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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浪漫言情] 罪之戀 作者:白珞 [打印本頁]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6     標題: 罪之戀 作者:白珞

[發帖際遇]: nebula幫助警察抓賊, 獲得獎金現金100Ds幣.


代理孕母?
有沒有搞錯?她居然要她幫她生孩子?
天!她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他怎麼說都是她的「姐夫」呀!
她怎能要挾她和姐夫上床呢?
更何況這個冷傲的男人,她看了就直打顫,
做這種……事,又怎麼瞞得過他呢?雖然她對他下了春藥。
萬一計謀失敗,她懷疑自己是否還能全身而退……
果不其然──
從他看她的眼神,她知道他早就看穿她了!
不明白的是,明知道是她,他竟然沒有「收手」的意願……
而從小恨透她的姐姐,更是將她給恨到骨髓裡去了!
這會兒,她是別想抽身了……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6

第01節


  唐心垠從小到大,除了畢業旅行之外,從未跟母親分開那麼久!

  現在她隻身到外念大學,白天去上課還好;到了晚上,她每每因想念母親想得躲在被窩裡直掉眼淚。

  車子一駛近家門前,見母親就站在門前等她,唐心垠一下計程車便衝上前抱住媽媽。

  「媽媽!我好想你喔!」

  「都這麼大了,還這麼愛撒嬌。」陳月華愛憐地揉著女兒的頭。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你嘛!」唐心垠不依地撒嬌道。

  母女倆說說笑笑地進屋去;而唐心垠因為好幾個禮拜沒見到媽媽了,忙於撒嬌且講述她的大學生活,絲毫沒有留意到母親眼底的愧疚和不安。

  「心垠,你回來了啊!」一進門,迎面的是唐懷莉笑容可掬的歡迎。

  沒想到會再見到同父異母的姊姊唐懷莉,而且還用著親切歡喜的口吻跟她打著招呼,唐心垠整個人都呆掉了。

  因為這……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從小到大,唐懷莉從來就沒給過她和母親好臉色看過,有時甚至還會欺負她,可媽媽總是要她忍耐,不可以和姊姊起衝突;小時候不懂,總是哭著問媽媽為什麼姊姊對她那麼壞,媽媽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掉著眼淚直跟她說對不起。

  稍懂事後,有一回在無意間聽見下人們的閒言閒語,說姊姊的媽媽跟自己的媽媽是不同人,所以姊姊才對媽媽和她那麼壞。

  聽了這些話,懵懵懂懂的她馬上跑去問媽媽這件事的真假。聽了她話的媽媽先是一愣,而後又是淚漣漣地哭泣;被媽媽突如其來的淚水給嚇著了,唐心垠也跟著掉眼淚哭說她不問了。

  陳月華看女兒被她的模樣給嚇哭了,趕緊擦乾眼淚哄她,心想孩子已漸漸懂事了,與其聽旁人惡意的閒言閒語,不如自己將真相告訴她,就算是受委屈,也該讓她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媽媽本是爸爸唐振書的秘書,個性溫柔體貼,與爸爸的第一任妻子巫玉*——也就是姊姊的親生媽媽,是完全不同典型的女子;姊姊的媽媽是個美艷亮麗的大美女,但因為疑心病重、善妒,又個性好強,常常因莫名的疑心乍起,而跟爸爸耍鬧脾氣,往往一吵便吵得不可開交,於是爸爸回家的時間漸漸少了,而待在公司的時間也就長了。自然地,爸爸與媽媽相處的時間多過跟妻子的相處時間,兩人之間便漸漸產生情愫。

  然後,爸爸為了要給媽媽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便向妻子提出離婚的要求。

  當然可想而知的是,巫玉*好強的個性怎麼可能忍受得了丈夫背叛的行為?況且還提出要跟她離婚!氣瘋了的巫玉*,不顧一切地拿著獵槍衝去爸爸的公司,準備一槍打死搶走她丈夫的媽媽;但因為獵槍許久未用,因而卡彈自爆,結果反而害死了她自己。

  姊姊的媽媽過世後,媽媽因為自責而離爸爸遠去。

  但合該注定的姻緣是解不開的。媽媽說她與爸爸分開兩年後,卻在異鄉巧遇,兩人為彼此被相思折磨的模樣所撼動,便決心不顧外界的眼光與反對,兩人堅決結婚,相守一生……

  聽完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後,唐心垠這才明白姊姊為何會那麼仇視她和媽媽了。

  也因為這樣,長久以來唐心垠便百般地忍受唐懷莉的欺負與看盡她無情的臉孔了,所以這會兒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親切,唐心垠沒有受寵若驚的喜悅,只有打從心底寒上來的感覺。

  唐心垠隱著心頭那股不安,露出僵硬的笑容道:

  「姊姊,好久不見。」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來,我介紹你姊夫給你認識。當年我結婚的時候過於匆忙,來不及跟家裡的人報喜訊;而你姊夫也因為那時剛繼承家業,沒法陪我回台灣來,所以拖到現在才回來。」唐懷莉好似沒瞧見唐心垠的滿臉疑問與不自在,自顧自地牽起唐心垠的手,將她往客廳裡帶。

  唐心垠不由自主地跟著唐懷莉走,邊轉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媽媽,眼神透露著疑問。

  陳月華當然明白女兒眼中的疑問,但她也只能裝作沒事兒般還以微笑。

  跟著唐懷莉走進客廳,唐心垠看到除了爸爸以外,還有兩位不認識的男子也在場。而且爸爸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傑瑞,這是我妹妹心垠。」唐懷莉向坐在客廳單人沙發上的男子介紹唐心垠,然後再向唐心垠介紹她的丈夫:「心垠,他就是我的丈夫葛嘉澍,英文名字傑瑞。」

  「姊夫,你好。」唐心垠看著葛嘉澍,俏臉微微地漲紅,帶點少女特有的羞意向他問好。

  「你好。」葛嘉澍則是淡淡地點個頭,禮貌性地回禮問好,連站起來寒暄一下都沒有。

  看來爸爸不高興的原因,與姊夫冷漠的態度脫不了干係。唐心垠心中暗忖。

  「可愛的小姐,在下石博淵,英文名字史耐克,是你姊夫和姊姊的朋友。」不等唐懷莉的介紹,一旁的石博淵便自動自發地站起來跟唐心垠自我介紹著,與葛嘉澎的冷漠對照下,他顯得熱情多了。

  「蛇?」

  「NO!NO!我叫史耐克,是g不是k,而且發音不盡相同,所以是人,不是蛇。」

  「對、對不起。」唐心垠羞紅了臉地說抱歉。

  「喔,沒關係的,這樣才會令可愛的小姐印象深刻,不是嗎?」石博淵一副輕佻模樣的油嘴滑舌道。

  「是呀!史耐克不會介意的。」唐懷莉用著比平常略微尖銳的聲音,打斷了石博淵對唐心垠熱絡的談話。

  對此情形,葛嘉澍原本冷淡無波的眼神多了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嘲弄。

  而石博淵則揚起壞壞的笑容,無所謂地坐回沙發上,感覺上好像達成了什麼不為人知的計謀。

  唐懷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度,便拉著唐心垠坐落沙發上,用談話來掩飾她的失態。

  「心垠,再過幾天你姊夫的商業大樓完工,要舉辦開幕酒會招待各界人士,到時你也得回來參加哦!」

  「可是我……」

  「沒有可是,不准拒絕!」

  「懷莉,心垠才剛開學不久,許多事可能都還沒進入狀況,你就別勉強她了。」唐振書見小女兒的一臉為難,忍不住開口為她說情。

  唐心垠看到姊姊因父親為自己說話,眼中閃過一抹明顯的嫉妒,連忙道:

  「我可以回來的,學校方面我打理得差不多了。」

  「你肯回來參加舞會,姊姊好開心哦!」

  對小女兒順了大女兒的任性,唐振書有點生氣地拂袖上樓而去;而陳月華則面露憂慮地跟著丈夫上樓去。

  石博淵看到此景,眼中露出饒富興味的光芒;而葛嘉澍則從頭到尾無動於衷,絲毫不感興趣。

  端著兩杯溫熱且充滿茉莉花香的綠茶,唐心垠敲敲父母的房門。

  「進來吧,門沒鎖。」

  聽到父親的回答,唐心垠便開門走了進去,然後再輕輕地將房門關上。

  臥房內只有父親坐在小沙發上看書;浴室傳來水聲,大概是媽媽在裡頭洗澡。

  瞧爸爸只是抬頭看她一眼便又埋首於書中,唐心垠將綠茶端放在茶几上,然後坐落在父親的身旁。

  「爸爸,您在生我的氣嗎?」唐心垠用著可憐、帶點撒嬌的語氣問。

  唐振書聽到女兒這樣的口氣,投降地將書放下,看著女兒道:

  「你明明知道爸爸不會生你的氣的。」

  「那爸爸也別生姊姊的氣,好嗎?」

  「你教我怎麼能不生氣啊?」提到這個讓他又愛又頭疼的大女兒,唐振書的火氣就直直上升起來。「她離家六年毫無音訊,讓我不知因為擔心她而白了多少頭髮,結果三天前突然跑回來,然後跟我說她和那個冷冰冰的臭小子結婚兩年多了!結婚這等人生大事居然沒讓家裡人知道,她心裡根本就是沒有我這個爸爸的存在!像她現在這樣突然地回來,我才不相信她是因為想念我這個父親;而且,你看看她,那個任性的個性一點也沒改……」唐振書叨叨絮絮地跟小女兒說著大女兒的不是,口氣似怒又疼寵。

  唐心垠面帶微笑地聽著父親的牢騷,突然佯裝認真地說:

  「既然爸爸這麼生氣,不然我把姊姊趕出去好了。」

  「小丫頭!明知你爸爸的心情,還故意使壞!要是真生氣,三天前懷莉帶那個冷冰冰的臭小子回來時就該趕她走了,哪還等到現在。」

  「人家故意逗您的嘛!」

  「小丫頭!」唐振書寵愛地輕敲一下唐心垠的頭。

  「不氣了?」

  「氣什麼氣啊?坦白說,她人回來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哪可能還生她什麼氣呢?」但唐振書又想到最讓他不悅的事了,又忿道:「只是,懷莉這孩子的眼光怎麼那麼差,居然嫁個性情冷淡、沒啥禮貌的臭小子!」

  陳月華從浴室出來,剛巧聽到這段話,便笑笑地說:

  「懷莉會嫁他,自然是人家有他優點的一面啊,而且那孩子看起來人品不錯,看得出是出自好人家的子弟;雖然性情稍嫌冷淡點,但只要對懷莉好就好啦。」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

  「好啦,爸爸,只要姊姊幸福不就好了嗎?講了那麼多話,口也渴了吧?」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綠茶。「來,喝杯女兒親手泡的綠茶,保證您消氣解渴。」

  「好,不說了,就喝杯茶消消氣、解解渴。」唐振書故意表現得像個鬧彆扭的孩子,逗得唐心垠笑得嘴都合不攏。

  陳月華從鏡中看父女倆開心的模樣,也跟著開心地露出笑容。看著女兒幸福的笑容,忽然想起懷莉充滿恨意的話——

  母債女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奪走了我媽媽的幸福,就該還我個幸福!

  「媽媽?」唐心垠喊了母親好幾聲,卻見她失了神地不知在想些什麼,便端著綠茶走過來叫她。

  女兒的聲音讓陳月華嚇了一跳。「啊,什……什麼事啊?」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6

「沒有,只是要你品茗一下我親手泡的綠茶。叫了你好幾聲都不回答,你想什麼啊?」唐心垠好奇地問。

  「沒想什麼,只是有點累,失神了一下,所以沒聽見你叫我。」陳月華露出勉強的微笑道。

  「喝杯你寶貝女兒親手泡的綠茶吧,保證讓你疲累馬上消失。」知道媽媽說的只是借口,但唐心垠體貼、懂事地不追問。

  「月華,咱們女兒泡茶功夫不錯喔。」唐振書也出聲道。

  「就算她泡得不好喝,只要肯泡給你喝,你也都說好喝。」陳月華笑嗔道。

  「爸爸疼我嘛!」唐心垠小女兒嬌態地撒嬌道。

  陳月華跟著父女倆一言一語地聊起天來,鴕鳥心態地不去想唐懷莉。

  「傑瑞!傑瑞!」瞧葛嘉澍沒有反應,唐懷莉便輕手輕腳地起床,小心不發出任何聲音地出了房門。

  唐懷莉一出去,本以為睡著的葛嘉澍卻張開了眼睛。

  原來他是裝睡的,故意不理會唐懷莉。

  葛嘉澍霍地坐起身來,下床走至窗戶旁,站了一會兒,便看到唐懷莉和石博淵兩人摟摟抱抱地往唐家後院的溫室走去。

  再笨的人,一看也知道這兩個人要幹什麼好事!

  葛嘉澍看著進入溫室裡的兩人,沒有絲毫的怒氣發作,只是露出一抹教人看了會發寒戰慄的冷笑。

  從沒有人可以在陷害他之後,還能過著幸福美好的生活的!他忿恨地在心裡說。

  玩報復遊戲必須有很大的耐心,慢慢地玩,然後在敵人最得意的時候,給予致命的一擊;看著對方因突來的失敗而崩潰,那才是報復遊戲最甜美的結果。

  葛嘉澍拿出行動電話,撥了個號碼:「羅爾,看你的了。」

  電話那頭傳來自信滿滿的回答:「老大,我辦事,你放心啦。」

  沒有回答什麼,葛嘉澍關掉了電話。

  溫室內驟增的熱度,火熱得讓花兒差點兒枯萎。

  兩具赤裸糾纏的肉體,狂野地律動著慾望的節奏。

  唐懷莉放浪地扭動著她曼妙的胴體,享受著石博淵那用力疾速的衝刺所帶給她無上的快感。

  相同地,石博淵也從唐懷莉的熱情放蕩中獲得滿足。

  「史耐克……史耐克……啊——」唐懷莉不斷地淫叫著石博淵,然後受不住地將尖銳的指甲掐進他精壯的臂膀,全身止不住顫抖地尖喊著。

  知道唐懷莉達到高潮了,石博淵更加放肆狂暴地衝撞她;驀地,腰一僵,最後一擊狠狠地刺進,彷彿要貫穿唐懷莉身體的最深處,然後整個人攤軟倒在她赤裸的身上。

  兩人呼吸急促不已,喘息的聲音充滿著肉慾的味道。

  等呼吸較為平穩,唐懷莉推開石博淵依舊壓著她的身體。

  石博淵順勢倒向一旁,雙手仍不規矩地在唐懷莉身上游移。

  「莉莉,你真是個讓男人銷魂的尤物……」他忍不住讚歎道。

  「當然。」唐懷莉自傲地笑。

  瞧她自滿不已的模樣,石博淵露出嘲弄的笑容,又道:

  「你跟你那個青蘋果似的妹妹,真是個強烈又好笑的對比。」

  「哼!不要拿我跟那個醜丫頭比,令人作嘔!」唐懷莉面露嫌惡地道。

  「怎麼?瞧你下午她回來時對她的那股親熱勁,難不成全是假的?」石博淵語帶嘲諷道。

  唐懷莉露出嬌媚的艷笑,得意地說:

  「是假也是真,畢竟她是我穩固幸福的重要人物,當然得對她好一點嘍!」

  「穩固幸福的重要人物?」

  「沒錯。」

  「你現在不夠幸福嗎?有錢有勢的富家少奶奶,這樣的你還需要你妹妹來幫你穩固什麼幸福呢?」唐懷莉的話引起了石博淵強烈的好奇心。

  「當然是享受一生優渥奢侈的幸福嘍!」唐懷莉理所當然地答。

  「不懂。」

  「不懂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我如果能一直穩坐著葛家少奶奶這個位置,你才有揮霍不盡的好日子過就行了。」

  「我知道你跟傑瑞相處得並不好,可是這跟你妹妹有啥關係?」真教人難作聯想。

  「相處不好?」唐懷莉艷麗的臉孔突然變得有些猙獰,口氣忿恨不已。「哼!你真以為我跟他之間就這麼簡單?那個混蛋根本是連碰都不肯碰我一下,把我當有害的病毒一樣,成天擺個死人臉孔給我看;當初要不是看在他是葛福集團的繼承人的份上,我會用盡計謀嫁給他來受這種鳥氣嗎?哼!」

  「計謀?」

  唐懷莉瞧石博淵一臉吃驚的模樣,更加得意地說下去。

  「唉,你怎麼這麼直呢?你們男人不是常說酒後亂性嘛,兩年多前,我陪乾爹出席艾利企業舉辦的游輪晚宴時,故意要乾爹和他那些朋友灌醉葛嘉澍,然後由我將已經爛醉的他扶回房裡,再製造一些火熱的假相,然後要乾爹帶人來看,當是我被他奪去清白的證人。可想而知的結果是,葛家丟不起這個臉,葛家所屬的葛福集團更丟不起,所以我就這樣順順利利地當上人人欽羨的葛家少奶奶嘍。」言語中淨是帶著得意。

  畢竟能有幾個女人能像她這般厲害的!

  石博淵不敢置信,葛嘉澍居然會栽在這麼爛的計謀裡!而且,想也知道唐懷莉這女人哪有什麼清白可言!

  斂起驚訝不已的神情,石博淵故意露出敬佩的表情。

  「佩服!佩服!不過,這跟你妹妹又有什麼關係?」石博淵真的很好奇這關她妹妹什麼事。「因為她有一個健康的子宮。」

  石博淵真想宰了這個講話老是語焉不詳的女人!

  「健康的子宮?」這又跟她的幸福有什麼屁關係啊?

  「沒錯,一個健康且乾淨的子宮。」話峰一轉:「所以我不准你去招惹她,免得壞了我的計劃!」

  看來她是不準備對他透露明確的答案了。

  「你會吃醋嗎?」石博淵露出邪邪的笑容。

  唐懷莉翻身坐在石博淵的身上,低頭將嘴巴湊近他的耳朵旁,吐出性感又危險的話語:「我不只會吃醋,我還會殺了你的喔。」接著輕啃起他的耳朵。

  「為了愛惜我寶貴的生命,我……我會離……離那顆青蘋果遠一……一點的……」

  石博淵根本沒把她的威脅當一回事,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啃吻自己身體的動作上。

  溫室內本來已經降下的熱度,又開始漸漸地回升。

  兩人又開始了纏綿的情慾,放浪狂野地令花兒也羞得垂首不敢望。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6

第02節


  「原諒我……請你原諒我……不、不要啊——」

  霍地驚醒過來,陳月華嚇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了?做了惡夢嗎?」身旁本已熟睡的唐振書也被她的尖叫聲吵醒。

  「嗯……」陳月華驚魂未定地應聲。

  唐振書溫柔地將她摟進懷中,聲音輕柔地在她耳旁低語:「別怕,有我在。」

  陳月華更加地偎近唐振書的懷裡,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可見得所受的驚嚇不小。

  看到妻子這般害怕的模樣,唐振書真是心疼不已。「你到底做了什麼樣的惡夢,怎會怕成這樣呢?」

  「記不得了,我……我沒事的,你睡吧。」不想讓丈夫知道她夢見他已過世的前任妻子巫玉*,陳月華露出勉強的微笑。

  「真的沒事?」雖然作惡夢是人人都會,用不著大驚小怪,只是瞧妻子嚇壞的模樣,還是讓他很心疼。

  「嗯,你睡吧,我沒事了。」強止住顫抖不停的身體,陳月華拍拍丈夫透露著擔心的臉龐。

  「那你也睡吧,別胡思亂想就不會再作惡夢了。」

  唐振書體貼地將妻子緊摟在懷裡,然後才放心地閉上眼睛,準備再去會會周公。

  不一會兒,身旁的丈夫顯然又進入了香甜的睡夢中,沉穩有序的呼吸聲從頭頂傳來。

  想到剛剛所做的夢,陳月華愈想就愈覺得害怕,濃重的罪惡感壓在心頭,迫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夢裡的巫玉*渾身是血,焦爛模糊的臉孔,一雙憎恨歹毒的銳目,朝她節節進逼,然後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不斷地嘶吼著要她還她的幸福來……

  陳月華知道自己對不起巫玉*,但要她犧牲女兒的幸福來還債,她也實在是做不到啊!

  想到昨天唐懷莉跟她提出那件讓人無法苟同,卻又不知該如何推拒的事,她是怎麼也無法睡得安穩,更不知該怎麼跟心垠開口——

  「借腹生子?」陳月華驚呼。

  「沒錯,我想請心垠幫我這個忙,將她的肚子借我生個小孩。」唐懷莉道。

  「這……想要小孩,那你為什麼不自己生?反而要心垠……」

  不等陳月華將話問完,唐懷莉便口氣很壞地道:

  「你以為我不想自己生嗎?如果不是在美國發生車禍,造成我終生無法生育,我會回台灣來拜託你們嗎?哼!」

  「你怎麼沒通知家裡呢?要是你有個什麼萬一的話,我們會很傷心……」

  再次打斷陳月華的話,唐懷莉語氣充滿不信地道:「傷心?我看這所謂的傷心大概也只有我父親而已,至於你們母女倆啊……哼!我看是高興都來不及吧!」

  「懷莉,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我們是真的關心你啊!」對於唐懷莉從小就對她懷有的恨意,在長大離家去國多年後回來,依舊是那麼地濃烈,陳月華感到一股深層的無奈。

  「廢話少說!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沒有耐心去聽她那些假好心的話,唐懷莉只想知道她所要的。

  「你可以去征尋代理孕母啊!」

  「你以為我是白癡嗎?找那種不認識的女人,要是找到有職業道德的那還好,如果倒霉遇到那種心懷不軌的賤貨,我這葛家少奶奶的位置不就得換人坐了?而且我不找外頭那些代理孕母,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的。」

  「什麼原因?」

  「我要葛家認為孩子是我生的,這樣才能一輩子穩住我葛家少奶奶的寶座;外面的人信不得,所以,我就想到我還有心垠這個『妹妹』嘍。」說完,唐懷莉露出得意的笑聲。

  「但,這種行為是亂倫,不可以的!而且心垠也不會肯的。」為了女兒的將來,陳月華知道自己不能心軟答應。

  「她跟傑瑞又沒絲毫的血緣關係,哪算什麼亂倫?」唐懷莉是不可能接受拒絕的。

  「雖然你跟心垠是同父不同母,但她還是你的親妹妹,而傑瑞是你的丈夫,這不是亂倫是什麼?」陳月華努力地想說服她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

  「我才不管什麼亂不亂倫,我只知道母債女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奪走了我媽媽的幸福,就該還我個幸福!」

  她才不管什麼倫理道德,只要能一輩子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對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陳月華被她的話給震住了!

  是呀,如果不是她介入了唐振書和巫玉*的婚姻,巫玉*也不會發生那種事,也不會讓懷莉沒了母親……是的,她的確是奪走了巫玉*的幸福,這一切全是她的錯,她的錯……

  但,代理孕母……這教她如何跟女兒開得了口?她當年所犯下的錯,怎可自私地要無辜的女兒來替還呢?

  見陳月華露出猶豫不決的痛苦,顯然內心已經開始動搖。

  唐懷莉見狀,以仿若施恩的口氣道:

  「如果你說服心垠肯幫我這個忙,我就替我媽媽原諒你。」

  「好吧……我答應你。」不是因為可以求得原諒,而是想為自己的錯做點補償。

  「很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你早點告訴她,畢竟這事是需要時間來計劃的。」說服了陳月華,唐懷莉便高高興興地離去。

  「心垠,對不起……對不起……」陳月華小小聲地啜泣著,怕吵醒了身旁的丈夫。

  今夜的夢讓她不得不自私地狠下心,利用女兒對她的愛來替自己償還這份債。

  彷彿要吸取一點勇氣力量,陳月華往唐振書懷裡偎得更緊。

  星期天的下午,風和日麗,對陳月華而言是一個諷刺的天氣。

  唐家只剩下陳月華和唐心垠,母女倆優閒地坐在庭院中聊天。

  陳月華明顯地帶著莫名的緊張,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唐心垠細心地注意到了。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告訴我的?」

  女兒突來的問話,讓陳月華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想否認:「沒、沒有啊……」

  「可是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跟我聊天也心不在焉。」唐心垠一臉不相信。

  「是……是因為……」陳月華手足無措地想找個理由,卻因為太過於心虛而說不出來。

  瞧媽媽不曉得在緊張什麼,唐心垠故意撒嬌地嗔問:

  「媽媽是不是不疼心垠了?」

  「怎麼可能!」陳月華急於否認,且認真地保證道:「你是媽媽永遠的心肝寶貝。」

  「心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媽媽相同地也是心垠的心肝寶貝啊!所以媽媽要是有什麼煩惱,是不是該說出來讓心垠替你分擔啊?」

  女兒貼心的話,讓陳月華忍不住內疚地哭出來,然後拚命地向她說抱歉。

  「心垠……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母親的哭泣一時讓唐心垠慌了手腳。「媽,你做什麼跟我說對不起啊?媽媽,媽媽,你先別哭啊……」

  因為不知道母親為何傷心哭泣,唐心垠根本不曉得該說些什麼話安慰媽媽,所以她只能用行動來抱抱媽媽,給媽媽一點安慰。

  哭了好一會兒,陳月華才停止哭泣地擦乾眼淚,神色緊張嚴肅地看著女兒。

  唐心垠讓媽媽變幻莫測的情緒給看得愣住了;上一刻還淚漣漣地哭泣著,下一秒卻一臉嚴肅緊張的表情盯著自己,這讓她傻眼了!

  「心垠!媽媽能否請你幫懷莉一個忙?」陳月華決定狠下心來說了。

  「幫姊姊一個忙?她會肯要我幫她忙?」唐心垠驚訝不已。

  「你只要告訴我,你肯不肯?」急於要她的保證。

  「如果幫得上忙,當然肯啦。」

  聽女兒這樣乾脆的回答,陳月華分不清自己是喜還是憂。

  「姊姊要我幫她什麼忙呢?」唐心垠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會讓一向憎惡她們母女倆的異母姊姊,來找她幫忙?

  「她要你……要你……幫她……生……生個小孩。」說完,陳月華根本不敢直視女兒的臉。嘎?唐心垠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生一個小孩?姊姊要自己幫她生一個小孩?

