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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氣短情長》作者:冰雨瓷 (古代 強強) [完結]

《氣短情長》作者:冰雨瓷 (古代 強強) [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vincy100 您是第18442個瀏覽者
  一輪紅日慢慢地沉入城牆之下,天邊火紅地晚霞映照著城牆上筆直站立著的墨子謄。晚風吹拂著他及腰的長髮和身上的白色袍服,精細的銀質面具只露出流光溢彩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下掩映著幾分哀愁。
  “過了今晚,只怕這護城河水將被鮮血染的比晚霞更加鮮豔。我這樣做倒底是對還是錯。”墨子謄的視線掃過城外駐紮的燕國的營帳。兩軍對峙的時間已經不短,都城裡的百姓堅持不了多久了。明天,只等大風起時,將士們按照操練好的陣勢殲殺敵軍。
  
  接到王的召見入宮的墨子謄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王。宮女們照例用傾慕的眼神看著穿行在長廊上的墨子謄,他高挑的身材,烏黑的長髮,看過來時眼睛裡滿滿的好像有些抱歉的笑意,和他同殺敵手段同樣優秀的仁愛之心。經過這場戰爭,這個國家裡的人們最熱愛的不是那個躲在宮中貪圖享受的王,而是他們的國師墨子謄。
  遠遠的看到墨子謄的身影,王急忙迎了出來:“國師辛苦!”墨子謄急忙行禮:“為臣不敢。”
  “國師啊,”王試探著看著墨子謄的眼睛,這個墨從來沒有摘下過那個面具,即使對王也是一樣:“燕國派來的使臣,給我送來了一件寶物,說是想要講和,你認為如何啊?”

[ 本帖最後由 vincy100 於 2010-2-21 01:3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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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深深淪陷
  一輪紅日慢慢地沉入城牆之下,天邊火紅地晚霞映照著城牆上筆直站立著的墨子謄。晚風吹拂著他及腰的長髮和身上的白色袍服,精細的銀質面具只露出流光溢彩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下掩映著幾分哀愁。
  「過了今晚,只怕這護城河水將被鮮血染的比晚霞更加鮮艷。我這樣做倒底是對還是錯。」墨子謄的視線掃過城外駐紮的燕國的營帳。兩軍對峙的時間已經不短,都城裡的百姓堅持不了多久了。明天,只等大風起時,將士們按照操練好的陣勢殲殺敵軍。
  
  接到王的召見入宮的墨子謄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王。宮女們照例用傾慕的眼神看著穿行在長廊上的墨子謄,他高挑的身材,烏黑的長髮,看過來時眼睛裡滿滿的好像有些抱歉的笑意,和他同殺敵手段同樣優秀的仁愛之心。經過這場戰爭,這個國家裡的人們最熱愛的不是那個躲在宮中貪圖享受的王,而是他們的國師墨子謄。
  遠遠的看到墨子謄的身影,王急忙迎了出來:「國師辛苦!」墨子謄急忙行禮:「為臣不敢。」
  「國師啊,」王試探著看著墨子謄的眼睛,這個墨從來沒有摘下過那個面具,即使對王也是一樣:「燕國派來的使臣,給我送來了一件寶物,說是想要講和,你認為如何啊?」
  墨子謄警惕的看了王一眼,今早他起課下下籤難道是因為這件事?「啟稟主公,敵眾我寡勝負還沒有明朗,送您寶物怕是其中有詐。望主公三思。況且我已經算定明日會起狂風,到時候我軍處於下風之處,火燒敵軍營地和糧草一定可以解城之圍困。」
  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國師日夜操勞,本王賜你美酒一杯,祝你明日馬到成功!」
  墨子謄愕然抬頭,看著宮女端來的酒杯,那是一隻青銅盞,盞中的液體反射著詭異的光,王宮的氣氛、侍從的眼神讓墨子謄感到不安。
  「明日你安心殺敵,你的家人,本王會照顧好的。」
  話外之音,墨子謄當然聽的出來。一定有人在王這邊進了讒言,這杯酒就算是毒藥也要喝下去。
  
  「王上,這個墨子謄絕對不會讓您把燕美人留下。讓他知道燕國送您的寶物是一個美人,只怕您的王位都保不住了。」藏在屏風後的丞相奸笑著轉出來。和王一起看著倒在地上的墨子謄。
  「丞相,您說這個墨子謄倒底長的什麼樣子?」
  手指放在墨子謄的臉邊,輕輕揭開銀質面具。王宮裡的兩個人驚異的閉住了呼吸。
  「能不能不把他獻給燕軍?」
  「王上,您千萬不要鬼迷心竅留下他,等他睜開眼睛,他會比鋼刀還要鋒利。」
  
  雙手被繩索高高吊起,雙腳被分別繫在兩個鐵錘上,只有腳尖接觸到地面。迷濛中感覺到手腕的劇痛,墨子謄禁不住呻吟出聲。他費力的抬起頭,想要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樣痛,張開嘴唇呼喚身邊的士兵,卻發出了暗啞的嗚咽。
  一直在等待他醒來的燕闋彤放下手中的茶杯。這個墨子謄,憑著一萬多人抵抗他的十萬大軍,拖累了王的統一大計,害得他和弟弟燕闋旭被王上,自己的大哥派人訓斥。如果再拿不下這座小小的城池,就不許回去見他。現在墨子謄終於落到自己的手裡,代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
  燕闋旭是燕國的三王子,紅色的頭髮剛毅的臉龐,常年征戰刀頭舔血的日子,讓他全身殺氣騰騰。相比之下,燕闋彤紅色抹額束縛的黑髮,大大的眼睛筆直的鼻樑,總是淡淡的神色書卷氣十足。全軍卻最怕二王子,沒有人能逃過他冷冷的眼神和殘酷的懲罰。
  頭髮被什麼人狠狠的抓住,讓墨子謄不得不抬起頭,睜開眼睛看到了燕闋旭的臉。這是怎麼回事?他試圖掙脫手腕上的束縛,換來了更猛烈的拉扯。
  燕闋彤用手指勾起墨子謄尖尖的下巴:「為什麼會到這裡?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下場?墨,你很好奇吧。就像我渴望看到你的真面目一樣強烈。」
  臉上一涼,墨子謄本能的扭過頭,卻被一股大力捏住了下巴。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皙皮膚,如煙似黛的眉毛,堅挺的鼻子和飽滿的嘴唇,烏黑的鳳目因為剛清醒的緣故迷濛著一層水汽。他忽然抿起嘴角冷冷一笑,細長的眼睛迷起一份妖冶,看的兩個人呆了一呆,隨後心裡又堵的難受。被抓還笑的這麼好看。
  「五十鞭。」二王子輕輕的說。
  三王子抄起皮鞭,手腕一抖鞭子像蛇一樣纏上他的身體,抽開的時候就會帶著一寸皮膚。第一鞭墨子謄便忍不住顫抖,對疼痛敏感的身體讓他差點呻吟出聲。每一下鞭打,都讓他控制不住的瘋狂。腳尖拚命的支撐著身體,牙齒緊緊咬著嘴唇,粗糙的繩索磨破了手腕的皮膚,縷縷鮮血順著手腕留下來染紅了白袍。
  「我知道你這樣的人,鞭打是沒有用的。」二王子用鞭梢抬起墨的臉,墨的牙齒咬著下唇,一雙眼睛像野獸一樣凶狠。「但是我還是要例行公事問你,願意為燕國效忠嗎?」
  手指沿著鞭痕滑向領口,「問問題一定要回答,這是我的規矩。」一把粗鹽撒進了墨子謄的衣服,隔著棉質的袍服,燕闋彤一寸一寸的研磨著他的傷口。墨子謄揚起頭,大口大口吸著氣,壓抑著湧向喉嚨的呻吟。
  「真倔強啊,剛才昏迷的時候還哼了幾聲呢。」
  炭火盆裡燒的通紅的烙鐵被抬了上來,燕闋彤解下抹額勒住墨的嘴。
  「知道嗎?我用了一個女婢,就把你從王的手裡換了出來,你還在堅持什麼?」最後一個字吐出的同時,灼熱的痛苦咬傷了墨的肩頭,是心更痛還是傷更痛?他已經分辨不清。
  就在鐵烙接近身體的一瞬間,墨柔韌的身體本能的向上挺起,像一張拉滿的弓,揚起的脖頸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長髮分散開來貼在白皙的面頰上,燕闋旭緊緊的抱著墨不停顫抖的軀體,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繩索漸漸放下來,昏厥的墨跪在地板上,無力的頭靠著二王子的胸膛,腰身被三王子滿滿抱在懷裡。
  兩個人都有些後悔,怕是懷裡的人禁不住這種酷刑。自古英雄惜英雄,何況將墨弄到燕營的手段是如此不光彩。
  「帶下去。」士兵走上來,看著地上昏倒的墨子謄,隱隱有些不忍。用拖的他已經傷痕纍纍,士兵俯下身體打算把墨抱走。
  「你要幹什麼?」三王子看著士兵的姿勢,皺著眉頭,「下去!」下一秒自己抱起地上的人兒大踏步走了出去。燕闋旭連阻止都沒有來得及,弟弟就已經急急忙忙的去找軍醫了。哎,這個三弟,永遠都長不大。
  「降嗎?」
  「嗯,我想好了,但是我要當著全軍將士宣佈我的決定。」
  
  手腳被鐵鏈禁錮著,一步步走向高台,玩味的看了身邊的燕闋旭一眼,墨子謄轉向士兵的隊列。「你們的將軍讓我投降,把自己國家的女人送給我王,讓她在男人身下輾轉呻吟,這就是你們將軍的計策。」
  台下的軍人們全部拔出了手中的刀,如果他們的眼神能殺人,相信墨子謄已經死了一千次。墨子謄含笑步步逼近燕闋旭,挑釁的說:「我怎麼能降這樣的無恥小人!」三王子拔出彎刀兜頭劈向墨子謄,卻被二王子的刀封住。
  他一把抓過鐵鏈,將墨子謄帶入懷中:「想找死?沒那麼容易!」墨子謄不動聲色的淺淺笑著,燕闋旭心中暗道他媽的這個小子笑起來怎麼那麼好看。
  「你現在是我的俘虜,而且是殺過無數燕軍的敵國軍師。想想看把你交給下面這十萬士兵會怎麼樣?讓他們狠狠的蹂躪你,到時候你再笑一個給我看看!」墨子謄驚恐的掙扎,冰冷的鐵鏈和溫熱的肌膚交互廝磨的燕闋彤慾火上升。居然敢在全軍面前羞辱我,我倒是要讓你嘗嘗在男人身下輾轉呻吟的滋味。
  

