紀子今天去你家拜訪吧?你三天後就要走了,由紀子還想和你說說話呢!再說,手塚阿姨也好久沒見了……」
  手塚看著她面上略有遲疑,嘴唇一動,剛要開口,伊籐忽然轉頭衝著轎車司機說:「把車子開回去吧!告訴媽媽一聲,我今天在東京的姑姑家住下了!」
  「是,小姐。」司機恭敬的應答,一踩油門,將車開走了。
  伊籐拎著手提包,用不確定的語氣問手塚:「可以去手塚哥哥家拜訪嗎?」
  ……我今天可算見識了!這位伊籐大小姐果真不是等閒之輩!出招真是快!準!狠!還有那臉上迅速轉變的表情,忽然讓承受能力頗強的本小姐覺得一陣陣反胃。
  手塚瞟了一眼已行遠的黑色轎車,一點頭,「啊。」
  得償所願的伊籐臉上霎時綻開一朵花,「哦,燈變綠了!」她轉過來衝著我粲然一笑,「看樣子我們要先走一步了。」說著她又拉了拉手塚的衣袖,「我們走吧!」
  手塚看著變色的交通燈,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頓了頓,「我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點點頭,「學長再見。」
  伊籐邊走邊回頭,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跡部小姐,下回見!」
  我不甘示弱的笑著答她:「下回見!」
  只是,在她剛轉過頭的瞬間,我面上的笑容驟然消逝。握著車頭的手在一點點攥緊。
  雖然在初次見面時就對她沒什麼好感,不過此刻,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不止是不喜歡,而是強烈的厭惡。
  討厭她的樣子,討厭她的表情,討厭她的出現,討厭討厭,就是討厭!
  
  路口的交通燈又變了顏色,我卻仍是站在那裡。目視著他們兩人並肩而行的身影愈漸遠去,心裡像是被什麼壓住,悶悶得透不過氣來。
  腦中冒出一個念頭:如果伊籐由紀子沒有出現,現在手塚身邊的那個人,是不是應該是我呢……
  




所謂人格魅力

  「聽說了嗎?手塚學長要去德國了?!」
  「啊?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學校的病假期都批下了!好像後天就要走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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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天才不二和女王裡紗的緋聞事件平息之後,沉寂了許久的青學校園因為冰山手塚即將啟程奔赴德國而再度被點燃。
  教室內外,教工室內外,教學大樓內外,無論高矮胖瘦,無論男女老少,無論學生教師,無論幹部平民,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在議論著這樣一個話題——
  
  「三年級網球部部長、在青學中有著如帝王一樣存在的手塚國光要去德國了!!!!」
  
  而正是由於這位網球部部長無與倫比的冰爽魅力,我在今日忽然發現,青學的女童鞋們骨子裡都很有林妹妹的特質。
  漫步在青春學園(每次這四個字同時出現,偶心底就會不自覺的湧起一片惡寒……),觸目所及的諸位姑娘輕者愁眉緊鎖,重者掩面痛哭。其神情之相似,行為之統一讓人歎為觀止。
  果然,冰山殿下在青學的影響力是不容小覷的。
  
  我站在女網訓練場中,指揮著部員把今日新出爐的訓練標準張貼示眾。又是一陣陣瀰漫著幽怨氣息的議論從背後傳來。
  「手塚學長啊~~~」
  「趁著現在再好好看幾眼吧!過了後天就看不到了~~~~~~~~」
  「是啊是啊!嗚嗚嗚……」
  ……
  頭頂一個接一個的「井」開始狂暴。
  我拳頭慢慢攥緊,倏地轉身,「喂!你們幾個!還不快給本部長去訓練,在這嘮叨什麼?!」
  「部……部……部……」
  「部你個頭!打牆球去!每人一百個!!」
  「是!」
  「是!」
  倆丫頭被她們忽然發飆的部長大人駭住了,青著臉高聲回答後,一溜煙的跑到距此最遠的東北面牆壁,瘋狂的開始打球。
  「竹澤!你最近怎麼搞的?這種低水平的失誤竟然三番五次的犯!也給本部長打牆球去!二百個!」
  「……是!」
  「小紗部長這是怎麼了?」
  「難道也是因為手塚君要走,所以情緒開始大浮動波動?」
  「嗯?!——」我挑著眉,微瞇眼看向五步外竊竊私語的三個三年級部員。
  「我們這就去打牆球!」
  訓練場上剎時又揚起三道煙……
  我揉了揉自己微痛的額頭,在一邊的部長專席上坐下,長長的出了口氣。我側過臉,朝男網的方向看去。手塚仍是和平常一樣抱著臂玉立在場邊,表情嚴肅的注視著場上正在訓練的部員。
  什麼嘛!什麼「過了後天就看不到了」!又不是不再回來!
  手塚目光微移,恰與我對視。
  心頭忽然一跳,我轉回頭,把視線移開。
  情緒波動?我有嗎?
  說起來過去因為是一標準的文學青年,也總會有莫名其妙毫無緣由的感時傷事的時候。什麼舉杯邀月啊,泣淚葬花啊之類的也去做過……(嗶——你確定說的是你嗎???)
  不過自從來到這裡,成天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倒也沒有時間給我去感時傷事了。可是這兩天,的確是有些煩悶陰沉。
  難道……
  我的眼睛又瞟向那邊。真的是因為手塚要去德國?
  「小紗部長!」正抱著球筐的青木打斷了我爛糟糟的爛糟思緒,「那邊有人找你。」
  原本打著牆球的竹澤忽然一頓,轉身向這邊看過來,卻在片刻之間神情又轉為失望,重新面對著牆壁打球。
  「找我?」我疑惑著站起,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囧了!
  只見兩頭並肩而立猶如三峽截流的大壩般的貓科虎系生物在興奮的朝著我揮手。
  「跡——部——裡——紗——」
  
  ————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
  
  「來我們學校幹嘛?又要和本小姐打球?」我把球拍往肩上一搭,歪著頭問面前體積足以遮擋一部分手機信號的中島姐弟。
  「不是不是!不要誤會!」前天還凶巴巴惡狠狠瞪著我的虎姐姐此刻卻異常親善,衝著我咧著嘴笑個不停。
  我嘴角一抽,說實話,竊以為,此生物還是兇惡的表情瞅著順眼一點,這樣堆滿了笑反而讓人覺得詭異恐怖。其程度等同於看到丸井對著甜點皺著眉頭大叫噁心,看到樺地抱著電線桿嚎啕大哭,看到乾把所有的數據本子和眼鏡毫不猶豫決絕冷酷的丟到奔騰的黃浦江裡!
  強壓下腦子裡這些有悖常理又嚇死人不償命的念頭,我眉一挑,「哦?那是來做什麼的?」
  「嘿嘿~」虎姐姐又是一笑(某小紗也同時一寒),她一把拽過旁邊的虎弟弟,「其實我今天是帶著這小子來給你道歉的。」
  「對,對!道歉道歉!」虎弟弟一邊點頭一邊附和著說。
  「啊,道歉的啊……啥?!道歉??」我這雙原本就夠大夠水靈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了。
  別說本小姐不夠沉穩,實在是「道歉」這兩個由如此凶神惡煞的人口中說出讓人難以相信。
  「是啊是啊!」虎姐姐點點頭,又鬱悶的瞥了她傻乎乎瞅著我不停傻笑的弟弟一眼,「原本是小兔崽子先在街頭找您麻煩,您才出手教訓他的。我根本沒弄清楚情況,就在神奈川堵您,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完又是個九十度直角大鞠躬,還用手用力壓著她弟弟一起鞠躬。
  呃……
  這怎麼沒有一點徵兆,態度就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改變?還動用了「您」這樣恭敬的詞彙!
  「還有,我們無聊的去找茬,您卻在關鍵時刻擋在我身前救了我一命,為我們解圍,並不計前嫌帶我們去醫院,這是何等的偉大啊!您閃耀如神一般的存在讓我們深刻意識到自己的渺小,為我們無理取鬧的行為而深感慚愧和自責。希望您能寬宏大量,寬恕膚淺失敗的我們吧!」
  ……
  恍惚間,我看到面前的兩人背上均繫著一排荊棘,俯首跪地……
  這……這這這莫非是張飛的負荊請罪??!!(倒!負荊請罪是李逵的好不好?!……管他!反正都那麼黑!)
  「啊。」不自覺的口中發出手塚的招牌單音節發音。我終於知道手塚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音了。因為這個看似簡單的字是可以借來舒緩一下混亂的內心,但發音者的面部表情卻仍舊鎮定。
  「那點小事,根本不算什麼。」我擺了擺手。只不過在制止被你們引入魔道的小海帶費了點功夫,還動用了五嶽中超強進攻的一式,胳膊整整緩了半天才恢復正常的血液循環。
  「啊!!這是何等寬廣的胸襟啊!!」這位身材健碩、飽滿豐健、高大威武虎姐姐竟然——竟然竟然——星星眼了!!
  「是啊是啊!」旁邊的虎弟弟竟然——竟然竟然竟然——也跟著——星星眼了!!!!
  偶滴神啊!
  連我自己也不由得感歎,本小姐究竟是擁有何等強大閃亮的人格魅力啊,讓如此凶神惡煞的姑娘和少年微笑還不夠,居然還星星眼了!!
  不過啊……
  虎姑娘虎少年,打個商量,咱沒有小松那樣的娃娃臉就不要做這種表情了成不?很嚇人的!!!
  「咳咳……」我輕嗽了兩聲,來應對此突發狀況。
  「哦,對了裡紗SAMA!」在我的咳嗽聲中,虎姑娘像是想到了什麼,停止了她那一點也不和諧的星星點燈。
  囧!改口改得還真順!上次還臭姑娘死丫頭的叫,這回就一下子變成裡紗SAMA了!
  我強忍住抽個不停的嘴角,問道:「什麼事?」
  虎弟弟一下子冒了出來,滿面紅光,一臉迫切的問:「能和我約會嗎?」
  「咚!」虎姐姐一虎拳砸上了虎弟弟的虎頭,一聲虎嘯:「你小子還敢在這對裡紗SAMA不敬,看一會回家了我怎麼收拾你!」說著把星星從眼睛裡移到頭頂上的弟弟扔到後面,再次朝向我,笑呵呵的說:「小弟無禮,裡紗SAMA莫要見怪。」
  呃……他那樣我不見怪,你這樣我很見怪!
  清理掉跑出來搗亂的中島虎良,虎姑娘繼續她未完的話題,用無比真摯的目光注視著我:「其實我想說的是,能和您交個朋友嗎?」
  我一蹙眉,交朋友?
  不過話說自從咱這對虎式姐弟出現在青學的土地上,就沒發生過符合常理的事!所以,即便是現在這位虎姑娘說是要認本小姐做乾姐姐,本小姐也可以處變不驚,穩如泰山的站在這裡了。
  「不行嗎?」見我如此反應,姑娘有點心急了,小心翼翼的小聲問。
  我扯了扯嘴角,「倒也不是……」
  「啊!那太好了!」姑娘一把拉住我的手,「還沒向您介紹自己吧!我叫中島穎良,以前多有得罪,今後請多關照!」
  我看著面前大幅度鞠躬的魁梧健碩的姑娘,一時間有自己光榮成為了比行者武松還高級別的英雄的感覺。武松那是把虎打倒,本小姐可是憑藉著自己超凡脫俗的人格魅力將兩頭猛虎給馴服了!
  不過一改上次猥瑣形象並且知錯就改,直率敢言的姑娘倒是也算合我的胃口。
  我上下揮動著和她交握的手,露出閃亮的笑容,「好!中島穎良!」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在我心裡一直很排斥把這篇小說稱為哪哪個王子文,因為雖然文中的男主是其中的王子,但是愛情並不是文章的全部,我要表達的不只僅談戀愛這一個主題
而對於本文的男主有心人應該早就能看出來了。我早就說過,這文不是np,男主只有一個。這就注定了一些童鞋會失落失望,如果自此棄掉本文也是無可奈何的事,畢竟這是大家的自由。不過還是要感謝大家一直隨著我走到現在。謝謝!




再見 手塚國光

  白色,總是給人一種安靜渺遠的感覺,一如眼前的這個少年。
  他坐在窗前,抱著畫冊,手臂在上上下下一筆筆描畫著什麼,卻讓人覺得,這個人只是靜靜的在那裡,和這一片乾淨的白還有那浮動的淡藍窗簾,融成一幅淡雅唯美的水墨畫。
  「裡紗?」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幸村放下手中的畫筆,調轉輪椅,淺笑著問:「怎麼來了也不說話?」
  我微微笑著從門外踏進來,「看幸村畫得入神,不忍心打擾嘛。」說著在椅子上坐下,「最近感覺如何?」
  「我很好啊。」幸村把畫冊放在椅子邊的桌案上,給我遞了杯水,「關東的抽籤怎麼樣?聽真田說,首輪的對手是秋木中。」
  「嗯,沒錯。」我點點頭,「不過比賽還要等兩個禮拜呢!就是近來可能沒時間來看幸村了。」
  「沒關係的。比賽更重要嘛!」他在床上坐下,面對著我,喝了一口水,輕輕開口:「在神奈川公園的時候,切原似乎給你找麻煩了?」
  我手一頓,一種高山仰止的崇敬之情不禁湧上心頭。不愧是領導級別的神啊!消息如此之靈通!雖然過得幾乎是與世隔絕的生活,卻仍洞悉著自己部員的一舉一動。實可謂是身在醫院,心在江湖啊!
  嗯~~~比起神子,我的確還有好多要學習的地方啊!
  「其實也沒什麼,」我笑著說:「起初原本切原是來幫我忙的,不過後來發生了點突發狀況而已。」
  話雖如此,回想當時也的確有點危險,若是一個躲閃不及,估計現在就不是我在這探望病人,而是別人來探望我了。
  踏上球場的時候,也是真沒想到入魔的切原竟能逼得我動用那招。在和女王哥哥打鬥……呃,不對,是切磋的時候也幾乎沒怎麼用過的說。
  「哦,突發狀況……」幸村喃喃著把杯子放下,眼中一抹凌厲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嘴角微微翹起,「裡紗沒什麼事就好。」
  「呵~」我笑著一昂頭,「放心!本小姐哪會輕易有什麼事!」
  幸村的眼神又恢復以往的溫潤,「說的也是呢。」
  我目光不經意落到一旁的畫冊上,不禁來了興趣,「幸村剛剛在畫什麼呢?好像上次來的時候就在畫。」
  幸村略有停頓,伸手將畫冊拿過,「沒什麼,都是平時閒的無聊瞎畫著玩的。」
  「哎?」我興趣更濃了,湊近了幾分,「搞得那麼神秘,都不讓人看……」
  「不是不給裡紗看,只是還沒有完成呢。」幸村一邊向我解釋,一邊側身躲過我,站起把畫冊放入抽屜裡。
  聽他如此說,我只好重新坐回去,手托著下巴說:「那完成的時候記得要給我看啊!」
  幸村慢慢把抽屜關好,轉過身微笑著點頭,「好。」
  「叮鈴鈴——」
  我從衣兜裡取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女王哥哥的號碼。
  「喂?……哦,哥你到醫院啦……嗯,那好,我現在就下去,再稍等我一下哦!」
  「裡紗還有事?」幸村走到我面前。
  「是啊,要到機場去送人。」我收好手機,從座位上站起。
  幸村笑著送我到門口,「機場送人?」
  「是啊,手塚學長從今天起要去接受德國治療了。」
  原本要去推門的幸村一把抓住了我。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一愣,只知道呆呆的看著他。
  幸村的表情有些迷離,凝視著我的雙眼流動著糾結而晦暗,動了動薄薄的嘴唇似乎要說什麼。
  我頭一歪,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他靜視的那雙鳶藍眸子瞬時一黯,抓住我的手鬆開滑落,嘴角卻微微翹起,「沒事。等手術過後再說吧。」
  「哦。」我抬腕看了一下手錶,「真的要走了。那幸村,你別想太多,要好好調理哦!有空再來看你!」
  「好。」幸村無塵的俊秀面容上再度展露出那柔如春水的笑容,「裡紗再見。」
  
  病房的門漸漸閉合,少年擺動的手慢慢停止,垂在身邊。他一步步走到窗前,撩起窗簾,靜默的看著一個女孩從住院樓中匆忙急切的快步跑出,消失在濃密的樹蔭之中。
  
  現在的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還沒有資格把你留在身邊,對你說出那句話……
  
  清風拂動的窗紗使入射的陽光變得朦朧而氤氳。
  房間裡安靜 如斯。
  
  ————*————*————*————*————*————*————*————*————
  
  站在電梯的門口按下下行的按鈕,心情忽而變得有些陰沉。其實我一直是排斥著這一天的到來,排斥著去機場送別,排斥著看到逐漸遠行的背影從視線裡消失……
  對於自己的這種心理,說實話我並不理解。明明預知未來,卻仍害怕和排斥著,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切。到最後自己察覺的時候,才發現一整天腦子裡想的都是這一件事。
  看著電梯門上映出的自己的隱約輪廓,疑惑了,為什麼我會這麼不希望他走呢?這樣強烈的感覺,算什麼?換成別人,還會如此嗎?
  「叮——」
  電梯到達的提示音打斷了我那剪不斷理更亂的爛糟思緒。隨著門的展開,空曠的立方體電梯中只站著一個人。
  此人抬頭,然後瞪眼,接著呆立……
  有輕微咬牙的聲音從自己緊閉的嘴裡傳出。
  
  切……原……赤……也……
  
  這是在那次神奈川公園打鬥後我倆第一次這樣面對面站著。話說本小姐當時施展的天上無地上更米的絕技的確把這只魔鬼海帶嚇得不輕,不過本小姐也受到不小的衝擊啊!
  別的不說,就那顆不規則發球,擺明了就是衝著我這張絕世小臉蛋來的!雖然本小姐憑藉著自己精準的判斷和敏捷的動作成功的閃過,可是,他腦子裡有要毀本小姐容的這種想法,本身就是罪不可恕罪該萬死!
  所以,本小姐現在看到他這張海帶臉就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老天有眼,讓你在此遇到本小姐,再加上有這麼難得的客觀條件,看本小姐怎麼讓你有來無回!!
  電梯裡的單細胞生物並沒有洞悉到周圍瀰漫的危險氣息,表情自顧自的漸漸變得侷促而糾結,臉還有些輕微的漲紅,咬著嘴唇,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呦!」我口中忽然發出的一聲輕呼把對面的海帶嚇了一跳。
  我向後退了半步,像是沒有看到切原一樣驚訝的看著電梯,「怎麼會這麼多人?算了,還是等下一次的好了!」
  話音剛落,停候的時間到了,電梯的門緩緩關閉。
  我們有幸的在門閉合的前一瞬聽到裡面傳來的一聲聲嘶力竭的驚叫——
  
  「哎???!!!!」
  
  ————O(∩_∩)O————O(∩_∩)O————O(∩_∩)O————O(∩_∩)O————
  
  機場大廳,無論修建如何寬敞明亮,都會讓人覺得忙碌擁擠。這裡的空氣充填了太多離別的傷緒,致使在剛一踏入那道自動玻璃大門時,心頭就不自覺湧上傷感。尤其,在那個挺立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
  純白的襯衫,清俊的面容,狹長的鳳目,一如既往的冷峻。
  「請注意,還沒有辦理登機手續的乘客,請速去辦理登記手續。請注意……」廣播的聲音一遍遍在大廳裡回放著。
  手塚提了提手中的包裹,抬頭看了一眼大屏幕上滾動的航班列次和時間。
  龍崎奶奶一手搭在手塚的肩上,「手塚,到了德國要好好治療,爭取早日回來啊!」
  手塚一點頭,「啊。」
  「手塚!」大石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音調加高,「全國大賽的入場券我們給你留著!」
  「啊!」又是一聲短促的單音節,卻是堅定而充滿力量。
  「手塚,」跡部在本子上沙沙的寫著什麼,撕下,遞了過去,「這是本大爺的國際號碼,要收好了啊!」
  手塚與跡部對視了片刻,將紙片接過,點了點頭,「謝謝。」
  跡部雙臂環胸,笑得桀驁,「等你恢復最佳狀態回來,本大爺可是要和你再戰一場!」
  「啊!」伴隨著第三聲的,還有那雙鳳眸中射出的炯炯而堅毅的目光。
  「呵~」跡部一聲輕笑,轉臉看向我,「小紗沒什麼話說嗎?」
  「哎?」聽到女王哥哥忽然把話題扯到我這,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
  手塚視線落到我身上,目光平靜,裡面卻又分明寫了點什麼。
  「我……」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這麼有點傻的站著,左手緊握著右手腕上白色的護腕。
  他在我面前無聲的站著,似乎在等我把話說完。
  嗓子愈加乾澀,頭一低,艱難的蹦出幾個字,「好……好調養!」
  對面靜默了一瞬,然後輕輕應著:「嗯。」
  一隻寬大的手掌落在我頭頂,輕柔的摩挲了兩下,「一起去全國!」
  我心一顫,抬起頭來,望向他的眼睛有些溫熱,嘴角卻漾開,重重的點頭,「啊!」
  周圍喧鬧的聲音好像被什麼吸去了一樣,而那些奔走忙碌的人影也都變得模糊。我的視線,只有在面前這個被透過棚頂的玻璃灑落下來的燦爛陽光映照的少年身上,才倍覺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的原因,他此刻沒有一絲冰冷和壓迫,週身散發的都是柔和的光暈。
  「我走了。」他緩緩開口,收回手臂,最後定定的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入往來的人流中。
  我的頭頂瞬間覺得有冷風吹過,空蕩蕩的,像是丟失了什麼。身體不自覺的向前邁了半步,注視著那個身影逐漸變小,只有左手腕上的那一抹青綠穿過熙攘,直達眼底……
  
  再見 手塚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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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架架飛機帶著巨大的引擎啟動聲從眼前起飛,消失在蔚藍的天際。
  在那裡站了不知有多久,直到女王哥哥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好了!人也送完了,該繼續忙我們的了!」
  我收拾起失落的心情,抬眼看向跡部,疑惑的問道:「忙我們的?我們有什麼事嗎?」
  「嗯?小紗忘了嗎?」跡部看我的反應也疑惑了,「伊籐家的訂婚宴啊!」
  「訂婚宴?我怎麼不知道?!」我更加疑惑了。
  「你不是昨天剛試過禮服的嗎?」
  我驚訝的指著自己,「我?禮服?有嗎?」
  跡部看著我無奈的搖搖頭,「看來他對你的影響還不是一般大!」
  「哎?誰?」我已經疑惑的不能再疑惑了。
  「算了算了。」跡部拉著我向機場出口走,「快回家換衣服去吧!時間已經有點緊了!」
  「喂!喂!哥,你說清楚啊!誰對我影響了?我被誰影響了?喂!」

作者有話要說:唉~~~~~~我們的國光哥哥還是走了……讓我們衷心的祝願他一路走好~~~~
接下來的幾章冰殿估計要缺席了,不過某紗會努力為他創作出一篇德國日記的!(嘛,只是努力啊,未必真的會有~對男主失望的娃們,某紗真是無能為力啊~~~不過看到好幾個童鞋說要給紗紗寫長評,紗紗很興奮!超興奮!爆興奮!!果然啊~~~長評有著無可言喻的吸引力和推動力!!俺加油去鳥!乃們也要加油啊!!!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3

非主角JQ

  打開黑色凱迪拉克的後車門,迎面而來的是耀目絢爛的霓虹綵燈和四周完全不遜於綵燈的閃亮目光。
  「哇!這就是跡部財團的少爺小姐嗎?!」
  「好氣質!」
  ……
  「啊拉!小景小紗!你們終於到啦!」
  這完全有別於一眾欽羨感佩的驚喜之音,讓我和身邊的女王哥哥臉上一僵,同時有種警鈴大作的危機感。
  只見一人以矯健的步伐和令人歎為觀止的步法從本應圍得水洩不通的人流中成功尋找到最佳路線,一路風生水起直奔到我們面前。還來不及做出進一步的反應,已兩眼一黑,被一雙纖細有力的臂彎緊緊抱住,細嫩的小臉頰還被上上下下的蹭著。
  這樣突如其來的俯抱讓我險些跌進身後那碩大的噴水池。
  這回終於知道了,原來……沒有有效的應對措施,即便是有準確的預告系統也一樣沒用!
  艱難的從那個纖細有力的手臂中掙開,大口呼吸著得來不易的新鮮空氣,一邊感慨著生命的美好,一邊努力使自己的嘴角看上去是在微笑而不是抽搐。
  「夫……夫人……」
  「啊拉!小紗!怎麼才沒多久不見,又這麼生分的稱呼呢!實在太讓人傷心了!」邊說著,那放開女王哥哥的另一隻手臂完全加諸到我身上。
  黑線……烏鴉……十字路口……
  誰能準確的說出在我頭上出現的是什麼我叫誰師父!
  為了保住俺的這條華麗的小命,深吸了一口氣——「媽……」
  「哎!好好!」聽到了這個由我心底發出的呼喚,我高貴優雅的母親大人終於滿足的放開了她纖細有力的臂膀,還給了她瀕臨轉世輪迴的女兒一個清明美好的世界。
  「琴姨。」一個溫柔的聲音打斷了我們跡部家族的時隔近三個多月後的首輪家庭部分成員大團聚,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她身上的禮裙完美的融合了西式晚禮和日式和服的雙重元素,沒有絲毫的突兀和不協調,華美而高雅,皎白如月光,將她映襯得愈加出塵。
  「啊拉,是由奈子啊!」母親大人面向走過來的美女,親切的打著招呼。
  由奈子?那看樣子這位就是伊籐家的長女,這次訂婚宴的女主角伊籐由紀子的姐姐了。果真,跟在她後面的是由於今天路上的神龍大塞車而沒能趕到機場送機的穿著淡粉色小晚禮的伊籐由紀子。
  伊籐二小姐對我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與眾不同。臉上雖說在笑著,可我分明感受到一股舉世無雙的怨氣從對面猙獰著直奔我而來。
  這我就不明白了,同樣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姐妹,我和女王哥哥就同樣是這麼無與倫比的華麗,怎麼伊籐姐妹就讓人覺得有著天壤之別呢?
  再說了……我一個微笑甩了過去,東京的神龍大塞車又不是本小姐策劃的,根本是你伊籐由紀子的人品問題,你衝我怨個什麼勁啊?!
  「琴姨今天能來真是讓由奈子太高興了……」那邊伊籐姐姐和俺的母親大人還在繼續寒暄。
  伊籐由紀子昂首從我身邊走過,微笑道:「過一陣子我就搭乘伊籐家的專機去德國,跡部小姐要一起去嗎?「
  我把帶著網紗手套的雙手在身前交叉,淡淡一笑,「不用麻煩了。本小姐是學校的網球部部長,近些日子忙得很,不像伊籐小姐這樣輕鬆。」
  伊籐微一點頭,「那就不勉強繁忙的跡部部長了,希望貴校能在關東大賽中取得優異的成績。」
  我仍維持著臉上無懈的笑容,點頭回禮,「多謝。」
  「哦,對了。」伊籐走出一步後翩然轉身,笑意加深,「我會在德國給跡部小姐帶紀念品回來的。」說完又提著裙子,信步走進大堂。
  交叉的手緊了幾分。對這個女人,心中總是有一股無名火。
  我把視線從那個討厭的身影上移開,才發現母親大人和女王哥哥分別被一小群人圍住,談笑的談笑,風聲的風聲(囧,這是什麼形容詞?),並且,在我超常的洞察力下,洞察到有第三小群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正準備來個合圍。
  渾身不禁一哆嗦。雖然身為跡部家獨一無二的大小姐,與這些所謂的上流人士交流是必不可少的,本小姐也曾處理的游刃有餘。可是本小姐可不想在現在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年齡就和一群不認識的人你來我往的虛偽來虛偽去。
  於是,在水藍色的裙擺下,我施展了袖珍版的凌波微步,掙脫第三小群人炯炯的目光,一口氣漫步到自助的長桌前,拿起一杯藍莓汁,卻在目光轉向對面桌子的瞬間,呆掉了……
  那個……或許是我的視網膜出現了一定的問題……
  那個……如果不是視網膜的話一定就是中樞神經有毛病了……
  因為……
  那個……在身著藏藍色西裝的忍足狼旁邊的女生,怎麼……怎麼怎麼怎麼這麼像……竹!澤!馨!桐!!
  
  驚惑詫異的下一秒,我出現在忍足及其女伴的面前,抬手指了指,「忍足侑士……」又移了移,指向那個女生,卻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小紗,你好啊!」忍足臉上一貫的花樣笑容,提起我停在半空的右手放在唇上輕輕一吻,「今天的小紗也是這麼美麗。」
  驚訝過度的我忘記了對他這一輕浮的紳士舉動做出什麼應有的回應,一味的盯著他身邊這個張得酷似竹澤的女生。
  與她盤捲起的藍色長髮相搭襯,一身湖藍色的荷葉邊小禮裙和足上一雙帶有銀白蝴蝶絲帶的小巧高跟鞋將那纖細窈窕的身形和具備的甜美充分展現,腰間環繞宛如晨霧的薄紗隨著拂來的夜風上下盈盈的浮動著,添加了一分靈動。
  她在我駭然的注視下逐漸侷促起來,低下頭,細細的叫了我一聲,「小……小紗部長。」
  !!竹澤馨桐!真的是竹!澤!馨!桐!!!
  交響樂團在四周所謂上流人士的觥籌交錯之間緩緩奏出今晚的第一支舞曲。一對對紳士淑女挽手跨入舞池。
  在這平緩舒緩的音樂聲中,我平復了一下波濤洶湧的心情,把所有過度的驚訝心酸(你心酸個毛?!你又不喜歡竹澤!……井!喂!應該是忍足好不好?!)都吞到肚子裡,衝著本部長手下的第二員大將竹澤馨桐小姐粲然一笑,「真的是竹澤學姐啊,剛剛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呢!」
  「小……小紗部長……」脫離了和桃城在一起的斗女形象,搖身變為淑女的竹澤小姐在此刻語言系統也出了一定的障礙。
  「在這裡見到學姐還真有些高興呢!不過學姐,」我的笑容在蔓延,「能不能把你的舞伴稍微借我一下呢?」
  「哎?」竹澤淑女很驚訝。
  我把瀰漫著笑意的眼睛轉到忍足身上,「侑士哥哥(!注意重音),本小姐(!還是重音)有幸和你跳支舞嗎?」
  「哦~」忍足偽紳士鏡框後的眼睛瞥了一眼身邊的竹澤,瀰漫著不亞於我的笑意,從容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躬身做了個紳士禮,「不勝榮幸。」
  
  小提琴宛轉流暢的聲音如水流般潺潺流過耳邊。華麗的轉身帶起翻飛的裙角,宛若張開的蝶翼,夢幻而唯美。
  然而,這被眾多欽羨的目光所包圍的一對之間湧動的氣氛卻不像他人想像中的那麼富有公主王子幸福甜蜜的和諧。認真說來,應該是——緊張、詭異、壓迫!
  「我說侑士哥哥(!仍舊是重音),」我臉上的笑容未退,聲音卻是千年寒冰,「你的口味未免轉換得也太快了吧!記得一周前還是性感辣妹,怎麼一下子又變成本小姐(!一如既往的重音)手下這種清純甜美的了?」
  「呵~」不愧是和我打了近兩年交道的關西狼,以輕鬆自如的一抹淺笑接下寒冰,「生活總是要多彩才有意思嘛!」
  在我心中——井!
  「說得真好呢!」我轉了個圈後重新握上那隻狼爪,並向前跨近一步,「不過侑士哥哥(!這回就不多說了),有些色彩 本小姐勸你還是不添為妙~~」
  雖說忍足侑士是此空間內數一數二的風流妖孽,不過也不排除其有良心發現浪子回頭,不再玩弄純粉少女心的可能。只是,在剛剛的交談中還有向他邀舞的時候,以我的觀點,這傢伙對丫頭的態度完全就是一點都不在乎嘛!
  竹澤是一多純情的丫頭啊!
  所以就算是多管閒事好了,我可不想竹澤丫頭的初次戀愛被這傢伙糟蹋!(喂!注意措辭!)
  被我散發的正義之罡氣所駭,某狼向後退了一步,本想用一個轉圈化解一下這緊繃的氣氛,卻被我的又一次逼退。
  忍足小小的歎了口氣,話說如果不是因為狼爪被我鉗住,估計這就是一標準的扶額。
  「唉~小紗,不是我對你的人下手,是你的人要對我下手……」
  「……」我頓了一下,繼續釋放罡氣,「還不是因為你先去招惹她!」
  肯定是這狼私下裡有了什麼舉動,要麼這丫頭能莫名其妙的從崇拜變成戀愛嗎?
  呃……雖說這兩種情感有著微妙的相似,不過(拍案而起!),卻有著明確的區別和界限。沒有催化劑作用是不會輕易越線變質的!(認真並肯定的)
  忍足大大的歎了口氣,「難道你讓我在大雨天把她撇在大街上不管?」
  「當然不行!」我毫不猶豫的駁道。等等……「哎?大雨天?」
  「是啊。」忍足無奈的點點頭,「前陣子有天下大雨,我剛好在車窗裡看見被淋得濕透的竹澤小姐,就發揮了一下紳士精神,把她接到車裡送回家。我就這麼招惹了她一次而已。」
  忍足那真摯的表情不禁讓我想起幾周前,他到青學來給竹澤送傘套。的確是那幾天竹澤的表現有點不尋常。
  現在想來,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春心萌動啊!
  我一挑眉,「那你今天把她帶這來又是什麼意思?」
  忍足斜瞥了一眼站在暗處的竹澤,嘴角又勾起淺笑,「當然是,讓她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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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圓頂的小亭子裡,我一邊喝茶一邊若無其事的觀察著角落裡靜坐著的竹澤。
  自第一支舞和我跳完後,忍足就幾乎沒再理過竹澤。別說邀舞了,就連站在旁邊聊天都沒有,還不停的換著舞伴。到目前為止,已經是第五個了。
  而令我驚訝的是,面對這一情形,被冷落的丫頭沒有分毫的抱怨、惱怒和痛苦,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坐著,拒絕著來請舞的紳士,平淡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某狼拈花惹草的身影。
  這丫頭是怎麼了?!一件晚禮服把她整個人由裡到外的都改造了嗎??
  抑或這就是——暴風雨下的平靜?!!
  「小紗~」在我托著下巴解析著某丫頭或複雜或矛盾、完全摸不著頭緒的究極心理的時候,女王哥哥在他絕代光環的照耀下踏著台階走進亭子。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女王哥哥摸了下我的頭。
  我瞅了一眼跳舞的一對對男女,用手拄著臉,「沒什麼,只是人多,看著煩。」
  「呵~看你有點寂寞呢~~」跡部一聲輕笑,手提起茶壺,倒了杯茶,「好,哥哥在這陪你。」
  我瞇著眼粲然一笑,「哥哥最好了!」
  跡部呷了半口茶,本要坐下的身體向後微轉,「對了,有個人說想要認識你一下。」
  我這才注意到石級下還站了個人,因為幽暗的燈光再加上我自身的一些問題,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跡部小姐。」那男子向前邁了一步。
  安裝在亭子四周花叢中的地燈光束一蕩。我手中的茶杯也跟著一蕩。
  「您好,我是大秦企業的銷售部經理,秦和。」
  
  不遠處,豎琴那水波蕩漾的樂聲悠悠休止,徒留一樹空搖的風聲……





真正的重生

  地燈由幽深的藏藍色逐漸鮮亮起來,晴空般的光將整個亭子映得有如白晝,也使這男子的面龐一覽無餘的呈現在我眼前。
  
  秦和……
  這次是他親口說,他叫秦和……
  沒有一絲一毫的含糊不明,就這麼清晰而清楚的出他口,入我耳。
  身體在無意識的一點點向後移動……
  握著杯子的手一寸一寸的收緊,茶水在光點的映照下能看見泛起的一波波漣漪,在杯子內壁來回撞蕩著。
  
  「不能逃避。」
  
  那個曾在耳邊響起的低沉忽然在此刻浮現,打斷我此時已然混亂的思維。彷彿又看到那天,那時,那人,那句話,還有那雙堅定堅強堅毅的眼睛。
  
  不能 逃避
  
  「小紗?」
  一隻手搭到肩膀上,轉頭正撞上女王哥哥略有擔憂的眼神。我暗暗舒了口氣,衝他微微一笑,放下茶杯,起身朝對面的男子點頭微笑。
  「你好。」
  秦和看著我稍稍一愣,片刻後恢復方才彬彬有禮的紳士形象,朝我微一俯首,「敝公司最近成為青春學園的贊助商,聽說跡部小姐在青學就讀,所以就想著來和小姐見禮問好。」
  一直抗拒著與他對視,而現在這樣毫無遮攔的凝視著他的眼睛,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樣侷促不安,反而是如常的平靜。
  他叫我跡部小姐。對,現在的我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大財團的千金小姐而已。而對於我,他亦不過是曾經在我的世界裡走進來,又走出去的人罷了,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對,這麼想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新開始的生命,就要冠以新的內容。
  「秦先生客氣了。」我一邊對自己這樣說著,一邊像與別的公司企業負責人結識一樣,微笑著和他說著客套話。
  也許我逃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那個被狠狠背叛的自己。
  「秦和。」
  正說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笑著走過來,自然親密的挽起秦和的手臂,「原來你在這,伯父在那邊叫呢。」
  秦和對那女子溫柔的笑了笑,「哦,我來和跡部小姐打聲招呼。」
  「咦?這位就是跡部家的小姐?」女子頷首,「您好。跡部少爺也在~您好。」
  跡部點頭回禮。
  「這位是……」我遲疑著問。在她出現站在秦和的那麼一瞬,我還以為會是凌子希,可是 完全不是。
  秦和嘴輕動了動,「這位是我的未婚妻。」
  
  他說,這女的是他的什麼?
  未……婚……妻……
  
  百米外,鋼琴清越奏響,漫過餐桌上的一片談笑碰杯聲。
  「跡部少爺,跡部小姐,我們先……」
  「彭!——」茶杯與石桌相撞的響亮聲音打斷了秦和的話。
  跡部一臉驚愕的看著我,「小……紗?」
  我雙手撐著桌子,目光尖銳的直刺向正前方同樣愕然的人,冷冷開口,「哥,我離開一下。」說完,繞過石椅,邁出亭子頭也不回的走開。
  
  ————*————*————*————*————*————*————*————*————
  
  感應籠頭中湧出清涼的水不斷衝著手掌,心裡卻還是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這算什麼?!
  因為小希把我甩了,因為別的女人又把小希給甩了嗎?!
  手漸漸收握成拳。
  對你來說,我們都算什麼?愛情又算什麼??當初和我說過的「會一直在你身邊」,你究竟還和幾個人說過???
  水花嘩啦啦的湧動著,從我掌心流入又流出。
  「哼~哼哼~~~」
  口中溢出一連串的冷笑,凌子希,這就是你不惜背叛我也要得到的愛情!我的確什麼都被你們奪走了,而你呢?你又剩下些什麼?
  
  原本在與秦和說那句「你好」的時候我已經決定了讓自己一點一點的全放開,不再追究和糾纏過往。即便小希和秦和會一同出現在我面前也無所謂了,把現在的生活過得精彩就好。可是現在,不甘心!
  以我的感情和自尊換取愛情的兩個人如今卻是各奔東西。
  我把雙手從水池中抽出來,看著面前鏡子中的女孩。忽然覺得自己出場和他們一起演了一出鬧劇。因為在劇終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當初所失去的、所付出的、所奪走的、所犧牲的,到頭來全都沒有意義……
  
  ————*————*————*————*————*————*————*————*————
  
  從洗手間走出,又是一片混沌的氣味撲面而來。我皺了皺眉,看著眼前那些人臉上掛著的敷衍虛偽的笑容,忽然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
  「小姐小心!」
  這一聲驚呼叫得我向右看去,正看到一個披薩脫離了原有的盤子,直奔我飛來。
  方要向後退用凌波微步閃過,腰上忽然一緊,被什麼人輕擁入懷。腳下隨著一連串急轉的旋步繞了一個小圈,剛好與凌空的披薩堪堪錯過。其驚險精確程度與動作大片不相上下。
  「跡部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剛站穩,一個灰頭土臉的侍者就急奔到我面前,開始高頻率高度數的鞠躬賠禮。
  看他一身的灰,膝蓋處的髒印尤為明顯,應該是剛剛不小心跌倒了。
  「小紗沒事吧!」
  「跡部小姐!」
  這一場不大不小的騷動把女王哥哥和伊籐管家都吸引過來了。
  「沒事,我沒事。」轉頭卻發現自己還停在別人的懷裡,忙向後退了半步,抬頭對面前及時出現的男子說:「謝……」
  另一個字被噎在口中說不出來,原本感謝的情緒因為這個人的這張臉被拋到九霄雲外。
  「跡部小姐沒事就好。」他對我淺淺一笑。
  仍舊是溫潤的笑容,仍舊是清澈的雙眼,仍舊是俊秀的面龐,十年前這些都被我愛得深刻,如今看在眼裡卻覺得如此令人憎惡。
  「道謝還是要的。」我漠然開口,冰冷一下遍佈了整張臉,聲音疏離而陰晦,「謝謝秦先生。」
  被我森冷的目光刺中,秦和瞬間愣在原地,迷茫不解的看著我。
  「哼!」我冷笑一聲,從他身邊走過。
  「等一下!」背後忽然傳來他急促的呼喚。
  我腳步略停,直視著他走到我面前。這麼短暫的時間,他已整理好了剛才驚訝,又是一副謙謙有度的君子模樣,衝著我微微俯首,「可能唐突了點,不過還是想問一聲,我可以請跡部小姐做下一支舞的舞伴嗎?」
  他低下的頭稍稍抬起,向我伸出一隻手,注視著我的眼眸溫柔中模糊了很多複雜的情緒。
  「想請我跳舞?」我下巴微揚,雖然比他矮了近三十公分,卻完全是一種俯視的態度。
  面前的手臂有輕微的僵直,「……對。」
  「呵!」我一聲輕笑,向他跨了一步,摻雜著憤恨憎惡的目光把他牢牢鎖住,清晰的一字一頓的說:
  「可是和本小姐跳舞,你、不、配!」
  面對眼前這張瞬間冰封的臉,我嘴角斜挑起,最後厭惡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昂首走開。
  走到女王哥哥面前,我親切的挽起他的胳膊,「哥,我稍微有點累了,可以先回家嗎?」
  跡部淡淡的瞥了瞥定在原地的秦和,輕拍著我的手背,「好啊,反正重要儀式都結束了,小紗累了就先回吧。我們去和媽媽還有伊籐伯父伯母道個別。」
  我笑著倚著女王哥哥的胳膊,「好!」
  
  伴著輕靈的音樂,舞場中的男女舞步也變得輕快起來,還是不是傳來陣陣笑聲。
  一步步遠離,我能感覺到有兩道目光停留在背後,直至繞到音樂噴泉的另一邊。
  
  上一次,是我慌亂狼狽的從你面前跑走。
  這一回,我要你看到的是我驕傲的背影。





寂寞是一種病

  坐在圖書館幾乎快成了小紗部長專席的靠窗座位上,打開裡紗專屬的便攜式電腦,將秋木中的視頻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明天,就是關東大賽女網的第一個比賽日,對我來說,對姑娘們來說,對青學女網部來說都有著重大意義。
  想到這裡,心中不禁又沸騰起來。以前那些程度的比賽對本小姐來說都是和過家家沒什麼兩樣,根本不值一提。可是明天的就不一樣了,這可是要進軍全國重要的一步!誓要在首場亮出一個改頭換面的青學!
  拿出前幾天根據秋木中每個隊員的特性模擬的一張出賽表,仔細揣摩了一番,又做出些許改動,最後參考了自己手下的姑娘們各自的特點終於對應著排出己方陣營的出場順序。
  別的倒還好說,只是筆尖停留在第三單打上一下下的點著。究竟是選竹澤?還是小松?
  小松打球總是憑藉著一股巧勁,進入狀態的她可以令人防不勝防,出其不意的突破對方防線。目不暇接的快攻是她的一大特色,往往在對手被一連串不停歇的進攻中一舉將其擊潰。
  而竹澤卻又是另一套打法。憑藉著疾風般的速度、精準的控球、還有日漸完美的技術,一旦進入她的節奏,這場比賽就是她的表演時間了。還有不能忘記,她總是遇強則強,精神力和堅持力在部內數一數二,極度難纏。
  從整體水平上來說,竹澤的綜合實力是在小松之上的。
  可是,這些都是在正常狀況下。最近小松是很正常,但竹澤那邊……
  自從在伊籐家撞上那麼一幕,我這些天對這丫頭就多花了些心思。不過丫頭的狀態卻是出奇的好,一掃前陣子萎靡不振的樣子,和小松有說有笑,和桃城有打有鬧,整天都朝氣蓬勃生龍活虎面色紅潤。然而這樣卻讓我愈加擔心了,有了音樂節乾的筆記本事件,讓我們充分瞭解到了,一定要透過表面看本質。有時候越正常,實際反而越不正常。
  所以,這個第三單打,令人頭疼啊!
  「叮叮!」
  郵箱的提示音忽然響起。
  我打開新郵件,看到的只有簡單的兩行字:
  
  明天比賽加油
  手塚國光
  
  看著這幾個字,嘴角不經意向上挑了幾分。陽光透過玻璃灑在身上,蕩漾開一片很舒服的溫暖。
  我手拄著下巴,把目光移到窗外。浮雲悠閒的在空中自由變換著形態。以這樣俯視的視角,把圖書館前那一片中心花壇,還有四周圍繞的蒼翠的櫻花樹盡收眼底。
  這樣閒適的午後校園卻讓我覺得太過安靜了。
  沒有挺拔的身影穿過小徑;沒有組對的少女在樹下興奮的議論;亦沒有在圖書館被空調的冷風吹得有些發抖時披上來的外套……
  時刻釋放著冷氣的冰山離開了,原本沸騰的學校卻反而因此沉寂了。
  有時候一個人,真的能影響到環境。
  「小紗。」
  對面傳來椅子拉動的聲音,不亞於陽光般溫暖的笑容出現在眼前。
  「不二學長。」我輕輕點頭,微笑著回應。
  他在我旁邊坐下,翻開手中的書頁,瞇瞇的眼睛卻始終看著我。
  「怎麼了?」我一邊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關機,一邊打了個疑惑的眼神輕聲問道。
  不二笑笑著搖了搖頭,手撐著臉,歪著頭說:「只是覺得小紗看上去好像很寂寞呢。」
  我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笑著答他:「哪有!我先走嘍,學長再見!」
  
  寂寞?
  似乎先前女王哥哥也說過我寂寞,我真的在寂寞?
  話說前陣子網上的確刮起了一陣「寂寞」之風,應寂寞之邀,興起了規模宏大聲勢浩大氣勢龐大的寂寞黨。
  此黨派不分男女老少,亦不需任何燒香跪叩歃血為盟等入黨手續,只要寂寞就可加入。
  故而在那段時間,四處都能聽到有關寂寞的話題。例如:「(電影院裡)我看的不是電影,是寂寞」;「(麵館裡)哥吃的不是面,是寂寞」;「(電話裡)現在和你說話的不是我,是寂寞」;「(波濤洶湧的海岸邊,外加叼著一根煙)眼前看到的不是大海,是寂寞;嘴裡抽的不是煙,是寂寞」……
  涉及花樣繁多,品類齊全,令人歎為觀止,實可謂是無處不在。不分年齡性別,不分時間地點,只要你寂寞,就可說出這句意蘊深刻的黨派暗號。
  原來寂寞不是在唱歌,而是在氾濫……
  
  「小紗部長!」正想著,竹澤迎面走了過來,略有侷促的瞥了瞥我手中的對陣表,「嗯……小紗部長,明天的比賽……」
  只見我們華麗的小紗部長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表格後一步步向前走去,「這不是對陣表,是寂寞……」
  「哎?!」竹澤頓時呆了,木訥的隨著我的移動而轉動,「小紗……部長?」
  我幽然轉過來,「我不是小紗,是寂寞……」
  嗶——打住!
  剛邁出的步子猛的定住。這怎麼不知不覺就成了寂寞黨的資深長老了?
  「呵~呵呵~~」我以一陣輕笑舒緩這詭異的氣氛,「竹澤學姐,你說什麼?」
  「你……剛才?」竹澤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忙笑著擺手:「啊,沒事沒事,就是有點寂寞了……呃,不對!學姐剛才和我說什麼?」一不留神差點又中寂寞毒了。
  「也沒什麼,就是說明天的比賽……」竹澤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漸漸攥緊,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我,「部長,明天的單打三,請讓我出賽!」
  「嗯?」我眉頭微挑。這還是我掌管網球女部以來,第一個來主動請戰的。
  「第三單打,請部長讓我出賽!」她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更加堅定。
  我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為什麼?」
  竹澤頭慢慢低下,「我知道自己前一陣子的表現讓部長失望了,我自己也做了深刻的檢討。所以希望部長能給我一次機會!」
  「你應該知道明天的比賽對我們來說有什麼樣的意義。」我雙臂交叉在胸前,頭微傾,表情嚴肅而冷漠,「憑什麼要本部長給你機會?」
  竹澤身體一震,陡然陷入了沉默。
  我看了眼前垂著頭的竹澤一眼,從她身側走過。
  我不知道你和忍足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在訂婚宴之後你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態面對自己的感情。我只知道,跡部裡紗是青學網球部的女部長,只知道,明天的比賽,我們必須要贏!而且是漂亮的贏!
  「我會贏!」身後忽然傳來的堅定有力的聲音讓我步子一停。
  「我一定會贏!」
  緊接著的一聲更有力量,不可動搖的力量和決心。
  我沒有回頭,繼續邁開步子向前走。拿著出陣表的右手漸漸加力,嘴角卻漾開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道邊蒼翠的櫻花樹枝上,落了兩隻小鳥,在對著鳴唱。
  
  ————*————*————*————*————*————*————*————*————
  
  由於明天的比賽,今天的社團活動取消了。我把單車推出校門,剛想跨坐上去,卻看到前方約十米外出現了一張甚是熟悉的臉——海帶臉……
  他怎麼來東京了?莫非也寂寞了?
  嗶——好吧,請無視剛才的話,讓我們轉正……
  嗯,雖說上次聽那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驚叫,應該把他嚇個不輕,不過現在看到這張臉還是會滿肚子的氣。
  令本小姐氣不順的人就要無視!
  雙手握著車頭,我下巴微揚,目視前方徑直從某海帶身邊走了過去。
  對於本小姐這樣桀驁不馴天下獨尊的華麗態度弄得某人一愣。在我跨出兩三步後,才猛然驚醒。
  「喂!跡部裡紗!」
  我不耐煩的出了口氣,轉過來,「幹嘛?」
  「……」這種桀驁不馴天下獨尊的華麗問話讓他再度一愣,隨後結結巴巴的衝我喊道:「你……你你你幹嘛無視我?!」
  「嘁!因為沒看見你唄!」
  被我那桀驁不馴天下獨尊的華麗目光一掃,海帶眼神一晃,像是在四處躲閃,嘴裡還延續著結結巴巴的風格,「……那……那怎麼現在又不無視了?!」
  「因為現在看見你了唄!」
  海帶大囧!
  我在心裡不禁歎了口氣,看樣子那次攻擊型的進攻對這只海帶影響不清,智商從0.04變成0.004了!
  不過本小姐現在可沒空陪你在這囧來囧去的。
  「你有事沒啊?沒事本小姐可要回家了!」
  一句桀驁不馴天下獨尊的華麗語句讓某海帶頓時從囧海中自我打撈了出來,海帶臉卻拋棄了以往健康的海帶色,兩頰有些隱紅,繼續結巴主義,「呃……那個……這個……其實,沒什麼事……」
  「哦,那好,本小姐回家了。」撇下這句桀驁不馴天下獨(!你有完沒了!)……的話,我乾脆的推著車就向前走。
  「……喂!你等……」
  後面海帶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停了下來。
  因為另一個人從一輛停靠在道邊的黑色轎車上走了下來,在我面前 停下。
  「跡部小姐。」
  我原本還算舒暢的心情一下子冰冷了下來。下巴微微抬起,直視著站在前方的男子,「秦先生有什麼事嗎?」
  他今天並沒有穿正式的西裝,只是一件淺藍色襯衫和日常休閒的牛仔褲。不是以往出現時紳士的謙謙風度,而是一種隨意的慵散。
  聽到我的話,他的眼眸明顯一黯,朝我走近了一兩步,淺笑著說:「今天來其實是想給跡部小姐道個歉。不過這樣突然出現在您的校門前,希望不會唐突了您。」
  「唐突?」我輕輕一笑,目光漸漸變得犀利,「秦先生做過的唐突的事還少嗎?」
  秦和神情一窒,有些呆愣的注視了我幾秒後低下頭輕聲說:「是我失禮了。」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邊推著車走邊說:「如果秦先生是專程來道歉的大可不必了,我並不記得你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再見。」
  「紗……」
  一個顫顫的聲音隨著隱約浮動的風飄入耳中,讓我猛然定在原地。
  有兩道哀傷的目光投射到我背上,那個聲音再度響起。
  「你真的和我曾經認識過的一個人很像。她說過,最喜歡看我穿藍色的衣服……」
  「秦和先生!」我厲聲打斷他的話。
  握著車頭的雙手攥得越加用力,關節處開始變白。我「豁」的轉過去怒視有些失魂落魄凝視著我的秦和,「不要擅自在我面前緬懷你的過去。我對你的過去不感興趣!」
  決絕的轉身,昂著頭應著迎面吹來的風,踏著夕陽晚照的餘暉,一步步遠離。
  
  不要再用那種聲音叫我的名字,不要裝出一副懷念的表情,這讓我覺得噁心!
  無論是夙紗還是裡紗,我的生命絕不會不再讓你踏入半步,因為曾經摧毀了我的愛情和驕傲的你已經徹底失去了這個資格。


作者有話要說:再重申一遍,秦和的人物設定就是過去的那個負心人。就當是我鬼扯好了,他們是一個人,大家不用再懷疑了。




打破宿命之輪

  哦!我親愛的觀眾朋友!
  經過一番長期又艱難的苦苦等候,我們的關東大賽女子組比賽終於在這樣晴空萬里、風調雨順……哦,不對,是風和日麗的美好天氣中拉開了序幕。
  看這沸騰的賽場!聽那振奮的助威!這是一幅多麼活力動感的畫面啊!
  就讓我們把什麼秦和海帶都撇到腦後,投身到這激動人心的比賽中去吧!
  