  「媽,我有聽錯嗎?幫她生個小孩?」唐心垠不可置信地再問一遍。

  「你沒聽錯。」滿臉愧色,陳月華聲音細小但清楚地給予肯定的回答。

  「這怎麼可能?生孩子耶……不,我不會答應的!難道她自己不會生嗎?」這……這太荒唐了吧!她才十八歲,沒交過半個男朋友,就要她替人生小孩!

  「懷莉的確不能生,她在美國發生車禍造成了她終生不孕。」陳月華眼中盛滿哀求,雙手用力地握緊女兒的手。「心垠,你就幫幫她吧!」

  唐心垠眼中的不敢置信加深。媽媽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要求?

  「媽媽……你剛剛不是……不是才說過我是你永遠的心肝寶貝嗎?」唐心垠快掩不住心中難忍的痛,語氣是顫抖的不信。

  「你也說了媽媽是你的心肝寶貝,還說了如果有什麼煩惱你會為我分擔的啊!」自私的話無法控制地說出。

  「但這不是你的煩惱,是別人的!」

  「是我的!是在我心中糾結了二十幾年的罪惡和煩惱!如果當年不是我介入了你爸爸原有的婚姻,懷莉的媽媽就不會死;是我奪走了她母親的幸福,所以我必須還懷莉一個幸福!媽求求你,心垠,只有你能幫媽媽贖這個罪、還這份債……」陳月華聲淚俱下地哀求。

  唐心垠終於明瞭媽媽的苦苦哀求是為何了。不想去想媽媽的自私,但腦子裡充斥的全是一股怨,怨母親的自私,怨唐懷莉的自私!

  但面對媽媽苦苦哀求的臉,狠心地的話她怎麼也無法說出口了。

  明白女兒心軟的心腸,陳月華不斷哀求道:「心垠,你就當幫媽媽一個忙吧,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罪惡感的陰影下啊……」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7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唐心垠僵硬地點頭答應了。

  唐心垠的答應讓陳月華既高興又難過,不過她還是露出欣喜的笑容道:「心垠,謝謝你!媽媽就知道你是疼媽媽的。」

  「是呀……媽媽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卻在我心頭擰得我痛徹心扉……」

  女兒悲痛的傷心,讓陳月華聽得心疼不已,可她不想一輩子背負著這一份罪不放,所以選擇了犧牲女兒。

  這裡是美國葛福集團即將進軍台灣商業界在台所建設的商業大樓,也就是葛福集團的台灣總部。

  大樓雖還未完工,但大致上也都差不多了,再加緊趕幾天工就完成了。

  但今天是禮拜天,所以工人們全休假了,大樓內是冷清清的寂靜。

  葛嘉澍踩著不疾不徐的腳步上樓梯,慢慢地往大樓的最頂樓走去,腳步聲迴響在寂靜的大樓裡。

  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讓頂樓總裁辦公室裡的兩個人知道,他們所等的人到了。

  腳步聲一接近門口,辦公室的門就霍地打開來。

  「嘿!老大,遲到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耶。」調侃的話語向門外的葛嘉澍迎面道來。

  開門說話的是一個金髮藍眼的外國男子,身材魁梧得像大熊一樣壯,動作卻輕盈敏捷得不可思議。

  「羅爾,當老大就是有這種特權的。」葛嘉澍露出傲慢不羈的笑容,慢條斯理地說。

  「時間就是金錢啊!葛老大。」辦公室內的另一個人,語氣挪揄地開口道。

  看向出聲講話的人,葛嘉澍惡意取笑道:

  「阿淵,忙了一整夜,想不到你精神依舊這麼好,真是『精力旺盛』啊!」邊說邊走入辦公室內,坐落在沙發上。

  羅爾關上門後,跟著走近坐落。

  「可不是嗎?看得害我差點噴出鼻血來。」羅爾裝出一臉怕怕的表情。

  「死大熊!讓你看免錢的,還在那窮吼鬼叫的!」石博淵被笑得有點羞怒地罵。

  「好啦,廢話少說兩句,事情辦得如何?」葛嘉澍打斷兩人的笑鬧。

  這葛老大真是毫無樂趣可言啊!兩人同時怨歎地在心裡搖搖頭。

  「我OK啦!」羅爾輕鬆地道。

  葛嘉澍詢問地看向石博淵。

  「羅爾OK,我當然也就OK嘍!說不定我和唐懷莉還可以入圍個什麼獎哩,呵呵!」拍的人沒問題了,被拍的人當然更沒問題啦。

  「最佳姦夫淫婦獎啊。」羅爾取笑地道。

  「那也不錯啊!」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葛嘉澍看他們心情甚佳的笑鬧,也跟著露出笑容。

  原來,唐懷莉的紅杏出牆,是一場經過安排的計謀!

  葛嘉澍是不會放過敢玩弄、算計他的人;所以,他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找來石博淵和羅爾幫他一塊玩這場報復遊戲。

  石博淵和羅爾都是他大學時代的好友,三人是經由一場至今他們依然覺得莫名其妙的打架中認識的,而羅爾也是從那時候,被他揍倒後開始叫他老大的;石博淵是他的學長,羅爾則與他同年。

  早一年大學畢業的石博淵,一畢業後就進入葛家所屬的葛福集團工作,因為頭腦靈活、本事足,沒多久就當上了業務經理。

  一起畢業的羅爾,則出乎人意外地自願從軍去,差點沒讓他父親給宰了!近幾年終於對他的軍旅生活厭煩,決定棄軍從商,所以就厚著臉皮攀關係地到葛福來「找工作」;沒有社會工作經驗的他,葛嘉澍安插了個總裁助理職位給他,讓他在自己身邊較容易進入狀況,也可以學習得快一些,而羅爾也當真沒讓他失望。

  兩人都對當時他的閃電結婚感到錯愕,直到後來他找他們幫忙,他們才瞭解事情的真相,還為此取笑了他一番。

  而這場遊戲也玩得夠久,讓他覺得膩了,該是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羅爾,多拷貝一份帶子,我要她連個後路都沒得退。」葛嘉澍眼露冷酷的光芒,語氣殘忍地道。

  羅爾先是一楞,而後才點點頭道:「沒問題。」

  兩人談著話,沒注意到石博淵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晚餐的氣氛,詭異得令人感到有點難以嚥食,唐振書覺得自己快受不了了!

  怎麼失了蹤似的大女兒突然回家來,老婆和小女兒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老婆的一張臉像吃到了黃連,苦不堪言;而心垠一向淺淺的笑臉,也成了面無表情的冷淡臉孔,真是怪了,這母女倆到底瞞了他什麼事?唐振書決定待會兒要好好向老婆問個究竟。

  唐懷莉一回到家,看見陳月華母女倆的神色,就曉得她們肯定是談過了;而且看看她們的神情,陳月華肯定是說服成功了。唐懷莉心中暗喜。

  唐家人的一舉一動、每個神色,盡收葛嘉澍和石博淵這兩個旁觀者的眼中。前者還是一樣不干己事似的無動於衷;後者則盯著唐懷莉瞧,可以猜測出來這僵局八九不離十跟她有關。

  每個人心中各有所思地用完晚餐,唐振書難得主動要幫忙收拾善後,將本來要留下來幫忙的大女兒趕出了廚房,讓廚房中只剩他和老婆獨處。

  「月華,你和心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的?」唐振書手忙腳亂地幫忙擦拭碗盤,嘴裡小心翼翼地問著。

  雖然心裡早有個底,丈夫留下來幫的目的什麼,陳月華還是免不了緊張地回答:「沒……沒有啊!我和心垠會有什麼事沒告訴你呢?」嘴邊掛著勉強的微笑。

  看老婆眼神閃爍,明顯地迴避著他的問題,這更擺明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問題。而且這問題還不小哩!

  否則不可能會讓一向親暱的母女倆,一頓晚餐下來別說話沒說上一句,就連正眼瞧過對方一眼都沒有。這實在是太怪異了,一定有問題!

  不死心,唐振書又開口地想繼續追問:「月華……」

  陳月華怕自己若再讓丈夫問下去,會忍不住說出真相,於是故意裝出疲累的樣子,打斷唐振書的問話。

  「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很累,剩下的碗筷就拜託你洗了,我想回房洗個澡,早點兒睡覺了。」快速地將身上的圍裙脫下,不等唐振書的反應,陳月華逃難似的出了廚房。

  看著老婆逃走的身影,唐振書轉回頭來瞪視著剩餘未清洗的碗筷,整個人都傻住了!

  連擦個盤子都笨手笨腳的,他懷疑自己這些碗筷洗完,天大概也快亮了……

  本來想藉著幫忙收拾清洗碗盤,跟陳月華確認她的猜測是否準確,卻被父親給破壞了機會。

  唐懷莉想想,乾脆直接找唐心垠問,反正早晚都得說明的。她便跟著唐心垠後面上樓去。看唐懷莉消失在樓梯間,石博淵不再跟葛嘉澍假裝聊些廢話。

  「傑瑞,你得小心你的『枕邊人』,不知又在搞什麼詭計嘍!」石博淵一臉請保重的表情。

  「不管她再玩什麼伎倆,照樣得從葛家少奶奶的位置下台,不是嗎?」葛嘉澍揚起一抹冷笑。

  「的確。」贊同地點點頭。石博淵眼中又閃過一抹複雜難解的光芒,只是這次並沒有逃過葛嘉澍的銳目。

  看來事情並不完全在掌控之內了。葛嘉澍心中暗思。

  唐懷莉趕在唐心垠未關上房門前,阻止了她關門的動作。

  「你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唐心垠一改往常的忍讓,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諷刺意謂。

  「原來她真的跟你說了,那你是答應幫我了嗎?」唐懷莉這是明知故問。

  看唐懷莉一臉得意洋洋的明知故問,年輕稚嫩的唐心垠掩不住心中的怒氣與委屈,忍不住紅了眼眶,怒道:「你既然懂得找我母親來說服我,結果不是早在你的預料之中了!」

  「既然答應了,那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我的計劃啦。」唐懷莉推開唐心垠用身體半擋著的房門,堂而皇之地走進她的房間,大方地坐落在小沙發上。

  「我現在很累,沒那個心情,改天再談!」唐心垠口氣不好地道。

  「我說妹妹!」唐懷莉加重「妹妹」兩個字,仍是一臉高傲。「如果不想讓爸爸因為知道這件事,而跟你母親很可能鬧到離婚分手的話,就把門關上,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唐懷莉微笑著口出要挾,根本不把唐心垠的怒氣放在眼裡。

  不敢相信唐懷莉居然能這麼卑鄙自私,唐心垠雖有不甘但仍不得不屈服於她的要挾。關上房門,走回房間坐落在唐懷莉的對面。

  其實想想,有些事不講清楚,她心裡是很害怕無措的。

  「我是答應幫你生小孩,但你有沒有想過肚子大了,照樣是瞞不了爸爸的!」

  「這我早就想好了,到時你跟我一起回美國待產就成了。」唐懷莉一副難不倒她的表情。既而又想到一件事,便單刀直入地問:「你還是個處女吧?」

  唐心垠被她這突來的一問,弄得又羞又怒。「這關你什麼事!」

  一看唐心垠的反應,不用回答唐懷莉就可以肯定她還是個處女。嘖!想不到這死丫頭還是個在室的,真是麻煩!不過算了,到時藥量下重一點,相信他也就察覺不到了。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怕你怕痛,壞了事。」

  「痛?做受精手術不是要注射麻醉藥,怎麼還會痛?」

  「誰要你做受精手術了!」天啊!陳月華居然沒把事情說清楚。

  「不做受精手術,我怎麼懷孕啊?」唐心垠疑問。

  「當然是跟你姊夫上床啊!」唐懷莉把陳月華沒跟唐心垠說清楚的細節,從頭到尾又跟她說了一遍。唐心垠簡直不敢置信,整個人都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唐心垠才反應過來,大叫:

  「我不要!我不要跟——嗚——」大叫的聲音被唐懷莉給用手捂起來。

  「不要也得要!幫了我這個忙,我還你和你媽媽一個安穩平靜的生活,否則大家走著瞧!」唐懷莉口氣陰毒地在唐心垠耳旁撂下狠話。

  唐心垠被她的語氣嚇得寒毛直豎,知道她不是在嚇嚇自己而已。

  因為,在她七歲那一年,爸爸為了慶祝她上小學,買了一個漂亮的芭比娃娃給她,唐懷莉趁爸爸媽媽不注意時,就是用這種語氣在她耳旁說:「可惜嘍!這麼漂亮的芭比娃娃……」莫名地講了這一句話。結果,隔天她的芭比娃娃就被肢解成好幾段,淋上鮮紅似血的蕃茄醬丟棄在她的床上,那鮮明嚇人的畫面讓她惡夢連連。

  戰慄不已地掰開唐懷莉摀住她嘴巴的手。

  「要……咳……」害怕讓聲音梗住。「要我答應可以,不過,你……你得答應生完孩子後,從此不再回家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這麼恨一個人的時候,而那個人還是同她有血緣關係的異母姊姊!

  還以為唐心垠有什麼條件咧,唐懷莉無所謂地道:「那沒問題。」

  唐懷莉毫不考慮地一口答應,讓唐心垠見識到了她的無情。「好了,沒事了的話,我想睡覺了。」面無表情地下逐客令。

  不在意唐心垠無禮的態度。答應幫她忙了,這點小臉色她不會計較的。

  「事是有,不過你已經答應了,其它的舞會那天再告訴你。」

  語畢,唐懷莉帶著得意的笑容離去。

  一等唐懷莉離開,唐心垠隱忍的淚才掉了下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是她?她好恨啊……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7

第03節


  哭過的關係,唐心垠因為喉嚨過干很不舒服,又睡得不安穩,於是起床打算下樓喝杯水。

  一出房門,發現書房門的底縫透露著微微亮光。

  爸爸這麼晚還沒睡啊……唐心垠驚訝地想。

  悄悄地下樓到廚房,唐心垠喝杯水滋潤乾涸的喉嚨,又泡了杯茶端上樓去。

  雖然不能對爸爸說出自己的委屈,但她就是想跟爸爸講講話,減輕紓解她不安的心情。

  因為夜深不想吵醒其他人,沒敲門,唐心垠輕輕地打開書房的門,沒發出一點聲音,因此書房裡的人沒察覺她的到來。

  書房裡只開了一盞書桌上的台燈,書桌前的人是背對著書桌而坐的,大張的牛皮椅背將他完全遮掩住,讓人不曉得他在做什麼。

  爸爸是在看書嗎?但怎麼只開盞小台燈?唐心垠怕爸爸這樣子看書,會對眼睛造成傷害,於是自作主張地將大燈打開。

  「爸爸要看書……姊夫!」關心的話語轉成了驚呼。唐心垠羞得滿臉通紅地抱歉道:「姊……姊夫!對不起,我以為是爸爸,所以……所以……打擾到你,真對不起!」

  本以為是爸爸,沒想到會見到姊夫,唐心垠的心跳因為答應幫唐懷莉的計劃,而在面對葛嘉澍時快得像要從嘴裡掉出來。

  燈光突然大亮讓葛嘉澍吃驚,因為他居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迅速地轉過身來,就見唐懷莉的妹妹就衝著他叫爸爸;而後看清楚是他後,一張俏臉又尷尬得漲滿紅潮地跟他說抱歉。

  唐心垠害羞得滿臉通紅的反應,讓葛嘉澍覺得新鮮好玩。

  怎麼同樣是姊妹,性情卻差了十萬八千里?他就從沒看過唐懷莉懂得什麼叫害羞。

  唐心垠看姊夫只是一語不發地盯著她,心想他該不會真的很不高興吧?自己還是趕緊出去的好。

  「姊夫,不……不打擾你看書了……」

  「你那杯茶可以給我喝嗎?」打斷她的話,葛嘉澍突然地道。

  唐心垠先是一楞。「可……可以啊。」

  這是回家兩天來,頭一次聽到姐夫的聲音稍有一點溫度。

  有些羞怯地將茶端至書桌前給他,但因為太過緊張的關係,拿給他的時候不小心將茶翻倒在他身上,潑得葛嘉澍胸前全濕了。

  天啊!

  「對……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唐心垠拿起一旁的面紙,拚命地為他擦拭衣服,尷尬得眼眶都紅了。

  一陣清新的茉莉花香味撲鼻而來,讓葛嘉澍聞之魂眩,一時失去冷靜的自制,大手唐突地撫上唐心垠的秀髮。

  他撫發的舉動,讓唐心垠整個人都僵住了,動也不敢動一下。

  或許是唐心垠發抖的身體,讓葛嘉澍意識到自己逾矩的舉動,他霍地推開她。

  「不愧是姊妹,同樣那麼淫蕩!看你年紀輕輕的,就懂得怎麼勾引男人,居然來迷惑自己的姊夫!」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葛嘉澍裝出一臉鄙夷,諷刺地道。

  毫無防備地被這麼一推,唐心垠整個人摔倒於地,還未起身就聽見葛嘉澍傷人的話。

  「我沒有!」扶著被摔得有些兒暈眩的頭,唐心垠激動地為自己辯白。

  「你沒有什麼?喔!我知道你沒有故意把茶往我身上倒,沒有故意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故作姿態!」葛嘉澍更故意用虛偽作嘔的聲音道。他不可能會因為一個小女孩有任何情緒波動的!

  「本來就不是故意的!」不懂姊夫為什麼要故意這樣曲解、羞辱她,唐心垠不顧還暈眩的腦袋,大聲的駁斥後,便掉著淚地跑出書房。

  看著唐心垠掉著淚水跑出去,不知為何,葛嘉澍感覺到自己一向冷情的心,有些微微地泛疼。

  看著他觸摸過唐心垠秀髮的手,葛嘉澍不自覺地伸到鼻下一聞,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兒還嗅得到,也在不知不覺中牽動他未察覺的心。

  「唐伯伯,怎麼今天早上沒看見心垠呢?」石博淵疑問。因為唐心垠每天都會起來一塊吃早餐,不像唐懷莉總要睡到日上三竿,而今早卻不見她的人影。

  「那小丫頭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地說要回學校去,往常她都待到中午才出發的,這回也不知她在忙些個什麼。」語罷,唐振書還別有意味地看了妻子一眼。

  陳月華則刻意地迴避丈夫的眼光。

  「對喔,我居然忘記她還要上課,真是健忘啊。」其實不是忘記,而是根本不記得。

  一旁的葛嘉澍聽見他們的談話,心中閃過一抹連他自己也感到訝異的失望。

  酒會中不只有商界人士到場,還有好幾位常常在電視上看到的政界人物和眾多的明星。

  甚至連她的偶像,一向行事低調神秘的李*也出席了這場酒會,李*那讓人分不清真偽的中性之美,令人為之神醉。

  如果她只是單純地來參加這場酒會的話,肯定興奮不已,但她不是;所以別說興奮了,她連笑都笑不出來,還緊張得想哭!

  唐心垠站在角落偷偷地望著葛嘉澍,可以感受得到他與眾不同的氣勢,與人交談周旋的神色間,有著冷眼旁觀的自制,臉上始終掛著一抹與人保持距離的微笑。

  想到她昨天回來的時候,他連看她一眼也沒有,好像她上回離開前在書房的那一晚,從未存在過,只有她單方面的生氣與在乎罷了。

  她的心害怕著今晚將進行的計劃,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一絲絲的期待。難道……真如他說的,自己是一個淫蕩的女子?

  不!不是的!唐心垠用力地搖搖自己的頭,像是要把她胡思亂想的思緒甩開。

  「再搖,頭就掉了。」一個挪揄的聲音在唐心垠的身邊響起。

  嚇了一大跳,唐心垠倏地轉頭——

  「史……史耐克!」

  她那彷彿見鬼的表情實在太傷人,石博淵佯裝受傷的表情道:

  「難道我長得真的那麼醜,居然讓你嚇成這模樣?真是傷心啊!」還誇張地摀住心口全身顫抖。

  被石博淵搞笑的動作給逗得露出笑容,解釋地說:「你長得很帥,我會嚇到是因為你突然地出聲音。」

  「我很帥嗎?」

  「是呀,你沒看見酒會中的女性,有很多人都盯著你瞧,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跟石博淵在一起很輕鬆,唐心垠很自然地就放鬆心情說笑。

  石博淵也被她俏皮的話給逗笑了,臉龐的線條不自覺地完全放柔,露出像哥哥對妹妹般的笑容,疼寵地摸摸她的頭。

  「小丫頭!」

  「我已經十八歲,不小了,別學我爸爸一樣叫我小丫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多幼稚呢!」唐心垠不滿地抗議著。

  「你足足小我十六歲,我要是爭氣點,也有像你這麼大的女兒了。」

  「不管!就是不准學爸爸叫我小丫頭!」

  兩人就這樣站在酒會不顯眼的角落,聊得不亦樂乎。

  葛嘉澍雖然是周旋在人群之中,可注意力早在唐心垠跟著唐懷莉來到酒會現場時,不自覺地全放在唐心垠的身上了。雖然她不及唐懷莉那般美麗冶艷,可年輕清新的臉龐自有一股迷人的丰采;一頭垂肩的秀髮沒有半點裝飾,無邪的大眼睛裡帶有些微惶恐,沒有笑容的朱唇同樣誘人地想一親芳澤。

  搞不懂他自己,為何會如此在意一個整整小他十四歲的黃毛丫頭,而且這個小丫頭還是他「老婆」唐懷莉的妹妹;不管如何,她也算是他的小姨子,而他居然對她產生異樣的情絲?葛嘉澍對自己惱火不已。

  硬是將注意力從唐心垠身上拉回,繼續與他人的虛偽周旋。

  「葛先生,你真是幸福,能娶到令夫人如此美麗的女性,真是讓人羨慕啊!」一位政界人士諂媚地向葛嘉澍誇讚唐懷莉,想以此博得葛嘉澍的開心。

  「鄭先生如果也想娶像內人這樣美麗的女子的話,待會兒酒喝多一點就行了。」葛嘉澍莫測高深的表情,讓人分不清他是否在開玩笑。

  身旁的唐懷莉被葛嘉澍話中帶刺的言語,說得臉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閃過一抹不悅的尷尬光芒。

  「葛先生真愛說笑啊!」這位政界的鄭先生完全當葛嘉澍是在說笑,又繼續扯著一大堆不知所云的廢話。

  愚蠢的人!葛嘉澍心中不屑。

  這些客套虛偽的對話令他感到無聊,葛嘉澍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不知不覺又尋找起唐心垠的芳蹤——

  這一看,讓葛嘉澍燃起了莫名的怒火,一股強烈酸意在心中翻滾。

  唐懷莉感受到葛嘉澍的身子明顯地僵住,抬頭一看,卻見他表情不悅地盯著酒會的場邊。唐懷莉循著他的眼神望過去,想瞧瞧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讓葛嘉澍一向冷冰冰的死人臉變了色。這一看過去,她的臉色比葛嘉澍更是壞上十倍,胸中翻燒著熱燙燙的妒火!

  若不是礙於她是這個酒會的女主人,又是人家的老婆,她一定衝過去撕了唐心垠那張惹人厭的笑臉!居然敢勾引她的男人!而那個混帳史耐克,警告過他不准招惹唐心垠的,他不但不聽,居然還跟那醜丫頭有說有笑,親密得很!

  不過……奇了,她生氣還有個理由,那傑瑞生什麼氣啊?唐懷莉懷疑地看看葛嘉澍,再看看唐心垠跟石博淵,愈看就愈心驚,突然覺得讓唐心垠和他發生關係這個計劃,是否可行;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為了她穩坐葛家少奶奶的位置,她又不能不冒這個險……看來她非得事先好好警告唐心垠那丫頭不可。

  一直不斷自顧自講著話的政界人士鄭先生,突然發現眼前這對夫妻倆不知為何臉色都變得很難看,識趣地又講了幾句寒暄的話,便借口向酒會的其他人打招呼離去,決定少惹這對夫妻為妙。

  *嗦的鄭先生一走,唐懷莉馬上做作地露出虛偽的笑臉,攀著葛嘉澍的手臂道:「傑瑞,你看史耐克和心垠居然躲在場邊角落,難怪找不到人,我們也過去和他們聊聊吧。」

  露出嫌惡的表情將手臂抽回,葛嘉澍冷淡地道:「你自己去。」說完,往會場的另一端走去。唐懷莉露出迷人的笑臉,佯裝不在意的表情面對身旁好奇的眼光,其實心裡早已罵翻了天。

  但也因此更加篤定,她冒險要唐心垠幫她生小孩是必要的!母憑子貴,就算葛嘉澍再討厭她,只要擺平了葛家那些長輩,她還會怕他不成?