                  2風賭屠城
  天色漸漸暗下來,燈火通明的帳篷裡,屋頂吊下的鐵鏈將墨子謄左手左腳、右手右腳固定在一起,跪伏在石台上,嘴裡塞進了生鐵製的圓環。幾個侍衛手持匕首一點一點的切割墨子謄身上的白袍,靜靜的室內,只聽到墨掙扎時扯動鐵鏈發出的撞擊聲。刀鋒落處,雪白的肌膚暴露無遺。
  燕闋彤慵懶的靠在虎皮椅上,看著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幾根手指在墨的後穴不緊不慢的抽動著,胸前的乳首被揉搓的粉紅,密密麻麻的啃噬舔咬遍佈了墨的肌膚,墨拚命的仰著頭扭動著身體,他不知道這個樣子已經把屋裡男人的慾望之火點燃。墨狠狠的盯著燕闋彤,難道我真的要在這裡被男人干死,為了小時候算命先生的一句話「開疆拓土,位及後主」,因為顧忌好男色的王上,始終戴著面具不敢被人看到這張漂亮的該死的臉。突然,後穴的手指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乳首也被狠狠的捏住左右旋轉著,面前的男人露出粗大的分身捏著墨的下巴,幾個灼熱的分身也在身體各個部位摩擦著,耳邊到處是男人們的粗喘,墨的神經快要崩潰了,我投降我投降,不要這樣對我,鐵鏈被他扯動的嘩嘩作響,喉嚨裡發出暗啞的嗚咽。
  「二哥,王上密信。」三王子走進帳篷說:「王上有令,不讓傷害墨子謄一根汗毛,活著送到都城。」
  帳篷裡侍衛的動作挺了下來,燕闋彤揮手讓他們退下。他走到墨的身邊,手撫摸著傷痕纍纍的身軀,瞇起眼睛將手指停留在乳首上慢慢的畫著圈:「看看這美麗的眼睛,就像秋天深深的湖水一樣。我不會讓你死。」手加重了力氣深深的壓在鞭痕之上,看著血線慢慢流下。「既然你有膽量在全軍面前羞辱我,就要準備付出更大的代價。我可以讓你不傷一根汗毛,讓你好好活著。」這語氣卻讓墨有著去死的衝動。
  慢慢的把墨的身體翻過來,後背冰冷的石台碰到鞭傷,激的墨全身戰慄。燕闋彤慢慢脫下長袍,露出褐色的矯健的身體,手指摩挲著墨緊閉的眼睛、高挺的鼻樑、飽滿的嘴唇,抓一把長長的黑髮柔柔的纏繞在手掌中。接著雙手抓住墨的大腿猛地一分,粗大的分身進入了墨的菊穴。痛的好像要被撕裂,墨的手猛的抓住束縛的鐵鏈,溫熱的鮮血隨著燕闋彤的動作蜿蜒流下。男人俯下身去啃咬著墨的兩顆櫻首,眼睛裡滿是隱忍的暗色,巨大的肉刃折磨著粉紅的菊穴,就像一把刀在切割著身體。漸漸的,墨的眼神暗了下去,身體在燕闋彤的懷抱中失去了知覺。
  「不可能這麼便宜你,給我醒過來,好好記著我賜你的一切!」
  霸道的男人撕咬著墨的嘴唇,接二連三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墨呻吟一聲醒過來。頭顱向後仰著,長髮隨著鐵鏈嘩啦嘩啦的聲音無助的抖動,燕闋彤悶哼一聲,灼熱的體液射進了墨的身體。
  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兒,燕闋彤用手指在鐵環裡繞著圈兒「你現在一定很想死吧。但是即使死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奧!」玄色的鐵環帶著銀絲從墨的唇上帶過,燕闋彤覺得小腹一熱,將鐵環套在墨子謄毫無反應的分身上,黑色的皮繩一圈一圈慢慢纏繞,看著墨因為羞憤而緋紅的雙頰,燕闋彤粗大的分身一點點蹂躪著墨的身體。
  「明天我要進你的都城。我打算~~」經過讓墨屏息的沉默,燕闋彤輕輕吐出兩個字:「屠城。」
  「只要你敢尋死,我保證一個不留。」
  這個墨子謄,滿含殺氣和一點點鄙夷的眼神,和他妖冶的臉,怎麼讓我覺得征服他比征服千萬城池還要有趣。想到這裡,燕闋彤疼愛的吻向墨的嘴唇,卻被墨以無比噁心的表情躲開。
  惡意的猛抽束在分身上的皮繩,墨冷不防悶哼出來,腰身拚命的扭動,燕闋彤只覺得分身被一股大力絞扭,他猛的抽出分身,白色的體液噴薄而出。
  「看著我,墨!或許你可以不當我的軍師,做我的男寵怎樣?」看到墨子謄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燕闋彤邪魅的一笑:「明天跟我進你的都城,我讓你最後一次見見你的家人。」
  
  早上,一看到被綁在床邊的墨子謄,燕闋彤神清氣爽的笑了起來。看來侍衛們很好的理解了他的命令,墨子謄被清洗的很乾淨,一根玉勢深深的埋在他的後庭,玉勢上的銀鏈一頭束在他的分身,一頭套在他的脖頸。
  「把他帶出去。」
  「不要!不要~~求你。」
  「要穿衣服嗎?」
  墨子謄低下頭:「求你不要告訴他們我是誰。」
  燕闋彤輕笑道:「當然,你的王也這樣想。」拿起侍衛端來的青銅盞,「自己乖乖喝下去。」
  又是青銅盞,那滿滿蕩漾的濃濃液體,侍衛們詭異的笑容,墨子謄一咬牙喝了下去。
  燕闋彤大笑著把身著紅袍,面戴珠簾,雙手被束在胸前的墨子謄抱上馬背。侍衛們一臉黑線,從來沒有聽到二王子這樣開懷大笑過。
  
  身體綿軟的坐不穩,神智卻無比清醒。體內的玉勢隨著馬背的顛簸刺激著後庭,分身和脖頸上的銀鏈牽制著墨子謄一動都不敢動的偎在燕闋彤的懷裡。
  「這都是你為我準備的?」看到城牆外準備充分的火箭和柴車。燕闋彤湊到墨的耳邊低聲問。
  墨狠狠的撇了他一眼:「如果不是這混王,你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哈哈,你就這麼有把握嗎?」打馬走在黃土墊的道路上,燕闋彤用手惡意的拽了一下銀鏈。墨子謄因為眾人猜疑的目光而羞愧的發抖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一會兒我帶你進王宮,把你藏起來,你看看家人然後就歸我了。」
  
  王宮花園中央的假山,一股清泉從山上流出。墨子謄曾經無數次經過這裡,現在卻被綁在山石上。三月的天氣乍暖還寒,泉水潺潺的沖刷著他的身體。墨子謄看著父親母親坐在對面,而那個混王背對著他摟著懷裡的美人。燕闋彤人畜無害的和宴席上的所有人搭訕,偶爾向著假山的方向玩味的看上一眼。
  他們大概在談論他這個男寵。墨子謄悲傷的想,父親母親看向他這邊的眼神滿是可憐,其他大臣看他的眼神卻複雜的多,他們顯然不知道墨的身份。墨深深低下頭,讓長髮遮住自己的眼睛。這些他都能忍受,真正讓他擔心的是燕闋彤離開前跟他打的賭。
  如果午時三刻真的狂風大起吹向他的營盤。
  「即使不屠城,我也不能留下一個士兵。」燕闋彤冷冷的說:「我不想在前面殺敵的時候,在背後放一群自己的敵人。」
  真的會起風,是真的!墨子謄平生第一次盼望自己的推算是錯的。但是,風真的刮了起來,大的讓王宮花園的宴席中途停止。
  燕闋彤翻身上馬,拎起墨子謄把他橫放在腿上。墨子謄只看到地面飛快的後退,耳邊狂風呼嘯,天地之間變得昏黃一片。猛的把墨子謄攢到地上,燕闋彤一把拿起侍衛手中的令箭高高舉起。
  「不!」
  墨子謄拚命抱住燕闋彤的腿,他看到所有的士兵被燕軍圍在一片窪地裡,沒有兵器沒有盔甲,只有四周數不清的弓箭。看著薛兵隨著燕闋彤的令箭拉滿的弓弦,清楚的聞到風中傳來死亡的氣味。
  墨子謄懇求著:「我做你的軍師,我幫你打仗,我聽你的,一切都聽你的。」
  看著燕闋彤慢慢轉過的身體,墨子謄站起身,雙手抓住燕闋彤的手,對著他的唇深深的吻下去。狂風中燕闋彤將墨的雙手反剪在身後,下意識的扭轉了身體將墨的身子擋在背風處,風獵獵的吹動他們的袍服,一個黑一個紅彷彿就要在這風裡碾碎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瞬間,風停了。
  墨子謄猛的推開燕闋彤:「風停了。」
  燕闋彤一聲不吭的逼近一步。
  墨慌忙後退幾分:「你不要殺他們。」
  燕闋彤陰沉著臉步步緊逼,墨子謄步步倒退。只幾步就到了營帳之外。
  燕闋彤一把抓起墨的長髮,狠狠的把他拖進營帳。
  「你這個賤人。」燕闋彤非常生氣,其實大半是氣自己。
  「你聽話是嗎?讓我看看你有多聽話。」
  「把衣服脫掉。」
  墨頓了一下,慢慢地把紅衣褪下,珠簾取下。
  燕闋彤從牆上把馬鞭取下,用鞭梢抵著墨的下巴。
  「躺下,用手把大腿掰開。」
  墨子謄默默的按照吩咐,把自己擺成一個屈辱的姿勢。
  「用玉勢把自己弄高潮,完成這個任務,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拱起身體,墨子謄抽插著菊穴的玉勢,他的眉頭緊緊皺著,牙齒咬著下唇,濕濕的黑髮擋住了眼睛,使他的臉更添了幾分柔媚。
  粗暴的手捏住了墨的臉頰:「不許咬嘴唇。給我大聲的叫出來,賤人。」
  燕闋彤抬手一鞭打在墨的分身上,墨子謄忍不住尖聲叫出來。
  「對,就是這個聲音。」
  燕闋彤抓住玉勢狠狠的抽插幾下,鞭鞭打在墨的分身上。
  「你這個勾引男人的賤貨。」燕闋彤殘忍的一笑,粗大的肉刃頂在紅腫的菊穴猛的一挺身。墨扭動著拚命想掙脫,卻被大手鉗在腰間,下體被牢牢釘在燕闋彤的身上。
  耳旁只聽到肉體拍擊的聲音,墨子謄漸漸的迷濛起來。只要他們沒有死,只要他們沒有死就好了。
  「跟我在一起,還敢走神?」燕闋彤突然怒火中燒,他只想好好懲罰這個人,這個讓他在全軍將士面前兩次丟醜的傢伙。
  揪起已經挺立的櫻首,燕闋彤將一根長針用力的穿透了它。墨子謄痛的胸膛使勁一挺,正好將乳首送到燕闋彤的面前。
  燕闋彤瞇起細長的眼睛,冷冽的眼神注視著墨子謄的表情。他用舌尖舔舐那流血的紅豆,滿意的聽到墨口中嘶啞的哭喊。摘下自己耳上的金環,他慢慢的折磨的把針尖刺入另一個乳首,看著身下的人瘋狂的晃動著頭,將滿頭的長髮飛揚起來。
  如果不是還要行軍,如果不是還要攻城。燕闋彤幾乎失控。這一次,他在最後解開了分身上的銀鏈,帶著墨子謄一起徹底釋放。
  看著墨子謄滿眼的淚水,從脖頸往下滿身的吻痕,不敢違抗命令擺放的屈辱姿勢。燕闋彤第一次覺得,他終於打贏了這個男人,這個聰明倔強的墨子謄。
  「你還真是淫蕩啊?」
  燕闋彤喘著粗氣,披上戰袍。
  「你應該不止會叫床吧。晚上寫一份報告給我,說服我留下你們該死的士兵有什麼用。」
  燕闋彤曖昧的撫摸著墨子謄身體,壞壞的說:「寫完以後,把你自己和報告擺在我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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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同生共死
  入夜,紅紗籠罩的燭火跳動,帶動了光影在燕闋彤的臉上陰晴不定。桌面上行雲流水的字體,條理清晰的文筆,傾吐著墨子謄的才華。而他此時正被綁在高台上,夜風掃動他的頭髮和薄如蟬翼的袍。
  讓燕國的士兵給都城的軍兵家裡送糧,登記在冊。然後將軍兵分散開,留守一部分燕國人,帶走大多數都城的兵士。燕闋彤知道這個方法可以收買人心,可以讓降兵顧忌到家人努力殺敵。但是,他燕闋彤為了燕國大業,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攻城略地強取豪奪,哪怕殺成一片血海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卻被墨子謄改變初衷。
  軍營的糧草已經不多,面前卻有一座大山擋路,如果繞行要半個月才能到達需要奪取的城池,無異自尋死路。翻山而過,山中的守軍居高臨下,易守難攻。
  透過窗口,濃濃夜色中身著輕紗的墨子謄誘惑的讓人難以呼吸。燕闋彤知道,讓墨免受侵犯的是三弟近乎倔強的看守。他的命令是:示眾三天。今天才是第一天,三弟炯炯的眼神已經有些疲憊。
  只帶了貼身侍衛,燕闋彤半拖半抱的把墨子謄帶到山頂。從這個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對面山峰的情形。
  山頂上只生長了一株桃樹,盛開的桃花枝枝丫丫鋪滿了山頭。把墨子謄的雙手向上固定在桃樹上,燕闋彤飛身坐上一根粗枝面向墨子謄靠在樹幹。邪氣的眼神掃向薄紗下的身體,裸露的鎖骨,纖細的脖子,淡色的雙蕾,緊致的腰身。
  「對面山谷裡有座城池,我要攻打它。」燕闋彤俯身向前,靠近墨子謄的耳邊:「月亮下山之前獻上你自己或者你的計策。」
  墨子謄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燕闋彤也懶懶的盯著對面的守軍,抿著壺內的燒酒。夜風吹落了一地的粉紅,點點落在墨的烏髮雪衣上,不知何時細雨灑落下來,將薄紗貼在墨的身上,使得他陣陣戰慄。燕闋彤含一大口燒酒,餵進墨子謄的朱唇。墨子謄居然沒有拒絕,愣愣的嚥了下去。燕闋彤轉過頭偷偷抿嘴一笑,便又冷著臉,含著烈酒吻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太陽出來之前,天色最暗的時刻,墨子謄躲開燕闋彤的吻說:「我的計策已經有了。」
  墨子謄厭惡的說:「而且我從不飲酒。」
  「是嗎?」燕闋彤靈活的手指除下墨子謄的薄紗:「太陽出來之前你還有機會說完。」
  「不要!啊~不要在這裡,會有人看到。」
  把薄紗從膝蓋下面繞過去,將腿向上提到耳旁。墨子謄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打開在燕闋彤的面前,他搖晃著想要找個支點,卻歪在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胸膛。
  「我們用傘。」
  剩餘的燒酒澆上戰慄的皮膚。
  「用傘可以找到穿過山谷的出口!」
  燕闋彤拎一枝桃花,把它橫咬在牙齒之間。他的聲音差不多是咬牙切齒了:「如果有一絲紕漏,哼~~」手指穿過墨子謄濕漉漉的發,沿著胸膛向下滑行,隱忍的眼神和粗重的喘息讓墨子謄緊張的閉住呼吸。
  但是燕闋彤沒有做到最後,他只是將墨子謄的身體抱了好一會兒。直到墨睡在他的懷裡。
  那燒酒的後勁真大啊。燕闋彤抱著懷中溫熱的軀體,看著他因為飲酒而熏紅的皮膚,輕輕笑出了聲。
  