  於是,在光芒萬丈的背景和背景音樂(哪有音樂啊?!……這個請自行想像,諸如上海灘之類的……)之中,我們光芒萬丈的青學女網部眾人華麗麗的閃亮登場了!
  這萬丈光芒的發光點理所當然無可厚非的就是本小姐我啦~
  只見在寫著「你最閃亮」的閃亮光環的籠罩下,我神經煥發……哦不對,是精神煥發的在一眾隊員中間進行著賽前演說:「今天的對手是秋木中……」
  「呦!萬年一輪的隊員們來啦!」
  厭惡的語言,厭惡的語氣,厭惡的表情,我們令人無比厭惡的對手秋木中的人在大家無比厭惡的注視下厭惡的登場了。
  又是那個井上良子,跨前一步,下巴揚得那個高啊!我真懷疑是不是再高上那麼一厘米她整個人就會向後撅過去。
  她微側頭對身後的隊員說:「今天的比賽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能結束。通知餐廳準備好慶功宴,半個小時之後就回去慶功!」
  「哈哈!好啊!」
  一陣厭惡得不能再厭惡的笑聲在這讓人厭惡得不能再厭惡的群體中響起。
  「呵~」我一聲輕笑,完全無視這群渾然不知死期將至的生物,「籐原學姐,河村學長家的壽司店剛說是一個半小時後中飯就準備完畢了吧?」
  籐原一邊狠狠的瞪著秋木中的隊員,一邊點頭「嗯對!」
  我隨意的甩了甩手,「再打個電話過去,說如果路上不塞車的話,我們一個小時後就能回東京去了。因為對手比本小姐想像得還要無腦,還一個勁的說著胡話。」
  「撲通!」
  由於本小姐有質量的話恰好給井上同學的下巴一個向後的衝力,她不負眾望的撅了過去。
  「部長!」秋木驚叫乍起,陣型錯亂。
  「我沒事!」
  一骨碌爬起來後,在繼蒼蠅和飛蛾後又如吞了蚊子的井上強壓下她心中的怒火,「哼哼哈哈」的冷笑幾聲,「好!趁著現在再好好囂張吧!看一會怎麼讓你哭著回去!」
  說完又把她並不完美的下巴揚了起來,從我們面前昂首闊步的走了過去。
  「好了,不華麗的人走了,本部長繼續……」
  「哇!!」
  「天哪!!!」
  「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
  在那有組織無紀律的秋木中團體退場後,又一起無組織無紀律的各校少女聯合驚聲尖叫的突發事件打斷了本小姐正如火如荼進行著的演說。
  一眼橫掃過去,立馬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一句話足以概括——俺女王老哥以及冰帝眾帥哥正選擺著他們的走台模特隊型,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踏入鏡頭內。(咳咳,這句話貌似長了點~)
  我說怎麼覺得又有一萬丈光芒的發光點呢,原來是和本小姐同一廠家出品的水仙哥哥啊!
  我們華麗又華貴的女王殿下瀟灑的穿過這由四面八方射出的編織得緊密成網的桃花光束,衝我展露一個如日光一樣華麗的美笑後,走到觀眾席的第一排華麗落座。
  「小紗加油!」
  「加油哦!」
  「加油加油!!」
  鳳寶寶、向日、小綿羊和日吉列隊從我面前走過,興高采烈形態各異的說著相似的台詞。
  「那個女生是誰啊?怎麼好像和冰帝的正選都關係很好的樣子!」這邊冰帝的人還沒走完過場呢,那邊已經有女生用帶有敵意的目光掃射過來。
  「哎?你不知道嗎?她是那個超華麗的跡部君的妹妹!現在是青學的部長!」
  「不是吧!!」
  敵意瞬間米了……
  「怎麼超華麗的跡部君的妹妹會去青學?!」
  ……
  這樣沒有養分內涵的對話讓我們無視,把鏡頭再一次轉換到作為萬丈光芒發光點之一的本小姐身上。
  最後一個登場的某狼兄一身黑色襯衫,半開的領口在風中微微的蕩著,露出他性感的喉結,再加上這神秘深邃的顏色,使他原本就散發的魅惑力被無限的延伸擴散,舉手投足都惹來足以震破人耳膜的尖叫。
  「天氣不錯嘛~~」忍足單手插兜,仍是一臉拐騙純情少年的笑,「今天來看看小紗是如何創造青學的神話。」
  「不是神話,只不過理所當然而已。」我迎上他滿是趣味的狼眼,隨後又瞟向站在我身邊的竹澤,「只是今天應該輪不到本部長出場了,對嗎?」
  身著「藍白搭配,令人陶醉」正選隊服的竹澤今天看起來似乎格外的清麗可人。雖然自從忍足出現在鏡頭框框裡她的眼中就充滿了愛慕,不過令本部長頗為滿意的是愛慕歸愛慕,沒有變為花癡樣的桃心眼,這說明咱愛慕得也有身份有層次。
  聽到她最崇敬的小紗部長的問話,竹澤丫頭把目光從忍足轉移到上司身上,眼中的愛慕瞬時轉為堅毅,閃動著一絲動人的神采,還帶了頗有紗式風格的笑容,「當然!這樣的比賽不勞部長出手!」
  她能說出這話不意外,意外的能是在忍足面前自信滿滿的說。
  果真,忍足原本無懈可擊的笑容微微一動,眼中滑過一縷深沉。片刻後用他修長的狼爪推了下眼鏡,嘴角挑起,卻少了點往日的瀟灑,輕聲說:「拭目以待。」
  送走小紗的冰帝正選帥哥助威團最後一名團員,貌似在不遠的樹下還捕捉到海帶的氣味。不過估計是一時眼花看錯了,因為此生物按理來說在此時應該在城成湘南的比賽場地才對。
  算了,不管他們了,本部長終於又可以繼續方才未竟的賽前演說了。
  「好了姑娘們!本部長對你們有絕對的信心,沒什麼可說的了!不要大意的上吧!」
  
  ————*————*————*————*————*————*————*————*————
  
  「關東大賽第一場 青春學園對秋木中學 第二雙打比賽現在開始!」
  隨著廣播中令人亢奮的聲音的宣佈,正賽正式拉開序幕!!
  「青學 平光留慧 發球!」
  站在發球點的平光深吸一口氣,握著球的高舉過頭,身體微微後仰,拋球擊發!
  「啪!」
  只聽得一聲拍球相碰的響聲,「嗖嗖」風聲乍起,秋木的隊員之間猛然掀起一片塵土。
  「彭!」
  「15—0!」
  萬籟俱寂了……
  秋木二人組在裁判報分後的幾秒後才呆愣的轉頭看向中間球落地所留下的印記,傻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啊!連球都沒看到!」
  賽場內外一片駭然。
  「哎~~青學居然有人能打出這樣的發球~」身後的女王哥哥手指無意識的撫上他那顆銷魂的淚痣,「還蠻華麗的嘛!ne,kabaji?」
  「usu!」
  「長太郎,你說這球算不算女生中的一球入魂?」穴戶仰靠在座位上,挑著眉問身邊的鳳寶寶。
  「應該……算了吧!」鳳寶寶明顯也被這顆發球震住了,眼睛睜得大大的。
  一邊的忍足倒是沒說什麼,眉頭微微蹙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慈郎!喂!慈郎別睡啦!」向日一邊使勁的搖一臉舒服睡得正酣的綿羊,一邊興奮的看著場上,「有好東西出現啦!別睡了別睡了!!……」
  這就是我們平光留慧姑娘的絕技——閃電發球。其少說速度也有180km/h,完全是全國級的水平!即便強如本小姐如果稍有大意,也會失分。
  我悠然的坐在場內指導的長椅上,淺呷了一口杯中的茉莉茶,滿意的看到對方陣營出現的騷動。
  青學早已今非昔比!本小姐手下的大將,又豈會給你們輕視的機會!
  
  十分鐘後——
  「比賽結束!青學勝利 局數6—2!」
  
  唉~~我小小的歎了口氣。這秋木中未免太讓我失望了,似乎比上屆還差了個檔次。僅平光姑娘的一個閃電發球就讓她們失了章法,不過估計也是平光和青木默契無間的配合還有短期內迅速提升的戰力大大超出了原本對青學的估量,致使第二雙打被我們輕鬆加愉快的拿下了。
  我慵懶的撫弄了一下頭髮,看樣子第一雙打也毫無懸念了。讓籐原的波動球再給她們長點見識好了。
  
  「比賽結束!青學勝利 局數6—1!」
  
  我方的姑娘們用她們堪稱完美的球技以迅雷不及掩耳到鈴兒響叮噹之勢拿下兩局。略掃了一眼場內人員,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還沒反應過來。
  「好強……」
  我這邊剛說沒反應,觀眾朋友就用他們不可置信的語氣做出了回應,讚歎之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青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秋木中完全不是對手啊!」
  我壓了壓頭頂的帽子,看著站在面前準備上場的竹澤,「對手連輸了兩盤,多半是因為對我們的輕視,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了,亂了陣腳。可是接下來的第三單打就沒那麼簡單了,一定會拼盡全力扳回一局,更何況她們派出的是部長級的井上,所以不要因為前面的勝利大意了。」
  「部長放心,不會大意的!」竹澤把束起的馬尾緊緊的編成一股辮子,抬頭朝著我身後冰帝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著從我手中接過金黃的小網球,雙眼熠熠生輝,「安心的坐在這裡等著我的好消息!」
  
  短時間內連丟兩盤對於秋木中的井上部長無疑是一種刺激和打擊。她現在臉頰漲得微紅,目光凶狠而犀利。
  「喂!秋木的!」走上賽場的竹澤忽然沖對面的井上喊道:「看樣子你們的確可以在半個小時之後回去了!不過餐廳做的慶功宴可是要浪費掉了!這個部長讓你當的啊~~唉~~~」她邊說著邊故作惋惜的搖著頭。
  這丫頭有前途啊!居然學會本小姐的公然挑釁了!
  「我們只不過是一時大意丟了兩盤而已,你少在那得意忘形!」井上怒火中燒,提起拍子一指,「五分鐘之後會讓你滿地找牙!」
  「好啊!」竹澤一甩辮子,笑得炫目,「我等著!」
  
  「一局勝負,秋木中井上 發球!」
  「啪!」
  井上作為部長級的果真有兩把刷子,發球速度之快,角度之刁,旋轉之猛,是她們前幾個隊員完全比不了的。
  不過我們這邊的竹澤可是連平光的閃電球都能成功回擊,也算是高手一枚。
  「慢!」竹澤淺笑,輕鬆接下,揚拍一個對角直線。
  井上神情一凜,疾步追去。
  「啪!」
  ……
  
  我注視著場上飛奔的竹澤,無論是起跳、回防、進攻的時機,短削、高挑、扣殺的力度,一攻一守,一進一退掌握得恰到火候,堪稱完美。和都大賽相比,整整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丫頭!私下裡究竟花費多少功夫,付出多少努力,才有今天這樣的成果!
  我把目光側移,瞥向在情緒高昂的青學啦啦隊中一直沉默著的忍足。被一旁興奮的向日擋著我看不見他此時是怎樣一副神情。他們之間是又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仍對忍足有著明顯愛意的竹澤會一下子一掃以前的陰霾?在伊籐家忍足當時明明一臉把握的說讓她死心,冰帝的天才軍師難道也會有失算的時候?
  「你永遠都無法和我們的小紗部長相比。」
  竹澤略帶冰冷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賽場。嗯?怎麼還提到我了?
  「你說什麼?」井上氣喘吁吁,勉強接下這一球。手一滑,原本的直線一下子變成了高挑球。
  「小紗部長是說到做到,可是你說的話,卻一文不值!」
  「結束了!」
  她一聲嬌喝,高高躍起,宛如一隻開屏孔雀,週身都散發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奪目的光彩。凌空中反身回轉,手起拍落。只見一道耀眼的光束,仿若黎明中的第一道曙光徑直射向井上身後的場地。
  「彭!」
  一波波塵埃旋起,一圈圈光環散開。
  
  「比賽結束!青春學園竹澤馨桐 局數6—3!」
  
  所謂宿命,有時不過是人力所不及時用來推脫的借口。
  本小姐偏要打破!因為這不是神話,而是理所當然!
  
  「萬年一輪」,到此為止!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4

應許之事

  「部長。」竹澤緊握著球拍走到我面前。她雙頰潮紅,伸出手臂,倏地把拍子豎起在身前,咧嘴粲然一笑,「我贏了!」
  我嘴角上翹,也伸直胳膊,手指一錯「啪」的打出個響指。
  「贏得漂亮!」
  「哇呼!——」
  「我們贏了!!」
  青學女隊之中猛然爆出一片歡呼,小松激動的躍過圍欄一溜煙衝到場上一把抱住竹澤,「馨桐你太帥了!太帥了太帥了!!」
  興奮得熱淚盈眶的姑娘們紛紛抱團相慶,只有藍堂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呆愣的看著那個醒目的3—0,一時忘了說話和行動。
  「的確是場好比賽,不枉本大爺從東京趕過來。」女王哥哥從座位上站起,即便現在的主角不是他,也仍舊無時無刻不在閃耀著光芒萬丈。他朝我略一揮手,「不打擾你和隊員們慶祝了,我就先走了。Kabaji!」
  「usu!」
  「慈郎起來了!慈郎!喂慈郎!」
  「啊?」羊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看記分牌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驚聲大叫:「啊!!怎麼結束了!!!慘了!沒看到小紗的比賽!!」
  「別叫了別叫了~小紗沒有上場!」
  ……
  目光所及,卻發現向日旁邊的座位上空空的,忍足不知去向。
  場外有兩道迫人的視線射了過來。我揚頭望過去,是立海大的真田葉還有列位立海大正選。
  穿著土黃色的隊服,陽光照耀下的真田葉獨有一番凜然不可侵犯的王者氣度。她冰冷的面容沒有表情,抬眼掃了一下牌子上的比分,又轉眸與我對視,目光交接的瞬間再度出現大片的河外物質在劇烈的撞擊,辟啪作響,迸濺出大量的火花。
  「藍堂!藍堂!」
  「副部長!你怎麼了?!」
  我停止和真田的對視,轉過頭去,看到藍堂仍舊站在原地,雙眼泛著依稀的紅色。
  「學姐。」我走到她面前,輕輕叫了她一聲。
  「小紗……」藍堂忽然用手摀住嘴,兩滴眼淚湧出眼眶,哽咽著哭了出來,「有你在實在是太好了……我們……我們終於不是萬年一輪了……謝謝……」
  唉~~看她一改往常冷靜淡定,激動成這個樣子~~其實我們的副帥比誰都更在乎球隊。
  「呵~當然啦!」我笑著把手絹遞了過去,「贏了一場就哭成這樣。別忘了,你是要跟著本部長打進全國的!」
  藍堂淚水中綻露出燦爛的笑容,用力點頭,「嗯!」
  「姑娘們!」我一打響指,「回東京慶功去啦!」
  「哦耶!!!」
  
  湛藍的空中飛過一排排潔白的和平鴿。
  我仰起頭笑著讓自己沐浴在這溫暖的陽光中。
  
  一起去全國
  
  這是我們的約定,我在等你回來……
  
  ————*————*————*————*————*————*————*————*————
  
  在河村家的壽司店又熱鬧的慶祝了一番,走出店門的時候已近黃昏。
  剛想踏入停在道邊的自家車門,卻看到前面拒絕了和小松同行的竹澤的背影。
  「先把車開回去吧,本小姐一會再回家。」我對為我開門的下人吩咐道。
  「是,小姐。」
  隨著引擎啟動的聲音,轎車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沒錯~本小姐就是想趁機打聽一下這丫頭和狼究竟是怎麼回事。
  啊?說本小姐八卦?
  喂喂~別說的那麼難聽嘛!這叫好奇~這叫關心部員~~再說了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我快步趕了上去,走到竹澤身邊,「最後一招很華麗嘛!」
  「啊!小紗部長!」在思考著什麼的竹澤顯然被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話說那一招怎麼原來沒見你用過?」我繼續聲東擊西。不過說實話,本身也對那個華麗麗的扣殺很感興趣。
  「嗯,是前天才完成的,名字都還沒來得及取。」此時的竹澤沒有了賽場上奪目的閃亮,略低著頭,多了一點沉靜。
  對於這樣的她,我還真不好開口問,就只能這樣一步步和她一起向前走著。
  「我……是不是讓部長擔心了?」竹澤忽然打破沉默。
  「沒~」我停頓了一下,「其實是有點。不過~」我抬頭看向前方,微笑著說:「那些畢竟是你的私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喂!那你現在怎麼出現在這裡?!)
  竹澤踢開路上的石子,一抹淺淺的笑浮現在她被餘暉染色的清秀的臉上。
  「沒錯,我的確喜歡忍足君,而且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她輕輕說著,柔柔的聲音悠悠的飄入我耳中,像是叮咚作響的風鈴。
  「起初只是單純的很崇拜他,覺得他打球時的樣子很帥。可是那天,就是音樂節的前兩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因為手機忘在了學校不知道全家當晚都去了姑姑家,我又沒有鑰匙,雖然有雨傘,全身卻都濕透了。就在不知道該去哪該怎麼辦的時候,我看見忍足撐著傘從車上走下來。他很溫柔的看著我,說:『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竹澤的笑容緩緩逸散開,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和溫暖,「也許就是在那一刻,我對他就不再是單純的崇拜了吧!每天都會期待著和他相遇,看到他出現在我面前心跳會驟然加快,和他說上一句話能讓自己高興上好幾天……」
  「在伊籐家訂婚宴的前一天,忍足君忽然出現在我家門前,問我要不要做他的舞伴。當時真的是被嚇到了,激動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像是做夢一樣。」
  「然而在興奮的準備服裝的時候,心中卻開始忐忑不安起來。我知道,很多人都說他花心,說他身邊總是有好多好多的女生,說他不是個從一而終的人。這樣突如其來的邀請,算是什麼呢?雖然我喜歡他,卻不想和別的女生一樣只是從他身邊走過而已。我不想成為她們中的一個……」
  竹澤說著停了下來,手搭在道邊的圍欄上,晚風把她的頭髮微微撩起。
  「在宴會上,就如小紗部長你看到的,雖然是以忍足侑士舞伴的身份出現,從始至終他卻沒有請我跳過一支舞,甚至話都沒有說過幾句,完全將我冷落到一邊,似乎忘記了我的存在。可是對於他這樣的舉動,我卻一點也不生氣傷心,反而還有一點開心。我知道的,他都是故意的,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不要靠近他,讓我死心。」
  聽到這裡,我驚訝的看向竹澤。她竟然如此通透的把忍足的心思完全看透了!
  「為什麼不傷心反而開心?」我不禁問出口。
  竹澤把頭微微的歪向一邊,淡淡的笑著看著路上往來如水的車輛,「因為終於明白了,他不是真的如別人所說的那樣,是個四處留情的花花公子。如果真是那樣,他一定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拒絕主動向他靠近的女生。」
  我啞然。
  她說的沒錯。其實在事後我有想過,忍足身邊的女生成群結隊的,可像這樣費心讓對方死心的還是第一次。難道真的只是因為竹澤是本小姐手下的丫頭?
  「明白了這一點,心裡豁然開朗起來,搖晃已久的心思也堅定了。」如此說著,她的目光也隨著從回憶的柔和轉為堅毅,雙手握成拳,「我決定了,雖然他現在並不喜歡我,可是我不會像其他的女生那樣整天纏在他身邊。我要不斷的努力努力,總有一天會成為一個有足夠資格和實力站在他身邊的女生!」
  「嘀——」
  一輛疾馳的轎車從我們面前疾馳而過。帶過的陣風把我和竹澤耳邊的碎發都揚起。
  欲墜的斜陽透過碧翠的樹葉縫隙,照過來的輝光灑落她滿身,看上去像是週身都在發光般,耀目燦然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這個有著燦爛如陽笑容的女孩是如此的美麗。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跟我來。」
  「部……部長?」對於我突如其來的舉動,竹澤驚詫的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眼中一道光閃過,輕笑,「帶你去見一個人。」
  
  ————*————*————*————*————*————*————*————*————
  
  低回憂鬱的藍調略有傾斜的屋頂上空蕩漾。
  不知由何處發出的幽深暗雅的紫光如磨砂一般,使視線變得朦朧而隱約,又帶著幾分讓人琢磨不透的神秘。
  琉璃瓶中插立著一支紅玫瑰,擺放在方桌中央,花瓣上的水滴被這光點照得反射出幻影般的七彩,也把花映襯得愈加嬌艷豐滿。
  桌前坐著的少年仍舊穿著白天的純黑襯衫。這深沉的顏色和他本身溢出的氣質能將人的注意力在瞬間吸附了過去,並再也無法將眼睛移開。
  藏藍的髮絲隨意而柔順。領口並未扣合的扣子把他有著完美弧度的下頜和脖頸顯露無餘,透露著致命的誘惑。
  他一手撐著頭,一手搖晃著手中的FROZEN BLUE MARGARITA,冰塊撞擊在玻璃杯內壁,發出砰砰的輕響。那雙鏡片後的眸子始終在注視著杯子中如加勒比海的那抹冰藍,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這是上流人士專屬名為「mystery」的酒吧,在心情略有浮動的時候,某人總是會出現在這裡。
  我臉上浮現出一絲「果真如此」的淺笑,拉著竹澤走了過去。
  「忍足侑士。」
  「小紗?」面對我的突然出現,他原本莫測的臉上出現驚訝。而當目光移至我身後的時候,又明顯蕩了一下,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還有……竹澤小姐。」
  同時,那只與我交握的手微微顫動,「忍足君……」
  先不管這倆人彆扭的互動,我笑看著忍足,「如果本小姐沒記錯的話,侑士哥哥你曾經答應過要為我做一件事的。」
  忍足眉毛稍稍一蹙,貌似有所預感,遲疑著點頭,「沒錯。」
  「侑士哥哥記得就好。」我把竹澤拉了過來,「本小姐現在想到讓你做什麼了。就是和她(!提醒注意重音)交往一個月!」
  「什……什麼?!」 相比忍足完全沉默的深沉反應,竹澤這邊反應就大了點。她向後猛的一跳,瞪著眼看我驚叫出聲。
  不理睬她,我雙眼緊緊的迫視著皺著眉忍足,「就一個月。不過在這期間,你不許再和其他的任何一個女生糾纏不清。能、做、到、嗎?」
  薩克斯的最後一個音符宛轉休止,玫瑰花瓣上的水滴顫顫著滾落。
  忍足那如畫的眉緩緩舒解開,嘴角又揚至平日的弧度,「既然是小紗開口,自然做到。」





告白是要綵排滴

  所謂升級版欣欣向榮,所謂加濃版生氣勃勃,您來看關東初賽後的青學就知道了。
  首戰的勝利將整個校園從冰山赴德的陰影中重新帶到了陽光下。每個人臉上都喜滋滋樂呵呵的,充滿了青春的朝氣和活力。
  本小姐再度成為校刊的封面人物。一張玉照上赫然印著一行醒目的大字:
  
  「跡部裡紗 打破我校女網萬年宿命的女神!引領走向新紀元的王者!」
  
  早已習慣了被週遭仰慕的目光包圍、被滿桌子的玫瑰迎接問安。被校內各大媒體娛樂追蹤採訪,我的生活倒是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是更加的忙綠和緊張,因為即將面臨的下個對手……
  「贏了一場沒什麼好得意高興的。我們的目標可不是不做『萬年一輪』這麼簡單,而是像本部長上任第一天說的,要進軍全國!」我站在一種隊員面前表情很嚴肅,「就如先前預料的,我們第二輪遇到的對手是冰帝。」
  面前的隊員神色都是一緊。
  我掃視了一圈,繼續說:「據資料顯示,同樣是首戰,立海大僅用了十五分鐘,城成湘南和冰帝都是二十分鐘,我們是三十五分鐘。而且她們的對手實力比秋木要強。雖然沒有正面對決,差距已經很明顯的顯現出來。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要怎麼做,我想我也不用多說了,你們心裡都清楚。只一句話,」我豎起食指,「要想勝利,不是去指望對手失誤,而是要讓自己更強!明白嗎?」
  「明白!!」
  身後的樹枝一顫,上面的小鳥翻身墜地……
  我點點頭,「很好。下面兩對雙打人員留下,其餘人按計劃訓練。」
  「是!!」
  欲站起的小鳥再度倒地……(==,可憐的鳥兒……
  我從本子中取出兩張紙,分別遞給兩對雙打姑娘,「這是根據你們兩組不同的特徵選取的雙打陣型。我們即將面對的是一場硬仗,必須要準備充分了。」
  「澳……澳大利亞陣型?」梅原結結巴巴的念出聲,抬頭瞪大眼睛看我,「就……就是先前大石君他們用的那個?!」
  「沒錯。」我微笑著說:「下去好好練一下,有什麼不明白的還可以去請教一下大石學長。」
  梅原小臉一下紅了,笑嘻嘻的點頭,「嗯!一定好……好好練!」
  「啪!」
  又是一道曙光在青學的女網場地上橫空出現。
  「好帥啊!馨桐!這招好厲害啊!!」小松雙手成拳,舉至胸口,眼中星星之光大勝。
  藍堂看著前方球落下留的印記,微笑著說:「果然是厲害呢!親身感受更有震撼力。」
  「風曉姐過獎了~嘿嘿~」竹澤不好意思的笑著,用手摸著後腦勺。
  我抬眼看去,大歎,果真戀愛的力量就是大啊!才兩天而已,這丫頭就每天神清氣爽、活力十足、動感地帶~她最閃亮啊!連作為萬丈光芒發光點的本小姐有時候也自歎不如。
  嘖嘖~若不是被她那份堅定執著打動,再加上覺得忍足對她的確有些與眾不同,本小姐才懶得去亂管閒事,做起媒婆這麼花枝招展的活計呢!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能幫的都幫了,餘下的只能是希望她能好好利用,希望他能好好醒悟,希望能出一段好姻緣~
  「還沒有想好名字嗎?」藍堂拿起座位上搭著的毛巾,問道。
  竹澤搖搖頭,「還沒呢~」
  「叫『殺破狼』好了。」我邊向部長坐席走,邊若無其事的插話。
  「殺……殺破狼?」
  嗯,沒錯~怎麼說也是因為那頭狼創作出的招式嘛~~預祝我們的竹澤丫頭早日殺破那頭色狼!呃,不對,是拿下那頭關西狼!!
  「殺破狼!好帥的名字哦!!我們小紗部長就是有才!!」小松星星眼之究極……
  「小紗,龍崎老師叫你去下辦公室。」
  「哦,知道……」放下雜誌,轉向大門的時候卻因為眼前看到的大石而停頓了一下。
  「小紗?」大石看我停在那,又疑惑的問了一聲。
  「哦!就來!」我快步走了過去。
  
  心裡面有處 蕩起一絲淡淡的失落
  潛意識裡,我習慣的以為,面前的應該是手塚……
  
  ————*————*————*————*————*————*————*————*————
  
  翻轉忙碌的玻璃店門,叮咚作響的水晶風鈴,看著自己筆下的蛋糕店出現在眼前,心情總是有些奇怪。
  出現在這裡不是偶然,是因為午後的茶點,那一塊抹茶蛋糕讓我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同樣以抹茶蛋糕收服網王眾人的大女兒靜籐夙。於是一路風風火火的來到了這家名為「蛋蛋的蛋糕」的小店。
  剛要拉門,裡面卻恰有人推開,一雙冰藍色的眸子撞入視線。
  「不二學長?」
  話說能見到不二的確令人心情舒暢。不過在要進門的時候遇到了要出門的不二,就有些鬱悶了。因為這說明了我剛好錯過了他在店內與靜籐那不經意的羨煞旁人的眼神交流。雖然這些都出自俺筆下,可是人家還是想看現場版嘛~~~~(不許扭動!
  「小紗,還真是巧呢。」不二微微一笑,「剛剛還和夙提到你了呢。」
  「哦?是嗎?」我向店裡看了一眼,「時間還早呢,學長不再留一會嗎?」
  努力!為了看現場版再努力一次!
  「不了,一會還有事。」一個如沐春風的微笑粉碎了我的努力,「小紗再見嘍!」
  「學~長~~再~~~見~~~~~~」
  在我無限的怨念中,俊逸的小熊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Ma算了,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我扁扁嘴邁進門去。
  「歡迎光臨!呀!是小紗啊!」和她未來老公一樣有著如沐春風笑容的大閨女微笑著和我打招呼。
  「嗨!夙姐姐!」我容易嘛我!為了融入角色要管閨女叫姐姐!
  「呀!裡紗裡紗!」剛和靜籐打好招呼,就看到窗前坐著的人高興的衝我揮手。
  「哦~~是丸井學長啊~」我笑著在附近的坐位坐下,刻意無視坐在文太對面呆看著我的人,朝靜籐揮了下手,「夙姐姐,麻煩了,還是一塊抹茶的。」
  「原來裡紗也喜歡這家店的抹茶蛋糕啊!味道真是超讚的!」比起侷促沉默著的某人,文太就顯得興奮活躍得多了,估計是香甜的奶油給予了他青春活力,一個勁的說個不停,「裡紗,聽說對秋木中的那場比賽你們贏得相當漂亮啊!半個小時就結束戰鬥了!」
  「嗯,還可以吧,沒有你們學校速度快。」我一邊拿起小叉子一邊說:「學長怎麼來東京了?我記得今天沒有你們學校的比賽吧。」
  「對丫,是沒有比賽。不過想念這裡的蛋糕了……再來一塊!」文太高舉右手托起空盤子,衝我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濃厚的曖昧,「還有要幫赤也的忙~」
  「幫他?」我挑了挑眉。
  切原斜眼瞥過來,悶悶的說:「終於看到我了?」
  「是啊,才看到。」我毫不在意的點點頭,接著和文太進行剛才的話題,「他又出什麼事了?」
  文太「噗」的偷笑,舉起叉子要在新端上來的蛋糕來個大動工,「還不是要去和人家由紀子告白卻不知道怎麼……」
  「學長!」切原一個海帶躍,一邊驚慌失措的使勁伸手摀住說得津津有味的文太,一邊緊張的瞟我。
  「唔唔……唔……」文太頓時雙手如章魚一樣四處亂抓。由於嘴被堵住,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話雖是沒說完,但是冰雪聰明的本小姐已經完全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哦~~~~~」拉長的聲音顯得格外意味深長。轉正身體,悠然的把叉子上的奶油送到口中。
  不過,伊籐由紀子……想到這個人心裡忽然湧起一絲不爽。
  「你……你你你在那裡『哦』個什麼!」切原一下子把目標轉向我,又恢復了往日那如雷的暴跳。
  「唔……唔唔……」文太趁著切原衝我喊手部略有鬆動的機會,一把扯開海帶爪,大口大口的呼著氣,「赤也你幹嘛忽然這麼激動!差點被你憋死!人家裡紗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歡由紀子!」
  「學長!」切原猛一跺腳,張牙舞爪的又要給文太來個密不透風,這次卻被已有經驗的文太靈巧的閃過。
  「丸井學長說得沒錯啊,本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又吃了口蛋糕。不過這在我看來隨意得不能再隨意的話卻意外的讓切原驟然安靜了下來。
  「怎麼了?」發現他發怔的看著我,我不禁無奈了,「喂!本小姐這麼冰雪聰明,知道這事不稀奇吧!你幹嘛一副這樣的表情?!」
  「……哦。」輕輕的應了一聲,他乖乖的坐了回去,低著頭開始狂吃蛋糕。
  「哎?!對了!」呼吸夠新鮮空氣的文太忽然一擊掌,看著我的一雙大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麼寶物一樣,直放光,「既然這麼巧裡紗在這,我們就先演練一下吧!」
  「啥?」我手上的叉子一頓。
  「咳!咳咳咳咳!!」這個極具創意的提議把我們剛吞下巨大一口的海帶噎了個半死,抻著脖子瘋狂咳嗽,不僅小臉憋得通紅,還愴然涕下。
  「就把裡紗想像成由紀子,來個正式上場前的預演綵排!」深深為自己這個天才想法所陶醉的文太絲毫不理會一邊海帶的半死不活,越說越帶勁。
  「打死我也不要!!」終於解決掉嘴裡食物的海帶像是貓被踩了尾巴,用他尚不順暢嗓子撕心裂肺喊出的第一句話就是表達他對這個提議的強烈強硬強大的不滿和抗議。
  喂!我說海帶,本小姐都沒說什麼呢,你在那嘟嚷個什麼?!
  「幹嘛不要?」現在的文太完全沉浸在「要綵排要演練!」,一下子站起來,似乎要從氣勢上壓倒海帶,「就憑你一見到由紀子就站不直走不穩的樣兒,不事先綵排肯定搞砸!」
  嗯~~本小姐深表同意。呃……不對!現在不是贊同的時候!
  ……不過,站不直走不穩的海帶向女生告白時的樣子,我還真有點感興趣了~~
  而且,對方還是那個伊籐……
  「我……我我我不管!要我拿她練,打、打死也不要!!」切原語言中樞系統出現了障礙,慌亂的把頭大角度歪到一邊。
  文太兩手叉著腰,一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堅決表情,「赤也你今天要是不乖乖綵排,我就不告訴你上次的銅鑼燒是在哪買的!」
  「啊學長!你這是威脅!威脅!!」海帶要抓狂了。
  「呵~」我輕笑出聲,「喂!我說你不是因為綵排對象是本小姐害羞了吧!」
  「誰……你說誰……說誰害羞?!」語言障礙沒有清除,反而更加嚴重了,聲調急劇上升。
  我笑著把下巴放在交叉的手指上,意蘊悠長的說:「那你為什麼連正眼都不敢看我呢?」
  「誰……誰不敢看你了?!!」切原頓時急了,一海帶眼瞪了過來,「綵排就綵排!還怕了你不成!」
  
  風鈴啊~叮叮咚咚如此歡暢。
  對於這種生物,無論什麼時候激將法都是降服他們的不二法門。
  




綵排是不能亂來滴

  在陽光微醺的夏日午後,在一家別緻清幽的蛋糕小店中,在一位清麗脫俗的妙齡少女前——
  「我……我……我…………喜………………」
  完全紊亂的語言表達系統,飄忽不定得讓人錯以為在翻白眼的雙目,燒得通紅放一個雞蛋上去再倒點油立即就能煎熟的海帶臉,眼前這個人,令我徹底無語。
  我搖了搖頭,「嘖嘖~真是太不華麗了~~」
  「你、你說什麼?!」
  一句「我喜歡你」怎麼也說不出來,這句「你說什麼」倒說得流利多了!
  我向後倚靠在座椅靠背上,雙臂環胸,「這算哪一門子的告白?快一分鐘了,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而且啊……」
  我伸手點著他,「眼神不合格,台詞沒有特色,完全就是為了失敗而去的嘛!」
  「嗯?台詞沒有特色嗎?」悠哉吃著蛋糕的文太停嘴了,右手一抖,展開一張長為兩米有餘的紙卷,「我想了三天呢!」
  我盡自己所能的不讓嘴角抽動。
  丸井文太同學,請問您這是要告白還是要演講?再說了,照海帶這說話速度,沒個三年五載的是結束不了此次告白了!
  我深吸一口氣來平復一下此時無法言喻的心情,對眼前這低齡的兩隻說:「聽好了,要和女生告白,語言不在多而貴精。既要言簡意賅,又要富含浪漫和深情,並且還要帶有個人特色,做到與眾不同,聽之難忘,聞者忘俗。」
  「說的輕鬆~」海帶扁扁嘴,「你說個言簡意賅又浪漫深情還帶有個人特色與眾不同聽之難忘聞者忘俗的試試!」
  膽敢質疑本小姐?!看我怎麼在讓你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同時還狠狠的整死你!!
  我輕哼一聲,把紙卷從文太手裡拿過來,提筆在背面寫了一行英文。
  文太好奇的湊了過來,小聲念著:「Is your father a theif?」他抬眼看向我,「你爸爸是個賊嗎?!這……這算什麼告白?!!對方聽到了不抽你才怪!!」
  我微微一笑,「別急,就是先要這種效果。後面的才是重點。」「刷刷刷」又在後面接了一句。
  文太將信將疑的接著念:「He stole the most shining stars in the sky and put them into your eyes……嗯……」他停頓了一下,義正言辭的衝我伸出四個手指,「兩個字!夠、浪、漫!」
  我笑著拿起桌上的藍莓汁,小小吸了一口。不過……丸井君,您的計數能力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英語0.04級的切原傻眼了,「學長,這是什麼意思?」
  「他偷了天上最閃耀的星星,把它們放在了你的眼中~」文太陶醉了,「多浪漫的句子啊!」
  「噫!」切原雙手抱臂,一臉的鄙夷,「好肉麻!!」
  「日語翻譯過來是肉麻,英語表達出來那叫浪漫!」我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廢話少說,想成功就給本小姐照做!」
  「對對!赤也!快照做照做!絕對有用!!」文太興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把紙遞了過去,對切原興奮的喊。
  切原撇了撇嘴,接了過來,看著那一排排的字母表情極為糾結,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Is……Is your father a…knife?He stole the most ,呃……shining stones……」
  「噗!」剛喝下一口果汁的文太一下子噴了。
  「噗嗤!」正在給蛋糕塗奶油的靜籐手一用力,擠出一大塊。
  相比文太和靜籐我也沒好到哪去。拚命忍住不讓自己噴,一番艱難的努力終於保持住了華麗的形象。
  話說當初決定用英文是有看他笑話的心理,不過也沒想到我們的海帶小君竟會不負眾望的如此喜感!
  「thief……knife……stars……stones……」我「嘖嘖」的慨歎著,「你要是在她面前這麼說,伊籐由紀子要是不抽你就怪了!」
  海帶臉,海帶色……
  「誰讓你寫這麼拗口的句子!!」切原把紙往桌子上一拍。
  喂!你自己英語水平爛還反倒怪起本小姐來了!
  「咳咳!」文太手撫著胸口順著氣,「裡紗,你還有沒有簡單點的。這個對赤也來說的確難了點。」
  就知道你會這樣!
  我二話不說把紙拽過來,提筆又寫了好幾行。
  文太隨著我的筆跡跟著念:
  「I love three things
  Sun,for day
  Moon,for night
  You,for ever……」
  「裡紗!!你太有才了!!!」文太星星眼了!!對我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起來。
  我輕輕一笑,「這回的這個可是殺手鑭!沒有一個女生面對這樣的句子還會毫不動心!」
  遙想當年,這些都是在上新東方英語課的時候那些活寶一樣的老師親口傳授的告白必備法寶。記得坐在我旁邊的男生在聽到這幾句的時候如獲至寶,瘋狂的記在了筆記本首頁,旁邊還用醒目鮮艷的馬克筆大大的寫著——「背誦十遍!!!」
  「什……什麼意思?」意料之中,連I don』t know 和I know都搞不清楚的海帶對於這樣的句子自然是一臉茫然。
  看文太星星眼中,一時半會還反應不過來,我擔負起翻譯工作,「我熱愛著三樣事物。太陽,是在白晝;月亮,是在夜晚;而你,是永遠……」
  這種東西,翻譯過後總是少了原本的味道,至少沒有了那幾個for for的並列美感。
  「太肉麻了太肉麻了!!」海帶抱頭驚叫。
  「赤也!」文太倏地握住切原的雙肩,堅定並堅決的說:「就用這個了!!一定要用這個!!!」
  「不要!不要!」海帶看著那幾行字母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群節足類昆蟲。
  「該不會~這麼簡單的幾句話你都說不好吧!」我手撐著頭,興趣盎然的笑看著他,「這幾句話隨便拽一個小學生都會!
  「你、你少小看人了!!」切原拍案而起,一把扯過紙,口中嘟嘟囔囔,「不就是幾句話嘛!不就是……」
  「要背下來哦~」我手肘拄在桌子上,笑瞇瞇的看著他。
  「……背!背下來?!」海帶驚!
  「那是自然!你見哪個去告白的人手裡還拿著草稿?那都是沒水平的人才做出的蠢事!」
  「哼!背就背!不就是幾句話嘛!不就是……幾句……話嘛……」海帶越說聲越小,拿著紙齜牙咧嘴的轉到一邊去。
  「夙姐姐,看樣子我們還要待很久呢!再來兩塊蛋糕好了!」我伸手朝櫃檯後的靜籐示意了一下。
  「哎!」靜籐看了一眼一邊表情極度扭曲唸唸有詞的海帶,輕笑了一聲,彎腰拉開玻璃拉門取出兩塊,端了過來。
  「I love……three things……」
  「對了裡紗,你們下場的對手是冰帝吧!」在這磕磕巴巴的英文誦讀背景音樂下,文太和我若無海帶的聊了起來。
  「嗯,沒錯。賽程安排在你們之前。」還好不是一天,要麼會趕不上女神大人的手術的!
  文太一口吃掉上面的獼猴桃切片,「冰帝可不好打啊!前年是全國大賽亞軍,去年是全國大賽四強。」
  「那又怎麼了!反正本小姐要進全國,就算是冰帝也擋不了!」我用叉子點著他,「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你們自己吧!」
  關東決賽……又一個王者團體注定的失敗。話說這麼強悍的立海大在關東就輸給冰山不在的青學,XF還真是能扯!
  「我們?」不能如本小姐一樣預知未來的文太毫不在意,「我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啊!立海大沒有死角!就是幸村部長不能回來可惜了點~」
  「我背好了!」海帶忽然橫插了一句,打斷我們的對話。
  我將信將疑的瞅著他,「咦?這麼快就背好了?」
  「那是!本天才要是用心的話,哪有什麼會難得到我!」
  這稍微說他一點還得意起來了!
  我點著頭,「好啊!那你轉過來,對著本小姐背一遍。」
  「對……對著你背?!」切原臉上的得意之色一掃而空。
  「廢話!不是要綵排嗎?不對著本小姐還對著你丸井學長啊!」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是想在我面前上演一次切丸王道,本小姐還是不介意的哈!
  切原磨磨蹭蹭別彆扭扭的轉過來,眼神又變得飄忽不定,左搖右擺,偶爾瞟我一兩眼。
  「那個……I love three things.那個,那個……sun,for day.moon,for night……呃……嗯……這個……那個……」
  切原的手指上下左右一個勁的糾纏不清,舌頭一下下的舔著有點發乾的嘴唇,眼睛一門心思的盯著我坐下的椅子腿,眨眼的頻率卻大幅度提升,看得我都快眼暈了。
  為了舒緩晃動的視覺,我低下頭吸了一口藍莓汁。櫃檯後的靜籐一邊往蛋糕上灑芝麻一邊向這裡看。而一旁的丸井雙手握拳,用誇張的口型輕聲輕語的說:「加油!就差一句了!」
  切原猛的吸了口氣,聲音抖得能讓人跟著靜脈抽搐。
  「you……
  For……never……」
  ……
  文太揮動的小拳頭頓時停在半空,與此同時,靜籐手中的小盒盒蓋「啪」的掉落,好端端的一草莓布丁愣是變成了黑森林。而在這已凍結的空氣中,只聽得——
  「噗!」
  在我們海帶小童鞋超常發揮的超級喜感英文告白中,我這位華麗麗的跡部裡紗小姐終於華麗麗的——噴了!
  緊接著——
  「噗咧!」靜籐捂著嘴笑得格外淑女。
  「咩哈哈哈!」文太捂著肚子笑得格外歡暢。
  面對這一切不平常的反應,海帶君顯然還沒意識到他自己就是根源,完全摸不著頭腦,轉來轉去的看我們三個,「怎麼了?怎麼了?」
  「哈哈!for never……哈哈哈哈!」文太癱倒在桌子上,勉強伸出一隻手豎起大拇指,「赤也,你厲害!你太厲害了!」
  「怎麼了?!」海帶急了,「到底怎麼了??!」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努力用最短時間恢復華麗優雅的形象,「切原赤也同學,你聽好了,『永遠』是for ever,而不是for never。」
  「咦?」海帶如夢初醒,「ever?never?不一樣嗎?」
  ……
  切原赤也,你難道不只口語是0.04級,連聽力也是0.04級嗎???
  淡定……我要淡定……
  「好吧,這個發音問題先不說。」我轉移話題,轉正身,本要去拿杯子的手一頓,重新放回到腿上,「咱們來說你存在的最大問題——眼神問題!」
  「眼神?」
  「知道告白的第一要素是什麼嗎?」我注視著他,以資深(其實一點也不深)專業人員的口吻說:「是真摯。你要讓對方感受到你的心意,然後被你的心意所打動。而表達心意最重要的就是你的眼睛。所以說在告白的時候一定要雙眼凝視著對方,用眼神來告訴她。」
  「裡紗,你這麼說他是不會明白的。」文太吃下最後一口蛋糕,「給他演示一遍得了。」
  「好吧。」我歎了口氣,「幫人幫到底好了。本小姐就給你演示一遍,好好學著點啊!」
  切原不情願的「哦」了一聲。
  我把雙眼鎖定面前這一雙青綠色的眼睛。估計是它們的主人為人過於簡單低智,這眼眸看上去如琥珀般明亮,清澈得沒有絲毫雜質。
  靜靜的凝視著他,我把目光放柔,聲音壓低,使它聽上去深情而感性。
  
  「I love three things
  Sun,for day
  Moon,for night
  You,for ever……」
  
  店裡瞬時間靜得如真空一樣。
  窗前的花、門上的風鈴,似乎都得到感召一般,在此刻停駐……
  
  「裡紗厲害!」文太一聲讚歎打破沉寂,「這幾句話讓你說得這麼有感覺!」
  「那是!」我微微一笑。
  轉過眼卻發現面前的切原像是失去了行為語言的能力,只是看著我,靜靜的傻傻的,還有些癡癡的 看著我……
  「學會了嗎?」我把手伸到切原面前打了幾個響指,「喂!喂!」
  切原忽然像是被按動了什麼開關,「豁」的從椅子上站起,表情從癡愣逐漸變得倉皇失措。
  「怎麼……」
  我話還沒問完,他後退一步,猛地抬腿慌慌張張推門跑了出去。本已安靜下來的風鈴被撞得叮咚作響。
  他這不合常理邏輯的舉動弄得屋子裡的三個人頓時一愣。
  「赤也!」反應過來的文太緊接著追了出去,留下開開合合的門。
  嗯?他這又是抽了哪門子的瘋?難道是在本小姐的精彩示範中得到了啟迪,氣血上湧決定現在就去實行告白計劃?
  還真想知道伊籐由紀子會是個什麼反應!她會不會被海帶打動而決定放棄遠在他鄉的冰山,就此成就了一對怨侶,呃不對,是佳偶呢?如果真的出現這個結局我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的高興呢?
  嗶——海帶告白成功你在那高興個毛?
  亦或者並不是因為海帶,而是因為伊籐?
  ……
  「叮鈴鈴——」
  手機來電打斷我糾結的思緒,「喂?」
  「小姐,您要的冰帝女網全紀錄已經準備妥當了。」話筒那邊傳來了管家的聲音。
  「好,我知道了,這就回去。」
  真是的,馬上就到和冰帝的生死戰了,我還在這裡想這些有的沒的!實在太不稱職太不華麗了!
  我走到靜籐前付了帳,笑著說:「打擾了夙姐姐一個下午。」
  「不會啊~」靜籐微笑著接過,「只是沒想到小紗原來對告白這麼有研究啊!」
  「哪有!」我朝她擺擺手,「夙姐姐再見嘍!改天再來!」
  「嗯,小紗再見!」
  
  推開玻璃門,走出被奶油香甜的氣味所包圍的小店。風鈴清越的聲音漸漸遠去,消失在微拂的風中。
  
  告白,其實哪裡用得著這麼多的說法和講究?
  只不過凝視著他,用你的真心,認真誠摯的對他說出那幾個字就好了。
  可是
  「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又哪會這麼輕易的就說出口?
  那裡面,有著太多太多我們可能無法承載的負重。





【番外】海帶•糾結

  「啪!」
  我呆呆的轉頭看向身邊落下的球印。揚起的灰塵一圈一圈,波浪一樣。
  額頭不自覺浸出絲絲冷汗,握著球拍的手在顫顫發抖。
  這顆球,原本是可以打在我身上的……就像是我曾經打中別人的那樣……
  
  「有些球不是不會打,而是不屑打!」
  
  面前的女孩,凌厲的目光,還有那冰冷的聲音,尖銳的話語像是在我身上狠狠的抽了一鞭,火辣辣的疼著。
  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抬頭看見她一步步走遠。胸口如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悶悶的難受。
  第一次,被人擊潰。
  第一次,被看不起。
  第一次,滿心羞愧。
  
  接下來的幾天,我總是莫名其妙的發呆,腦子裡時不時的映出那天和跡部裡紗打球時她的樣子。
  斜削,回防,扣殺……
  說實話她在場上的確很漂亮,就像是在跳舞一樣,比由紀子還漂亮……
  停!——
  我剛剛在想什麼??比由紀子還漂亮???我怎麼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由紀子是最漂亮的!對!誰也比不上她!誰也比不上!
  可是……球場上最後那個滿帶輕蔑鄙視的眼神……
  唉~~~我應該是被討厭了吧?
  「赤也!」
  「啊啊?」我抬頭才發現丸井學長的臉被無限放大,「啊!學長你幹嘛?一下子離我這麼近!」
  「還問我幹嘛?!」丸井學長坐回座位上,用筷子輕敲我的飯盒,「叫了你能有七八聲了,愣是一句沒聽見!一會發呆,一會搖頭,一會又歎氣的。」
  「不會是……」坐在對面的仁王學長湊近了幾分,表情忽然變得異常曖昧,「在想哪個女生吧!」
  「學、學長你別瞎說!」我耳朵頓時火燒一樣,大聲反駁:「我才沒想什麼女生呢!」
  端著茶杯的柳學長忽然開口:「切原因為被仁王說中急於掩飾的幾率為100%,所以在想女生的幾率是100%,想的是伊籐由紀子的幾率是100%」
  「聽聽!咱們的軍師都這麼說了!就說你小子在思春!」仁王學長一臉讓人厭惡的得意。
  「哼!以後不和學長們一起吃飯了!就知道合夥欺負學弟!」我端著飯盒氣呼呼的離席。
  什麼嘛!以後再也不信柳學長的數據了!一點也不准!我剛剛想的明明是跡部裡紗!
  ……
  跡部裡紗……我幹嘛沒事閒的想那個惹人煩的跡部裡紗啊?!
  哎呀!煩死了煩死了!
  