  保持一臉迷人的微笑,一路上跟來參加酒會的客人寒暄,慢慢地走向唐心垠和石博淵。。

  

  好不容易將石博淵打發走,唐懷莉迫不及待地將唐心垠拉到陽台,隔絕了旁人的耳朵。

  「我警告你!我是不准計劃失敗或被破壞的,聽到沒!」

  用力甩開唐懷莉緊捉住她的手,唐心垠口氣憎惡地說:「你到底要威脅我幾遍才放心啊?」「不管幾遍,你給我記住就對了。」唐懷莉傲慢地說。「還有,不准你跟史耐克太接近。」語氣中帶有濃濃的獨佔欲。

  對她講到史耐克的語氣感到奇異,她跟他……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7

「你們有染!」不敢置信的,唐心垠忍不住吃驚地大叫。

  唐懷莉對唐心垠露出鄙視的一笑。「這不干你的事,你只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你……你已經有姊夫這麼好的丈夫,居然還……還……」唐心垠實在是講不出「外遇」這兩個字。

  「怎麼?你喜歡上傑瑞啦?」語氣是嘲弄的。「可以啊,你只要先幫我生一個小孩,至於你想怎麼愛你姊夫,我都不會阻止的。」唐懷莉無所謂地說。

  不敢相信唐懷莉居然講出這種話,唐心垠一張俏臉羞怒交雜。「我才沒你那麼不要臉!」

  唐懷莉一張臉沉了下來,語氣陰狠:「若不是看在你對我有幫助的份上,看我不撕爛你那張嘴!」

  雖然被她陰狠的語氣嚇得心驚,唐心垠外表還是強裝鎮定無畏。

  該講的都說完了,唐懷莉不想跟唐心垠多講其它話,語露傲慢地吩咐:「酒會快結束了,你也該去準備準備了。」

  站在葛嘉澍和唐懷莉飯店所住的房門前,唐心垠覺得自己的胃因緊張害怕而疼得彷彿快糾結成一團了。

  房門突然打開——

  「傑瑞,我口很渴,去跟飯店要點冰水馬上回來。」雖然明知葛嘉澍才不甩她去哪裡,唐懷莉還是故意跟葛嘉澍報備行蹤,以便她的計劃。

  出了房門,就見唐心垠已站在門外等她了,唐懷莉將聲音壓低。

  「十分鐘後進去,那時藥效已經完全發揮了。」唐懷莉神色間難掩得意。

  「如果……如果被……被他發現……發現怎麼……怎麼辦?」現在她不止胃痛,連頭也開始痛了起來,加上一顆心因緊張害怕而快從嘴裡跳出來了。

  「放你一百個心,為了以防萬一,藥的份量我下重了點,保證他認不得人,只要有女人可抱就行了。呵呵……」愈想就愈覺得自己真是聰明。「對了,你下樓去跟飯店要冰水,等會兒拿進去。」「房……房間裡不是……不是有?」緊張害怕讓她顫抖不已。

  「交代啊!快去。」唐懷莉一臉受不了她的笨問題。

  聽了她的話,唐心垠只能乖乖地坐電梯下樓去跟飯店要杯水。

  過了好一會兒,站在房門外的唐懷莉,聽見房內傳來低微的喘息聲,知道藥效發作了。

  「搞什麼啊!端杯水也要這麼久。」死丫頭搞什麼鬼,屬烏龜不成,動作慢得要死!

  等唐懷莉急得想下去找人,才見唐心垠拖拖拉拉地從樓梯走上來。

  「你搞什麼啊!有電梯你不搭,走什麼樓梯!」唐懷莉急忙忙地走過來拉唐心垠。「快點,藥效開始發作了。」

  在打開房門前,唐懷莉又再次警告唐心垠:「記住,不准出聲講話。」

  唐心垠只能點點頭來應允,因為她根本已經害怕得講不出話來了。

  「先別跟著進來。」吩咐唐心垠後,唐懷莉打開房門又故意順手將燈打開。「傑瑞,我回來……」

  「將燈關掉!」葛嘉澍吼道。

  正中唐懷莉的下懷,關掉燈後將唐心垠拉進房,而她則將房門合上後退了出來。

  自以為高招地耍了一計移花接木,然後開開心心地往石博淵的房間走去。

  房間內暗得看不見對方的臉孔,只有在眼睛適應黑暗後,隱約看得見人的身形。

  進了房的唐心垠整個人就僵在門邊,隱約看見葛嘉澍就坐在床沿,發出類似痛苦的低喘,聽得她有點心慌。

  怕歸怕,唐心垠還是提起勇氣地走向床去。

  雖然看不清臉孔,但他想朝他走來的女人,除了唐懷莉那個在他酒裡放春藥的賤女人外,沒別的人了。

  「唐懷莉!你過來也沒用,別想我會碰你的,我已經打電話找女人了,識相的話就快滾!而且你最好滾到讓我找不到的地方,因為我不會放過你的!」

  葛嘉澍比平常更加低沉的嗓音,顯得充滿危險懾人,雖然他威脅的對象不是她,但同樣讓她感到不寒而慄。

  不能講話,唐心垠緊緊閉著雙唇不答話,異想天開想著把手上這杯冰水拿給他喝,降降溫,說不定他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慢慢地靠近他,但也不敢靠得太近,與他保持著一大步的距離,再小心翼翼地將冰水遞過去想給他喝

  「滾開!」用力地揮開她遞過來的水。該死的女人,這杯水裡頭不知又下了什麼鬼藥,他會笨得再去碰它才怪!

  因為葛嘉澍的力道過猛,不僅將杯子揮落於地,連帶地教唐心垠也跌落在他的腳邊。

  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葛嘉澍殘忍地揪起她的頭髮——

  「你……茉莉花香……?」一陣熟悉的茉莉花香味,因他揪發的動作撲鼻而來,令人怦然心動。

  因為不能出聲,唐心垠痛得緊咬下唇,以防自己忍不住痛呼出聲;隨他揪住自己頭髮的動作,反射性地將頭高高揚起,以減輕頭皮的痛楚。

  鬆開揪住她烏絲的手,葛嘉澍用力地將她攬入懷裡,低頭埋進充滿茉莉花香味的秀髮裡;原本就已經高漲的慾火,此時更加猛烈地滾燙著。

  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到,唐心垠直覺地想掙扎,卻因感受到抵著大腿異樣灼熱的硬物,整個人直挺挺地僵直,黑暗中的俏臉漲成豬肝紅。

  葛嘉澍既喜又怒,高興懷中的女子是他所想的人;生氣她居然參與了這個計謀,讓他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而他痛恨這種感覺。

  背叛?哼!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自己做啥有這種無聊的感覺?撇開這些莫名的思緒。

  葛嘉澍更加用力地攬緊懷中的女子,挪出一手拿起床頭櫃上的行動電話撥通,用著流利的英文飛快地講了幾句話就關掉電話。

  覺得自己的腰快被抱斷了,腰間大手緊摟的力道讓她難受,忽然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然後聽他用英文講著電話,只聽得懂一個人名,和什麼女人等簡單幾個字,然後就沒了。

  原來葛嘉澍在發現自己被唐懷莉下了春藥時,便打電話給羅爾,要他找個女人來讓他紓解慾望;他寧可和妓女親熱,也絕不跟唐懷莉上床。

  但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既然有個自動送上門的優等貨色,就不需要外面那些不知乾淨與否的妓女了。葛嘉澍殘酷地想。

  「我不想招惹你,是你自個兒送上門來的。」輕柔的語氣讓唐心垠莫名打了個寒顫。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他知道她是誰!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7

第04節


  在唐心垠還處於震驚時,葛嘉澍熾熱的吻襲來,不溫柔地封住她的朱唇。

  「唔……」掙扎地想脫開他令人窒息的吻,卻絲毫動彈不得。

  他的吻令她感到害怕難受,靈魂似要經由口中被他吸引而去。

  剛硬無情的舌頭在她柔嫩的嘴裡蠻橫,粗魯地吸吮翻攪著,毫無柔情可言,更往喉嚨深處探去,仿若要進入她的體內侵蝕她的心……

  葛嘉澍一手緊抱著她,一手攫住她的後腦勺,讓他可以放縱地對她予取予求。突然,他嘗到她鹹鹹的淚水,心裡微震,驀地鬆開她。

  沒有光的黑暗裡,他看不見她的淚水,所以沒辦法用手為她擦拭,只能用唇疼惜地替她吻干。

  他驟轉的溫柔令她怔愣,忘記了哭泣,只能愣愣地讓他慢慢吻干自己淚濕的頰。

  體內的春藥又開始了騷動,讓他強抑的慾火再度狂燃,溫柔的吻又轉為粗暴,放輕的手勁也加重,讓唐心垠驚醒過來。

  「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霍地想起,他既然知曉了是她,計劃是不可行的了!

  在他懷裡不斷地扭動掙扎,抵在他胸膛的柔荑拚命地想推開他。卻不知這樣奮力掙扎的她,令葛嘉澍的慾火愈燃愈烈,將他的理智給焚燒殆盡。

  將她壓倒在床上,衣裳被他撕裂了開,蠻橫的唇舌採擷胸口青嫩甜美的果實,大手更是孟浪地往身下探去,撕奪她蔽體的唯一衣物。

  葛嘉澍的舉動,讓未經人事的唐心垠感到驚駭,雙手狂亂地捶打著他,害怕不安地哭叫著:「不!求求你!我們……我們不可以……不可以的……」

  從她的胸前抬起頭,用一手將她狂亂揮舞的雙手捉壓於她的頭頂,另一手則用力撐開她緊閉的雙腿,讓他置身於她的腿間。

  「明知不可以你還來,這是你自找的屈辱!」

  這勃發的慾望,是春藥的催促,還是自己所想,葛嘉澍已經分不清了;明知如她所說的不可以,但,停不了手、也不想放手,覆上她哭泣的唇,慾望也跟著挺進她。

  痛楚的尖叫聲全吞進了他的口,唐心垠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被他貫穿了!

  她緊窒的包圍,令葛嘉澍身體猛地一顫,鬆開她的口粗喘不已。

  「不……唔……」他開始狂猛的律動,讓她緊咬住唇忍耐,講不出話來。

  春藥的催情令他發狂,慾火的狂燃令他失控,狂猛地在她衝刺,享受著發洩的快感。

  痛感雖然漸漸麻痺,但她還是感到不舒服,他硬碩的慾望進出她體內摩擦所帶來的灼熱感,令她非常地難受;被他捉壓於頂的雙手,緊緊地掐捏著他的大手。

  狂野的粗喘和哭泣的嬌喘,在這暗黑的一室,奇異地有著融和的律調。

  從疲累的沉睡中醒來,酸疼不已的身體,讓她忍不住低低的呻吟。

  窗外天空灰濛濛的,看來天是快亮了。

  天快亮了?唐心垠霍地坐起身,顧不得身體的不適,就想下床離去。

  天啊!自己搞砸了唐懷莉的計劃,不管她會怎麼對付自己,至少不想在此時面對她。

  在她要下床之際,腰間環上一條精壯的手臂,將她攬向堅實的胸膛。葛嘉澍一夜未眠,為了就是怕她逃掉。

  抬起頭,對上葛嘉澍冷情的面孔,他正以莫測高深的眼眸盯著她;看到他的臉令她想起昨晚的一切,唐心垠驀地紅潮漲滿了臉,不敢盯著他瞧地側過臉去。

  葛嘉澍用手將她的臉轉回來面對他。

  「你走不了的,知道嗎?從你踏進來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走不了了。」是警告,也是宣示。「我……」想辯解的口被葛嘉澍用唇封住。不想聽她的解釋,因為不管她是為了什麼幫唐懷莉,他是要定她了。

  這個親吻是溫柔的,不同於昨晚粗暴的吻,令唐心垠迷惑了!

  用手輕輕地撩撥開她垂覆頸項的烏絲,貪歡的唇舌啃吻而下,大掌也不再是粗暴的蠻橫,而是溫柔地愛撫著她小巧嫩飽的酥胸。葛嘉澍如此溫柔纏綿的動作,讓唐心垠體內升起一股陌生的快感,沒有了昨晚的排斥和痛苦。

  忘了時間、忘了唐懷莉隨時都會回來的威脅,唐心垠沉醉在葛嘉澍刻意製造的慾望中。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唐懷莉再過一會兒就會回來,然後來個當場捉姦在床的老套把戲吧。

  不過這女人也真狠,居然犧牲自己的妹妹!葛嘉澍在心裡冷冷地想。

  看看時間,自己該回去了。唐心垠那死丫頭應該是離開了,傑瑞大概睡得正沉,發洩了一整晚夠他累的了,自己可真是厲害聰明。唐懷莉邊穿整衣服,邊露出得意的笑容。

  唐懷莉穿衣的聲音,將床上淺眠的石博淵吵醒。

  「怪哉!難得你這麼早就捨得離開我的床。」帶點睏倦的語氣嘲弄。

  唐懷莉當他是在吃醋,低下頭親他一下地哄他,用著難掩得意的語氣道:

  「乖乖的,我是要去為我榮華富貴的將來做『努力』。」

  「做什麼努力?」石博淵好奇地問。

  站起身來,唐懷莉往門口走去。「很快你就會知道。」

  看著唐懷莉走出去的門,石博淵若有所思地躺了好一會兒,霍地翻身下床,決定跟過去瞧瞧她在搞什麼鬼!

  一打開門,床上兩人糾纏的畫面,令唐懷莉整個人失控——

  「唐心垠!你這個賤貨!」居然敢背叛她、破壞她的計劃。

  葛嘉澍迅速地將床角的被單扯過來,遮蓋他和唐心垠赤裸的身體,緊緊摟住唐心垠不斷發顫的嬌軀。

  「少在那邊演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嗎?」面對被捉姦在床的狼狽,葛嘉澍沒有露出絲毫的愧色,照舊擺出一貫冷情淡漠的表情。

  賤丫頭居然敢做得這麼絕,連她的計劃都講了!

  「傑瑞,你可別聽信這賤丫頭的話,聽我解釋啊!」她不會放過她的,唐心垠!唐懷莉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發誓。

  打斷唐懷莉令他嫌惡的做作。「有什麼話,待會兒有的是時間讓你說個夠。」話鋒一轉,朝尾隨著唐懷莉身後而來的石博淵道:「阿淵,先帶她到你的房間去,打電話叫羅爾將東西拿來,我一會兒過去。」

  唐懷莉霍地轉過頭,石博淵真的站在她的身後。

  「史耐克?」唐懷莉怔愣住。他怎麼會跟著她後面來?

  輕佻的表情不見了,眼中也不復平常的嘲弄神色,石博淵面無表情地聽從葛嘉澍的指示,拉著唐懷莉往他的房間走去。

  一進石博淵的房間關門的聲音將呆愣掉的她驚醒,眼露怒意地盯著石博淵,節節逼進地問:

  「你跟傑瑞早就認識的,對不對?」

  「對。」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回答。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你居然這樣子玩我!」唐懷莉大吼,忍不住氣,揚起手,「啪」地一聲,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7

 這一巴掌,石博淵沒有任何反應地承受。但,唐懷莉怎麼可能只打一巴掌就放過他?整個人發狂似的撲向他,手腳並用地朝他亂踢亂打。

  「住手!」石博淵喝道。

  唐懷莉根本沒將他的阻喝聽進耳去,不但沒停手,更是潑辣地在他俊俏的臉龐,用尖銳的手指甲狠狠抓出五條血痕。

  「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顧不得臉龐的痛楚,緊緊地抱住唐懷莉,然後走向床扯起被單,用被單將她團團包裹起來令她動彈不得,再將她推坐於沙發上。

  「放開我!你這條爛蛇,你跟葛嘉澍那個混蛋都會不得好死!唔……」惡毒的詛咒聲,被石博淵用膠布封貼住。

  眼中一抹怒意疾閃而過,語氣淡漠地諷道:

  「別人不得好死,就你可以使計謀玩弄人,可以好吃好睡好死?」

  他的諷刺更加深了唐懷莉的怒火,無法說話,一雙眼睛充滿恨意地瞪視著石博淵。

  不再理會她,石博淵拿起電話,打給羅爾。

  放開唐心垠,葛嘉澍起身下床去。

  「梳洗一下。你也得一起過去。」語氣淡漠地說。

  不敢看他赤裸精壯的身體,唐心垠羞紅了臉轉過頭,將眼睛看向別處地回答:

  「我……我不去。」雖然她是被威脅的,但計劃失敗了,又被唐懷莉當場看到自己還跟她的丈夫在床上,罪惡感不由自主地升上來。

  「啊!」葛嘉澍倏地從床上將唐心垠抱起,讓她嚇了一大跳。

  用他的額頭抵住唐心垠的。「從你參與唐懷莉的計謀跟我上床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喪失說不的權利了。」葛嘉澍語氣冷漠不留情地道。

  他決絕的話語令唐心垠驚駭,全身難以控制地打顫。

  「我……我不是甘願的,是……是被拿來……來替代的犧牲者!」害怕的聲音說到後來也含著怨懟。

  「無辜的犧牲品?或許你是。但不可否認的是,你參與了,也注定你永遠歸我所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霸道的吻封住她欲言未休的朱唇,烙印下他永遠的掠奪。

  一進門,最先入眼的是唐懷莉被捆成一團、嘴巴被貼住的可笑模樣。

  「阿淵,你怎麼把她捆成這樣?」葛嘉澍問。

  「老大,先看看他的臉吧。」羅爾取笑的意味猶濃。

  剛剛羅爾一進門來,看到唐懷莉的模樣,還以為石博淵擅自對唐懷莉動私刑,讓他吃驚不已;結果一轉頭看到石博淵的臉,就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還差點被惱羞成怒的石博淵給打死咧!對嘛,想想也知道,一向愛護女人的風流種,怎麼可能會對女人痛下毒手呢?

  本來就沒什麼同情心的葛嘉澍,在看到石博淵臉上被指甲抓出來的五條血痕,也露出了一抹取笑。

  石博淵沒好氣地瞪羅爾一眼,警告他閉上嘴。

  跟著葛嘉澍來的唐心垠可一點也笑不出來,反而內心的罪惡感又加重。看唐懷莉眼神憎恨地死瞪著她,讓她有點害怕不敢面對地躲到葛嘉澍寬廣的背後,手也不自覺地緊捉他背後的衣服。

  她依靠的舉動,讓葛嘉澍心頭一震,眼眸裡的冷酷頓減,右手伸至背後溫柔地握住她的柔荑。

  兩人的動作盡收其他三人眼底,驚訝地不敢相信!

  因為未曾見過葛嘉澍對哪個女人有過溫柔的舉動,唐懷莉更是充滿了嫉妒。

  當沒看見他們不可置信的目光,葛嘉澍朝羅爾道:

  「羅爾,解開她,敢再使潑的話,別對她客氣。」他一向對敵人是沒有男女分別的;敵人就是敵人,對對方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OK。」

  唐懷莉是個聰明人,一向懂得識實務者為俊傑的道理,當然聽得懂葛嘉澍的威脅,所以也就乖乖地讓羅爾解開她。

  手腳一獲得自由,唐懷莉馬上將嘴上的膠布撕下,迫不及待地要將所有的事推到唐心垠身上。

  「傑瑞,你別聽信這個賤丫頭的胡說八道!這一切全是她和她母親的計謀,她們利用了我,將我的求助當……」

  「胡說!你胡說!是你威脅我們,要我幫你生小孩的!」什麼罪惡感全沒了,唐心垠不再躲在葛嘉澍背後,衝出來難忍怒氣地大聲反駁。

  沒想到唐心垠有膽子敢反駁她,唐懷莉頓時惱羞成怒地衝上前,狠狠地甩了唐心垠一巴掌,揚起手準備再打下去時,手就被用力地握住,痛得她哀號一聲。

  「啊——好痛!」

  唐懷莉的動作太快,讓葛嘉澍只來得及接住唐心垠被她打得要掉落地面的身子。用力握住她又揚起的手,怒火狂燃地打算折斷她撒野的手!

  「不要!」忍住臉頰燒辣的痛楚,唐心垠捉住葛嘉澍動粗的手。

  「賤丫頭!你少在那兒假惺……啊——」手又被用力一扭,痛得唐懷莉講不出話來。

  「不要!求求你放開她!求求你!」

  盯了一會兒唐心垠苦苦哀求的俏臉,葛嘉澍粗魯地甩開唐懷莉的手。然後低下頭在唐心垠的耳邊低語道。「求人是得付出代價的喔!」說完,疼惜地親吻了一下她被打紅的臉頰。

  老大迷上那個小丫頭了!羅爾和石博淵對看了一下,心中都驚訝地明白了這點。

  被用力甩開來的唐懷莉並沒有如預期地摔到地下,而是被石博淵給接住。

  「滾開!」不接受他的好意,用力地推開石博淵。唐懷莉恨死他了。

  石博淵眼中閃過一抹痛苦,而後又恢復了面無表情。

  在一旁看得清楚的羅爾,走過來搭上石博淵的肩,在他耳邊明瞭地小聲道:「而你迷上了唐懷莉這個包藏禍心的潑婦。兄弟,太傻了吧?」

  沒法反駁羅爾的話,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你為什麼要她幫你生小孩?你究竟在搞什麼計謀?」葛嘉澍朝唐懷莉冷冷地問。原本以為唐懷莉設計的是一場捉姦在床的戲碼,要讓自己有愧對於她的把柄,豈知事情跟他所猜測的根本不一樣。

  「因為我不想生小孩來破壞自己的身材,行吧?」高傲的她,才不可能將弱點告予人知。「而我會有什麼計謀呢?我當然是好心地為了葛家著想呀,你該感謝我才對的。」從頭到尾,唐懷莉都不認為自己有錯,她唯一錯的地方,是小看了唐心垠這個賤丫頭!

  「的確,我是該感謝你。」葛嘉澍出人意料地說。

  「老大!你頭腦壞掉啦?居然還感謝她!」羅爾大叫。石博淵和唐心垠也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唐懷莉瞟了羅爾一個白眼,然後靠近葛嘉澍,推開他懷中的唐心垠,嬌媚地依偎進他的胸膛。

  「傑瑞,我們是夫妻嘛,哪用說什麼感謝呢?只要你懂人家的心就好了。」以為葛嘉澍是真的感謝她,唐懷莉語帶得意地嬌聲道。

  「天啊!我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嘍!」羅爾誇張地雙手搓揉手臂,語氣帶諷地哇哇叫。

  「死白豬!不說話沒人當你是死人!」唐懷莉不悅地怒道。

  「你這個死女人!」最恨別人罵他是白豬,羅爾氣得想揍人。

  「羅爾!」葛嘉澍警告地喊。

  想衝過來揍人的羅爾,聽到葛嘉澍警告的語氣,硬生生地停下來,一肚子氣不得發作,只能忿忿地怒哼一聲,發洩地用力坐進沙發。

  將唐懷莉依偎著自己的身體推開,然後攬回被她推離他懷中的唐心垠,看著一臉目瞪口呆的唐懷莉冷笑道:

  「我是感謝你,感謝你讓我找到了『真愛』;所以,為了表現我感謝你的誠意,我決定給你一筆優渥的贍養費。」

  「贍養費?」唐懷莉充滿不信地大叫。

  「死女人!意思就是要跟你離婚啦!」原本一旁生著氣的羅爾,心情頓時好轉地落井下石。「離婚?你想都別想,我不會跟你離婚的!我絕不會讓出我葛家少奶奶的位置的!」斂起震驚不信的表情,唐懷莉傲慢地揚起下巴道。

  葛嘉澍摟著唐心垠走向沙發,輕鬆自在地坐下,將唐心垠一直想逃離他的身體困在懷裡,令她不得掙脫。

  「不肯?哼!你以為你有反對的權利嗎?」葛嘉澍譏諷地問。

  「為什麼沒有?我是你法定上的妻子,只要我不簽字離婚,你又能奈我何?而且,老太爺也不會准許我們離婚的,他不會讓葛家和葛福集團丟這個臉的。」唐懷莉有恃無恐地得意道。

  「爺爺啊……他的確是不會答應,不過嘛……」葛嘉澍故意吊唐懷莉胃口地話只講一半,使她緊張。

  「不過什麼?」

  「爺爺要是知道你紅杏出牆,不但婚是離定了,到時你連一毛錢也拿不到。」

  「那是你們陷害我的!」唐懷莉心裡雖然慌亂,表面上還是強裝鎮定地駁斥。

  「你要是對婚姻忠貞,陷害得了你嗎?」葛嘉澍滿臉輕蔑地道。

  葛嘉澍的話讓唐懷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無言以對。

  「沒錯。所以你還是乖乖地簽字離婚,至少還可以拿到一筆贍養費,不然啊……哼哼,我老大婚是跟你離定了,錢就沒得拿嘍!」羅爾附和葛嘉澍的話,幸災樂禍地提醒警告道。

  「你這只死白豬給我閉嘴!反正我是不會簽字離婚的,沒憑沒據地,我只要不承認,你們又奈何得了我?」要她放棄葛家少奶奶的寶座,想都別想。

  身為白種人的羅爾,最最痛恨的就是人家罵他白豬,這個臭女人居然三番兩次這樣罵他,羅爾哪裡還忍受得了她!

  「臭三八!我要是不揍爛你那張臭嘴,就跪著叫你一聲媽!」說完,羅爾就掄起拳頭揍向唐懷莉的臉。

  「不要!」看羅爾將拳頭揮向唐懷莉,唐心垠驚叫地要推開葛嘉澍禁錮她的手臂,想阻止拳頭落在唐懷莉臉上,卻無法推動葛嘉澍有力的手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拳頭揮向唐懷莉——

  拳頭是揍到人了,不過揍到的人是石博淵,而不是唐懷莉。

  「你白癡啊!跑出來挨揍!」打到石博淵,羅爾只有更生氣,沒有歉意。

  看到石博淵的舉動,讓葛嘉澍之前的疑慮全確定。

  石博淵假戲真做,愛上了唐懷莉!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7

第05節


  「羅爾,算了。」葛嘉澍出聲阻止了羅爾狂飆的火氣。

  羅爾怒哼一聲,又用力地坐回沙發上。

  石博淵突然衝至她面前,替她挨了羅爾的拳頭,保護她的舉動,令唐懷莉愣住地死盯著他寬廣的背。

  「背叛就是背叛,不管做了多少的補救,永遠都是不可能獲得原諒……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她不領他這個情。要替她挨揍是他自個兒心甘情願,對不起她的人,永遠都別想得到她的原諒!

  唐懷莉決絕的話讓石博淵猛地一震,眼底疾閃過一抹苦澀。

  語鋒一轉,又回到原來的主題。

  「哼!總歸一句,我是不可能跟你離婚的。至於她嘛……」表情不屑地看了唐心垠一眼。「你喜歡就留著,留著幫你生個兒子好傳宗接代,也省得我麻煩。」

  就算她能夠生育,葛嘉澍不肯碰她,照樣也生不出孩子來,留著唐心垠她既不用擔心生小孩的問題,葛家那些*嗦的長輩要怪也怪不到她頭上來。唐懷莉眼中掠過一道得意。

  「我……」唐心垠反駁的話語讓葛嘉澍的大手掩住。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無法強迫你……」

  聽到葛嘉澍拿她沒辦法,唐懷莉露出得意的笑容。

  唐懷莉得意的笑容,讓葛嘉澍露出一抹冷笑,他又接著說:

  「給你看點東西,或許你會改變主意。」

  「看什麼?金銀珠寶,還是珍珠瑪瑙?只要坐穩了葛家少奶奶的位置,我還怕沒有這些嗎?改變主意?行,你把整個葛福集團送給我當離婚的贍養費!」唐懷莉貪心十足地獅口大開。

  唐懷莉的要求讓所有人愣住,因為她也太貪心了吧!