  夜晚,燕闋彤帶著一隊侍從,和墨子謄打扮成村民的模樣,來到山腳下。根據墨子謄白天按照奇門遁甲術測出的此山風水佈局,墨子謄和幾個侍從分散在幾個位置靜靜等候。
  突然,從對面吹來的風變了方向,墨子謄低聲下令,士兵們撐開手中的大傘,有幾個人手中的傘幾乎要脫手而出。墨子謄急忙向前,順手抽出一個侍衛的腰刀,舉著手中的傘向前走去。
  燕闋彤猶豫了一下,沒有制止,緊緊跟在墨子謄的身後。墨揮刀劈開面前的灌木叢,一個三角形的裂縫出現在眼前,他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等燕闋彤進入縫隙,墨子謄已經走了很遠,他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不顧山中荊棘滿地,居然奔跑起來。
  「今天沒有讓他喝迷藥,也沒有綁著,果然不行。」燕闋彤看穿了墨的意圖,他舒展了一下身體,不緊不慢的跟在墨的身後。
  逃跑的人磕磕絆絆,拚命找著山中的出口。追逐的那個帶著好玩的表情,一會兒逼近一會兒又故意讓他逃脫。墨子謄很快明白了,燕闋彤的新遊戲開始了。
  只是這個人的耐性沒有多長時間,他不耐煩的緊走幾步,伸手去抓墨子謄:「夠了嗎?」
  墨子謄回手一刀把燕闋彤逼的後退一步,眼神冷冽的和燕闋彤四目相對。
  「我雖然是國師,但是在師傅那裡也學過刀法。」
  墨子謄刀刀致命,燕闋彤卻滿不在乎的敷衍著。很快,墨子謄的刀鋒帶過燕闋彤的手臂,鮮血滴落下來。
  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燕闋彤的目中殺氣頓現。他挽了個刀花,只幾招便把墨子謄手中刀震飛,接著像一隻敏捷的獵豹撲了過去。
  墨子謄本能的倒退幾步,卻一腳踏空,他穩住身形低頭看去,原來路已經到了盡頭。瞬間,燕闋彤的身形侵到墨的面前,近在眼前的墨的星眸滿是嘲諷,看著墨的身體向後彈起,燕闋彤怒吼一聲將他緊緊抱住,兩個人一起滾落山崖。
  
  

                  4桃木刑架
  夜色中的山谷,樹木橫生。燕闋彤張開雙臂緊緊抱著墨,恨不能變成一張網,不讓尖銳的樹杈傷害他。山谷中傳來辟啪的斷裂聲,燕闋彤的後背承受著一次又一次撞擊,在落到谷底的那一刻,墨子謄清楚的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即使痛的滿頭大汗,燕闋彤依然固執的緊緊抱著墨子謄。墨子謄俯在他的身上,有點迷惑的看著燕闋彤的眼睛,隨即便輕輕掙了一下,馬上引來了對方一聲痛苦的呻吟。
  「將軍。將軍您在哪裡?」
  隨行的侍衛摸索著爬下谷底,踩著厚厚的落葉向著他們的方向靠近。
  燕闋彤立刻感覺到懷裡的身體緊張的一顫,全身肌肉緊繃的幾乎僵硬。墨子謄決絕的反手抓住燕闋彤的雙腕,慢慢的把它們掰開,一個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咬牙堅持著,另一個卻毫不猶疑的盯著對方的眼睛,明確的告訴他自己一定要離開。
  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心臟像被巨錘重擊了一下,這種感覺徹底惹火了燕闋彤。悶哼一聲,燕闋彤用盡全力將墨子謄壓在身下,這一系列動作對他來說不亞於酷刑的折磨,他知道自己的左臂一定斷了。
  只是因為怕身下的人再次逃亡,只是因為怕自己受傷的身體留不住這個用生命逃離的人,燕闋彤深深的吻了下去,只是為了封住墨的口鼻。即使因為缺氧頭暈目眩也不可以放開,即使付出我的生命窒息而死也不可以!
  
  過了多長時間,墨子謄不知道。因為自從他醒過來,就被黑布蒙著雙眼,齒間勒著繩索。能感覺到有人給他擦洗傷口,有人餵他吃藥。
  如果他不想吃東西,不久便會聽到燕闋彤的聲音:「要吃東西的,不然你會後悔。」
  然後就是無邊的寂靜和黑暗。只聽到隱約的刀劈木頭的聲音。
  
  終於有一天,在經過徹底的從內到外的清洗之後,他被帶到另一個地方。被綁在一個木樁上,繩索交叉繞過胸前,將他的上身和大腿牢牢固定。恍惚感到燭火的顏色和桃花的香氛。
  
  山洞中燭火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裡,燕闋彤炯炯的眼神在暗處觀察著綁在刑架上的墨子謄,那是他親手削制的,上面甚至還有簇簇桃花。
  這幾天,他和三弟帶兵攻下了那座城池。這些完全歸功於墨子謄的計策。
  在山崖邊嘲諷的看著他的墨子謄,衣衫襤褸渾身是血,在獵獵風中飛舞的長髮和衣衫以及掩藏在陰影裡複雜的眼神,只讓人覺得他會和風一起永遠離開。
  