  ————+_+————+_+————+_+————+_+————+_+————+_+————
  
  呃……
  滿頭黑線……
  看著眼前「東京私立青春學園」的牌子,我被自己嚇到了。
  我怎麼來東京了?!怎麼來了東京還偏偏站在青學門口??!!
  正暗自糾結著,青學的學生已一個接一個從校門中走了出來。
  算了,我還是快點走吧!全當是自己迷了路,不小心跑到這裡來了。
  然而剛要邁步,卻見到跡部走了出來。仍舊是戴著那頂水藍色的帽子,束成馬尾的紫灰色長髮閃著炫目的光彩。
  腳步一下子停下了,不僅如此,我似乎……心中猛的跳了一下?
  她似有若無的瞟了我一眼,推著車子微揚著頭徑直從我面前走過。原來每次都會主動和我嬉笑著打招呼,這一次卻把我完全無視了。
  果真是……被討厭了嗎?
  咬了咬嘴唇,我跨前一步,「喂!跡部裡紗!」
  「幹嘛?」
  我心一沉,不耐煩的表情,不耐煩的語氣,不耐煩的答話。
  「你……你你你幹嘛無視我?!」我怎麼結巴了?
  她目光向我一掃,「嘁!因為沒看見你唄!」
  與她對視的瞬間,呼吸忽然一窒。我慌忙把眼睛轉開,嗓子越加乾涸了,「……那……那怎麼現在又不無視了?!」
  「因為現在看見你了唄!」
  囧!
  怎麼覺得現在的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一個傻子?!
  不對!她這麼和我說話,在正常情況下,我不是應該生氣嗎?可是……為什麼一點也不?
  「你有事沒啊?沒事本小姐可要回家了!」她手指一下下打著單車頭,似乎越加不耐煩了。
  為什麼看著她的臉,我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頰也越來越熱,「呃……那個……這個……其實,沒什麼事……」
  天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怎麼會萌生想見到她的念頭,怎麼會站在她面前連句話都說不好……
  「哦,那好,本小姐回家了。」
  說著她竟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心一慌,抬腿追了過去,「……喂!你等……」
  一個看上去有二十多歲的男人的出現讓她停下了腳步。維持著五步的距離,我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肅冷的氣息。
  「秦先生做過的唐突的事還少嗎?」
  這個男人和她有過什麼過節嗎?為什麼她會以這種充滿敵意的態度相對?
  呃……話說回來,我幹嘛忽然對她的事這麼感興趣?幹嘛這麼想瞭解她?我不應該是討厭她的嗎??
  回過神來,卻發現她早已騎在車子上繞過前面的轉角。
  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青學門口的櫻花樹下,沒有了櫻花,只有餘暉透過葉縫落下的蔭涼。隨著她從我的視線裡消失,忽然有大片的失落湧了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
  
  ————+_+————+_+————+_+————+_+————+_+————+_+————
  
  地理課上
  「今天我們來講日食的成因。由於月球不停的圍繞著地球……」
  太陽、地球、月球
  跡部裡紗……
  
  教學樓走廊
  「喂,小心點拿花啊!這可是三樓,掉下去萬一有什麼人經過怎麼辦!」
  蘭花、掉落、砸人
  跡部裡紗……
  
  電梯前
  「呀!怎麼這麼多人啊!」
  電梯、人多
  跡部裡紗……
  
  跡部裡紗、跡部裡紗、跡部裡紗……
  怎麼我的生活全是跡部裡紗!!!我瘋了不成??
  「切原,怎麼了?」和我一起搬球筐的柳生學長側頭問我。
  「啊!沒什麼沒什麼!」我忙乾笑著搖頭。垂眼看到懷裡一籮筐的網球,黃得閃閃發亮。我微微皺起眉,遲疑著輕聲說:「ne柳生學長,你說為什麼你明明應該討厭一個人,可是卻總會莫名其妙的想到她,想到原來你們倆之間發生的事?然後她站在你面前的時候,說話忽然會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麼,語無倫次。」
  想不通……
  柳生學長並沒回答,一言不發的看著我。
  「怎……怎麼了?」被他這麼看著,我只覺得渾身不對勁,「我問了什麼奇怪的問題嗎?」
  「不是。」他把頭轉回去,直視前方,騰出一隻手推了推眼鏡,「那說明,你不是討厭她,而是喜歡她了。」
  ……
  !
  什麼?!!!
  我???
  喜歡???!!!
  她???????!!!!!!!!!
  
  ————╮(╯_╰)╭————╮(╯_╰)╭————╮(╯_╰)╭————╮(╯_╰)╭————
  
  不對!
  肯定有哪裡搞錯了!
  我喜歡的明明是由紀子!從第一次看到她打球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歡她了!已經有一年了!!
  對!我喜歡的是伊籐由紀子!不會錯,絕對是由紀子由紀子!
  明天就向她告白去!!
  我喜歡的是由紀子由紀子由紀子由紀子……
  
  東京 靜籐所在的蛋糕店
  「學長,不要吧!太長了!」看著丸井學長展開的長為兩米多的告白稿,我只有一種想趕快逃走的衝動!
  話說我只不過那天在他面前提了一句想去向由紀子告白,這位學長頓時興奮得好像剛被一隊女生告白了似的。一邊狂拍我的肩膀大笑著說你小子終於肯下定決心啦!一邊告訴我先別急,開始瘋翻一些諸如《戀愛秘籍》《告白的技巧》之類的書。然後這個週末把我叫到我倆都爆喜歡的這家蛋糕店,拿出這疑似卷軸的東西,說這是他想了三天的成果!
  「歡迎光臨!呀!是小紗啊!」
  心跳一窒。
  風鈴聲乍起,推門而入的是——跡部裡紗!
  「呀!裡紗裡紗!」身邊的丸井學長很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
  「哦~~是丸井學長啊~」她笑著在我們附近的坐位坐下,和丸井學長隨意輕鬆的聊了起來。
  又是故意無視我……不爽!
  「幫他?」她挑著眉看我。
  「終於看到我了?」悶悶的聲音,悶悶的心情。
  「是啊,才看到。」她倒好,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又出什麼事了?」
  「還不是要去和人家由紀子告白卻不知道怎麼……」
  「學長!」忽然慌了,我猛地起身用力摀住丸井學長的嘴。為什麼我這麼不想讓她知道自己要去向伊籐告白?不知道。只是不想,一點也不想。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丸井學長掙脫我的手,「赤也你幹嘛忽然這麼激動!差點被你憋死!人家裡紗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歡由紀子!」
  「學長!」我要瘋了!
  「丸井學長說得沒錯啊,本小姐又不是不知道。」
  轟——
  這一句話好像悶雷一樣,在頭頂震開。
  她知道的。對,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可是,卻一點也不在乎……
  「哎?!對了!」丸井學長猛的一擊掌,「既然這麼巧裡紗在這,我們就先演練一下吧!」
  「咳!咳咳咳咳!!」剛要嚥下的蛋糕一下子全噎在喉嚨裡。
  丸井學長!!!你是想我死對不??!!!
  「打死我也不要!!」沒有經過多思考,一句話已經衝口而出。邊喊邊把頭歪到一邊,膝蓋上的手不停的抖著。
  「呵~」她輕笑出聲,「喂!我說你不是因為綵排對象是本小姐害羞了吧!」
  「誰……你說誰……說誰害羞?!」該死的!她說話總是能把我惹爆!
  「那你為什麼連正眼都不敢看我呢?」
  「誰……誰不敢看你了?!!」我急了,瞪了過去,「綵排就綵排!還怕了你不成!」
  反正我喜歡的是由紀子!對!是由紀子!不是你!
  
  ————╮(╯▽╰)╭————╮(╯▽╰)╭————╮(╯▽╰)╭————╮(╯▽╰)╭————
  
  不就是告個白嘛,還那麼多花樣!
  既要言簡意賅,又要富含浪漫和深情,並且還要帶有個人特色,做到與眾不同,聽之難忘,聞者忘俗。明知道我英語爛,還弄了一大串拗口的英文!這分明就是在故意耍我嘛!
  可是最可氣的是我自己,明知道被耍,還拿著她寫的東西照著她說的背!!我這是中了什麼毒?!
  不過剛剛……
  「我……我……我…………喜………………」
  在她面前,說一個字都變得如此困難。心臟像要蹦出來一樣,跳得快得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這種感覺……
  
  「裡紗,你這麼說他是不會明白的。」丸井學長還在吃他的蛋糕,「給他演示一遍得了。」
  「好吧。」她歎了口氣,「幫人幫到底好了。本小姐就給你演示一遍,好好學著點啊!」
  
  「I love three things
  Sun,for day
  Moon,for night 」
  
  她坐在我對面,一雙藍水晶般澄澈的眼睛凝視著我,裡面慢慢的全是我一個人的影子。
  時間,一下子停住了。
  撲通——撲通——撲通——
  一聲聲心跳,一聲聲呼吸,如此清晰。
  還有那低沉卻溫柔得能將人融化的聲音。
  
  「You,for ever……」
  
  胸口一股巨大的暖流衝破而出,像能把我沖漲開一樣。
  微張著嘴,卻不能說話。睜著眼,卻不能轉移目光。呼吸著,卻不能動彈。只是這樣看著她,只想這樣看著她,一直看著她,到永遠……
  
  「喂!喂!」
  響指的聲音讓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眼前是她疑惑的眼神。
  「怎麼……」
  心一震,我「豁」得站起來,推開椅子,拔腿跑出蛋糕店。
  
  我在東京大街上狂奔。
  方纔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心動的感覺?
  她說:「You,for ever……」
  如果這不是綵排,這不是演示,如果這是真的……
  
  糟了!
  
  「那說明,你不是討厭她,而是喜歡她了。」
  
  柳生學長的話一瞬間在我耳邊響起。
  難道這是真的?
  可是我喜歡的不應該是伊籐嗎?
  難道我並不是一個專一的人?
  
  不是伊籐……而是裡紗?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4

【番外】冰殿•moonlight lover

  透過明亮的玻璃窗,院子裡樹木蒼翠欲滴。有成雙結對的小鳥嬉鬧著在樹枝間跳躍追逐。
  完成了今天上午的修復訓練,我提起衣架上掛著的外套披在身上,推門走了出去。
  
  繞過醫院大樓,拐入一條曲折的小巷。相比週末其他街道上的熙熙攘攘,這條路顯得格外寧謐而悠遠。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才格外喜歡來這裡散步。
  慕尼黑的天湛藍如璧。路旁濃郁的樹落下大片蔭涼,腳踏在從葉縫間漏下的光點上,忽然有種仍是走在那個熟悉校園小徑的感覺,似乎會在下一刻響起上課的鈴聲。
  不知不覺,來到這裡已經近一個月了。心中翻然湧動起名為懷念的情愫。
  現在德國時間是上午九點,算算東京應該是下午十七點吧。此時早已放學了,不知道部員們都在做些什麼?平時有沒有不鬆懈的好好訓練?對陣立海大的比賽準備得怎麼樣了?合宿應該很有成效吧?
  還有……
  明天就是女網的第二輪開賽。
  
  青學對冰帝
  
  她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吧?亦或是與我當初一樣,在和冰帝對陣前站在無人的訓練場前靜靜凝望,直到夕陽沉下才離開。
  
  「一起去全國!」
  
  這是臨別那天在機場和她許下的約定,她當時重重的點頭,微笑著應著我習慣應答的——「啊!」
  碰到那柔軟髮絲的觸感還在掌心,這些都好像昨天剛發生的一樣。
  抽出置於衣兜中的左手,腕上那一抹碧色讓人心底泛起汩汩暖意。輕輕撫摸著這並不新的護腕,她輕柔的聲音猶在耳邊。
  
  「明天 比賽的時候要帶著。」
  
  仍記得當時的心情,原本戰前的緊張中注入了絲絲溫柔,那樣微妙、細膩、柔軟、溫潤,前所未有。
  繼續邁開步子,朝著巷子深處走去,腦子漸漸陷入回憶。
  初次見到裡紗是在開學之前的假期集訓。一個站在場外容貌秀麗滿身傲氣十足的女孩僅憑幾秒鐘的觀察就尖銳準確的點出了桃城的問題所在,令我也小小驚訝了一下。不過對於女生一貫不留意的我對她的印象也僅限於此。
  接下來,從俱樂部裡獨挑冰帝的雙打,到校內賽擊敗女子組排名第一的藍堂,再到成為女部部長,上任的第一天和我並肩說出「目標——全國!」,裡紗以她出人意表的言行接連不斷的震撼著青學。也使我一再正視這個能在短短一個月就能在地位、影響、口碑上與我比肩的女生。
  幹練,聰慧,細緻,敏銳,有實力,有主見,有章法,的確是個很出色的女生。不過也同樣太過驕傲了。跡部家的大小姐,的確和跡部一樣。
  然而,對她和別的富家千金一樣傲慢自我的看法卻在遊樂場的偶遇中被打破了。
  
  記得那時,她對初次見面的表妹夙瑤分外親切,照顧有加,呵護備至,一點也沒有大小姐的架子,甚至在排了半個小時的摩天輪後小瑤任性的說不坐了她也沒有半點不悅發怒。
  「被人照顧固然是件幸福的事,不過有一個想去照顧和能去照顧的人,同樣會令人感到滿足和快樂。」
  當這句話從日本第一大財團跡部家族獨一無二的大小姐跡部裡紗口裡說出來的時候,在摩天輪狹小的空間裡清晰的入耳,我真的被震撼到了。
  沒有因為家僕如雲而嬌氣十足,沒有因為嬌慣寵溺而自私蠻橫,反而是這樣的包容,這樣的豁達,擁有著超越了自身年齡所應有的成熟和從容。
  雖然以前她也表現得與眾不同,與我站在一處從不像別的女生那樣扭捏急促,甚至還總是玩笑一樣搶著我習慣說的那幾句話。不過今天我真切的感覺到,她不一樣,她真的和別人不一樣。散發著任何一個我曾認識過的女生所沒有的魅力和神采。
  
  現在回想起來,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心裡的某種情感就發生了變化了吧。
  
  所以,會在校內男女正選的比賽上,在她失誤跌倒在地的那一刻心頭一緊;所以,會明明看出了不二眼中的趣味,卻仍答應騎車子送受傷的她回家;所以,會聽到不二和她傳著虛無的緋聞的時候心裡仍舊有輕微的鬱結;所以,會在為音樂會排練發生停電地震的那一刻疾步跑到她身邊,從不與女生親近卻抱住因為恐懼而慌亂不堪的她;所以,在正式演出前聽到立海大的切原說她有些不正常的時候急著在走廊裡找她;所以,會在看到她的鞋子完全壞掉,腳上帶了傷的時候自己也似乎疼了一下,想都沒想就抱起她走進休息室……
  這就是所謂的在乎吧~~
  
  在她披著我的外套睡在圖書館的桌子上的時候,在她脫下自己的護腕送給我叮囑一定要帶的時候,在她強拉著我去醫院罵我不顧自己的身體是個笨蛋的時候,心裡感到幸福和溫暖……
  這就是所謂的——喜歡吧~~
  
  不經意滑過街邊小店櫥窗的眼睛因為一道閃爍的藍光停駐了下來。走近過去,那是一條銀質的項鏈,項墜呈彎彎的月牙形狀。樣式雖然簡單,可是被透過玻璃櫥窗的陽光照耀著,週身散發著淡藍色,猶似波浪漂游,清澈而又靈動,正如那雙藍水晶一樣的眼眸。
  說起來,球場上的裡紗總是愛和跡部一樣,打著響亮的響指,說要讓別人陶醉在她如月光一樣華麗的美技之中。
  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目光不自覺的變得柔和。做下了決定,風鈴的叮咚作響中我推門走進店舖。
  裝修復古風格的小店瀰漫著輕微香草的味道,令人感到舒暢。
  「歡迎光臨!」一位穿著米白色店服的清秀少年頗為友好的和我打著招呼。
  「請把櫥窗中的那條項鏈拿給我看一下。」我伸出右手指了指。
  「好的!」
  置於精巧的小盒中,近看這條項鏈愈加透明美麗。一旁的標籤上標注著質地和工藝產地。
  「這條項鏈的名字是『moonlight lover』。」
  Moonlight lover?我抬頭看向笑吟吟的少年。
  「因為它是月長石所製的。」少年熱情的為我介紹起來,「月長石是寶石中最可愛的一種呢!它所發出的神秘浪漫的光澤,像月光般充滿靈氣,有人說它可以招來美好有如月光般浪漫甜美的愛情,所以被稱為『戀人之石』或『情人之石』。」
  我把目光再度投向盒子中蕩漾著仿如三月雨後初晴般朦朧月色的項墜,原本是被這個純淨清透的顏色吸引過來的,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
  Moonlight lover……
  「啊拉!原來你在這啊!」背後忽然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還有隨之而來撲鼻的酒氣,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我的教練——漢娜?埃鑫艾瑪。
  「哦~~?」漢娜走到我旁邊,手支在面前的玻璃櫃檯上,食指撥弄了一下那個月牙,笑得越加歡愉,「真想不到啊!我們冷口冷面的優等生居然也會對女生的飾品感興趣!」她向我靠近了幾寸,「難道說,國光有女朋友?!」
  「不要總喝酒。」我側臉躲開刺激的酒味,還有那張讓我想起了不二的咪咪笑臉,伸手拿過項鏈盒子轉身到店員面前,「麻煩幫我包起來。」
  「好勒!您稍等!」
  「嘖嘖,對我總是這麼冷淡!」漢娜略有抱怨的轉過來背靠著櫃檯,仰起頭,橙黃色大波浪的卷髮攤散開來。她舉起手在因為酒精而醺紅的臉頰邊來回扇動著來降溫,「啊~~真想去瞧瞧你女朋友,究竟是什麼樣的極品女孩能受得了你這張千年不化的冰塊臉!」
  酒精當真不是好東西。這個有球技沒酒量的女人總是在醉酒之後對我的表情和言辭大行批判。
  「先生,您要的項鏈!」少年細心的在盒子上繫了條淡藍色的絲紗薄帶。
  「謝謝。」我付了錢把小盒接了過來,轉身踏出了店門。
  漢娜忙追了上來,一邊跟在旁邊一邊超有興致的問:「喂喂!有沒有照片給我看一下?」
  我小心的把小盒子放進衣兜,「誰的照片?」
  「當然是你女朋友的照片嘍!」漢娜好像越來越興奮了,「見不到真人看看照片也是好的!哦對了對了!再打個電話!讓我聽聽聲音!!」
  「我沒有女朋友。」我打斷她喋喋不休的自說自話。
  「啥?!」漢娜瞬間定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那你的項鏈是買給誰的?!!」
  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那張迎向陽光的燦爛笑臉,出口的聲音是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一個人。」
  「廢話!」漢娜又瞪了我一眼,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忽然大叫起來,「莫非是你在單相思?!我就說嘛!有哪個女生能受得了你那副自大狂妄老成過度老是擺著優等生派頭的模樣!……」
  漢娜還自顧自的在一邊說個不停,我卻不再聽到。
  只知道一步步向前走著,觸碰到小盒子的指尖有淙淙的暖流湧入心頭。

  
作者有話要說:正如簡介所說,此章純屬是為了給冰殿慶生而誕生的RP產物,因為出產時間緊迫,所以可能出現做工粗糙,也就是人物性格走形此等問題,請看在慶生文以及紗紗俺的的面子上予以無視和忽略。此章原本不在計劃內,所以日後不出意外應該還會有一篇冰殿德國日記。好了,廢話就這麼多,讓我們一起對冰殿說一聲:生日快樂!!撒花!!!鼓掌!!!!~\(≧▽≦)/~
P.S:背景音樂 青山黛瑪&soulja 留在我身邊(好像是講異地戀的)




生死戰前

  晴天。片雲。微風。
  每一個平凡的一天都因為其發生了或將要發生一些不平凡的事而跟著變得不平凡起來。
  就像是今天。某年某月某一天。關東大賽第二場青學與冰帝碰撞的前一天。
  於是,不再平凡。
  往常喧囂熱鬧的球場由於賽前提前解散而寂靜一片。
  我站在場外,默默的看著空無一人的球場。當初我和手塚並排站在這裡,異口同聲許下進軍全國的目標距今已有幾個月了~~
  「小紗部長。」
  回過頭,看見藍堂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一頭順直的長髮飄揚在空中,上下浮動著。
  我把視線重新轉回球場,輕聲問了句:「學姐還沒回家啊?」
  「嗯。」藍堂與我並排站著,也看向球場。靜靜的過了一會,輕輕開口,「明天過後,我們會以怎樣的心情回到這裡呢?」
  我微笑,搖了搖頭,「我還真是失敗啊!到了今天還不能被副部長相信。」
  「不是這樣的。」藍堂嘴角微微揚起,「幾個月前,我在這裡,看著面前的球場,看著自己手上的拍子,心裡想的是幾天部長走了,只憑我自己,藍堂風曉,能做到什麼程度呢?『萬年一輪』,這樣羞恥的外號,我能終結它嗎?還是無力無能的讓它……繼續下去……」
  小鳥飛離枝頭,從我們頭頂掠過,融入殘陽晚照的橙光暖輝之中。
  「直到……你出現了。」藍堂伸手將掠起的長髮撩到耳後,轉過來看著我,「如一道耀目的光站在我們面前,毫不猶豫的說著『目標——全國!』那一刻,我確定自己被震驚了。全國,沒人說過,那是我們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從你口中說出來,卻一點不讓人覺得可笑,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預選賽優勝,都大賽優勝,一切一切曾在我幻想過的畫面,都一點一點真切的在眼前上演。當上一場我們3—0勝了秋木中,再也不是那個被嘲笑的『萬年一輪』,我看著那個記分牌,看著抱在一起歡呼的隊友們,心裡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已經不知道了,只知道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小紗,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的夢想成為現實!」
  她微微笑著,彎彎如月牙的眼中噙著點點淚花,被輝光映得鑽石般閃爍。
  「風曉姐……」我一直覺得,我們的女網部在藍堂心中的份量,比任何一個人都重,包括我。
  「呵~」藍堂輕笑著用手擦掉將要滴落的淚水,又轉向球場,「說是不知道會以什麼心情回到這裡,是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打進過全國呢!怎麼說呢,有點無所適從吧!呵呵!」
  「這還不好辦!」我揚起頭迎向夕陽,笑容卻比朝陽還要絢爛,「跟著本部長就好了!」
  藍堂也笑著揚起頭,「是啊!有小紗部長在,覺得無論什麼都是可以實現的!拿下全國冠軍也不在話下呢!」
  
  晚風微醺,餘暉遍灑的校園,傳來清靈悅耳的笑聲。那兩個少女的背影投射在空曠的網球場上,如此美麗。
  
  ————*————*————*————*————*————*————*————*————
  
  坐在游泳池邊,雙腿浸在水裡,一圈圈的蕩著,看著泛起的漣漪層層向外延伸。
  一直以為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夢想而已。而今才發現,我肩上背負的是全隊的理想追求。面前逐漸掠過那一張張留著汗水卻堅毅執著的面龐……
  「小紗。」
  隨著背後腳步聲起落,女王哥哥那張人見人愛狗見狗呆車見車爆胎的禍水臉出現在了水面上,頓時驚起一片驚濤浪花。
  不過捏,其實這片浪花原因主要是同樣有著人見人愛狗見狗呆禍水臉的我雙腿「刷」的從水中抽了出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哥,陪我打球去!」
  「小紗~~」跡部略用力拉住我,笑了笑,「陪你打球可以,不過,現在還是先去接個電話吧。」
  
  「喂?裡紗?」
  話筒那邊傳來低沉的聲音讓我一愣。
  「手塚……學長?」
  「啊。」
  聽到這個久違的單音節,心頭倏地一暖,微笑不經意漫上嘴角,「在德國還好嗎?」
  「我很好。已經可以進行修復訓練了。」
  「那就好。」
  他的呼吸聲通過這一條細細的電話線從地球的那一邊傳來,像是就在我身邊一樣。
  「明天是關東第二場了吧?對手是冰帝是嗎?」
  我頓了一下,「嗯,沒錯。」
  那邊也隨著一頓,「加油。」
  「好。」我雙手握上話筒,忽然激動了起來,「一起去全國!」
  「嗯?」
  「記得明天等我的電話。」我目光變得堅毅,「我們的約定我一定會做到!」
  那邊沉默了一瞬,低低的聲線帶了讓人覺得不真實的溫柔,「好。我等著。」
  這聲音頓時讓心裡莫名的柔如春水般,我輕笑出聲,「本小姐一定會全力以赴的!你在那邊也不要大意啊!」
  「嗯。」
  ……
  如果此時有視頻影像的話,我猜,那邊的人,應該是在笑吧?
  
  「球場的燈已經打好了。」跡部背倚著沙發,玩弄著手裡的球拍。
  「不用了哥。」我的手從掛斷的話筒上收回,朝著跡部閃亮一笑,「你就看著明天你華麗的小紗妹妹是怎麼把冰帝女網踢出全國大賽的出賽名單!」
  
  明天,關東八進四,全國大賽入場券,與冰帝的——生死戰!
  
  ————*————*————*————*————*————*————*————*————
  
  神奈川的天啊,總是如此之湛藍!
  神奈川的雲啊,總是如此之潔白!
  神奈川的球場啊,總是如此之鼎沸!
  
  由於本小姐帶領的青學在上一場打破了「萬年一輪」的宿命,並以35分28秒僅次於大賽前三號種子的迅疾速度3—0橫掃秋木中,一下子成為大賽焦點。故而今天這場與冰帝爭奪全國大賽席位的比賽吸引了一大部分人的眼球。人們紛紛議論,究竟是三號種子冰帝完勝,還是青學上演神話,成為極品黑馬。
  
  賽前半小時,我手裡拿著報道表,在賽場門口等著姑娘們的到來。
  藍堂,青木,小松,平光,籐原。就差竹澤和梅原了。
  我看著出賽表,「籐原,這回派你們第二單打上,不出意外會碰上在俱樂部裡的那兩個冰帝女生。」
  籐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狀,「好啊!我和梅原正好拿她們練練新陣型!膽敢看不起我們青學?這回就讓她們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
  「裡紗。」不久前,被堅決貫徹的「主角王道王道主角」XF大人光芒照耀下的青學義無反顧打入炮灰黨的梢本神清氣爽的走了過來。
  「梢本學長。」我微笑著衝他點頭示意。
  「雖然冰帝實力很強,不過我相信裡紗一定會贏的!」梢本笑著說。
  「謝謝學長!」嗯~~炮灰歸炮灰,我們的梢本君還是很有眼光的嘛!
  「那我先去找個座位坐下了。要好好加油哦!」說著,他衝破人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了一個視角極佳的位置坐了下來。
  「咦?這不是赤也嘛!」視線轉動時,不經意發現了海帶那渺小瘦弱的身影。
  「跡……跡部……」與我對視的瞬間,他的臉一下子紅了。
  這怎麼語言障礙還沒清理明白啊?也不知道他那告白到底怎麼樣了。不過本小姐現在是沒工夫管那檔子閒事了。
  「我說,」我走到他面前,「你不會是又迷路了吧?城成湘南的場地在東面,順著這條主路一直走就到了。」
  「我……其實……」海帶頭低得快埋地縫裡去了。
  「小紗小紗!!」剛從輕井澤剛合宿歸來的男網王子們把大巴直接開到了神奈川。菊丸從車上一路狂奔過來,
  「一周不見,學長的動作越加……敏、捷、了!」面對一下子給我來了個貓撲的菊丸,除了黑線,就是烏鴉!
  「那是那是!我們這一周可不是去玩的!」菊丸在大石的拉扯下不情願的從我身上重新回到地面。
  「小紗~」熊熊笑容依舊,「今天對冰帝,不要大意呢!」
  這語氣~這台詞~我說小熊,你要把臉繃起來說才會有感覺!
  「好了好了。」大石笑著擺了擺手,「我們去觀眾席了,好好加油!」
  「當然!自當全力以赴!」我甩了下束在後面的馬尾,「你們就好好在座位上看著好了!」
  「加油加油!」
  「絲——好好打!」
  隨著浩浩蕩蕩的青學正選退場,又一道人影乘風而來。
  「小紗部長。」竹澤背著網球包一路小跑,「我來了!」
  我踮腳朝她身後看了一眼,「怎麼自己坐公交來的?」話說剛剛冰帝的人登場的時候就差忍足狼一個,原本以為是和竹澤在一起,可現在看……這狼哪去了??
  「是啊。」竹澤喘著氣,「來得晚了點。」
  「沒事,還有十分鐘。先喝點水,歇一歇。」算了,怎麼交往是人家倆人的事,再過問下去還就真成八婆了!
  「咦?你怎麼還在這?」轉身看到海帶小朋友仍站在原地,我很驚訝,「你再不過去比賽就開始了!本小姐現在可沒空送你啊!」
  抬腕看了下手錶,還有三分鐘,梅原這姑娘怎麼搞的?!!
  「不……不是!」海帶忙擺手,又把頭低下,「其實,我……我想和你說……加……」
  「部長!梅原來了!」小松一聲驚叫打斷了海帶斷斷續續的話。
  「怎麼才……」話說一半,最後一個「來」字未及出口,就被眼前梅原一瘸一拐的樣子給憋了回去。
  慌忙跑了過去,被眼前她那劃破了正流著血的膝蓋嚇到了,驚問:「這是怎麼了?!」
  梅原咬著嘴,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啜泣著說:「部……部長……對……對不起……」
  
  「都怪我自己不小心,下樓的時候腳一滑,滾下來了……」




意外的阻擊

  「啊?!!」
  「什麼??!!」
  藍堂扶著她,皺著眉,「怎麼這麼不小心!」
  只有籐原一個站在原地,呆看著梅原,什麼話也不說。
  「先別責怪了。」我打斷情緒浮動起來的姑娘們,上前細細打量了一番,「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青木,去後備箱把傷藥和繃帶拿來!」
  「是!」
  「……部長……」梅原低下頭,渾身顫抖著,兩滴眼淚從眼眶倏地滴落到地上,「對……對不起……我……」
  「好了,」我歎了口氣,聲音放軟,「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心裡比我難受。」
  沒有去醫院,而是拖著這樣的傷腿趕到賽場。這一路上,到底會是怎樣的心情?
  唉……可是說實話,我的心裡此刻也亂作一團。賽前三分鐘突然出現這樣的事,要怎麼辦?!明明也慌了神,表面上卻仍要維持鎮定冷靜。如果作為部長的我都慌了手腳,要這些姑娘們如何是好?!
  莫非真是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這也太苦太勞了吧!
  「籐原……」梅原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對……對不起……我們練了那麼久……嗚嗚……」
  籐原仍是沒有說話,嘴卻被咬破了,
  「部長,藥水!繃帶!」
  「好!」我接過棉球和藥水,蹲下小心的為梅原擦拭著,腦子裡飛速的轉著。原本為了這次的生死戰,自認為已做了充分的準備。明白一定要先聲奪人,絕對要在前兩場的雙打中取得好成績鼓舞士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樣即便是單打出了什麼問題,最後的單打一那裡也有我守著,隊員們心裡會有底,也能放手一搏。
  可是如今,第一個上場的梅原突然出現這樣的意外,原本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的姑娘們一下子被擾亂了心緒,尤其是籐原。一直配合默契的搭檔不能上場,這個打擊不是短時間能恢復的,這個時候無論再給她配誰來搭對勝利的概率都極低。
  如果第一場告敗,那對姑娘們的影響肯定更大,後邊的比賽可想而知。所以這個時候,第一個出賽的第二雙打尤為重要!
  我在纏好的繃帶上最後打了個結,站起身面向都是一臉低沉的一言不發。小松和青木兩個小丫頭臉上明顯有些慌亂。
  「忽然出現這樣的突發狀況,梅原是無法上場比賽了。」我用低低的聲音宣佈這個事實。
  姑娘們都是面色凝重,誰也沒有插嘴,在等著我繼續的話。餘光瞥到籐原,她雙拳攥得緊緊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樹下的那幾棵小草。氣氛壓抑得有些喘不過起來。
  「既然如此,我們的出賽順序也要做出相應的調整。」我把原來的報名表揉成一團,丟進道邊的垃圾桶中。重新審視了一圈面前的姑娘們,終於拿定主意。
  「雙打一仍是青木平光,平行陣有問題嗎?」
  「沒有!」
  「很好。」我滿意的點點頭,眼睛轉向小松,「單打三,小松亞也。」
  「啊?」原本做替補席的小松被我的突然點名嚇了一跳。
  我對她微微一笑,「你的『星星落』完成了吧?」
  這回小松可是被徹底嚇了一跳,「啊?小紗部長!你知道啊?!」
  「有什麼事本部長會不知道?」
  這丫頭上次見了竹澤的「殺破狼」(囧rz,每次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會大囧!),心裡可一直憋著一股勁呢!別看她平日裡動不動就衝著我大放星星眼,卻是也有著上進心有理想有抱負的好姑娘!自然是不甘心總坐替補席,私下裡刻苦練習她拿手的快攻。
  所謂「星星落」,就是在這顆積極向上的美好心靈下出現的產物。有一次週末來到學校給龍崎奶奶送東西,不經意撞上這丫頭一個人在場地上苦練。當時心裡自是感動,卻也沒上前打擾。
  我一手搭在她肩上,「我對你有信心!」
  被她一直崇拜崇敬的小紗部長如此信任,小松頓時全身充滿了力量,用力的一點頭,「嗯!部長,絕對會贏!冰帝有什麼可怕!看我打得她們滿眼星星,滿地找牙!」
  我輕笑一聲,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
  目光轉動,「第二單打,竹澤馨桐。」
  沒有絲毫猶豫,回應我的是一聲不能動搖的——「是!」
  我欣慰的笑了笑,這丫頭,儼然已有了大將風采了。
  「第一單打……」我暗暗深吸一口氣,雙眼鎖定在藍堂身上,用堅定的聲音宣佈——「藍堂風曉。」
  所有的人臉上瞬間都出現不可置信的表情。也難怪,自出戰以來,我就一直穩坐在第一單打的位子上,沒有人懷疑過,從未動搖。有時候,我覺得雖然自己沒有出賽過,卻起著更重要的穩定軍心的作用,已然成為了隊裡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現在做出這樣的決定,必然是經過了一番衡量深思。
  「部長……」藍堂微動了動嘴,蹙著眉,用她的神情向我傳遞著遲疑。
  「單打一對方出場的一定是全國中學女單排名第三的木下尋美。風曉姐,」我仰起頭凝視著名列女單三十的藍堂,「這次小紗把單打一交給你,可以嗎?」
  藍堂神情一震,表情慢慢變得肅然,最後目光中承載的全是不容置喙的堅決。
  「是!部長!」
  「好!」我面朝眾隊員,厲聲問道:「你們難道不信任自己的副部長嗎?!」
  姑娘們看了看藍堂,又看了看我,臉上的驚詫褪去,異口同聲答道:「相信!」
  「很好!」
  搞定了大半,我走到始終沉默著的籐原面前,「籐原學姐,第二雙打由我和你組對出賽!」
  籐原木然的臉一下子震動了,瞪圓了的黑眼睛中滿滿的全是驚駭,「部……部長……」
  「怎麼?」我雙臂環在胸口,嘴角露出往常慣有的淺笑,「不相信本部長的雙打水平?」
  「不!不!當然不是!」籐原頓時像被按下開關一樣,狂搖頭中。
  「那就好。」我轉過頭沖坐在椅子上抽泣的梅原揚頭粲然一笑,「梅原學姐,好好看著!我會把你那份一起努力上!」
  梅原淚眼婆娑的看著我,「部長……」
  我右手朝天一舉,「啪」的打了個響亮的響指,「好了姑娘們!我們去報到了!」
  「好!」
  
  我背起立在樹下的網球包,握著包帶的手漸漸收緊。
  我的夢想,全隊的夢想,在此一搏!
  
  ————*————*————*————*————*————*————*————
  
  「現在開始關東大賽第二場 青春學園對冰帝學園 第二雙打比賽。」
  在廣播的播報聲中,我從包中取出球拍,抬手向下按了按頭上的帽子,與籐原並排走上球場。
  「快看啊!」
  「不是我眼花了吧!青學的部長居然第一場就上場了?!!」
  「還是雙打!」
  「青學打的是什麼算盤?!!」
  觀眾席上瞬時湧起一片騷動。誰也不會想到此前從未在正賽中露面、一直藏在雲霧裡已成了傳奇式人物的青學一年級部長會以這種方式首次亮相。
  「噗!」剛喝下一口飲料的向日一下子噴了,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小紗??第二雙打????」
  鳳寶寶也是一臉的驚詫,「是啊!小紗怎麼在第一場就出賽了?」
  向日放下手中的飲料,開始狂搖一人佔了三人位置的綿羊,「慈郎慈郎!快別睡了!!小紗出場了!!!」
  坐在第一排的跡部面上並沒有太多驚訝。那雙極具洞察力的深邃眼眸掃了一眼腿上綁了繃帶的梅原,又看向站在前場的裡紗,嘴角帶了抹瞭然的笑。
  的確是不錯的臨時戰術,可是小紗,雙打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身後響起一聲輕微的響動,跡部略向後瞟了一眼,「來了?」
  「嗯。」
  不同以往的低沉的聲音?跡部眉輕佻,居然有事也能讓忍足這傢伙煩悶?
  
  ————*————*————*————*————*————*————
  
  我和籐原走到網前,與冰帝的兩名隊員賽前握手。
  「跡部……跡部小姐……」作為雙打搭檔,倆人的確夠默契,同時對著我乾笑,「呵……呵呵……沒想到……」
  「嗯,是啊。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我抬眼輕笑。
  瞧她們那一臉因為能與華麗麗的跡部小姐對陣榮幸興奮到流汗的表情,我輕哼了一聲,轉著拍轉身來了個百媚生的極品回眸,「之前說全國大賽等你們。啊,看來本小姐也有說錯話的時候。」
  我一拽帽簷,「全國大賽,沒你們什麼事了!」
  
  「一局勝負 冰帝 水樹發球!」
  「啪!」
  速度的確不錯,可是,這顆發球裡有太多的猶豫!
  「啪!」
  ……
  這兩個人應該萬萬沒想到本小姐會在第一場出賽,即便是強者冰帝的正選雙打,卻完全沒有節奏感可言,快慢急緩始終被我牽引著。甚至於每次我一起躍揮拍,兩人的眼中都是慌亂和懼怕。
  哼!我一聲輕笑。這樣的比賽,三分鐘,拿下!
  又一個高跳重擊。
  「啪!」
  「跡部 籐原pair,局數3—0!」
  
  一上場就連丟三盤,冰帝的那位木下部長坐不住了,叫了暫停。一邊向我這邊瞟,一邊和隊員說著什麼。
  的確,要是再不說點什麼,估計會被本小姐6—0拿下。不過即便說點什麼也沒有用。
  「還不習慣?」坐在場內指導的長椅上休息,我側頭問籐原。
  「啊?……嗯,因為部長太強了……」籐原點了點頭,用手不好意思的摸著頭,「感覺部長一個人就能把她們都擊潰呢!」
  「叮!」
  「暫停時間到,雙方隊員請上場。」
  
  「啪!」
  咦?看來這位木下部長也不是只知花癡俺的女王哥哥。不知道與她的隊員傳授了什麼武功秘籍,剛一上場就有新起色,一改前面不成套路的亂打,佐久間一顆高拋對角發球破風而來。
  不錯嘛!要麼就太沒意思了!
  我嘴角輕佻,向後急退,轉身下蹲,瞄準她的後方空當,接球過網。
  球落地瞬間,一個黑影閃出,揮拍接下。
  算準了佐久間,倒把水樹給遺漏了嗎?
  我單手呈遞,小幅狼跳。
  佐久間和水樹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左右互跑。
  我眉頭輕蹙,凌空側轉,手腕一翻,把原本的短球瞬間更改為高調。
  前一秒還在網前的的水樹又是彷彿幻影移形般,忽然出現在底線,起跳高躍。
  「彭!」
  好快的速度和反應!心中暗自一驚,一個大力扣殺已然在我腳邊炸開。
  「15—0!」
  收勢起立。我定定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球印,又把目光轉向對面擊掌相慶的兩人。
  居然能將我在剎那改的球路攔下來!
  是僥倖猜中?
  
  「冰帝 水樹 佐久間pair 比分2—3!」
  
  被破發了……
  為什麼?
  如果說一兩次是的反擊是僥倖,那為什麼接下來兩局,我的行動……全被看穿了?!
  尤其那個水樹是本學期才入選為正選,上次去冰帝也沒有發現,她竟有瞬間轉移的本領。佐久間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但是——
  這兩個人的的配合,恍如鬼魅。彷彿站在我對面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五個……十個……十五個……二十個……
  
  既然這樣的話……
  我腳尖輕點,蹁躚回轉,揚手一件「霓裳」從天而降,全力出擊!
  「啪!」
  方落地,身後底線處的一聲輕響讓我頓時呆立在原地。
  
  「冰帝 水樹 佐久間pair 比分3—3!」
  
  佐久間剛剛……背朝球網,單膝跪地,雙臂平展……
  這個動作是——
  巨熊回擊!




雙打覺悟

  3—3
  瞬間打下三局,又瞬間被趕了上來。
  握著水瓶的手慢慢收緊,軟塑質地的瓶壁被捏得向內凹陷。
  為什麼會連丟三局?
  為什麼所有的動作都好像被看穿一樣?
  為什麼擁有超長動態視力卻仍會看到那麼多人的幻影?
  憑本小姐的實力和水平,不應該這麼輕易就被阻擋下來才對。又是為什麼?
  不行……我要靜下來……靜下來靜下來……
  
  「喂喂!小紗這是怎麼了?」桃城鬱悶的捶著觀眾席的桅桿。
  坐在前排的竹澤轉頭一眼睛瞪過去,「桃城!你不要那麼大聲,沒看到我們部長正休息呢嘛!」
  「可是的確有些不對勁嘛!」桃城拄著頭一臉煩躁,「難道是因為太久沒打正賽?」
  「都說了讓你小點聲了,耳朵聾了嗎?!」
  「哎呀!」菊丸一下跳到兩人中間,「兩個人都不要吵了嘛!」
  「也是,和你吵架就是在浪費體力。」竹澤換了個輕鬆的口氣,轉回身子看向賽場,堅定的說:「反正我們小紗部長一定會贏就是了!」
  「是啊~小紗一定會贏的。」不二笑瞇瞇的用手拄著下巴,音量似乎稍稍提了一提,「如果籐原能更好的活動起來就更好了~」
  籐原……
  耳邊忽然鳴鐘一樣,「嗡」的一聲響。方纔的畫面一幕幕在腦中回放。抽擊——是我,回防——是我,扣殺——是我,短削——還是我……
  
  ——「感覺部長一個人就能把她們都擊潰呢!」——
  
  說起來,這場比賽從開始到現在,有80%的球似乎全是我一個人接下的……
  「部長……」籐原雙腿緊貼在一起,握著水杯的手指上下撫著瓶壁,低垂的眼黯淡的看著瓶蓋,「我……是不是……妨礙到部長……」
  「籐原!」
  「是!」被我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叫,籐原反射性的從座位上倏地站起,面朝著我一副標準的立定姿勢。
  「沒什麼妨礙不妨礙的。」我舒了一口氣,把水杯放在地上站起,笑看著籐原,「自己一個人習慣了,竟忘了這是雙打了!ne,現在開始,可不會再給你機會偷懶嘍!」
  我握著拳曲臂伸到她面前,「好好幫我,一起把她們打倒!」
  籐原原本黯淡的眼睛漸漸被點燃,伸出手臂與我相碰交叉,用力一點頭,「嗯!」
  
  我轉著拍子,笑睇向對面網前的佐久間,「看來,本小姐還真是小瞧了你們!」
  佐久間拘束的咧了咧嘴,「因為對手是跡部小姐,當然不能只用上次在俱樂部那種隨意的初級水平應對了~呵呵~~」
  「哦?當初那種隨意的初級水平就能把本小姐手下的雙打打成6—3,還真是華麗的冰帝呢!」
  「呵~呵呵~~」佐久間半低著頭附和著笑了兩聲,悄悄瞥了一眼坐在一邊氣若神定的女王哥哥,抬眼試探著問:「跡部小姐,被我們打敗……沒關係吧?」
  呦?!
  只不過一口氣追回了三盤而已外加破了本小姐的「霓裳「而已,居然就膽敢說出如此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話!絕對要——殺——無——赦!!
  頭上的帽子被揚起的風微微掀動。
  「哦~想打敗本小姐?」我發出一聲輕笑,抬起手向下一壓,抬眸,用足以繞樑三日的婉轉語調說:「志向遠大是好事,不過ne,你的志向是不是過~於~~遠大了?」
  佐久間握拍的手略微一顫,原本臉上的笑容在我溫柔溫暖溫和的聲音中——僵掉了。
  「嘖嘖,看在你有如此遠大的志向的份上,本小姐就好心提醒你一句。」我嘴角原本輕淡的笑蔓延加深,「記得一會要把拍子握穩了哦!」
  
  ————*————*————*————*————*————*————
  
  既然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接下來的比賽就好打多了。
  而且……
  我眼睛微瞇,閃身躲過衝我迎面而來的球。「籐原!」
  「是!」
  「啪!」身後的籐原,側身接起壓線球。
  跑向另一個方向的我不出意料的在那兩人臉上捕捉到一分訝然。果然,她們就是吃準了本小姐沒有雙打的配合意識,每一顆球都是針對我而打的。佐久間在前吸引我的注意力,水樹在後用她迅疾如風的腳法回擊到我的防禦範圍之外的地方。雖然籐原可以夠得到,卻沒有那麼出色的視力和反應跟得上球速。
  然而這兩人雖說已經適應了我的多變,卻並不適應籐原的力量。我們無預兆的接替接球,讓她們以前貫徹的打法變得不再使用。局勢一下因此而扭轉大半。
  至於眼中看到的多人幻影嘛~~
  我嘴角輕佻,腳下忽然變速。N個美麗的小紗紗華麗麗出現鳥!
  瞬時,對面的水樹眼鏡後面那一雙原本並不大的眼睛瞪得趕上我的一半大了。
  「怎麼……」
  「這個叫『蜃景瞬步』是吧?」我非常滿意的欣賞著對面震驚的臉,「沒什麼困難的嘛,本小姐也會哦~」
  其實原理很簡單,只不過是運用時快時慢的步速,使人在追蹤她的同時產生視覺暫留,從而出現多個幻影。但是這種腳法只是專門對付動態視力超凡的選手。因為只有像我和水樹這樣擁有速度和視力的球手才習慣性的去捕捉對手的每個動作。
  現在的我可不像前幾局初打雙打那樣摸不到頭緒,這種小把戲運用本小姐那一百八九的小智商稍加分析思考就能想得通了。
  「啪!」一顆漂亮的抽擊打消水樹創出的幻影。
  「30—0!」
  「你的瞬步無效了哦!」
  水樹懵懵的看著前方,口中唸唸著:「瞬步……我的瞬步……」
  佐久間忙拍了拍水樹的肩膀,「水樹!喂!別沮喪!比賽還沒結束呢!」
  「對呦!比賽還沒結束呢!」我轉頭對籐原笑道:「籐原,我們的那個過會再用吧!本小姐還要再解決一件事!」
  籐原若有所悟的衝我眨眼輕笑,「明白!」
  我沖對面的冰帝二人組側頭一笑,「ne,我們繼續吧!」
  
  ————*————*————*————*————*————*————*————
  
  「啪!」一個被我剛剛的回擊引出的高吊球劃著無比優美的小弧線跨網而來。
  我從後場疾速俯衝,接著衝力點地跳起,旋身回轉瞬間在右臂灌注真氣,揮拍一個比「霓裳」閃耀度華麗度都要增強數倍的光束從天而降。頓時賽場內外驚歎聲、吸氣聲、失神聲(這也有聲?)混雜成一片。
  佐久間呆愣片刻,急忙奔向落球點,下蹲端臂。卻只聽「啪」的一聲輕響。
  
  「青學 跡部 籐原pair,局數4—3!」
  
  「嘖嘖~」我撫摸著心愛的球拍上那幾條纖細苗條的小拍線,笑著瞥了一眼仍保持著單膝跪地姿勢僵直的佐久間和她那把掉落在地的拍子,概歎的搖了搖頭,「本小姐應該提醒過你,拍子要握穩了!」
  一邊的水樹也呆立著,不可置信的瞪著佐久間有如挺屍一樣的球拍,「怎麼會……巨熊回擊……居然……」
  「唉~~」我一聲輕歎,把手中的拍子往肩上一搭,惋惜著說:「原本不想在這裡用的,不過破了巨熊回擊還是值的!」說著瞟了一眼己方的不二和彼方的忍足。
  「聽好了!」我目光凌厲的掃向對面,「對本小姐來說,沒有不可能!剛剛的是『霓裳』二段,命名——『羽衣』!」
  
  「哇!!!!!」青學陣營上空爆出衝破天際的歡呼。
  「羽衣?」跡部閉合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嘴,修長的手指撫上淚痣,嘴角顯露一絲看似淺淡卻深邃的笑。
  這丫頭~
  「羽衣!!!!!!」慈郎瘋狂的拽扯著咬著手帕的向日,上躥下跳,「看到沒看到沒看到沒!!!!!!!」
  「廢話!怎麼可能看不見?!!」向日把嘴鬆開小下下,眼淚汪汪的看著場上,一張臉上下左右前後還閃爍著點點星光。而觀眾朋友們如果有興趣把視線轉個九十度,就會發現對面的小松也是一樣的動作和表情。兩個人交相呼應,好不相似!
  「我說你們兩個!」從羽衣的驚艷中清醒過來的穴戶有些不滿的挑眉,「現在是冰帝的人落後,你們這麼興奮是不是過分了點?!」
  「我才不管呢!」向日倏地站起,高舉右拳,「小紗最高!小紗加油!」
  「嘿!你還來勁!」穴戶走上去一把將向日按倒。
  「學長們!」鳳寶寶在旁邊手足無措,「忍足學長也過來幫幫忙啊!」
  忍足沉默+蹙眉+無視中……
  於是乎,我們在冰帝的觀眾席上看到了一片塵土飛揚。
  
  交換場地後,我提著拍子朝對面輕點了兩下,「不要太過驚訝了,快點恢復過來哦!後面還有更精彩的呢!」
  「啪!」我響指一打,「籐原!準備好了嗎?」
  籐原朝我燦爛的一笑,露出她那潔白到反光的牙齒,「嗯!部長!隨時都可以!」
  「哇~~~~~~~~」
  「快看快看!!」
  有人驚叫著從座位上站起,手指著我和籐原所在的場地。
  「那是……」
  「澳大利亞陣型!!」
  原本澳大利亞陣型是雙打之中一種高超的雙人配合打法,不過需要兩人完全摒棄以個人為中心的想法,契合度配合度都要達到一定境界才能充分發揮出它的威力。
  上場前,我細細詢問了梅原和籐原練習時的情況。以本小姐超常超凡超脫的分析能力進行二次整理,並綜合和對手的數據資料,重新理出一套適合我與籐原的臨場陣型。
  「怎麼可能?!」佐久間和水樹二人異口同聲驚道。
  「哼!以為本小姐不善雙打所以用不出這樣的高級陣型?未免太天真了吧!」我高躍揮拍發球,「不是說了嗎,對本小姐來說,沒有不可能!」
  ……
  滴水不漏的攻防轉換,行雲流水的流暢配合,華麗炫目的球技速度,這場比賽在我有了雙打覺悟之後漸入□。
  「啪!」我手腕輕佻,回頭對身後的籐原笑道:「準備工作做好嘍!最後一顆球交給你了!」
  「好勒!」籐原球拍緊握,雙腿紮好馬步,奮力擊向水樹在我引誘下打出完全符合波動球啟動的回球。
  「這是在俱樂部裡欠下的,今天還給你們!」
  「彭!」
  「啪!啪!」
  我手指捏著帽簷,慢步走出賽場,抬眸微笑,「都說了要握緊球拍。這最基本的一點都做不到,還妄想打敗本小姐?」
  
  「game青學!局數6—3!」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6

慘烈的生死之戰(上)

作者有話要說:慘烈的生死之戰開始了,某紗慘烈的修羅周也開始了。
各種受力,各種結構,各種磁場,各種平衡……
祈禱期末考試考得好
  我和籐原的初戰告捷大大振奮了我方由於突發事件而搖擺不定的軍心。姑娘們一下子都面色紅潤紅光滿面起來。
  「小遙,輪到我們了!」此時的平光身上已經完全沒有螃蟹事件余留的陰影了,神采奕奕的,當真是褐髮彤顏!(-_-|||,這個形容詞……
  青木拍子一揮,「好勒!」
  
  但是……
  氣勢在一定程度上的確可以引領比賽的導向,不過卻不是能決定勝負的關鍵。
  冰帝在第一雙打派出了位居全國青年雙打排名第二的金牌組合。憑心而論,雙方在實力水平上的確有著一定的差距。平光閃電發球在第二顆就被完美的回擊了。而辛苦練了數日的平行陣也在第三局被破掉了。
  所以……
  
  「game冰帝 成田 水原pair,局數4—1!」
  
  「只有這麼點本事嗎?」身材高挑的成田揚著下巴站在網前,完全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原本還以為會更好玩一點!嘁,真沒意思!」
  青木雙手拄著膝蓋,氣喘吁吁的抬起頭,憤恨的瞪著對面滿臉蔑視的人。
  後場的水原瞟了青木一眼,昂著頭走回底線,「成田,五分鐘結束吧!」
  成田冷哼了一聲,「五分鐘不嫌長了點嗎?」
  「你!」平光那一雙聚光的小眼睛頓時竄出片片火光。
  我「豁」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舉手示意,「青學要求暫停。」
  
  兩瓶水分別遞過去,我淡淡的看著兩個一致用毛巾蒙著頭的人,「清醒一點了嗎?」
  實力的明顯差距,形勢的極度被動,較大的情緒波動,再不叫暫停情況會更急劇的惡化下去。
  「嗯。」毛巾下面傳來兩聲悶響。
  「對手很強大,產生一些情緒波動很正常。不過因為她們那些自大的話而亂了方寸就不該了。」 我走過去在兩個人中間蹲下,用毛巾擦了擦兩人額頭的汗。
  「部長,對不起。」兩人除了語言一致,動作也分毫不差,把頭垂得更低了。
  「不用道歉,你們的表現已經讓我很滿意了。只是還要再穩重一些,要麼打敗你們的就不是對手,而是自己了。明白嗎?」
  「嗯。」
  「好了好了。」我鼓勵的拍了拍她們的肩膀,回頭瞟了一眼悠哉喝著水的冰帝二人組,若有深意的說:「她們既然放出話要在五分鐘結束,必然會使用一切直接乾脆的打法。」
  青木和平光的手同時一頓,抬起頭看著我。
  有些話我並不喜歡說的太明瞭,只需做到引導作用就夠了。畢竟上場實戰的是她們自己,最好是能自己去發現解決的方法,這樣才能不斷提高應變能力和自身素質,才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球手。
  
  「休息時間到!」
  
  「直接乾脆的打法……」
  平光喃喃著,一把拽掉頭上的毛巾,拿起球拍從座位上站起,原本線條溫和的臉忽然剛毅起來,「小遙,我最近看書的時候看到一句中國的古言。」
  「嗯!」青木用力一點頭,隨之站起,表情果敢堅定得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知道,留慧姐那時候還讀給我聽了呢!」
  「那、我們上吧!」
  
  「啪!」
  「啪!」
  「喂喂!我說青學的,你們瘋了嗎?哪有這樣打球的!」成田皺著眉頭揮拍擊球。
  我站在場內教練席位前,忘了坐下,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比賽。
  再度上場的平光和青木完全摒棄了以往循規蹈矩謹慎小心的打法。而是近乎瘋狂的拚命,無論什麼球,什麼地方,什麼速度,就算會撲倒在地也一定要接起。
  「啪!」平光繃著臉並不回話,手撐地一個前滾翻接回。
  「哼!這樣亂打一氣怎麼可能贏得了我們?!」水原高高躍起,揮手一個重擊扣殺。
  青木向前疾跑,然而目測之下很清楚的看出還是差了一步的距離。
  「拿下了吧!」成田剛要冷笑,卻被什麼一下子震住,瞪大了眼睛,「什麼?!!」
  
  「平分!」
  
  「青木!」我強力控制住自己不衝到場上。
  青木撐著地踉蹌著站起,剛剛的飛身救球讓她整個人第三次跌倒在地上。小巧的下巴破了個口子,滲出絲絲血跡,腿上也被擦傷了好幾處。
  她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對面驚呆的兩人,咧嘴笑了,「十五分鐘都過了哦!」
  ……
  
  「冰帝領先!」
  
  「平分!」
  
  「冰帝領先!」
  
  「平分!」
  ……
  被平光和青木身上不斷新增的傷口深深刺痛著。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握成拳,心裡有個聲音一遍遍的重複。
  停下……
  不要再這樣打了……
  原本和她們說冰帝會選擇直接乾脆的打法是想要提醒她們,相應的,對手防守方面會出現漏洞。從這個方向來思考會有一定的形式改觀。
  然而此時出現在眼前的卻徹底出乎了我的意料。這樣近乎慘烈的球場在男子比賽中都難以見到。目不忍視,卻又無法將目光移開。
  罔顧體力和精力的極限,義無反顧,從那兩雙沒有絲毫猶豫的眼睛中我只讀到了一句話——
  
  不成功
  便成仁!!
  