  「把葛福集團當贍養費給你?天都已經亮了,你還在做夢啊!」搶在葛嘉澍之前,羅爾又忍不住跳腳了。真沒見過這麼貪心兼不要臉的女人!

  「你值這個價嗎?」有別於羅爾的氣忿,葛嘉澍不慍不火地問。

  「當然。」唐懷莉自視甚高地昂起下巴。

  冷哼一聲,葛嘉澍對羅爾道:「把你的大作放出來讓大家欣賞欣賞,研究一下是你技術好,還是演員表演得夠賣力。」

  「OK!」羅爾愉快地答應。

  打開他帶來的皮箱,拿出一卷帶子放進錄影機裡,將錄影帶的內容呈現在電視上。頑皮的羅爾還故意將音量轉至最大。

  畫面一出現,唐懷莉的臉馬上刷白了一半。

  電視上是她和石博淵在溫室裡偷情做愛的畫面,刻意轉大的音量使她放浪淫蕩的呻吟聲充斥整個房間。

  石博淵依舊維持他的面無表情把臉轉向窗外,不看螢幕;已做了的事情就算再痛苦,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這是你們設計我的——」唐懷莉衝過去將錄影帶退出來,發狂地拚命抽毀帶子。「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不會讓你們得逞……」

  「盡量抽、盡量毀,不夠的話我還有,工本費就從老大要給你的贍養費裡頭扣,你愛毀多少盡量講,我可以拷貝。」羅爾火上加油壞心地道。唐懷莉快氣瘋的模樣令他心情太好。

  「把母帶給我!」沒那多餘的閒情理會羅爾,唐懷莉直接跟主事的葛嘉澍要。

  「行,離婚協議書一簽,馬上給你。」

  「你——」

  「再遲疑,等爺爺接到這卷帶子時,婚是鐵離的,而你可真的連一毛錢也拿不到嘍!」葛嘉澍無所謂地道。

  「你把帶子寄回美國?」唐懷莉白著一張臉,不信地問。

  「算算時間,這個時候老太爺應該正在觀賞我的傑作,你還是趁早趕緊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至少還有一筆錢可以拿。」羅爾又壞心地出聲插話。「免得啊……哼哼!等老太爺震怒發狂,那時你可不只錢沒得拿,還會落個身敗名裂哦!」他的語氣充滿了幸災樂禍。

  羅爾嘲弄的言語驚醒了唐懷莉。反正她再怎麼爭也沒用,葛家少奶奶這個位置她是丟定了。但她唐懷莉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只要是對不起她的人,她絕不放過!而就如這死白豬所說的,跟他們硬碰硬自己鐵輸,而且還會落得兩頭空……

  「要我答應離婚可以。」思緒一轉,唐懷莉又恢復傲慢跋扈的本性。「贍養費我要一千萬美金。」

  「一千萬美金?你搶劫啊?」羅爾難耐性子地大吼。

  石博淵也因唐懷莉再一次的獅口大開驚訝地轉回頭來,唐心垠則被這個對她而言是個天價的數字,驚得目瞪口呆!

  「一千萬台幣,沒得商量,要不要隨你。」不甩她要求的價錢,葛嘉澍不為所動地冷道。

  「你——」硬是吞下這口氣,唐懷莉瞭解他說一不二的個性,不想落得一毛錢都沒得拿。「好,一千萬台幣就一千萬台幣。」

  事情一解決完,葛嘉澍一起身,帶著唐心垠就要離開。

  「等等,心垠得跟我回去,不然我無法對我父母交代。」唐懷莉開口阻止。這只是一個借口,她報復的腳步,要踩的第一個人就是唐心垠。

  就算再怕,早晚還是得面對,而且不跟唐懷莉回去,如果讓唐懷莉直接對爸爸胡亂造謠,情況只怕會更加糟糕;何況留在這裡她更怕……

  唐心垠還沒開口,葛嘉澍就朝唐懷莉冷諷道:

  「我想憑你的口才和心機,這對你而言不是個難題。」不給講話的機會,他拉著唐心垠就走。

  「看什麼看,他和你妹妹也是你自己自作聰明一手促成的,這叫活該!哈哈哈……」就是看這死女人不順眼,她愈是生氣,羅爾愈加高興。

  被他一針見血地說中事實,唐懷莉氣得說不出話來,狠狠地瞪他一眼,用力地甩門走人。

  唐懷莉走後,石博淵吁了一口氣地將身體拋進沙發。

  羅爾看他這模樣真是不解,搞不懂唐懷莉那種包藏禍心的蛇蠍女有什麼地方值得愛的?

  「我說兄弟,天下女人多得是,何必自討苦吃又弄得大家不高興呢?」因為石博淵要是真跟唐懷莉那女人在一起的話,別說葛老大不跟他往來,自己鐵定頭一個跟他切斷關係。「別跟我說你跟她上了幾次床,就愛上她了。」

  迷戀是會清醒的,因為它有可能是慾望所產生,是短暫的沉淪,過了就會忘掉;但如果牽扯到愛,那是動了心,等於完蛋,沒得救了!

  「我不知道……」雙手掩住臉孔,石博淵自己也不曉得對唐懷莉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是一時肉體的迷戀?還是另一種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愛?

  看著他迷惑的模樣,羅爾也不忍苦苦相逼。畢竟愛情是愛神的惡作劇,它降臨在不該愛的人身上時,也是莫可奈何的一件事。

  「我要回去再睡個回籠覺,補補眠。」拍拍石博淵的肩膀。「別煩啦,為了那種女人傷神,不值得呀。」

  聽到關門的聲音,羅爾一走,他才把手放下,露出臉來。

  是別煩了,煩再多也沒用,他跟唐懷莉本就是兩條不可能交集的線,況且她也講明了不可能原諒背叛她的人,自己的煩惱痛苦都是多餘的罷了。

  石博淵自嘲地露出一抹苦笑。

  「我要回去。」走進房間,唐心垠轉身面對跟在她身後進門的葛嘉澍道。臉上的表情透露了她面對他時的緊張。

  「不可能。」毫無留情地拒絕。

  「我必須回去!」她急切地道。她瞭解唐懷莉的個性,如果她再不回去的話,唐懷莉會拿媽媽開刀的!雖然怨媽媽的自私,但不可否認她依然是愛媽媽的。

  「你到底受了唐懷莉什麼樣的威脅,居然答應幫她生孩子?」不再理會她要回去的要求,葛嘉澍提出從剛剛就一直放在心上的疑問。

  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唐心垠一時反應不過來地愣住。

  「她威脅你什麼?」捧住她的臉龐,直視她眼眸的最深處,再一次地問。

  掙開他捧住她臉龐的大手,不敢看他令她臉紅心跳的眼眸,她怕自己會墜入得無法自拔。「這……這與你無關。」對唐懷莉的恐懼,和上一代的恩怨情仇,這些她實在難以對他講出口。

  「與我無關?」霍地攫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龐用力地轉回面對他。「你說受了她的威脅才與我上床,居然敢說與我無關?」勃發的怒火充斥他的眼眸。

  被他突然而至的怒氣嚇到,唐心垠怕得將眼睛緊閉,身體微微地發抖著。

  她害怕的反應,令葛嘉澍不自覺地鬆開手中捉住她的力量。

  「張開你的眼睛,對我,你永遠無須感到害怕。」

  堅定的保證傳入她的耳朵,悄悄地,睜開她猶然年輕純真的眼睛。

  「早在書房的那一晚起,雖然我極力地想抗拒對你的感情,但那情苗似在一剎那間植入了我的心扉,無法再將你從我腦海消除。」葛嘉澍的話令唐心垠整個人都傻了。

  他又繼續地說下去:

  「昨夜當我知道是你時,你知道嗎?我是既生氣卻又高興;生氣自己居然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我不是……」想告訴他,她不是故意要這麼做。葛嘉澍卻用手輕輕地覆住她的嘴,打斷她的話。

  「但卻又高興是你,是我日思夜想的你。」將唐心垠輕輕地擁進懷中,低下頭在她的耳旁繼續地說:「不管我說了多少傷你的話,都是為了掩蓋我對你突湧的情潮,它來得太急,令我心慌意亂;又加上你是唐懷莉的妹妹,再怎麼不願,名義上我也還算是你的『姊夫』。但在經過昨晚後一切都不同了,是唐懷莉親手將你推到我懷裡的,而且我也要與她離婚了,所以你將永遠永遠屬於我。」說著說著,將唇輕輕地貼上她微啟的朱唇。

  唐心垠被他的話震得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考,整個人是完完全全地傻住了。任由葛嘉澍侵略她的朱唇,而無力理會。

  他不是應該恨她、討厭她嗎?怎麼……怎麼……

  她不可以把他的話聽進耳裡,她應該馬上推開他的,她和……他是不可能……不可以……但他的話,她不只聽進耳裡,更是聽入心裡,雙手也不由自主地環上他的頸項,回予他自己心中因他的話而突然傾瀉的感情。

  這是一條不可行的路,但已經踏進,回頭的路早已迷失了。

  沒想到她會回應自己,葛嘉澍先是不敢置信地一愣,而後卻狂喜不已地更加擁緊她,傾注靈魂地給予她纏綿的吻。

  深呼吸再深呼吸,唐心垠告訴自己不用害怕,畢竟一開始錯的人不是她。

  「不用害怕,有我在。」跟著她一起回家的葛嘉澍溫柔地說道。

  她將所有的事全告訴了他,對唐懷莉的恐懼、媽媽犧牲她以償愧疚的事,原原本本地全說了。

  聽完後,他給她一個好用力好用力、卻充滿疼惜的擁抱。而後她再次地提出自己要回家的要求,他答應了,卻也跟著她一起回來。

  給予他感激的一眼,唐心垠提起勇氣打開家裡的大門走進去。

  客廳裡,媽媽一臉憂慮,眼中帶著譴責;唐懷莉則是幸災樂禍地等著看她自己所主導的好戲;而爸爸卻沒有她想像中的發怒,照唐懷莉的表情看來,應該是將全部的事情往她身上推了,可爸爸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和葛嘉澍。

  「爸爸……」唐心垠怯生生地喚。

  唐心垠的叫喚終於讓唐振書開了口。

  「你既然懂得叫我爸爸,就應該知道懷莉是你的姊姊,而這小子是你的姊夫……」

  「不算是,我跟唐懷莉要離婚了。」葛嘉澍沒有任何愧疚地打斷唐振書的話。

  他的話讓唐振書氣得瞪大眼,忿而起身地朝他大吼:

  「你還敢在這裡說話,這一切全都是你的錯!離棄懷莉,誘拐心垠,玩弄我兩個女兒,你還是人嗎?」

  「離棄唐懷莉?誘拐唐心垠?哼!這些話應該全都是唐懷莉跟你哭訴的吧?」葛嘉澍不以為然地道。

  「難道不是嗎?」

  冷笑地看了唐懷莉一眼,沒有承認與否地道:「那她有沒有順便告訴你,心垠跟我上床的事是她親手設計的?」不慌不忙地反將唐懷莉一軍。

  「懷莉!他說的是真的嗎?」唐振書震驚地看向大女兒。

  早就想到他會告訴爸爸,唐懷莉沒有任何慌亂地裝出無辜的表情。

  「爸爸,您別聽信他的謊言,這一定是他和心垠合謀起來對我的誣控!」

  她高超的演技、聲淚俱下的辯白,令唐振書不由自主地偏向她這一方,毫不懷疑地相信她。

  「爸爸,您才是別信她的話,姊……」姊夫,這個稱呼她叫不出口了。「他說的才是真的,是姊姊威脅我同他上床,我——」看著爸爸完全相信唐懷莉的話,唐心垠著急地想將所有的事情告訴爸爸,可惜話未說完就被唐懷莉打斷。

  「我是白癡嗎?去威脅你跟我的丈夫上床,打散我自己的婚姻?」

  她這句話讓唐振書更加地相信了她,則對唐心垠是失望透頂。

  「天底下男孩子那麼多你不去挑,偏偏來跟你姊姊搶丈夫,你令我好失望、好失望!」唐振書生氣地對唐心垠說。

  「我沒有……沒有啊!」唐心垠淚流滿面地搖頭。

  唐心垠絕望哭泣的模樣令葛嘉澍心疼,他明白與她父親是多說無用了,因為唐振書早就完全相信唐懷莉的話,根本已經認定唐心垠的罪了。

  「走吧,你說再多也是白說的,你父親根本不會相信你的話。」扶著唐心垠傷心無力的身子,要將她帶離唐家。

  「媽媽……媽媽可以為我作證!」急切地看向母親,希望她開口為自己作證。

  躲開女兒希求的目光,陳月華有點心虛地道:

  「我……我什麼都不曉得,要作什麼證?」

  不敢置信地瞪視著媽媽,她的話令唐心垠心寒。這居然是口口聲聲說愛她的母親?她的心真的寒了。

  將臉上的淚水抹去,拉著葛嘉澍的手,不發一語地轉身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不准跟他走。」唐振書怒吼。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7

停下腳步,唐心垠側轉過身地回頭看著父親。

  「您肯相信我嗎?」

  「離開那小子,留下來。」看女兒轉回身來,唐振書怒火頓減地緩下聲。「爸爸知道你只是一時被他給迷惑住,我不會怪你的,懷莉也會原諒你的。」

  「您還是不相信我。」悲傷地丟下這一句,唐心垠頭也不回地跟葛嘉澍離開。

  女兒頭也不回地離開,讓唐振書大怒地吼道:「你要是走出了唐家的大門,就別再回來!」

  如此的威脅讓唐心垠僵了下身體,但還是腳步未停地走出去。

  唐心垠消失在門後的情景,先是讓唐振書一愣,而後衝至門口,打開大門繼續吼:「他拋棄了你姊姊,早晚也會不要你的!你年紀還那麼小,他看不上眼的,他只是在玩弄你而已!」拚命地說,是希望女兒能突然覺悟地留下來。

  沒有停駐、沒有回首,唐心垠跟著葛嘉澍走了。

  唐振書因為太過生氣導致血壓有點升高,陳月華趕緊給他服藥吃,要他別再生氣,好好休息一下。

  看著在床上閉目休息,呼吸逐漸平穩的丈夫,陳月華心中充滿了歉疚——對他,更對心垠。

  無聲地歎了口氣,陳月華收拾起杯子,悄然地離開臥房。

  下樓,看唐懷莉一臉輕鬆得意地坐在客廳翻閱雜誌,聽見她的腳步聲才抬頭看著她問:

  「我爸爸怎樣?」

  「血壓稍微升高了些,藥吃了,睡一覺就會沒事。」陳月華面無表情地答。

  丟開手中的雜誌,唐懷莉站起來走到陳月華的面前。

  「你用不著裝那種臉色給我看,要是捨不得唐心垠,你可以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爸爸啊!」唐懷莉知道她不敢,才會如此囂張。

  「懷莉你……」

  「哼!我笑你也不敢,否則你早將事情全告訴爸爸啦!可憐你那寶貝女兒有個如此自私的母親!」嘲弄地道,唐懷莉看她的眼神充滿輕蔑。

  唐懷莉對她的嘲諷,陳月華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講不出來,因為她說的全是事實。

  陳月華痛苦後悔的表情,令唐懷莉心情非常地愉快,臉上的表情也更加得意。不輕易放過她,唐懷莉語氣輕柔卻殘忍地道:

  「一輩子活在痛苦的深淵中,這是你的報應,報應你害死我母親,且奪走原本屬於她的幸福!而唐心垠……」故意停頓了下。「她也犯了跟你同樣的罪,而她比你更過分的是,她搶的是自己『姊姊』的丈夫!咱們來替她想想,她會得到什麼樣的報應呢?」低頭佯裝認真地想。

  「你想對她做什麼?」用力捉住唐懷莉的手,陳月華震驚擔憂地問。

  厭惡地甩開她捉住自己的手,唐懷莉露出一抹令人看了起寒顫的微笑。

  「我能對她做什麼?」唐懷莉無辜地反問。

  唐懷莉的笑容令陳月華整個人由頭至腳涼了起來。

  「不准你傷害心垠!」陳月華害怕地朝她大吼。「聽到沒?不准你傷害心垠!」

  「噓!小聲點。」一舉起手比個噤聲的姿勢,嘲弄似的故意壓低音量。「你不是想吵醒爸爸吧?」

  「你……」被她這一說,陳月華出口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

  「哈哈哈!可笑啊!講得再好聽動人,你還是自私地以自己為重嘛!哈哈哈……」

  嘲弄的話語、刺耳的笑聲,充斥整間客廳,句句聲聲從陳月華耳中進入,攻訐她那顆對不起女兒的心。

  「阿淵,葛福在台灣的總部交給你,羅爾會留在台灣一些時日,幫助你到一切都上軌道。」其實早在他決定要在台灣建立葛福的台灣總部時,就和爺爺商量好要派石博淵出任台灣葛福總裁的位置,而羅爾則是他臨時決定的。

  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石博淵點頭。

  葛嘉澍對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不悅地皺起眉頭。

  「振作一點,我沒將唐懷莉的後路完全斷絕,是因為我要讓你看明白、想清楚,她值不值得你浪費感情。」

  「不值得。」答話的人是不干他事的羅爾。「跟那種女人講感情,根本是拿磚塊砸自己的腳——自討苦吃!」

  「羅爾,少說兩句話不會要你命的。」石博淵面無表情地道。

  「喂!我可是為你好耶!」

  「真是如此,就別管我。」

  「喂喂喂!你什麼態度啊?」羅爾被他不耐的語氣惹得有些火大。

  葛嘉澍也為他一失平常的樣子,更加地皺緊眉頭。

  不再理會羅爾,石博淵站起來朝葛嘉澍道:「沒事的話我想先走了。」

  說罷,沒等他的回答就走人。

  留下目瞪口呆的羅爾,和直皺眉頭的葛嘉澍,一言不發地坐了好一會兒。

  「羅爾?」喚了好幾聲不得回應,葛嘉澍不耐地加重音量。「羅爾!」

  「啊?」嚇了一跳,羅爾回過神,有點結巴。「什……什麼事?」

  因為從認識石博淵到現在沒看過他這麼失常,想不到愛情的力量這麼可怕,令一個正常人變得不正常,完全脫離了原本的個性!真搞不懂!唐懷莉那個蛇蠍女到底哪一點可以令他迷得如此失常?唉!真是所謂擒賊反被賊擒啊!

  「看著他,這樣的他很容易被唐懷莉利用。」這是他留羅爾在台灣的用意。當一個人被感情沖昏頭時,智商就等於零,雙眼也會變得盲目,只要對方給他點甜頭嘗,他很快就會上勾,所以他不得不防著點。因為他相信唐懷莉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嗯。」羅爾點頭。的確,是必須得看著他點。「老大,我會的。」

  從飛機的窗口看下去,台灣的土地愈來愈小;而後再從雲層裡飛出時,已不見台灣的蹤跡。

  長這麼大從未出過國、坐過飛機,想不到第一次出國、坐飛機,就要到美國那麼遠的國家,而且還不知有無回來的歸期!唐心垠想著,眼睛又酸了起來,直想掉眼淚。

  坐在一旁的葛嘉澍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當然感到不捨,但又不知該開口安慰她什麼,只能攬緊她的肩頭,親親她哭泣的眼給予撫慰。

  葛嘉澍的舉動讓唐心垠感到溫柔卻又增添心傷。這樣的溫柔本來是不應該屬於她的……眨掉眼中的淚,唐心垠將頭埋靠在葛嘉澍的胸懷,尋求讓她能暫忘憂傷的安全感;離開了家、離開了台灣,他已成了她全部的世界。

  感受到她的依靠,葛嘉澍更加地擁緊她,將她擁在自己的羽翼下給予全心全意的保護。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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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節


  到達美國後,葛嘉澍將唐心垠安頓在他的私人別墅,沒帶她回葛家大宅,因為還不到時候。

  「你家好大、好漂亮。」三層樓高的藍白相間樓房,看起來相當地清爽乾淨;房子後面是一座小型森林包圍著,前面則是美麗的庭院和車庫。

  看到她心情終於愉快了點地露出笑容,葛嘉澍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露出微笑。

  「這裡不是我家。」

  「哦?那這兒是……」唐心垠好奇地問。

  「別墅。」談話間,車子已經駛進車庫停好。「我的私人別墅。」

  「真好,擁有這麼漂亮的別墅。」唐心垠欽羨地說。

  聽了她羨慕的話語,葛嘉澍笑了笑地沒說什麼。

  「我們先進屋去吧,未來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探索這兒的美麗。」

  唐心垠微笑地頷首。

  進屋後,唐心垠又再一次地驚艷!

  屋內品味高雅別緻的陳設,更勝外頭景致一籌。客廳裡有一架醒目的鋼琴放在落地窗旁,一整面牆的落地窗將後頭大部分的森林景觀盡收眼底,配上暖色系的傢具組合,讓人有說不出的喜愛。

  走近鋼琴,唐心垠發現這架鋼琴是全新的,抬頭驚訝地看著葛嘉澍充滿疑問。

  「鋼琴是為你買的。」知道她驚疑的心思,他理所當然地笑說。

  「你怎麼……怎麼會知道?」

  「因為有心。」長這麼大,葛嘉澍從未對任何人用盡心思地討好,且感覺是非常的愉快高興,一切是那麼地理所當然;她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短短四個字,卻道盡了他對她的真心,令唐心垠忍不住感動得紅了眼眶,眼淚也跟著就要掉下來了。

  「不准哭,我買這架鋼琴是為了讓你高興。」葛嘉澍佯裝威脅地道:「要是惹得你哭,那我可要叫人搬走嘍!」

  「不要搬!」聞言,唐心垠快速地將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擦去。「我沒哭,沒哭。」舉止似孩子般天真得惹人憐惜。

  看著她,難掩地露出一抹著迷的神色,疼惜地輕吻一下她的朱唇,溫柔地道:「我騙你的,小傻瓜!」

  他突然的舉動,令唐心垠驀地羞紅了嬌顏,快速地摀住紅唇,驚訝地瞪大美目看著他。

  葛嘉澍看她驚訝不已的模樣,不覺地輕笑出聲。

  他的笑聲更令她感到驚訝,但卻奇異地平定她浮慮的心。

  暖暖的春意,跟著他的笑聲襲上唐心垠初入異國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地融解她的不安,淡化掉她心底本有的憂傷。

  將唐心垠安頓好後,葛嘉澍馬上回葛家大宅見等候他已久的爺爺。

  「聽說你帶了個女孩子回來?」蒼老威嚴的聲音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沒錯。」低沉有力的嗓音不亢不卑地回答。

  「而且這女孩還是唐懷莉的妹妹,嗯?」不悅的情緒漸漸顯露出來。

  「是的。」不在乎的語氣沒有任何的畏懼。

  「碰!」大力地朝桌面一擊,忿怒的火焰倏地暴燃。「剛剛跟個大蕩婦離婚,馬上又搞上個小淫娃,怎麼?你嫌我們葛家的聲譽不夠臭是嗎?」

  「她是個正經的好女孩。」眼中閃過一抹明顯的不悅,言中的意味含點警告。

  氣得青筋隱隱若現,葛賜福硬是壓下怒氣,露出僵硬虛假的微笑問:「你是在警告我嗎?」

  葛嘉澍垂下眼瞼,隱藏住真實的情緒:「不敢。」

  葛賜福哪會不知道長孫的個性,不敢才怪!

  「反正不管她是個怎樣的女孩,不准你跟她在一起,馬上叫她離開。」葛賜福專制地命令道。

  抬起眼,葛嘉澍直直地望進爺爺的眼裡。

  「爺爺,很抱歉,恕我無法辦到。」

  「什麼叫無法辦到?」葛賜福怒得大吼。「我看是你不肯!」

  「爺爺明知嘛。」絲毫不畏虎威,葛嘉澍老虎頭上拔毛地笑侃。

  「你——」葛賜福真是被他給氣死,可偏偏又說不贏他。「氣死我了!」

  「爺爺息怒,小心別氣壞了身子。」葛嘉澍敷衍道。

  常言道:禍害遺千年。恰巧他爺爺是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不然葛福集團怎麼可能在美國這個白人世界屹立不搖?而且身體又硬朗得很,所以想早死那可是難上加難。

  「少在那口是心非了,你要真怕我氣壞身子,早就順了我的意啦!」葛賜福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地怒道。

  笑了笑,葛嘉澍不置可否。

  看他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葛賜福可真是火上加油,一肚子火啊!

  「除了唐家這兩姊妹,難道你沒別的女人可要了嗎?先是走了個大的,現在又換來個小的!而且唐懷莉不守貞節,難保她妹妹不同她一樣?」

  「爺爺,您可別忘了,唐懷莉我之所以娶她,可是您硬要我娶的。」

  當初他被唐懷莉給設計上了她的床,而後她那所謂的乾爹——史特·貝格利,隨後就帶著一大堆名流人仕前來,讓他絲毫辯解的餘地都沒有;而他這最重視面子的爺爺怕此成了醜聞,硬是要他負起責任地娶唐懷莉進門。

  不干被耍的他當然不會就這樣算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是他所信奉不已的座右銘,自然他是先將唐懷莉耍了一頓才把她踢下葛家少奶奶的寶座。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可沒要你娶她妹妹啊。」葛賜福自認有點理虧,講話的聲音不自覺地放緩了點。

  「我又沒跟您說我要娶她了。」葛嘉澍好笑地道。

  「你沒要娶她?」

  「是還沒,不過可能也快了。」

  「你耍我啊?」講話顛三倒四的,讓人聽了火氣直直上升。

  「哪敢!」葛嘉澍不慌不忙地說:「我的意思是,我還沒跟她求婚,等求過婚後她點頭答應,我就會娶她了。」

  「她要是不答應呢?」不答應就不娶的話,他自然有的是方法讓她不答應。葛賜福心裡得意地暗想。

  「照娶。」愉快地回答。葛嘉澍不用想也知道爺爺在想什麼。

  葛賜福聽到他的回答為之氣結,怒火中燒地大吼:

  「不准!我不准你娶她!」

  葛嘉澍知道再談下去只會令爺爺更生氣。

  「爺爺,這些事我們改天再談,去了一趟台灣,工作堆得半天高,不加緊處理是不行的,我先走了。」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書房。

  「不准走!我話還沒說完!」葛賜福喝阻。

  葛嘉澍在開門之際時,果然停下了腳步。

  葛賜福以為孫子聽話地要留下。

  「爺爺,心垠是一個純真的好女孩。」認真地丟下這一句話,葛嘉澍便開門走人。

  望著關上的門,葛賜福先是一愣,而後生氣地咒罵不已。

  雖然屋內很漂亮,很值得參觀。但唐心垠受不了待在裡頭與那個一臉冷冰冰、態度恭敬得虛偽的管家太太勞倫斯太太相處。

  別墅裡除了請了一對管家夫婦,還有兩個照顧庭院與小森林的園丁,專門管理照顧別墅。葛嘉澍因為必須得回葛家主宅一趟,不放心她一個人獨處,特意要勞倫斯太太放下手邊的工作來陪她,深不知這比放她一個人獨處更令她難受。

  好不容易才支開跟在身邊的勞倫斯太太,唐心垠終於能大大地放鬆心情,走進小森林漫步閒逛。

  走了好一會兒,始終感覺有些兒陌生的空洞,沒了心思閒逛,唐心垠返回屋內,避開勞倫斯太太,上樓回到臥房。

  上樓後,唐心垠因為時差的關係感到有點睏倦,決定小睡一覺。

  回到家的葛嘉澍,看見的就是一幕海棠春睡的景致。

  午後的陽光,透過森林樹木遮蔭的葉縫,點點光芒射入落地窗,籠罩住酣睡的可人兒,令她仿若掉落人間的透明妖精,惑人心神啊!