  想到這裡,他摘下墨子謄眼睛上的黑布。
  「墨子謄,還記得在桃樹下我說過什麼嗎?」
  墨子謄迷惑的抬起頭,看著燕闋彤的眼睛。
  燕闋彤冷冷笑著,將腳下的踏板輕輕向下壓了一壓。
  粗大堅硬的異物瞬間把狹窄的甬道傷的鮮血淋漓,墨子謄慘叫一聲,猛地用沒有束縛的雙手死死抓住身邊的木架,用力將身體向上拉扯。
  「不可以~」燕闋彤腳下再一次用力「有一絲紕漏。」
  感到體內的異物在一寸寸的向更深處挺進,墨子謄的每一根神經都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他顫抖著嗚咽,伸出雙手攀上燕闋彤的腰際。
  「這山洞外守衛的大部分是你的士兵。讓他們來欣賞你這墮落的樣子吧。」
  燕闋彤撫著墨子謄的黑髮,用手托起他因為痛苦而楚楚可憐的面龐。這句話嚇得墨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牙齒死死咬著的嘴唇流下一縷鮮紅。
  燕闋彤將踏板慢慢的踩踏,桃木樁在墨子謄的體內,抽拉翻轉。他俯下身體,讓墨子謄的雙臂從自己的腋下穿過,手指死死的扣在自己的雙肩。墨的手指深深嵌進他的背,留下道道血痕,斷裂的左臂承受著墨的重量,結痂的傷口崩裂開來。
  只有痛苦才讓他真切的相信,這個人是屬於他的。
  「說,你是屬於我的。」
  腳下加快了動作,手撫上墨的前端。墨子謄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再也按捺不住的呻吟溢出齒間。
  嘶啞的隱忍的聲線,顫抖的刺激著耳膜。墨將身子拚命的向著燕闋彤靠過去,將自己的唇堵在他的胸膛。
  「不要!啊~~燕!不要再折磨我了!」
  胸口無助的懇求,哭泣的顫抖,卻將燕闋彤的慾火徹底點燃。他猛地將墨的臉捧起,啃噬著那片朱唇,霸道的啟開柔軟的嘴唇吸吮著墨溫軟的舌。
  感到墨無比的柔順,燕闋彤的眼中有了一些笑意。
  「還想逃嗎?」
  墨輕輕搖著頭,烏黑的眸子滿是淚光,潔白的皮膚上那一縷鮮紅更襯得他的臉,比身邊的桃花更嬌艷。
  「那麼,讓我相信你的話吧。"燕闋彤挺起身:「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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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可原諒
  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
  墨子謄迷惑了,他只是害怕那個預言,害怕這一生真的就那樣以身侍主。難道真的要淪落到生不如死。
  手指撫摸著燕闋彤的手臂,撫上他纏著繃帶的手。
  墨子謄閉上眼睛,努力的向上揚起頭,吻著燕闋彤的耳垂、脖頸、胸膛。慢慢的解開他的袍服,露出修長矯健的身體。順著腹部緊致的線條,墨的吻深深淺淺讓燕闋彤幾欲癲狂,洶湧澎湃的慾望差一點就要湮沒這個男人。
  突然,讓他難以忍耐的觸感停了下來。墨抬起頭,深深的看了燕闋彤一眼,這一眼卻有千言萬語掠過紅塵。他輕啟朱唇,用火熱的舌輕輕碰觸了燕闋彤的前端。低下頭,似乎忍受著什麼,便又開始東一下西一下輕啄著那個已經昂首的器官。
  燕闋彤感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那個東西,它不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快感像電流一樣掠過,讓他不得不放棄原來的計劃。
  本來準備好好羞辱墨,本來準備將他釘在這刑架之上調教到再也不敢逃離。
  燕闋彤單手捏住墨的臉頰,猛的將他摁在刑架之上,氣喘吁吁的深深吻住,下一秒卻又抽出匕首將墨子謄身上的束縛一刀挑斷。
  「做我的人好嗎?」
  墨子謄閉著眼睛,矛盾的點點頭,接著又猛烈的搖搖頭。
  燕闋彤輕笑一聲,單手將墨扶起。
  「我,沒有過其他人。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
  小心的移動著墨的身體,燕闋彤開始痛恨自己受傷的手臂。墨的每一次移動,都會換來殷紅的鮮血順著大腿流下。
  「回去,我會向大哥請求,讓他為我們賜婚。」
  「賜婚?」墨子謄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可是,我是男人啊。」
  「只有賜婚,才能讓我真正擁有你,墨。」
  燕闋彤的態度讓墨不安,他就像在進行一場重大的談判,眼睛盯著墨的眼睛,謹慎的探究著墨的反應。
  墨子謄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惹怒他,他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可是,可是!
  「我!可以做你的奴隸,可以為你去死。」墨子謄斷然的推開燕闋彤的手,「但是,絕不答應賜婚這件事!」
  幾乎同時,燕闋彤拉起墨的長髮,將它纏在手掌之中,就這樣拖著墨子謄,將他猛的甩到床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索套,利落的套住墨子謄的雙手,墨子謄鬱悶的發現,即使燕闋彤單手也可以把他吃干抹淨。
  雙腿跪在冰冷的石室,雙手被固定在床柱上。墨子謄悲哀的想,我們相處只能是這種情形。
  燕闋彤冷冷的看著床上的人兒,拿起案上的酒囊仰頭一飲而盡。
  「這些美酒本來就是為我們準備的,就應該讓它們到該去的地方。」
  燕闋彤好整似暇的舒展身體,單手支撐身體靠在床上。默默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墨子謄定定的看著燕闋彤慢慢把第二壺酒喝的一滴不剩,眼裡的殺氣瞬間凝聚成冰。
  掐下一枝桃花,曖昧的撩撥著墨子謄的身體:「我們來打個賭。」
  「這支桃花如果從你的口中掉出來,你就做我的王妃。」
  拿起第三壺酒,燕闋彤將它澆落在墨子謄的身上。酒精的氣味蔓延開來,帶走了墨子謄的體溫。酒線流入腿間,針扎一樣的痛楚從剛被蹂躪過的地方傳上來。
  冰冷的壺口在菊穴入口處誘曳著。墨子謄雙手緊緊抓住床上的粗布單,還沒來得及深呼吸,火熱的水流就進入了他的身體,整個內壁像被烙鐵碾過,他高高挺起上身,黑髮在空中劃出圓潤的弧線,倔強的嘴唇依然緊緊含著那枝怒放的桃花。
  

                  6對影成三
  山洞中燭火跳動,石壁上的兩人的影子透過紗帳搖曳著重重疊疊。
  墨子謄早已昏迷多次,這種生生死死的折磨,讓他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只有在喉間輕聲的低吟。燕闋彤用他自己,殘忍的折磨著墨,鮮血已經浸濕了布單。那種霸道的強烈的動作,對他來說沒有快感,只是刑罰。酒精的滲透讓燕闋彤忍受陣陣隱痛,更讓墨子謄體內像烈火焚燒。劇烈的喘息和暗啞的低吟,和著烈酒和鮮血的氣味,讓人難以分辨這裡,究竟是溫柔之鄉還是血腥沙場。
  
  轉過輕風捲起的幔帳,潺潺流動的山澗,洞口擺放的銅鏡上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是三王子,燕闋旭。
  知道二哥今晚要懲罰墨子謄,燕闋旭擔心的早早來到山洞外。在聽到墨的第一聲慘呼,他便站到這洞口。
  他並不想偷窺,只是知道二哥的性格和作風。對於逃跑的俘虜,燕闋彤殘忍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沙場之上,大丈夫馬革裹屍,碧海黃沙之中散落鮮血本就是男人本色。如果不是二哥剛柔並濟的手腕,憑自己魯莽的性格,怎麼能保護全軍將士。
  
  但是墨,美麗的墨。
  
  燕闋旭將背緊緊貼在冰冷的石壁上,面前的月色溫柔,自己的心卻像刀割。
  如果第一次見到墨子謄的臉,每個人都會驚艷的話。那麼風中擁吻的他決絕的眼神,已經深深映入燕闋旭的心臟,他在最深的地方,不想被別人發現,只想偷偷的珍藏。
  山洞中的墨子謄已經不能發出一絲聲響,他一動不動的靠著床柱,雙手被綁在腦後,腿張開著,低垂著頭。
  手穿過那滿頭的黑髮,臉向著那張絕美的臉靠近。
  墨柔軟的髮絲輕撫燕闋彤的面頰,他的筆直的鼻樑碰到墨高高的翹起的鼻尖,唇挨著唇,睫毛相互糾葛的靠近。
  驀地,他發現自己的眼睛裡有淚水淌出,不敢相信的用手指抹去,看著手心點點水跡,燕闋彤銀牙緊咬。有一分鐘的時間,他怔怔的看著床上昏迷的墨子謄。
  洞口的人閉住呼吸,看著洞內的兩個人。
  燭光映照著床上的墨子謄和他面前站立的燕闋彤。一抹哀愁瀰漫在那兩個人之間。
  刺蝟與玫瑰的愛情,靠的越近傷的越深。
  「啊!•••••」
  仰天長嘯的燕闋彤無聲的嗚咽。他,燕國的二王子,燕軍的第一統領。居然為了一個墨子謄而哭。
  從三歲開始接受嚴酷訓練,他的存在就是為了輔佐大哥。從小就用活著的奴隸進行砍刺練習,不管吃了多少苦,受過多少傷,經歷了多少血肉模糊的殘酷景象,他都面不改色。
  可是現在,他居然懦弱至此。
  
  面無表情的離開墨子謄的身邊,燕闋彤將酒壺灌滿山澗水
  解開墨子謄手上的束縛,燕闋彤將冰涼的山澗水從墨的頭頂澆落。
  嚶嚀一聲,墨子謄慢慢張開眼睛,密佈的睫毛顫抖的在鳳目上投下一抹陰影。
  下巴被燕闋彤捏起,被迫揚起頭看著這個人。
  「做~~」燕闋彤鼓起勇氣,絕望的問著:「我的王妃嗎?」
  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案,只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這個讓自己癲狂至此的人,說出結束這一切的他想要的結果。
  滿臉是淚,這一生的眼淚在這幾天快要流盡了。
  墨子謄淒涼的看著燕闋彤,輕輕搖了搖頭。
  默默的看著墨的眼睛,兩個人默契的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墨子謄用眼神請求著,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請讓我去死吧!彷彿要將墨子謄揉碎一般,燕闋彤勒住墨子謄的身體,跌跌絆絆的來到銅鏡前。
  破碎的身體跌坐在燕闋彤的懷裡。遮蓋眼睛的長髮被撩起。映照在銅鏡裡的墨,精緻的鎖骨,單薄的雙肩,比女人更柔韌的腰部線條,修長的緊致的腿上到處是玫瑰色的傷痕。
  燕闋彤吻著墨小巧的耳垂。低聲細語:「為什麼要逃?」
  手蹂躪著胸前的突起:「為什麼要這樣惹怒我。」
  手指劃過遍體鱗傷的雪白皮膚,放在墨子謄的小腹。撥開細密的毛髮,推開墨想要閉合的雙腿,輕輕托起墨的前端,慢慢揉搓著。
  「今夜你要記得。你只屬於我。」
  牙齒順著耳垂輕吻著滑過靠在自己肩膀的墨子的下巴。
  「而我,再也不會讓你逃離。只有在全天下面前宣佈你是我的,我才安心。」
  難耐的慾望在燕闋彤的手裡漸漸抬頭,墨子謄已經沒有力量和自己的感覺對抗,低頭讓頭髮遮住自己的臉,難以出口的呻吟從齒間溢出。
  燕闋彤的手輕輕拉扯一下乳首上的金環。墨驚呼出聲。體液隨著流在燕闋彤的手掌中。
  扳過輕輕喘息著的墨的臉,將手掌裡的白色塗進墨的朱唇。
  「看看你,這才是真正的墨。」
  銅鏡裡的墨子謄,迷離的眼邪魅的面容,妖嬈的氣質,與燕闋彤剛毅的側面,血染的臂膀,使鏡中另一個人看到癡迷。
  把墨的手反剪捆綁在一起,把他上身擺放在青石上,燕闋彤將墨的體液一點點抹進後面的菊穴。
  「這是我給你的,你是我的。」
  墨子謄知道,自己又要經受一場折辱。溫熱的水流滴落到地面,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鮮血。他的身體無法控制的戰慄,閉著眼睛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也許這就是命運,沒有人能抗拒的命運。
  即使自己再不服,再努力,再出色,結果還是如此。哼!「開疆拓土,位及後主」,不願意位及後主,就死在男人的身下!
  墨子謄抬起頭,向鏡中的人慘然一笑。
  燕闋彤看著鏡中的笑容,不由得呆了,如同曇花一樣的笑容,凜冽的眼神。你在挑釁誰?
  突然,燕闋彤看到鏡子深處的人影。那個人,遠遠聽到腳步聲都知道是他,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的那個人。
  自己的兄弟。
  覺察到哥哥的目光,燕闋旭迅速離開了。
  月光照射的枯樹上,三王子拿出簫,憂傷的簫聲傳入燕闋彤的耳朵,鑽進他的心。
  無奈憂傷,糾葛不清的簫聲讓燕闋彤的心如錐刺般痛苦。
  他放開懷中的墨,把體溫漸漸變冷的墨子謄就那樣留在原地。黯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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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命中注定
  小時候,父親把自己扛在肩膀上,墨子謄指著五彩繽紛的風車,鬧著要爹爹給買。
  「這是誰家的小姐,長的真標誌。」賣風車的大嬸,笑著捏捏墨的臉。
  「胡說什麼,這是墨家的二公子。」隨行的小廝訓斥道。
  「哎喲,是個男孩子啊。看這小臉水靈的讓人見了就想捏捏。」
  幼小的墨子謄不知道生氣,使勁吹著風車,嘟起的小嘴烏黑的大眼睛,看的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你這個孩子骨骼清奇,很不錯呢。」
  不知什麼時候,市集上來了一位瘦高的道長,大概三十幾歲的樣子,三縷長髯,劍眉星目。他笑呵呵的逗著墨子謄。
  聽到別人稱讚自己的兒子,墨子謄的父親也笑著跟道長打招呼。
  道長抱起墨子謄,捏捏他的手臂,滿意的笑了。
  「這位大哥,借一步說話好嗎?」道長抱著墨子謄走到街角僻靜的地方。墨子謄的父親也不得不跟到那裡。
  道長皺眉看著墨父的臉說:「恕我直言,我看你命中無子,這孩子不是你的吧。」
  「你胡說什麼!」墨父一把將孩子搶過來,「這是我自小養大的孩子,你這人再胡說,我將你抓進官府。」
  把孩子遞給身邊的小廝,墨父拂袖而去。
  心中忐忑不安的想著,這驚天的大秘密,竟被這來路不明的道長看穿,不知道他是真的精通相面之術,還是那人派來試探虛實的。
  剛剛到府門口,不料那道長已經等候在墨家門前。
  道長面容嚴肅的向前一步:「墨御史,不管你信也不信。這個孩子不能留在這裡長大。」
  墨父讓小廝把墨子謄領進府裡。返身怒視著道長:「你到底要幹什麼,如果不是看你是個出家人,早就叫人亂棒打走。」
  「你不用趕我,我這次來是為了救你全家的性命。今天晚上三更以後,你家中不可留人,全部撤走。否則留一個死一個。你若想要讓你滿門暴斃,就不要聽我的。」
  「若我的話應驗,明天子時,我來領這孩子。他命中只有八個字『開疆拓土,位及後主』。若留在你家,只怕不等成人,便要受許多苦楚。」
  