  全場一片肅然,能聽到的只有一下下擊球聲,一陣陣喘息聲,和一次次跌倒聲。
  三十分鐘——四十分鐘——五十分鐘……
  震驚、震動、震撼!
  指甲深深陷入手中,這就是我的部員!這就是青學的第一雙打!
  
  「game 冰帝 水原 成田pair 局數6—3!」
  
  「呼~~」成田和水原同時長長的出了口氣,坐倒在地上。
  「撲通——」
  「青木!平光!」我驚叫著衝到一下子癱倒的兩人身邊。
  「小遙!」
  「平光!」
  隊裡的姑娘們也都跟著一個個越過欄杆跑了過來。
  「呼~~呼~~~」平光一下下喘著,眼眸低垂,「部……部長……對……對不起……我們……」
  「baga!」我一聲厲吼,渾身止不住的抽動著,裙子被雙手抓得褶皺起來,聲音漸漸顫抖起來,「笨蛋……笨蛋……」
  「小紗……」藍堂的手輕輕搭上我的肩膀。
  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籐原、竹澤,叫兩個人把擔架抬過來。」以她們兩個現在的狀況,全身跟癱瘓沒什麼兩樣。
  「是!」
  「部……長……」青木側過頭,眼睛閃動著晶瑩的光點。
  「噓——別說話了,好好躺著。」我伸出食指點住她的嘴,眼睛變得溫熱濕潤,「比賽打得很好,我為你們驕傲!」
  
  ————*————*————*————*————*————*————*————
  
  「現在開始關東大賽第二輪,青學對冰帝,第三單打比賽。現在開始……」
  上一局緊迫的氣氛還未散去,廣播裡已經開始了一遍又一遍的通告。一直站在擔架前靜靜凝視著平光和青木的小松默默轉身,從包裡拿出球拍走下觀眾席。
  「杉木的比賽錄像你也看過了,要多多注意她的抽削球。」我為小松坐著最後的賽前指導。
  「嗯。」
  「還有要記住你的『星星落』威力的確很大,對方的弱點也恰好是這種連續快攻。不過太耗費體力了,兩次是極限,所以一定要把握時機。」
  尤其在所有隊員當中,小松的體力是最差的,從來打不到搶七。而這個星星落又是急劇耗費體力的招式,一旦使用,連打滿十局都是困難。
  「嗯。」小松低聲應著,轉頭看向一邊寫著「1—1」的記分牌,淡淡開口:「部長,第三單打很重要,是吧?」
  「呃?」我愣了一下,也隨之轉向記分板。的確,應該說接下來的第三單打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贏的一方不僅會擁有局勢上的優勢,也會有一定的心理優勢。
  看這丫頭的神情,罕見的沒有了笑嘻嘻樂呵呵的模樣,平光和青木的表現應該對她刺激很大。
  「的確很重要。」我抬手幫她理了理衣領,輕拍了拍,「就像賽前說的,我相信你!」
  「嗯!」小松用力點頭,露出燦爛的笑容,「部長,我們要一起去全國!」
  
  「嗯~?還以為對手會是那個上場幹掉秋木部長的~~」身材有些嬌小的杉木懶散的撫弄著頭髮,「怎麼上場的是這麼個無名小卒?無趣啊無趣~~~」
  小松無視,漠然的拿著球走向底線。
  「嘛,算了。正好能快點結束。」杉木仍在自言自語,「剛剛那兩個傢伙不知道在搞什麼,費了那麼長時間,打得難看死了。」她說著伸了個懶腰,手抓著頭走到指定位置。
  「青學,小松亞也發球!」
  「啪!」一記凌厲的超旋發球應聲出世。
  這丫頭,當真是卯足了勁呢!一上來就全力出擊!
  「咦?好像還有兩下子嘛!」杉木小小驚訝了一下,踏步回擊。
  「啪!」
  ……
  不愧是冰帝第三,全國排名第十的單打選手,表面一副漫不經心的慵懶模樣,實際上速度、技術、應變均屬上乘,是為全能高手。
  這邊同樣身材嬌小的小松刻苦訓練之下實力雖說仍有不及,但她時常出其不意的巧妙手法仍給杉木造成了一些麻煩。
  「啪!」一聲清脆的輕響,小球在球網上彈跳了一下,跳躍著落到地上。這是杉木的拿手短球。
  「game 冰帝杉木 局數3—1!」
  「哎?能讓杉木這麼快就把短球放出來,你還不錯嘛!」杉木側著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小松,雙手高舉搭到腦後,「嗯,這樣才好玩嘛~~」
  小松仍是什麼都沒說,咬著嘴交換場地。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準備用了……
  
  不出所料,只聽「啪!啪!啪!啪!」連續的數聲輕響,整片場地像是陡然墮入一片璀璨星光之中,四下全是散落的光點。
  
  「game 青學小松 局數4—2!」
  
  「game 青學小松 局數5—3!」
  
  「哦~~很漂亮的招式嘛!」杉木把手橫放在眉上,仰頭看著,揉了揉眼睛,「連續的快攻把杉木的眼睛都看花了。這樣可不行,還想早點回家呢!可是杉木又對這種辟里啪啦的快攻最沒辦法了。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她側過臉瞅了瞅氣喘吁吁的小松,「嘛~沒關係,反正你也再用不了了。對吧?」
  小松「呼呼」的喘著,被她說的臉上一緊。
  沒錯,已經兩次了……
  「嗯~嗯~再一局就結束了!再有一局~~」
  
  「啪!」
  ……
  小松的速度明顯有所下降,一顆顆的汗從額頭滲出,浸濕的劉海伏貼在臉上。她目光一聚,左手靠過來一同握住拍柄。
  我一顫,難道說……
  「小松!」
  
  毛巾搭在頭上,隨著女生大口大口的呼吸上下動著。
  「賽前我都說了,兩次是極限!」我又一次叫了暫停,對著面前手臂微微抖動的小松嚴肅的說:「不許再用了,這是命令!」
  再用的話,雙手會廢掉!
  「叮!暫停時間結束!」
  
  「啪!」
  「啪!」杉木踮腳起跳,「想不到你還挺能撐的嘛!」
  小松眉頭一蹙,腳步忽然加速,雙手握拍,全力出擊!
  「啊!你居然!」杉木一聲驚叫。
  我豁然站起,在眼前墜落的星星前完全呆掉。
  笨蛋!又是一個大笨蛋!明明下了那麼強硬的命令,明明能拿住拍子都已是勉強了,卻還在奔跑,還在進攻……
  手中緊握著的拍柄漸漸被擦破的手掌殷紅,可是——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部長,我們要一起去全國!」
  
  那張乾淨的臉,那個燦爛的笑,那句堅決的話,把我的眼睛染紅。視線漸漸模糊,心裡被什麼漲得滿滿的,滿到痛楚。嘴微張著,卻失去了發聲的能力。耳朵能聽到的,只有「星星落」那從四面湧入的數聲清脆悅耳又震撼著心靈的響聲。
  全身的血液賁張著、翻騰著、燃燒著,到疼痛的程度。
  這樣的感動,永生難忘……
  
  「啪嗒!」
  原本紫色的拍柄已洇散深紅的血色,從那只垂在一邊像是已從身體上脫落的手中掉下,與地面碰撞,起伏了幾下後,安然的平躺了下來。
  眼中滿含的淚水因為那個側轉過來欣然閃耀的笑容傾洩而下。
  
  「小紗部長,我們……一起去……全國吧……」
  
  「game 青學 小松亞也,局數7—5!」





慘烈的生死之戰(下)

  「部長……」站在我面前的小松有些不知所措。
  我用手甩掉臉上的眼淚,轉身蹲下打開醫療箱,拿出清理傷口需要的棉球、藥水、紗布,重新回到小松面前,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手。
  「部長……」
  我咬著嘴,「就知道胡來!看你這胳膊要是以後都打不了球怎麼辦!!」
  眼前的手臂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著,肘腕關節紅腫如充水一般,原本屬於小松的纖細瘦弱的胳膊已經全然變了模樣。
  心頭像是被什麼狠狠的刺到一樣,痛得厲害,卻找不到傷口。
  「沒關係啊!」
  一個沒有猶豫甚至帶了點歡愉的聲音衝破耳膜。我猛然抬頭,欣欣然的笑容周圍點綴著閃爍的星星,一下子佔滿了整個視線。
  「沒關係啊!小紗部長為了我哭了,真的覺得好幸福啊!像做夢一樣呢!!就算以後再也拿不了球拍,再也打不了球了也沒有關係啊!」
  手中的紗布從鬆開指間滾落到地,我一把抱住這個讓我淚流滿面的女孩,眼淚再度無法節制奪眶而出。
  
  「胡說!胡說!!以後還要一起打球,全國大賽還需要你呢!給本部長快點恢復過來!!」
  
  「部長……」
  
  青天白日裡忽然星光大作——「啊!!小紗部長抱著我呢!!好幸福啊!!!!!!!」
  
  ————*————*————*————*————*————*————*————
  
  「現在開始關東大賽第二輪,青學對冰帝,第二單打比賽。現在開始……」
  
  「不會吧!冰帝和青學的比賽還沒結束?!」
  「是啊!都已經四個小時了!」
  「呦!小葉也來啦!」坐在最後一排的仁王朝著站在身後的真田葉打著招呼。
  真田葉輕點了下頭。其實早就來了,只不過一直在比較偏角的地方而已。
  「真沒想到青學能和冰帝拼到這個份上!」仁王小小感歎了一聲,「對了小葉,這場比賽的勝者就是你們下一輪的對手了吧?」
  真田葉清冷的目光掠過球場,「是。」
  仁王拄著臉饒有興致的問:「那你看好哪一個呢?」
  真田葉沒有回答,那雙注視著記分板的深邃黑眸轉動,最後停留在青學的位置上。
  「喂喂!赤也!城成湘南贏了!」
  「嗯。」
  「咦?」文太頭探到切原面前,「怎麼這麼冷淡?」
  切原咬著大拇指目光緊緊鎖定在場地上的某處,語氣冷淡的說:「哦,城成湘南的對手那麼弱,贏了是應該的。」
  站在一旁的柳生眼眸微轉,淡淡瞟了一眼口氣無所謂表情卻很是緊張的切原後又重新將視線轉回球場。
  
  比起賽場外隱約湧動的暗流,賽場內翻騰的激流就明顯多了。
  「你就是那個用十二分鐘滅了秋木中部長的竹澤馨桐?」開場本應雙方隊員握手,冰帝站在網前的御門卻絲毫沒有要伸手的意思,高昂著頭,一臉的藐視。
  「沒錯啊!」竹澤大方的將伸出的手收回,笑吟吟的說:「那是我出賽以來打得最快的一場了,不過今天很有想法破一下自己的記錄!尤其……」她的話頓住,臉雖笑著,目光卻忽轉為冰寒,在御門身上停了一瞬,轉頭到觀眾席上,「風曉姐,今天不讓你出場不會不高興吧?」
  藍堂非常配合的笑得分外溫和,「當然不會!還要謝謝你讓我多了個休息日呢!」
  御門高傲的臉上有一絲裂紋轉瞬即逝,冷笑一聲,「哼!趁現在說個痛快好了,馬上我就會讓你明白——勝者是冰帝!」
  
  「一句勝負 青學竹澤馨桐 發球!」
  第二單打的比賽在竹澤犀利的暴風側旋發球中拉開序幕。
  ……
  「啪!」
  「啪!」
  抽擊後又是一個大力扣殺。
  對手是全國中學女子單打排名第五的御門春和,在開局就如此強勁的進攻固然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可是……
  我稍稍蹙了蹙眉,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多心,總覺得竹澤和往常有點不太一樣。上場前她拍著小松的肩膀堅定的說也會漂亮的贏,把全國大賽的入場券拿到手。可是,除了這被前兩場激發了的熱血和鬥志外,她對這個御門好像有著一股——敵意。
  掃了一眼對面的忍足,依舊風度翩翩,鏡片後面的眼睛時不時落在竹澤身上,滑過讓人無法看透的情感。
  「啪!啪!啪!啪!啪!」
  接連不斷的數聲擊球聲傳來,然而眼前的球場卻看不到對峙的兩人引拍攻擊,甚至連球的蹤影都捕捉不到,只有一道道黃色光束在兩個人中間連接。
  「啪!」
  「game 冰帝御門春和,局數3—2!交換場地!」
  「咦?怎麼回事?怎麼又什麼都沒看到就結束了??」
  「是啊是啊!」
  四周不明所以的觀眾再一次陷入困惑不解之中。
  「哼~~」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御門冷笑了一聲,「能和我的閃擊打上二十四個回合,你果然還是有兩下子!」
  竹澤轉著球拍微微一笑,「好說好說~~我勸你要做好準備,因為你所驕傲的閃擊在下一局就會被破掉!」
  御門目光微聳,轉而又恢復為那副傲慢不可一世的表情,「哦?很敢說嘛!不過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目前為止的只不過是閃擊的初等速度而已~」
  「是嗎?」竹澤一把抓住拍柄別到身後,甩了甩束起的馬尾,「那正好,我也是剛好做完了熱身活動。終於可以快點結束了!」
  「!……」
  御門顯然被噎了一下,原本白皙的兩頰憋得犯了點微紅。想想也是,竹澤這丫頭在語言表達能力上可是得到了本小姐的真傳,實可謂紗派最傑出的代表人物,和她鬥嘴簡直如同和70%純度的本小姐直面交鋒,你不純找噎呢嘛!
  「哼!也好!我也正想早點結束呢!」找回自我的御門伸手撩弄了一下頭髮,邊向著她的場地走去邊昂著頭朝觀眾席的某處看去,嘴角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下午還要和忍足君一起去聽音樂會呢!」
  啥?!和忍足一起去聽音樂會??
  我剛放下水瓶的手一頓,轉頭驚詫的看向場上。原來的劍拔弩張陡轉為風譎雲詭。
  竹澤的球拍左右顫抖一下,表情變得僵硬。
  御門目光捕捉到那不自然晃動的球拍,愈加得意,「哦對了,聽說忍足君前幾周都是在和你交往。哼~」她把僵在原地的竹澤上下打量了個遍,一邊走一邊刻意貼近竹澤的耳朵輕聲說了句什麼。
  竹澤那只握著球拍的手頓時攥得發白,身上隱隱散出壓抑低郁的氣息。
  這是怎麼個情況??
  什麼叫前幾周?聽她話中之意是忍足和竹澤分手了?他倆不應該是狼(不是錯別字啊!)有情妹有意嗎?而且即便是狼無意,距忍足答應條件那天才剛過了三個禮拜而已啊!以忍足的性格也會遵守約定直到時間截止的那天。可是看伶牙俐齒的竹澤一點沒有反駁之意,應該是事實了。
  而這個御門春和,莫非恰是忍足現任的女朋友?所以在臨時調整出場順序竹澤在得知自己的對手是她的時候,表情才會忽然變得那麼奇怪……
  不過這一切也發生得太快了吧!快得連本小姐此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的世外高人也萬萬料想不到!
  我甩了個疑惑不解的眼神到對面。接觸到目光的忍足朝我僵硬的笑了一下,又向球場瞟了一眼,也不知道看的是竹澤還是御門,隨後起身走出球場買飲料去了。
  「小松,竹澤和忍足分手你知道嗎?」我回頭問小松試圖求證一下這個太過不現實的現實。
  「啥?!他倆分手了??!」體能消耗過大癱在座位上的小松一骨碌挺坐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一副聽到爆炸性新聞的模樣。
  和竹澤最要好的小松都完全不知,看這情況應該就是這一兩天發生的事。
  我擺了擺手示意她坐好,「隨口問問而已。」
  「啪!」
  隨著有力的擊球聲把我的目光吸引回來,比賽在我的極度困惑中再度開啟。
  經過剛才比賽間隙的針鋒相對,新一輪的戰局中更加激烈了。兩個選手的速度全都如她們鬥嘴時所講的那樣,大幅度提升,毫不留情。甚至於竹澤,完全超越了以往最佳狀態時所達到的巔峰狀態,那是足以令我驚歎的飛速和反應。
  「啪!啪!啪!啪!啪!」
  一場比前幾局都要洶湧迅疾的無間斷對攻在眼前上演,一個不留神,一個毫米的失誤,一個分厘的遲疑都會一敗塗地。看得人心驚膽戰,蕩氣迴腸。
  在為比賽緊張的同時,我發現了竹澤那張總是洋溢著陽光的臉上不再是自信滿懷的笑容。雖然必勝的堅定信念沒有絲毫改變,然而一雙幽黑的眸子折射出的是森冷的寒光,還有閃爍分明的火星。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竹澤生氣了,而且是大動肝火。而人往往是處在極端狀況中時會被徹底激發出隱藏的潛力。
  「啪!」
  來回五十六次之後,竹澤目光一閃,嘴唇緊抿,手腕加力,原本的光速頓時翻倍。御門臉上陡然變色,慌忙後傾,勉強接下迎面而來已無法看清輪廓的球。然而回球已出現大大的失誤。
  好機會!
  竹澤仍舊冰冷著臉,全力揮拍,毫不留情的向御門的死角扣去。然而拍球接觸的剎那,原本應向前用力的竹澤渾身忽然一抖,跪倒在地上,右手撐地,左手摀住腹部右下方。眉頭緊緊皺在一處,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竹澤?!」我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
  「馨桐!」
  「竹澤!」
  大傷元氣的女網眾人以及還未來得及傷元氣的藍堂也跟著急急站起。
  「我……沒事……」竹澤轉過頭扯了扯嘴角,左手卻並未離開腹部,握緊球拍想要站起。可是腳一踉蹌,完全倒在了地上。
  「竹澤!」我舉手示意了一下裁判,忙衝進場中。
  倒在地上的竹澤蜷縮成一團,緊咬著牙,臉色變得蒼白,額頭還有絲絲冷汗滲出。瞧她手捂的位置,莫非是原來她怎麼不在意的闌尾炎突發?還是很嚴重的急性的??
  「竹澤同學?」裁判也走了過來,一臉憂色的看著竹澤。
  「沒……沒事……」竹澤深深呼吸,支撐著坐起,顫抖的手推了推我,一雙黑眸仍舊鎖定著對面的御門,「部長回去吧,我……還要繼續比賽呢……」說著還欲勢再次努力站起。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因為冷汗,手上本應比賽而積聚的大量熱量蕩然無存,指尖涼得和冰一樣。
  這樣還沒事?!這樣還要繼續比賽??!!這丫頭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
  我握緊她的手上微微加力,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裁判老師,這一場我們棄權。」
  




勝負

  原本輕拂的微風瞬時止住,緊張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封鎖住人的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震驚的、呆傻的、不可置信的,全都因為那句音量不大卻異常清晰的話而焦距在我身上。
  我看著裁判,又重複了一遍,「裁判老師,我們棄……」
  「不!!」竹澤激動得一下子坐起,一把反抓住我的手,力道猛得差點將我拉倒,一雙眼睛滾圓的瞪視著我,慌張又瘋狂的搖著頭,「部長!小紗部長!不要棄權!!我還能比!!真的!!!」
  為了向我印證她的話,她將左手離開肚子,兩手緊緊握住拍子,咬著牙踉踉蹌蹌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雖然我的闌尾很是健康,從未鬧過彆扭,可是我曾見過中學的同桌急性闌尾炎病發的樣子,像是肚子要被擰斷一樣,什麼都做不了,必須緊急送到醫院去進行手術治療。
  現在,看著面前的她臉色已蒼白如紙,拚命遏制自己的雙腿不因疼痛而發抖的模樣,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然而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堅不可摧的執著。我的心忽然疼得像是被剝落了一塊。暗歎了一口氣,伸手抓住竹澤,第三次重複著決定——
  「竹澤,這一場我們棄權了。」
  竹澤扶著球拍的雙手一軟,險些癱倒。我忙出手將她摻住,手臂被她的手抓得發白。
  她轉頭注視著我,雙眸中有淚花閃爍,目光卻炯炯,沙啞的聲音從漸無血色的嘴中發出:「我不棄權!!死都不要棄權!!」
  「我是部長!比賽的一切都由我來決定!!」我厲聲將她駁回,「這場棄權了,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不要!」
  「不聽部長的命令,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從部裡開除!!」我的聲音越來越尖利,目光犀利的投射在她身上。
  「……」
  對於我如此決絕的威脅,竹澤再無力反駁,咬破嘴唇,握著我手臂的手漸漸失力,一點點在我面前跪倒,低垂著頭,地面被一滴又一滴滾落的淚水打濕。
  「可是……我怎麼能接受?」竹澤全身抽搐著,淚如雨下,「大家都拼的那麼凶,青木和平光接一身的傷,亞也的胳膊現在也和廢了一樣。輪到我了,卻是以這種方式結束……這樣而且對手還是她……我怎麼能接受……怎麼能……」
  「部長……我寧願戰死在球場上……我不甘心……好……難……過……」
  滾燙的眼淚滴落在我手臂上,灼燒著我的心。隨著跪下,擁住她,輕輕撫著她的後背。這樣不戰而敗,對她來說是最最痛苦的事。而於我,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能給予她的只是這樣無聲的安慰,然後靜靜的聽著那一聲殘忍的哨音在上空響起——
  
  「由於青學隊員棄權,第二單打冰帝獲勝!」
  
  在觀眾的唏噓聲中,竹澤的擔架被抬離了球場。
  「把車開到賽場門口。」我掛掉電話,目光轉到對面。直到竹澤消失在公園的小徑拐角,對面向日旁邊的坐位仍舊空著,忍足還沒回來。
  藍堂脫下長袖外套從座位上站起走到我面前,「小紗。「
  我把目光從記分板上移回,落到藍堂身上,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
  我知道,現在這樣凝重的氣氛,還有即將面對全國第二的對手,我應該和她說「對你有信心!」「我們一定會去全國!」這樣的話,雖然並不後悔自己所作出的決定,可是由心底萌生出的無力感讓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一樣,難以發聲。
  「小紗。」藍堂凝視著我,仍舊是平時溫潤淡定的笑容。她抬手輕搭在我肩上,「昨天我在學校說謝謝你讓我的夢想成為現實,現在,也輪到我為你的夢想而努力了!」
  原本沉鬱的心情因為這無塵的淺笑變得溫暖而柔軟,眼睛再一次溫熱起來,眼前藍堂的面容變得模糊不清,「風曉姐……」
  藍堂微微一笑,「放心陪著竹澤去醫院好了。我會把全國大賽的入場券交到你手上的!」
  「好!」我重重一點頭,取下頭上的帽子踮腳給藍堂帶上,衝她粲然一笑,「我在醫院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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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闌尾炎算是小手術,我還是帶著竹澤一路疾馳回到了醫療設施完備,醫療環境優雅,醫療人員美觀的東京金井綏合醫院。
  比起聞訊趕來的竹澤父母來來回回不安的走動,我安靜的坐在手術室外的等候椅上仰頭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和牆壁的接縫處,心裡五味繁雜。
  不只是為正在手術的竹澤擔心,方纔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像鏡頭回放一樣在心頭拂過。
  今天的突發事件太多,打破的常規太多,遭遇的挫敗太多,受到的感動和震撼也太多。這一場比賽,讓我看到了部員,更看到了自己。
  原來,我所領導的團隊蘊含著如此驚人的力量!
  原來,自己還不夠,還要更強!
  因為華麗不是一個極限,而是一個過程!
  沒有帽子的遮擋,走廊窗戶外吹進的風把髮絲吹起得上上下下。
  第一單打,應該正在進行……
  「小紗!」
  隨著走廊那一邊響起的一陣雜亂的腳步,女王哥哥舉世無雙的華麗風姿出現在了我面前,「有點不放心就趕過來看看。」他看向緊閉的手術室門,「怎麼樣了?」
  「就是急性闌尾炎,沒什麼太大問題,應該……」話說到一半,卻因為從女王哥哥身後晃動出的人而停頓了下來。
  「應、該、幾、分、鍾、之、後、就、出、來、了。」我注視著面色沉鬱的忍足,一字一字加重。
  隨後又換了個輕巧的語調,「這位忍足學長怎麼也跟著來了?飲料終於買完了?」
  忍足臉色愈加難看,「小紗……」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我無權過問也沒有興趣知道。」幾十分鐘前竹澤在車上抱著我啜泣不止的樣子在腦中滑過。那是悔恨,痛苦,還有心痛摻雜在一起的淚水。
  我冷笑一聲,「只不過從沒想到忍足侑士會是一個不遵守諾言約定的人。」
  「我……」忍足嘴微張,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
  還真是頭一次看到此狼有如此沉痛糾結的表情,看來他和竹澤的分手並不簡單。原本也是,他能這樣慌張的趕到醫院本身就說明對咱竹澤丫頭不是絕情絕愛的。既然這樣,為啥子倆人還不歡而散呢??
  忍足走過來在我旁邊的座位上坐下,臂肘拄著膝蓋,雙手交叉在一起,略略低頭,看著地上的大理石紋落,輕輕開口:「是她主動提出分手的。」
  啥??
  若不是有著超強的自制力,估計此時頭頂的天花板就會被一聲史無前例的尖叫掀開。
  竹澤丫頭主動提出的??話說這丫頭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饒是這樣冰雪聰明的本小姐也完全沒有頭緒。
  「結束了結束了!」竹澤媽媽看到手術燈變綠不禁尖叫出聲。
  忍足「豁」的站起,衝向打開的手術門,和護士還有竹澤的父母一同推著手術車向前走,抿著嘴,緊蹙著眉頭,鏡片後的眼眸深邃、憂慮還夾雜著情愫。
  基於他的反應,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此狼陷進去了,而且還不淺……
  竹澤丫頭有兩下子啊!!
  「不過去看看了嗎?」走廊裡瞬間只剩下我和女王哥哥這一雙華麗的兄妹了。
  我聳了聳肩,「既然手術順利,還有家長和男朋友(此處咳一下)在,本部長就不去病房湊那個熱鬧了。」
  忍足的樣子,應該不會再輕易放手了吧!那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好了。
  跡部輕笑,「真沒想到小紗手下這丫頭會讓忍足方寸大亂,真是太不華麗了!」
  「所以說這就叫愛情嘍!什麼聰明人都會變傻子!」我挑眉看他,一臉的揶揄,「哥,你什麼時候能給我領個華麗的嫂子回來呢?還真想看看我華麗的景吾哥哥方寸大亂的樣子呢!」
  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在開篇咱們曾討論過的一個問題,究竟要什麼樣的極品閨女才能把女王殿下降服?是穿越還是非穿越?是溫柔可愛還是霸道變態?
  跡部抬手一甩紫灰色的秀髮,「呵~要看本大爺不華麗的方寸大亂,這輩子是沒什麼機會了!」
  「咚!」跡部抬手在我頭上敲了一下,笑得比我的揶揄還揶揄,並且看上去別具深意,「不過比起本大爺,還是你這位小姐更靠譜一點!」
  「啥??我?!」
  「裡紗?是裡紗嗎?」
  就在我剛要進一步的剖析著華麗又詭異笑容背後隱藏著什麼的時候,陡然被背後傳來的不確定問話打斷。
  「幸村!」
  因為一直忙比賽的事而許久沒有踏入醫院大門的我驟見女神降臨,心中那個激動啊!當下撇下了我的女王哥哥,快步奔了過去。
  而相應的,坐在輪椅上的女神也是難以置信並驚喜的看著我,「真的是裡紗?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不過,今天不是和冰帝的比賽嗎?裡紗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已經比完了?」
  「嗯~~還沒比完呢。」我搖搖頭,「因為有部員的急性闌尾炎犯了,我就帶她從賽場趕到醫院來了。」
  「哦。」幸村瞟了一眼身後不遠處敞開的手術門,「那現在沒什麼事了吧?」
  「嗯。手術剛結束。」不僅如此,感情糾紛也應該結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段時間沒有見了,幸村原本溫潤的紫眸此時顯得更加溫柔,「前幾天因為要做手術前的診療一直沒有機會給裡紗打電話。」
  也對,我們女神的手術明天進行。看他氣色紅潤萬人迷,再加上劇本裡寫得明白,手術一定是會成功滴。不過因為和此神不淺的交情,咱明天還是一定要來滴。
  幸村接著問:「Ne,比賽怎麼樣了?裡紗不是第一單打?」
  突變的第二雙打,慘烈的第一雙打,震撼的第三單打,心碎的第二單打,還有正在進行的第一單打……
  「原本應該是的,但今天的突發狀況很多。不過……」我愉悅輕鬆的語氣轉為嚴肅,「我們打得很好。現在是2—2,第一單打還沒有結束。」
  「我來的時候青學是0—2落後呢!」身後的女王哥哥突然插話。
  排名二十的藍堂對陣排名第二的木下,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毫無懸念的勝負。
  「那又怎麼樣?」我攥緊手中安靜的手機,「藍堂會贏的。我相信她一定會贏!」
  藍堂向我承諾過。
  這一場滿含血淚的比賽,這一場悲壯的對決,傾注了我們全隊上下鋼鐵般的決心——全國大賽,我們勢在必得!!
  跡部和幸村都無聲的凝視著我,靜謐的醫院此刻顯得萬分肅靜,只有腕上的秒針在一下下響動著。
  「叮鈴鈴!」
  驟起的手機鈴音劃破這肅穆的寧靜。
  我渾身猛然一抖,翻開電話翻蓋,上面赫然顯示著藍堂的號碼。深吸一口氣,毅然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
  「小紗部長……」
  哭泣、尖叫、歡呼……在這一系列混雜喧鬧中,藍堂急喘著又略帶顫抖激動的聲音穿透耳膜,直達心底——
  
  「部長,全國大賽,我們 一起去吧!!」
  




非主角JQ的happy ending

  剛剛洗刷掉「萬年一輪」稱號的青學打敗了有「華麗帝國帝國華麗」之稱的冰帝成為全國大賽十六強!!
  此貓聞貓傻,狗聽狗呆,人聽大頭栽的超級無敵絕對美味大車輪山暴風雨的爆炸性新聞在關東這片如彈丸一樣廣闊的大地上疾風迅影般傳播開來。各大青年報刊雜誌爭相報道,更有知名記者團採集了青學自地區預選賽以來的所有出賽紀錄,通過整理剪輯,最終製作成一部具有紀念意義並指導價值的中學生網球團隊成長強大的全紀錄。此影片得到了一些不知名的弱小團隊的熱烈追捧,一時間「青學」「跡部裡紗」等詞彙成為了大眾的高頻詞彙。校園中的男生女生均以不知「青學裡紗部長」為同齡人中的異類。由此可見此波及範圍之廣,影響能力之強。
  然而在諸多記者組團來到跡部家大門外蹲點以便獲得獨家資訊的時候,我們的女主角卻是優哉游哉的在東京那苗條的大道上騎著單車,愜意的享受著週日上午的滋潤生活。
  
  嘴裡哼哼著「背著炸藥包去炸學校」的小調,我的心情是如此的風和日麗啊!
  自準備第二場與冰帝的生死之戰以來,我的生活一直就處於緊繃忙碌的高速運轉模式。終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家——教室——訓練場三點兩線的,到底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麼輕鬆舒暢的呼吸新鮮空氣了!
  雖說現在自己的部員一個個的差不多都臥床調養生息呢,連慶功儀式都沒有進行。昨天藍堂在把帽子交還到我手上後就癱軟在地了。沒有親臨現場也能想像得到,第一單打必然也是一場驚世駭俗的惡戰。如今全隊的狀態讓人心疼讓人憂,下一周對陣立海大的比賽又迫在眉睫……
  不過,今天本小姐決定把這些工作上的事先徹底拋開,給自己放小半天假再說。怎麼說也是要去醫院看我們的美人君嘛,對著一個馬上要進入手術室生死未卜的人(雖然咱早就知道女神SAMA是健全的回到了球場上一展神姿)愁眉苦臉的多不華麗!
  還有,昨天的一通電話。
  
  ——「喂喂?手塚學長??」
  「啊,我是。」
  「我們……贏了……所以,全國大賽,一起努力吧!」
  「……好!
  「還有一件事……裡紗~~」
  「什麼?」
  「還有差不多一個月,我就可以回國了。」
  「……哦~~還有一個月啊!……誒??你說什麼??!!」——
  
  原來在我瘋狂工作期間,時間竟是過的如此之快!又或許說,是我刻意不讓自己去翻看日曆,不去數在那片喧囂熱烈的球場上究竟已有多久不曾見到那個英挺冷峻的身影了。
  不提那些,如今時值盛夏,估計不止是我,還有多少粉粉們翹首企盼渴望冰殿快回來給咱降溫啊!!
  心情瞬時大好,腳下不禁開始加力蹬著單車。
  暖風迎面而來,吹開那小巧紅潤的嘴角。
  
  邁出電梯的門,我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由於剛剛的「心情好,速度更好」的東京單車行,時間比預計的早了很多。
  話說竹澤那丫頭好像也在這一層的病房裡,那就先去看看她好了!
  步履輕快,我無意識的在這條無人的走廊裡跨出小步舞曲的微型舞步,無比華麗的來到竹澤的病房前。(你確定這是華麗不是精神病??)
  剛要敲門,卻聽到有交談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分手是我先提出的,忍足君並不算食言違約……」竹澤的聲音聽上去出奇的清冷淡定,但我卻感覺到一絲絲源於內心的顫動。
  嗯……雖然說八卦不是本小姐所愛,別人那些難纏難解難分難捨纏綿悱惻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情仇本小姐也是沒什麼興趣啦!(指!你個大騙子!!)不過竹澤丫頭是我滴部員啊!再加上這一段忍竹之戀裡面有著我有技術夠華麗的推波助瀾。所以,我當機立斷做出了不進入房間,就站在此處聆聽的高明決斷。
  「……所以,」竹澤仍在繼續說著:「忍足君可以不必……」
  「馨桐,我喜歡你。」
  背倚著牆的本小姐險些被狼兄這一句聲音不大份量卻有如泰山的六個字驚得險些滑倒在地。
  Nani??我沒聽錯吧!我們風流成性的狼兄居然告白了!!!
  「……你……說什麼?」當事人顯然也受驚不小,全然沒有了起初的鎮定。
  「我喜歡你。」又一次。
  ……
  站穩後,我雙手環在胸口嘴角微翹。告白就應該如此才對,什麼華麗的詞藻都不需要!
  嘛~既然我們的男主角表明了,女主角應該感動又激動的嗚咽著撲到男主懷裡,從此蝴蝶比翼雙雙飛,王子與公主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夠了!」
  門內傳出的並不是感動而是近乎憤怒的低吼讓我本將要離開的腳步頓時愣在原地。
  「已經……夠了……」竹澤此時的聲音抖得都失去了她本來的音色,「我承認,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所以在你答應小紗部長條件要和我交往一個月的時候高興得不得了,而忍足君在剛開始時對我的溫柔和體貼也讓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果然……我還是不行的……」
  「馨桐……不是的……」
  「前幾天你的態度不已經很明白了嗎?不喜歡的話直說就好了!我喜歡你,可只是為了約定的交往我不要!為了承諾的表白我不要!你大可不必這樣勉強自己!」
  「馨桐!」
  「……我……也是有自尊的……」
  「對不起。」忍足低沉的聲音打斷了竹澤的話。
  「我太自私了,完全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對不起。」悶悶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他把竹澤抱住了,頭埋在她頸裡後發出的。
  隨著忍足凝重認真的話音聲落,病房裡陷入一陣沉默。
  「呵~的確,我這個人最討厭麻煩事了!」忍足有些自嘲的輕笑,音線柔軟溫潤,「而感情是最最麻煩的。所以,我總是理智的控制著不深入,從來都是第一個抽身,從來都是把自己的背影留給別人。可是我從不曾想過有一天也會被人打破這個平衡。」
  「一直習慣了灑脫的人忽然發現自己有一天有了牽絆,而且這種牽絆還在以著自己都無法想像的速度滋長深入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會有些心慌,接著就想逃走。」
  「在你提出分手的時候,在你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的時候,明明心裡難過得像裂開一樣,卻還是在勸說著自己不過是一時迷惑而已,正好你離開了,我也可以恢復以前的自己了。可是我發現自己錯了。」
  「這兩天我的日子過得糟透了。因為你的人不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可是你的影子卻始終沒有消失過。我想這一次自己是真的完了。」
  竹澤媽媽昨天在病房的窗邊掛上的風鈴隨著風起而叮咚作響。
  
  「馨桐,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走廊裡的腳步聲起起落落。
  後面的話不用再聽了。這一回應該是女主角感動又激動的嗚咽著撲到男主懷裡,從此蝴蝶比翼雙雙飛,王子與公主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
  
  「幸村,我來嘍!」敲了兩下半敞的門,「哦,真田部長也在啊!」
  因為今天是男子組關東大賽的決賽,立海大的部員還都沒有趕來,只有真田葉一臉清冷的立在牆邊。
  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目光從幸村身上抽離,落在我身上,輕輕的一點頭示意。
  「裡紗。」剛好測好體溫的幸村把體溫計遞給護士,側過頭衝我嫣然一笑,「裡紗今天看起來好像格外高興。」
  「沒錯沒錯!」我笑嘻嘻的做到幸村旁邊。咱的非主角JQ終於有了happy ending,還有冰山要歸來消減溫室效應,女神也終於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能不高興嗎?
  幸村微微笑著,溫柔的目光中帶了點惆悵。
  還有一個小時上手術台,溫柔可以,惆悵是大大滴不行滴!
  我取出一直漲得我的衣兜鼓鼓的東西塞到幸村手裡,「喏!拿好!」
  幸村驚訝又疑惑的看著自己攤開的手掌,「網球?」
  「對啊!」我笑著說:「我把幸村最喜歡的網球帶來了,一會握著它一起進手術室吧!」
  幸村的視線轉移到我身上,薰衣草色的髮絲下,那雙凝視著鳶藍的眼眸湧動著暗流。
  「原來不是說好了要去實現夢想的嗎?我在手術間門外等著你,堂堂的立海大網球部部長可不要食言哦!」
  他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握住我的。在那張舉世無雙的絕色面龐上再一次出現了足以讓花謝月隱,西施跳樓,貂蟬服毒,昭君切腹,貴妃投湖的笑容。
  「堂堂的立海大網球部部長不會食言的。」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6

裡紗的抉擇

  經過週末媒體的圍追堵截,開學之後到了學校又是一番鋪天蓋地規模宏大的狂轟亂炸。
  由於女網和男網一個入圍了全國大賽,另一個打敗王者立海大成為關東優勝,把青學網球的歷史完全引領到一個嶄新紀元,於是乎在青學的校園裡迅速掀起了一股網球熱。人人皆以我會打網球,我有網球拍,我今天到過網球場,我說了「網球」兩個字為榮。甚至於青學的校徽裡都出現了一個圓圓的金黃的小小網球!而我和手塚再一次成為「校園風雲人物」並「校園有突出貢獻人物」。
  一時間,校內大量社團爭先聘請我去做榮譽部長以增其人氣和知名度。然均被我笑言婉拒。
  唉~如果此時冰山在側的話大家也不會一股腦的全奔著我而來,多少也會被分掉一些。
  
  如此火爆的場面不止出現在青學校內,校外的影響也甚是可觀。
  就像我前幾天在街上偶遇了橘氏兄妹,橘杏那位水果姐姐拉著我的手就放不下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星星光束不亞於俺們的小松教主。而接下來遭遇的虎氏姐弟更為誇張,弟弟一個勁的管我要簽名,姐姐明顯高明不少,一個勁的要合影並簽名。周圍群眾紛紛前來圍觀,一度導致交通堵塞,無論交警同志如何疏通全然無效。
  善良的本小姐實在對於滿臉杯具的交警叔叔看不下去了,因為我實在不想讓華麗的自己的出現成為這位臉蛋看起來很美觀的叔叔的一套華麗杯具,於是把家裡的管家召喚前來,一同幫助疏導,終於恢復了原來暢通的交通。
  此後管家曾建議我隨身附帶保鏢以策安全,被本小姐以不便利不華麗駁回。
  
  話說這樣熙攘吵鬧的日子以本小姐的才能的確可以應對自如,不過隨著日子的一天天推進,雖然在高興手塚的歸來,同時也在為下一場與立海大的比賽而陷入憂慮。
  
  放學鈴聲響起,我仍坐在座位上,手拄著下巴看著窗外三兩成群的學生說笑著走出校門。只十分鐘的時間,原本喧囂的校園就變得空當並慢慢歸於平靜。
  我提起書包走出教室,並沒有走向自行車棚,而是在訓練場邊站了下來。
  算起來,自與冰帝的比賽結束,我們的社團活動一直處於暫停狀態。不是因為被勝利的喜悅沖昏了頭,洋洋得意的覺得無敵天下不用再訓,而是我的正選姑娘們不是在醫院臥床休養,就是告假在家。畢竟上一場,是前所未有的一場破釜沉舟的惡戰。
  前天龍崎老奶奶問我即將開戰的關東的半決賽有想過要如何去應對,我並沒有給她答案。因為自己也一直在思考,我該怎麼做?我能怎麼做?
  看著西邊搖搖欲墜的落日,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小紗~」
  一回頭,不二的笑臉清晰的出現在眼前。他走到我身邊,笑瞇瞇的說:「還沒回家啊?」
  「嗯。」我點點頭,「不二學長不也是嗎?」
  「哦~我是剛剛和大石一起去了龍崎老師的辦公室。」他笑得越發明媚,「學校為了獎勵我們這次的勝利,準備了一次集體的德國旅行呢!可以去看看手塚了~~」
  「那很好啊!」話說我怎麼覺得他這笑臉看起來這麼詭異呢?
  「唉~~」又是一聲完全聽不出歎息的歎息,「要是女子組的比賽也結束就好了,小紗就能和我們一起去了~~做部長的就是辛苦啊~~~」
  我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的,手塚學長的話還有一個月就能回來了。」
  「咦?」不二藍眸微睜了下,隨即又恢復了笑容,「看來小紗比我們還要瞭解手塚呢。小紗一會回家要注意安全哦!再見了!」說著他衝我擺了擺手,離開了。
  
  揚頭看著西邊紅橙的霞光。德國,好遙遠的地方啊……
  如果手塚在那場比賽中沒有捨棄他的胳膊,那現在他就會和大家一起站在關東的優勝領獎台上,不必孤身到那麼遙遠的地方治療復健。
  不二說做部長辛苦,其實大家看到的都是表面的辛苦。更多時候,是處在這個位置上你要自己做出選擇,做出割捨,無論那是不是你所願意的。
  手塚曾經面對的選擇是他自己還是比賽的勝利,如今的我也正面對著一個選擇。
  我握著手機的手慢慢攥緊,一步步走回教學樓。推開龍崎奶奶辦公室的房門。
  「龍崎老師,和立海大的比賽,我……決定好了……」
  
  ————*————*————*————*————*————*————*————
  
  把頭上的帽子摘掉,扔進書包裡。推著單車,空曠的校園裡迴盪的儘是自己的腳步聲。
  寂寞、沉重、陰鬱。
  方纔在辦公室裡,那幾句話幾乎用掉了我全身的力氣。我從不知道,做出一個決定回這麼困難和痛苦。
  「跡部裡紗。」
  剛走出校門就被一個冰冷的聲音叫住。抬頭看過去,真田葉站在樹下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漠。
  「真田部長?」在我們的校門前見到她實在是很奇怪。
  她輕點頭,朝我走了過來。站定之後並不說話,而是緊抿著嘴,定定的看著我。
  「有什麼事嗎?」既然她不開口我就問了過去。這位冰美人可不像那對虎氏姐弟,閒的沒事就跑到青學門口來瞅我。
  真田葉的目光由寒冷漸漸變得黯淡,垂在身側雙手一點點收緊,似乎每一字都是無比艱難的說出口,「我來……是想拜託你一件事。」
  
  輕敲了兩下房門,我擰動把手走了進去。窗子緊閉著,晚照的輝光透過窗簾鋪散開,把整個屋子映得幽黃。
  倚著枕頭坐在床上的幸村木然的看著手中的黃色小球,手指無意識的把它轉來轉去,頭也不抬起,冷冷的說:「讓我一個人待著。」
  手術成功後,緊接著聽到自己的團隊關東敗北的消息,原本應該重獲新生的喜悅就這樣被毫不留情的澆滅,生活還真是一個愛開玩笑的壞孩子。
  我走到床邊靜靜坐下,「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
  聽到是我的聲音,幸村倏地抬起頭來,驚訝閃過後,臉上露出很是憂傷的笑,「沒想到竟是裡紗。我沒什麼的,你快回家去吧,一會天黑了路上會不好走的。」
  我扯了扯嘴角,雙手向後拄著床,抬頭看著雪白的,原本寧謐的白色今天看起來卻是如此的刺眼。
  「幸村,抱歉,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和你說些什麼。因為我剛剛做了一個決定,一個比殺了我自己還要難過的決定。」
  
  「關東大賽的半決賽,我棄權了。」
  
  ————*————*————*————*————*————*————*————
  
  我無聲的走出房間,輕輕閉合房門。
  一直倚牆而立的真田葉腳微動,卻沒有走過來。嘴也微動,同樣什麼也沒說出口。只有那一雙平時波瀾不起的黑眸似蘊含著一絲絲擔憂和焦急。
  我朝她淡淡的笑了笑,「藥已經喝下了,應該沒事了,再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就好。」
  周圍站著的一群人全都鬆了口氣。
  「嗯,小紗都來了,幸村一定會沒事了!」仁王衝我曖昧的眨了眨眼。
  真田葉表情也放鬆了不少,卻又有若有若無的惆悵一晃而過。她走到我面前,稍稍低著頭,「謝謝。」
  「沒什麼,怎麼說幸村也是我的好朋友嘛。」我望了一眼窗外,天色的確暗了不少,該回家了。伸手剛想提起放在走廊座椅上的書包,卻被人搶先拿了去。
  「我送你。」切原瞟了我一眼,悶聲說。
  「不用了。」就現在的心情而言,我更希望自己一個人待著。然而要去拿回書包的手卻被切原躲過。他並不理睬我,把我的包往肩上一扛,自顧自的抬腳走了。
  我看著自己落空的手,一時無語。
  嘿!這海帶今天脾氣還挺硬!
  算了,今天也沒什麼心情和他分辯。我雙手插入衣兜,隨後走向電梯。
  「咦?怎麼赤也又這麼主動?」文太歪著頭看著漸漸走遠的兩人。
  柳跨過來一步,蹙了蹙他那柳條眉,「文太,切原是不是有很久都沒有提起過伊籐由紀子了?」
  文太手托著下巴,思考著說:「誒?你不說我都沒發現,好像是有很久沒聽他由紀子由紀子的念叨了。」
  柳生用食指推了推眼鏡,目光從走廊轉向緊閉著的病房門,表情莫辨。
  
  在小小的四方空間裡,兩人都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最上一排的指示燈由一個數字跳向另一個。直到在「2」亮起的時候,身後的人忽然開了口。
  「那個……嗯……對不起。」
  「嗯?」雖然你海帶君是有挺多事都對不起我的,不過忽然這樣沒頭沒腦的道歉我怎麼知道你為的是哪一件啊!
  「叮——」電梯到達了一層,門開了。
  切原低著頭提著包走出電梯,一邊慢慢邁著步子,一邊低聲說:「上次在神奈川公園,我差點打中你的臉。對不起。」
  「哦~~那麼遙遠的事,你還記著哪!」我感歎了一句。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道歉,估計也是被決賽不二教訓了,又重新反思了一下。
  這一句感歎倒讓切原頓時立住了腳步,海帶眼瞪得大大的,還帶著喜悅,「你沒有因為那個而一直生我的氣?」
  我瞪了他一眼,「本小姐是那麼小氣的人嘛!真是的!」
  「太好了!」切原臉上的陰沉剎那間一掃而空。
  真是無語了。雖然那件事海帶是做的挺過分的,不過我也不至於那麼不華麗的斤斤計較到現在啊!
  我一把扯過自己的書包,扔到單車前的車筐裡,「好了,謝謝你送我出來。對了,記得要好好督促幸村吃藥,手術順利了,可是事後調養也是很重要的。」
  原本興奮著的海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你……真的是很關心我們部長。」
  「廢話!我們是朋友嘛!」
  「朋友……」切原腳提著地上的碎石子,嘴裡嘟嘟囔囔的,「要是我的話你也會這麼關心嘛?」
  「啥?你說什麼?」這蚊子一樣的小聲你是說給誰聽呢?
  切原忙連連搖頭,「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好奇你和我們部長說了什麼,整整一天什麼都沒吃,你一進一出就好好的喝藥了。」
  握著單車把手的雙手驟然一緊,臉上卻仍舊掛著淺淺的笑,「其實也沒說什麼。天真的快黑了,我走了。再見!」
  
  用力蹬著腳蹬,我在黃昏車如流水的馬路上飛馳而過。
  天邊的落日搖搖欲墜,一如那胸口墜落沉沒的心。
  




邁向全國

  「下課了。馬上就要到期末了,同學們注意回家認真複習。好了,同學們再見。」
  「老師再見。」
  這一天的課又這麼結束了。我歪過臉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玻璃上自己的輪廓被星點的水滴弄得不太分明。
  「喂,今天不是我們值日吧?你怎麼還不收拾東西啊?」身後的越前背著書包站起來,對拄著下巴發呆的我說。
  「哦,再等一會的。」
  自那天從龍崎奶奶的辦公室裡出來,我就變得寡言了不少。原本是部內事務繁多而一個人忙綠,最近則是因為喜歡獨處而時常一個人。
  越前看了我一眼,「可是教室外好像有人在等你。」
  「嗯?」我轉頭看去。門外正站了一個女生,背靠著牆壁,身體兩側的雙手收握成拳,低垂著頭目光直直的盯著牆角。
  心裡猛的抽痛了一下。
  是藍堂。
  
  「為什麼?部長!為什麼要下那樣的決定?」一貫冷靜的藍堂此時的聲音中透著慌亂,注視著我的雙眼清晰的寫著「不可置信」。
  我看著教學樓玻璃門外沿著屋簷滴答滴答下落的雨水,淡淡的問:「部裡其她人都知道了嗎?」
  藍堂搖了搖頭,「小松和平光昨天來上學的時候還問我訓練的時間有沒有變化,要不要再增加。」她向我跨了一步,「小紗,棄權的事只是龍崎老師建議的對不對?你有反駁的對不對?」
  「不是龍崎老師的建議,」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我語氣平平的說:「你應該知道,我們部裡的事一向是由我自己決定。所以這一次也是我自己提出的。」
  外面的雨漸漸大了起來,敲打在門窗上的雨聲慢慢充斥了整個耳膜。然而這個只有我和藍堂的一樓大廳卻在這雨聲中顯得萬般沉寂,連呼吸聲彷彿都消匿了。
  「對……不……起……」身後響起了藍堂的啜泣,「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們太弱了……才會逼得你做出這麼痛苦的決定……小紗你明明那麼驕傲,明明那麼渴望著去和真田葉打上一場……」
  「哪有!大家都很強的!」我轉過身輕輕抱住藍堂,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別自責了。真田葉的話,全國大賽不是還有機會嘛……」
  「是……這樣嗎?」藍堂細碎的聲音落到我耳中卻是比刀劍還要鋒利。
  我沒有回答,只是抱著她。這樣擁抱她的姿勢,能讓她無法見到我的表情,那拚命遏制不去發抖的表情,拚命咬著嘴唇以致出血的表情。
  我暗自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被碾碎的痛感,一手拍著她的後背,一手從包中取出雨傘塞在她手裡,「傘你拿著,小心被淋到。」
  「小紗你呢?」
  「本小姐自然會有人來接的。」我用力的抱了她一下,在她耳邊輕聲說:「記住,能做你們的部長是我有生以來最華麗最幸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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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奈川的天仍舊是如此湛藍,雲仍舊是如此潔白,球場也仍舊是如此鼎沸。
  