  不忍吵醒她,又捨不得離去,悄悄地,葛嘉澍在她的身旁躺下,愛戀地貪望她的睡容,看著看著,也不自覺地跟著睡著了。

  敲門聲倏地驚醒了向來警覺性高的葛嘉澍,怕聲音把睡得正熟的唐心垠吵醒,他動作輕盈快速地翻身起床將門打開。

  門外是上來請他們下樓用晚膳的勞倫斯太太。

  「有什麼事嗎?」因為睡眠的關係,葛嘉澍的聲音聽起來比平常更加的低沉,令人誤認他的不悅。

  「先生,打擾了您,真是抱歉!」以為自己的打擾惹得葛嘉澍不悅,勞倫斯太太有些兒惶恐:「這全是為了怕您餓著了,因為晚餐的時間到了。」

  「嗯。」葛嘉澍點頭表示知道。「我們一會兒下去。」說罷,關上房門準備叫醒唐心垠。

  毫無責備之意,讓勞倫斯太太放心地鬆了口氣,下樓去。

  感覺頰旁酥酥癢癢的,睡眠受到打擾的唐心垠感到有些兒惱怒,不耐地伸手揮揮打擾她好眠的惱人東西,而後翻個身繼續睡。

  居然吵不醒!葛嘉澍好笑地望著翻身背向他繼續睡的唐心垠。

  搔癢吵不醒她,那……

  葛嘉澍露出了一個壞壞的微笑。

  手伸過她臉頰的另一面,再搔她一次癢,果然,唐心垠如預期地又翻轉了身子,將臉孔轉回來面向他,臉上則因為再次被打擾,眉頭更加惱怒地微微皺起。

  可愛嬌俏的模樣,讓葛嘉澍忍不住地偷香,低下頭,偷親了下她嬌艷欲滴的朱唇。

  偷完香,該是叫醒佳人用膳了。

  大手輕輕地捏住她嬌俏的鼻子,而後靜待她的反應。

  不到三十秒的時間

  「啊!」呼吸不到空氣,唐心垠難受地從嘴巴呼出一口氣,霍地醒來。

  看到她睜開大大的眼睛,葛嘉澍才鬆掉他的大手。

  鼻孔獲得了舒暢,唐心垠迫不及待深深地呼吸新鮮空氣。

  「醒來啦?」葛嘉澍的聲音充滿了笑意。

  「你……」

  知道她想說什麼,葛嘉澍聰明地打斷她的話。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8

「趕快起來梳洗一下,用餐的時間到了,晚了飯菜冷掉就不好。」說著幫她從床上拉了起身。

  「你……」順著他的力量起床,還有些兒怔愣地想問他,為什麼趁她睡覺時偷捏她的鼻子,害她差點兒喘不過氣,但他完全不給她開口講話的機會。

  「快,先去梳洗一下,有話等我們吃飯時再說,再慢飯菜就真的涼了。」邊催邊將她推進浴室。

  等她關上浴室的門,站在外頭的葛嘉澍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為她天真嬌憨的表情,更為心中這股陌生卻幸福的滿足感。

  此刻的他,與初嘗情滋味的十七、八歲少男一般,難以自制情感洶湧。

  近十天來內心不斷地掙扎,罵了自己千千萬萬遍,石博淵終於還是控制不了他想見唐懷莉的衝動。

  鼓足勇氣,他來到唐家的大門前。

  長這麼大從沒如此緊張過,石博淵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力求鎮定,而後舉起有些兒微微顫抖的手按門鈴。

  「誰呀?」對講機傳來女人的聲音,但不是唐懷莉的。

  「伯母,您好,我是史耐克,請問懷莉在嗎?」

  聽到他的名字,沒有回話,對講機裡是一陣的沉默。

  對此情形,石博淵沒有意外卻感覺沮喪,但他不放棄,正打算再一次開口時,唐家的大門被打開了。

  為此,石博淵露出了個驚喜的微笑。

  「雖然很失禮,但我不能請你進來,因為懷莉的爸爸會不高興。」陳月華無啥表情地說。石博淵是葛嘉澍的朋友,所以理所當然也是唐家不受歡迎的人物。

  「我明白。」露出一抹苦笑,石博淵無所謂地道:「伯母,能否麻煩您幫我叫一下懷莉?我想與她談談。」表情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她回美國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石博淵震驚地問。

  「四天前。」

  聽後,石博淵匆匆忙忙地向陳月華道了謝就要離開。

  「等等……等等好嗎?」瞧他轉身就要走了,陳月華突然地拉住他。

  「有事嗎?」

  「你……」有些兒遲疑,但還是問了。「你打算到美國去找懷莉嗎?」

  「是。」肯定的回答。因為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心弄清楚,對她放不下的究竟是單純的慾望?或是難解的愛?

  「那……如果你在美國見到了心垠,你可以幫我帶個話給心垠嗎?」

  「嗯。」石博淵點頭答應。

  「請她千萬小心,別讓洋娃娃身上的蕃茄醬,有機可趁地成了鮮血!」

  「這什麼意思?」

  「你只要記得告訴她,她自然會明白的。」懇求且急迫地看著他。「請一定要記得告訴她,拜託你了!」

  「我會的,請您安心。」雖然心中為她的話充滿好奇,但她不肯講,顯然防著自己,他也就不追問地答應了。

  「謝謝!謝謝你!」陳月華感激得直道謝。

  「這沒什麼的,沒事了的話,我走了。」因為他還要趕著回美國找唐懷莉。

  匆匆地離開唐家,石博淵要先去告訴羅爾他要回美國的事,葛福集團台灣總部只能暫交由羅爾打理。

  「王八蛋!」用力地摔上電話,唐懷莉簡直氣炸了。

  在飯店待了快三天,打了無數通的電話,史特·貝格利居然一通電話也沒回,而且不管她再怎麼打,所得到的回答只有一種——統統都說他不在。

  再也耐不住性子等了,唐懷莉拿著皮包衝出飯店,搭了計程車直接上貝格利家。

  「莉莉小姐,你好。」看門的理查看見唐懷莉先是一愣,而後想到她是貝格利先生的乾女兒,便趕緊向她問好。

  連看都不看理查一眼,唐懷莉大搖大擺直接走過他進屋裡去。

  「瑪麗!瑪麗!」進屋後,唐懷莉馬上高聲叫著管家的名字。

  不一會兒,一位略微發福的婦人匆匆忙地出現在客廳。

  「莉莉小姐?」看到她,瑪麗著實嚇了一大跳。

  「你那表情彷彿像見鬼了似!」唐懷莉嫌惡不忱地說:「怎麼?你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嗎?」「沒想到莉莉小姐會回來,所以瑪麗才會一時感到訝異,請小姐原諒瑪麗。」領教過貝格利先生這位乾女兒的難纏,貝格利家的傭人個個都對她敬謝不敏。

  不是常說東方的女人性子最溫柔善良嗎?怎麼偏偏他們家先生認了個任性惡毒的東方女人當乾女兒啊?真是沒眼光。不過,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吧。因為,史特·貝格利也不是個好心腸的人。不過他比唐懷莉好一點的就是,他不會動不動就找傭人們出氣,讓人覺得日子難過。「哼,算你有理。」唐懷莉跋扈地道:「我乾爹呢?」

  「先生他不在家。」其實史特·貝格利在家的,只是吩咐了所有的人,如果唐懷莉找他,不管是打電話或上門來,一律都說他不在。

  「什麼時候回來?」口氣是不悅的,因為她真的對這個回答感到厭煩了。

  「先生是主人,瑪麗無權過問他的行蹤,所以瑪麗不知道。」

  瑪麗的回答,讓唐懷莉隱忍了一肚子的怨氣怒火瞬間爆發——

  「啪!」用力地甩了瑪麗一個巴掌,倒霉的瑪麗成了她的出氣筒。「一問三不知,愚蠢的飯桶!」

  莫名地挨打,個性再好的人也會生氣!捂著被打得燒痛的臉頰,瑪麗生氣地道:「我對你尊敬,全是因為貝格利先生的關係,因為你是他的乾女兒,但你也不能因此而隨便出手打人!」

  「你居然敢教訓我?」

  「瑪麗不敢,但請莉莉小姐馬上離開。」

  「你說什麼?你趕我走?」唐懷莉震怒、吃驚:「今天我非要替乾爹好好教訓你這卑賤卻自以為是的下人不可,居然膽敢趕我走!」

  揚起手打算再賞瑪麗一個耳聒子。

  瑪麗當然不會笨得再給她打自己第二次的機會,在巴掌要落下臉頰前趕緊閃了開來。

  「莉莉小姐請住手,否則我要報警了。」瑪麗絲毫不顯害怕,鎮定嚴厲地向她警告。

  自從被葛嘉澍逮到把柄威脅著離婚後,唐懷莉最恨聽到有人威脅她!

  瑪麗威脅的話,令她理智大失地狂怒。

  「不准威脅我!」發瘋似的甩著皮包朝瑪麗不斷地又扯又打,將她累積了數天的鬱怒全發洩在瑪麗的身上。「賤女人!居然敢威脅我!找死——」狠毒用力地扯住瑪麗的頭髮,往她微福的臉拚命地甩巴掌。

  掙不開唐懷莉發狂的力道,瑪麗只能尖著嗓子喊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尖銳的求救聲將所有的人全都引來了,包括了史特·貝格利。

  「莉莉!住手!」史特喝道。

  聽到他的聲音,唐懷莉停止了動作,鬆開她扯住瑪麗頭髮的手,抬頭瞧見史特就站在樓梯口,神色不甚高興地瞪視著她。

  「乾爹!」唐懷莉整整散亂的外表,趕緊想解釋:「我……」

  不耐煩地舉起手制止她的話:「到書房來。」轉身就回樓上去。

  「哼!」傲慢地向瑪麗示威怒哼一聲,便跟著上二樓的書房去。

  挨了她一頓打,捧著疼痛燒辣的雙頰,瑪麗深覺自己真是倒霉!

  一進入書房,唐懷莉便自動地坐上史特的大腿上,故作委屈地撒嬌道:

  「乾爹啊,人家打了那麼多通電話給你,你怎麼一通也沒回呢?」細白的玉手誘惑地在史特的胸膛畫圈圈。「是不是不要莉莉啦?」存心勾引地在他耳旁呵氣。

  本來打算跟唐懷莉開門見山地把話講白,與她劃清界限以防受到牽連,當然這些事可以待會兒再說的。

  急色鬼的手從她貼身短裙下擺探入,一手扯開她上身的衣服,將臉整個埋入她豐滿的胸脯,語氣敷衍輕佻:「要……怎會不要……還要得急咧!」

  只要是認識史特·貝格利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他的好色,尤其他特別偏好東方女子的嬌小身材,令他有種自大的滿足。

  看史特漲滿色慾的臉孔,唐懷莉心裡得意自己對他的影響力,給他多點甜頭嘗,不怕報復的計劃沒幫手。

  慾望紓解過後——

  「乾爹,莉莉有事想請你幫個忙好嗎?」趴在史特還算結實的胸膛上,唐懷莉嬌媚地道。

  史特本來還微浸在慾望中的思緒,在聽到唐懷莉要他幫忙時全醒了,猛地推開她赤裸的身子,趕緊從地板上起身穿衣服。

  被推開的唐懷莉也跟著起身穿整衣物。

  「呃……莉莉,你也是知道的,葛福是全美十大企業集團之一,乾爹是得罪不起的。」為難心虛地看著唐懷莉。「傑瑞打過電話,不准我收留你,否則將停止銀行對我的貸款。」表明拒絕幫她忙。

  唐懷莉不是笨蛋,在他聽到自己有忙要他幫,便匆匆地推開她時,心裡早已猜到七、八分他態度的答案了。

  果然!葛嘉澍在她回美國前,事先向史特施加威脅過了。

  表面上露出諒解的微笑:「乾爹的難處莉莉瞭解,莉莉不會為難乾爹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史特·貝格利,她會要他付出代價的!唐懷莉心中恨道。

  在史特的眼中,唐懷莉不過是個有點心機、愛耍大小姐脾氣、身材姣好的東方女人,根本就不足為懼。

  「喔!我的好莉莉,乾爹就知道你最好了。」攬住唐懷莉的肩膀,低頭在她的耳旁輕道:「明的不行,咱們就來暗的,乾爹不會真的狠心不管你的。」

  好色的他在打什麼主意,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浪蕩地將曼妙的身子故意往史特身上磨蹭挑逗……

  「乾爹真是疼莉莉……」而她也會好好「報答」他的!唐懷莉在心裡冷笑。

  「當然,當然……」

  急色鬼的史特又迫不及待地剝脫自己和唐懷莉的衣服。

  沒種好色的廢物,看在他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讓他多活些日子,到時她會要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不會放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人的!唐懷莉的眼中閃過一抹惡毒的殘忍。

  微微地牽動,右半邊的臉頰即疼痛不已,羅爾這一拳打得可真用力。

  那天離開唐家,他就馬上回公司找羅爾,告訴他自己要回美國的事。羅爾一聽馬上問他回美國幹什麼,他才一回答要去找唐懷莉,羅爾的拳頭就重重地賞了過來,怒氣勃發地大罵他一聲白癡,然後轉過身去不理會他。

  而他只是沉默地離開,照舊地回美國來。

  步出機場,石博淵對於出現在機場外頭、臉上面無表情地等待著他的葛嘉澍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不用猜也知道,是羅爾打電話告訴他的。

  看到石博淵青腫的右臉頰,葛嘉澍眼中閃過一抹瞭然的笑意,隨後又恢復平靜無波的冷淡。

  「上車。」丟下這兩個字,葛嘉澍便轉身先行上車。

  自知理虧,沒有反駁的餘地,石博淵聽話地跟著上車。

  「開車。」石博淵一上車坐穩後,葛嘉澍向前頭的司機命令道。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8

第07節


  車內先是一陣沉默,而後葛嘉澍冷淡地開口:

  「值得嗎?」

  「不值得。但我抽不了身。」羅爾也問過相同的問題,而他也回答相同的答案。

  「如果她對你有點感情的話,在跟我辦完離婚手續後,她就該回台灣去了,可是她沒有。」想到什麼似的停頓了下。「她現在被史特密秘地包養著。」

  只要他葛嘉澍想知道的事,沒有一樣能逃得過他的耳目,自以為聰明的史特·貝格利還以為他能瞞天過海而不被人知。

  這個消息令石博淵呼吸一窒,全身蓄滿怒火,拳頭握得死緊,恨不得此刻掐住的是史特·貝格利的脖子。

  他的反應,葛嘉澍盡收眼底。

  「去跟她見個面。」

  「啊?」葛嘉澍不阻止他,反而要他去跟唐懷莉見面,令石博淵感到吃驚。

  「順便替我帶個話給她,叫她一個禮拜之內離開美國,否則我不只會讓她在美國待不下去,連回台灣也無立足之地。」葛嘉澍冷酷決絕地道。

  石博淵沉默地點頭,沒有開口為唐懷莉求情,因為他知道求了也沒有用。葛嘉澍與她離婚後,還肯給她一筆錢當贍養費,沒還以狠狠的報復算是手下留情了。

  突然,葛嘉澍命令司機將車子靠邊停下來。

  「你下車吧。」開口的語氣依舊是冷淡的:「做完你想做的事,然後回台灣的葛福,我當你沒回過美國。」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別讓我失望了。」

  石博淵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除了沉默以對,沒有辦法給予保證,因為感情的走向是無法控制的。

  打開車門,準備下車之際——

  「對了,」差點給忘了唐母交代的事。「唐夫人要我轉達一些話給唐心垠,你代為轉達吧。」「什麼話?」

  「她要唐心垠千萬小心,說什麼別讓洋娃娃身上的蕃茄醬,有機可趁地變成了鮮血。」

  「什麼意思?」葛嘉澍攢眉問。

  「不曉得。」石博淵也感到好奇。「她說唐心垠聽了自然會知道。你只要記得跟唐心垠說,不就知道了?」

  「嗯。」葛嘉澍思考地點頭,表示他不可能會忘記的,因為這些話令他有不好的感覺。

  「我走了。」

  待石博淵一下車,葛嘉澍馬上令司機轉道回別墅去。

  下了車,石博淵決定先上貝格利家去,不管唐懷莉是否在那裡,他打算教訓教訓史特·貝格利那個變態的老色鬼。

  一回到別墅,就聽見優美的鋼琴樂聲從屋內傳出。

  到美國一個多禮拜了,初次聽見唐心垠彈鋼琴,葛嘉澍有些兒驚喜地趕緊邁步進屋。

  陽光透過枝丫的細縫,點點金光灑落在唐心垠的身上,令葛嘉澍有種錯覺,彷彿看見天使在彈奏著鋼琴。

  悄悄地走近她的身旁,沒發出一點聲音打擾她,只是靜靜地陶醉在愉人悅耳的樂章裡。

  全心沉醉在鋼琴的彈奏,唐心垠絲毫沒有察覺他的靠近。

  時間隨著音樂聲的流動,感覺起來充實而美妙,外頭的花草樹木也跟著婆娑起舞,隨音樂的節奏忽高忽低、左右搖擺,不停地舞著、舞著,直到樂聲終止……

  啪啪啪……掌聲突然從後頭響起,讓唐心垠嚇了」跳,倏地回頭——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乍看身後的人是葛嘉澍,她眼中迸出難掩的驚喜。

  「今天沒到公司去,處理完些私事就回來了。」眼眸盛滿疼寵的眷戀,葛嘉澍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自拔。他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所謂的愛情,只要每看她一眼就會戀她多一點,一眼累積一點愛戀,心中對她累積的愛戀已飽和得溢出。「第一次聽到你彈鋼琴,聽起來的感覺真舒服。」

  他的誇讚令唐心垠害羞得微紅了臉,但高興的神情顯而易見。

  「謝謝。」低低地道謝他的誇獎。

  她臉紅嬌羞的模樣令人著迷,低下頭,葛嘉澍輕輕地覆上她紅艷的朱唇。

  疼寵地親吻唐心垠香汗淋漓的臉龐,擁著她年輕姣美的胴體,葛嘉澍感到無上的滿足。

  對於男女間的歡愛,唐心垠猶是年輕稚嫩的身體還不太能承受適應,以至於她疲軟地嬌喘咻咻。

  「還會痛嗎?」葛嘉澍體貼地問。

  從在台灣那充滿設計迷情的一夜粗暴地要了她的第一次後,直至今天為止,這之間他忍耐慾望地不敢要她,連親吻也變得格外小心翼翼,猶恐一時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她的慾望,而貿然地再次傷害到她。

  但,今天一切的感覺是如此地自然,兩人仿若結婚多年的愛侶,一點點突發的浪漫情境,讓兩人間的做愛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溫存。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唐心垠整張俏臉埋進枕頭裡,不肯抬起。

  「想悶壞自己啊?」葛嘉澍知道她在害羞,更是使壞地故意逗弄她。「怎麼?害羞嗎?」在她羞得潮紅的耳根子旁戲謔。

  瞧她更加用力地將自己的俏臉往枕頭裡埋,葛嘉澍怕她真的將自己給悶壞了,坐起身,把她的俏臉從枕頭裡挖出來,大手一攬,將她整個人擁坐在他的懷中。

  「你還沒回答我呢?」不再戲弄她了,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對著他的,他臉上的神情再認真、正經不過了。

  他熾熱正經的眼神,令她臉上的紅潮更加地燒灼,不好意思地又低垂了首,細蚊般的聲音吶吶:「……不……不會痛了……」雖然還是有點不太舒服,陌生的灼熱感在他進入自己的體內時產生,但真的沒有像初夜時那撕裂般的痛楚了。

  「真的?」不太放心地再問一次。

  「嗯。」用力地點頭給予確定,不想再繼續這令她臉紅心跳的問題。

  「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唐心垠驚訝地抬頭看他,眼中充滿著疑問。

  苦笑了下。「每個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珍貴的,而我卻如此輕率粗暴地奪去你的初夜,我——」

  溫柔細緻的柔荑捂去他內疚的話語。

  「我從未怪過你,因為這從來就不是你的錯。」凝望著他的眼眸,初次明顯地露出眷戀的愛意。「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接著又露出淡淡的憂傷。

  「噓……」這回換他用食指按住她的朱唇。「既不是我的錯,你當然也就不會有錯,要說有錯的話,該是命運的安排吧。但,我感謝它安排的這個錯,由衷地感謝!」葛嘉澍情深意濃地道。

  他的話令唐心垠感動得眼眶都紅了,一時難掩激動地用力抱緊他。

  對她難得主動的投懷送抱,葛嘉澍當然是更加緊地擁抱住她。

  「我不要聽!」用力地摀住自己的耳朵,唐心垠拒絕聽有關母親轉達的任何話語,怕那會令她心痛至死。

  溫存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晚餐過後,葛嘉澍才跟她提到石博淵回美國的事,且她母親要石博淵代為轉達些話。

  將她的手由耳朵上拿下,葛嘉澍認真嚴肅地對她道:

  「你必需得聽,不只為了你母親,也為了我。」

  「你?」

  「沒錯。」葛嘉澍點頭。

  「為什麼?」

  「因為她要阿淵轉達的話令我感覺不安,而她也沒解釋是什麼意思,只說你聽了自然曉得,為了你的安全、為了讓我安心,不聽不行。」

  「我……我聽就是了。」為了他對自己的重視,為了讓他感到安心。

  「她要你小心,她說不要讓洋娃娃身上的蕃茄醬,有機可趁地成了鮮血。」這些話真令葛嘉澍眉頭無法鬆懈地直皺。「這是什麼意思?」

  唐心垠聽完,全身難以自抑地微微顫抖。早就知道唐懷莉不會輕易地放過她,但乍聽到,害怕的恐懼還是無可避免地直湧上心頭。

  「……在……在我七歲那一年,爸爸為了慶祝我上小學,買了個漂亮的洋娃娃送我,全家……」苦澀一笑。「當然也包括了我的異母姊姊唐懷莉。全家看起來和樂融融地吃大餐,吃到一半時,姊姊趁爸爸媽媽不注意,忽然在我耳邊丟下一句令我莫名其妙的話,她說:『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芭比娃娃。』,結果隔天……」今日想到那個景象,還是令她不由得打冷顫。「爸爸送我的娃娃被……被肢解成好幾段,淋上紅得像血的蕃茄醬丟棄在我的床上,嚇得我當場大哭呢!因為當時年紀小小的我,天真地以為那紅紅的蕃茄醬是芭此娃娃流的血咧!」故作輕鬆不在乎了的模樣,孰不知眼眶內打轉的淚水、冰冷顫抖的小手,早已將她意欲掩藏的恐懼出賣。

  似要將身體內的力量傳送到她的身上,葛嘉澍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

  瞭解到他的心意,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地滑落:「媽……媽媽聽到我的哭聲,緊張得馬上衝到我的房裡來,看見床上的娃娃也嚇了一大著,急忙忙地安慰我……那時……她是那麼地愛我的……」講到這,淚水落得更急、更多。「姊……唐懷莉也隨著她的後頭進來,裝模作樣地問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和媽媽都知道那是她做的!」因為那件事,讓她作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惡夢,也導致她從此以後不敢再碰洋娃娃之類的玩偶。「媽媽……媽媽或許是在警告我要小心唐懷莉吧……我不明白……不明白……」

  葛嘉澍知道她所謂的不明白指的是什麼。

  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捧住她的臉龐望進她的眼眸。

  「你母親她是愛你的。」肯定地說。「或許她自私地不敢將事實告訴你父親,但這不表示她不愛你。給她一點時間,我相信,她總有一天會告訴你父親事實的真相的。」

  「嗯。」在他溫暖的大手中輕輕地點點頭。

  他的眼神、他的話語、他的保證,和他對自己言行於表的真心,一次又一次地撫慰她傷感的心,讓她無時無刻沉浸在他給予的柔情裡。

  埋進他寬闊的胸懷,恣意享受他給予的溫柔,決定將煩惱傷心的事情暫忘——

  「緹莉絲姑姑,他真的是我那個冷淡、沒啥情緒起伏、又有點壞心的大堂哥嗎?」愕然驚訝的聲音,殺風景地突然響起。

  突來的打擾,讓兩人驚地轉頭一看——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葛嘉澍一臉不爽,冷淡地問。

  來的人是葛嘉澍的姑姑葛明昭,和家族中年紀最小的堂弟葛嘉安。

  「可以看的、聽的,全看見了、聽見了;不該看的、聽的,也都看見了、聽見了,你說呢?」葛嘉安——整整小葛嘉澍十六歲的堂弟,不怕死地擠眉弄眼笑謔。

  「緹莉絲姑姑,你不覺得你們非常地沒禮貌?」懶得理會性情頑皮的小堂弟,葛嘉澍直接向只大了他六歲的葛明昭表達他的不悅。「而勞倫斯太太,顯然你失職了。」冷淡地掃了站在姑姑和堂弟身後的勞倫斯太太一眼。

  「葛先生,對不起!因為……」勞倫斯太太急忙地想解釋。

  伸手制止她的解釋:「以後不管任何人來,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讓人上樓來。」是警告勞倫斯太太,也是說給葛明昭和葛嘉安聽的。「你可以下去了。」

  勞倫斯太太稱首地趕緊轉身下樓去。

  「連葛家的老太爺來也一樣?」這句問話出自葛明昭的口。

  「對。」直視姑姑算計狎玩的眼,葛嘉澍照樣不遲疑地回答。

  不理會葛嘉澍眼中的不歡迎,葛明昭自顧自地坐落在沙發上:「你當真這麼寶貝她?」好奇地看著他身旁清秀的……天啊,這根本就還是個小女孩嘛!她該不會還未成年吧?一向老神在在的葛明昭難得露出吃驚的神情。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8

仗著有姑姑的在場罩著,葛嘉安也跟著葛明昭的屁股後頭,大搖大擺地坐進沙發內。

  看到唐心垠的臉孔,他也大吃了一驚,同時不懂遮掩地衝口驚呼:「天啊!傑瑞堂哥!你不怕被控告誘拐未成年少女啊?」她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年紀,說不定還比他更小,堂哥簡直是殘害幼苗嘛!