  夜色降臨,墨子謄的父親在書房琢磨著道長的話。
  如果不信他,他看的出自己命中無子。如果相信他,全家人都到別處過夜,當然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也不可能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他真的不敢拿滿門的性命開玩笑。
  於是,三更前,他將全家上下暫時分散在親戚朋友家中住了一夜。
  
  次日清晨,墨父來到自家府門前。府裡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奇怪,昨天大家都走了,留下看門的狼狗,聽到來人怎麼不叫呢?難道那個道長是和盜賊勾連,故意設計將家人移走,打府中財寶的主意?
  推開朱紅色的大門,墨父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向地下一看,不由得驚呼出聲。
  那看門的狼狗,躺在地上,吐著血紅的舌頭,眼睛瞪的快要凸出來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已經死了。
  
  從此,跟著道長師傅上山的墨子謄,戴上了那張銀質面具。
  「謄兒,為師已在你家布好陣勢,十六年內,你家裡會一切平安。十六年後,就要靠你了。」
  
  十六年。
  墨子謄費力的思索著,好像一晃就已經十六年了。
  自己跟師傅在山上學習奇門遁甲之術,修習武藝,日子過得雖然清貧,但是無憂無慮。
  雖然師傅嚴令不得摘掉臉上的面具,不得剪去長長的頭髮,不得對其他師兄弟講出自己的八字命運。雖然長大之後知道這句話十分不好,和師兄弟們有些疏離。但是,那是多麼溫暖的日子啊。
  
  十六年後,家中會出什麼事情?父親、母親,嫻雅的姐姐和可愛的小妹,真讓人想念。恍惚中,墨子謄感覺到有人進來了。
  他費力的睜開眼睛,卻什麼都看不清楚。
  
  血可以做什麼?師傅說過,血可以用來御妖降魔,血可以在沒有硃砂的時候畫符護體。看著自己的手,已經變成青白的顏色,我的血已經快流盡了,卻是這樣的墮落卑微的情景。
  
  有一隻手,輕輕撫上墨的頭髮,手指的溫度讓墨留戀,那人輕輕的抱起傷痕纍纍的墨子謄,走出了山洞。
  躺在溫暖的臂彎裡,墨子謄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山洞中空空如也,昨夜歡愛的痕跡依舊,人已經不見了。
  昨晚在鏡中看到弟弟的影子,燕闋彤將奄奄一息的墨留在那裡。
  因為他不能做,不能溫柔。
  即使胸中有柔情萬種,在墨子謄面前,他卻不敢、不能流露出一點。他只怕那片刻的溫柔,讓他的墨看穿他,鄙視他,永遠失去最愛的———墨子謄。
  就讓三弟照顧受傷的墨吧。也許他能給柔弱的墨更好的。
  於是,他選擇放手。
  心如刀絞的望著身心俱傷的墨子謄。低頭默默的走開。
  
  營帳之內的燕闋彤點一盞孤燈,心不在焉的看著手中的文書。過了一會兒,侍衛來報:「三王子去過山洞了。」
  「嗯,知道了。」
  他歎了口氣,為什麼怕墨受傷,自己卻毫不留情的一次次傷害他。現在,我再也不會去打擾你,再也不去逼迫你了。
  
  大概是三弟把墨子謄安排到別的地方休息了,這裡確實陰暗潮濕,對墨的身體不好。想到這裡,燕闋彤命人把燕闋旭叫到中軍帳中。
  「報告將軍,三王子不在軍中。」
  「繼續找,找到了讓他馬上來見我。」
  「是,將軍。」
  
  本能的感到有事情發生,燕闋彤快步走到弟弟的營帳。他在賬外站立片刻,輕輕咳嗽了一聲。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弟弟和墨子謄在一起,會是什麼反應。深呼吸後,掀開帳簾。
  帳簾內空無一人,空氣中殘留著墨的氣味,那種清新的接近綠茶的清香,曾經整晚讓自己貪戀著墨的身體。向裡走去,揭開床上垂下的紗幕,床上的白色單子上,點點紅痕。他用手輕撫著那些血與水留下的印痕,他知道,那是墨的痕跡。
  驀地,帳中多了一個人。
  燕闋旭看到自己的哥哥,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雖然自己的營帳,哥哥是第一次進入。軍中的規矩,三王子遵守的比誰都好。因為是從小崇拜的哥哥統領的軍隊,他沒有任何比別的將士特殊的待遇,這也是他最驕傲的地方。
  
  「旭兒。」燕闋彤叫著他的小名。
  「墨子謄呢?」哥哥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怎樣了?」
  看得出哥哥隱藏的關切,燕闋旭依然面不改色的說:「死了。」
  「什麼?」驚訝的神色在燕闋彤臉上掠過,但是,接著他便冷笑一聲。
  「是嗎?」
  這個小弟弟,從小到大就不會撒謊。他盯著燕闋旭的眼睛,果然,旭兒不敢和他對視。
  「那麼,屍體呢?」
  「屍體我扔到山澗裡了。他已經那樣了,被人看見不好。」燕闋旭倔強的說。
  「奧?是嗎?」
  「侍衛!」
  燕闋彤已經氣到發抖。
  「跟三王子去找。」
  他猛的轉身,逼近自己的弟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8仙人菊舞
  月光把山中的瀑布照的銀鏈似的,墨子謄瀑布下的水潭邊撩起清澈的池水洗了洗手。站起身,看看四下無人,他揭開了臉上的銀質面具。
  因為師傅的命令,不可以讓其他師兄弟看到自己的臉,墨子謄總是早早起床,獨自到瀑布來洗漱。
  「嘿!逮住你了!」
  身後突然跳出來一個人,調皮的摟住墨子謄的脖子,向前一撲。毫無防備的墨子謄,被他力量撲的向後一仰。兩個人一起掉到了水潭裡。
  「哈!」
  墨子謄一個翻身從水中站起,摁著那人的肩膀不讓他起來。嚇唬自己的是小師弟殷離,這傢伙是讓師傅最頭疼的一個。
  殷離也不示弱的掙脫墨子謄的手,摁著墨子謄的頭賴在他的背上。墨子謄一個過肩摔把殷離重重扔進水裡。高興的哈哈大笑。狼狽的從水裡爬出來的殷離,抓著墨的手嬉笑著抬起頭,看到墨月光下的笑臉。
  「哇!」像見了鬼似的,殷離撲通一下又坐回水裡。
  「你是女孩子,我說呢!~」
  看到殷離狼狽的樣子,墨子謄咧嘴一笑,惡作劇的湊近殷離,殷離嚇的直往後退,兩隻手在空中亂抓:「別過來,別過來,師傅說不讓我近女色啊!」
  
  「離兒!」
  聽到師傅的呼喊,和殷離嬉笑著玩鬧的墨子謄轉過身,對著師傅莞爾一笑。瞬間,山間鴉雀無聲。只聽到潺潺的流水和鳥兒的鳴叫。
  師傅身邊跟隨的黑衣少年,緊緊盯了墨子謄片段,便在道長回頭看他之前把目光移開。
  「這是我師兄的大徒弟,司馬相仁。」
  墨子謄和殷離恭敬的行禮:「司馬師兄。」
  聽到墨的聲音,司馬相仁奇怪的看著他。墨無奈的笑笑,他一定也把自己當成女孩了,聽到他的嗓音很詫異吧。
  墨子謄彆扭的想著,撿起銀質面具戴起來。
  殷離連蹦帶跳的跑到道長面前,俯在他耳邊輕聲問:「師傅,墨師兄是個女孩子吧。」
  道長呵斥道:「墨子謄怎麼會是女子?我門中子弟不近女色,女子是不可以修習的。」
  委屈的低著頭,殷離說:「可是,可是,他長的太好看了。」他笑著看墨的面具:「看到他的樣子啊,都忘了自己是誰了!像要飄起來似的。」伸手跟墨子謄鬧著:「讓我再看一會兒吧,戴著面具多悶啊。」
  「殷離!罰你午飯前把院內的十口大缸挑滿水。」
  「啊!」殷離嚇的摀住嘴。
  「如果有什麼閒言碎語傳到我耳朵裡,你就不要再學藝了!」第一次看到道長這麼嚴厲的訓斥,墨子謄和殷離都垂下了頭。
  看到他們兩個尷尬的樣子,司馬相仁忙說:「師叔,師傅讓我將這封信帶給您,說是關係重大,一定讓我把您的回信帶回去。」
  「好,請移步書房,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過師哥了。」
  攜起司馬相仁的手,道長談笑著向書房走去。
  
  「墨子謄,都怪你,我才被師傅罰。幫幫忙了!」
  墨子謄看到師傅跟司馬相仁好像在爭論著什麼,估計不會發現自己替殷離挑水的事情。便偷偷跟殷離去山泉邊挑水。
  每次從道長窗前輕輕經過,他都發現,師傅和司馬師兄的爭論越來越激烈。最後,師傅怒氣沖沖的離開書房。
  發生了什麼事情?墨子謄從沒有見師傅這樣生氣過。搖了搖頭,擔著水桶,墨子謄第六次向山上走去。
  山中的景色如畫,峰巒疊嶂的綠色山林,各色美麗的野花。讓墨的心情舒暢。
  「這個傢伙,讓我幫忙,自己卻不知道跑哪裡偷懶了。」
  墨子謄看看四下無人,摘下面具,用衣袖沾沾額頭的汗水。
  山間的墨子謄,少年初長成的青澀味道,絕美的面容和如同純淨陽光一樣的帶笑的眼睛。盡數被跟在他身後的司馬相仁看在眼裡。
  「哼,這倒是人間珍品。不知師傅看到這個少年的面相會怎樣想。要成就我的大業,也許就要靠他了。」
  想到這裡,他冷冷一笑,隱身在林中,一會兒不見。
  