  三個禮拜前,我們在西面的場地上漂亮擊敗了秋木中,甩掉「萬年一輪」這羞恥的外號。那時候姑娘們的笑明媚得一如此時頭頂的晴空。
  一個禮拜前,我們又在東面的場地上與冰帝決一死戰,奪得了全國大賽的入場券。那一場場讓人熱淚盈眶的比賽,那一幕幕震撼人心的畫面,成為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珍貴記憶。
  這一切的一切猶在昨天。然而現在的我,孤身一人。
  
  「跡部同學,請在這張紙上簽字。」
  我在指定的橫線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第一次知道手中的筆可以這麼重,自己的名字也會寫得如此痛苦。
  隨即廣播裡播出了通知:「即將舉行的關東大賽半決賽,由於青春學園代表隊棄權,立海大附屬獲勝,晉級決賽。」
  「什、什麼?!」
  「青學棄權?!!」
  因為上一場我們和冰帝激烈的拚殺,這一次來觀賽的人把賽場內外全都擠滿了,觀眾差不多是上次的兩倍。廣播裡的這則通告顯然大大出乎了來者的意料,在來觀賽的人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接受著整場炙熱的目光,我再一次覺得駁回了藍堂她們要一同跟來的要求是正確的。這些,只有我一個人承受就足夠了。
  「真田部長,抱歉今天讓你們白來了一趟。」
  臉上在笑著,胸口卻像被壓著塊巨石,難以透過氣來。我想和真田葉說的,不是這樣的話……
  「沒什麼。只是很遺憾。」真田葉伸出右手到我面前,聲音還是如她風格一貫的冷,「全國大賽見。」
  「好。」我也伸出右手和她交握,「再見。」
  轉身把帽子向下壓了幾分,不理會耳邊嘈雜的議論還有身後不知是誰叫的「裡紗裡紗」,躲開上前想來採訪的記者,回到自家的轎車上。
  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做好了準備,然而現實的場面仍是讓我心裡壓抑得幾近崩潰。這裡太吵了,我想跑開,無論哪裡都好,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自己安安靜靜的呆上一會。
  
  雖然是週末,從神奈川去東京的路卻並不見幾輛車往來,透出一絲絲冷清的味道。
  從車窗外吹入的風有些潮濕,漸漸得帶了些腥鹹。又向前行了不遠,道路一邊出現了大片湛藍的海域,放眼望去好像和青空粘連在一起,沒有分割和縫隙。
  有人說,海之所以是鹹的是因為它是天空流下的淚。
  
  「停車。」
  我打開車門,對司機說了句「先回家,不必等我。」便一個人越過路邊的圍欄,沿著一階階並不平整的石級走到海岸邊上坐下。
  
  海浪,一排接一排翻湧著拍打在沙石上。
  海風,一陣接一陣迎面吹來,把我的頭髮吹得散亂。
  海聲,一響接一響從四面八方襲來,像是能把人緊緊裹縛。
  
  而我,就這樣坐在,看著海浪,吹著海風,聽著海聲,耳邊卻一直迴響著方才廣播裡宣佈的話:「即將舉行的關東大賽半決賽,由於青春學園代表隊棄權,立海大附屬獲勝,晉級決賽。」
  「……由於青春學園代表隊棄權,立海大附屬獲勝……」
  「……青春學園代表隊棄權……」
  「……棄權……」
  反覆不停播放,耳膜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呵……呵呵……」喉嚨裡發出一連串低沉卻刺耳的冷笑。
  想不到我跡部裡紗在成為青學的女網部部長以來,所經歷的第一場敗仗居然是因為自己的棄權!這算什麼?!
  說什麼目標全國,說什麼華麗究極,而今敗得如此難看,我實在……太差勁了!
  面前的海浪越加洶湧起來,浪花飛濺著如狂舞之雪,世界被這些狂亂的浪潮全都襲捲而走了也說不定。或許那樣對我來說,更好一些。
  
  坐了不知道有多久,只曉得天邊的雲由皎白一點點被染成了血紅,灼得人眼睛痛痛的。
  「叮鈴鈴——」
  衣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以此來提醒我它的存在。原本想掛掉的我卻因為屏幕上出現的一排數字而停頓了一下,最後猶豫著按下了接聽鍵。
  「喂?裡紗。」
  在手塚的聲音無預兆的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我忽然有種內心坍塌的感覺,鼻子酸澀得難以呼吸。
  「手塚……學長。」
  他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而不是靜靜的等待著我去告訴他比賽結果,只能說明他已經知道了。
  「我……」
  「我……」
  不同的地方,同樣的語言。
  「你先說。」他的低沉比以往多了幾分。
  我一手托著手機,另一手環抱住自己的肩膀,「a no ne,學長,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在關東第一場和我哥打的時候,你的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呢?」
  「要贏,要去全國。」他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只有這些而已。」
  「要贏……要去全國……」我喃喃的重複著。
  「裡紗……」
  「我腦子裡也是這麼想的,一直、一直都是這樣的念頭。」我打斷他的話,卻驚異的發現自己的聲音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可是,正因為有這樣的念頭,我卻要做出棄權這樣的決定……」
  電話那頭一片沉默,他靜靜的聽著我繼續用抖動的聲音說著:「我多想也能像你那樣無怨無悔的拼一場……多想和真田葉說一句讓我們打一場漂亮的比賽吧!而不是和她說抱歉讓你們白來一趟……」
  「因為學長是部長,所以一定不能放棄。而我,也因為我是部長,所以我一定要放棄……可是、可是、可是……」
  心被狠狠的揪痛了。我漸漸哽咽,頭埋在臂彎裡,強忍了許久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滲入沙石裡。
  什麼這次棄權了也沒什麼,什麼全國的時候還有機會,統統是自欺欺人的鬼話!
  不甘心!我不甘心!不甘心!
  那一邊仍舊沉默著,許久後,輕輕響起:「裡紗……對不起……」
  我不知道手塚為什麼要和我道歉,只知道他低沉的聲音中透著能將人融化的溫柔和心疼,讓我積壓在心底的話和眼淚在這片望不到邊際的蔚藍面前毫不保留的傾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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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夜幕將要沉沉垂下的時候,我才從海岸邊站起。吹了太久的海風,頭有些疼痛,心裡卻不像來時那麼憋悶了。
  轉身剛要按下跡部原來送的那條發光手鏈的開關來照明,面前忽然被什麼映得恍若白晝一般通亮。
  我反射性的用手擋在額頭,帶眼睛漸漸適應了之後才看清是發光的是道邊一輛車牌號異常熟悉的凱迪拉克,而站在台階上正笑得比車燈還要閃亮的是我異常異常熟悉的女王哥哥。
  「哥?」
  我有點驚訝。雖然一直沒有他的電話打來說明了這位睿智的女王兄長在實際口中已經知道了我的所在,只是沒想到他會這般神降在面前。
  我走到他跟前,「來了多久了?」
  「也沒有多久。」他毫不留意的一句帶過。然而一向注意形象的他灰紫色的秀髮卻被吹得散亂。
  他留心了一下我的表情,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可以回家了嗎?」
  我笑著點點頭,「可以了。不過在此之前,哥,我想先去一個地方。」
  
  打開照明手鏈的開關,走進青學的校門,卻驚異的發現訓練場方向是通亮的。心裡疑惑腳下步子不禁加快,眼前出現的一幕讓我愣在了球場外。
  「部長!」
  「部長!」
  全員一個不少的出現在我面前,包括今天上午剛剛出院的竹澤。
  「怎麼大家都在?」我詫異的走進敞開的大門。
  「嘿~」小松傻笑了一聲,「我是在家裡怎麼也呆不下去,就跑到訓練場來了。結果來了才發現,大家都在。」
  「是啊是啊!」青木點著頭,「看來我們這個團隊還真是默契呢!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
  「部長,」藍堂走了過來,燈光映照下她臉上的神情顯得異常堅毅,「我們不會再和你說對不起了,我們要說的是——謝謝!還有……」她伸出一隻手到我面前,「一起變得更強!」
  籐原、梅原、平光、小松、竹澤、青木紛紛走了過來,將手都搭在了一起,所有人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我。
  我的眼眸掃過每一張堅定的臉,心裡湧動的是感動?是振奮?已然有些分不清了,只是抬起自己的手,毅然的搭在了最上面。
  球場上空響起了姑娘們響亮整齊的聲音——
  
  「全國大賽,加油!加油!加油!」





【番外】冰殿•感悟

  又是萬里無雲的晴天。近幾日德國的溫度越發高了,只不過出去走上一圈,回來已是滿身的汗。
  我打開房門,按下空調按鈕。掛在書櫃上的大石帶來的那塊關東大賽優勝金牌熠熠生輝。當時隊員們的表情歷歷在目。
  終於
  還有三天就要回去了,就可以和他們一同踏上全國的征程。
  目光掃到電腦旁邊的繫著藍紗帶的黑絨小盒,不禁一頓。走到桌前靜靜的看著盒子,耳邊又一次想起那天電話彼岸心痛不甘的哭聲。
  
  「因為學長是部長,所以一定不能放棄。而我,也因為我是部長,所以我一定要放棄……可是、可是、可是……」
  
  驕傲如她,堅強如她,放棄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我清楚得很。
  正是因為清楚,所以一句勸慰的話也說不出來。我能做的,只是靜靜的聽著她在那頭宣洩著深埋在心中的悔恨,聽著那啜泣在波濤聲中高高低低。那一刻我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在她身邊,恨自己只能這樣聽著,什麼都做不了……
  那是我第一次,因為另一個人的傷心而心裡跟著揪痛。沒想到,會那麼痛……
  
  「咚咚咚~」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回憶。我收拾一下低落的心情,走過去開了門。
  「手——塚哥哥!」
  一個人猛的跳到我面前,明媚的笑容讓我一怔,「伊籐?」
  「是啊!就是我呀!」她上前挽住我的胳膊,「怎麼樣?有沒有很驚喜?!」
  「你怎麼來了?」
  「人家擔心你唄!每次打電話都是在進行復健!這回我媽來德國開會,我就跟著專機來嘍!」她看著我,撅著嘴說:「怎麼還是這幅表情?人家來了你不高興嗎?」
  我並沒回答,而是把門拉開,「到屋裡來吧。」
  伊籐稍稍撇了下嘴,不過轉眼又恢復開心的笑,蹦跳著進到房間裡,「哇!好整潔啊!果真是手塚哥哥住的屋子!咦?好精緻的盒子啊!裡面裝了什麼呢?」她一眼看到那個絨盒,還未等我開口就伸手拿起盒子解開上面的紗帶。
  「呀!好漂亮!」伊籐注視著裡面的項鏈感歎著。
  我僵了一下。嗯,這個帶子原本繫著的精巧的蝴蝶結我是不會系的,所以一直放在那邊。就算想再看一樣海藍色的墜子也忍著不去開盒。
  「這顏色……」伊籐手托著盒子,眼睛瞟著我,語氣中帶了幾分試探,「看上去和我的頭髮很像……」
  我看了一下項墜,又看了看她的頭髮。像嗎?一個是水晶一樣的淡藍,一個卻是深了很多,都接近藏藍了,哪裡像了?
  我正疑惑著,伊籐臉上的笑已漸漸消失,握著禮盒的手似乎一點點攥緊。看得我更加奇怪了。怎麼好像我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事?
  「叮鈴鈴——」
  手機忽然響起,打破了我們之間詭異的沉默。我拿起桌上的電話,屏幕上顯示的號碼讓我心一動。
  「喂?手塚學長?」那邊的聲音已恢復了以往的飛揚。僅從這聲音就能讓人腦海中浮現那張燦爛閃耀的面容。
  「是我。」或許自己都不曾注意到,每次和她通電話,語氣中都帶著從不曾有的柔和。
  「嗯。學長是三天後上午九點的航班對吧?」
  「啊。」
  「好的!到時候我到機場接你!呵呵~~不二學長他們還不知道你就要回來了呢!等把你的行李送回家之後我就帶你去青年選拔營那裡看看,準把他們嚇一跳!」
  ……
  她在那頭興高采烈的說著,我時不時的回應兩聲,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第一次覺得,三天原來也會顯得如此漫長。
  「好了好了,就先說這麼多了!」
  「啊。」
  「啊。學長再見。」
  又是模仿我的語氣,我不禁嘴角輕微向上揚起,「裡紗再……」
  「手塚哥哥!一會陪我到街上逛逛吧!」伊籐忽然大聲說道,把我的聲音都蓋了下去。
  我掛掉電話,轉頭看向她。她欣然一笑,又攬住了我的胳膊,「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來德國呢!下了飛機就跑來你這裡了!陪我四處走走吧!」
  
  ————*————*————*————*————*————*————*————
  
  伊籐看上去很開心,不停拽著我穿街跑巷。因為將要回國,我的心情也輕鬆,就隨著她走來走去。再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褪去滿是汗的衣衫,沖了個涼。
  推開浴室的門,手裡拿著毛巾擦著頭髮上的水珠,坐在椅子上拿起那個盒子,有點犯愁了。當初的蝴蝶結是怎麼系的來著?
  我放下毛巾,拿起紗帶左右繫了一下。似乎是這樣?不對不對……那是這樣?還是不對……
  擺弄了好久,不經意抬頭才發現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我放下帶子,不禁想歎一口氣,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蝴蝶結竟會比數學題都難,翻來覆去這麼長時間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咚咚咚。」
  「請進。」
  「國光,」一頭大波浪的漢娜笑瞇瞇的推門而入,看到窗前立著的行李箱驚訝著說:「呦!三天後才走呢,怎麼行李這就都收拾好了!這麼急著回去?」
  我不語,站起走到冰箱前,轉頭問她:「想喝什麼?」
  她一甩手,「你這裡又沒有冰鎮啤酒,我才不要那些小孩子喝的橙汁呢!」
  「我沒有橙汁。」我拉開冰箱門,取出一聽ponta。方才一直專心弄帶子沒注意到,現在還真有點口渴了。
  「喂!」漢娜忽然湊過來,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極是曖昧的看著我,「聽說今天有個超~~漂亮的女孩來看你了?」
  「啊。」
  「你和她逛了一下午?」
  「啊。」
  「嘁!」她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很是不滿,「真是不夠意思!也不帶來給我瞧瞧!」
  嗯?我疑惑的看向她,為什麼要帶給她瞧?
  「算了算了!」她挑起一縷頭髮在指尖繞來繞去,「反正還有兩天呢!你怎麼藏著我也能發現!」
  嗯?我藏著?藏什麼?
  我打開飲料又坐了下來,不想了,反正這個女人說的話除了和網球有關的,沒幾句正經的。目光不經意又掃到桌上,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問:「漢娜,你還記得那天我買這條項鏈的時候這帶子是怎麼系的嗎?」
  「呃?」漢娜看到小盒,一愣,「這項鏈!你怎麼沒送出去?」
  送出去?我還沒回東京呢,怎麼送?
  她發懵的看了看項鏈,又看了看我,「怎麼這個女生不是那個女生?」
  我輕蹙了下眉。這女人不喝酒也會醉的嗎?怎麼話說得這麼奇怪!什麼這個女生那個女生的?不理會她的發瘋,我又問了一遍,「你會系嗎?」
  「啊!」漢娜一臉茫然之色褪去,得意一笑,「我當然會了!」她伸手接過盒子的瞬間又忽然收了回去,眼中閃爍著晶亮卻不懷好意的光,「要我幫忙也可以,不過我要看照片!」
  「什麼照片?」
  「還能有什麼!」她眨了眨眼睛,「即將成為這條項鏈主人的那個女孩的照片!」
  「……」我看了看鬆散的紗帶,點頭,「好。」
  
  ————*————*————*————*————*————*————*————
  
  「XXXX次航班的旅客請注意,您所搭乘的航班……」
  又是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此時的心情卻不像數個月前那樣沉重。
  還有十多個小時,就能回到東京,就能看到她站在面前,而不是僅僅去聽聲音。
  小心的把黑色絨盒放到手提箱的夾層。那天漢娜要求看照片,並沒有裡紗相片的我最後點開了網球部全體隊員的合照。那是在關東大賽之前拍的,我和裡紗被安排在了正中間。漢娜睜大了眼,感歎她是好閃耀的女孩子。的確,照片上她臉上的笑奪目而耀眼,似乎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手塚哥哥!」伊籐拉著粉紅的行李箱笑著朝我跑了過來。聽說我今天回國,她也決定跟著一起回去。
  我朝她點了下頭,「去換登機牌吧。」
  
  長方的窗外,是無際的雲海。天空似乎伸出手就能觸碰得到,藍的澄澈,正如某人的眼睛。
  正想著,肩頭一重。轉過頭發現身邊的伊籐已沉沉睡了過去,頭歪著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自小和她一起長大,當她像是妹妹一樣。看她臉色有些發白,估計前一夜沒怎麼睡好。枕著肩膀便枕著吧,等到了午飯的時間再叫她好了。
  因為氣流的原因,飛機輕微的顛簸了一下。伊籐面前桌板上展開的書一滑,我忙伸出手去拽住。看上去應該是一本中國青春小說合集,旁邊附有日文翻譯。原本想把書輕輕放回去,眼睛無意中掃到了最下行的一段話:
  
  「有些話,有些事對於某些人來說轉瞬即逝,然而對於另外的人,卻有可能是一個月,一年,甚至是一輩子。
  所以,如果感情不夠深刻,就不要輕易去說喜歡……」
  
  書頁被緩緩合上,靜靜的放回原處。
  我倚靠在座椅靠背上,向外望去。
  
  「如果不夠深刻,就不要輕易去說喜歡……」
  
  那我呢?
  我應該是喜歡裡紗的,可是只是會想念、會為她的傷心而難過、會因為快要見到她而高興就足夠了嗎?我的感情到底夠不夠深刻?有沒有足夠的資格去站在她面前對她說喜歡?
  我不清楚……
  
  愛情不該只是一起興起的感情,它更是一種責任,對自己的責任,對喜歡的人的責任。
  
  飛機穿過薄如蟬翼的浮雲,在水藍色的青空中飛行。
  「各位旅客,飛機將於九點三十分準時降落於東京機場,我們的旅途即將結束……」





紗女王的醋意

  清晨的陽光兩三絲縷照入,將那窗前細膩的紗帷映得愈加朦朧夢幻。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珠簾為晨光所射,反射著七彩璀璨的光芒……
  打住!
  本小姐又不是演一簾幽夢,不要在本小姐的房間胡亂杜撰什麼珠簾成不?再說了,本小姐現在是坐在前往東京機場的凱迪拉克上,又不是在閨房裡做睡美人,沒事閒的形容那麼多閨房秘景做什麼!
  看了下表,現在是東京時間上午八點二十三分四十七秒。話說現在雖然已是暑假期間,不過為了迎接半個月後的全國大賽,本小姐可謂殫精竭慮,嘔心瀝血,鞠躬盡瘁,死而不已,一周能有六天是泡在訓練館裡的。只有這麼一天能稍微喘口氣放鬆一下。而本小姐為嘛會放棄每週唯一一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寶貴時光,根據我們跡部家轎車所行進的方向就能猜測出來了。
  沒錯!今天是我們久違的冰山殿下回歸的好日子!致使被日本這慘無人道的高溫摧殘許久的我異常興奮的沒等鬧鐘在床頭亂蹦就精神百倍的睜開了美麗的雙眼。
  坐在轎車後座,迎面的風把額前的劉海吹得上下翻浮,也吹開了我的唇角。這樣的好心情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致使在假期訓練的時候,藍堂常用奇異的目光來瞟嘴像是合不攏了的她親愛的部長大人。小松更是與志同道合的人組成了「紗紗女王調查小隊」,以各種明察暗訪的方式來調查紗女王如此喜笑顏開是否是因為又創造出什麼稀世神功。
  不管這些個有的沒的,光是想想他要回來了就很開心。不用只是聽電話裡低沉的聲音,不用時不時的幫著大石操心時常會雞飛狗跳的男網部,不用依照記憶和照片描繪那張冷峻卻時常流露溫柔的面容……心中不禁洋溢起淡淡的清甜。
  「小姐,我們到了。」司機把車平穩的停靠在機場停車場裡,還沒等他下車為我開門,我已自己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紫灰色柔亮如瀑般的長髮隨風飄蕩,水藍色紗制褶裙輕盈的浮動,再加上本小姐那公認舉世無雙的俊俏臉蛋,頓時成為機場中一道亮麗的風景。往來行人紛紛駐足以觀,傾慕之色溢於言表。
  「在這裡等著就好。」為了不造成人流的擁堵,我對自家司機叮囑了一句,便舉步走入機場大廳。一邊走一邊琢磨著今天的行程安排。在迎接冰殿回國後,要先送他回家放置行李,然後一起去醫院看龍崎老奶奶,接下來到是去青年選拔營,女王老哥也在那,手塚的忽然出現一定把他和不二他們都嚇一跳!這樣一上午就過去了,手塚會留在訓練營做他的教練,我呢就該返回醫院接我們的女神大人出院啦!
  好!差不多就是這樣!多麼充實而又意義的一天啊!
  正謀劃著,大廳的廣播已響起:「由德國慕尼黑飛往東京的XXXX次航班已安全抵達……」
  我步子一轉,快步朝著乘客出口走去。原本想湊到前排去,心裡卻莫名的一顫,雖然時常通電話,可是這麼長時間沒見了,第一句話應該說些什麼呢?
  好久不見?
  最近好嗎?
  ……呃,我嘴角輕微的抽了抽,怎麼覺得這話說得這麼低智呢……
  要麼就乾脆的說一句——歡迎回來……
  腦子裡胡七八糟的想著,已有旅客提著行李箱沿著通道走了出來。我忙踮腳望過去,人群中那個英挺的身影第一時間落入眼底。米白的襯衣將那俊秀的面容襯得愈加出眾,沒有絲毫風塵僕僕的疲憊,倒顯得很有神采,平日裡的冷峻淺淡了不少,眉眼間流露的滿是溫情和期許。
  我腳下一頓,竟有些不敢上前。盼了那許多日子,到他真實的出現在眼前的一瞬間,反倒有些情怯。猶豫著要不要叫他的名字,心中忽然猛的一跳。他身旁的那個,他攙著的那個是——伊籐由紀子!
  我知道伊籐去了德國,也知道她一定會去找手塚。那一通電話告別時忽然響起的「手塚哥哥!一會陪我到街上逛逛吧!」讓我呆看著斷了線的電話好一會。最後和自己說手塚在德國那麼久,陪著伊籐四處走走也很正常嘛。而現在——
  他和她並肩走著。
  他為她提著行李箱。
  他攙著她的手臂。她偎著他慢行。
  她笑靨如花。他目光溫存。
  也許他們只是坐了同一次航班回來而已……手塚那麼有風度,幫著女孩子提箱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一遍一遍對自己說著,可是心中積聚的喜悅卻在一點一滴的流失。站在原地,無法在上前一步,胸口有些酸悶。
  人群中手塚看到了我,眼中似是閃過一道亮光,逕直衝著我走來。
  身邊的伊籐眼眸一緊,腳下一晃,「哎呦」了一聲。手塚聽到回頭看她,低頭問了一句,放慢了步子。
  我暗暗咬著嘴唇,他就在我面前,卻是我完全沒有想過的場景。雖然胸中憋悶得厲害,我嘴角卻是扯開一抹笑,一步步走了上去,「原本只是來接手塚學長的,沒想到又看到了伊籐小姐。」
  伊籐倚著手塚,衝著我下巴微揚,笑著說:「我也沒想到會是跡部小姐親自來接機。不過看起來跡部小姐是白來了,我們家的車已經在停車場了,手塚哥哥我來送就好了。」
  原來也不覺得,今天這一聲「手塚哥哥」聽著萬分刺耳。這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起了個大早,巴巴的提前半個鐘頭趕來機場的行為是如此的可笑。
  手塚看了我一眼,對伊籐說:「伊籐,我和裡紗一會還有事要辦,不用麻煩你了。」
  「小姐。」兩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人走了過來,看樣子應該是伊籐家來接她的。看到伊籐一副站都站不穩的弱柳扶風姿態,忙上前問:「小姐您怎麼了?」
  手塚說的話再加上此時自家下人的恰巧出現讓伊籐似乎很是不滿,沒好氣的說:「腳扭了。」
  「不要緊吧!」兩個大男人立即面露緊張之色,忙湊了上來。手塚向後退了一步,想撤回手,伊籐又拽了一下,最後戀戀不捨的鬆開,由這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著。
  「手塚哥哥~~」
  「回去好好休息。」手塚對她叮囑了一句,轉頭看向我,「我們走吧。」
  
  走出大廳,我一言不發,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直奔向自家的轎車。司機迎過來幫手塚把行李放置在後備箱裡。不理會身後那兩道目光,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到了前面。車外的手塚愣了一下,沒說什麼,開了車門在後面坐了下來。
  
  駛出機場已有幾公里,車裡仍安靜得只能聽到幾個人的呼吸聲。身邊的司機幾次想按下音響的開關,都從鏡子裡瞄了我一眼後又把手重新放回方向盤上。
  我手搭在完全敞開窗子的車門上撐著臉,緊抿著嘴,面色冰冷的歪頭看著外面。
  「裡紗。」身後的人輕喚了我一聲,停頓了一會,「好久不見。」
  「嗯,是挺久的了。」我隨便答了一句,頭卻依舊歪向外面。
  車廂又陷入了沉默。又過了一會,後面聲音響起,「最近好嗎?」
  「挺好的。」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我憋了一肚子氣,就是不想和他說話。通過後視鏡,手塚垂下眼眸,臉上沒有了機場中的神采,恢復了往常的冷峻,輕聲說了句:「謝謝你來接我。」
  我用手撫弄了一下飛揚的長髮,若無其事的說:「不必謝我,龍崎老師拜託的。」
  手塚眼簾一抬,目光掃過我,隨後默默的轉向窗外。我瞥了一眼後視鏡,咬了咬嘴角,心裡愈加煩悶。
  真奇怪,明明是個面癱,為啥我覺著有那麼一刻他的臉又僵硬了幾分呢?
  司機估計是被這壓抑的氣氛和兩位部長級人物的強大氣場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加快了速度,十幾分鐘就到了手塚的家門口,又以極品飛車的水平成功抵達了金井綏合醫院院門口。
  我下了車,不冷不熱的說:「龍崎老師的病房在316,我還要去找個朋友,就不過去了。」
  若說正常的手塚是冰山的話,那他現在的臉色可稱得上是極地了。深沉凍結中還恍惚滑過黯然之色。
  他冷聲道:「好。」
  我瞟了他一眼,轉身邁入大門。進了電梯,看到他仍在門外站著,好像一步也沒有動的樣子。電梯的門緩緩閉合,將內外阻隔。
  什麼嘛!本小姐因為不爽不愛說話,你就不能主動說幾句?哦,不對,他是冰山,讓他主動多說話是個美麗的扯。枉費我還起了個大早,左盼右盼的盼他回來,結果人是盼回來了,不過盼回來的是兩個人!我可不是為了看他和伊籐那麼親密的走在一起才巴巴的跑到機場的!就算是因為伊籐的腳扭了,作為青梅竹馬的手塚哥哥去扶上一把也是應該的,可是他為什麼對著伊籐眼光就那麼柔和,和我待著的時候就連個笑也不會啊!呃……我知道他是冰山,笑對他來說是個很困難的動作。可我就是生氣!本小姐很生氣!
  「裡紗?」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我一頓,抬起頭正看到幸村充滿了驚喜俊臉。原來一路低著頭自我鬱悶著已出了電梯走到了幸村的病房門口。
  「不是說下午嗎?怎麼現在就來了?」
  對啊,原本是那麼打算的。就是沒想到被氣過來了。我扯了扯嘴角,走進房間,環視了一圈,「東西都差不多收拾好了?」
  「嗯。」幸村點點頭,「還差幾本畫冊和書。」
  「你忙你的。」我坐到牆邊的椅子上,手指撥弄著床頭別人送來的鮮花。
  話說回來,我幹嘛要這麼生氣啊!不就是和伊籐坐了一個航班回來了嘛!不就是攙著她一起走了嘛!不就是表情看上去稍微溫柔了點嘛!……
  ……
  等等,我這麼生氣,看上去好像自己在……吃醋??
  啥?!我「豁」的一下從椅子上站立起來。弄得幸村奇怪的看向我,「裡紗?」
  「沒,沒事。」我忙衝他擺擺手,又緩緩的坐了下去。窗外陽光燦爛耀眼,眼前的花嬌媚艷麗。我呆坐著,眼睛直直的看著花,人卻被腦子裡的念頭徹底嚇到了。
  我在吃醋?因為手塚而吃伊籐的醋??這麼說……
  我……
  跡部裡紗……
  喜歡上……
  手塚國光了???!!




約戰!

  吃醋……
  我在吃醋……
  本小姐這樣華麗的人也會吃醋……
  哦不對,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喜歡上手塚了……
  
  「裡紗,裡紗?」
  「啊?」忽然意識到一邊的幸村在叫我的名字,「什麼事?」
  幸村柔和的眼眸中顯出一絲無奈,「我沒有事,倒是你,一直皺著眉頭,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的。」
  「啊,我沒事!沒什麼事!」我撥浪鼓一樣搖著頭,看著幸村不相信的神情,我低頭補了一句:「已經沒什麼事了。」
  幸村微微一笑,「沒什麼就好。我是想問你,可不可以先去真田他們的訓練營?我想去看一看。」
  「啊,沒問題!我們就先去訓練營好了。」我坐在後座吩咐了司機一聲。
  「謝謝。」
  「和我那麼客氣幹嘛!」
  幸村淡淡笑了笑,柔聲說:「裡紗,嗯~下個週末神奈川有一次書畫展,可以陪我一起嗎?」
  「書畫展?」我點點頭,「可以呀。」
  「謝謝。」
  我歪著頭對他說:「都說了不要和我那麼客氣!再說了,是你請我去看,應該是我說謝謝才對!」
  幸村笑著靠向後座靠背,靜靜的看我。
  我衝他咧嘴一笑,也靠在靠背上。估計是此時車內沒有先前那麼烏雲密佈的氣氛了,車速不像那樣極品了,在公路平穩正常的上行駛著,時而遇到交通燈在路口停下,待信號變後再緩緩啟動。
  看著窗外變換的樓房店舖,心裡又不由自主的想到手塚的事,越發亂成一團。
  「裡紗。」幸村輕聲喚了我一句,「其實若是遇到什麼難題,可以說出來的,不一定我能幫得到。」
  我轉頭衝他笑笑,「嗯,知道了。」
  的確是遇到了難題。不過這一次應該沒人幫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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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在訓練營的大門口停了下來,我望向那邊的球場,忽然有些邁不動腳步。
  「小紗!」正從樓後面要跑向訓練場的朋香和櫻乃看到我停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我扯了扯嘴角,「今天休息,就過來看看唄。」
  「來的正好!」朋香童鞋興奮的一把拽住我就往訓練場走,兩眼直放光,「快跟我們來!手塚學長回來了!」
  呃……我其實很想和拉著我小跑的朋香童鞋說一句,這個本小姐早就知道了,而且是第一個知道的……
  不對!
  嘴角下意識的向下一撇。
  說不好伊籐才是第一個……
  身後的幸村也跟著走了過來,不過嘴角掛著的笑似乎淡了幾分。
  手塚的回歸在訓練場引起不小的騷動,原龍崎組的隊員都一一上前挑戰,而另外兩組沒有訓練的也都圍過來觀看。其中就有俺們家華麗麗的女王哥哥和幸村家黑黝黝的皇帝叔叔。呃……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妥……
  不過倆人看到我和幸村同來倒是表情頗為一致,都很是驚訝。只不過皇帝叔叔是先看了一眼我,然後再看向幸村,低聲說了句「幸村,你來了。」
  幸村對他點了下頭,走了過去。
  而女王哥哥則是先看了一眼幸村,再看向我,又順帶瞟了一眼場上接受隊員挑戰的手塚,笑著搖搖頭,「沒想到你會和他同來。」
  「小紗!」
  「部長!」
  青學諸位及立海大諸位此時也被我們這邊無與倫比的氣場吸引了目光,紛紛表示驚訝。只不過我們的海帶小同學左瞅瞅幸村,右瞅瞅我,眼中很是複雜,也了半天也沒說啥,估計是不知道叫我還是叫幸村。
  「小紗小紗!」菊丸蹦蹦跳跳到我身邊,異常激動的指著剛和長太郎打完的手塚,聲音大得堪比女網部驚大調,「手塚回來啦!手塚回來啦!」
  我捂著耳朵,極其難受的對菊丸說:「菊丸學長,我長眼睛了,已經看到了。」
  手塚放下球拍,抬眸看向我卻沒有走過來。
  我喜歡手塚?
  這句話突然湧上心頭,速度之快、內容之驚爆把自己嚇了一跳,忙把頭轉開。
  「呵~還以為小紗會和手塚同來呢。」不二笑瞇瞇的說,望了一眼右面,「沒想到還有人比小紗快。」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伊籐由紀子也在,心中頓時一沉。
  伊籐笑吟吟朝我走來,「沒想到跡部部長還真是受歡迎啊,到哪裡都眾星捧月一樣!」
  我把頭髮一甩,也笑得很是燦爛,「我也沒想到伊籐小姐的復原能力如此之好,剛才還腳扭的走不了路,現在就步履生風了。」
  她頓時一僵,眼中滑過一絲憤恨。
  女王哥哥先是看著我略略一頓,隨即臉上倒是浮現一絲趣味之色。而那邊正和真田交談著的幸村卻是漸漸止了話,目光不經意的飄向我們。
  伊籐又逐漸恢復明媚的笑容,「我剛剛聽我們部長說,全國大賽的第一場好像是抽到了和青學對陣呢!」
  「不錯啊。」我仰頭一笑,「本小姐還擔心在又會像關東大賽那樣與城成湘南失之交臂呢,看來這次運氣倒是挺好。」
  「的確是運氣不錯。」伊籐也揚起臉,「估計不出意外的話,我會在單打一出賽,不知道跡部部長能不能也在同一輪出場?」
  「好啊!」我「哼」的一聲笑,「那你們可不要再前四場就輸掉比賽。雖然全國大賽是要打滿五場的,不過勝負已定的比賽本小姐沒有興趣!」
  一邊的菊丸拽了拽不二,小聲說:「不二,有沒有覺得小紗今天說話特別狠?」
  不二仍舊笑瞇瞇的,「是嗎?」
  伊籐咬了咬嘴角,笑卻維持著,語氣轉寒,「這應該是青學擔心的事才對。」她說著走到手塚面前,聲音又變得春風拂面,「手塚哥哥,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啊。」
  話說這回答應該是很手塚的,和平時也沒什麼兩樣,自己原來還因為好玩還複製粘貼了不少次,不過這時候聽起來怎麼這麼刺耳彆扭呢!
  「小紗,」不二兩眼彎彎如月,「被挑戰了感覺如何?」
  雖然此時不二的笑容和語氣怎麼看怎麼聽怎麼覺得腹黑,不過我倒是沒怎麼在乎,下巴一翹,「感覺很好啊!」
  「呵呵~是嗎?」
  「沒錯!」我看著漸漸走遠的伊籐,桀驁一笑,「因為只有強者才會被挑戰!」
  不二眼睛微睜,隨即又瞇瞇的彎起,「說的也是呢。」
  「裡紗。」幸村忽然走了過來,臉上笑著,卻又似乎沒有到達心底,「我們走吧。」
  「咦?這麼快就走了?」我不禁有些驚訝,和皇帝叔叔這麼長時間不見,這就把話說完了?
  「嗯。真田他們也要開始訓練了。」
  「那好吧。」我回頭對女王哥哥粲然一笑,「哥,我先走了啊,改天再來看你!」
  跡部稍稍一愣,忽然板起臉,沉聲應道:「啊。」
  我一僵,一拳打在他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改天也不再來看你了!哼!」
  跡部「噗」笑出聲來。不二在一邊笑著接話,「那小紗改天來看我好了。」
  我剛想答應,卻發現這笑容和語氣怎麼看怎麼聽怎麼覺得比腹黑還腹黑,轉而一笑,「學長改天來球場看我好了!走了!學長們再見啊!哦,對了,還有那邊的切原!再見啊!」
  海帶扯了扯嘴角,衝我僵硬的擺了擺手。
  我最後瞟了手塚一眼,正好和他六目恰對(我的兩目和手塚的四目)。
  我喜歡手塚?
  這句話突然再一次湧上心頭,速度之飛快、內容之超驚爆把又自己嚇了一跳,忙和幸村離開訓練場。身後「啪啪」的擊球聲越來越弱,我的心緒卻好像始終停留在那個地方不曾離開。
  「裡紗。」
  「嗯?」我側頭看過去,幸村出院之初清澈的鳶紫色眼眸中似乎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霧,「怎麼了?」
  幸村嘴角向上漾開,「下個週末一定要來哦!」
  「嗯!」我重重的點了下頭,笑著說:「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去的!放心吧!」
  「好。我在神奈川等你。」
  幸村眼中忽然蕩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情愫,看得我一怔。
  「我們走吧。」
  「哦,好。」
  
  風乍起,盛夏繁密的綠葉一層層沙沙而動。知了嘶啞著嗓子叫著,那一聲聲「知了——知了——」,也不知道它究竟知了什麼,又不知什麼。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39

終於來了!女神的告白!

  「ano……我說咱部長是不是遭受了什麼華麗的刺激,為嘛這週一開始訓練就把強度又翻了一倍?」
  「ano……話說我怎麼會知道,我還想問出了什麼事呢!」
  「ano……你不是號稱對於小紗部長的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嗎?!」
  「ano……對於小紗部長的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那是我的個人願望!」
  「ano……那好吧,我們悄悄的去問問副部長好了……」
  「ano……我舉四爪表示贊同!」
  「青木和小松!你們兩個在那嘀咕些什麼?」我一眼睛甩到旁邊的場地,「練習賽打完了是不是?」
  「是……啊!不是不是!」
  「不是還聊天!」我拍子一揮指向場外,「是不是以為現在男隊員不在了就沒有懲罰措施了?啊?!給我繞場跑二十圈!」
  不是……啊!是!是!」兩個姑娘一溜煙的跑出球場,連手裡的球拍都忘了放下了。
  看著那倆人慌慌張張的背影,我忽然愣了一下。怎麼覺得剛才自己說的某句話聽起來頗有某倫的風格?
  「小紗部長!」場外一聲熱情激動的呼喚把我從僵硬狀態喚了回來。
  「竹澤!」所有球場上的隊員都是一聲驚呼,然後齊齊離開自己練習的崗位從四面八方跑了過去。
  「呀!馨桐馨桐!」正在跑圈的小松看到了竹澤猛的轉身倒跑起來,只是在要給竹澤來個星星教主星星抱的前一刻頓住了。
  原因就是——竹澤丫頭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呃……不對不對,竹澤丫頭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她身邊還有一匹狼。原來還沒覺得,這時候看到他倆站在一起感覺還挺般配的,可以稱得上是狼童玉女。不過好像之前我也有個組合叫冰童玉女來著……
  有狼的陪伴小丫頭笑靨如花的走進球場中,「部長~」
  忍足非常應景的緊接著打了招呼,「小紗~」
  我沖倆人擺擺手,對竹澤說:「身體怎麼樣了?」
  「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是想要打球還要過一陣子。」竹澤臉上笑著,話裡卻帶了些失落。這次手術正是讓她徹底錯過了全國大賽。
  忍足手輕輕搭在她肩上,上下柔柔的撫慰了兩下。
  這動作使得剛要上前去拍竹澤肩膀的我怔在原地,只能把手不經意的收回,笑了笑,「完全恢復好了再回來就是了,青學的球場可一直都在等著你回來呢!」我說著轉向忍足,「不過侑士哥哥啊,你的訓練已經結束了嗎?」
  忍足對我溫柔一笑,「我們教練今天有事提前離開了,就陪著馨桐一起過來,正好也看看小紗你。上一次聽說你來訓練營發生了很精彩的一幕呢,可惜我沒看到~」
  聽他這句重音分明的話,我分外疑惑,為嘛自己去了一趟訓練營,原本不腹黑的變得腹黑了,原本腹黑的變得更腹黑了呢?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那就只能怪侑士哥哥運氣不好了。」
  忍足推了下眼鏡,笑意轉深,「也沒關係,相信以後還會有精彩上演。」
  因為他這話裡有的話令我覺得非常之彆扭,我挑起了嘴角,「那侑士哥哥可要好好積攢一下人品,省得再錯過了。」
  估計是還沒習慣我和忍足這樣你來我往的相處模式,竹澤忙插話:「那個小紗部長,我今天就是來看看大家的,大家繼續訓練吧,我們也該走了。」
  「啊?這麼快就走啦~」小松跟我一樣想要伸出手去拽竹澤,卻因為忍足的胳膊而又憋了回去。
  「我改天再來。」竹澤笑了笑,衝我們擺擺手,「大家要好好加油哦!」
  「一定!」
  「竹澤再見!」
  「馨桐拜拜~」
  身邊的隊員都在揮手揮手絹告別,我看著他們兩個相攜而去的背影,心裡感到溫馨的同時又忽然有一點點小失落。
  緊緊的握了握拍子,轉身打了個響指,「姑娘們,繼續訓練!」
  「是!」
  「青木小松,繼續跑圈!」
  「……是!」
  
  又是小半天高強度的集訓,推著單車走向校門的時候清風迎面吹來,分外舒服。
  「小紗。」藍堂背著網球包從另一條小路上走過來,笑了一下,「今天辛苦了。」
  「還好還好。」我把束起的頭髮散開,和她一同跨出校園大門,「大家的復原速度都很好,鬥志也很高。」
  「因為面對的是全國大賽嘛。」藍堂嘴角翹起,眼中卻滑過一絲心疼,「小紗,你……不要太辛苦了。」
  我步子一頓。自從和伊籐約戰之後,不僅全隊的訓練量被提高了,我和隊中的每個人每天都要打上一整場。關東大賽的教訓讓我記憶猶新。死拼估計沒人能勝得了我們,可是死拼之後呢?以這樣拚死贏得一場的勝利卻不得不因為再也無法出賽而被迫棄權,這樣的經歷,對我來說一次就已經夠了。
  藍堂有些黯淡,「你這樣拚命,我們……」
  「學姐,不必為我擔心。」我對她一笑,「我自己有分寸。不僅你們要變強,我同樣也要變強。」
  「好吧。」藍堂拍了拍我的肩,「也許我這話多餘了,不過還是想和你說,要照顧好自己。」
  「謝謝。」我跨上單車,「我先走了,拜~」
  「拜~」
  
  腳踏著車板在道上飛馳。回到家裡,吃了晚飯又舒服的跑了個熱水澡,早早上床躺下。
  床邊的水晶檯燈散發著淡黃色溫暖的光。我側過身,伸出手握住燈罩上吊著的七彩琉璃球玩弄著。就像藍堂說的,我這一周來的確拚命得有些過頭了,說是關東決賽刺激的也好,說是想要變強的決心也罷,其實說到底是因為和伊籐約戰的那一幕總是時不時的在要腦中回放。雖然以前因為超強的好勝心也對每一場比賽都追求勝利,然而這一次,心中的求勝慾望卻是從未有過的強烈。
  難道……是因為他嗎?
  我放下琉璃球,轉身平躺,拉了拉被子。自從那天從他們的訓練營回來我也曾認真的問過自己,我真的喜歡他嗎?雖然回想起過去的好多事都似乎在向我證明著這是真的,可是我心中卻還是在疑惑,我是真的喜歡他了嗎?或者要說,我還能再去喜歡一個人了嗎?
  輕輕的歎了口氣,合上略有疲憊的雙眼。明天還要和幸村一起去看畫展,還是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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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這日本的交通應該是頂不錯的啊,為嘛在我應女神之約奔赴神奈川的如此重要緊急的時刻忽然和我傲嬌起來了捏?!弄得我在車裡一邊不停的看表,一邊大歎選擇直升機作為出行的交通工具就好了……
  緊趕慢趕的終於在預定時間的後一分鐘之內到達了指定會場門口。這一次等不及家裡的黑衣服男來給我開門,自己拉開車門風馳電掣的跑了過去。幸村正玉立在門口,他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衫,將面容映襯得愈發清秀俊逸。微風不時撩起他柔軟的髮絲和衣領,遠望過去還以為是什麼人勾勒的衣服淡彩畫作。那一雙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看到我這樣疾馳而來瞬時又被點亮,嘴角也慢慢漾開。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撫著胸口氣喘吁吁向他道歉,「等很久了吧?」
  他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也是剛來。我們走吧。」
  「嗯,好。」
  
  不愧是號稱日本距今為止最大規模的書畫展,吸引了數以千計的人來觀賞,光是分類的展廳就多達數十餘個,每一個廳中的作品都有上百幅。而且展出的都是高水平的畫作,並以西方的油彩風格居多。
  「可有中意的畫想買回去?」幸村問我。
  我搖了搖頭,「還沒發現。」
  雖說以本小姐家族獨步天下的雄厚資產動動手指頭就能把這裡所有參展的畫包括會展大樓打包一起買下來,本小姐也希望追求豐富多彩五顏六色的繽紛生活,卻不是很喜歡西洋的這類濃墨重彩的畫。說起來還是更欣賞咱們老祖宗的那種水墨淡彩,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那種感覺。所以當我們走到這一個以山水為主題的展廳時,我頓時覺得一陣清風撲面,倍覺清爽。
  「原來裡紗喜歡這種清淡的畫。」身旁的幸村注意到我的變化。
  「是啊,總覺得那些濃彩的看上去有些油膩膩的。」我說著又補了一句,「僅個人觀點罷了。」
  幸村淡淡一笑,抬頭和我一同看向面前這一幅雪中山林,「我也更喜歡這樣水墨的,雖然自己學的是素描。」
  「那為什麼不再去學呢?」我接著問。
  幸村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因為對墨的氣味過敏。」
  聽著他輕柔的聲音,還有那清俊的面容上泛著的淺淺傷感,忽然心裡也跟著沉鬱了下去。記得過去曾經聽到有人說幸村究竟是神之子還是被神拋棄的人。他熱愛網球,卻因為身患重病而不得不離開,他喜歡水墨,卻再度因為身體而不得不遠遠眺望。
  我對他輕輕一笑,「幸村,我們去看下一個展廳吧。」
  他眼中一暖,「好。」
  
  徑直穿過山水主題,便到了人物畫。之前也有展廳是人物主題,不過這一處卻和那個大相逕庭,有點延續了上個水墨廳的風格,筆觸細膩,很是淡雅。也許是因為作品不多還有時間差的原因,此時這裡的人並不很多,更添了一份寧靜。
  我們並肩走著,幸村的腳步一點點放慢。也許是看到了喜歡的?我這樣想著,跟隨著他把步子調慢。
  「聽說幸村的老師是那位超有性格的青山大師?」
  「是啊。」
  「那會不會在這裡也看到大師愛徒的畫呢?」我和他開著玩笑。不過這一回,幸村倒是沒有回答我,嘴邊的笑也稍稍有一點點的僵硬,似乎是有些緊張。
  我正在奇怪,在盡頭牆壁上掛著的畫卻讓我猛的一震,完全定在了原地。
  所有的畫,只有這一幅是沒有上分毫顏色的,也沒有任何花鳥樹木襯托,只有一個少女。她身上是一條簡單的百褶裙,披肩的長髮像是河邊初夏的柳絲,隨風蕩漾著。她回轉過頭,秀麗的容顏上是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雖淺給人的感覺卻好像能暖入人心,似乎看著那笑就能聽到鳥兒清麗的鳴叫,能聞到花兒香甜的清香。而這個女孩,看上去似乎……
  是我……
  「這幅畫的名字叫《回眸》。」幸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雖然和往常一樣輕柔,裡面卻好像帶了一點點難以察覺的緊張。「裡紗之前想要看的那副未完成的畫就是這個。」
  這畫上的每一筆都帶著不盡的溫柔,似乎透過畫就能看到作畫人的樣子。我愣在原地,已說不出話來。忘了聽誰說過,幸村是青山的關門弟子,造詣極高,卻是從不畫人的。我的心猛的一跳……
  「起筆的時候也想了很久,最後發現這個女孩最打動我的就是她溫暖的笑容,像是兩三方午後的陽光射進心裡,給予信心,點燃希望,將那些陰霾盡數驅走。不用顏色,不用陪襯,只她自己站在那裡就已經是最耀目的存在了,無論再有什麼都是多餘的。」
  我靜靜的站著,不敢轉過頭去看他,只能聽著他輕輕的說著,然後感覺到自己胸口一聲聲重重的心跳。
  「察覺到自己的眼睛不能從她身上離開的時候還是在醫院,那是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醫院的門,所以根本無法開口,只能暗自期盼著能在第二天聽到她敲響病房的門,然後粲然笑著走進來。」
  「不過現在不同了。」他說著走到我面前,輕柔的牽住我的手,那鳶紫的眼眸凝視著我,裡面流動的是溫柔,是認真,是緊張,是堅定。
  
  「裡紗,我喜歡你。」
  






又見rp抽籤

  「我知道這有點突然。所以你不用馬上答覆。這個畫展會持續兩個月。到那個時候全國大賽也結束了。在閉展的那一天,我在這裡等你。」
  
  幸村的話像是被按下了重放的單曲,一遍遍的在我耳邊回放。
  因為心緒極其不定,我沒有去拿單車的鑰匙,而是坐在了跡部家用轎車的後排座上。幾天前發生的一切仍像是一場夢一樣,有點虛幻的真實。
  幸村邀請我去看畫展。
  幸村帶我走到一副畫前。那畫上的女孩有著和我一樣的笑容。
  幸村告訴我那是他畫的。
  幸村牽起了我的手,說:「裡紗,我喜歡你。」
  ……
  我拄著頭看向外面,雖然他後來說了不要我馬上回答,可是我卻不能不去想。
  也許當初,對那雙眼眸所深藏的溫柔並不是絲毫沒有察覺,只是卑鄙或是軟弱的一味不去深想和承認罷了。可如今,當他清楚的攤開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感情,從不如人所願,在該走的時候走,在該來的時候來。
  「小姐,到了。」
  我回過神來,下了車。今天是來醫院探望切原的。這棵海帶在青年賽上把自己的手臂給傷得不輕。
  