  唐心垠有點怯生地瞧著眼前用驚訝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一男一女,從他們一出現,就用流利的英文飛快跟葛嘉澍交談著,所以自己根本聽不懂他們三人在說些什麼,只看到葛嘉澍的臉色因為那年輕男孩的話,愈來愈難看、鐵青。

  輕輕地扯了下葛嘉澍的衣服,引回他的注意力,在他身旁小小聲地問:「他們是誰啊?說了什麼惹得你不高興嗎?是因為我?」凝望他的眼神是滿滿的擔心。

  「不……」

  葛嘉澍正要開口撫平她眼中的擔心和疑慮,耳尖的葛明昭搶先開口道:

  「我是傑瑞的姑姑葛明昭,你可以跟著他一起叫我緹莉絲姑姑,我不介意的。」字正腔圓的華語出自葛明昭笑嘻嘻的嘴。「他叫葛嘉安。」指著身旁的侄子介紹。「是傑瑞最小的堂弟,將來也可能是你的喔!」俏皮地跟唐心垠暗示地眨眨眼。

  她語中的暗示,令唐心垠俏臉微微泛出紅暈。

  「嗨,你好。」緹莉絲姑姑都臨陣倒戈了,他當然不能再對爺爺講義氣,畢竟相較之下,大堂哥更為難惹呢!「叫我尼可就可以了,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需要太生疏、太見外。呵……」葛嘉安對唐心垠露出自認為迷人的笑容示好。

  「你……你們好,我叫唐心垠。」他們親切的態度,讓唐心垠感到受寵若驚。

  「我們知道。」葛明昭和葛嘉安姑侄倆有默契地齊言道。因為來之前就聽人吼罵了不止十遍八遍了嘛!

  「不怕爺爺罵死你們嗎?」看他們對唐心垠親切的友善,葛嘉澍扯出了一抹鬆懈的笑意,故意用英文跟他們說話。

  「我有緹莉絲姑姑罩著不怕。」葛嘉安同樣用英文得意洋洋地回道。

  「別忘了你們爺爺是最寵我這個唯一的小女兒,當然不會捨得責罵我嘍。」一樣回以英文,葛明昭更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但願如此。」葛嘉澍不置可否地微笑道。

  看唐心垠一臉聽不懂他們談話內容的模樣,葛嘉澍對著她溫柔地笑了笑。

  看不習慣葛嘉澍溫柔的樣子,姑侄倆又再一次大大地吃驚!

  「心垠,你成年了嗎?」自動將彼此間的距離拉近,不虛偽客套地直接叫她的名字,葛嘉安問出自己心裡,也同樣是葛明昭心裡的懷疑。

  「我快十九歲了。」以為他們是介意她太過年輕,要反對她跟葛嘉澍在一起,趕緊急急地道。

  「哇拷!比傑瑞堂哥小整整十四歲!」葛嘉安驚愕地嘴巴大張。但在看到葛嘉澍愈見變黑的臉色,和握得卡嚓作響的拳頭,馬上將大張的嘴給合上,見風轉舵地又趕緊陪笑道:「可我傑瑞堂哥看起來也很年輕,所以你們非常地速配。而且人家常說,老夫疼少妻,我傑瑞堂哥又帥又多金,嫁給他好,好!」用力地保證,以防大堂哥的鐵拳往自己的身上落。

  「尼可,你真是沒用。」葛明昭用食指刮了一下他的臉龐,取笑地道。

  「總比挨揍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葛嘉安在心裡安慰自己。

  「小鬼!」葛明昭笑罵。

  然後認真地對葛嘉澍說:

  「找個時間帶心垠回去跟爺爺見面,置之不理對你們是沒好處的,爺爺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拍拍唐心垠看著他的擔憂小臉,葛嘉澍眼眸閃過一抹使壞的影子,笑著說:「我會的。不過,總得吊一下他老人家的胃口,他老人家才會盡快認同心垠的存在,不是嗎?」

  葛明昭真是服了這個小她六歲的大侄子。爹地跟他鬥,哪是對手啊!個性被自己的孫子摸得一清二楚,哪還有什麼勝算可言?

  叫她來威脅傑瑞馬上將唐懷莉的妹妹送走,否則要將他趕出葛家和葛福集團,沒料到沒義氣的自己馬上臨陣倒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雖然她是傑瑞的姑姑,卻和傑瑞從小玩到大,年紀相差又不多,感情好得跟姊弟一樣,自然是幫他嘍!

  而且她覺得唐心垠跟她姊姊唐懷莉個性差了十萬八千里遠,感覺性情溫柔天真的模樣,不錯嘛!雖然配傑瑞,她的年紀是稍嫌年輕稚嫩了一點,但兩情相悅就好了呀!還有,她哪不知爹地不過是在放放狠話罷了,根本沒膽真的將傑瑞趕出去,因為光一個她,爹地就受不了了,更別提後頭還有一個媽咪,也是最疼愛傑瑞的克蕾兒奶奶當靠山呢!何況爹地自己也寵傑瑞寵得很咧!

  看來除了贊成一路,爹地是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是、是……」葛明昭滿是佩服地直道。

  「大堂哥,我支持你。」葛嘉安沒別的心思,因為已經倒戈向葛嘉澍這一方了,所以只是單純的因支持而支持罷了。但……嘿嘿!不可否認的,看戲的成分佔居一大半,呵……

  姑侄倆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問個不停,故意賴到大半夜,才讓忍無可忍的葛嘉澍「親自送」他們離開。

  回到葛宅的姑侄倆,被刻意等夜的葛賜福逮個正著,詢問他交代的事情辦得如何,一問之下,才知事情不但沒做成,且還倒戈向葛嘉澍和唐心垠那方去了——

  自信滿滿最受父親寵愛的葛明昭和自信滿滿有姑姑罩著的葛嘉安,被狠狠地罵了個狗血淋頭!

  大門被敲得又急又響,唐懷莉隨便套了件睡衣,怒氣沖沖地從臥房裡跑出來開門:「搞什麼鬼啊?想找死……」門一開,看到外頭的人後,馬上「碰」地一聲,又將大門給甩上,鎖了起來。

  「莉莉開個門,我們談談好嗎?」門開了又關,石博淵又大聲地敲起門喊。

  「你這個狗娘養的背叛者,去跟鬼談吧!」隔著一道門,唐懷莉口氣充滿憎恨厭惡地粗罵。本想置之不理地再回到房內睡她的覺,突然想到——

  「他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她現在住的房子是史特·貝格利用別人的名義買給她住的,除了史特·貝格利之外,根本沒人知道她住在這……

  霍地又將門打開——

  「莉莉!」以為她肯給自己一個機會與她談談,石博淵露出了這些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不請他進門、不理會他臉上見著自己的喜悅,唐懷莉語氣不善地劈頭就問:「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

  「我找過史特·貝格利,也順手揍了他一頓。」她的語氣令他臉上的笑容頓失,石博淵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打了我乾爹?」唐懷莉難以置信地驚呼。「你憑什麼打我乾爹?威脅我乾爹?」不是捨不得史特·貝格利被打,而是這一打,可能打掉了她要利用他的機會了。想到這,唐懷莉對石博淵更加地怒目相向。

  「我是打他沒錯,但我沒有威脅他。那個沒種的史特一看到我,就馬上把你的地址告訴了我,還求我跟傑瑞求求情,說他不是有意要違背他的話,說這一切全是你的錯。」

  「沒種的老色鬼!」唐懷莉低低地怒罵,在心裡發誓自己絕不會放過史特·貝格利的。「你可以滾了!」說著又要將門給甩上——

  「莉莉!跟我回台灣去吧,一個禮拜之內你不離開美國的話,傑瑞會要你在美國待不下去,連台灣也無立足之地,他會毀了你的!」用手抵住她要關上的門,石博淵急切地道。

  「毀了我?哼!那最好叫他快,否則啊……」突然故意壓低音量詭譎地道:「我會要他後悔莫及的!」

  推開他抵住門的手,硬是將大門給關上鎖住。

  一個禮拜?既然那麼等不及想死,她也就不必太好心地讓他們多活幾日苟延殘喘!唐懷莉眼中聚起惡毒的火簇。

  對著門又拍又叫了好一會兒,直到隔壁人家受不了地出來趕人,石博淵這才垂頭喪氣地離開。

  當天晚上,貝格利家的書房傳出了驚駭的尖叫聲,將所有的人全引到書房來。

  「怎麼了?」瑪麗是第一個衝進書房的人。

  「瑪麗管家!你看……你看……先生他……他……」

  順著女傭琳達指向書桌的方向看過去,瑪麗整個人嚇傻了——

  「報……報警!快……快報警……」

  史特·貝格利歪著頭坐在書桌前的牛皮椅上,露出的脖子被劃出一道血盆大口,鮮血大量地流出;臉上表情是無法置信的驚愕,瞠大微突的眼珠子控訴著他的死不瞑目!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看著主人慘死的模樣,瑪麗呆愕地不斷喃喃念著。

  「這一筆錢真的是要給我的?」皮箱內為數可觀的金額,令勞倫斯太太的眼睛為之一亮,露出貪婪的本性。想不到回家一趟,就有大把的錢財送上門來。

  「沒錯,只要你完成我交代的事,這些錢就是你的了。」

  「什麼事?」

  「到時我自然會告訴你。」

  「沒問……等等,」勞倫斯太太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道:「太危險的事我可不幫喔!」再多的錢也比不上一條老命呢!而且有錢沒命花也沒用。

  「不危險,還輕鬆簡單得可以。」

  「真的?」還是有點懷疑。

  「我保證。」說話的語氣有點不耐煩,眼神閃過一抹駭人的警告。

  「我……我相信你就是了!」被她不耐的口吻,和眼中閃過的那抹警告給怔嚇住:「那我們怎麼聯絡?」

  「你不必管這些微不足道的問題,我自然有辦法,你可以走了。」

  「那……那我先走一步了。」聽到自己可以離開,勞倫斯太太馬上飛一般走掉了。

  待勞倫斯太太一走遠,惡毒尖銳的笑聲開始在暗黑的空氣中流洩,一聲比一聲尖銳,一聲比一聲惡毒!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8

第08節


  因為女兒葛明昭的臨陣倒戈,葛賜福決定不再將這事兒交給他人去辦,決定自個兒親自出馬去趕走葛嘉澍帶回來的那個小狐狸精,要她乖乖識相地知難而退!

  出發前事先打聽了孫子人在公司,葛賜福這才大搖大擺地找上門來。

  「臭小子!居然為個小狐狸精,浪費錢地將這兒給重新裝潢了一番。哼!」葛賜福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勞倫斯太太上樓叫唐心垠下來,一邊打量著孫子最喜愛的私人別墅,不以為然地輕哼啐道。

  不一會兒,唐心垠在接到勞倫斯太太的通知後,便急急忙忙地趕快跑下樓來。

  聽到葛嘉澍的爺爺突然來了,且直接指名要找她,令她緊張的心臟快從嘴巴裡跳出。因為由葛嘉澍和他姑姑、堂弟昨晚的談話中,她隱約知道,他爺爺是不歡迎她的,更甚至是討厭她的……「葛爺……」親切討好的叫喚,在葛賜福不悅的瞪視下倏地改口:「葛……葛老先生您好。」唐心垠怯生生地向他問好,整個人直挺挺地站著,不敢在他沒允准前任意坐下。

  「坐下吧。」威嚴的聲音裡有濃厚的輕視意味。

  他語氣中的輕視意味,令唐心垠的俏臉驀地尷尬漲紅,眼眶更為他神色間不屑的神情悄悄地泛紅了。

  小心翼翼地在葛賜福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唐心垠年輕稚嫩的外表,讓葛賜福看得眉頭都攢緊了,脾氣也漸漸地升了上來——

  「唐小姐,請問你今年幾歲?」語氣是命令式的詢問。這種稚嫩的小丫頭根本配不上他的長孫!配嘉安的話,他倒還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不計較她是唐懷莉那個不守貞操的女人的妹妹。

  「快……快十九了。」唐心垠有些兒不知所措地回答。

  「這麼年輕!」竟然小了嘉澍十幾歲!葛賜福眉毛挑得半天高:「照道理來說嘉澍是你的姊夫吧?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的?你是唐懷莉的妹妹不是嗎?你不懂道德廉恥嗎?」咄咄逼人的問題,令人難以招架。

  「我……我……」他的直直逼問令唐心垠慌得不知如何應答。

  忽地——

  「爺爺,您一口氣問這麼多,心垠聽都來不及了,怎麼還分得了閒來回答您呢?」低沉略帶危險的嗓音倏地響起。

  本來在公司開會的葛嘉澍,接到小堂弟葛嘉安的通風報信後,將進行到一半的會議給草草結束,然後便急急飛車回到別墅。

  一進門就聽到爺爺對心垠尖銳、不留情的詢問。

  「我才正想著近日內要撥空帶心垠回家,讓您和克蕾兒奶奶、爸爸媽媽他們認識,想不到您就先來了。」葛嘉澍走進來坐落在唐心垠的身邊,大手保護姿態地搭攬在她身後的椅背上。

  他的出現無疑令唐心垠得救地略略安下心。

  葛嘉澍一坐落在身旁,她的小手馬上悄悄地揪住他身後的衣服,彷彿尋求著依靠。

  感覺到她依賴的動作,葛嘉澍給了她一個溫柔安撫的微笑。

  看到孫子臉上的表情,葛賜福整個人都愣掉了!

  從小到大,他何時看過孫子如此柔和多情的神態?沒有!一次也沒有!

  「爺爺?」

  「什……什麼?」為了掩飾自己怔愣的失態,葛賜福故意裝得惡聲惡氣。

  葛嘉澍盯著爺爺似笑非笑:「您來我這兒,該不是為了要發呆吧?」

  「當然不是!」葛賜福的老臉被孫子糗得有些兒掛不住,惱羞成怒地吼:「我是來——」突然把到口的話給煞住,忽地一臉怪異地盯著唐心垠瞧。

  他本來是來趕人的,不過現在卻改變主意了。

  從小到大,嘉澍雖不至於冷酷無情,但卻總是冷冷淡淡地,甚少有明顯的情緒起伏,而今卻對這個女孩輕易地展現他的溫柔。

  「有空帶她回家讓大夥兒瞧瞧,別老是藏著。」反正葛福夠強大,別人說閒話也沒膽敢說得太大聲,孫子的幸福重要。

  爺爺突然的改變態度,令葛嘉澍原本防備的眼眸迸出了驚喜:「爺爺,您……」

  「你從來沒用過這種高興的語調叫我。」葛賜福意味深長地道。

  明白爺爺的意思,葛嘉澍轉頭看向因他爺爺的話而愣住的唐心垠。

  也難怪她會愣掉,畢竟葛嘉澍的爺爺剛剛才對她明顯地表示輕視,怎麼這會兒卻……

  以為她是高興得不知如何反應,葛嘉澍難忍愛憐地當著爺爺的面,欣喜地親吻了下她白嫩的臉頰。

  「咳咳……」佯裝咳嗽地提醒孫子自己的存在,但心裡為他明顯的高興感到欣慰。

  光為了令孫子高興得笑不攏嘴這一點,葛賜福就可以勉勉強強地接受唐心垠。

  葛嘉澍的喜悅並沒有傳染到唐心垠的心底,但她還是裝出一臉受寵若驚的笑容。

  葛老先生看她的眼神,雖不致如剛剛那麼明顯的輕視,但還是若隱若現地透露著。那令她難過……

  別墅後頭人工栽種的小森林,在藏身其中的燈火照明下,夜晚沒了陰森的恐怖,反而另有一番獨特迷人的浪漫。

  此刻沒有心思享受這浪漫,坐在小森林裡刻意放置的躺椅上,唐心垠愁著一張小臉盯著地面發呆。

  「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森林裡晚上的空氣都是微涼的,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感冒了。」說話的同時,一件軟薄的衣裳披上了她的肩膀,葛嘉澍坐落在她的身旁。

  「謝謝。」拉拉衣裳,他體貼的舉動令她愁思暫淡。

  「在想什麼?」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在她耳旁輕輕地問。

  「沒有啊。」

  「騙人。」

  「真的沒有嘛!」

  「那你的眉頭為什麼皺得那麼緊?」

  唐心垠快速地摀住自己額頭,傻傻地不打自招了。

  瞧他一臉「還說沒有」的表情望著她,令她頹喪地放下手來:「雖然爸爸誤會著我,但我還是想念他,還有媽媽……」提到母親依然令她感到心痛。

  想念爸爸媽媽是真的,但不敢講她真正在想的是,他爺爺對自己其實並沒有他想像中來得認同她。

  「還有爺爺對你的不喜歡是嗎?」

  驚訝地望著他:「你怎麼知道?」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啊!

  「因為我瞭解爺爺的個性,雖然他不再反對,但這不表示他已完全接納你。」憐寵地親親她的額頭,心疼她的委屈。「可我相信總有一天他老人家會完全接納你的,最重要的是他不反對了,剩下的我們一步一步慢慢來,滴水總會有穿石的一天嘛!」故意用輕鬆的口吻說,為求讓她不再那麼煩愁。

  「嗯。」唐心垠認真地點頭。

  的確,滴水穿石。慢慢地,她一定會讓葛爺爺完全接納她的。唐心垠在心底為自己打氣。看她臉色不再那麼愁鬱,葛嘉澍這才稍稍滿意。

  「別想太多事情,只要想我就好了……」說著,性感的薄唇覆上嬌艷的朱唇,沁涼的空氣,隨著愈見火熱的纏綿,漸漸地加溫當中。

  在史特·貝格利遇害的隔天,此事既登上了美國各大報的頭條,引起了社會大眾的關注。放下手中的早報,葛嘉澍整個眉頭都皺緊了。

  當然!他絕不是因為史特·貝格利的死而皺眉,而是因為他在報上看到了唐懷莉的名字,她被列為謀殺史特·貝格利的嫌疑犯。

  看來她不但沒有聽話地離開美國,居然還幹下這種驚悚駭人的事來。

  拿起電話,他撥了個國際電話到台灣。

  唐懷莉既然還在美國,而且可能是殺害史特·貝格利的兇手,再加上唐母那些警告的話,他需要一個非常信任的人來為他保護唐心垠。讓自己足以信任而又出身軍隊的羅爾是最適當不過的人選了。

  「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你可以明天再打。」快速接通的電話那一方在講完這句話後,「叩」地一聲就掛斷了。

  對著話筒愣了一下,葛嘉澍再重撥一次。

  這次電話並沒有馬上被接聽,而是在響了幾乎快自動斷線後,才終於被接起——

  「不准掛斷。」這一次葛嘉澍先發制人地出聲。

  「老大!」電話那頭傳來驚呼。「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通常老大找他都是在上班時間的!

  「馬上回美國來,我需要你的幫忙。」葛嘉澍乾脆直接地道。

  「幫忙?幫什麼忙?」好奇地問。

  「回來你就曉得。」

  「可是我回去的話,台灣這邊怎麼辦?阿淵又不在。」阿淵那笨蛋為了唐懷莉那個女人追回美國去,把整個公司丟給他處理,害他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快沒了!

  「我花錢請那麼多人才,不是要他們來領乾薪的。」

  「也對,那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回美國。」

  羅爾答應回美後,兩人沒多聊其它的就掛電話了,因為葛嘉澍不是個懂得閒聊的人。

  掛斷電話後,葛嘉澍就坐在沙發上不動,一臉的若有所思。

  「猜猜我是誰?」一雙柔嫩的小手突地覆蓋他的眼睛,俏皮的聲音在他的腦後響起。

  拉下覆在眼上的小手,葛嘉澍微笑地輕吻她的手心,然後側過頭看著她溫柔地問:「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跟亞美約好了,她要帶我四處去逛逛,熟悉一下環境。」唐心垠笑答。

  「亞美?」什麼時候跑出這號人物來的?葛嘉澍問:「她是誰?你怎麼認識她的?」

  「看吧,這就可以證明你多不懂得敦親睦鄰了。」繞過椅背坐落在他的身旁,唐心垠取笑道:「亞美是隔壁新搬來的鄰居,年紀大我五歲,她家的狗狗汀娜跑到小森林裡,她追了過來,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

  「隔壁?」葛嘉澍感到驚訝:「那至少離我們別墅起碼有一公里遠吧?」

  「沒那麼遠,她家就在我們別墅的斜後方,直接越過小森林來很近的。」

  「是嗎?」不知為何這突然出現的亞美,令他感覺怪異,但又說不出哪兒怪……

  「是啦!」唐心垠又認真地強調:「她人好好,又長得很漂亮,我相信你看到她後也會喜歡她的。」

  「你放心,我會很喜歡她的。」葛嘉澍佯裝認真地道,故意使壞地想逗逗她。

  「朋友般的喜歡!」微嗔地強調。

  「別生氣,我開玩笑的。」她難得表現的在乎令他開心。

  「真壞!」唐心垠紅潮漲滿臉地嬌嗔。

  迷人的小女兒嬌態,令葛嘉澍很難不動心。

  「對不起嘍!」親親她的嫩頰不帶真心地陪罪。「對了,那你怎麼跟她溝通得來啊?」

  這一點令葛嘉澍頗為好奇,因為唐心垠的英文,說實在地真的不好,講十句英文裡只聽懂一、二句,根本難以與人交談。

  「你說我幸運吧,她中文講得很流利喔!」忘了生他的氣,唐心垠不掩興奮獻寶似的道。

  「幸運!非常地幸運咧!」

  不管他的認同真心與否,依然讓唐心垠眉開眼笑。

  看她那麼高興,葛嘉澍也跟著有好心情。

  同樣看到報導的石博淵,得知後馬上趕往唐懷莉的住處。

  但他一到那兒,除了一大堆的獲證警察,和被擋在外頭卻依然不斷拍照的記者外,根本不見唐懷莉的蹤影。

  他想入內,但卻被在門口的警察阻擋了。

  「先生,我們謝絕所有的採訪。」以為他又是一個想硬闖進去的記者,擋在門口的黑人警察口吻充滿著不耐煩。

  「我……」想告訴他自己不是記者,而是認識唐懷莉的人,但想想又作罷。「對不起。」丟一句抱歉,石博淵竄出人群離開。

  史特·貝格利真的是莉莉殺的嗎?她又為什麼要殺他?

  帶著一腦袋的問題和滿心的擔憂,他決定去找葛嘉澍幫忙,借助葛福集團的勢力找人。

  來到睽違好一陣子的葛福集團總部,每個人見到他皆是一臉驚喜地問好。

  上了總部最頂樓,總裁室外坐著一個正埋首於公事的女人。

  「嗨,瑪莎。」石博淵的招呼聲令她抬頭。

  「嗨!史耐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年屆五十的總裁秘書瑪莎·派克驚喜地問。

  「剛回來不久。」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微不足道的問題上,石博淵微笑地撒了個小謊。「傑瑞在嗎?」

  「你很幸運,他剛到不久呢。」

  「幫我知會一聲好嗎?」

  「沒問題。」

  拿起桌上的電話,瑪莎撥了個內線進去。

  「他請你進去。」放下話筒,瑪莎微笑地說。

  「謝了,瑪莎。」道謝地親吻一下她的臉頰,石博淵開門走了進去。

  「看到今天的報紙了?」

  「嗯。」石博淵點頭。

  丟下手中玩弄的筆,葛嘉澍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他面向窗外。

  「不要再找她,為了你自己好,離她遠一點。」唐懷莉達供她華衣錦食的史特·貝格利都下得了手,更何況是背叛過她的石博淵。

  「你知道她人在哪裡嗎?」石博淵根本聽不進他的勸告。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8

[發帖際遇]: nebula要請管理員食飯, 花了現金22Ds幣.


霍地轉過身——

  「她到底哪一點值得你這樣苦苦追求?」一向冷淡的眼眸添了慍色,葛嘉澍實在很想學羅爾也給他一拳,看看這樣能否令他清醒過來!