  傍晚,道長把墨子謄叫到書房。
  「謄兒啊,你知道上午司馬相仁來這裡做什麼嗎?」
  墨子謄疑惑的搖搖頭。
  歎了一口氣,道長說:「師兄要我幫助他的徒弟,就是那個司馬相仁成就霸業。但是我沒有答應。」
  「一是因為為師對爭名逐利沒有興趣,二是因為這個司馬來路不明,只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道長語重心長的說:「今早,你的面相被他看到,不是什麼好事。他深得我師兄的真傳,以後行事要小心謹慎些。」
  墨子謄深鞠一躬:「謹尊師傅教誨。」
  
  入夜,墨子謄將書合上,吹熄燭火。
  想起早上的事情,和師傅的話,墨子謄將手臂墊在腦後,懶洋洋的瞇著眼睛看著屋頂。
  房梁之上,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了一串小人。
  他們穿紅著綠,有的打著燈籠,有的舉著花傘,手舞足蹈的走來走去。墨子謄看著有趣,看著看著卻發現自己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把身體轉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
  房樑上的小人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個穿綠衣的男孩子將臉扭過來。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沒有五官,慘白慘白的臉,長長的頭髮。
  那張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白臉之上裂開一張血紅的嘴,伸出長長的舌頭舔向自己的眼睛!
  墨子謄驚的想躲開,卻發現四肢像石頭一樣沉重。那張臉繼續變化著,漸漸有了眼睛、有了鼻子。那張臉是那麼的熟悉。
  那是!那是司馬相仁的臉。
  血紅的舌頭就要挨到自己,甚至溫熱的呼吸撲面。情急中的墨子謄咬破舌尖,重重血霧噴向空中。
  頃刻間,一切都消失了。
  仙人菊!
  墨子謄艱難的爬起來,用硃砂撒地,畫了幾個驅妖符貼在房中。
  這些仙人菊隨風飄揚,風可以到的地方,他們都可以到達。他們從不傷人,只為自己的主人打探消息。
  看來,這些仙人菊是司馬相仁的。他居然這麼大膽,敢在師傅面前玩這種小把戲!
  一抬頭,道長已經站在他的窗前。
  「謄兒,你過來。」
  墨子謄向前一步。
  道長撫著墨子謄的長髮:「你的頭髮不要再剪了,我教你的法術也許在關鍵時候用的到他們。」
  「謹尊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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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夢寐殷離
  燕軍營帳中等候結果的燕闋彤眼看著日落西山,焦急的在帳中來回踱步。
  昨晚自己帶給墨子謄的傷害有多重他非常清楚,如果不及時醫治,他幾乎不敢想。
  派去的士兵回來報告,沒有找到墨子謄。
  燕闋彤將副將找來,吩咐道:「挨家挨戶搜,找到我軍逃跑的俘虜獎銀百兩。有消息通報的,獎銀十兩。」
  剛才他詢問過軍中昨夜和今日執勤的士兵,三弟昨晚把墨子謄帶到自己的帳內,沒有叫軍醫。而且出入都是一個人,沒有見到燕闋旭帶任何人出去過。
  這小小的山谷,他能把墨藏到哪裡?
  關鍵是,把重傷的墨獨自放在哪裡?
  想到這裡,他命人將弟弟叫到帳中。暮色降臨,兄弟兩個在營帳之中沉默不語。
  
  黑暗中的墨子謄,迷離的睜開眼睛。感到極度的寒冷令他禁不住顫慄,高熱卻令他臉頰嫣紅。
  他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居然還沒有死。自嘲的一笑,原來死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黑暗之中忽然有了一些微弱的光亮。抬頭看上去,房梁之上,朵朵仙人菊在跳舞。細雨般的花瓣飄散下來,落到墨子謄的身上、發上。
  「哈哈,快看啊,多漂亮的人啊!」
  纖細的手指帶著菊花的香氣,撫摸著墨子謄的臉。
  墨子謄冷冷的看著自己身旁裊裊升起如夢似幻的美麗女子,就連胸前都有了一張妖媚的臉。她們纏綿著墨的長髮,親吻著墨的嘴唇,手伸進墨子謄的領口,像籐蔓一樣糾纏著墨結實的胸膛。
  「好燙啊!」
  「呵呵,主人回去要多給我些無根水了,要被燙焦了。」
  忽然,鼻間傳來瀰漫的香氛,抬頭看去,黑暗的小屋不見了,轉過頭已經聽到輕輕的嬌笑。
  「主人,你好壞啊。」
  「好了,你們那些手段,怎麼能打得動墨子謄。」
  
  不知什麼時候,黑暗的柴房已經變成華麗的小閣。對面鋪著團錦飄著紫紗的軟榻上,一個男子輕笑著品嚐躺在大腿上的美人的櫻唇。腳邊的暖爐輕煙裊裊上升。閣內的紅燭將暖暖的春意鋪滿整個空間。
  盤在墨子謄身上的仙人菊嬌笑著把墨的身體扶起,讓他半依在她們懷裡。
  「好久不見,墨子謄。」
  軟榻上的男子,抬起下巴,將目光從美人身上移開,斜斜的眼角凌厲的眼神瞟過。
  那張臉,似曾相識。
  玄色的長袍領口開到腰部,只用絆帶打了兩個結,濃密的烏髮聚攏在側臉,鬆鬆的用紅色絲帶繫著。慘白的臉色血紅的嘴唇,細長上挑的眼睛炯炯有神,那眉毛卻是細細彎彎的兩道。他將手指放在唇上,瞇起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墨子謄,良久,突然輕笑出聲。
  「怎麼?墨,不認識我了嗎?」
  站起身,踱步向前,長長的指甲細長的手指,彷彿不經意的刮過墨的臉,一道血痕瞬間出現在墨的臉頰。將手指放進嘴裡,像品嚐美味般的吮吸著鮮血的味道。
  「你們的師傅挑選徒弟果然獨具慧眼,各有各的不同。」
  看著他,墨子謄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著。
  「奧,墨。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回身坐回到軟榻上,他邪魅的彎起嘴角:「忘記我,是不允許的,但是,你是個例外。」
  「殷離,你總應該記得。」
  隨著他的話音落處,團在屋角的一個黑影緩緩站起。
  「墨子謄,當年在瀑布看到你,我就要定了你。可惜我趁著夜色去看你,卻被你用血霧噴了一臉呢!」
  奧,原來是那個人。墨子謄不由得輕輕笑起來,本來認為自己經受的一切無異於地獄裡的煎熬,沒想到地獄原來有十八層。而自己顯然還沒有到底。
  想到這裡,墨子謄反而釋然了。
  墨舒展了一下手臂,將身體完全的靠在身後美人的懷抱裡。全身的肌肉完全放鬆,慵懶的樣子讓司馬相仁呼吸一窒。
  「我記得你,那麼我想知道我現在在哪兒?「
  「夢境。在這裡我,是你的主人。」
  原來是在夢裡,但是怪異的感覺讓墨子謄不敢有一點鬆懈。
  「奧!」把手放在腦後,調整了一下姿勢:「好久沒見過太陽了,今天怎麼那麼想他呢,哈哈哈!」
  「你難道不想他嗎?」司馬相仁把殷離猛地推到墨子謄面前。
  想,當然想。就在剛才,他說那個人是殷離,墨子謄就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了那團黑影。那個曾經開朗的笑著,陽光一樣的男孩,和眼前這個躲在陰影裡的男子沒有一點相同之處。
  「墨,讓你欣賞一下,殷離昨晚的痕跡。」
  一個眼神,讓殷離全身一震,他迅速除下身上的黑色上裝。從頸部以下,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密密麻麻的吻痕和鞭傷,交織在他的胸前。耳垂、嘴唇、櫻首、肚臍,到處都是穿刺的環。
  「我這裡的客人,最喜歡殷離。他的身體很奇妙,不管傷成什麼樣子,都可以迅速復原。」
  看到墨子謄陰鬱的目光,司馬相仁滿意的笑了。
  「要欣賞一下嗎?」
  指甲惡意的搔刮著殷離的敏感點,接著技巧的拉扯旋轉穿刺在上的金環。
  殷離的呼吸立刻變的粗重起來。
  「哼!在你師哥面前裝矜持嗎?如果是以前,你不是早就開始哀求了嗎?」
  看著司馬相仁拿起燭台,將燭火灼烤著殷離的櫻首,而殷離隱忍的呻吟著身形卻動也不敢動。
  墨子謄冷哼一聲:「讓他過來,你弄的他那副鬼樣子,誰能看清他的臉。」
  冷笑著把燭火移開,司馬相仁把紅燭舉到墨子謄的面前,長長的指甲撥開墨的領口。
  「這袍子顯然不是你的,該不是讓人吃干抹淨後,胡亂套上的吧。」
  手一傾,點點燭淚燙在墨的胸口,灼熱的感覺是那麼真實,墨子謄懷疑自己能不能真的醒來。他突然發現,自己開始想念燕闋彤了。
  
  

                  10哺血之吻
  墨子謄的身形動也不動,任滾燙的燭淚濺落在胸口。司馬相仁盯著墨因高熱嫣紅的面容,呼吸漸變短促。墨伸手扶向燭台,將修長的腿從寬袍下露出,膝蓋摩擦著司馬相仁的大腿。
  眼神漸漸迷濛的墨子謄揚起頭,將紅唇湊近面前這個人。體溫在一點點上升,身體好像要飄蕩到空中,立刻要虛脫。何況對面,還站著那個讓人鬧心的殷離。不管他是不是阿離,我一定要帶他走。
  
  「你猜對了,這寬袍的確不是我的。」衣服卸下至肩膀,露出該死的燕闋彤留在自己身上的金環。
  近在咫尺的司馬相仁的瞳孔瞬間收縮又再次放大,「是誰膽敢在你身上留下標誌。」手撫過黑髮,掐著墨的喉嚨:「幾年不見,你就長了這麼點出息嗎?嗯?」
  
  「你呢?你也不過多了幾分鬼氣而已!」看著笑容在墨子謄臉上慢慢綻放,司馬相仁被胸中的怒火嚇了一跳。
  
  自從那次被挫敗,韜光隱晦這麼多年,有多久沒有嘗試過憤怒的滋味,本以為從此行屍走肉,沒想到還能品嚐到人間喜怒哀樂。
  「哈哈!」仰天長笑的司馬相仁令屋裡的人們快要崩潰。
  平時主人越是笑容滿面,大家的日子越悲慘,如果像現在這種狀況,怕是要出人命。
  
  電光火石之間,墨子謄掐下燭台上的燭火,單手擋風拼盡全力在空中劃出一道符咒。看到司馬相仁的反常替墨子謄擔心的殷離,和墨同時向對方迅速靠近。
  
  頹然跌坐在師弟的懷裡,墨子謄已經沒有一絲力氣。扭過頭仔細看著殷離的臉,那張帥氣的不摻雜一點雜質的面容,雖然不再可愛,仍然英氣逼人。
  
  渺小的燭火化成的符咒,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雖然仙人菊瞬間被照射成焦黃,司馬相仁也只是錯愕了一下,被符咒晃的睜不開眼睛。
  