  「咚咚咚。」我推門進去,「怎麼樣啊?有沒有……」話說到一半就這麼卡在嘴邊。心裡暗罵自己怎麼不調查清楚情況再來!滿屋子坐的站的說的笑的全都是玉樹臨風的立海大各位帥哥童鞋。當然了,最搶眼的就是溫柔如水,淡靜如蘭的部長大人。
  「你來啦!」在病床上歪著的海帶君眼睛忽然一亮,把我給閃爍了一下。
  「呵呵,大家都在啊……」我乾笑了幾聲。
  「呀!裡紗!我們剛說到你呢!」丸井一個箭步衝到我面前。
  「說我?」
  「是啊。」仁王瞟了幸村一眼,嘴邊調戲挑起的邪魅的笑讓我忽然在這大夏天裡感覺到陰風陣陣。「我們在討論,全國大賽你若是和我們小葉碰上了,誰能笑到最後。」
  話說這的確是一個有價值有深度的問題,可是仁王同學你的表達能力使其中的嚴肅認真指數大打折扣。
  「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還有什麼可討論的?」我輕輕一笑。「既然立海大的各位都在我就不在這裡擠了,切原我先走了啊,改天再來看你好了。」
  「啊?……啊……」切原同學對於本小姐的雷厲風行反應不及,閃亮的眼睛剎時斷了電,又黯淡了下去。
  「我送你。」一直靜靜坐著的幸村忽然站了起來。
  我心頭剛剛被驅走的緊張和尷尬又一下子全溜了回來,怔怔的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肩並肩,腳步聲在潔白而整潔的走廊裡起起落落。
  原來我也曾和他一同走在與之相似的走廊裡,只不過那時是我推著他的輪椅。此時並排走著才發現,幸村的身材是修長而勻稱,雖然有些偏瘦,卻一點也不羸弱。
  「聽說跡部要組織一屆中學生網球祭?」溫潤的聲音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
  「是啊。」我拋開心裡的侷促,這樣扭捏根本不符合本小姐華麗麗的性格。「再過三天就要向各個學校發出請柬了。」
  「是嗎?」他微微一笑,「我很期待呢。」
  「我也是!」說起這個不禁興奮起來,因為原來學校重理輕文偏心眼到一定程度,故而那些個社團都硬邦邦冷冰冰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一到有這個祭那個祭的時候我就特別高興。關鍵是這一次可是會有各大學校的帥鍋王子們齊聚一堂,是一場錯過了你就一邊兒悔青腸子的視覺饕餮盛宴!咱女王哥哥胸中還是頗有乾坤宇宙的哈!
  感受到我的情緒如此高漲,幸村的神情又柔了幾分,「我還聽說每個學校的網球部都是要出節目的。」
  「呀!幸村你的風聲不是一般的准啊!」我不由得感歎。要是我沒記錯,這個應該是女王哥哥三天前與我月下對飲的時候,煮酒論網球祭而論出來的新鮮產物。
  「呵~我也只是聽說而已。那青學有什麼想法嗎?」
  「我們啊……我們是打算明天……」我頓住,眼睛直愣愣的看向敞開的電梯裡,站著的兩個人正是手塚和伊籐。像是有一盆子涼水劈頭潑下來,將所有的熱情全部澆滅。
  對面的手塚看到我也是一愣,目光滑到一邊的幸村,臉低沉了幾微分。
  明顯之前在和手塚興高采烈說著什麼的伊籐也是表情一僵。
  幸村淡淡的瞟了我一眼,「手塚君,你好。」他一邊笑著和手塚打招呼,一邊將手輕輕搭在我肩上向電梯裡一帶。電梯的門隨後緩緩關閉。
  「真是巧啊,在這裡也能碰到。」伊籐笑著向我和幸村揮手,心情很是愉快,「我正陪手塚哥哥複查完畢。」
  「是嗎?」我嘴角一挑,不冷不熱的說:「那還真是巧啊。」
  「手塚君的手已經完全恢復了嗎?」幸村轉過頭問手塚。
  「啊。」又是經典的手塚式回答,「幸村君呢?」
  「我的康復也很是順利,終於趕上全國大賽了。」幸村含笑,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倍感清晰,「很期待能與青學一戰呢。」
  手塚注視著幸村,冷峻的面容像是又摻入了不少冰碴,「我也是。」
  「幸村學長很優秀呢。」伊籐忽然向我靠近了幾分,稍稍壓低了音量,做出說悄悄話的姿態,「跡部小姐的眼光的確非比尋常。」
  背後忽然射來數道目光,把我剛要脫口而出的「才不是」一下子噎在喉嚨裡。恰在此時電梯的門開啟,伊籐帶著愉悅的笑率先走出電梯。
  我身上被加了少許外力,這時我才發現,肩上幸村的手始終都沒有放下。幸村說了一聲「手塚君再見」,便帶著我隨後也出了電梯。我的身體從未有過的僵硬,沒有和他們說再見,也沒再回頭。一直到身後的冰冷又深沉的目光被大門阻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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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們兩個部長頭頭倒是吱個聲說句話呀!」菊丸和小松一人拿著一個教鞭,站在一塊小型黑板的兩端,急得像一對熱鍋上的螞蟻。我倒是今天頭一遭發現這兩個還有此等速配的潛質。
  「手塚!」菊丸猛敲了一下黑板。
  我被嚇得一激靈。也不知道是因為他敲的那一下,還是叫的「手塚」那一句。正轉向一直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青學一號手塚的眼睛因為和他對了個正著,忙轉到一邊。自從那天在醫院遇到之後,我們好像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小紗部長!」小松不像菊丸那麼暴力的對待黑板,而是很暴力的跺了一下腳,使得整個教室為之一顫,讓我分外懷疑她此刻是不是被籐原靈魂附體了。
  「啊?什麼事?」我從自己發呆走神中重回地球表面。
  我這一回不要緊,這倆人當即有吐血的趨勢。若不是有那小巧卻又堅強的小黑板扶持,估計這會議室裡就會瞬間多出兩具橫屍。
  身後的一票男女部員先是齊齊擺出一個「囧」,再是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唉~~~」
  不二走上前來,「這兩個人熱火朝天的說了一個鐘頭,小紗你什麼也沒聽進去嗎?」
  我對他擺出一個你知道還問我幹嘛的表情。不過話說我真的神遊物外那麼久了嗎?
  藍堂也走了過來,履行她副部的職責來為我進行工作解說,「大家都同意在網球祭上出演話劇,初步定了黑板上寫的那三個。部長你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嗎?」
  哦,對了。今天青學網球部的各位帥哥美女齊聚一堂就是為了商量在我女王老哥的號召下舉行的網球祭中以學校為單位出演的節目的。不過什麼時候就定為演話劇了?
  我抬頭看向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有些不堪重負而搖搖欲墜的小黑板:《天鵝湖》《羅密歐與朱麗葉》《美女與野獸》
  我用手指敲了敲臉蛋,「《羅密歐與朱麗葉》就免了吧,節日裡不太適合演悲劇。」再說了,孩子們有米有看過這部劇的劇本啊?怎麼說本小姐骨子裡也是一個深受中國傳統文化熏陶的含蓄知性的東方女性,那麼□裸紅果果的台詞,我聽都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乾點了點頭,刷刷的在筆記本上寫了點什麼(我非常好奇,他究竟有什麼內容可寫的),轉頭問:「手塚的意見呢?」
  手塚雙手環在胸口,張開他緊抿了差不多有一個世紀之久的的薄薄嘴唇,「沒有意見。」
  「哦~」乾又點了點頭,刷刷的在筆記本上寫得更賣力了。
  「既然這樣,就把《羅密歐與朱麗葉》擦掉吧。」
  小松眨著她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塚,很不情願的放下教鞭,拿起黑板擦惋惜而又緩慢的把那七個字擦掉了。於是乎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匯聚在剩餘的兩項條目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難以取捨的困難表情。
  過了好一會,大石建議說:「剩下的兩個既然決定不了,我們大家就投票決定好了。」
  群眾紛紛舉爪表示贊同,輪番拿著粉筆上前投下了自己寶貴的一票。最終的結果呈現出一邊倒,《天鵝湖》以其明顯的優勢脫穎而出,榮登冠軍寶座。也不知道今天腦子裡有千奇百怪的網球部部員怎麼會意見如此之一致。
  「好啦好啦。」主持人菊丸又敲了兩下黑板示意大家安靜,「既然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進行下一環節。演員角色的確定。」
  一邊的小松很配合的抱來一個紙箱子。我的嘴角不禁有一絲輕微的抽搐。
  「依照部裡的慣例,這種時刻我們都要用抽籤來決定大家的命運和未來。小松小松,先把命運的紙箱放到兩位部長面前。」菊丸邊說邊指揮,笑靨如貓的看著我和手塚先後將手伸進不同的紙箱,清了兩下嗓子,接著說:「請抽到的人員將決定你命運的字條上的角色名稱寫到黑板上。」
  我依言拿了根粉筆在最上方寫下了「天鵝公主」四個字。話說經過上次的RP抽籤之後,我認真反省了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會與乾貞治這位舞林霸主發生激情碰撞。看來反省的結果已在這一次呈現了出來。只不過在我轉身要回到座位,在我的娟秀又霸氣的筆跡下出現的另一行字讓我瞬間呆立。
  這樣沉穩又有點蒼勁和本小姐有的一拼的字是出自手塚之手。不不不,現在重要的不是品評他的字,而是他寫下的是——「王子S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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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頭調轉到兩個鐘頭前——
  「不二,這樣能行的通嗎?」大石面帶憂色。
  不二微微一笑,「你看他們兩個這些天兩句話也不說,我們總要幫忙和解一下吧。再說,你也不想讓小紗成為另一座冰山吧?」(自從小紗童鞋有一次在眾人面前提出了這個稱號之後,大家背地裡就一傳十十傳百的叫開了)
  「對呀對呀!」菊丸將寫好的字條都塞到兩個命運的紙箱中,又頗有成就感的拍了拍手,「滿箱子全都是公主和王子的簽簽,這樣就不怕你們做不了男女主角了!」
  「哦也!」小松興奮得一躍而起,星星教主星星馬力全開。「終於能看到部長配了!部長配!部長配!」
  乾詭邪的推了下眼鏡,邪惡之光從厚厚的鏡片後射出,「終於能讓手塚和和小紗聽自己擺佈。導演~導演真是個好差事!究竟要讓他們說些什麼能?要不要再讓他們……」(眉毛聳動中……)
  「嘿~你們說這兩個會不會真的擦出什麼火花?」桃城一臉曖昧,衝著越前挑了挑眉。
  越前「彭」的開了罐panta,看了一眼眉飛色舞的諸多部員,搖了搖頭,「mada mada~」
  火花?
  不二冰藍色的眼中滑過一道精亮,輕聲的重複了一遍:「火~花~那種東西啊……」

作者有話要說:呃……此文的男主已經定下來了,如果看得仔細的話在第二卷裡就能看出線索了。至於幸村同學嘛,會在近期另開一篇文的,自認為那文裡的女主也不遜色的說,至於什麼時候開坑嘛,至少要等這邊的感情糾紛告一段落的嘛,喜歡神神的童鞋表急啊~
P.S:下一章冰殿終於要有重要舉動了,期待吧~~~~~~~~~~~





兩個人的排練室

  生活啊,就是一正牌餐桌,不是杯具就是餐具。
  它還喜歡和人開玩笑。你越亂的時候它越喜歡給你添亂。
  就像現在,剛被幸村女神溫柔強勢的告白後處於百年不遇的混亂狀態中的本小姐,又在那命運的紙盒中抽到了和手塚出演對手戲的命運紙簽。
  若是在往常,我當然是很樂意的啦。
  遍數青學的各位小王子們:
  越前身高不夠,踢開!
  桃城嗓門太大,踢開!
  海堂眼神太凶,踢開!
  河村力量太猛,踢開!
  菊丸太能跳了,踢開!
  大石太雞蛋和保姆了,踢開!
  不二是女婿,不可亂倫之,忍痛且溫柔的踢開!
  乾咱們就不說啥了,直接踢開!
  還就是手塚還不錯(您不覺得此男太冷,也應該踢開嗎?)。而站在青學頂峰的男女二人搭配出演童話悲喜劇也的確很符合大眾的胃口。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萬千煩惱絲剪不斷理還亂的時候?難道上帝您老人家就這麼嫉妒小女子我宛如謫仙的氣質和無與倫比的魅力嗎?
  話說咱先把這個話題放上一放,一向沉穩淡定從容的本小姐在拿到劇本的一剎那風中凌亂了……
  請看下面的部分截取:
  公主(面帶羞澀):是我的幻覺嗎?那年輕人的眼睛,就像青醋一樣誘人感性,讓人瞬間沉溺在那目光之中,再也不能自拔……
  王子(深深陶醉):是我的幻覺嗎?眼前的女孩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蔬菜汁一樣健康又嫵媚的氣息,讓人想去靠近,又不敢去靠近……
  公主王子一起:啊!難道這就是所謂如乾汁一樣美妙的愛情?
  
  (評:這樣綠色又健康的台詞除了某個離開像愛情一樣美妙的乾汁就無法活下去的乾貞治同學,全宇宙裡你就再也揪不出第二個來!)
  
  公主(驚天動地的):哦!你……你你你你你居然騙了我!
  王子(大驚失色的):哦!親愛的!我……我我我我對天發誓,這是個誤會!
  ……
  
  (評:讓我們再一次為寫此劇本的同學所付出的辛勤勞動而鼓掌!不過我真的很想說一句,既然是一個比一個感情強烈,不覺得王子的「我」比公主的「你」多出一個字會更好嗎?)
  
  在凌亂中,我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原來在如此混亂的時期抽到和手塚演對手戲不是悲慘的,抽到了由乾來擔任導演一職的主角的命運之簽才是最最悲慘的!
  「怎麼樣?大家都已經拿到了自己的台本了吧。」
  我的臉色越來越接近美妙乾汁的顏色的時候,乾汁及乾汁派台詞的創始人乾貞治同學站到了綵排室的正中間。他將手中的乾汁放在了他乾汁色的書包旁邊,推了推眼鏡說:「好了。我們先來把台詞順一遍吧!」
  「停!」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不能在自顧自的風中凌亂了,抖了抖劇本,「學長,你確定我們要照著這上面的台詞來演嗎?」
  「當然。」他喝了一口乾汁。
  我黑線……
  我就奇了怪了,怎麼手塚看到這劇本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他能在那明晃晃的大舞台,面對著各校網球部精英大驚失色的「我……我我我我對天發誓」嗎?
  這個場面的確挺值得一看的,不過要讓本小姐跟著「你……你你你你你居然騙了我」就不好玩了。所以為了本小姐的個人切身利益——我衝著乾笑了笑,「學長不覺得這台詞有問題嗎?」
  「刷——」眼前的鏡片齊齊一晃,乾深深一笑,「不覺得。我看挺好的。既然我是導演自然要按照我的安排和劇本來演了。」
  我被噎了一下。真是一朝得志……我按捺心中再度要去凌亂的渴望,畢竟這也是抽籤決定的。作為一個依條例管理網球部的部長我不能因為一己好惡不遵守規矩。既然手塚隱忍不發,本小姐就單槍匹馬來和你鬥!
  「哦~沒錯。」我淡淡一笑,「不過學長你只是導演不是編劇吧?劇本可應該由編劇負責的啊!」
  乾一下愣住了。很顯然,他並沒有注意到導演和編劇這兩者微小而又巨大的差別。
  「的確,乾只是導演而已。」不二忽然走了過來,「當初也沒有想到還應該有編劇,倒是給漏掉了。」
  我已經聞到了勝利的香氣,接著說:「既然編劇沒有人,那就由本小姐來做好了。」
  不等乾的臉變為與杯中乾汁一樣的顏色,我以迅雷不及掩耳到鈴兒響叮噹之勢將所有人手中的劇本收了上來,「今天大家就回去吧,明天有了新的劇本再說。」
  「好!」
  「遵命!」
  「知道了!」
  「嚇死我了!還以為真的要按照上面的演呢!」
  「我也是哎!小松你知道嗎?我明明只是一棵樹而已,還要在樹枝上掛上一杯青醋!等到公主說『那年輕人的眼睛……』那句的時候搖晃樹枝讓公主把青醋拿走,一口喝掉!」
  「什麼?!讓我們的小紗部長把那麼恐怖的東西喝掉?難道接下來是要演白雪公主了嗎??」
  「話說白雪公主也挺好的,可是找不到七個小矮人啊~」
  「沒事,大不了把越前拽來,我們都上!演一個小矮人和七位白雪公主!」
  「不行不行!你忘了咱們為什麼要演話劇了嗎?」
  「噓……別漏嘴了……」
  ……
  
  ————*————*————*————*————*————*————
  
  看著筆記本屏幕上自己敲下的一行行台詞,在公主跑到懸崖邊上的時候,此時衝過來的王子要不要和她表白呢?
  我抬起手托著下巴,眼前映出手塚的模樣。在他對女生說「我喜歡你」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我是在利用編劇的職權想讓他對我說出這句話。
  雙眼一黯,即便我加上這樣一句又能怎麼樣?這句話是王子對公主說的,而不是手塚對裡紗。
  手指放在鍵盤上,一下下敲打著。
  窗外,月落清輝。
  
  ————*————*————*————*————*————*————
  
  「不二,你確定這樣行得通嗎?」大石把不二拉到一邊,小聲說。
  不二靜靜的看著那邊正在排演的兩人,O(∩_∩)O一笑。
  「喂!那邊的那兩個大臣!輪到你們出場了!」導演乾的一句話把角落裡的兩人叫上了舞台。
  「還有青木那棵樹!現在是皇宮戲,你該下場了!」
  青木丫頭忙「哦」了一聲,舞動了火樹銀花的枝條下了場。
  「假公主登台!假公主呢?小松?小松?」
  小松正坐在台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我和手塚,口中唸唸有詞:「為什麼都部長配了感覺還是不對呢?哪裡不對呢?到底是哪裡呢?……」
  出演巫婆的藍堂無奈的歎了口氣,一把將小松抓了上來。
  小松如夢初醒,「啊!媽啊!你怎麼來了?」
  藍堂甩去一頭的黑線,輕柔的拍了拍小松的肩,「乖女兒,到我們出場了……」
  「啊?這麼快?」
  「是啊,就這麼快~」
  「可是媽呀,你說為什麼都部長配了這感覺還是不對呢?」小松仍是糾結於她的部長配問題,目光迷離的看著她的藍堂媽。
  「你的媽也不知道啊……」
  ……
  「王子啊!王子你要在懸崖邊上拉住公主的手!目光要像乾汁一樣溫柔(我寒!)~對了,還要再靠近一點!」
  站在懸崖上的我轉向導演乾,「導演,你要是再讓王子靠近,公主就不是自己跳崖,而是被王子擠下懸崖的了!」
  因為抗議導演的情緒過於激動,站在懸崖頂端的腳忽然一滑,身體一聳,就在要墜崖的瞬間一雙手攬住了我的腰。一轉頭,手塚清俊的臉正出現在前方。身體頓時僵硬得像塊板子,因為兩個人此時幾乎是零距離,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小心。」低沉的聲音,同樣僵硬的手塚向後退了一步,慢慢放開手。
  「謝。我去下洗手間。」我低下頭,邁步從他身邊下了懸崖。
  
  冰涼的水從手指間流走。我看著鏡子裡的人,雖然拍了不少涼水,臉上還是像火燒一樣。估計放上一個雞蛋就可以煎荷包蛋了。
  想著剛剛自己差不多要跳出來的心臟,問題又回到了原點。難道我真的是喜歡上手塚了?因為戀愛中的人都會變成傻子,所以華麗的本小姐開始很不華麗的吃伊籐的醋了?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樣,為什麼又不忍心去拒絕幸村呢?這樣拖泥帶水的行為可一點也不符合跡部裡紗的行為準則啊!
  我重重的歎了口氣,掬起一捧水拍在臉上,大步走出洗手間。回到排練室的時候,原本熱鬧的屋子卻變得異常清靜,各男女部員全都不見了,只剩下另一個部長立在窗邊桌子旁。
  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他髮絲和衣服上,泛出一圈淡淡又溫暖的光暈。
  「人都哪去了?」我奇怪的走了進來。怎麼去了一趟衛生間,部員們全都不翼而飛了?
  手塚轉過頭來看著我,「道具壞了,大家就都回家了。」
  背光的角度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是那雙鳳眸中流露的應該不是往常的清冷。
  「那學長怎麼沒走?」
  面前的人輕輕開口:「等人。」
  陽光忽然間耀眼起來,將我的眼睛照得有些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卻仍舊睜大著向前看著。
  「在慕尼黑買的東西。」手塚說著走了過來,從衣兜中取出一個黑色的絨盒。
  這樣逆著光看過去,他的身體周邊蕩漾著一圈金燦燦的輝光。
  我遲疑著接過盒子打開,一個月牙形的項墜出現在眼前。那純淨剔透的藍看上去像極了自己眼睛的顏色,在落暮的光照下水波一般蕩漾。
  「給我的?」我承認我問了一個極其nc的問題。可是手中的盒子很是奇怪,本應輕巧卻又重如千斤。
  「啊。」
  應該道謝吧?
  可為什麼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呢?這份禮物是不是代表了什麼?我不敢去猜想。
  「裡紗。」
  我慢慢抬起頭,眼前的人鏡片後的那雙眸子像是火般炙熱,又像水般溫柔,像是海一樣映出了我的模樣,又像是網一樣把我緊緊裹住。
  「我……」
  「手塚哥哥!」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還未說出的話,也讓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涼了半截。
  「怎麼這麼慢啊?」伊籐微笑著走了進來,「等了你好久了。」
  手塚好像愣住,「等我?……」
  「既然伊籐小姐來了,我不打擾學長了。」 我心中一聲冷笑,轉身拿起書包,自己還真是想像力豐富。
  「裡紗!」手塚一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
  「……小紗?」有些遲疑的聲音,跡部轉過走廊出現在門口。他看了看我,看了看手塚,又看了看伊籐,顯然被眼前的場面弄糊塗了。
  「我哥來接我了,學長也別讓別人等急了。再見!」我把書包扔到跡部手裡,甩開手塚的手,大步跨出房門。
  「小紗!小紗!」跡部快步跟了上來,「怎麼了?」
  「沒什麼!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不要過於埋怨女配打斷了咱冰殿的告白(雖然她的確挺討人厭的),不過重要的理由還是,不是不告,時候未到啊~~~~~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40

剪不斷理還亂的網球祭(上)

  正像是劇場版《跡部的禮物》演的那樣,只不過一個星期沒有見到的冰帝學園已經發生了驚天地泣鬼神的變化。
  原來的教學樓、主餐廳、中央圖書館三幢二十層以上的高樓此時已如幻影移形般失去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緩緩運行的摩天輪,一個巨型的露天演唱會舞台和一座巍峨聳立的絕頂冰山。(請大家不要誤會,這裡的冰山是真實的冰山,不是上一回我們提到的那個懸崖上的冰山王子)
  見過了大世面的本小姐仍然要為之一歎:跡部家出手,非一般的華麗!
  後我一步下車的跡部滿意的用帝王一樣睥睨天下的眼神掃視了一圈他的母校之後,紳士的抬起手臂,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原本喧鬧的校門口片刻間安靜了下來,屏息凝神的注視著我們這對絕世兄妹。
  我優雅一笑,挽著他舉步。如果此人不是我哥的話,估計此刻我耳中響起的就是婚禮進行曲了……久違的感歎,哥啊!你為毛就是我哥呢?!
  
  同樣都是和學園祭相類似的活動,以冰帝為主場的網球祭一看就知道比以青學為主場的音樂節華麗得多。這不能說明本小姐沒有那位大爺華麗,主要是那時候的本小姐一直在為如何把乾君培養成名副其實的舞林高手而煞費苦心,自然就對於場地佈置方面有所疏忽。
  正式的比賽和演出開始前,上午都是由同學們各自經營的活動。像是不二大石他們又另排古裝短劇,靜籐和幸村搭成的素描和塗鴉zone,還有最值得一提的由岳人、菊丸、慈郎和文太四位熱火朝天傾情打造的「夢幻糕點小屋」……這四個人撞在一處,是自產自銷嗎??
  當然還有一些沒有什麼活動,在校園中四處閒逛的人。就像女王哥哥剛剛去忙他總策劃工作如今一個人漫步的本小姐我,還有剛剛看到的狼與少女的組合。話說此狼自從和我手下的姑娘有JQ人終成眷屬了之後似乎變得純情了不少,不是風流的攬肩摟腰,而只是輕輕牽手。竹澤那一臉幸福洋溢的小樣,讓人看著好生羨慕。
  「裡紗~」一個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幸村他們的區域。
  「幸村。」我笑著和他打招呼,看了一眼差不多已經被寫滿了的帆布,「呦!很火爆嘛!」
  「那是因為有幸村在呀!」正為別人畫像的靜籐扭過頭來笑著說。
  也對。有這樣一個絕世的美人在,就算沒什麼活動都會有一群人有所目的的在周圍晃來晃去。
  「裡紗沒有活動嗎?」幸村輕聲問。
  我搖了搖頭,「除了學校社團的話劇倒是沒在忙別的事。」也是因為最近私生活太混亂了。(推眼鏡,不覺得這句話很容易引起歧義嗎?)
  「小紗要畫一張畫像嗎?」剛剛結束一副的靜籐撐著頭看我,「看上去小紗是一個很好的模特呢!」
  畫像……
  我心頭一動,沒敢去看身旁的幸村,笑著拒絕,「不了。讓我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那麼久我可做不來!」
  一邊的幸村含笑著看過,眼中滑過一兩分不明的情緒。
  「累了嗎?」不二走過來,手拿著一杯冰鎮的檸檬水遞到靜籐手裡,目光是如水的溫柔。
  「還好啊~」靜籐的目光一下子轉了過去,面帶惋惜著說:「就是看不到你演的短劇,覺得可惜了。」
  「呵~」不二O(∩_∩)O一笑,「不是還有下午的話劇呢嘛?」他說著倒是若有若無的瞟了我一眼。
  「嗯,說起來青學是要演話劇的吧?是哪一部?」幸村問道。
  「《天鵝湖》。」有點奇怪,每個學生手中不應該都有一份節目單的嗎?這麼想著,目光卻不經意滑到噴泉邊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投正站在那,靜靜的看著這邊。
  心裡被牽動了一絲情緒,我忙說:「不好意思哦幸村,我有點事先走開一下。」
  「嗯~」
  我繞過噴泉,這樣站在藍堂的後面來看她的背影,在這人來人往的校園裡,她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充斥著落寞和孤獨。
  她的面前正是不二和靜籐,兩個人相視而笑,原本很甜蜜的鏡頭只因為藍堂,都變得走了模樣。
  我忽然想到,如果我不曾創造靜籐,此時不二身邊的會不會就是藍堂了呢?這樣說起來,是不是我一手毀去了藍堂的幸福呢……
  前方的藍堂默默的轉過身,正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衝我一笑。
  這笑容落在眼中讓我心頭猛的一抽痛,「風曉姐……」
  「沒什麼的。」她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語氣聽上去不是悲傷,反而有種釋然的輕鬆,「我知道即便沒有她站在他身邊的也不會是我。他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一直小心又溫柔的回絕著。只不過是我自己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她回頭看向幸福的兩人,「不用為我難過,現在我一點也不傷心,真的。只是為他感到高興而已。無論怎樣,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我一時無言。自己所喜歡的人心中另有他人,如果是我,我能做到和她一樣的灑脫嗎?
  秦和……小希……
  不對,這分明就是兩種情況,又怎麼能相提並論。只不過……
  我隨著藍堂一起看過去。靜籐是因為我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我又是為什麼而出現在這裡的呢?
  「跡部小姐?」伴隨著一個清麗的聲音,伊籐由紀子嬌艷姣麗的臉蛋出現在了鏡頭面前。
  我眉毛一挑,怎麼這次這麼形單影隻的?她的手塚哥哥哪去了?
  伊籐朝著我甜甜一笑,「原來真的是跡部小姐啊!剛才看背影那麼落寞還以為是自己一時眼花看錯了呢!」
  我輕笑了一聲,「說起來,全國大賽的分組結果已經出來了吧!伊籐小姐你做好輸的準備了嗎?」
  那天在火星四濺的抽籤現場,我在所有人火辣辣的注視下抽到了七番,也就是說全國大賽的第一輪就會遇到城成湘南。
  「嘛~輸的準備沒做好,贏的準備倒是充分得很!」幾天沒見,她的氣場倒是強大了不少,毫不退讓。
  可是你當本小姐是誰啊?本小姐的氣場可不是因為什麼人在而撐起來的!它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是嗎?」我微微揚起下巴,「那真是太可惜了。讓伊籐小姐你白白做了準備真是抱歉。」
  藍堂看著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全沒有她插嘴的空間。只是她看我的眼神中多了點不解,也許是不明白一向沉穩淡定從容不迫的部長大人今天為什麼只是一兩句話之後就會如此的劍拔弩張。
  話說我也不清楚。一見到此女,我就非常不華麗的氣不打一處來。
  「裡……紗……」
  就在我們針鋒相對的時候,又一個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麼的底氣頗為不足的聲音見縫插針的插了進來。
  「hi~赤也~」我熱情的向走過來的小海帶打招呼。不愧是單細胞,復原能力和康復能力真非一般人可比。這才幾天啊,就又這樣生龍活虎的四處亂跳了。
  切原估計是走近了才看到伊籐也在,愣了一下,最後可能覺得無視掉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很不自然,有點僵硬的對著伊籐揮了揮手,「你好,伊籐。」
  估計是因為切原的目光一直是繞著自己轉的,面對這樣的場景我們的伊籐小姐冷不丁有點不太敢相信,站在那沒啥反應。
  「那個……」在伊籐發呆的時候,切原拿出了手裡揉了很久都發皺了的貌似入場券一樣的東西,頭低得讓人無法見到他原本的五官,「那個……裡紗,要不要一起……」
  「好啊!」我爽快的一把接過,「正好我閒著呢!我們走吧!」
  「誒?」對於本小姐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海帶同學一時難以相信。
  伊籐更是從發呆中復活,看她的樣子更有些在復活中爆發的趨勢。也難怪,一直愛慕她的男孩手裡拿著兩張票,並不是來邀請她的,依照她的個性還不心裡憋悶得要死。
  「我們走吧!」不理睬她和他,我拍了一下在震驚中發呆的海帶的肩膀,仰首走開。
  
  ————*————*————*————*————*————*————
  
  「切原啊,你怎麼想著帶著票來邀請我了呢?」一邊和海帶並肩走著,一邊問出心中的疑問。
  「那……那個,你不是在我受傷的時候來看我了嘛!就算是感謝……嗯對!感謝……」本來應該是給我解釋的,看他的樣子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當——當——當——」
  中央哥特式的高塔用它渾厚的鐘聲向校園中人們報時。
  「啊!」海帶忽然一聲大叫。
  「怎麼了?」
  「快快!要來不及了!」他忽然拉起我的手一路狂奔起來,「十點十分就是關閉時間了!」
  「啊?那你為什麼不早點拿給我啊!還有,究竟是什麼啊?」剛才答應得太果斷了,導致我都不知道切原拿來的究竟是什麼活動的票。
  不過幾秒鐘之後我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出現在我面前的——幽晦的——恐怖的——燈光明暗交錯的——用三四塊塗了染料的破布裝飾的入口旁立著的牌子上,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四個字:
  
  「幽冥幻境」
  (也就是大家俗稱的——鬼屋)
  
  「嗯……我們……我們快進去吧。他們說了,還允許最後五分鐘入場。」一邊不明所以的切原已經將票券交給了一邊負責的同學。
  「我不進去。」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雖然知道這樣出爾反爾太不厚道,可是一想到裡面鋪天蓋地的黑暗,恐懼就從心底陡然而生。
  「裡紗?」可能也有點看出了我的反常,切原疑惑著看向我。
  「呀!小心!」身後忽然發出一聲喊叫,緊接著伴隨一股強大的推力,我腳下禁不住跟著向前,還沒來得及反應,竟然一步就已跨入到鬼屋之內!眼前霎時漆黑一片!
  
  讓我們此時先把鏡頭調轉一下。
  幽冥之外,柳站在入口處看著切原慌張的跟著跑了進去,推了下眼鏡,「不覺得這樣做不太好嗎?」
  仁王拍了拍手掌,嘴角微挑,「驕傲華麗的跡部公主也會有害怕的事,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嘛?」他說著眼眸中滑過一絲狡黠的光,「真沒想到赤也還有帶女生來鬼屋的膽量,明明他自己也是怕得要死的。而且,真是想不到,他請的人不是伊籐由紀子,而是跡部裡紗~」他眉毛一挑,那位青學的面癱部長好像步履生風的向這邊走來。
  柳的臉上倒是沒有這麼生動,手插進兜裡,「可是你不覺得自己忘了另一個人嗎?在我們部裡,目光一直在這位小姐身上的可不止這一個人。」
  仁王原本滿是趣味的臉頓時僵住。
  柳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身後。一個人的身影正越走越近。
  「他知道了又會怎麼樣呢?」





剪不斷理還亂的網球祭(下)

  鬼,本小姐是不怕的。
  可是黑,本小姐是怕得要死的!
  
  所以一般來說,諸如鬼屋這類的地方都是我的禁區,是絲毫不敢涉入一步的雷池。然而此時……
  黑……
  我拚命的睜大眼睛,可觸目所及的全都是黑……
  顫抖著不知該前進還是後退。聽說有的鬼屋被設置得像迷宮一樣,亂七八糟的各種岔道,雞飛狗跳的各種鬼魂,奇形怪狀的各種暗器,和仙劍裡的將軍塚有得一拼了。還有的佈置了血池坑洞一樣的東西,原本只是為了營造氣氛用的,可對於如今的我來說,卻是隨時都有可能踩進去的陷阱。
  腦子裡想著曾經玩過的遊戲畫面,腳後跟一頓踩到了什麼,「卡」的一聲響,把我嚇得全身寒毛聳立。
  對了!女王哥哥送的手鏈!
  剛才忽然之間被推了進來,驚嚇之中把它給忘了。我顫顫著抬起左手,摸索著按下上面的機關,月光一樣耀目的光亮一下子照亮了我眼前的世界。
  剛要鬆一口氣,然而隨之出現在我正前方的是一個慘白恐怖陰森的骷髏頭。我們的鼻子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離,那原本應該眼睛所處的位置是兩個黑黝黝的深洞,正毫無遮掩直挺挺的盯著我。
  「啊——!」
  一聲驚叫從喉嚨裡衝破而出,我渾身猛的一震,向後退了一大步,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尚未按到底的手鏈開關一下子彈了回來,光芒瞬間消失。
  黑……
  還有眼前那個骷髏頭餘存的影像。
  一點力氣也沒有,身體卻在下意識的向後蹭動。耳邊迴盪的儘是鬼片恐怖片驚悚片裡的讓人聽了心裡發毛的音樂。
  「啪!」
  撐在地上的手好像碰到了什麼。
  「啊!」
  又是一聲尖叫。我倉皇驚恐的將碰到的東西扔到一邊。如果沒有感覺失靈,那是一隻斷手!
  「裡紗!」
  聲音中充滿了焦急,還有一陣錯亂的腳步。
  「裡紗!」
  又是一個聲音,一個人似乎是衝了過來,一把握住我的肩膀,「裡紗,還好嗎?」
  沒有分辨清楚是誰,我像是發現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卻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只能這樣死命的抓著。
  他俯下身子來,將我擁入懷中,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我的髮絲,柔聲安慰著說:「好了好了,有我在,不用怕了。」他說著將我打橫抱起,一步一步平穩的向前走著。
  而我,瑟瑟的蜷縮在他懷中,用漸漸恢復的力量抓著他的襯衫,絲毫不敢鬆開。
  耳邊仍是毛骨悚然的音樂,抱著我的人不時左右躲閃著什麼,腳下卻沒有片刻的停頓。他的每一聲腳步和胸口傳出的每一下跳動都毫無遺漏的傳入我的耳中。身體的顫抖慢慢的停了下來,眼前也出現了一絲、兩絲的光亮。
  隨著他的最後一個跳躍,我們走出了「幽冥幻境」。溫暖的陽光筆直照射過來,我忽然有種恍如重生的感覺。
  「部長!」有兩個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我抬起頭,落入眼中的是水一般溫潤淡雅的面容,「幸……村……」
  「好了,我們已經出來了。」他並不理睬奔來的仁王和柳,對著我輕輕一笑。那笑容中有很多我理應看得懂卻又一直看不懂的情愫。
  我心頭一顫,低下了頭,「謝……」
  「我們之間,還用得著說謝謝嗎?」
  原本是我說的話,此時從他嘴裡說出來,聽在我耳中卻是前所未有的酸楚。
  「呀!小紗!你已經出來啦!」剛掀開出口簾子一手扶著切原的桃城看到我大叫:「呀!那我還得再回去一趟!手塚學長在裡面四處找你呢!」
  手塚……
  我一顫。其實在聽到「裡紗」那句話的瞬間,我眼前第一秒浮現的是手塚的臉……
  看上去快要虛脫的切原現在轉而由柳扶著。他看到我和幸村,眼睛驀地一黯。原本想要出口的話好像也又憋了回去。
  「切原。」幸村抬眼看向他,目光轉涼,「是你帶裡紗進的鬼屋嗎?」
  「……是。」切原把臉歪道一邊。「只不過沒想到剛一進去就失散了。對不起……」
  「沒有能力保護女孩子的安全就不要帶她到這種地方來!」幸村的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寒冷和嚴肅,甚至還有怒氣。
  我拉了拉他的衣服,「也不能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幸村低下頭對我淺笑,掃向仁王和柳的眼神又變得異常犀利。
  「啪!」充當了出口的破簾子被再一次用力掀開。手塚從裡面疾步跨出,他那清俊的臉上一成不變的穩重少見的沾染了明顯的慌亂。整潔的頭髮也看上去凌亂了幾分。在看到我的瞬間好像鬆了一口氣,只是片刻又是猛的一凜,眼眸的顏色陡然轉深。
  我這時才發現幸村仍是在抱著我,而我的手也一直拽著他的襯衫沒有鬆開。與手塚的目光相對,我的身體不自覺的掙了一下。幸村有所察覺,嘴角的笑冷在逐漸冷卻,手臂卻相反的收緊了緊。
  在這樣的懷抱中,我顫抖得彷彿比剛剛還要厲害。幸村眼底滑過一絲傷痛,最後手一鬆,將我放開。
  「小紗!」在這樣千鈞一髮之時,女王哥哥三步並作兩步跑的衝到我面前,「聽說你被人推進了鬼屋!怎麼樣?還好吧!」
  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我最最親愛的女王哥哥啊!你真的是我的守護神!我對著他咧嘴一笑,「沒事沒事。是……幸村救我出來的。」
  跡部一怔,瞟了一眼手塚,又面向幸村很鄭重的說:「謝謝。」
  「不用謝。」幸村含笑著說:「裡紗也是我的……好朋友嘛。」
  跡部與幸村對視了兩秒,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憐愛的拍了兩下,「我還是帶你去喝點熱茶壓一壓驚,看你小臉煞白的。」
  「好啊。」我朝著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跡部摟著我從這些人身前走開。只不過臨走的時候扭頭滿含深意的看了手塚一眼。
  
  原本湛藍晴朗的天忽而落下一片陰影。我抬頭看去,一兩朵薄灰的雲不知何時漫上了頭頂,遮下了大片燦爛的陽光。
  
  ————*————*————*————*————*————*————
  
  接下來的時間因為鬼屋的後遺症,我並沒有在校園裡亂逛,由此也就痛失了去看菊丸他們的「夢幻糕點小屋」究竟是怎麼個夢幻法的機會。
  坐在休息室,看著窗外的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換好接下來要演出的舞台裝。一身月白的禮裙,腰間裙袂上綴著七彩琉璃,璀璨如星。
  梳妝台上放著一盒黑色絨盒,裡面的藍色月牙發著微弱的光芒。我靜靜凝視了很久,起身走到窗前坐下,玩弄著手腕上的手鏈,一下下輕輕的按動著,低頭注視著它發出一閃一閃的亮光。說起來跡部送的這個還有那個發卡,創意和構造都是一流的。原本應該很實用的東西,可每次在關鍵的時候都會發生這樣那樣的事讓它形同虛設了。上一次是地震,冰山冰臨了。這一次是鬼屋,幸村神降了。我無奈的看著它,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命運?
  門口傳來一聲輕響,我扭頭看過去,切原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那,看著我的目光有點迷離。
  「切原?」我站起來向他走了過去。
  「呃……裡,裡紗……」他忽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眼睛開始四下亂瞟。
  「有事嗎?」其實在這裡能看到他還真是挺驚訝的。冰帝的建築物無一不彰顯著設計者錯綜複雜的設計理念,內部的迷宮難度已經跳過了仙劍一,直奔仙劍四。作為頂級路癡的海帶同學能在七拐八彎的樓梯走廊裡成功的找到這,實在可以堪稱奇跡!所以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深度懷疑,此男是被困在了大樓裡,然後誤打誤撞的敲開了我的門。
  就在我猜想他究竟是歷盡了千辛萬苦翻山越嶺找來的,還是買了彩票爆發了人品蒙來的時候,海帶同學用他蚊子一樣細小的聲音給了我一個答案:「我……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
  「嗯。」他輕輕的點了下頭,「不知道你那麼怕黑……我還強拽著你去鬼屋……」
  「哦,這個啊~」我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盡顯大度本色,「沒什麼。也怪我事先沒問清楚。」
  這孩子卻好像沒聽到我的話,仍在那邊自說自話,頭還越來越低,「下了決心拽你去,沒能保護你,自己弄得那麼狼狽,要不是幸村部長……幸村部長……」
  「喂喂!都說了不怪你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知道是自言自語說完了還是因為本小姐的話起了作用,切原停止了竊竊自語,慢慢抬起頭,「那個……裡紗,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他臉上露出極其奇怪的表情,既想要與我對視,又有些不敢,既想讓自己看上去淡定,可一秒鐘眨兩次眼睛的頻率還有交叉在一起不斷揪來揪去的手指都告訴了我他一點也不淡定。
  「那個……你和幸村部長……呃……是戀人嗎?」
  「不是。」
  沒有一分一毫的猶豫,這兩個字脫口而出,速度之快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眼前的海帶眼睛驀地一亮,「真的?」
  這一回沒有上次那樣果斷,而是緩緩的點著頭,慢慢吐出兩個字,「不……是。」
  「那……我可以在和你說幾句話嗎?」
  我一愣,用充滿了驚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我說你今天是不是被那屋子裡的鬼給嚇傻了?說話都好奇怪哎!」
  海帶一聽,兩眼頓時一瞪,「你……你你才被屋子裡的鬼嚇傻了呢!」
  「有什麼話快說,本小姐忙著呢!」
  我說著已經轉身到梳妝台上去拿要插在頭髮上的白羽。原本依照導演乾的想法是要美麗可愛高貴典雅的天鵝公主渾身羽毛的,此意見一提,不用本小姐說話,頓時惹來罵聲一片。於是我們的導演乾只能放棄了他這一用化妝齊天大聖來化妝天鵝公主的偉大構想,躲到一邊去憂鬱深沉的喝下了一扎乾汁。
  我對著鏡子選定白羽裝飾的位置,鏡子中映出的切原的模樣與往常很不一樣,一點羞澀,兩絲膽怯,三滴猶豫,四縷認真,五……總之就是十分奇怪。
  「I love three things.」
  就在我為他的十分奇怪而十分奇怪的時候,一句不算標準流利,還有些顫抖的英文從他口裡發出。我還在插白羽的手頓時僵住。
  「The sun ,for day.
  The moon ,for night.
  and……」
  





懸崖冰破

  「and……」
  「切原!」我倏地回過頭,映入我眼中的切原的臉,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從什麼時候起的事?他不是一直喜歡伊籐由紀子的嗎?什麼時候?我?……
  我笑了兩聲,「幾天不見,英語很有進步嘛!」有別於表面的鎮定,我有點亂了。
  他認真的臉逐漸變成了蒼白的臉。屋子裡牆上掛鐘的指針滴滴答答,原本微小的聲音在此時卻恍如雷鳴。
  「呵呵!」蒼白的切原忽然大笑了起來,「那是自然!我是天才嘛!」
  他的笑聲聽上去有些蒼涼,落在我心裡結成一塊塊冰。
  「本天才走了!你一會好好演啊!可別一個不小心從台上摔下來!」
  「有你這麼咒人的嗎?!」我也好像什麼沒發生一樣,和他如常鬥嘴,「摔台的事你想也別想在本小姐身上發生!」
  「哼!那可說不准!」他向我做了個鬼臉,轉身跑開。慌亂的腳步聲在走廊裡一下下迴盪著。
  我頓時洩了勁,「撲通」一下坐到鏡子前的椅子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太過出乎我的意料。
  而我……
  我說了狠心的話……
  原來我也是可以這樣果斷的拒絕。
  那對於幸村呢?為什麼一面對他,有些話就說不出口了?
  「咚咚咚。」
  我心裡咯登一下,難道是海帶被拒不忿,又折回來了?
  轉向門口,同樣換好了衣服的手塚英挺的立在門邊。這一次王子的服裝不是我而是跡部敲定的,故而衣服有著女王一貫的華麗風格。雙排銀亮精緻小扣,幾條深紫的流蘇長鏈從肩上垂到胸前,還有腰上掛著的具有古歐式風情的長劍。讓我驚奇的是這樣華麗到有一點點誇張(怎麼說也是自己哥哥的傑作,所以就有一點點誇張好了)的衣服穿在手塚這樣簡練深沉的人身上居然出奇的協調。以至於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腦子裡什麼別的人的影子都不見了,只是單純的看著他愣住了,驚為那些童話中策著白馬而來的王子。
  而他也是和我一樣的反應,不過陶醉的應該不是他自己。因為以他高度是看不到我面前這面鏡子中的自己的。
  「當——當——當——」
  那口大鐘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將對望的兩人喚醒。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到了灰姑娘,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後,她就要回到原本的世界。華麗如本小姐自然不是灰姑娘,可誰能說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女巫在我身上玩的一個遊戲。如果午夜的鐘聲響了,我也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我可是會有不捨?那不捨和留戀又是因為何人?
  他走了過來,將海藍色的上衣脫下,披在我身上,「傍晚風涼。」
  我有些癡的抬頭,溫暖不是從肩上散開,而是從心底。
  「走吧。」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從座位上站起,「好。」
  
  通向後台的通道有些狹窄,僅能容一個人通過。牆上是一排排上世紀頗有歐式風情的壁燈,將這裡裝點得愈加像古堡。倒是和我與手塚此時的衣服很是搭配。
  我提著裙子走在前面,身後的腳步聲點點滴滴,好像踏在心裡。
  話說回來,那一天他被伊籐打斷不曾說出口的話究竟是什麼呢?
  「呀!」
  腦子裡胡思亂想,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台階,一下子絆倒了腳。身體正向前傾要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的瞬間,胳膊一把被人扶住。
  「小心。」低沉的聲音,「腳扭到了嗎?」
  胳膊上被他的手指觸碰的地方像是燃了烈火一樣,辣辣的燒著。恍惚中我好像是搖了搖頭。
  那只點火的手慢慢鬆開,面前的人很自然的俯下了身,拾起我脫落的鞋子。他半跪著,用手拂去上面的浮塵,手托著鞋抬到到我裙子前。
  這是個什麼姿勢?!
  我一時間難以相信自己眼前所見,整個人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了。
  他微微抬起頭,眼睛裡深沉得像是寫了什麼,又清澈得好似空無一物,只是應著我傻傻的樣子。我像是被什麼蠱惑牽引著,慢慢抬起腳。在落入鞋子的瞬間,我知道並不是灰姑娘,可是這一隻的確用水晶製成的鞋子由王子托著穿到了我的腳上。這是否可以說明,我也找到了午夜鐘響的時候,令我不捨和留戀的原因……
  
  就在我和手塚同時出現在後台的瞬間,穿了和我一樣衣服只不過顏色是深紫的畫有煙熏妝看上去就是反面角色的假公主扮演者小松同學,抻了抻她纖細的脖子,驚天一吼:「部!——」
  說時遲那時快,我當即啟動了凌波微步,瞬間轉移到小松面前指著她的鼻子說:「上次音樂節本部長說過的話這一次同樣適用!該怎麼做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一語落地,頓時惹來周邊一眾同學的積極響應。一群人用她們膚色不同粗細不同經脈不同的手掌摀住了那張塗有紫海藻色的小嘴。
  「小松,挺住挺住!一定要挺住!!」
  「對對!你要知道,四天之後可就是全國大賽第一場了!」
  相對於眾人的你一言我一語,同樣煙熏妝的藍堂巫女淡定的轉過身來,注視著小松,輕聲說:「乖女兒啊,我們青學女網部的未來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說完,淡定的轉了回去。
  這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從前的精彩回放。於是小松的臉色由煙熏變成了燻煙。把一邊的化妝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的化妝品過了期,才會這麼容易就發生化學反應。
  「裡紗~」
  有別於這裡雞飛蛋打雞飛狗跳的雞飛場面,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如水般的聲音。
  「幸村?」
  「閒著沒有事,我就過來看看。」他說著走過來幾步,看了一下周圍,露出一絲懷念的神情,「場面有些熟悉呢。」只是在他的眼睛飄到不二身邊的手塚身上時,語氣中帶了一兩分不易察覺的酸楚。
  「呵~」我一笑,聳了聳肩,「我們部裡總是這麼吵鬧。」
  他搖了搖頭,「很溫馨的。咦?」他向前一傾,抬起手來副弄了兩下我頭上的白羽,「有點歪了。」
  我只覺得呼吸一窒,身體貼得這樣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從衣服裡面透過來,灼得我的臉發燙。亦或許,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溫度,而是側面射過來的兩道冰火交融的目光。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別動!」幸村手一抖,卻是又加了幾分力道。可是他原本溫柔的聲音為什麼聽上去那麼忐忑和憂傷,用一種幾乎懇求的語氣說:「馬上好了。不要退後。」
  我心中抽痛,身體僵硬著,再也做不出拒絕的動作。呆呆的站著,等著他將我的白羽弄好。
  他朝著我淺淡一笑,「我回座位去了。加油。」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點頭,有沒有說謝謝,只知道那兩道目光一直刺著我的側面,和剛剛離開的淺笑一個如冰,一個如火。一個身體,兩重天。
  
  ————*————*————*————*————*————*————*————
  
  一圈圈水紋光耀的流轉閃爍,在眾人驚艷的目光注視下,我踩著升降台徐徐升到舞台的正中央。輕輕抬起腿,輕盈的跳躍著,宛如湖面而舞的白天鵝,絕美之中充斥著寂寞和寥落。
  鋼琴清麗,雨滴一樣點點墜落到耳邊。我緩緩轉身,叢林之中,一道落拓英挺的身影在那一瞬間映到了心靈的最深處。
  濃眉、鳳眼、薄唇,記憶中每一處的冷峻卻在這個童話一樣的世界裡,在我的面前綻露出從未有過的柔情。
  腦子裡忽然很應景的想到了這樣幾句話:「是我的幻覺嗎?那年輕人的眼睛,就像青醋一樣誘人感性,讓人瞬間沉溺在那目光之中,再也不能自拔……啊!難道這就是所謂如乾汁一樣美妙的愛情?」
  因為這話實在是太應景了,我從內心感到一陣惡寒。
  他一手牽起我的,一手輕輕搭在我的腰上,起步,回轉,一個又一個充填了華爾茲和狐步的舞步,分明是與綵排的時候一樣的,可是不知為何,我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不是因為服裝和光線,也許,只單單的因為面前的這個人,這雙眼。
  華美的聚光燈下,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身古堡式的衣服,他的五官看上去有些深邃,還有一點點貌似憂鬱的表情,還有包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情。
  我強壓下心頭的悸動。一遍遍的提醒著自己,不過是在演戲,一切都是戲……
  初見、相識、熱戀。
  一切的美好因為那個假公主的出現而被摔得粉碎。
  欺騙、背叛、絕望。
  我跑到懸崖的最高處,在起身跳躍的瞬間,身後驟然響起一聲呼喚,緊接著手被猛的抓住。
  我愣住了,劇本裡似乎不是這麼寫的吧……
  場下的觀眾不明所以,場上的演員和我一樣全呆住了。導演乾更是在後台衝著手塚大揮劇本。只有不二一個人看上去稍顯鎮定,眼中還流露出一絲暖意。
  我衝他眨了眨眼,用親眼目睹了心愛之人背叛的心碎淒楚的聲音說:「放手……」
  可是那只握住我的手絲毫沒有放鬆的打算,反而又緊了幾分。他的人一步一步向我靠近,他的眼睛一點一點轉深,他的雙臂舉起抱住了我。耳邊傳來那個堅定有力的聲音:
  「背叛,我不會。
  放手,我不能!」
  
  所有的人看到一雙緊緊相擁的人從舞台上,懸崖的最高處縱身躍下,畫出一道驚心又唯美的弧線。
  
  掌聲雷動。
  應該是的吧。
  說是應該,是因為我好像雙耳失聰了一樣完全聽不到。
  「背叛,我不會。
  放手,我不能!」
  這兩句話也是在演戲吧……因為我們是在舞台上的啊。我們面前有觀眾。我演公主,他演王子。我是女主角,他是男主角。僅此而已。
  「裡紗。」
  所有的聲音都聽不到,這兩個字卻異常清晰的穿透了我的耳膜。隨後的一句更是毫無阻擋的徑直衝撞到了我心底的最最深處。
  「我喜歡你。」





全國大賽,正式開戰!