  「罌粟花的外表雖美,但卻不足以惑人心神,可一沾染上它卻……無法自拔……」石博淵說話時的眼神透露著絕望的迷戀。

  無言地看著他好一會兒,葛嘉澍眼中的慍色隱去,恢復了往常的冷淡無波:「有她的消息我會告訴你。」

  其實他也正在找唐懷莉,不是因為正義感作祟要幫警方的忙,而是為了心垠的安全,他必須知道她的行蹤才得以安心。當然,最好是警察先他一步找到唐懷莉,這樣可以省去他許多的麻煩。

  「傑瑞!」石博淵眼神複雜:「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葛嘉澍明白他的抱歉是為何:

  「我希望以後你依然是我的夥伴兼好友。」為了唐懷莉這樣的女人,失去一個難得的好友他感到非常不值,但魚與熊掌本就難以兼得。

  葛嘉澍的意思非常地明白,如果到最後石博淵依然執迷地選擇了唐懷莉,那兩人間的情誼將化為烏有,從此形同陌路。

  石博淵眼神更為複雜:「但願……」嘴角牽出一抹苦笑。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能繼續與傑瑞的友誼,但那也不過是如果罷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回頭的路早已迷失,眼前所見的只剩下一朵噬人心魂的罌粟一化。

  對唐懷莉的執迷到底是不是愛?在他的心中早已不是個問題,也不需要答案了。

  拆下頭上戴著的金色假髮,拔掉眼中的藍色隱形眼鏡,剝除特意請人製作的面皮,一個金髮藍眼的外國女郎,一眨眼成了烏髮墨眼的東方美女。

  這個東方美女不是別人,正是人人急欲尋找的唐懷莉。

  與唐心垠逛了快一整天下來,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甚至送唐心垠回別墅時,葛嘉澍見著她也沒有絲毫的起疑。

  鏡中映照出唐懷莉得意好邪的笑臉。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會料想得到她就是亞美呢?哼!

  愈想愈得意,唐懷莉狂妄地揚聲大笑。

  「小賤貨!我要你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笑聲乍止,唐懷莉陰惻惻地狠狠自語:「葛嘉澍!你就準備痛苦一輩子吧,」剝奪她幸福的人,她一個也不讓他們好過!

  突然她想到石博淵……猙獰的表情閃過一抹莫名似愁思的神態;對於他,不知不覺內心多了分掙扎,有恨有怨,還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倏地用力甩了下頭,揮去那莫名的感覺。

  「背叛者是永遠不可原諒的!」望著鏡中的自己,唐懷莉像是在警告自己地說。

  拿起梳子梳理猶亂的髮絲,眼角突然瞥見早上買回來的報紙。

  將報紙一攤開,頭條上面大標題刊登依維企業總裁史特·貝格利遇害的消息,兇嫌懷疑的對象即是她。

  隨意瀏覽了幾眼,唐懷莉即睨看著史特·貝格利刊登在報紙上頭的照片,眼神是幸災樂禍的不屑。

  史特·貝格利這只沒種的白豬玀的確是她殺的沒錯。

  本來他是不會死的。聽到石博淵帶來葛嘉澍對她警告的話,令她難忍怒氣地不甘心,於是她跑去求他幫個忙,幫她報復葛嘉澍那個自視甚大的混蛋,但誰教他不敢幫不打緊,竟還不知死活地將她說得不堪入耳——

  「莉莉啊,你認為你值得我為你跟葛福集團作對嗎?」史特·貝格利濃濁的藍眼珠此刻明顯透露著輕蔑:「好聽點,名義上你是我的乾女兒,但事實上,誰不知道你是我貝格利的情婦?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唯一的價值就在床上而已。如果想要我繼續供應你富裕奢侈的生活,勸你安分點吧!」吐出一口雪茄的煙霧,濃濁的藍眼睛微瞇地警告。

  隱去臉上的忿怒,唐懷莉露出嬌艷討好的笑靨:「乾爹,您別生氣,我聽話安分點就是了嘛!」

  撒嬌地坐上史特·貝格利的大腿上,故意用姣好曼妙的身體往他身上磨蹭。

  揚起得意的笑容,史特·貝格利以為她乖乖地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淫慾在她嬌軀的磨蹭中突起,色慾薰心的手急欲剝去她的衣服——

  「別急嘛,慢慢來……」

  推開史特·貝格利的手,唐懷莉嬌媚勾引地站起來,往他正前方的書桌坐了上去,雙腳微微半開,窄裙下的春光一覽無遺,故意慢慢地解開襯衫的鈕扣,曼妙玲瓏的胴體緩緩地展露出來……

  史特·貝格利雙手克制地緊握著牛皮椅的手把屏息以待,藍眼珠因慾火的燒燃顯得更加地濃濁。

  除去襯衫,姣美的上身只剩一件包裹挺飽渾圓的內衣,唐懷莉將手伸至身後,無肩帶的內衣滑下,露出嬌美尖挺的酥胸——

  「乾爹……」將雙手往後撐抵桌面,拱起姣美的酥胸意欲邀請。

  見狀,史特·貝格利當然迫不及待地撲上去,粗魯地揉搓啃咬她美麗挺飽的酥胸;感覺到她一手伸過來繞抱在他的肩膀,史特·貝格利馬上從她美麗迷人的胸脯移往她塗著火紅唇膏的艷唇,將舌頭伸進她香甜的口中翻攪,她另一手也跟著似要環上他的脖子。

  突然眼角瞥見她手中的東西,想抽身時已來不及——

  拆信刀硬生生劃開頸項的痛楚,令他想叫也出不了聲,掙扎地站起身想找人求救去

  唐懷莉一個踢腳,將他踹坐回牛皮椅上,赤裸的上身被駭人奪目的鮮血染紅了大半,手裡握著猶沾滴著血珠的金色拆信刀——

  「死在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手中,感覺如何啊?」她眼中淨是殘忍的得意,未見絲毫的怯意。「沒種的死豬玀,天下是沒有白吃的午餐的。」睇睨他垂死掙扎的模樣,唐懷莉冷酷地道。

  史特·貝格利眼中先是無法置信的忿怒、恐懼,而後就這樣瞠大珠目、頭一歪地死去……

  丟開手中的報紙,唐懷莉看著梳妝台上的假髮、面皮、隱形眼鏡等東西,臉上露出了詭譎悚人的笑容。

  別墅的整潔工作有鐘點女工按時來清理,但三餐都是由勞倫斯太太一手包辦,所以她每天上午都會到超級市場添購蔬菜食品等等。

  此時她就在超級市場的肉品區正選購著肉品,突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轉頭一看——

  勞倫斯太太手上正拿著的牛肉,因受到驚嚇的關係又掉回原位去了。

  「你……你……」看到身後的人,勞倫斯太太害怕得全身打顫。

  拉低帽沿,唐懷莉壓低聲音地道:「我們到外面談。」一說完轉身就走。

  勞倫斯太太不敢不從,因為害怕她會傷害自己。

  因為勞倫斯太太臉色異常發白,臉上又不斷冒著冷汗,結帳時店員注意到了,好心地詢問她是否不舒服,而她像是做了虧心事般,不理會他的關心地付了帳就匆匆逃離。

  一出超級市場的大門,她遠遠地就看到唐懷莉靠站在自己的車子旁。

  帶著一顆恐懼的心,勞倫斯太太硬著頭皮慢慢走向車子。

  用頭指了指,唐懷莉要她打開車門的控鎖。

  聽從指示解除車門的控鎖,唐懷莉將鑰匙由她的手中奪過——

  「上車。」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唐懷莉向猶愣嚇住的勞倫斯太太命令道。

  上車後,隨著車子愈漸駛離市區,勞倫斯太太心中的恐懼愈是加深——

  自從看了昨天的電視新聞報導後,她心底就一直存在著後悔的慌恐,因為她打交道的對象居然是一個殘忍的殺人兇手;而且直到昨天為止,她和丈夫才從別墅其他兩名園丁口中得曉,電視上那名殺人兇嫌是她家主人的前妻!

  勞倫斯太太和丈夫其實才剛來別墅做事不到半個月,不過比唐心垠早到個幾天,之前是在華人區為人幫傭,因為會講華語又經人介紹,才會被葛嘉澍聘用。

  終於,唐懷莉將車子停了下來。

  勞倫斯太太四處一望,車子停下的地方是罕有人車的郊區。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你幫我做什麼事嗎?現在你就可以知道了。」唐懷莉突然地開口。

  勞倫斯太太一嚇:「我可不……可不可以……不……不幫……幫啊?」緊貼著車門,語氣是顫抖的怯懦。

  「你答應過我了。」眼神威脅地瞇起。

  「我……我又還……還沒收你的錢,不算吧……」

  「你看過新聞報導了。」唐懷莉這句話是肯定的,不然她不會看到自己像見鬼一樣害怕。「現在的我,是不介意多殺一個人的。」語氣是認真的冷酷殘忍。

  聽到她的話,勞倫斯太太嚇得不自覺地摀住脖子,驚慌失措地連忙道:「幫!不管你要我做什麼事,我都幫!你……你別殺我!」

  唐懷莉哼出一聲冷笑,然後告訴勞倫斯太太自己要她幫的事。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8

第09節


  從公司出發,葛嘉澍親自接羅爾往別墅去。

  在回別墅的路上,葛嘉澍告訴了羅爾要他回美國的原因,是想要他幫自己保護唐心垠的安全。

  然後他們又談論到唐懷莉殺了史特·貝格利的事,講到石博淵對唐懷莉依然不死心——

  「我真想剖開他那顆腦袋,看看他是不是哪條神經秀逗了?居然還對唐懷莉那個蛇蠍女不死心!」羅爾氣忿地道。那女人連自己的金主幹爹都宰得下手,更何況是背叛過她的石博淵。

  「愛情是沒有理智可言的。」葛嘉澍只是淡淡地回他一句話。

  這句話讓羅爾無話可說,因為葛嘉澍說的是事實。

  終於,車子回到了別墅。

  兩人下車進屋去,客廳裡不見唐心垠的人影。

  「勞倫斯太太!」

  聽到葛嘉澍的叫喚,勞倫斯太太急忙從廚房裡走出來。

  「先生!有事嗎?」勞倫斯太太眼中藏著一絲緊張。

  「麻煩請你整理一下客房給韓特先生住。」

  「好的。」暗暗地鬆了口氣,勞倫斯太太趕緊想離開葛嘉澍的視線範圍——

  「等等!」葛嘉澍突然又叫住她問:「小姐呢?」

  通常這個時間心垠大部分是在客廳彈琴,怎麼今天不見蹤影?

  勞倫斯太太想趕緊離開葛嘉澍視線的原因,就是害怕他問起唐心垠。

  「呃……小……小姐中午接到一通電話後,從那時候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勞倫斯太太害怕得頭低低地,說著謊。

  她的話令葛嘉澍冷淡的眼眸起了變化:

  「隔壁的亞美小姐打的?」詢問的聲音冷靜得嚇人。

  「我找過亞美小姐,小姐不……不在她那兒。」說這話時,勞倫斯太太的頭更是不敢抬起,害怕眼中說謊的事實被發現。

  一旁的羅爾對她閃躲的態度感到奇怪,但看到老大嚇人的模樣,別說她會害怕,連他也覺得有點毛毛的。

  「不在隔壁,而且從中午出去到現在——」冰冷的外表爆裂,葛嘉澍失控地怒吼:「你卻沒有通知我!」一雙眼眸是想殺人的怒意。

  勞倫斯太太被他猛烈的怒意,嚇得雙腳顫抖得厲害,聲音直打哆嗦:「我……我以……以為……以為她……她跟亞……亞美小……小姐出……出……出去,誰知……誰……」

  「滾出去!」她的解釋令葛嘉澍怒火愈升。如果她再待在這兒,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出手打人。

  他的驅趕令勞倫斯太太如獲大赦,飛也似的趕緊逃離客廳。

  跟了葛嘉澍這麼久,頭一次看到他情緒失控,讓羅爾感到非常訝異。

  「老大,你先別那麼緊張,說不定她是去找朋友,很快就會回來了。」羅爾安慰地說。

  「不可能!除了隔壁新搬來的鄰居,心垠在美國根本就沒再認識任何人。」恐懼的感覺緊緊地攫住葛嘉澍的心。「羅爾!通知達克,要他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快找到心垠。」

  羅爾本想再告訴他不用那麼緊張,但看到他眼中表露無遺的恐懼,不自覺地,話又吞進肚裡了。

  拿起話筒,羅爾撥了通電話給葛福集團安全部門主管達克·朱理得。

  那通電話會是誰打的?葛嘉澍無法平靜地苦思,心底不斷地祈禱心垠不會是在唐懷莉手中。

  「老大,說不定她真的馬上就回來了。」打完電話,羅爾再一次地安慰。

  「但願如此。」

  但這一找一等,竟是無消無息的一天一夜。

  其實根本就沒有電話找唐心垠,那不過是唐懷莉要勞倫斯太太騙葛嘉澍的障眼法罷了。

  緩緩地甦醒過來,唐心垠感覺頭腦有些兒昏昏沉沉,甩晃了幾下頭,想令自己清醒一點。

  「我的頭……頭怎麼……怎麼這麼暈……」伸手想揉揉太陽穴,卻移動不了自己的手,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是被綁著的。「我怎麼會……怎會被綁在這兒?」

  昏沉的頭腦因此時的狀況全醒了,唐心垠整個人驚慌了起來。

  她明明記得她是到亞美家的,怎麼會——

  「醒啦?」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

  倏地抬頭,唐心垠望向聲音的來源。

  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唐心垠整個人可以說是傻掉了!

  「你怎麼……怎麼會在這?亞美呢?」她記得應亞美之邀到她家做客,喝了一杯飲料後,不知不覺就睡著……

  聽她問到亞美這個名字,唐懷莉掩不住得意地縱聲大笑——

  「找亞美啊?」唐懷莉眼中滿是嘲弄的神色:「等一下喔!」她轉身走了出去。

  唐懷莉一出去,唐心垠這才有心思打量身處的環境。

  一望之下,自己身處的地方還是在亞美的家啊!

  唐懷莉怎麼會在這兒?亞美該不會——

  「哈羅!」

  金髮藍眼的「亞美」出現在她的眼前。

  「亞美!」正往壞處想的唐心垠,乍見到她沒事,天真善良的個性沒別的心思,只有擔心她的安危:「你沒事吧?」

  「我怎麼會有事呢?」滿面的笑意是嘲弄的鄙視。

  這聲音——

  「你的聲音?」這不是亞美原本的聲音,這聲音是——

  「呵呵呵……」愉快得意的笑聲揚起:「是不是似曾相識啊?」嘴巴嘲弄地問,手也跟著卸下頭上的金色假髮,撕掉臉上的假面皮,摘除眼中的藍色隱形眼鏡:「剛剛才聽過而已嘛!」語中的嘲弄之意更重。

  看到待她如姊妹、金髮藍眼的亞美,當場成了黑髮墨眼的唐懷莉——是真的有血緣的異母姊妹、如仇人一般的姊妹!

  壓過恐懼的是一股沒來由的噁心。

  想到她之前偽裝成亞美的身份時,對她的好全是虛偽地做假,噁心的感覺一經想法的催化——

  唐心垠吐出胃裡的酸液來,因為昏迷了快一天,胃裡早就沒有東西。

  「怎麼?想死了啊?」沒有一絲軟化的同情,唐懷莉露出一抹冷笑:「還早得很咧!」憑葛福集團的勢力,過不了多久就會找到她的,到時唐心垠就是她任意擺佈葛嘉澍的最好籌碼。

  「你……你到底想做……做什麼?」

  「想做什麼啊?我想想……」倏地拿出一把槍玩弄:「我想做我母親當年做的事,宰了搶人丈夫的女人啊!」歹毒的笑容揚起:「不過,我不會跟她一樣笨的。這把槍是我特意買來的,我試過了,很順手、很好用,最重要的是——它絕對不會卡彈。」唐懷莉故意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強調。

  看到那把槍身黑得發亮的槍,唐心垠嚇得頭皮都發麻了,聲音打顫地道:

  「我沒有……沒有搶,是你……你自己……自——」

  「啪」!話還沒說完,唐懷莉就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將她的頭打偏了!

  「是你!」此時的唐懷莉已然有點狂亂了:「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我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葛福集團總裁夫人!還享受著榮華富貴!而現在——」用力地提抓她的頭髮,強迫地將她的臉揚起面對自己。唐心垠痛得臉都擰起來了。「我被迫成了殺人兇手,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又狠狠地給了唐心垠一巴掌。

  兩個巴掌落在同一邊,唐心垠整個左半邊的臉頰一片紅腫,而且因為皮膚細薄的關係,臉頰感覺好像快要裂出血來,嘴角則真的已滲出血絲來了。

  「我會讓你好好地付出代價的!」陰森地丟下這句話,唐懷莉傲慢地轉身離去,將唐心垠單獨留在房間裡。

  唐心垠感覺腦袋是嗡嗡地作響,臉頰是一片燒辣的麻痛,心中是深深恐懼的慘然。

  祈望葛嘉澍能趕緊找到她,將她救離唐懷莉的魔掌,卻又害怕他會因她而受到傷害;痛苦的矛盾在心底不斷交戰,淚水忍不住地掉下來,滴得原本就痛的臉頰更痛!

  雖然唐家大多時間本來就只有唐振書和妻子在家,但也從未有過像現在這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宛如一座無人居住的空屋。

  煮好晚餐,從廚房裡走出來,客廳不見丈夫的人影,陳月華不用想也知道他人在哪裡。

  自從心垠離家後,他雖然嘴裡依舊罵著她,但自己看得出來,他很想念心垠,常常一個人躲在書房裡,看著她的照片掉眼淚。這也是她無意間看到的。

  走上樓去,陳月華想著想著,眼眶也紅了。

  她也非常地想念心垠,更因為對不起女兒,常常在午夜夢迴之際,驀然驚醒!對不起女兒的罪惡感和思念壓在心頭,讓她面對丈夫時總是一陣心虛,總是永遠地不快樂!

  為什麼自己總是做錯事?

  站在書房的門外,陳月華心中充滿了難過自責。

  無聲地歎了口氣,悄悄地打開書房的門。

  果然!

  丈夫又拿著心垠的相片在看。

  看到他這樣的思念女兒,陳月華心裡好難過!

  明明該是和樂融融的家庭,全因為自己的自私、好過,弄得支離破碎……

  「老公!」心底下了一個決定,想要挽回這個家,需要的是她提起勇氣講出實情。

  聽到妻子的聲音,唐振書趕緊丟開手中的相片,迅速地抹去眼眶略微泛出的淚水;霍地站起來,露出僵硬的笑容:「什……什麼?」

  「我……我……」面對丈夫的臉,陳月華的勇氣頓時減了一大半。

  「有事啊?」妻子欲言又止的表情令他好奇。

  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陳月華決定硬著頭皮講了;因為失去了這次的勇氣,她知道自己就再也提不起勇氣說出口了。

  夫妻倆面對著面,陳月華就站在書房的正中央,唐振書就站在書桌前,感覺像是在進行一場審判;而她就是那個正在訴說著罪行的犯人,站在書桌前面無表情聽她說話的唐振書,則是決定她有罪與否的法官。

  在說完整個事情的真相後,書房馬上陷入一陣死寂的沉默。

  陳月華低著頭不敢抬,心中巍顫得像在等待著丈夫給予判刑。

  時間的流逝變得敏感,等待變成一種痛苦的煎熬……

  在陳月華感覺過了好久的時間後,唐振書終於開口了——

  「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開口的聲音帶著抹痛苦的隱忍。

  聽到丈夫開口,陳月華霍地抬頭,想再說些個什麼,但看到丈夫轉過去背對自己的身影,張開的嘴巴又閉了上。

  早就淚濕的眼,淚水又落得更急;走出書房,陳月華輕輕地將門帶上。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唐振書無力地坐回椅子上,頹喪地將臉埋進雙手。

  他可憐的心垠何辜啊……

  走出書房,陳月華難過地下樓到廚房。

  坐在餐桌前,她失神地望著漸冷的飯菜發愣,心中是不安的揣測。

  她不曉得自己正等待著什麼,就只呆呆地坐在飯桌旁,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在書房內的唐振書則是滿心的自責,因為他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今天這個家會演變成這種局面,所有的前因後果他都有責任的。

  初聽妻子講述之際,他怨妻子的自私,但後又想了想,妻子也算是受害者之一,真正的罪人應該是他!

  想通了後,唐振書起身快步走出書房下樓去,因為他知道自己傷了妻子的心。

  客廳裡看不到妻子的人,唐振書馬上轉往廚房裡去。

  一進廚房就見妻子面無表情地望著飯菜發呆,臉上淚濕的痕跡未乾。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8

走近她的身邊,伸手輕輕地擦去她的淚痕。

  因為沒有察覺他的到來,所以這突如其來的觸碰令陳月華吃了一驚!

  抬頭瞧見丈夫的眼中有著諒解、有著歉意,還有如往常一般的愛意。

  不需要再說些什麼,因為他們瞭解且深愛著彼此。

  陳月華的淚再度潰決,整個人投入丈夫的懷中,鬆了一口氣地止不住淚水。

  唐振書只是緊緊地、緊緊地抱住她哭得顫抖的身體。

  所有的事情講明了之後,夫妻倆在隔天即迫不及待地趕搭往美的頭班飛機,急著想求得女兒的諒解。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此趟去雖然帶回了唐心垠,卻捧回了唐懷莉的骨灰。

  將近兩天沒唐心垠的任何消息,也沒有任何的勒贖電話,腦袋裡充斥著全是唐心垠哭泣無助的畫面,葛嘉澍整個人都快急瘋了!

  而且自從唐心垠失蹤後,葛嘉澍也跟著兩天都沒合過眼,整個人是一團亂,突然間像是老了十幾歲似的憔悴。

  一旁的羅爾看得於心不忍,偷偷地在酒裡加了安眠藥,讓葛嘉澍喝了可以睡上一覺。

  雖然知道等老大醒來後,自己肯定會被他揍上一頓,但寧可如此也不願見人還沒找回,老大就先倒了。

  瞧他忍不住睡意,在臨睡前丟給自己一個忿怒的眼神,羅爾還真的有點感到害怕。

  「希望老大醒來後,人也找回來了。」看著葛嘉澍睡著的臉龐,羅爾喃喃自語地祈禱。

  不是沒挨過老大的拳頭,那可真是痛啊!

  羅爾的祈禱還是沒有實現,葛嘉澍一覺醒來後,人不但沒找回來,他還因擅自在酒裡加安眠藥,真的挨了葛嘉澍一個拳頭。

  老天!老大這拳打得可真是重!捂著痛腫的臉頰,羅爾在心底哀號不已。

  見老大又拿起電話打給達克詢問有否唐心垠的消息,答案當然是沒有了,因為自己在他快醒來前才打過一次。得不到要他安心的回答,老大朝著話筒向達克不斷發飆,羅爾真是為達克感到可憐同情。

  羅爾搖搖頭地離開客廳往廚房去,打算拿些冰塊冷敷被拳頭打得腫脹的臉頰。

  因為太過於專注於電話的那一頭,勞倫斯太太根本沒察覺到有人進廚房裡來。

  羅爾一向就不是個會偷聽別人講話的人,只是勞倫斯太太講電話的模樣太鬼祟,偷偷摸摸的感覺像做賊,而且現在又是非常時期,這不禁令羅爾好奇地佇立傾聽她在說些什麼——

  「你什麼時候把錢給我啊?」貪婪的本性早把恐懼的心給遮蔽了。「我幫你這麼大一個忙,算是冒著生命危險地幫你,人你都到手了,錢總該給我了吧?」

  羅爾聽出興味來了——

  「什麼?我自己去拿!唐小姐,你這樣就不對了,萬一要是被人盯上,豈不是連我也遭殃……」

  一聽到唐小姐這個稱呼時,羅爾頓時瞭解所有的事情了。

  看來唐心垠真的是在唐懷莉那個蛇蠍女手中,而眼前這個還在向電話那頭討論拿錢地點的勞倫斯太太顯然就是促成一切的內奸了。

  羅爾好整以暇地等著勞倫斯太太跟唐懷莉講完電話,因為打草驚蛇是最笨的不智之舉。

  終於,勞倫斯太太心不甘情不願地掛掉電話,說到最後,如果她還想要那筆優渥的金額還是得自己去拿,不然就一毛也別想得到了。

  勞倫斯太太忿忿地轉過身來,赫然見到羅爾就站在她的身後,整個人嚇個半死,聲音帶著恐懼顫抖:「韓……韓特先……先生你……你……你……你……」因為害怕的關係令勞倫斯太太話講不出來。

  「我?」羅爾的臉上還是帶著一貫的笑容,只是眼中原本溫暖的天空藍,轉變成冷湛的海底幽藍:「我不過恰巧來到廚房,恰巧剛剛得知你是那個出賣主人的內奸罷了。」看來老大揍這一拳還真是他媽的給他揍對了!羅爾在心底自嘲。

  「韓……韓特先生你……你聽我說……說……」勞倫斯太太嚇得兩條腿都軟了,整個人都快跪到地上去。

  沒有任何心軟憐慈之意,羅爾一把提起她的後頸領,臉上的笑容倏地隱去,冷酷地道:

  「放心,我們要的就是你肯說,尤其是對你的主人說。」像是提著一包沒有價值的垃圾,不理會勞倫斯太太苦苦的哀求聲,硬是將她給帶到葛嘉澍的眼前。

  如果不是羅爾攔著,勞倫斯太太可能早就被葛嘉澍給宰了。

  在害怕的心理之下,又加上丈夫在旁不斷地安撫催促,勞倫斯太太低著頭不敢看葛嘉澍那殺人似的眼神,巍巍顫顫地將唐心垠的下落說出。

  說完所有的事情後,勞倫斯太太在丈夫的陪伴下,便勇敢地向警方自首去。

  葛嘉澍跟羅爾可真是聽得傻眼!誰想得到唐懷莉居然會為了報復,大費周章地喬裝易容,且搬到別墅的附近,費盡心機地接近唐心垠,然後騙走她。

  霍地站起身,葛嘉澍就要往小森林走去——

  「嘿!老大,你要去哪?」羅爾趕緊拉住他問。

  「你說呢?」回問的聲音是冷酷的,眼中則是滿滿的肅殺之氣。

  「我……」羅爾正要回話之際,大門被打了開來,石博淵突然走了進來。

  看到他,兩人同時感到有些驚訝。

  「我來是想問問有沒唐懷莉的消息?」他找了好多地方,但她就像平空消失般的讓人找不著。

  聽到唐懷莉的名字,令兩人眼中起了一股莫大的憎惡,尤其現在以葛嘉澍最為明顯。

  甩開羅爾的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葛嘉澍轉身就走入小森林裡去。

  來不及反應,對於他的走掉,羅爾有些兒氣急敗壞,沒好氣地向石博淵道:「想知道那蛇蠍女在哪,快跟著老大身後去吧!」跟著拿起電話通知達克。

  聞言,石博淵似陣風地閃過羅爾的身旁追上去。

  在電話中,羅爾要達克趕緊趕來,且將報警的任務交代給他。

  掛掉電話,羅爾也不遲疑地跟了過去。

  唐心垠昏迷醒來的第二天,唐懷莉就為她鬆了綁,改將她關到沒有任何光線的地下室;囚禁唐心垠的這些天,她不但沒給唐心垠任何食物吃,甚至連滴水也不給她喝。

  唐心垠喉嚨乾澀得感覺像要撕裂,餓到麻痺得沒感覺,只是全身虛弱得攤軟,現在又感覺到小腹有一陣沒一陣地抽痛,彷彿在警告著她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緊緊地抱住肚子,唐心垠整個人縮成一團地躺在殘破的沙發內。

  地下室的門霍地被打開,唐懷莉匆忙地跑了下來。

  「起來!少在這給我裝死!」一把將唐心垠從沙發上拉起,沒任何反抗的力氣,唐心垠硬是被她給拖著走上去。

  唐懷莉可說是慌了,因為在她的預計裡,葛嘉澍不該來得這麼快的。而且就連石博淵也一起來了,看來是勞倫斯太太那個笨蛋女人露的口風。

  慌歸慌,她可一點也不怕,因為她手中有唐心垠這張王牌。

  將唐心垠拉出地下室,正打算將她拉上樓去,但才走到樓梯的一半——

  「唐懷莉!放開她!」由外頭率先衝進來的葛嘉澍看到的,正是她拖著唐心垠要上樓的這一幕。

  阻喝聲令唐懷莉粗魯地拉著唐心垠轉身來面對他,石博淵也在此時闖了進來。

  「莉莉!」石博淵眼中難掩複雜情感地喚。

  「這會兒全都到齊了嘛!」唐懷莉訕訕地道:「感動吧?這麼多人來救你!」用力地扯住唐心垠的頭髮,語氣是濃濃不屑的嘲諷。

  被唐懷莉這一扯,唐心垠痛得臉都揪擰成一團。

  她吃痛的表情令葛嘉澍看了心疼——

  「放手!你弄痛她了!」葛嘉澍怒吼。

  「怎麼?你看了心疼啊?」唐懷莉佯裝一臉訝異地道:「那我放開她就是了。」說著手一鬆,唐心垠整個人無力地面朝地倒下,樓梯不平的崎嶇撞痛了她的全身。

  唐懷莉是故意的,因為她知道唐心垠虛弱地根本站不住腳。

  乾涸的喉嚨令唐心垠無法叫出疼痛的哀號,只能發出痛苦的低低呻吟聲。

  見狀,葛嘉澍殺人模樣地就要衝往樓梯——

  「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保證她馬上沒命。」唐懷莉手中突地拿出一把槍,指著倒在樓梯上的唐心垠冷酷地道。

  見到她手上指著唐心垠的槍,葛嘉澍聽話地停下腳步。

  這是頭一次,他感到不知所措——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極力冷靜地問。

  「莉莉!有話好說,你先把槍放下。」石博淵試著阻止她愈錯愈深:「她畢竟是你的妹妹啊!」聞言,唐懷莉露出嫌惡的嘴臉:「妹妹?你看過搶自己姊姊丈夫的妹妹嗎?」憎恨地道:「她不過是個跟她母親一樣下賤的女人!」

  這句話令趴在地上的唐心垠微微地顫抖,心裡又痛又難受。

  「你憑什麼怪她?這一切全是你自己造成的!」葛嘉澍同樣露出厭惡的表情冷漠道:「而且就算沒有她,我還是會跟你離婚!」

  「是呀!」唐懷莉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因為我有婚外情嘛!」眼睛鄙夷地看向石博淵。

  一個絕對的背叛者!