  「殷離,真的是你。」
  無數的疑問,無比的痛心已經來不及詢問。墨子謄命令著:「快走!」
  
  複雜的眼神恍惚交錯在殷離烏黑的眼睛裡,墨子謄看到自己的影子在瞳孔中剎那濕潤。
  
  猛地緊緊擁抱著師哥,殷離將自己的唇狠狠吻上墨子謄。感到一股腥甜的味道衝入口腔,虛弱的墨身體只是一顫,無法反抗不能拒絕,墨只能瞪大眼睛,任由殷離將一口口鮮血灌入自己腹中。
  
  「他的身體很奇妙,不管傷成什麼樣子,都可以迅速復原。」
  
  符咒的燭火越來越微弱,殷離哺血之吻讓墨子謄心痛到昏厥。
  沒有用的我,就是這樣救他的,我和那些傷害他的人,有什麼區別。
  
  拚命扭動著身體,墨子謄發現自己的身體在神速的復原。
  
  透過燭火看到這情形的司馬相仁嘲諷的說:「真是兄弟情深,什麼情況都擋不住我的小離發騷啊。」沒有人響應他的話,只是一個掙扎,一個死死吻住決不鬆口。
  
  終於推開了身邊的殷離,墨子謄捏住他的腮向口中看去。
  紅腫的舌頭上,深深的傷口還在迅速向外浸透鮮血。伸出手臂擦掉嘴角的鮮血,殷離欣慰的向墨子謄笑一笑。
  「師兄,我就是你的藥,你沒事了。」
  
  對面的司馬相仁露出殘忍的嗜血的笑容,鮮紅的薄唇抿在慘白的臉上,更像一道刀痕。
  「我記得我的小離最討厭別人的吻。」
  符咒的光芒已如暗夜的螢火,如果是從前,我怎麼會懼怕這種彫蟲小技。
  「即使是跟男人上床,也不允許他們碰你的嘴唇。你說過,那比被人干還要噁心。」
  
  司馬相仁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悠閒的等著燭火熄滅。他們最後還會屬於我,只需要再等幾秒。
  
  符咒的微光也徹底消失,司馬相仁胸有成竹緩緩靠近,殷離無所謂的看著墨子謄的臉,湊到他的耳旁廝磨親熱。
  墨也低下頭溫和的撫摸著殷離的頭髮,他們就像兩隻清晨唱歌的小鳥,完全輕視著司馬相仁的存在。
  
  即使血濺小閣,也絕不讓阿離再落到他手上,哪怕一起死。
  
  步步逼近,緩緩蹲下,曖昧的一笑:「兩個小東西,看你們怎樣逃出我的手掌心。」
  抬腿將墨子謄踩在腳下,手抓住殷離的頭髮。
  
  「墨子謄,我告訴過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這只能讓我忍不住想要狠狠的蹂躪你的身體。」
  俯下身體,腳下卻重重壓迫著。
  一把扯過墨的黑髮,將美麗的墨靠近。
  血紅的嘴唇,鮮紅的舌頭,舔舐著墨子謄唇邊的血跡。
  「真是絕美的一對,殷離的鮮血加上墨的體香,哈!」
  
  突然,光線轉換。面前的紅燭漸漸消失,陽光層層鋪開在小閣,光影照射之處又恢復到柴房的景象。司馬相仁和殷離的身影化成道道光影與柴房合為一體。
  
  墨子謄被陽光照射的瞇起眼睛,逆光之下站著一個身影。即使化成灰也不會忘記的身影。
  難道剛才只是夢,墨子謄抬手擦向唇邊,一縷鮮血染紅了手指。
  耳鬢廝磨之時的話語:「墨,我在都城青花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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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夜無眠
  燕軍營帳內,燕闋旭躺在紗帳之內怔怔出神。
  
  那晚,偷偷進入山洞的他,本不想將墨子謄帶走。墨子謄是大哥要毫髮不傷帶回燕國的人,是二哥如此執著的要禁錮在身邊的人,所以燕闋旭只是想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就好。就像曾經守護高台上的他一樣,只是在旁邊將悲傷的眼神深藏。
  手指撫在墨子謄漸漸冰冷的身體,便不想離開。燕闋旭沒有想到,二哥會這麼殘忍的折磨墨。無法想像如果將墨留給二哥,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就這樣默默守在墨子謄的身旁,將自己一頭的紅髮揉亂。倒底是拯救墨子謄,還是忠誠於自己的兄弟。這選擇如此艱難。
  
  橫抱起墨子謄綿軟的身體,不加掩飾的走向自己的營帳。燕闋旭分毫沒有想過要遮掩什麼,請原諒我,我不想佔有墨,只想讓他好過些。
  
  手臂環在墨子謄的胸口。像抱著一個易碎的瓷器,燕闋旭和墨一起浸泡在溫暖的水中。墨子謄倔強的眼睛閉著,看起來比醒著的時候溫柔的多,好像清新綠茶的氣息隨著模糊視線的蒸汽瀰漫在營帳裡。精緻的五官雲淡風輕的美麗著,讓燕闋旭的目光不忍移開。
  
  細膩的皮膚上縱橫交叉,滿是玫瑰色的鞭痕,消瘦的肩頭深深的烙痕,讓撫摸的手有了些許顫抖。燕闋旭疼愛的吻吻墨的黑髮,用手指小心的清理著墨的身體。
  看著清澈的水漸漸變成淡紅色,燕闋旭知道二哥留給墨的已經被自己清理乾淨。他靜靜的抱著墨子謄,感覺著墨消瘦的身體,滑膩的肌膚,抱起來是那麼舒服。只想這樣抱著,直到墨子謄醒過來。
  
  抱著墨子謄,從冰冷的池水中站起,墨的身體是如此馴服,沒有他的依靠便向下滑落。燕闋旭抿嘴微笑,非常滿意他們之間這種狀態。旋即又皺緊了眉頭,因為墨的身體已經在他懷裡漸漸冰冷。
  
  不想擦拭身體,就讓兩個人的痕跡印在雪白的床單上。那些符號一般的印記,書寫的是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對墨的眷戀。給毫無反應的墨上藥,將上好的人參嚼碎,哺在墨的嘴裡,耐心的餵著湯水,即使那些湯水的大半都順著墨的下巴流下來。
  
  拉一床錦被擁著墨入眠,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墨的身體。在前一段人生路上,沒有人能讓自己這樣悲傷。到天亮,將自己的決定付諸實現,不知自己對待離傷是否足夠堅強。但是,天還是亮了!
  
  仰臥在床上,貪婪的將身體深陷在留有墨的痕跡的床單,在將墨子謄藏在送水老人的車裡時,已經對墨說過再見了。我知道私放俘虜的危險,也知道將剛剛緩過來的墨子謄送到陌生人手裡是一場冒險,但是寧可讓他孤獨的死去,也不要讓他再經歷昨夜的一切。
  至少,有我的袍服溫暖著你的身體吧,墨。
  
  「墨子謄,你在哪裡?」
  看到弟弟冷漠的臉,燕闋彤知道從他的嘴裡不會說出墨的下落。默默的低著頭,只有侍衛回報搜查結果的時候,燕闋彤才有一點動作。
  直到夜半更深,還是沒有墨的消息。他漸漸明白了弟弟的安排,只有讓墨離開他,就是死也比在自己身邊要好的多。
  
  一夜無眠,燕闋彤苦苦思索著。擅長奇門遁甲的墨子謄,以萬人敵十萬之眾的墨子謄,讓他違背原則的墨子謄,愛過哭過瘋狂過的墨,只要你能好好活著,我別無所求,哪怕徹底忘記我也好。
  
  曙光漸漸透過窗口,照亮了燕闋彤的臉。送水的老人拉著水車從他的營帳外經過,燕闋彤疲憊的用目光向老人打了個招呼,卻嚇的老人全身發抖。
  警覺的燕闋彤狠狠的盯著老人,瞬間想通什麼似的寬慰的笑起來。
  
  推開送水老人的柴房,看到安靜的躺在那裡,呼吸平穩的墨,燕闋彤疲憊的面容展開欣慰的笑容。處於逆光中的他,高大的身影移向這個讓他思念了一日一夜的人。
  拉長的影子籠罩在墨子謄的身上。
  
  墨子謄,你終於又回到我的身邊。
  
  看著熟悉的身影出現,墨子謄鬱悶的發現自己居然有些欣喜。昨夜的噩夢帶給他的陰霾氣息裡,回憶燕闋彤的點滴居然成了抗拒司馬相仁的支撐。
  
  身影漸漸靠近,墨子謄平靜的看著他,想要看清他的臉,卻什麼都看不清楚,只看見耀眼的光在他身後鋪開,溫暖的明媚的陽光下刀鋒一閃,鋒利的匕首穿透空氣的阻隔,冰冷的利刃貼近肌膚的涼,穿透兩人之間片刻的溫暖。
  
  「我的弟弟為了你,犯下死罪,墨子謄。我該拿你怎麼辦?」
  怎麼辦?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利刃已經抵在我的身上,你什麼時候需要我的回答?
  只是,這一次,我不會那麼輕易的就範,為了我的家人已滿十六年的劫難,為了身在青花館備受煎熬的殷離。
  
  墨子謄揚眉挑目盯著燕闋彤,後者卻目不轉睛的看著領口若隱若現的紅痕。瞇起的雙眼,緊抿的嘴唇,濃密的劍眉在眉心打了個死結,逼人的霸氣壓迫著墨子謄的心臟。
  死一般的寂靜,聽得到兩顆心的互相呼應。
  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12開疆拓土
  空中盤旋的禿鷹將翅膀張開,輕巧的御風滑行,調整翅膀使飛行更加輕巧。
  散落在森林的烏鴉,總是和風的方向保持一致,它們彷彿在等待重大的盛宴,詭異的鴉雀無聲。
  
  雙方的將士對峙在開闊的平地,只等戰鼓的催促上陣殺敵。他們只恨不得至對方於死地,完全沒想過最後啄食他們腐爛的屍體的,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狂風席捲的沙場,迎風招展的燕字旗下,燕闋彤披掛整齊號令三軍。他的旁邊站立著一個神秘的人。全身黑衣,短髮齊眉,略顯消瘦的身影,一張黑鐵面具遮住他大半個臉。
  
  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但是那有什麼關係?幾天來,他總是能排列最好的陣法,預測最準確的天象,甚至上陣殺敵時知道他在那裡,就會知道,遲早敵人的大旗會在他的箭下呼啦掉下。
  
  有人說,他就是墨子謄,但是燕將軍說,墨子謄已經死了。這個人沒有名字,每天像燕將軍的影子一樣緊緊跟隨,就連晚上都不曾離開。
  他靜靜的很少說話,在營中穿梭無聲無息。再加上全身黑衣,士兵們開始偷偷叫他黑將軍。
  
  「我的弟弟為了你,犯下死罪,墨子謄。我該拿你怎麼辦?」
  其實他的心裡早已有了答案。
  
  為了讓心愛的墨子謄遠離狂風暴雨的浩劫,為了讓親愛的弟弟避免被大哥問罪。
  曙光中的刀鋒劃向的是墨的一頭黑髮,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削髮代首是對軍令的交代。
  
  看著錯愕的墨,看著紛飛在光線裡墨的長髮。兩人相處的歲月也如這烏髮般,快刀斬斷吧!
  「墨子謄,你走吧!」
  
  烏雲遮住了耀眼的太陽,也在燕闋彤的眼睛裡留下一片陰霾。緩緩掉落在地的髮絲,被輕風拂起,就像墨子謄哀傷的口氣:「走?你讓我去哪裡?」
  
  有國不能報,有家不能回。
  滿身的傷痛讓他無法利落的站起,嘴裡殷離的鮮血讓他痊癒還需要一些時間。況且,燕闋彤眼裡一閃而過的欣喜的光芒,同樣照耀了他的眼。
  
  生命的安排就是為了對我挑釁嗎?不公平也沒關係,冰霜如果要進行到底,生命如果由不得我,那就讓我撲過去。
  開疆拓土嗎?不為任何一個王,只為我自己。
  
  「這頭髮是我為師傅留的,你沒有權利決定它們的去留。燕闋彤,你欠我一個人情,什麼時候還清我說了算!」
  墨子謄站立在屋中,虛弱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瘦弱的身體上寬大的袍,魅惑的血痕襯著堅定的面容。
  
  燕闋彤的心臟不爭氣的心如鹿撞。
  抓起墨子謄冰冷的手,心裡想著,不知道自己傷他有多深,他還能再愛我嗎?
  