  ……
  「撲通!——撲通!——」
  心跳,一聲,兩聲。
  
  他說什麼?
  台詞?
  不對,前面的主稱呼不是公主,而是裡紗……
  是我……
  不是我的角色。
  他,手塚國光,說,喜歡,我……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我的記憶很不完整。
  零零碎碎的片段,好像是和大家一起謝了幕,然後傻傻的站在手塚對面看著他。
  說了什麼?還是什麼都沒說?不知道……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了游泳池邊上。一邊有傭人在往池子裡灑融在低溫的消毒劑。使得我在水裡晃蕩的雙腳感到一絲絲冰涼。
  泛著幽藍色的水紋一圈圈向外擴散著。看在眼中,和舞台上的燈光很像。網球祭在一個小時前結束了,可我的心卻仍停留在那一天午夜鐘聲敲響的前一刻。
  我看著手中的劇本。
  記得那一天,坐在電腦前寫台詞的時候,的確想像過王子站在懸崖上對公主表白的畫面,沒有想到真的會在我面前上演。
  
  對於我來說,在看到摩天輪下的一幕的那一刻起,愛情似乎就在心中破滅了。因為欺騙,因為傷害,因為背叛。我可以重新微笑,可以重新仰起頭去向最高點衝刺,可以重新交新朋友,可是卻在沒有重新戀愛。
  整整四年,我沒有再談過一場戀愛。
  書桌裡的情書,情人節會有玫瑰,回家的路上會有告白,可是卻再沒有一個人牽起我的手和我並肩的過馬路。我也從沒有因此而覺得孤單寂寞。甚至還和爸爸媽媽開玩笑說想要抱外孫和外孫女,等家裡那個小魔王長大了再說吧!別指望我了!
  習慣,習以為常。
  
  然而,突如其來的一場意外讓我來到了這裡。
  原本出現在屏幕裡漫畫書中的人物統統變成了真實的存在。會和我說笑打鬧,一起生活,一起學習,一起奮鬥。面對這些,我也沒怎麼大驚小怪的。畢竟現在各種穿越各種靈異,咱也是有內涵有深度有見識的人。
  可是讓我驚訝的,甚至自己都不能相信的是原本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的心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開始有了漣漪。而且波紋越來越大,越來越頻,越來越洶湧。
  他不在身邊的時候,會想念;
  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會莫名的喜悅;
  對視的時候,會猛然心跳加速;
  害怕,難過的時候,會第一時間就想到他;
  看到他和別的女生(猶指某人)在一起的時候,會很不開心……
  我曾經也是喜歡過別人的,只不過時隔了這麼久,當這一種感覺毫無預警的又闖入心裡的時候我不禁在質疑它的真實性。
  這是喜歡嗎?我喜歡他嗎?如果不喜歡,為什麼在聽到他說「我喜歡你」的時候,會和聽幸村說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如果喜歡,為什麼又不能像切原一樣乾淨利落的拒絕幸村?為什麼在聽到他說「不要退後」的時候身體就完全不能動彈了?
  原本清楚清醒的腦子忽然間被這一個又一個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攪得一團亂。我想去理清楚,可是卻怎麼樣也找不到頭緒。
  「小紗!」
  我剛懵然的抬頭就看到了跡部有些生氣又心疼的臉,隨後一件大衣裹在了自己身上。
  「再怎麼心煩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把衣服緊了緊,「都說了今天會降溫,還穿得這麼薄!」
  「哥,我是不是很沒用?」我看著他,輕輕的說:「連自己的心情都弄不懂,這樣拖泥帶水,左右不定的自己感覺好陌生。」
  跡部頓了一下,隨後笑了笑,「傻丫頭,你從來就沒有拖泥帶水,只不過……算了,有些東西還要自己去領會。順著你自己的心走就好了,它會給你一個答案。」
  心?
  我是想去問它,可不知道它在哪。
  跡部摸了摸我的頭,「好了,睡覺去吧。」
  我怔怔的點點頭,手撐著地站起。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坐在冰涼的地上時間太長,一下子沒有站穩,整個人一晃悠,一下子向後栽倒。
  眼睛看到的是跡部慌張來拉我卻沒能夠到的手,還有「撲通」的一聲,隨後徹骨的冰冷四面八方侵襲而來……
  
  ————*————*————*————*————*————*————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在床上癱軟了整整一天。渾身酸痛,僅有睜開眼轉轉頭的力氣。好像跡部在旁邊摸著我的額頭焦急的說著什麼,可是我沒聽到,耳朵裡「嗡嗡」的響個不停,然後兩眼一黑,就又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周圍的傭人醫生忙來忙去。又過了一天也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跡部也因為全國大賽的首場比賽今天開打而不在身邊。
  我再度醒來,頭腦已經清醒了不少。看著牆上掛著的電子日曆,嚇得差點從床上坐起來
  明天,就是女子組的首場了!
  因為抽到了對陣城成湘南的號碼,大賽的負責人員非常有經濟商業頭腦的將我們這一場比賽安排成了全國大賽女子組的揭幕戰。作為部長的我,怎麼能缺席?
  可是嗓子像是被撕裂了一樣,身上的每一塊肉都像是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怪力抻拉著,疼得要命。沒有力氣,連意識也是時而清醒時而模糊的。
  成為跡部裡紗到如今,除了最開始的醒來的時候因為原來的那個裡紗失足掉到冰池裡而生了一場大病之外,還沒有任何身體不適的情況發生。這一回來勢洶洶的流感讓跡部家的專屬醫生們格外緊張,唯恐一個不慎轉為H1N1。還好最後診斷只是一般感冒。
  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永遠別仗著自己身體好瞎折騰。因為一直沒法入侵到你身體裡的病毒朋友們無時無刻不在虎視眈眈的監視著你。一逮到機會就讓你來個全線崩潰。
  還有一個道理,那就是本小姐是名副其實的命中克水!
  
  睡夢中一張一張的臉不時從腦中滑過。那兩句「裡紗,我喜歡你」交疊著出現。
  因為一場高燒而來到這裡,會不會又因為一場高燒而回去了呢?那樣可就真的像是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一切只是如一場鏡花水月一樣。想到這裡,心裡忽然痛得厲害。
  「小紗!」
  跡部用風一般的速度衝到床邊,接過女傭正拿過來的冰帕放在我滾燙的額頭上,「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我衝他安慰性的笑了笑,「好多了。你怎麼樣?肯定贏了吧!」
  「那是自然!因為要快點趕回來,5—0華麗的拿下!慈郎他們還要來看你,我怕吵到你休息,沒有同意。」
  我清楚,來探病的不止他口中冰帝的各位。只是因為他留給門衛的一句「小姐病中,不許任何閒雜人員到府」而全都擋在了門外。此時的我,的確只是需要休息。無論是身,還是心。
  心中感動得五體投地,哦,不對,是感動得兩眼淚汪汪。看著他帥得驚天動地的臉,真的還想再度感歎一句:你為毛就是我哥呢?!你要不是我哥,什麼冰山女神的,都給本小姐靠邊站!
  「哥~明天……」只不過兩天而已,嗓子已經啞得不成樣子了。
  跡部撩撥開我的劉海,柔聲說:「我知道,明天你有比賽嘛。既然說什麼都想去,到時候我送你就是了。剛好明天沒有冰帝的比賽。」
  剛給我測完體溫的醫生不知道是被我體溫燙到了還是被跡部帥得感天動地的樣子給迷倒了,手一抖,「少爺,小姐病得這麼重,最好不要走動,更不要說……」
  跡部一眼睛掃了過去,其中的威嚴和王者風範一覽無餘,讓周邊的人為之一震。緊接著又旋風一樣散開,各忙各的了。
  跡部又低頭轉向我,嘴角含著笑,「不管他們,本大爺說了算!」
  我的小心肝啊!全爆了!
  哥啊!咱們亂倫吧!!!
  
  次日的太陽不會因為任何人的任何事而停歇,如期的跳出了地平線。
  陽光萬丈,驅走了黑暗,卻沒能驅走我的高燒。
  眼看著時針一點一點迫近比賽的時間,我強托著虛弱的身體換好了衣服,由跡部抱上了車,向賽場進發。
  車子剛一停在賽場入口,就被圍了個水洩不通。有青學、冰帝的各位正選帥哥們。因為立海大恰好有比賽,所以少了一道亮麗的風景。不過最裡層的當然是自家的部員們。此刻在她們眼中只有部長,沒有王子,故而我們看到了尋常日子裡我美麗可愛的姑娘們充分發揮了超市商場大減價時的彪悍氣勢,以無人匹敵銳不可當之勢站成一道優美的弧線,將我團團圍住。
  「部長!」
  「小紗部長!」
  一張張關心擔憂的臉出現在我面前,一時間部員與部長溫情溫暖溫馨的一幕呈現在眾人面前,使見者為之感動拭淚……
  我對向我伸出雙臂想要抱我出車子的跡部搖了搖頭,自己扶著車門走了下來。悶熱的風迎面撲來,我一陣眩暈,想要嘔吐的感覺非常強烈。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口的不適,今天來,是為了帶領我的團體勝利,怎能讓她們看到自家部長病懨懨要別人代步的樣子!
  我一昂頭,提了力氣使聲音聽上去堅定有力,眼神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本部長是為勝利而來的,你們呢?」
  原本眼淚汪汪的姑娘們頓時為之一振,甩掉一臉的憂傷憂鬱,個個向日葵一樣向著我這個光芒萬丈的太陽。
  「為了贏!」
  「當然要贏!」
  「青學向來就是為勝利而戰的!」
  我滿意的看著這由一句話就調動起來一飛沖天的軍心,不理會四周投射過來的各種目光,帶領著姑娘們雄赳赳氣昂昂的跨步向前。
  
  走下台階,腿稍稍一軟,向前傾了一下。一直緊跟在我身後的跡部搶在手塚前面將我扶住,並一步跨上,以一個保護的姿態將我擋住大半。手塚沒說什麼,越過跡部的肩膀直直看向我。
  我轉開臉,輕輕拽了拽跡部的衣服,繼續下台階。不想再為任何人任何事擾亂心緒。此時,我是青學女網部的部長,華麗麗的跡部裡紗!
  最前排藍堂,梅原,平光這幾個在部裡相當於九袋長老地位的老人們圍在一起,好像在討論著什麼。看著她們的表情,我心頭一動,快步走了過去。藍堂看到我,手上一抖,一張紙隨之落地。
  「拿過來吧。」我把手伸了過去,淡淡的語氣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藍堂滿是心疼的看了我一眼,拾起地上的紙遞了過來。
  我接過。果然如自己所料,是出賽名單。我繃著臉,剛想開口教訓,卻發現那上面第一單打的位置清楚的寫著「跡部裡紗」,一時間怔住了。
  「小紗,我們知道無論你病得如何嚴重,既然你今天來了,就不會允許自己只是坐在椅子上看我們拚殺。雖然擔心,雖然心疼,可是我們尊重你的意願。」
  我愣愣的抬頭看著藍堂,身體仍舊發熱,可是心裡卻好像注入了甘泉,清涼的,甜美的,滋潤著燒得乾涸了的感官。
  「只不過部長,」平光對著我燦爛無邪的一笑,「如果我們在前幾局就拿到了第二輪的入場券,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們不給你出場的機會啊!」
  
  風過梢頭,此刻的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我的這些部員們,怎麼會如此可愛到讓人想去掐捏摟抱個不停的地步!
  
  三分鐘之後,賽場的上空廣播迴盪:
  「現在開始,全國大賽女子組揭幕戰,青春學園對陣城成湘南的比賽 現在開始!」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40

揭幕!宿敵之戰

話說早上的時候某紗被一大串辟里啪啦的鞭炮震醒了(喂!那都已經十點半了,你確定是早上?)
在這裡祝大家在新的學期能夠都走上好好吃飯,天天睡覺的小康之路!
過完這湯圓的節日某紗也要回學校了~所以要發表一則通知,因為是3月1號晚上的火車,明天就沒法更了,等偶回到宿舍再說吧~O(∩_∩)O~

  因為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今天在場內教練席上坐著的是龍崎老奶奶。我則是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跡部就在我身邊,不停的拿來冰鎮的手帕搭在我額頭上為我降溫。
  剛才為了鼓舞軍心已是強撐著,此時坐在椅子上身上不停的發著虛汗,眼前也是昏昏沉沉,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6—4.」後面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小松獲勝。」
  熱烈火爆緊張的賽場,為什麼周圍喧鬧得我幾近耳聾,卻仍能清楚的聽到他的聲音。
  「意料之內的結果。」
  小松因為她心愛的部長大人頂著高燒四十一度三的身軀仍是堅強勇敢的出現在了賽場上而備受感動鼓舞,這個人從一上場開始就像是喝了一箱的紅牛,充滿了力量。
  我挑起嘴角,「我們一定會贏。」
  不僅是說給別人聽,也是說給自己聽。因為自從坐下來的那一刻,對面城成湘南的隊員席中就有兩道充滿了刀光劍影的目光一直不曾從我身上移開。她向上揚了揚頭,露出一個極具挑釁意味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燒得很厲害,面對此情此景,我倒是沒有什麼怒火中燒,心中暗道了一聲「幼稚」,表情平淡且泰然的接下她的目光。估計是本小姐如此有深度有身份的反應讓她充分意識到了自己的無聊和沒品,過了半分鐘,在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後她把視線上移,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雖說是平淡而泰然,卻也耗費了我不少的精力。我細心又華麗的女王哥哥注意到了這一點,把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又遞過來一管強力退燒的藥水。「這藥可能會有點苦。」
  「你華麗麗的妹子我什麼時候怕過這個?」我挑眉一笑,伸手接過仰頭一口喝下。辛辣得恍如烈火一樣沿著喉嚨一直燒到內臟。
  「咳咳咳!」我捂著胸口厲害的咳了起來。
  「水。」從身後遞過來一個紙杯。
  跡部像是沒看到一樣,手順著我的後背,從一邊備好碟子上擺著的玻璃茶壺裡倒了一杯花茶,「清熱的,還微甜,可以沖淡一下苦味。」
  我咳嗽著,看那個舉著紙杯的手有些僵硬的停在半空,心裡一酸,有些為難的看向跡部:「哥……」
  跡部掃了一眼那隻手,疼惜的看著我,最後還是退讓,重重的歎了口氣,放下茶杯站起,「這裡太熱了。本大爺出去通通風。」他轉身邁上台階,警告的看了一眼手塚,又轉向我:「那杯茶別忘了給本大爺喝了!」
  我雙眼溫熱的看著他舉帥無雙的背影,我知道他都是為了我好。
  「還……難受嗎?」那隻手仍是沒有放下,就停在我耳朵邊上。
  我伸手接了過來。就不能說點別的嗎?不過轉念一想,對這一根木頭而言,倒還真說不出點別的什麼。
  「咳咳咳!」
  又被水嗆到了……我還真是流年不順,命中犯水。
  一隻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我一手用帕子捂著嘴咳嗽,一手衝他搖了搖,「沒事。我沒事。」
  可背上的那隻手仍是一下下拍著,動作笨拙又小心,生怕力道大弄疼了我。我的咳嗽漸漸停了下來,心裡的某處卻漸漸軟了下去。
  意識又有些不分明,眼前模模糊糊的,身體好像向側面歪倒……
  
  「game 城成湘南綠川 東武pair,局數7—6!」
  廣播裡激動的聲音迴盪在這個賽場上空。這一場第一雙打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比賽以城成湘南的勝利告終。
  頭疼欲炸,我昏昏的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到了第五輪單打一的比賽。剛想脫下跡部的外套,卻看到手塚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我旁邊,褲子上有絲絲的汗漬(乃確定不是口水?……滾!華麗的本小姐怎麼可能流口水!),似乎身體還很是僵直。
  我也跟著僵了一下,隨即從觀眾席上站起,拿起躺在一邊的球拍。
  「跡部!」
  回過頭去,正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飛了過來,忙一把接過。
  是一頂帽子。
  越前站在過道上靠著椅子,臉上還是那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眼睛裡卻流露出一點點關心和堅定的相信。
  我笑了笑,將帽子扣在頭上。
  「部……部長……」青木紅紅的眼睛,讓她看上去像極了一隻受了嚴重打擊的小兔子,「對……對不起……我們……我們輸了……」她一下下抽泣著,眼淚連珠一樣簌簌而落。
  因為第一雙打的惜敗,場上的大比分是2—2,也就是說孰勝孰敗,由第一單打決定。
  「部長……」平光的嘴唇已經被咬破了三個口子,「我食言了……」
  我知道,她們雖然尊重我的意願沒有改變原先定好的出賽名單,可是每個人都卯足了勁要在前四場決定勝局。可如今那上面鮮紅的「2—2」已經明確的說明了比賽接下來的走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係。相反我還要謝謝你呢。一直擔心輪不到我出場。」我看向對面,對面的那個人也正向我看來。
  「有一個人,無論如何我都想親手去擊敗!」
  
  ————*————*————*————*————*————*————
  
  一直在外面通風的跡部回到了場中,仍舊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眼睛緊盯著場上。他為自己倒了一杯清熱的花茶,拿杯子的手卻有一些輕微的顫抖。
  「丫頭,還好吧?」龍崎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
  「放心。」我點點頭,「喝了退燒藥,已經好多了。」
  的確是覺得沒有出來時那麼烈火焚身一樣,可是身上的虛汗就一直沒有斷過。
  「下面開始 全國大賽揭幕賽第一單打的比賽。青春學園跡部裡紗對陣城成湘南伊籐由紀子。」
  報幕重複了三遍,我深吸了一口氣邁出步子。起初抬腿的時候還有點虛浮,走到場中間的球網前的時候已經好一些了。
  「一直擔心用不著我出場就結束了呢,看樣子該來的終究會來,你想躲也躲不開。」伊籐站在我對面伸出手來,笑得嫵媚動人。
  我亦伸出手和她交握,「這句話應該由本小姐來說比較合適。因為如果第一單打我們勝了的話,你就要回神奈川了。如今只不過是運氣好,被饋贈了一個能和本小姐對決的機會。」
  伊籐臉一繃,手指收緊,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了刀劍直直刺到我身上,「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只是提醒跡部小姐一下,身體不好就不要為了面子死撐著了,萬一病倒在場上按規矩別人可是不能衝上來救美的!」
  「這一點不勞你擔心。」我笑語盈盈的說:「既然本小姐今天站在這了,就不會比你先倒下!」
  語罷也不管她的臉色是變成大醬色還是鹹菜色,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觀眾席上的手塚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前排和指導席上的龍崎奶奶說了點什麼。龍崎奶奶轉過來看了看我,點點頭,走上去和裁判交涉了幾句,就轉身走出了比賽場地。隨著她的退出,手塚快步下了台階走了進來,坐在了那個座位上。
  我有點發愣,他這是要做我的場內指導?
  對面的伊籐更是傻了,不過她臉上立馬轉為強烈的妒恨,惡狠狠的全潑到我身上。
  手塚雙手交叉著,沉穩如他,此刻看上去倒是比我們要比賽的還要緊張。
  我笑了,用手指將帽簷向上一頂,將手中的網球高高拋起,起身一躍,紗式第1.5發球呼嘯而出!
  ……
  「啪!」
  「啪!」
  連續激烈的對攻在場地上演。
  我閃身向後,一個後下腰將球擊回。伊籐向前一躍,拍子傾斜削球過網。我快步上前,屈膝下身,手腕一晃,加了點旋轉小力度擦網而過。伊籐挑眉冷笑,揚手一個高調將球救起。
  我以瞬間轉移大法向後急退,不顧腦中的眩暈,用力蹬地騰空起跳,七彩之光絢爛而散,恍如神話一樣的世界在比賽進行的第三十一分鐘終於掀開了它神秘的面紗。「霓裳」這一本小姐的成名經典之作,時隔了一個月之後,再一次驚艷蒞臨人間,承載著周圍五家、十家、二十多家媒體的閃光燈和一百、兩百、五百多名觀眾熱烈的被映成了有七個顏色的眼睛從空中流星一樣墜落。
  我放下拍子因為重力加速度的原因重回地面,然而眼前猛的一黑,雙腿一軟向後踉蹌了一下。剛站穩的瞬間,我聽到自己的腳邊轟然一聲響動——
  「啪!」
  一片塵埃以一點為中心畫了一個圓向外逸散。
  我找回身體重心,猶自不能相信的低頭看去。這是我在這場比賽中第一次用「霓裳」啊!可是一個清晰的網球砸地的印記就在那裡,刺著我的眼。
  「game 伊籐由紀子,局數1—0!」
  不得不承認,此時球場中的伊籐週身散發著一種閃耀的光環。身後那被風揚起的長髮更給她添加了一絲凌然出塵。被稱為球場上的戰神雅典娜,的確有她的原因。
  「怎麼了?青學的跡部裡紗部長?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五嶽之一——霓裳嗎?」剛剛還被誇有仙氣的伊籐轉著球拍悠閒的向場地中央走來,手臂搭在網上,向後翹著腿,一派凡俗之氣,笑著說:「我看也不怎麼樣嘛!輕輕一下,就回擊了!」她說著還做了一個隨意的揮拍動作。
  我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了回來。仔細琢磨了她剛剛的動作,看得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是因為我的力度不足以往的七成,再加上起跳時間,揮拍角度都不是最佳,導致其光彩度不減,可是威力卻大打折扣。以她伊籐由紀子的能力和水平,又不是第一次見識到本小姐的霓裳,要是回擊不了才是真奇怪呢!
  可是接下來的比賽,不好打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隨著時針和分針都越來越靠近正中的位置,陽光也越來越強烈。
  「不二,小紗看上去有些不妙啊……」菊丸湊到不二的身邊,兩道都要擰在一起了。
  大石似乎在和他的好搭檔比誰的眉毛更擰,「第二個發球局被破了,霓裳、化蝶也被破了。飛天以她現在的狀況,估計也是再也使不出來的……」
  「嗯。」脫去了導演光環的乾重回到他數據記錄員的位置,停下了手中的筆,看著一條條數據,「力氣和速度也在慢慢下降。」
  「拍子柄上全都是汗啊……」桃城這一次倒是沒有大嗓門。
  「絲——還有衣服……」海堂沒有反駁桃城的話,倒是向下接了一句。
  越前轉身向場外走去,也不知道是去買ponta,還是因為ponta喝得太多而去上廁所。
  不二沒說話,他的眼睛沒有笑意,只剩下擔憂。
  「部長會贏的。」坐在椅子上的藍堂雙眼注視著場上,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小紗部長會輸這件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
  「對!」和藍堂坐在一排的眾姑娘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我們部長一定會贏!」
  
  剛剛結束比賽的立海大球員從男子場地走了過來。文太眼睛最尖,一眼瞟到幾分板,驚訝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天哪!3—1!」
  仁王也是一驚,「沒有想到這樣一邊倒。小公主看上去情況很不好呢!」
  「力量指數45.17%,躍力指數57.18%,注意力指數64.39%,還有從多項指標綜合來看,平均指數只是和冰帝比賽的53.35%而已。」柳以他計算器一樣的頭腦,用波瀾不驚的音調向眾人匯報著他剛剛出爐的數據。
  切原手抓著鐵網,有點沙啞,「病成這個樣子還要打。」
  「你不也是嗎。」柳生推了推眼鏡,平靜的說:「青年賽的時候,受了傷也不肯退。」
  真田目光冷冷的看著場上,心裡有一些被震動的感覺。除此之外,他清楚的感覺到了站在身邊的人身上所散發出複雜的氣息。真田並沒轉過頭去看,應該能想像得到他此刻看上去淡靜的面容下都埋藏了什麼。反而在不經意的時候,真田看到了對面,自己的妹妹眼睛落在幸村身上,目光黯淡。一時間他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再像仔細去看,卻發現真田葉是在看著場上的,剛才的那個就像是自己的錯覺。
  幸村神色如常,外套搭在肩上,藏在衣下的握著手肘的雙手有些許的顫抖。
  嘴唇乾裂了,臉色好白……
  第一排的跡部似乎並沒有聽到身後的什麼人說的什麼話。樺地剛要從地上拾起那把遮陽傘,跡部手托著下巴,「不用了,kabaji。」
  「usu。」
  刺目炙熱的日光毫無遮擋的照射在他的臉上,汗水一滴一滴浸透衣衫。
  
  「啪!」
  我手一軟,拍子險些被甩掉。
  「30—0!」
  一直坐在教練椅上面色沉沉的手塚忽然站了起來,舉手向裁判示意。
  「裁判,我們請求暫停。」





絕境

  得到了許可,手塚徑直衝著我走過來,伸手要來扶我的手被我執拗的推開。屬於我的比賽,從開始到結束所有的路就要由自己走下去。
  他看懂了我眼中的堅持,放下手,跟在我身邊回到了座位上。
  我剛一坐下,頭上的帽子就被輕輕的摘了下來,額頭上搭了一條冰涼的毛巾。這樣清涼舒服的感覺瞬間流遍全身,眩暈退下了不少。
  「真是失敗,居然這麼一會兒被拿了3局。」我自嘲的笑了笑,抬手搭在毛巾上。經過四局的比賽,我的嗓子比剛來的時候還要沙啞,我都懷疑他有沒有聽明白我在說什麼。
  「很精彩。」自從我坐下他就好像一直忙來忙去,拿東拿西的。現在又端著杯水抬到我面前。
  「那是伊籐吧。」
  話說場地對面的那位不要再瞪我了,再瞪我我也不會掉塊肉,相反的,你不怕過早就出現魚尾紋啊?!
  「說的是你。」
  他聲音低得足可以讓人的胸腔跟著震動,要是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得了重感冒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而那雙眼睛,灼灼的,像是天上的星辰。哦~不要誤會,這個星辰和小松童鞋的那個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小星星不是一碼子事。
  「把水喝了。」他見我愣著半天沒有動作,催了一句。又把幾秒鐘就烘熱了的毛巾取下來,換了另外一塊從冰水裡剛取出的搭了上去。
  「噗~」
  我冷不丁笑出聲來,讓他很是莫名其妙的看向我。
  「沒什麼沒什麼~」我忍住笑搖了搖手,「只不過沒想到手塚學長有一天會這麼像大石學長~」
  保姆一樣……
  後半句沒說出口。不過我們冰山一樣冰雪聰明的主人公用他頗高的領悟能力想像到了,於是臉上一僵。
  看著他好像被我連搶了三句台詞的僵硬表情,緊張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咳。」他手圈在嘴前輕咳了一聲,「全力以赴吧。」
  「咳……咳咳……」我又被嗆到。怎麼剛到說台詞您老就來勁了呢?只不過不知道是說你全力以赴來做保姆,還是讓我全力以赴的去打敗你的青梅竹馬。
  他忙向我這邊坐近了幾分,一下下拍著我的背,「小心,慢一點。」
  我平息了下來,面朝著他忽然繃起了臉。他一愣,顯然對於我忽然面癱一樣的表情尤為不解。
  過了三秒鐘,我點了點頭,「啊。」
  
  「暫停時間到!」
  
  ————*————*————*————*————*————*————
  
  再度回到場上,因為臨時降了下溫,還有和手塚的說笑(怎麼看「和手塚說笑」這幾個字怎麼彆扭),身體和心理都好了不少。
  可是在我站在指定位置,準備接球的剎那,我感覺到從對面湧來的強烈的足以將人掩埋的恨意。伊籐臉上的笑消失得一絲都沒有了。剛才在場邊我和手塚的那些動作應該是毫無遺漏的全部落在她的眼中,致使此時嫉妒+憎恨全面升級。
  「啪!」
  果不出所料,一顆重炮型的超高速發球破空而出,砸在地面,準確無誤的直奔著我而來。
  我快步向斜後方退去,揮拍反擊。拍球相撞,發出吱吱滋滋的聲音,我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一股強大的衝力向後推,一時間有一種接到了kabaji的球的錯覺。
  手腕輕輕一轉,躲過力量的風口,向上輕輕滑動球拍,藉著沒有走失的球的力量將原有的旋轉加快,向對面猛的揮了過去。
  球剛飛過網,伊籐已經出現在了它即將降落的位置,又是一個強力抽擊夾帶著呼呼的風聲直攻我面門。
  嘿!你個丫頭片子!想要報你情場失意之仇就光明正大的報好了!聽沒聽說過打人不打臉?不過你覺得本小姐的華麗只是因為這樣一張絕色小臉蛋嗎?
  錯!
  膚淺!
  本小姐的華麗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是完完全全靈魂的華麗!
  貶低著伊籐淺薄的思想的同時,這一次的抽擊因為時間過於緊迫,角度過於刁鑽,讓我連側步平移的時間都沒有。可是你以為這樣就難得到本小姐了嗎?
  錯!
  愚蠢!
  我向後一仰,下腰躲過飛球,趁著它落地的瞬間幻影移形到彈起之地,絕地反擊!
  觀眾席上頓時驚呼連連。
  然而這樣一個巧妙又緊湊的回擊卻因為擊球點有所偏差,小球被高高挑起。對面的伊籐嘴角挑起一抹陰寒的笑,高高躍起,拍子撞擊到球的那一瞬間,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卻陡然陰沉,烏雲、閃電、狂雷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一時難辨東南,甚至連自己的存在都不確定了。
  「裡紗!」
  一聲驚呼讓我猝然驚醒,正見到一顆霹靂一樣的球衝著自己飛來,忙舉起拍子去擊。
  「啪!」
  「啪!」
  球、拍,一先一後相繼落地。
  「40—0!」
  我木然的向地上看去。
  我跡部裡紗,居然也會被打落球拍?
  剛才的那個,是伊籐由紀子的絕招,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叫——驚雷。雖然知道她的招式,也看到過錄像,可是身處其中仍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因為剛才過激的跑動,身體又開始冒虛汗出來了。
  對面的伊籐,風將她束在身後的頭髮一縷縷的吹起。精緻的面容冷若冰霜。她微揚著頭,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樣子不屑的看著我。
  
  「我是戰神雅典娜,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我站在場中,喘著氣。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屏幕上的比分。
  40—0,又一個局點……
  
  「不二,有沒有看出哪裡不對?」不知從何時,乾把他的筆記本收了起來,專注的看著場上的比賽。
  「伊籐的每一顆球都是大力而且超速,全都是快攻。」
  都是快攻,沒錯,還是多角度對角線的強力快攻!
  不僅是不二,場外的幸村、真田他們,場內的跡部,忍足他們,還有教練席上的手塚都看得分明。
  要接下每一顆快攻都要跟著快速的奔跑,用與之相近的力量回擊。像裡紗這種強進攻型的選手,不只是接球,還會毫不示弱的攻回去。這樣一來,她的體力就會被大量的消耗。原本以正常情況下的裡紗是沒什麼問題的,伊籐佔不到絲毫的便宜,還很有可能被此反噬。可目前的問題是——裡紗在發燒……
  
  「啪!」
  「呼……呼……呼……」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從沒有如此分明的感覺力量在體內一點一滴的流失。似乎我每喘一口氣,它們都會隨之離開。
  伊籐由紀子在故意浪費我的體力,我很清楚。在她打出第一顆球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不再使出「驚雷」,就是要消磨我的精力。可是骨子裡生來的偏執讓我毫不猶豫的去接每一顆球,用全力。
  一分鐘……兩分鐘……
  一刻鐘……兩刻鐘……
  時間好像一下子被放慢的好多倍。我甚至可以聽到在每一秒之間指針顫抖的聲音。
  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甚至連握住拍子都是憑藉著意識。頭痛得快要炸開一樣。喝下去的藥水不知為何,好像總是要反上來,就噎在喉嚨的位置,似乎我再起跳一次,再跑動一次就會全都吐出來。
  烈火在週身燃燒著,比火的溫度還要高的陽光從四面八方射過來,使我彷彿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五臟六腑都要化為灰燼了。
  刺眼的光線,蒸爐的溫度,視線在變得模糊。拚命的睜眼,拚命的握拍,拚命的追球,它卻還是拚命的越變越模糊。
  「啪!」
  一顆高速上旋就在我眼前落地,子彈一樣彈起直衝著我而來。我憑藉著僅存的判斷力向後退,跟著原本在腦海中離我越來越遠的觀眾席上一片驚呼聲,那球「彭」的擊中越前丟給我的帽簷,戴著帽子飛上雲霄。
  「game 伊籐由紀子,局數4—1!交換場地!」
  
  我趔趄著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保持住身體的平衡。裁判的聲音一遍遍在耳邊迴響著:4—1……4—1……
  從來沒有過,除了初來乍到時候和女王哥哥切磋,還從來沒有誰在我手上拿下4局。
  率先走到我這邊來的伊籐臉上的冰霜已經化掉了,重新煥發了她青春的榮光,「我說跡部部長啊,比賽前我都說了,你要是實在不行就不要死撐了。弄得我又像是欺負病人又一點也不過癮。」她說著特意向我的耳朵貼近了幾分,「到現在我連五成的力氣都沒有用到呢!」
  我咬著嘴唇,看著一滴滴如豆的汗水滴落到地上,浸濕一塊又一塊。對自己說著,不要浪費力量和她吵,她不配。
  她用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搖著頭感歎道:「嘖嘖嘖~看這麼一副虛弱的病美人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她不配……她不配……
  嗓子好干……好熱……好想躺一下……
  「嗯~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伊籐瞟向坐在椅子上的手塚,壓低了聲音,用僅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的愉快的說:「不如我們來加一個賭注吧。」
  
  



絕地反擊,華麗王道!

  「這一場比賽,輸的那個人要立刻離開日本,去國外留學。並且永遠~~永遠~~~~都不許與手塚國光見、面!」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賽場的中央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瞬間有一股強大的氣場從那裡散發了出來,令人壓迫到透不過氣來。原本喧囂熱烈的球場就這樣沒有任何的預兆,一下子寂靜了下來。大家都不交談了,或者說是無法開口。
  一直沉穩的坐在座位上的跡部忽然手一顫,茶杯裡面的伯爵紅茶濺出一兩滴散到了他的手背上。他慢慢的從座位上站起,凝重的望向場上。
  小紗生氣了……
  印象中的妹妹是和自己一樣,只不過在那華麗麗的性格中多了一點頑皮和搞怪。但從小受到的良好教育還有自身的優質素養練就了他們跡部家族的人不會輕易的動怒。即便是遇到了什麼人的刁難也會用幽默和綿裡藏針的句子面帶笑容的回擊回去。
  風度、穩重、清醒、從容,這些令別人羨慕不已,對他們來說是與生俱來,理所當然。
  可是現在,不知道那個伊籐由紀子在妹妹耳邊說了什麼,他此時倍感清楚的感受到小紗身上溢發出的從未有過的怒氣。
  
  「輸的人永遠~~永遠~~~~~都不許和手塚國光見、面!」
  
  這樣的一句話刺穿我的耳膜,沒有任何的阻礙直達心底。
  我笑了。
  腦子還是發熱,針刺一樣的疼痛,身上的虛汗仍舊隨著炙烤的陽光一滴一滴的流出,每一寸骨肉都痛得像是在兩塊巨石之間碾壓。
  可是眼前混沌的世界卻是陡然清晰了。看著面前伊籐的臉,我笑了。
  冷笑。
  徹骨冰寒的冷笑一聲一聲發出。
  伊籐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半步,原本臉上高傲的表情消失無蹤,有些驚駭的瞪視著我。半晌之後才斷斷續續的問:「你、你笑什麼?」她又冷哼了一聲,試圖來強大她即將殆盡的氣場,頭僵硬的向上微揚,「難道是知道自己贏不了,已經絕望的認輸了?」
  「哼~哼哼~~」我仍舊笑著,拾起被打落到地上的帽子,拍掉那上面的灰塵。轉過身去,冷冷的看著她,「原來你除了不懂網球外,還不懂感情!」
  伊籐臉色一下變得僵白。我不再理她,向場邊走去。手塚已經從椅子上站起,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我。
  並沒有告訴他剛剛發生了什麼,我將帽子遞給他,伸手從邊上的冰桶裡抽出一條毛巾,擰了擰上面的水,反手綁在自己的額頭上。
  抬起頭看到那雙清亮的眼睛,裡面有關心、疼惜、鼓勵……不過所有的感情交融在一起,寫作了「堅定」,一種名為信任的堅定。
  我挑起嘴角,拿起靠在椅子上的球拍,一步一步走回到球場。
  「你什麼意思?!」
  對面傳過來尖聲尖氣的問話。
  我雙手握著拍子,身體微微向前傾。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今天的比賽我一定會贏。因為如果本小姐輸給了像你這樣的人,那將會是我一生當中最最羞恥的事!」
  「華麗如本小姐,是不會讓任何不華麗的事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啪!」
  「啪!」
  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場上的比賽已經再度展開。
  兩所學校隊員所在的區域此時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起初城成湘南那一邊每個人都是自信滿滿,青學這邊則是毫無猶豫和懷疑的堅定,即便是在場上的比分變為4—1的時候。
  可如今,兩邊已經一同變為了震驚。或者不只是她們,所有的觀眾無一例外的臉上都寫著「震驚」兩個字。
  那個剛剛看上去再多跑一步多跳一下就會休克昏厥的女孩,此時兩眼折射出的是比霓裳還要璀璨一萬倍的光耀。你甚至看不清楚她是如何移動、轉身、起跳、揮拍的,只有一道又一道的光束噴薄而出。
  致使好長的一段時間內,各大媒體網絡都在偵查在賽場中間伊籐由紀子究竟說了什麼,使得一個發著高燒體力精力已經達到極限的選手一個轉身,鳳凰涅槃。
  「這是……小紗部長真正的實力……」藍堂不知不覺的也成站立。
  「應該還不止如此吧。」不二輕聲的應著。
  他身旁的乾先是激動興奮的掏出筆記本,然而過了一會,他手中握著的筆卻沒有寫下一個數據。
  
  我站在發球點上,將手中的球丟下去彈起來,丟下去再彈起來。身體應該還是在發燒,或者身上的衣服已經都被汗濕透了,可是我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每一個細胞,每一寸神經都在和我說著同樣一句話:
  「打敗她!」
  一把抓住彈起的球,我目光一炬,將球高高拋起,縱身一跳,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環周旋轉,在拍子與球相碰的瞬間陡然加力,頓時火光四射,一道火紅的光束宛如破羽之箭,破空而出!
  伊籐目光一閃,並沒有被紅光所懾,倒是在第一時間找到了最佳擊球點,待那火球砸起而起後用盡全力揮拍相擊。
  接下來發生的讓在場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因為那被伊籐擊中的球在拍網上滋滋的旋轉著將原本傾斜的球拍生生逼成了豎直。三秒之後,忽然「嗖」的一聲,仍在閃爍著紅光的球竟倏地離開拍子,筆直衝上了雲霄!
  因為跳躍過高,我用半蹲的姿勢來緩衝重力。一手拿著拍子緩緩站起,風吹過,微小的空氣小分子經過毛巾的過濾涼爽了不少。束成馬尾的頭髮絲帶一樣一起一落,使得原本就超凡脫俗清麗可人的本小姐看上去更加像是仙女下凡天人落世。
  「上一輪的飛天被你破了。」我微微而笑,「這一次的是飛天的二式,命名——奔月!」
  
  「啪!」
  「啪!」
  「跡部,小紗她……快到極限了吧?」因為竹澤坐在了女網部的姑娘堆裡,忍足來到了跡部身後,很是擔憂。
  如果說這是涅槃,畢竟是處在高燒的狀態,就算額頭上扎綁的毛巾可以起到一點降溫的作用,就算她的精神強大的可以忽略身體上的諸多不適,可總會有到達盡頭的那一刻。看伊籐由紀子的表情,應該也是這麼打算的。
  「用不用暫停,讓她稍微休息一下?」
  跡部雙臂環在胸前,「如果需要,那個人會第一個要求暫停的。」或許他應該感謝,因為如果真的叫了暫停,小紗就真的會到達盡頭了。
  他看向場邊,手塚深沉的坐著,右手搭在了左手腕上,緊緊的,像是在握著什麼重要之物。
  
  烏雲滾滾,狂雷閃電,霹靂陡然劈下。我半跪在地,拍子舉上頭頂,笑著說:「終於按捺不住用驚雷了?可惜,本小姐已經完全看透了!」
  「啪!」
  晴空萬里,陽光普照,又是一派夏蟬叫叫,夏風吹吹,夏意濃濃的大夏天啊!
  伊籐的臉上從開賽至今第一次露出了慌亂的表情。她有些無措的接下我回擊過去的球。
  「沒有新招了嗎?」我揮手一個半截擊,在落地的瞬間出現一個小漩渦。
  伊籐藉著這一球穩定了一下心緒,迎擊之時又加了幾分力道。
  我淡淡一笑,吸了口氣向前疾奔,藉著衝力高高躍起,空中旋身七百二,帶著強大離心力的球拍合著更加兇猛的漩渦席捲而來,全力加諸在那已然幻化為一把驚世利劍的球拍上,破風過網!
  剛坐下不久的跡部面上一聳,豁然起身。
  另一邊在場外的切原一驚,「是那個!」
  身邊立海大的球員齊刷刷的看向他。切原似乎陷入了什麼有些痛苦又很是懷念的記憶裡,自言自語:「是那個……可怕……但是……」
  伊籐舉拍迎擊,就在網球相接的一瞬,一片刺眼的華光倏地衝開。伊籐頓時美目一瞪,全身僵直的站著,彷彿喪失了一切的感官。
  「game 跡部裡紗 局數6—4!」
  「你說你是戰神雅典娜,問我是誰。」我落地,一步步向目光有些散亂跪坐在地上的伊籐,「我現在就告訴你。」
  頭上綁著的毛巾「叭」的一聲輕響掉到了地上,我揚著下巴,俯視著她,「我是跡部裡紗。這四個字已經是比任何你所謂的神還要高貴的存在!」
  
  「跡部,最後的那個小紗好像從來沒在我們面前用過。」
  跡部並沒有答話,他的目光有些深遠。
  不僅是對忍足他們,對於別人,小紗也是不會輕易用的。他們兄妹倆切磋的時候小紗曾經用過一次,不過那個完全偏離了原本的軌道。既便如此,那也讓他當時驚恐不已。
  那一式,會瞬間擊垮對方的意志。
  小紗說,那是華山派的,名字叫做——誅心。
  
  「比賽結束!獲勝者——青學!」





往事如風

  躺在微微逸散著清香的編花籐椅上,閉著眼睛,聽著微風在耳邊淺笑低吟。
  「好一些了嗎?」
  跡部探手摸了摸了的額頭,「嗯,不燒了。」他拉開我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早上不是剛摸過了嘛。」我有些哭笑不得,「這都已經幾天了?再燒的話可就真成傻姑了!」
  那一天的揭幕賽完後,我還沒有走出賽場,就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最後的印象是手塚和跡部同時衝著我的方向跑來。後來再發生了什麼就完全是一片空白了。再醒過來看到的是自己閨房上空圓頂的天花板,還有跡部的那張暴帥的臉。
  在昏迷的期間,我錯過了青學的第二輪比賽。竹澤丫頭站出來提出歸隊,藍堂和龍崎奶奶原本想要她和誰組隊來打雙打,這樣一來也能照顧一下她還在康癒的身體。可是這丫頭死活不幹,不過雙打那兩對的確也是到了合二為一的化境,也許拆開反而不好。故而經過一系列熱火朝天的商量後,決定讓她出賽第三單打,小松第二,藍堂第一。我這個部長不在現場,姑娘們把我和伊籐比賽時頭上系的毛巾放在了場內教練的椅子上,一見到那塊浸滿了我的汗水和精神的毛巾,她們就彷彿看到了我一樣。
  啊!我的人並不在,可是我的精神卻永存人間!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青學人!
  直到百年過後,當她們的子子孫孫再度站到這個賽場上時,她們會想起,曾有這樣一位偉大的部長,用她不屈不撓、不離不棄的金石一般的精神抒寫了一曲可歌可泣的青春讚歌!
  啊!……
  (喂!你有完沒了!)
  而我的重病也驚動了遠在異國他鄉的父親母親大人。因為病初的時候女王哥哥得到消息說母親大人正和那位傳奇般的忍足雲影女士在愛琴海的沙灘上享受日光浴。於是我善解人意的女王哥哥當機立斷,為了保證我的頭頂能有一片安靜舒適的天空,堅決封鎖了一切我生病的消息。所以知道比賽結束之後我那高貴的娘親才知道她女兒已經在這邊病得要死要活的了,一個專機飛了回來,抱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個沒完。說這麼「媽不稱職啊,一直都不在身邊……」「媽沒用啊,女兒生個病都沒能照顧……」弄得場面極其之混亂,一隊人急著給我看病,還有一隊人在那裡為跡部夫人做心理指導,防止她憂鬱成疾,在一下子得什麼抑鬱症的可就不好了。
  女王哥哥這個悔啊,他應該把消息一封到底才對。還好他現在沒媳婦,要是讓他一下子照顧三個女人,這一株曠世水仙就要化為一縷仙水,幽幽而逝了。
  在我病癒康復之後,這位驚天動地的夫人終於肯起駕出國了。宅子裡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不過據說為她做心理指導的那幾位醫生後來病倒了……
  「今天晚上有個舞會記得嗎?」跡部用小勺攪動了一下杯子裡的咖啡。
  「記得啊。是在雪櫻塔(某紗自己杜撰的)上是吧?」說實話第一次見到那座塔的時候真的被驚艷到了。整座塔的造型是一朵巨大的粉紅櫻花。而今天的舞會就是為了這樣一座美輪美奐的花塔落成而舉辦的慶功宴。
  這樣華麗建築的舞會,怎能少了華麗的本小姐?
  當然,還有原因是我不想就這樣安靜的坐在家裡,是時候出去伸伸胳膊伸伸腿了。
  「嗯。」跡部手裡的勺子頓了一下,「聽說那個叫秦和的也會去。」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身後的女傭說:「把本小姐最喜歡的那條水藍色的裙子找出來。」
  跡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以他君臨天下的優雅姿態喝盡了杯中的咖啡。
  
  ————*————*————*————*————*————*————
  
  仍舊是熟悉的觥籌交錯,燕尾紳士,晚禮淑女。大概是都知道我的感冒剛愈,在場的紳士們很體貼的都只是過來問候幾句,並沒有人向我邀舞。
  我手拿著檸檬汁,穿過人群,走到窗子邊上。從這個位置俯瞰東京和家裡的那個天文台有很不一樣的感覺。燈紅酒綠,川流不息,繁華、奢華、浮華。
  可是這樣的東京,我一點也不想離開。昏睡在床上的時候,腦子裡面不再是一張接一張的面孔,不再是一個又一個的聲音,而是我自己一個人坐著飛機轉學到了一個我不認識的陌生國度。夢裡的畫面不是很分明,只記得自己好像是哭了。醒來後從床上坐起,靠在枕頭上愣愣的發呆。因為被伊籐由紀子那種褻瀆網球和愛情的做法完完全全激怒,並沒有對她提出的那個賭約做出絲毫的回應。可是當我想到,永遠、永遠不能再見到他的時候,心裡面忽然空蕩蕩的,好像什麼都沒有了。再低頭看過去,手無意識的捂向胸口,只因為有一種鑽心的疼。
  我想,我是喜歡他的。和跡部不一樣的喜歡。和幸村,也是不一樣的吧。
  「跡部小姐。」
  被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喚回,我轉頭看到那個叫秦和的男子手指夾著我的手帕正站在我旁邊。
  沒有什麼悸動和心痛,我伸手接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的帕子,冷冷的:「謝謝。」
  「我能……和小姐說幾句話嗎?」他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我下一秒就會轉身離開。
  我也的確很想轉身離開,可是轉念一想,為什麼原本站在這裡的我要離開?
  而且有些東西,也不是我想,我一轉身就可以真的不在。
  他見我沒有移動,鬆了一口氣。他拿著的酒杯,可以看到那杯子裡面的液體在以微笑的幅度晃動著。
  「我……曾經很對不起一個人。」
  我冷笑了一聲,「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他愣了一下,注視著我的眼睛驀地一黯,「我知道這樣很失禮。可是真的很希望跡部小姐今天能聽我把話說完。」
  「我曾經愛她至深,也傷她至深。在她最閃耀最驕傲的時候,我站在她身邊。在她最需要關懷愛護的時候,我卻慢慢的轉向了別人。而那個人,還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和可恥,知道這樣在兩個女孩中間最差勁了。可是一看到她的病容,一看到她燦爛的笑容,一看到她規劃著身體康復之後要和我去什麼地方旅遊,我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我不想傷害她,一想到她知道後傷心痛苦的表情,我就會跟著更傷心更痛苦。於是想著,明天吧,明天再說。到了明天又想下個星期吧,下個星期一定說。就這樣拖著,拖著,卻沒有想到最後卻是以最最傷人的方式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於是她離開了,再也沒有出現在我們面前。而那之後,我和另一個女孩也因為心裡過於愧疚無法再一起,中學之後分開到了兩所不同的學校。」
  「已經過了快十年了,可是這件事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抹平。反而越結越深,甚至於一看到和她那個時候穿相似衣服,戴相似髮式的女孩子心裡就會痛的要命。我在想,或許我一直就是錯的,如果我能早一點說出口,或許她受的傷害能小一些。至少她是從我口中知道的,至少我為自己的錯誤和她坦誠相對,至少沒有在背叛之後又添上一道欺騙的傷痕……」
  我面對著玻璃窗,看著上面映出的自己的模樣,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些許晶瑩。
  的確,我最恨的不是秦和喜歡上別人,那個人恰好又是小希。自己那個時候生死未卜,大多數人都會動搖,會猶豫,會退縮,人之常情。
  最恨的,最深的那道傷痕是他們不與我直言坦白。
  因為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秦和的心已不在這裡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著我的笑哪些是真誠的,哪些是心不在焉的敷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我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於是,當我什麼都弄不清楚的時候,原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從前那些快樂也因為這樣都虛假了起來,開心、笑容、幸福都變成了利器刺到靈魂的最深處。
  「我真的很像再見她一面,或許道歉什麼的她根本就不需要,可是我還是想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我轉過來,面對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深愛深愛的男人。
  然後,我笑了。
  「我認識你故事裡的女孩,她現在過的很好,已經放下那段往事了……也決定原諒你了。」
  他一震,雙眼注視著我,許久,許久,顫顫著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是真的嗎?」
  我昂起頭,「你覺得跡部家的小姐會說謊話嗎?」
  他眼睛紅了,衝著我深深鞠了一躬,「謝謝……」
  我手裡晃著杯子從他面前走開,正看到跡部倚著沙發,笑睇著我。我對他欣然一笑,快步走了過去。
  
  一直以為是最好的療傷方法是遺忘,今天才知道,是釋然。





弱水三千

  看著一圈圈向外擴散的水紋,心裡面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似乎是深埋了心底好久好久的死結終於被解開,終於走出那個禁錮了自己整整十年的牢獄。
  浸在池水中的雙腿一下下輕輕的蕩著,嘴角漾起淡淡的微笑。
  
  「我不想傷害她,一想到她知道後傷心痛苦的表情,我就會跟著更傷心更痛苦。於是想著,明天吧,明天再說。到了明天又想下個星期吧,下個星期一定說……」
  「我在想,或許我一直就是錯的,如果我能早一點說出口,或許她受的傷害能小一些。至少她是從我口中知道的,至少我為自己的錯誤和她坦誠相對,至少沒有在背叛之後又添上一道欺騙的傷痕……」
  
  腿慢慢停了下來,始終盤繞的心頭的那一團迷霧好像漸漸的被驅散開,然後我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一直猶疑不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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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感冒算是告一段落了。本小姐終於容光煥發精神百倍的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春!意氣風發的重回青學這片洋溢著青春愛情氣息的土地上!你看,正說著呢,就看到了一對比翼雙雙飛的小情侶。於是乎本小姐很自覺的繞道而行。
  不過繞完了道,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現在可是暑假啊!怎麼約會約到學校來了?……呃,說起來,剛才那兩個背影看上去很像三年級A班和B班的學習委員……
  不胡扯了,我們言歸正傳。本小姐今天之所以會在這炎炎夏日回到學校來並不是因為本小姐發燒燒糊塗了,忘了暑假,而是來和龍崎奶奶商量下一場比賽的出場順序。因為我們的下一個對手正是真田女皇帝帶領的王者立海大。
  剛走到教學樓的門口,剛推門而出的人看到我片刻的怔忡。
  為了配合他的怔忡,我也停在了原地。只有樹上的知了一聲聲的叫著,告訴觀眾這不是暫停。
  「身體……都好了嗎?」
  「嗯。」我頷首。
  他也對著我領導式一頷首,「來找龍崎老師?」
  頷首。「嗯。」
  頷首。「那快去吧。」
  頷首。「好。」
  頷首。
  這樣一系列頷首之後,我們繼續走自己的路。剛邁上台階,我忽然回頭,「學長。」
  這才發現,他根本就在原地沒有動,似乎一直在注視著我。我微微一笑,「可以等我一下嗎?」
  沉默,沉默之後——
  頷首。「好。」
  
  「咚咚咚。」
  「進來吧。」龍崎奶奶蒼老卻不失性感的聲音從門的那一邊傳出,聽得我一恍惚。
  我推門而入,看到了龍崎奶奶正站在窗邊,陽光投射在她蒼老而不失性感的身材上。她那蒼老而不失性感的面龐正帶著笑容,凝視著我。看得我一冷戰。
  「怎麼樣,丫頭?都好了?」
  頷首。「都好了。」
  頷首頷首。「嗯~好了好啊!」
  我歪著頭試探性的問:「老師?」
  搖頭搖頭。「沒事沒事。就是你呀,一天天的也別總忙著工作,也要想一想自己的終身大事。女孩子啊,就得為自己打算……」
  我再度聽到了嘴角抽動的聲音。又想到了那句話:原來八卦真的是不分年齡和性別的……
  
  ————*————*————*————*————*————*————*————
  
  終於和這位蒼老而又不失性感外帶八卦的奶奶商量完正事,伸伸胳膊抬抬腿,扭扭腰晃晃屁股。充分的舒展運動之後,我向教學樓的大門走去。
  透過關閉的玻璃大門,手塚背倚著門口最近的那棵樹,目光悠長的望向遠方。看那個方向,應該是球場。
  我在大廳裡停下,雙手交握在身前,看他樹下的身影。不知不覺,嘴角翹了起來。這樣過了能有半分鐘,我才再度快走了幾步,推開大門走到他身邊。
  「我們走吧。」
  頷首。「好。」
  走了幾步,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向樓上看去。不出所料,那位蒼老而又不失性感的老人家依靠著窗戶笑得青春重返,見我回頭,還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惡寒……
  「怎麼了?」手塚側偏過頭問我。
  「沒事,就是忽然有點冷。」
  
  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在馬路上川流不息。自出了青學的門,手塚就很自然的走在了人行道的外側。像這樣兩個人並肩走在東京的街道上,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印象中是他即將要去德國接受治療,然後送了我護腕。
  又有一個男生騎著單車載一個女孩子從我們身邊駛過。女孩看上去有點侷促,雙手不知道要放在哪裡,不斷的用眼睛去瞟男孩的後背。男孩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伸出手拉過女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女孩的臉一下子暴紅。
  我笑了。身邊的人似乎表情看上去也異常的溫柔,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什麼,他的嘴角好像在上翹。
  「跡部裡紗!」
  一個近乎歇斯底里的叫聲打破了這和諧溫馨的一幕。轉頭就看到伊籐大小姐第N次作為搗亂者和令觀眾強烈痛恨之切齒之的出現在鏡頭小框框中。
  「有事嗎?」直接受害人本小姐更加痛恨切齒,致使語氣極為冰冷。
  「我下個月就要去英國了,這下你滿意了?」她說著眼淚汪汪起來。
  看著她這樣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本小姐倒是有一點點心軟了。無論是朋友還是情敵,我總歸是一個見不得眼淚的善良女人。「那個賭約本小姐又沒有答應,你大可不必遵守。」
  那樣的賭約,既褻瀆了網球,也褻瀆了手塚。
  「是我媽……」她低聲啜泣著,肩膀不停的一聳一聳。
  我抬頭看向手塚,他的表情告訴了我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為什麼要有你出現?我伊籐由紀子一直都是天之驕女,可是你一出現一切都變了!你把我的一切都奪走了!我的優秀,我的出色,喜歡我的,我喜歡的……」
  她越說越激動,向我跨進了幾步,眼中含恨,「你根本就不喜歡手塚哥哥?你只不過是為了和我搶!你只不過是向證明只是你跡部裡紗想要的沒有得不到手的!只不過是這樣而已。我才是最喜歡手塚哥哥的人……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最後……」她眼淚連線一樣簌簌而落,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伊籐,」身邊的手塚忽然開口,「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妹……」
  「騙人!!」伊籐拚命的搖著頭,「你只不過是被她迷惑了!!迷惑了……」
  我剛湧起的同情卻沒了蹤影。這個人還真是沒得救了。不過為了讓她去的明白,本小姐還是決定做如下解釋。
  「聽好了,如果你認為是因為另一個人的出現而掩蓋住了你本來的光彩,那你原來的那些光彩也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我跡部裡紗並沒有奪走你的任何東西,也從來就沒想過和你搶什麼。如果那是你的,我怎麼搶都沒有用,如果那不是你的,即便沒有我的出現他也仍舊不屬於你。最後,你還說錯了一點……」
  我說著轉向手塚,莞爾一笑,「我喜歡手塚。」
  
  街道上仍舊是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川流不息。可是身邊的風,似乎停住了。身後的伊籐停止了啜泣,面前的手塚卻仍舊是面癱。
  
  我耐心的笑著凝望著他。也難怪,能被華麗的本小姐當街告白,癱一癱也是很正常滴。癱著癱著,眼睛率先開化了。我們冰封了近一個世紀的冰山融化,其場面之宏大,效果之震驚是可想而知的。於是本小姐被這化掉的冰水給淹沒了。奇怪的是明明是冰水,身上卻暖暖的……
  「不對!你不喜歡他!你只是想要和我爭!」這樣一個驚聲尖叫把我從冰水中打撈出來。伊籐一步步後退,搖著頭,「不對……你騙人……你根本不喜歡他……」
  她口中否認著,眼睛裡的痛苦卻分明承認著她已經在這一場冰山爭奪戰中徹底的慘敗。這樣說也許並不準確,因為自始至終,我們兩個人之間就不曾存有她的位置。我沒和她爭,也不需要爭。
  當她發現手塚並沒有看向她,而是眼睛一直都落在我身上時,她的痛苦終於變成了絕望,從搖頭也變成了點頭,眼淚狠狠的憋了回去,「好!好!既然如此,我把手塚哥哥讓給你。你記住了,手塚哥哥是我伊籐由紀子讓給你的!」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甩出最後一個字,她昂頭、轉身、走、大步走、跑、瘋跑……
  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中立馬下來兩個男人,叫著「二小姐」,跟著瘋跑了過去。
  「裡紗~」身邊始終默不作聲的人忽然開了口,繼續對我進行冰水攻擊,「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我歪著頭,「你覺得本小姐會用這種事開玩笑嗎?」我向他走近,伸出雙手抱住他,讓自己伏在那溫暖的胸口上,傾聽他一下下沉穩、用力、讓人心安的心跳。
  「我喜歡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只不過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會寂寞,聽到你的聲音就會開心,看到你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就會莫名其妙的生氣,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想你在幹什麼,在想誰。以前我總覺得自己不可能再喜歡上誰,所以總是弄不明白,總是懷疑。可是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我喜歡你,手塚國光,很喜歡很喜歡……」
  他的雙手一下子環住了我,將我用力壓向他的胸膛,下巴抵在我的頭上。
  自己的嘴角在很開心的向上挑著,雙眼幸福的閉上。旁邊有多少人走過會看著我們都無所謂,會被什麼狗仔隊抓拍什麼的都無所謂(拍也不敢招呼也不打就刊登我們跡部家的八卦!),只是專心的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聽著他胸中的跳動,享受著現在,屬於我們的現在……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40

惟取一瓢

  不知道是過了一小時、一世紀、抑或是一輩子,我們才漸漸鬆開。周圍的空氣中仍舊漂浮著粉紅色的小泡泡。然而就在我轉過身的瞬間,那些小泡泡忽然一個個破碎。
  在我的正前方,站著一女一男。女孩是我的大閨女靜籐夙,她對著我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笑,「小紗,好巧~哦,對了,我馬上要去蛋糕店了,先走一步了。拜拜~」她說著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男孩,很是小心翼翼,「幸村,拜~」
  幸村輕點了下頭,卻沒有看向她,目光遙遙的注視著我,神情恍惚,
  靜籐是聰明的,這樣的場面她選擇了離開。如果是兩天以前的我,我也會想要離開,迫不及待的離開。可是現在,我不能,也不想。因為自從在心裡做下了決定的時候,我知道這樣的時刻總會到來。可是在看到他平日裡都是溫潤的笑著的面龐就這樣面如表情的出現早我面前的時候,心裡仍是狠狠的痛了一下。
  「幸村。」我很平靜的叫著他的名字,從來沒有如此的平靜。
  又過了不知多久,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最深處蕩起一絲瞭然的徹底的痛。然後,他笑了,如常的溫潤,如常的溫柔聲音,「裡紗,你……要提前給我答案了,對嗎?」
  不再猶豫,不再遲疑,我點頭,「是。」
  他又笑了,這一回的笑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寂寥和落寞,聽上去平穩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可是,期限還沒有到,你就已經做出選擇了嗎?」
  仍舊是沒有猶豫,「是。」
  過去一直不肯這樣決絕的對他。其實所謂的不肯,是不敢罷了。
  因為這個男孩,失去了太多。喜歡網球,卻被奪走了健康;喜歡水墨,卻因為天生過敏而不能觸碰;如今他喜歡我,我卻不能給他真誠的回應。所以每次一想到他聽到自己說「不」時臉上會露出那種心碎的表情,自己就會跟著心碎。狠不下心,故而下不了決心,不推開,不否認,不拒絕。
  可是,難道這樣就不傷害了嗎?我的心已經給了別人,不可能再給他了,卻仍是做出一副猶豫不定的樣子,難道這樣他就會幸福了嗎?
  時間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萬能鑰匙,它究竟是藥,還是毒藥?
  他的笑從落寞變為了清醒,徹骨的清醒,讓人看著會很痛很痛的那種清醒。
  「好,我知道了。」
  「幸村。」
  我想要大家都可以快樂的生活。可是在感情的世界裡,從來沒有一條路,能讓所有人都得到幸福。我只能牽起一個人的手,然後對別的人深深鞠躬。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不說我們還是朋友,因為那是他才能做出的決定,傷害了他的我並沒有這個資格。
  
  ————*————*————*————*————*————*————*————
  
  幸村抬起腳步,從她的面前走開。
  她曾經的遲疑,並不是因為她的心,只不過是因為她的善良。
  今天的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了,因為她的眼睛裡從來就不曾出現過自己的影子。只不過自欺欺人的遲遲不肯接受罷了。
  
  是誰說過,
  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
  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悲傷
  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折磨
  他不是生活的導演,亦不是愛情的編劇,那要如何才會知道什麼時間是對的?哪些人又是錯的?
  