  「莉莉,我——」

  將槍口移指向他,唐懷莉怒恨地吼:

  「你該死!」不留情地扣下板機。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9

第10節


  唐懷莉扣下了板機,槍聲卻響了兩響——

  緊急的關頭,葛嘉澍動作敏捷地推開了石博淵,閃過了那顆要命的子彈。

  「啊——」慘叫聲來自唐懷莉的口中。

  「哇!幸好來得及!」羅爾詼諧的聲音出現。

  忍著手上的痛,唐懷莉側過臉看向聲音的來源。

  羅爾手裡握著一把指向她的槍,輕鬆地靠坐在二樓窗口。

  見機不可失,葛嘉澍這次無所害怕地又要衝上樓去——

  趁他們反應不及,唐懷莉低下身地捉起唐心垠擋在她的身前,而且像變魔術般的,不知又從何處變出一把銳利的刀子抵在唐心垠的脖子。

  「不准動!」唐懷莉面容猙獰地喝道:「死白豬!把手上的槍給我丟了,否則我就一刀劃開她的脖子!」

  因為被槍射傷的關係,她握刀的手是不穩地顫抖,唐心垠白淨的脖子因此被劃出短淺的血痕。

  脖子上突然的一痛,令唐心垠忍不住痛地低吟一聲。

  但這樣就夠了,葛嘉澍被那滲紅的血痕嚇壞了!

  「羅爾!把槍丟掉!」他死瞪著唐懷莉握刀的手,難掩恐慌地大吼。

  情勢逼人,羅爾不得不將槍往窗外丟出。

  看他們全無辦法地屈於她之下,唐懷莉得意極了。

  她知道自己早已沒有任何後路,在她宰了史特·貝格利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

  所以,她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她要他們陪葬!

  「親愛的傑瑞,」唐懷莉用甜得令人感到悚然的聲音喚道:「請上前幾步來。」

  將手中的刀子用力地壓了下。

  「馬上!」冷酷的威脅。

  葛嘉澍滿臉怒容與著急,不得不聽話地上前。

  「停!就在那兒,把地上的槍撿起來。」

  沒人知道她搞什麼鬼,但為了唐心垠的安全,葛嘉澍還是彎下腰將那把她掉落的槍撿起。遠遠地,警車上的警鳴聲傳來,由遠而近地往這兒來了。

  唐懷莉知道自己快沒時間了。

  「親愛的傑瑞!」同樣是那甜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殺了那條爛蛇;或我殺了唐心垠這賤貨。」說完,她眼中滿滿是得意殘忍的神色。

  她出的抉擇令葛嘉澍傻了!想救心愛的人,就得犧牲好友;想保住好友,就得犧牲心愛的人!這對他而言是一個痛苦的兩難局面。

  「你這個惡毒的蛇蠍女!沒人性的臭三八,」聽完她的話,羅爾難忍怒氣地吼罵。

  「莉莉!」石博淵也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從剛剛那幾乎致命的一槍,到現在她還是依舊要他的命,他終於瞭解她有多恨他了!

  「我要你先殺了那只死白豬!」狠瞪辱罵她的羅爾,唐懷莉狂怒地大吼。

  「別……別聽她……她……她……的!」看著葛嘉澍為難痛苦的臉,唐心垠不畏擱置脖子上的刀子,硬是扯著乾啞的喉嚨道。

  「別聽我的也行!」唐懷莉在她耳旁陰森地說:「那就你死啊!」

  手中的刀子又用力地壓了下,脖子上的血痕加深,紅得刺目的鮮血,從唐心垠白淨的頸項汩汩流下。

  「住手!」葛嘉澍驚恐不已。

  「快下決定,我沒耐性了!」唐懷莉不耐煩地催促。

  手中的槍沉重得令他快握不住,葛嘉澍不再冷淡的臉孔滿是痛苦。

  「老大!」羅爾突然喚道:「你動手吧!我不會怪你的。」臉上是一片坦然。

  身旁的石博淵也跟著點頭,因為到了這種地步他也萬念俱灰了。

  兩人的友情令他動容,令他更是下不了手!

  「快動手啊!」唐懷莉又再次不耐地催促:「他們都答應犧牲了,你還在那躊躇個什麼?」

  趁唐懷莉將汪意力全放在葛嘉澍身上時,唐心垠用盡身上最後的力量,撞開她的牽制威脅。

  一個不注意,唐懷莉真的被她給撞開來,但唐心垠也因此被刀子順勢從臉頰給劃了一刀,整個人從樓梯像滾輪般的滾下來。

  葛嘉澍驚駭地衝上前接住她滾落的身子。

  「心垠!」

  剛好此時警車抵達,警察和葛福集團安全部門主管達克全衝了進來。

  見大勢以去,唐懷莉用手中的刀子抵住自己的脖子,朝那些向她逼近的警察喝道:「不准再靠近!」

  她的動作令所有的警察停止了前進。

  「放下你手中的刀,唐小姐!」帶隊的白人警員道:「這裡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住,你已經沒有路可走了,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吧!」

  「莉莉!聽話投降吧!」說他沒用也好,石博淵依舊無法不去管她。

  「投降?呵呵呵……」唐懷莉是在嘲笑他的天真,也是在自嘲自己的失敗:「那是不可能——」

  她斷然肯定的話還未說完,葛嘉澍失控駭然的聲音即響起——

  「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大量的鮮血從唐心垠的下體不斷地湧出,她臉上本來就蒼白的臉色快速轉青!

  達克看此模樣,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哈哈哈……」尖銳得意的笑聲狂揚,唐懷莉惡毒殘忍地道:「這是你們的報應!聽到沒?唐心垠!這是你們的報應……」

  沒有完全失去知覺,唐心垠痛苦地感覺到小生命的流失,耳中傳來唐懷莉一聲比一聲尖銳的嘲笑……

  「你奪走了我的一切,這是上天給你這個有罪的人的懲罰!」唐懷莉像瘋了似的不斷地說。「你們這些警察還在等什麼?」羅爾狂怒地大吼:「人都在眼前了,還不趕快抓走!」

  一經羅爾的怒吼,全部的警察才又恍然地想到要上前抓人。

  「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

  不給警察生捉她的機會,唐懷莉狂叫了幾聲,殘忍地用力一刀劃開自己的脖子——

  「不!」石博淵痛苦驚駭地大吼,整個人衝上前去接住她隕落的身子。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劃開了的喉嚨講不出聲音,唐懷莉抵住他的耳旁勉強地開口,吐出的聲音全是低微的氣音:「對……對你……恨……恨也……也……愛……」困難地說完這幾個字,她想再說些什麼,卻只是嘴巴動了動就斷氣了。

  緊緊地抱住她逐漸失溫的身體,用力地閉上眼睛,眼淚還是從緊閉的眼縫中不斷竄落。

  「不——」石博淵大吼的聲音,驚開了唐心垠已漸疲憊的眼,剛好目睹了這血淋淋的一幕。

  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她就突地昏過去了。

  對唐懷莉的自殺,葛嘉澍連些微的同情都沒,整個人只緊張專注懷中昏過去的人兒。

  「救護車還沒來嗎?」葛嘉澍又再一次失控地吼。

  看著她下體的血愈流愈多,現在又昏了過去,葛嘉澍害怕得整顆心都快撕裂開來。

  「來了、來了!」

  聽到救護車到達,葛嘉澍霍地抱起唐心垠迅速地衝了出去,將所有的事情丟之於腦後。

  此刻他的心裡只存在著唐心垠的安危,其它的,他根本一點也不在乎。

  失神地望著窗外,唐心垠的心又遠揚了。

  跟著父母回台灣快兩個月,她生活在沒有一天不思念的日子裡;在白晝、在夜裡、在每個恍惚的剎那間,思念從未間斷……

  記得在醫院剛醒來時,她像是沒了神魂似的,眼神空洞呆滯,不哭不笑不說話,整個人恍恍惚惚地過了好幾天,急壞了剛到美國的父母,更是令葛嘉澍擔心得快發狂,差點沒把醫院給掀了!

  等到她回神時,進入眼睛的第一幕是他睡在身旁,因擔憂而憔悴了許多的臉龐,淚水無法抑止,一滴、兩滴到無法自制地哭出聲音。

  驚醒了枕邊的葛嘉澍,他看見她的哭泣既心疼又高興,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讓她盡情地發洩。

  想到失去的孩子,唐心垠的心是痛徹心扉的疼。

  想到唐懷莉怪罪的恨意、想到她自殺的一幕,唐心垠的心是巍顫顫的恐懼,和無法磨滅的罪惡。

  那是離開美國的前一個晚上,那一晚她在他溫柔堅毅的胸膛裡,哭了一整夜。

  隔天,她趁著他到公司的空檔,要求父母馬上帶她回灣,只留下了一封信給他。

  就這樣她回台灣快兩個月了,沒有絲毫的聯繫,沒有他絲毫的消息……

  這是她自己所作的抉擇,但對他的思念沒有給她喘息的任何空間;在日裡、在夜裡、在每個想法的存在之間……

  唐家並沒有因為唐心垠的歸來,就恢復了如以往一般的歡樂,反而低迷的氣氛更加的濃厚。

  唐心垠根本沒有胃口,吃了幾口飯,就推說人不太舒服,不等父母的反應便上樓去了。

  她的離席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除了母親陳月華眼中透露著擔憂外,她的父親唐振書則也是不太有精神,有一口、沒一口敷衍似的吃著飯。

  看到丈夫和女兒的情形,陳月華覺得好難過,又開始自責地想著,如果當初她不因內疚而答應懷莉要心垠幫她生小孩的事,今天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種地步,懷莉說不定也就不會死了……想到她和丈夫初到美國得知懷莉的死訊時、兩個人都呆掉了。

  加上一打開電視機,幾乎每家電視台都在報導著懷莉殺害美國依維企業總裁的新聞,他們根本無法去相信這是事實!

  找到心垠時她正躺在醫院裡,住院的原因是遭懷莉的綁架因而流產,甚至差一點沒命!

  整個事件的發生像是青天霹靂,轟得她和丈夫不知如何反應,尤其是丈夫。

  唐振書對大女兒的死難以接受,更對她殘害自己妹妹的事實感到驚駭痛苦!

  看完唐心垠,他偕同妻子前往放置唐懷莉屍體的地方,警方沒對他們這對來自異國的夫婦有太多刁難,讓他們將唐懷莉的身體火化,把骨灰帶回了台灣。

  對這個死去的女兒,唐振書至死都將存在一份虧欠與內疚。

  唐懷莉死後的隔天,石博淵也跟著不見人影了。

  羅爾氣得破口大罵,卻又不敢去煩葛嘉澍,因為他那時正為唐心垠擔憂不已,根本沒多餘的心思來理會石博淵失蹤與否!

  而現在的葛嘉澍別說是要他理會石博淵的去處,甚至要他開個口講話都難上加難。

  倒霉的他,在所有的事情過後,被葛老太爺的一通電話給電召了。

  平時葛家只有老太爺和他再娶的美國人太太克蕾兒,與最小的孫子葛嘉安在,再多就是嫁出門的女兒葛明昭較常回來罷了;可這會兒,因葛嘉澍的事情,葛嘉澍的父母、兩個叔叔、嬸嬸,和幾個堂弟妹們全回來了。

  羅爾坐在葛明昭和葛嘉安中間,面對著一家子全齊了的葛家大小,他的一張俊臉都快苦出水來。

  尤其是看著坐在自己正對面的葛老太爺,他那張威嚴逼人的蒼顏,令羅爾整個氣勢都沒了。

  「羅爾!你別老苦著一張臉不說話呀?」葛嘉安沉不住氣地催促:「快把事情的內容講清楚啦!」雖然新聞內容可算是詳盡報導了,但他還是對更詳盡的事實好奇。

  葛嘉安的話獲得全部人一致贊同,葛老太爺更是死瞪著他,像是在警告著他要是不快說,他可就要倒大霉了!

  沒辦法,羅爾只好將他們幾乎可以說知道了的事情,從頭到尾說得清清楚楚,比新聞報導更加詳盡。

  聽完,葛老太爺的反應就如當初剛從電視報導上得知消息時,一樣地咒罵不停。因為這關係到葛嘉澍的安全,而他們這些所謂的家人,居然是最後才知道的人。

  雖然跟丈夫一樣也感到生氣,但只要孫子平安就好,克蕾兒對已過去的事不再那麼在乎。示意羅爾別理會丈夫的怒氣,克蕾兒好奇地詢問今天要他過來的最主要原因:

  「羅爾,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傑瑞最近為什麼這麼失常?整個人陰陽怪氣地,性子比以前更不理睬人、更冷淡呢!」整個葛家雖然都知道唐心垠的存在,但不知道她離開美國的事。

  「是呀,你知道我們傑瑞怎麼了嗎?」葛嘉澍的母親朱淑羅也擔心地問。

  這個問題問得羅爾的俊臉更加地苦了。因為他不知道他該不該講?雖然講了也沒什麼,但他要是想到老大近來脾氣令人捉摸不定,他就感到怕怕呀!

  「快說呀!」本是在一旁咒罵的葛賜福,在聽到妻子所問的問題時就停止了。此刻他也口氣不耐地催促。
作者: nebula    時間: 2008-4-26 02:59

 全部的人一致看著他等待回答,比剛剛更加地認真專注。

  瞧他們全部盯著他看,羅爾可說是快嚇出一身冷汗來了。

  突然——

  「老大回來了,你們自己問他比較快吧!」看到救星出現,羅爾指著他們的身後道。

  猛地,所有的人全轉身看向剛踏進門來的葛嘉澍。

  「有事嗎?」葛嘉澍冷漠不在乎地問。

  一致地,所有的人都搖頭了,就連葛老太爺也不例外。

  無所謂地瞥了他們一眼,葛嘉澍連聲招呼也沒打,轉身就上樓去了。

  從唐心垠離開他回台灣的當天,看完她留的那封信,離開別墅後,他就再也沒回去過了。

  放下手中的公事包,葛嘉澍將自己拋進大床內,頹喪地用雙手遮蓋住自己的臉。

  他覺得好累好累……

  思念磨得他心神難以安定,自製用去他所有的精力。

  看完那封信時,他當時的第一個反應是跑出去,追到了機場,剛好眼睜睜地看著唐心垠搭乘的那班飛機起飛離去。而他就這樣不動地在機場內佇立良久,直到有人不小心撞到他,他才猛地回神。

  他不是沒想過要去台灣找她,但想到她留下的信的內容,葛嘉澍自己知道他必須給她時間。

  只是沒想到……思念是如此地痛苦……

  他不敢回別墅,怕更加增添思念的重擔!

  但,真得好痛苦、好累……

  沒什麼精神地走下樓來,唐振書突然想到庭院裡曬曬太陽,感覺自己好像許久沒接觸到陽光似的了。

  走到院子裡,唐振書一眼就看見妻子蹲在花圃前拔草,頂著大太陽的,帽子也沒戴地任太陽曬。

  妻子從未整理過庭院裡的花草,庭院裡的一草一木,都是他退休後慢慢栽種的,曾幾何時他忘了它們的存在!

  看著妻子揮汗如雨下,還是不停歇地拔著雜草,唐振書心中升起一股歉然。

  從美國回來後,他就一直沉浸在懷莉死去的哀痛中,日子過得恍惚沒精神,對妻子和心垠少有關心。

  「月華。」從她的背後,唐振書輕輕地叫喚。

  緩緩地站起身,陳月華慢慢地轉過身來。

  「對不起。」

  不顧雙手的髒污,陳月華摀住自己因驚喜而微張的嘴,眼眶迅速地湧出淚水。

  「對不起。」

  放下摀住嘴巴的手,陳月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淚中帶笑地奔入丈夫的懷抱。

  緊緊地抱住妻子,唐振書也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太陽強烈地照射著,將人們傷心的淚水蒸發掉,只留下滋潤心中乾旱的甘泉。

  站在二樓窗口的唐心垠看見相擁的父母,忍不住地也眼眶微紅,露出了回台灣後的第一個笑容。

  丈夫終於有了精神,陳月華擔憂的心放下了一半,只是家裡還有一個不快樂的女兒。

  「振書!」陳月華嚴肅無比又有點緊張地說:「我們勸心垠去美國找葛嘉澍好嗎?」她很擔心丈夫不答應,因為他自始至終對葛嘉澍都沒好感,再加上懷莉的死可說與葛嘉澍有關。

  「好。」唐振書看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於是心平氣和地微笑道:「剛開始我恨過他,因為我認為如果不是他的關係,懷莉也不會犯下大錯、不會死;但後來我恨自己,恨自己當初在懷莉離家時沒去將她找回來,光是氣她私自離家,跟她賭著一口氣,所以造成今天這種局面。說來,最大的錯應該全都在於我這個做父親的身上。」說到最後,他感傷地歎了口氣。

  「別這樣,別全怪著自己,說到錯,我也有份啊!」

  似安慰又感謝地摸摸妻子的頭,輕輕地謂歎:

  「懷莉那孩子的個性太像她母親了……」

  想到巫玉*的敢愛敢恨,陳月華的心中是一陣戰慄。

  陳月華敲敲女兒的房門。

  「門沒鎖。」

  打開女兒的房門,陳月華走了進去。

  看見她愈來愈瘦弱的身子骨,陳月華心中泛著濃濃的不捨。

  自從她們在美國將事情談開,陳月華求得了女兒的原諒,雖然母女不再像從前一樣無所不談、一樣親暱,但至少她挽回了母女間的感情。

  「你愈來愈瘦了。」

  「是嗎?」唐心垠無所謂地回。

  「心垠,去美國找他吧!」陳月華瞭解地說。

  驚訝地看著母親,唐心垠沒想到媽媽會要自己去美國找葛嘉澍!

  「媽媽嘗過思念的痛苦,那令人難受。」陳月華眼神突然變得遙遠,回憶飄到很久以前:「命運有時像是在作弄人一般,咱們母女倆居然走了相同的感情路……唉,愛情的發生,總是令人無從選擇,有人的愛情充滿了祝福,一生平平順順,有人的愛情,卻往往在不是有心的情況下,傷害到了旁人。所以別在你們有機會在一起時,扼殺了你們會在一起的結局。」意味深長地道。

  母親的話讓唐心垠的眼淚不斷地流下,沒有說任何的話,她只是不斷地哭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轉身就要走出去,打開房門時又突然地轉過頭來說:「你爸爸也贊成。」

  看著女兒吃驚地抬起淚流滿面的臉望著她,陳月華回了她一個微笑,走了出去,輕輕地將房門帶上。

  猶豫了又將近快一個星期,終於是爸爸忍不住地趕人,買了張往美國的機票,要她即刻出發。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唐心垠緊張得連一分鐘也睡不著,就這樣一路睜著眼飛到了美國。

  一踏上美國的土地,唐心垠更是感覺自己心跳的速度,彷彿快從嘴裡躍出來了。

  走出機場,看看時間,她決定直接去公司找葛嘉澍。

  唐心垠前腳剛走,葛嘉澍後腳跟著踏進機場。接到唐母的越洋電話,他一刻也坐不住地從公司到機場來接機,臉上興奮之情難以掩蓋。

  等了好久,又不耐煩地將機場大廳轉了圈找人,依舊沒找到人,葛嘉澍此時有些兒慌了,但又樂觀地想了想,心垠或許已經回到別墅裡等他了。

  迫不及待地衝出機場大廳,他車開了就趕緊往別墅回去。

  到了葛福集團總部大樓,唐心垠用著破得可以的英文講明她想找葛嘉澍,櫃台的小姐用著懷疑打量的眼光看她,然後打電話上樓詢問。

  不一會兒,她們告訴她總裁有事外出了,而且還「順便」叮嚀她下次記得預約。

  唐心垠不好意思地臉頰微微漲紅,跟她們說了聲謝謝才離開。

  既然他不在公司,那自個兒還是回別墅等他好了。

  葛嘉澍回到別墅還是見不到唐心垠的人,這下可真的慌了。正準備打電話要羅爾幫忙找人之際,身上的手機卻響了——

  「喂!」葛嘉澍的聲音先是有著不耐,而後聽完電話那頭瑪莎的話,語調有鬆了口氣的高興:「瑪莎!留住她,我馬上趕回公司。」

  收了線,葛嘉澍車子開得飛快地又回公司去。

  路間與一台往別墅方向的計程車閃身而過。

  瑪莎掛掉電話,趕緊按了樓下櫃台的鍵,要他們快點留住人。

  還好她腦筋動得快,突然想到羅爾提起過總裁變得陰陽怪氣的原因,跟個女人有關,要自己在與總裁共事之餘小心說話。所以她才會突然想到要打個電話問問。

  聽到樓下的櫃台小姐說那位小姐已經走了,瑪莎整個人都傻了!這下子完了,看等一下總裁回來拿什麼交差呀!

  瑪莎苦著一張有著歲月痕跡的臉龐,想著自己從沒見過總裁發脾氣罵人,看來她會是首開先例的那一個了!

  

  尾聲

  被瑪莎猜中了,她果然真的被葛嘉澍罵了一頓,不過她並不是首開先例的一個人,還有樓下櫃台兩個小姐作伴哩!

  發完脾氣,葛嘉澍車開著又回別墅去,這一來一回幾趟奔波下來,天色也都快暗了。回程的路上遇上下班時的塞車人潮,雖不是很久,但回到別墅時天都暗了。

  停好車子,葛嘉澍迫不及待,幾乎可說是用跑地進屋。

  樓下沒瞧見唐心垠的人,葛嘉澍又飛快跑上樓。

  臥房裡雖沒瞧見她的人,可看到了她的行李,這令葛嘉澍士氣大振。

  樓下沒有,樓上也沒有,那麼只剩一個地方了。

  快速地跑下樓來,葛嘉澍走進小森林裡。

  果然——

  找了一整個下午的佳人,此刻正閉目地躺在躺椅上,彷彿睡著了一般。

  不發出一點聲響,葛嘉澍悄悄地靠近她,坐在她的身旁,他的手有些顫抖地撫上她細緻白嫩的臉龐。

  一感覺到他的觸碰,唐心垠驀地睜開了眼睛。

  盯著她清澈信任的眼眸,葛嘉澍低啞地道:「我找你好久了。」

  美麗的眼眸浮上一層淚霧,唐心垠哽咽地道:「抱歉我的暫時走開。」說完即投入他永遠為她敞開的胸膛。

  緊緊地擁住她,葛嘉澍再也不想放開。

  夜風吹得小心,深怕驚擾到相逢的有情人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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