  愛情,從來就不是公平的。它不會選擇最優秀的,不去管哪個付出最多,不在乎誰先誰後,只是在某個瞬間,忽然就偏向了某個人。
  他,只不過是落選了……
  
  仰起頭,明亮燦爛的陽光灑落滿身。
  記憶中還是在那樣一個晴朗春日的午後,素色的窗簾起起落落,面前站在病床邊的少女微微仰起頭,美麗的臉龐上綻露的是比陽光還要絢爛奪目的笑容。
  她說:「我叫跡部裡紗,可以做個朋友嗎?」
  莫名的,平寂到他都不知是否存在的心跳動了一下,沒有意識,他已經對她笑了。
  「我叫幸村精市。」
  
  他們的初見,沒有什麼驚心動魄,什麼跌宕起伏,如此自然而簡單。
  只不過那一天的陽光,不僅透過玻璃窗簾,還照入了心裡,點亮了那一段最蒼白慘淡的醫院生活。
  他曾聽人說過,在網頁上搜索「故事」,會有100 000 000個結果,而搜索「結局」,則只有91 000 000個結果。原來有這麼多的故事都沒有結局。
  
  人生若只如初見。
  不知道什麼時候讀過的這句詩就這樣從腦海中跳躍了出來。如果真能如初見,該有多好。一切都只定格在那一分,那一秒,他們相視而笑。
  
  ————*————*————*————*————*————*————
  
  仍是習慣性的坐在游泳池邊,雙腿伸到水中一動一動的,蕩出一圈圈的水紋。清麗的月光落下,粼粼光閃。
  於是,月光、水紋、美女……夢幻組合~
  
  吃晚飯的時候得到了消息,說是伊籐由紀子已經辦好了護照,會在一個星期之後去英國留學。聽說是伊籐夫人強制要求的。
  耳邊又迴響起她最後衝我喊的那句「記住,手塚哥哥是我讓給你的!」
  我歎了口氣,即便是心裡已經認輸了,口上卻始終不認。應該說她這是可憐得驕傲,還是驕傲得可憐。感情既不能被放在賭局中做賭注,也不是揮手相讓的。不知道是她不懂,還是不想自己懂。
  
  不過思來想去,發現本小姐我最近真是命犯桃花。各個王子都爭先恐後的向我告白,有浪漫的(幸村的畫),有以我之矛攻我之盾的(海帶的英文),還有以命相搏生死相許的(手塚的跳崖)。真可謂方式千奇百怪,花樣層出不窮。照此形勢,咱滴女王哥哥會不會也來一個挑戰世俗禮教,熱辣禁忌的兄妹之戀?
  咳咳……
  總結完了最近這幾朵絕世桃花,女傭托著一杯飯後冰點放到了我旁邊。扭頭一看,不禁大歎,這女傭還真的將形勢看得通透啊,呈上來的冰點,以其嬌艷的顏色和嫵媚的造型取名為——桃花朵朵開。
  我頓時精神一振,從水中提出雙腿,拿起「桃花朵朵開」,優哉游哉的轉回房中。
  剛走進大廳就看到跡部坐在沙發上翻著雜誌。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終於選好了?」
  我一愣,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對於跡部,說是我的哥哥,有時候更像是我的知己。他從不會問我發生了什麼或是在困擾什麼,而是靜靜的站在我身後,等我回過頭的時候給我一個最最溫暖的懷抱,告訴我始終都不是一個人。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怎麼?」我笑嘻嘻的湊到他旁邊坐下,用眼神挑逗加勾引,「某大爺吃醋了?」
  「唉~~」他不正面回答,又歎了一聲,不過在看到我手中的朵朵開的桃花的時候愣了一瞬,「噗」的笑出聲來。
  「喂喂,你笑什麼?」我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挖了一朵桃花送到嘴裡。
  他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看他的雜誌,「沒什麼沒什麼~就是這麼晚了吃冰點,也不怕發胖。」
  「哼!」我走到他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本小姐怎麼吃都不發胖!」
  「是是是,你跡部小姐怎麼吃都不發胖。不過……」他挑眉看向我,言語中添加了一味名叫「曖昧」的調料,「你就不怕越吃桃花越多?」
  我低頭看向琉璃月光杯子裡的粉紅桃花冰晶,轉而衝著跡部吐舌頭,「本小姐自然不怕!」我用勺子挖了一朵最大的一口吞了下去。
  將那麼碩大的一朵花吞下去這個行為很俠女,可是與此同時,我忘掉了作為俠女的本小姐同樣是有著櫻桃小口的,頓時被冰的要死。慌忙把杯子放下,用手拚命的沖嘴裡扇著,整張嘴麻木的像是從身體中脫落了一樣,完全沒了知覺。
  跡部忙給我遞上他剛剛沒喝完的紅茶,「快喝點緩一緩!」
  我「絲絲哈哈」了一番,終於又把口腔神經找了回來。
  「你呀~冰到了吧!」他憐愛的揉了揉我的頭髮,笑著說:「選了他,日後有你冰的!」
  我發狠挖了比剛剛還要大塊的冰桃花一下塞到他嘴裡,「讓你笑我讓你笑我!」
  跡部在下一秒重複了我剛剛的行為,只不過那一杯紅茶都被我喝乾了,他只能捂著嘴想要齜牙咧嘴又極力維持他君臨天下姿態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我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坐立不安的背影,又低下頭去看自己手中融化在一起,混合成一種淡淡的溫馨的粉紅色的冰沙和奶油。
  以本小姐的魅力這桃花估計是斷不了了,可是那一朵最大的桃花已經融在心底,滲透到身體的每一處。
  弱水三千,惟取一瓢。
  


關於番外卷的一些小想法~

  正如題目寫的那樣,本章是關於番外的一些小事兒~
  原本紗紗是不打算寫番外的,正文完結之後裡紗和手塚就和大伙揮淚告別了,不過紗紗在某天半夜躺在床上的時候突發奇想,腦子裡萌生了好多莫名其妙的念頭,也因為正篇裡的確手塚是太不主動了,也沒吃啥苦,雖然一貫都在貫徹寧虐女兒不虐女婿的後媽準則,不過好像好多童鞋都不滿意啊~不滿意~~還有一個是此文有點過於清水了……嘖嘖,紗紗實在是太CJ了~(嗷~~被抽!)於是想再加點料~~8過也8要寄予太多期望啊~~畢竟紗紗是個CJ的娃~(嗷嗷~~再次被抽!



撞擊!女王VS女皇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本台即將為您轉播的是第XX屆日本中學生網球全國大賽女子組的半決賽最受人矚目的一場。青春學園對陣立海大附屬!」
  「眾所周知,青學建校以來的第一位一年級部長跡部裡紗小姐自出任網球部部長以來,帶領著她的團隊刷新了一項又一項紀錄,締造了一個又一個神話,不禁打破了青學『萬年一輪』的宿命,更是一路勢如破竹殺入全國大賽,從人人口中不被看好的運氣黑馬,成為今日屹立在全國舞台的實力戰隊。幾天前在對陣城成湘南的比賽中,更是為我們上演了一部驚心動魄畢生難忘的精彩對決!今天她們的對手是有著『不敗王者』之稱的蟬聯全國大賽冠軍數屆不倒的立海大附屬。其領導者真田葉更是雄踞在日本中學生網球女子組最高峰兩年之久。不知這樣一場王者與王者的碰撞,誰會最後蟾宮折桂!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又一次站在這個賽場,只不過場那一邊的對手已經從城成湘南變成了我期待了四個月的立海大。
  又一次是半決賽,只不過這一次我們的隊員個個精神抖擻,滿面紅光,雄赳赳氣昂昂,準備好了要與立海大一決雌雄(雌……雄?)。畢竟上一次,我們敗得太暗淡,太無奈,也太不甘了。
  周圍的空氣熱烈的火燒一般。偌大的球場,座無虛席,連座位中間的過道都坐滿了人。光各大媒體就佔了整整三大排。
  社會輿論乾脆就把這樣一場半決賽當成了決賽來看待,連報道的名字都是「決戰全國之巔!」在他們的眼中,今天這場比賽結束之後,全國大賽也就結束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我身著藍白搭配的青學戰衣,站在列位一路風雨走來的姑娘們面前,呼嘯的夏風將我們的頭髮吹得飛揚,乍一看頗有梅超風姐姐的霸道。
  「今天站在這裡,也不用我再多說什麼了。」我手指著腳下的大地,「這裡不是什麼全日本最豪華的網球場,旁邊坐著的也不是什麼全國百分之百的中學生網球媒體,我們所要面對的不過是一場屬於我們自己的比賽,一場我們從關東大賽拖欠至今的比賽!做自己,打自己的球!」
  「所以,」我掃了一眼面前的隊員,「告訴我,你是誰!」
  「藍堂風曉!」
  「小松亞也!」
  「籐原久奈!」
  「梅原鈴!」
  「平光留慧!」
  「青木遙!」
  一個又一個堅定的聲音說出一個又一個令我終生都無法忘懷的名字。她們每一個,都是我來到這個世界最意外又最溫暖欣喜的禮物。
  我們齊齊回過頭去,看向站在觀眾席上的那個座位。
  一個女孩早已如青松一般站立。
  「竹澤馨桐!」
  
  「青學!必勝!!」
  
  「部長,」繫好鞋帶的藍堂拿起球拍,仍舊是溫和的笑容,裡面又分明多了些熾熱的決意,「謝謝你同意我的任性。」
  我坐在場內教練的位子上向後一靠,笑看向她,「偶爾能見到溫柔的副帥任性一次也挺不容易的。不過記得要任性得精彩一點!」
  她笑得燦爛,「記住了!」
  
  「現在開始,全國大賽半決賽青學與立海大第三單打的比賽,由藍堂風曉對陣櫻井美智。」
  「又見面了。」藍堂向對面的女生伸出手去。
  櫻井輕笑了一下,「不錯啊。好久不見呢。希望這一次的比賽時間能稍微長一點。」
  「我也是這麼想的。」跟在本部長身邊百餘日的藍堂自然也沾染了不少本部長的傲氣,口頭上毫不遜色。
  兩人在這樣簡短又火藥味十足的敘舊後各自回到了各自的站位點。
  「啪!」
  第三單打在藍堂的一擊高旋超速發球中拉開了序幕。
  ……
  看著場上疾馳如風的藍堂,回想起一天前她走到我面前提出想要出賽第三單打的請求。
  ——「立海大的櫻井美智就是在去年6—2贏了你的人?」
  「對。那個時候她還在秋木中。二十分鐘,6—2.」
  「好。明天就由你出賽第三單打,讓小松上第二單打。」——
  我嘴角挑起一抹笑。
  她奔跑,她跳躍,她進攻,她防守。她認真的對待每一顆球,她小心的化解每一次進攻,她全力的發動每一輪攻擊。
  此時的藍堂應該是暢快的。能遇到自己想要去擊敗的對手,激動、興奮,還有幸福。
  「啪!」
  疾風一樣的球貼著櫻井的右耳呼嘯而過,繞著她畫了個標準的橢圓。櫻井一絲不在乎的笑,「又是迴環?一年前不已經告訴過你沒有用的了嗎?」
  她說著側身立起拍子去接。然而那個金黃的小球在觸碰到拍子的前一秒陡然轉向,跳了台階一樣落到地上,又如燕回閃一般貼著地面畫了個圓圈。
  全場驚歎!
  藍堂放下手中高舉的拍子,平靜又淡然,「櫻井,這不是一年前,我也不再是一年前的藍堂風曉。所以這顆球的名字不叫迴環,它是——連環!」
  
  二十分鐘之後——
  「game 藍堂風曉,局數6—4!」
  
  我笑著將毛巾扔了過去,「嗯!這樣任性的副帥,本帥喜歡!」
  藍堂笑著,清秀乾淨的臉頰染著紅意,眼睛裡多了一點晶瑩,「謝謝大帥!」
  「小遙,你看副帥一上場就旗開得勝,我們是不是也該來個乘勝追擊?」
  「那還用說嘛!」
  「部長,我們上了啊!」
  我頷首,「不要大意的上吧!」
  (嗯?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少裝!就算盜用你老公的話也要給版權費!交錢!)
  
  一道道黃色的光束在場地上編織出一個華美精緻的網。我看著面前自家的隊員飛撲起跳的身影,眼睛莫名的有些溫熱。
  腦子裡回想起初來青學的時候,和竹澤這個沒品位有實力的花癡拔拍相向。然後我成了青學的部長,制定出了頗有紗式特色的ABC,我們的草裙舞,我們的only you,我們的王子們……我們一起排舞,一起練話劇,我們一起征戰沙場,轟掉一個又一個敵軍的堡壘,與冰帝相碰那一場的慘烈和震撼,棄權了立海大那一場後校園球場中的齊聲吶喊,和伊籐比賽前她們眼中堅定的支持和不曾動搖的相信……
  訓練場上揮汗,賽場上並肩,還有每次拿到優勝後KTV裡的鬼嚎……
  原來短短的四個月,我們已經共同經歷了這麼多。一聲聲歡笑並沒有消散在空氣中,一滴滴淚水也並沒有滴落在土地裡,這所有的所有,都流入了我心中,凝結成一顆又一顆最璀璨最閃耀的珍珠。
  
  一路至今,每一次都是為了勝利。今天站在這個全國最高的平台上,忽然覺得勝利算什麼?全國冠軍又能怎麼樣?能成為青學的部長,能成為她們的小紗部長已經是我跡部裡紗生命中最最華麗的事情了!
  我愛她們!我的戰友!我的姐妹!
  
  「game 立海大附屬 局數6—4!」
  「game 立海大附屬 局數7—6!」
  「game 立海大附屬 局數7—6!」
  
  「部長,我們輸了……」
  「很好啊!」我按了按頭上的帽子,從座位上站起。溫柔的撫摸了一下自己右手腕上潔白的護腕,扭過頭去看到觀眾席上的手塚,淡淡一笑。
  按照全國大賽女生組的制度,進入四強之後的比賽,無論是否勝負已定,都要打滿五局。
  我停下手中轉動的拍子,目光射向對面,「不去想勝負,我才能全力以赴!」
  
  「現在開始 全國大賽半決賽第一單打的比賽,青學 跡部裡紗對戰立海大附屬 真田葉。」
  我和真田葉走到場地的最中央,伸出手交握在一起。
  「我很慶幸,能在你的最佳狀態與你打一場。」她的目光和臉龐一如既往的冰冷,不過深處又懷了幾分灼熱,直直的投射到我眼中。
  我揚頭一笑,「我也很高興,終於能和你站在同一個球場上。」
  就是這個人,或許當初沒有在立海大的球場上見到她以一敵三,就不會有今天站在全國大賽舞台上的跡部裡紗。就是這個人,讓我萌生了打造屬於自己華麗帝國的偉大構想。就是這個人,潛移默化的刺激著激勵著我變得強,變得更強!
  今天!
  終於!!
  碰撞!!!
  
  「真田葉 發球!」
  我微微向前傾著身子,雙目緊鎖著真田。可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對面的人甚至動都沒有動一下,耳邊已是「彭!」的一聲響。腳邊揚起一片塵土。
  「15—0!」
  我淡淡瞟了地面一眼,嘴角笑意加深。身上的每一滴血就因為這「彭!」的一聲,全部沸騰!
  果然,不愧是本小姐看上的對手!
  
  「啪!」
  又是上下眼睫毛都不曾接觸的瞬間,我已揮拍向前,精準的在最佳回球點全力加旋回擊。
  「啪!」
  真田葉手起拍落,與她哥哥一樣,引拍不見,超球飛來!
  我聽聲辨音,搶到網前,一個半截擊打碎一切虛魅幻影。真田毫不遲疑,以半截擊對半截擊。我嘴邊笑意加深,既然喜歡半截擊,咱們就將半截擊進行到底!
  「啪!」
  「啪!」
  ……
  「我的天哪!」
  「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哎!」
  「喂喂!為什麼我現在連她們的人都看不到!!」
  「乾,已經是第多少輪的半截擊對決了?」菊丸雙手拄著下巴,一邊瞪大了眼睛盯著場上,一邊問乾。
  「第3978、3979輪了~」
  「英二……」大石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說到了現在,她們還在用半截擊對打?」
  「沒錯!」
  前排的手塚並沒有在意身後人的談話,他只是不想錯過任何一秒。此時場上的她,光芒奪目。
  相對於其他人或緊張或興奮,跡部看上去倒是悠閒了不少。他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那顆嫵媚華麗的淚痣。在青學輸掉第一雙打的時候他還有一點點的擔心。可是現在,看著場上的小紗,他明白,現在,他的妹妹很開心,不是哪個學校的部長,不用去考慮晉級淘汰,只是單純的去和一個期待已久的對手盡情盡興的打一場比賽。她在享受,享受這完完全全屬於她自己的舞台!
  
  「啪!」
  「15—15!」
  真田葉將頭髮甩到身後,看著我的那一雙黑眸深邃、冰寒,卻又隱約透露了一絲笑意。
  我一把將頭上的帽子摘掉揚手準確無誤的扔到空空的教練席上,面朝著她,桀驁一笑。
  「既然熱身做好了,真刀真槍的放馬過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真正的華麗,是與勝負無關的。就像我們的水仙殿,雖然做了兩次炮灰,卻依舊華麗得耀眼!
作者: fiction22    時間: 2012-6-26 12:41

刀光劍影中的王者之戰

  大屏幕上的大比分已經清晰的說明了這一場半決賽的勝負結果,可是在場的所有觀眾沒有一個起立離開。因為在他們的眼中,如今眼前的這場對決已經遠遠高過了勝負本身的價值。
  
  「啪!」
  隨著一聲輕響,炫目七彩再度在球場上空霓虹般絕美呈現。緊接著一道寒光陡然劈下,驅散霓虹綵裳。我早有準備,二度飛躍而起,凌波絕塵,翩然轉身,拍球相觸,一雙皎白勝雪的羽翼纖纖扇動,又在轉瞬間消弭不見。
  我優雅的翻了三百六十度的空翻,輕盈落地,笑吟吟著說:「霓裳之後,自然是羽衣。」
  「game 、game 跡部裡紗,局數3—3!」
  真田葉收起初見時臉上的一抹驚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鎮定的拾起地上的球,轉身回到她的發球點。
  我不由得發出一聲歎,不虧是高手!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也是時候亮亮絕招了!
  
  「啪!」
  「啪!」
  又開始了一輪密集緊張的對攻。
  真田反手高調,球被高高挑起,畫了一個極陡極尖的拋物線,落到我的場地來。趁著球高飛的時候,我瞥了一眼真田,她已退到後場,整個人直直的站立。
  果真是要用那個了嗎?我心有所悟,輕揮球拍,小球被我這小小的阻力一擋,乖乖的返回真田那邊。真田瞬間出現在網前,整個人屈膝半跪,手中的球拍儼然已成為了一把雪亮的刀,呼嘯出鞘!
  剎那間,我感到獵獵狂風將整個人刮得差不多失去了重心,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被席捲起來。腳剛要落地,耳邊一聲鳴叫,眼前一隻赤紅、週身金燦炫目的火烈鳳凰雙羽舒展!那光耀讓人睜不開雙眼,卻仍是固執的不用手去遮擋,盡己所能的瞪大了眼睛,去看那火鳳長頸朝天,振翅騰起,直入九重雲霄!
  
  「game 真田葉,局數4—3!」
  
  我立在原地,凝視著那絢爛五彩的鳳舞消匿在天際,臉上帶了滿足的笑容。周圍什麼人的聲音都聽不見了,我清楚的感受著自己從內到外身體的戰慄。
  看了那麼多次的錄像,站在場邊也見過一兩次,可是那一次都沒有如今自己真切的站在球場上這樣激動人心。
  終於,我終於見到了,真田葉的必殺——鳳鳴!
  
  「跡部裡紗,發球!」
  我將球一下下向地上丟著,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這樣興奮過已經記不得了。你是刀客,本小姐一樣是集五嶽劍派大成者。今天刀劍相拼,華山問鼎,究竟誰才是武林至尊?讓我們親手來揭開這個謎底吧!
  「啪!」
  「啪!」
  ……
  又是浴火飛天的斑斕鳳鳥充滿了整個視野,我深吸了一口氣,藉著前衝之力騰空而起,宛如孤鴻凌天,兩周半華麗轉體,手中寶劍反別身後,借由迴環俯衝之力應著浴火鳳凰而去!
  輕輕閉合雙眼,摒棄一切雜念,揮劍,迎擊!
  在場所有的人都在他們自己絲毫未察覺中離開座位,站了起來,呆呆的抬頭。只見那球場的上空彷彿又一支無形的筆寫出一個「十」字。
  慢慢的,又多了一橫一豎,變成了一個「井」。
  還沒有結束,又是一條、兩條、三條……不知不覺中,那澄澈的藍天中張開的是一張巨大的網,似乎能將所有的一切都包容籠罩。
  這張網一寸一寸向下挪移。臨到眼前大家才發現,那不是網,而是一張碩大的圍棋棋盤!
  舞動的鳳凰從天而降,一聲震天啼鳴俯衝而來,猛烈撞擊到棋盤之上!
  鳳舞九天,卻在那逐漸虛無飄忽的棋盤中不知所措,一點一點偏移了它起初的墜落方向,沿著棋盤上的縱橫向正中的「天元」靠近。隨著位置的移動,原本金紅的火鳳竟漸漸失去了它本來的涅槃之勢,火光也好似要燃盡一般在逐步褪去。
  由最為鮮艷奪目的染料描畫而出的鳳凰竟像是被什麼冥冥中施了魔法般,斑斕五彩的羽毛由尾至首,全部幻化為黑白,猶似一幅中國古香古色的山水潑墨,流雲般寫意自然。隨後,舒展高昂的鳳凰低下了高貴的頭,收起了璀璨的尾,全身收縮為一個扁圓的球體,不,應該說是一枚棋子。有一隻無形的手執著它,落到我所處的橫豎交叉的點上。
  雙眼仍是閉合的,手卻已經舉起,球拍如劍,反射著月光一般清泠的輝光。我似乎並沒有動,那一顆棋子已經落到了真田葉的場地上,再沒有彈起。
  
  整個球場,聽不到一聲呼吸。眾人的腦子裡不約而同的折射出三個字——「阿凡達」!o(╯□╰)o
  
  我緩緩睜開雙眼,握著劍柄的手有點點的顫抖。
  這一式,在和手塚對決的那一場雙部之戰中原本就要釋放的,只不過因為突如其來的秦和而被意外打斷。
  這一式,是五嶽之中最為幻妙,融合了圍棋博大精深,浩瀚寥廓,無論什麼球,只要落入棋盤之中,就能隨我所願的移動,故而它是可以破解任何攻擊的終極絕殺。
  這一式,名字叫做——「珍瓏」。
  
  「game 跡、跡部裡紗,局數5—4!交換場地!」
  
  「你的本事還不只這些吧!」我甩了兩下仍在發麻的右手腕,對走過來的真田葉笑著說。
  她冷如冰霜的臉上此時竟有笑意閃爍,「彼此彼此。」
  我笑意加深,把護腕向下拽了拽,向著自己的場地走去。的確,一招「珍瓏」的確可以化解她的所有進攻,然而由於其反噬過大,我也不能過於頻繁的使用。一場比賽中啟動三次已是極限。
  可是,在這樣一場比賽中,極限對我們兩個來說,不存在!
  
  「跡部裡紗 發球!」
  「彭!」
  一聲巨響,烈火焰焰,「奔月」破空而出。
  真田氣沉丹田,手中寶刀寒氣攝人,身形一閃,光束奔月之勢堪堪攔截,轉手百分之二百的殺氣灌入球內,幻影移形,斗轉星動,一道寒光直攻向我死穴!
  我踮腳飛旋,週身開啟天罡霸氣,寶劍出鞘!
  
  刀劍相拼,人們目及所見,已沒有球場網球,恍惚中是華山之巔,山河澎巒,星月湧動,兩道光閃風疾的影子迷幻一般時隱時現。
  「英二!人在哪呢?」大石瞪大了眼睛,卻不知該看向哪裡。
  一直以他超凡的動態視力號稱青學運動反應第一的菊丸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眨巴眨巴圓溜溜的貓眼,不太確定的說:「剛剛是在那……不對!是那!現在……」
  一向拽到掉渣的XF他親兒子龍馬手裡拿著ponta,看上去應該是剛剛開啟的一罐,可裡面的二氧化碳氣體早就連一摩爾都找不見了。
  網球部的七個姑娘一字列隊排排站,仰視著她們的部長。
  「小紗~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跡部臉上難得的先露出如水一樣溫柔的線條。
  
  「讓原本不夠華麗的地方因為我的存在而變得華麗起來,這才是華麗之究極!」
  
  那天小紗說這句話的意氣風發光芒萬丈猶在眼前,沒有想到短短一個學期而已,她真的做到了。成長的不僅是青學的女網部,還有她自己。
  跡部面朝著前方,說的話卻是給後面的人聽的,「當初原本我是不主張她去青學的。如今看來,倒要謝謝你們。」
  手塚只是靜靜的站立著,鏡片後的茶色眼眸注視著場上風華絕代的女孩,沒有片刻的轉移。
  
  對面的真田頭帶驟斷,緊接著我聽到自己腦後「啪」的一聲輕響,束緊的頭髮頓時如瀑一般傾瀉而下,狂舞風中。
  兩邊的女子傲然玉立風中,是神女!是戰神!
  她千刀揮斬,我萬劍齊發!
  天地變色,刀劍相拼,平整的大地出現一道又一道劈斬的痕跡,那萬根豎起的不是荊棘,放眼望去,是劍塚!
  
  飄飄然,她收刀入鞘,我點地回身。
  西方的那一條地平線上,最後一抹血紅的輝光隨著入眠的落日依依不捨,收勢下沉,留下一片緋紅的晚霞作為它曾經存在過的印記。
  靜寂之中,我和她相識一笑,走到場地的最中央,擊掌,握拳,高舉手臂!
  
  全場沸騰!
  所有人的如潮掌聲、忘情歡呼將那廣播裡公佈的最後比分覆蓋得形影無蹤。
  什麼比分?什麼勝負?什麼冠軍?
  統統見鬼去吧!
  我是跡部裡紗,她是真田葉。
  我們曾經站在這裡,我們曾經打過這樣一場比賽,這就 足夠了!





正文完結~

  全國大賽又是毫無懸念的以立海大的N連冠收場。媒體和群眾對於決賽的熱情甚至不及我們那一場半決賽的百分之一。
  不過那些凡塵俗世已經與我們沒什麼關係了。於是在全國大賽全部結束之後,在這樣一個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裡,我們網球部的全體成員決定齊聚在河村家的壽司店,舉行一個不盛大但很是隆重的慶祝會。
  
  站在鏡子前,我打開那個黑色的絨盒,輕輕的拿出裡面項鏈,將那藍色的小月牙放在掌心,嘴角已經不自覺的翹起。
  抬起雙手將它小心的戴在脖子上,項墜貼在皮膚上,本應有一絲絲微涼,我感覺到的卻是入心的溫暖。
  轉頭向落地窗外看去,一道英挺的人影正立在門口。
  我笑了,推門而出。
  
  沒有跡部家的專車,而是兩個人並排走在去河村店的路上。因為都穿著青學網球正選的隊服,看上去很像情侶裝。不過更由於我們是欽點的冰童玉女,惹出不少路人艷羨的目光。
  雖然華麗的本小姐不是什麼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的雛兒了,可是談戀愛的時候究竟要做些什麼還真不太清楚了,況且身邊這位……嗯,應該是戀愛初體驗……
  我用餘光瞥向身邊的人,卻正對上他看向我的目光,倆人一頓。下一秒他迅速的把眼睛轉開,仔細看耳朵還有點微紅。
  「噗~」
  沒想到這位傳說中沉著、冷靜、悶騷、面癱、萬年不化的冰山部長還有如此純~~~~~~情的一面。他這樣子弄得我玩心大起。
  「咳咳~」我手卷在嘴前象徵性的咳了兩聲,「喜歡我……什麼時候開始的?」
  手塚一怔,方纔的羞澀漸漸退去,看向前方,好像也在認真想著問題的答案。過了差不多一分鐘,緩緩吐出三個字——
  「不清楚。」
  不……清……楚……
  好……答……案……
  我捏著下巴沉吟:「嗯~~那我們再來縮小一下範圍吧。是地區預選賽之前還是之後?」
  遠方的風景似乎對他格外有吸引力。於是一分鐘之後——
  「不清楚。」
  唉~看樣子不是一見鍾情的~魅力還有待提高啊~~
  「那是去德國之前還是之後?」
  又是深遠的目光悠悠的看向遠方,再度認真思索著答案。大約過了一分鐘後,在我以為又是「不清楚」的時候,答案變成了兩個字——
  「之前。」
  哦?
  本小姐我心裡平衡了,看來倆人差不離~~
  「那~為什麼現在才說?」
  「因為我之前看過一本書。」這一回幾乎是沒有思索,他忽然停了腳步,終於不再眷戀那遙遠的前方了,轉過來凝視著我的雙眼,「上面有一句話,『如果不夠深刻,就不要輕易去說喜歡。』在我不確定自己夠不夠深刻之前,說不出口。因為『喜歡』不只是感情,還是責任。」
  這回我徹底怔住了,從沒想過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更沒想到自己曾經寫過的句子會有一天恰巧被他讀到。
  沒錯,那句話,是我寫的。是我在中學時寫過的一篇青春校園的小故事中寫的。
  ——「有些話,有些事對於某些人來說轉瞬即逝,然而對於另外的人,卻有可能是一個月,一年,甚至是一輩子。」——
  我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伸出手向他勾了勾手指。
  手塚不解,不過還是稍稍低頭向我湊過來。
  我一踮腳,雙唇輕觸。
  「啾~」
  
  風、車、路人、時間好像都一下子停了下來。
  看著仍舊保持前傾姿勢已然愣住的某位常駐北極的部長,童鞋們,談戀愛的時候該做些什麼,乃們知道了嗎?O(∩_∩)O~
  
  ————*————*————*————*————*————*————
  
  「哈哈!」
  「喂竹澤!你又噴到我這邊了!」桃城義憤填膺。
  「桃城武同學,請你不要睜著你無神的大眼睛說瞎話好不好。」跟隨了本小姐一學期之久,本小姐優雅姿態竹澤已學了個大概,完全沒有了起初這兩個人吵架時候臉紅脖子粗的不雅模樣。她微笑著用筷子稍稍指了指桌子上的飯粒,「那一顆明明是你自己嘴巴不嚴實露出來的,還要怪在別人的頭上,唉~真是沒有風度。」
  「絲——真丟人!」有桃城的地方除了有竹澤,自然還少不了海堂蛇啊!
  「蝮蛇!關你什麼事!你在那邊絲來絲去的!」
  「小紗部長為什麼看著竹澤笑啊?」從開飯以來眼睛就沒從我身上移開的小松一臉的醋意。
  我搖了搖頭,感歎道:「原本一直以為這兩個人會是一對,真是世事難料啊~~」
  「什麼??!!」
  剛剛你來我往吵個不停的竹桃此時用一種受了彗星撞地球一樣終極刺激的目光齊齊瞪著我。
  「我……我我我和他(她)???」
  我用手拄著下巴,點了點頭,「是啊!你看你們現在的動作都這~~麼一致,這~~~麼有默契!」
  「嗯嗯!」除了這兩個和手塚,所有的人都用相同的頻率和強度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來附和我的話,「我也是這樣想的!」
  「神啊!!」桃城仰天長嘯。
  「我的清白啊!!!」竹澤捶胸頓足。
  「學長,來吃一塊這個,別放在心上了!」細心(?)的越前加了一塊壽司送到桃城嘴裡。
  桃城感慨的拍了拍越前的肩膀,化悲憤為食慾,一口吞下。緊接著是一聲悲鳴——
  「芥末!!越前你這個天殺的!!!!」
  於是乎一片雞飛蛋打,雞鳴狗盜……
  藍堂微笑著說:「記得當初校報還民意調查,覺得咱們網球部誰和誰會成為情侶呢!我記得當時正好是小紗部長和不二君鬧緋聞,除了他們兩個,就屬竹澤和桃城支持率最高了。」
  「風曉姐啊~~~~~~你就饒了我吧~~~~~~~~~」竹澤已經行跪拜大禮了。
  我擺了擺手,「好了,別再拿他們兩個鬧了。畢竟怎麼說如今竹澤也是有歸宿的人了。」(也不看看是誰挑起這個話題的!
  竹澤淚眼汪汪的望向我,擺出「小紗部長最好了!最愛小紗部長!」的表情
  「不行不行!」菊丸用茶杯敲了敲桌子,「咱們不能光吃啊!玩點遊戲吧!」
  「好丫!」一句話出,一呼百應。
  「玩什麼?」
  乾幽幽的將筆記本掏了出來,「真心話~大冒險~~~」
  
  「156.」
  「156到500.」
  「510.」
  「小松!!156到500!!」平光對著小松大叫。
  「哦哦!對不起對不起!」小松清了清嗓子,「150.」
  眾人癱倒。
  只有藍堂溫柔的撫摸著小松的頭髮,「乖女兒,是一百五十六,到五百。放輕鬆,你能行的。再試一次。」
  話說我們的副帥自從演了假公主的娘之後就母性大發,入戲太深,至今都沒有跳出天鵝湖的湖水。
  小松氣沉丹田,「3、3、400!」
  平光愣了一下,以一種「你沒救了」的表情看了小松一眼,幽幽道:「400到500.」
  「430。」
  「400到430.」
  「429。」
  平光忽然間風中凌亂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說出429的不二,一時間神遊物外。
  不二O(∩_∩)O一笑,「那麼多人都選了真心話,那我就選大冒險好了。」
  恰在此時,平光神遊歸來,竟笑得和乾一樣陰險,「大冒險是吧?不二你要說話算話啊!」
  「我說話算話。不知道平光想要我做什麼呢?」
  靦腆的平光居然會露出一絲邪惡的表情,這讓我忽然有種眼花了的感覺。
  「在我們的面前邊跳優雅的草裙舞,邊飽含深情的高唱《only you》!」
  ……
  這一回,我們終於看到不二 風中凌亂了……
  
  「371!」
  大石看了看他手中紙條上寫下的書,又看了看藍堂,「中了!」
  「叮叮叮叮——」
  一片敲鑼打鼓聲歡天喜地之後,藍堂無奈的笑了笑,「真心話好了。」
  大石想了想,「說一件至今為止最感動的事好了。」
  藍堂轉過來看向我,端起面前的茶杯,「打破『萬年一輪』!」
  這一句話說的姑娘們一時情動,紛紛拿起各自的茶杯。我胸口也翻騰著,舉起茶杯。群情激盪,一同干下杯中之茶。
  「青學!萬歲!!」
  
  「30.」
  「0到30。」
  「27.」
  「27到30.」
  大家的目光「刷」一下落到我和手塚身上,幸災樂禍的看著我們兩個。這一次寫數字的可是青學一狂人,乾貞治同學啊!要是被逮到,天知道他會問出什麼熱辣八卦的問題!
  我看了一眼手塚,想定一個數,「29.」
  乾推了一下眼鏡,在一眾火到爆掉的注視下,陰險的笑了。
  「手塚,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哇!!!!!」
  瞬間,這一家小小的壽司店爆棚了!!一千二百分貝的尖叫啊!!!
  相對於面前這些擊掌相慶一個個都像中了五千萬大獎的童鞋們,我們的冰殿仍舊維持著他面癱的好風度,巋然不動。
  「真心話。」
  話音剛落,乾開始瘋狂的翻查著他的筆記本,以一種落「我手裡你就瞧好吧」的態度試圖一擊擊中手塚死穴。
  經過長達五分四十秒的艱難篩選,乾終於用他的手指頂了頂鏡框,吐出四個字,「夢中情人。」
  正要喝水的梅原一口嗆住,來不及咳嗽就加入了你瞪我瞪大家瞪的強大陣容之中。
  乾繼續推了推鏡框,「如果沒有的話……」
  「裡紗。」
  
  前一秒還火爆熱烈的壽司小店頓時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空氣凝固了,所有的人都維持著按鍵前的姿勢,石化了。
  然後,路過小店門口的路人甲忽然雙耳一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懵懵然的剛要站起,又是差不多有七級地震一樣的震動使得他雙腿一軟。夢遊一樣轉向壽司店門,驚悚的看到這一個二層的小型建築差不多每一塊磚都在以它們各自不同的頻率震顫著!
  「啊!!!!」
  「手塚剛剛說了什麼???!!!」
  「天啊!!!!手塚部長和小紗部長!!!!不行,我要暈倒一下……」
  「裡紗……」乾皺著眉查看著本子上的數據,「怎麼會是裡紗呢?依照數據我還以為會是不二或者越前……」
  「部——長——配!!!!部——長——配啊!!!!!!!」小松跪叩蒼天,「神啊!!!!我的願望今天終於達成了!!!!雖然你將小紗部長許給別人了,但是為了部長配,我小松亞也認了!!!!!」
  「喂!」我用一聲音量不大,但極具有穿透性的嬌喝平定了這一幕慌亂到極致的場面。
  也無怪他們會有如此激動的反應,自從我和手塚互道了心意之後就一直在忙全國大賽的諸多事宜。再說了,任他們想像力再豐富,兩位部長站在一起或是坐在一起也沒什麼特別,就是在討論工作嘛。誰會想到,這……這這兩位部長……啊……啊…………
  我夾起一塊北極貝放到手塚盤子裡,極其嫵媚沖眾人飛了一個媚眼,「不祝福一下嗎?」
  「啊!——!!!」
  「喜結良緣!」
  「百年好合!」
  「白頭到老!」
  「早生貴子!」
  ……
  「哦!對對!」在說了一圈婚慶賀詞之後,藍堂「騰」的站了起來,「我差點忘了!我表姐從瑞士帶回來一盒巧克力。」
  巧克力~~~~~~~
  多麼美好的詞彙啊~~~~~~~
  「知道小紗你喜歡吃。」藍堂笑了笑,剝好一塊先遞給了我,「你看我這做下屬兼姐姐的也沒為你們準備點啥,就拿它當是賀禮了。」
  話說這些人還真當是婚慶現場啊!
  「謝謝風曉姐。」我一下丟到嘴裡。伴隨著巧克力的甜蜜還有一種奇怪的辛辣直衝頭頂。
  「裡紗?」察覺到我有點搖晃,手塚側低過頭來詢問。
  「嗯?」我眨了眨眼睛,「手塚?你怎麼在晃啊?……頭?怎麼有點疼?」
  「呀!」藍堂一聲驚叫,「這巧克力……是酒心的!!」
  我兩眼一黑,向後仰倒。
  擁有華麗外表和性格的跡部家小姐同樣擁有著強悍彪悍的酒量,那就是——一口倒……
  「部長?」
  「小紗?」
  手塚看著懷裡兩頰發紅的女孩,俯身將她抱起,「我送她先回去了,你們繼續。」
  不二點點頭,「也好。」
  「小紗部長……」小松拽著裡紗的衣服遲遲不肯鬆手。
  「哎呀!手塚學長送你還擔心個什麼?」竹澤說著沖小松曖昧的挑了挑眉毛。
  「哦!對!」小松「刷」的從她的小紗部長身邊退開,一鞠躬,莊嚴的說:「學長~~一路走好。」
  「路上小心!」
  「照顧好小紗啊!」
  「拜拜~」
  ……
  手塚和大家道了別後,抱著裡紗站在馬路前,看著眼前女孩迷迷糊糊的樣子若是叫計程車怕車上顛簸她會吐。於是自己蹲了下來,將她背到了背上。
  
  風迎面吹了過來,微微涼,卻有一種很清爽舒服的感覺。女孩的頭髮被輕輕的吹起,有幾絲被撩到前面,輕柔的撫著他的面頰和耳朵。原本是喧囂的街道,他此刻心中卻很是平靜,還有一種溫暖的幸福。
  「喂!手塚國光!」背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用她不甚清楚的口齒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是手塚國光是吧?」
  「是我。」
  看來她的確是醉了……明明只是那麼一小口而已……看來以後要多注意一下酒的問題……(亂入:以後……多麼美好的詞彙啊~~~
  搭在他肩上的雙手向前伸著環抱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依附在他的背上,甜甜的聲音,「最喜歡你了!」
  他嘴角向上挑起,「我也是。」
  「嗯~那你……你要答應本小姐幾件事!」
  「是什麼?」
  「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
  「好。」
  「要寵我,不能騙我!」
  「好。」
  「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
  「好。」
  「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
  「好。」
  「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
  「好。」
  「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
  「好。」
  「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
  「好。」
  「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裡只、有、我!」
  「好。」
  ……
  入夜後的東京,蒼藍的夜空今天竟能看到幾顆閃爍的星辰,一明一暗,像是調皮的孩童,衝你笑瞇瞇的眨著眼睛。
  路燈將影子拉得長長的,他背著她,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似乎可以這樣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有關後記•番外•新坑

  每當到一篇故事結局的時候,心裡總會有各種感慨。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把它們寫出來,放在這第100章裡,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歷經一年多的時間,《邁華》終於正文完結了~
  這篇全文字數有36W+的小說是我有生以來寫過的最最長篇的故事了。對於我這個沒有什麼長性的人來說,能寫到最後也完全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
  實話來說,我不是一個熱血、樂觀、每天早上都會笑著生活的人。甚至於高中和大一的時候有些抑鬱的傾向。至於為什麼會萌生這篇文,可以說是個偶然。想改變自己的狀態,想把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想說而不敢說的話都寫出來,算是過癮,算是自我激勵,諸如此類的原因吧~不止一次對大家說過,裡紗是我羨慕的女孩。所以在名字裡用上了自己筆名中的一個字,算是表達自己的一個願望吧~
  《邁華》的創作過程很波折,先是關於V文的問題。我真的糾結了很久,畢竟是白花花的銀子啊童鞋們!雖然你們看文的時候很不希望在追的文V,可是換位思考,在你們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的去創作人物和故事,不希望能得到物質上的報酬嗎?畢竟所謂的精神食糧雖然無價,可是也無形。真的很少有人能抵得住誘惑。對於我,最後做出這樣一個不V的決定並不是想說自己有多高尚,只是想了好久,覺得自己有一些一定要去堅持的東西。人能保持初衷,能在經歷了一段時間後不忘當初的本心,太難了,我想在我仍有心去做的時候盡量的做到。僅此而已。
  再有就是在去年十一前後一度停文。那個時候個人的狀態很不好,煩躁又低落,弄得身邊的人也極其鬱悶。雖然那時候的公告說不會棄,可是心裡真的有棄坑的想法了。也許在別人看來寫了20多萬反響還很好的時候棄掉很傻,可是那時候是真的不想寫了。這文的風格是輕鬆搞笑,可是沒有人能一年365天每天都維持這種愉快的狀態。但在有一天打開文章頁面的時候,看到好多親親的留言,大家還在執著的等著我回來。看到乃們的話,忽然非常非常的感動,覺得自己有棄文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卑鄙了……所以邁華能有完結之日,真的要感謝你們!
  等到正式開始更文的時候,雖然決定了一定要寫到最後,不過心境已大不如從前。我自己也承認,最後一卷的質量並不好,好多童鞋們在那裡棄文也很正常~而能陪我一直走到最後的各位,在此要向你們深鞠一躬,你們的支持和鼓勵給了我太多太多,語言真的是貧乏的,只一句——」謝謝!」
  
  關於番外卷,是躺在床上的一時興起。調查之後,可能是因為現在開學,反響不是很強烈,不過既然有童鞋想看紗紗就會寫。到底什麼時候出就不太好說了,先找一下狀態的嘛~所以此文先打上「已完結」的標籤,番外不定期更好了~更的時候群裡會發通知的O(∩_∩)O~
     
最後的最後還是感謝吧!
  謝謝你們能再看這一章的碎碎念。謝謝你們能在我大學情緒最波動的這一年中陪伴我,無論是中途離開的,還是一直走到最後的,你們都是我在這裡得到的最最珍貴的禮物!希望在以後的每一天中,都能快樂幸福的生活!群抱一個~~
作者: yeebb5    時間: 2012-7-8 00:36

剛看的時候發現
萬年一輸
變左萬年一輪

理紗酒醉後的對話
我想到了一些很強大的對白
就是
當我沒有錢的時候
你要出去賣笑養家

那個伊騰
真可惡
像一些以為自己係主角
的穿越者

[ 本帖最後由 yeebb5 於 2012-11-8 13:06 編輯 ]
作者: xxoo    時間: 2013-7-11 20:07

一開始以為是跟以前一樣的形式......
不過真是越看越熱血∼∼∼
差點憋笑到沒氣......
作者: f708013    時間: 2013-7-24 13:04

好感動阿~
在不深刻的時候不說喜歡
又有多少人做得到呢...
作者: 下夜泉零    時間: 2013-12-1 23:39

哈哈哈很強的女主啊看了很熱血XD
很喜歡這種不是一見鍾情的愛情,慢慢了解互相吸引然後陷入,這樣的感情也比較踏實呀。
冰山是一個很好的歸宿呢
認真負責嚴肅又不缺溫柔體貼,跟這種人談戀愛怎麼樣都是賺到了,變心的機率那是低到不行啊∼∼可惜了幸村的神降了,不過愛情就是這樣(嘆氣
另外,水仙真是太棒了!!!(掩面大愛
作者: slulu1996    時間: 2014-9-1 00:34

超華麗的女主角啊∼
雖然感覺某些球技部分有些扯,但這是網王麻,所以我就淡定地看下去啦∼
感情戲夠,能夠讓人理解兩人互相喜歡的過程,不失為一篇佳作
作者: 冰雪楓靈    時間: 2014-9-1 22:15

裡紗不愧是跡部大爺的妹妹,華麗無處不在,桃花朵朵開,弱水三千,只取手塚
作者: meowbo123    時間: 2014-11-12 16:35

華麗的女主,一路看到尾,越來越熱血
作者: wlo2003661    時間: 2015-10-25 23:31

跟手塚配是預料之中
雖然也很期待跟女神啦
嘛 反正解決開心就好
作者: 寶寶星星    時間: 2016-1-9 22:46

很棒的文章
手塚國光和跡部裡紗 部長配

很熱血很感動
作者: 紫天使    時間: 2017-12-16 11:03

好看的文章
如果可以能不能增加一下
青學男女網球部配對呢?
我覺得其中幾對搭配起來
應該非常有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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