  戰場上彎弓搭箭的墨子謄,冷冷的瞄準對面想要暗算燕闋旭的人。廝殺中的燕闋旭早已看到隊列裡的弓箭手,但是他毫不在意,因為墨在那裡。
  利箭破空而出,穿透了敵軍的胸膛。
  冷冽的眼神,強大的殺氣,黑衣的墨子謄化身為一件殺人利器。接受了燕闋旭感激的目光,轉身卻看到燕闋彤玩味的眼神,墨挑釁的看了燕闋彤一眼。便專注的觀察著戰場上的局勢。
  
  手指勾起墨的下巴,被墨輕輕躲開。燕闋彤尷尬的用拳頭堵住嘴,咳嗽一聲。哎,壞習慣真是一種罪。
  「為什麼跟我回來?」
  對著鏡子,墨子謄認真的把額前的頭髮削的遮住眼睛。
  「為了我自己。也為了很多人。」
  
  努嘴把刀刃上的碎發吹掉,斜眼看了燕闋彤一眼。
  「我要去都城,在我完全恢復以後。」
  「嗯。大哥也讓我們回去,休整鞏固一下。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都城。」
  
  一起討論下一步的作戰計劃,勘察將要到達的戰場地形圖,兩個人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度過短暫的一天。
  
  入夜,墨子謄沒有說要離開。燕闋彤也沒有讓他走。夜深人靜時,燕闋彤把弟弟叫到營帳內。
  看到墨,旭兒沒有說話,他彷彿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兄弟兩個討論著怎樣對大哥解釋這件事,墨子謄拿出畫筆,認真的描畫著什麼。
  看到他的動作的兄弟二人奇怪的湊頭看去,發現他畫的是燕闋彤的臉。
  看到兄弟兩人奇怪的表情,墨子謄鬱悶的解釋:「沒什麼,放在床頭辟邪用。」
  
  旭兒哈哈大笑,好玩的看著二哥。燕闋彤無可奈何的看著認真的墨子謄,要知道英俊瀟灑的二王子是多少閨閣淑女的夢中人啊,居然要把畫像用來辟邪?
  
  一把搶過畫紙,氣憤的說:「不許畫像,如果要辟邪就用真人吧。」
  
  墨子謄認真的想了一下,說實話,夢境裡的司馬相仁很可怕,墨完全感覺得到他對自己的控制是那麼強烈。既然燕闋彤的到來讓他退卻了,那麼跟燕闋彤在一起應該是安全的。
  低頭用筆亂畫著,還是恐懼和燕闋彤單獨相處。雖然他在戰場,讓手持利器的自己站在他身後。那種絕對的信任,他能感覺的到。但是……
  不知為什麼覺得旭兒那麼親近,於是抬起頭狡猾的一笑:「那好吧,我們三個一起。」
  
  兩兄弟對視片刻,無語的看著墨子謄爬上床。
  燕闋旭夾在哥哥和墨子謄之間,墨的味道若隱若現,苦笑著:如果墨知道自己曾經抱過他,他會這樣相信自己嗎?
  
  僵硬的躺在床上,不敢動一根手指,兩兄弟保持著躺下的姿勢,守護著墨子謄。
  這真是難熬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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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血債血償
  泡在浸滿了藥材的水裡,墨子謄將兩隻手臂伸展,仰頭閉目靜靜的休息。
  幾縷短髮沾在雪白的臉上,蒸汽掛了幾滴露珠在他的睫毛。不知是水溫太高,還是蒸汽太濃,墨子謄漸漸的睡著了。
  
  「唔~~嗯~嗯~~!」
  當眼前不再黑暗,痛苦與慾望交織的嗚咽充斥在耳邊。
  繪著仕女圖的紗織屏風後,朦朧的燭光搖曳不停。
  厚重的地毯鋪滿整個屋子,,黃梨木的傢俱雅致的擺放在寬大的屋子。
  幾個僕人衣著整齊的侍立兩旁,手裡托著黑漆托盤。
  鶴形沉香爐內,輕煙裊裊升起。
  
  窗欞上,汗水浸濕的身體在月色照耀下閃閃發光。濃密的頭髮凌亂的低垂在眼前。蜜色的肌膚緊致的線條,被鐵鏈牢牢束縛的手腳被最大限度的拉開。
  
  如同惡魔般的嗓音,沙啞又誘惑的聲音問:「阿離,青花館最最猛烈的媚藥,滋味如何?」
  「唔~~」
  又一聲難耐的呻吟,顫抖著的殷離輕輕搖著頭,一陣發作,逼的他繃緊全身的肌肉,束縛的鐵鏈猛的被拉緊,深深嵌入肌膚,連腳趾也緊緊蜷縮在一起。
  
  「你看那些等待在樓下的客人,他們看著你的背影卻摸不到你的人,等的都心急了。你說我是不是把你交給他們?」
  
  手指輕輕抬起,一束藍光射向束縛殷離的鐵鏈,殷離悶哼一聲跌落在地。疼痛也使他感到暫時的解脫,殷離在地上翻滾掙扎著,被僕人拉住腳上的鐵鏈拖到司馬相仁腳下。
  
  「張開嘴,乖乖聽話,會讓你舒服的。」
  拿起托盤裡的一件東西,把它放到燭火上灼燒的通紅,那是一枚銀釘。
  墨子謄看著他走近虛弱的殷離,將他的嘴巴捏開,殷離絕望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刺著墨的心。那枚銀釘就那樣生生的釘在殷離的舌尖。而殷離發出的呻吟已經不似人類的聲音,分辨不出是享受還是痛苦。
  
  「不!不要!」
  墨子謄猛地向著殷離的方向伸出手,水流順著手臂嘩啦流下。
  去,去救殷離,帶他走。
  但是自己卻寸步難行,口不能言。
  只能眼看著殷離的頭被司馬相仁摁下去,用滿是鮮血的嘴唇吞沒他的肉刃。
  
  墨子謄沐浴療傷已經太長的時間了,算來水早就該涼了。
  燕闋彤每次都會在墨沐浴的時候,守候在屏風外。整個軍營,只有他和弟弟的營帳內有木桶可以沐浴。有時候,屏風那頭的影子一閃,也會讓他惆悵一番。
  
  「不許進來,不許偷看。」墨子謄總是很不情願又惡狠狠的強調。因為他每次這樣說都會換來一通大笑。
  但是這次的時間太長了。
  
  突然聽到掙扎的聲音,和墨子謄的嘶喊。
  燕闋彤一腳踹翻屏風,就看到墨子謄在水中拚命掙扎,喊著殷離的名字。
  燕闋彤大聲叫著墨的名字,迅速抓住他伸向空中的手。
  墨子謄全身劇烈一震,頹然倒進水裡,整個人像昏厥一樣漂浮起來。
  
  燕闋彤急忙抱起墨子謄,詭異的霧氣從墨的身體蒸發,瀰漫了整個營帳,一股燒焦的氣味從墨的身體傳出來。托起墨子謄裸露的身體,讓他平躺在床上。墨子謄完全沒有意識了。
  
  就在墨子謄要去救阿離的時候,司馬相仁把視線從殷離身上移開,透過屏風似乎看到了墨子謄。
  邪惡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眼睛放射著殘酷的光芒,他抬起手指指向墨子謄,透過紗織屏風,如隆冬般的寒冷瞬間包圍了他,在藍色光束擊中他的剎那,他聽到燕闋彤的大喊:「墨子謄!」
  
  手腕一緊,自己被人飛快的帶離那小閣。奔跑,不停的奔跑,四周沒有一點光亮,到處是黑影綽綽,但是一直有一隻手在領著墨子謄,堅定的向目標奔跑。
  
  「墨,快醒醒啊,墨!」
  猛的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已經回到了燕軍的營帳。在自己身邊緊緊握著手的,是燕闋彤。
  
  瞪大眼睛看著燕闋彤的墨子謄,視線越過面前的人盯著虛無的地方目不轉睛。
  師傅說過,不打無準備之仗,但是這幾天的準備應該可以了,雖然不太充分,但是我應該可以打敗他了吧。只是還差一點,只差一件東西。
  
  「燕!」
  這是第二次,墨這麼叫他。燕闋彤疼愛的摸摸墨子謄的頭髮:「怎麼了?墨。」
  「我,想讓你幫我去救師弟,他在一個很可怕的人手裡。」
  「好,是在都城嗎?」
  墨子謄點點頭。
  「可是,我需要借你一樣東西,不知道,你肯不肯給我。」
  「只要是你要的,我會給。」
  「那麼。」墨子謄咬了一下嘴唇:「給我三王子的一束紅髮,和你的一壺血。」
  
  沉默良久。
  「要那麼多?一壺血?」
  「是,因為要畫好多符咒。」
  「奧。」
  
  墨子謄呆呆的坐在床上,只一會兒,一束紅髮放在他的手心。
  燕闋彤好玩的看著墨子謄的表情說:「可以開始了,我準備好了。」
  「但是,我有個條件。」
  墨子謄詢問的望著燕闋彤:「答應我,不許自己去。」微笑著說:「我的身體強壯的很,即使給你一壺,我還有很多,什麼時候你去救你師弟,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好!」
  
  鋒利的匕首劃開燕闋彤的手腕,滴滴鮮血順著刀刃流進水壺中。
  
  決定回來就是為了要他的鮮血,征戰沙場的將軍鬼魅自然會遠離,怕被他的煞氣沖的魂飛魄散。對付司馬相仁這種鬼氣森森的人,用他的鮮血比什麼都有效。
  每次燕闋彤出現,司馬相仁似乎都自動躲開,用他的鮮血把握應該更大吧。
  
  血液離開身體的感覺,讓燕闋彤有點眩暈。不管怎樣,我曾經深深傷害過你,這一次,就當作是一種償還。
  
  不知過了多久,燕闋彤沉沉睡去。
  醒來以後,已是第二天清晨。墨子謄蹤影全無。
  
  
                  14夜探青花
  當墨子謄離開的時候,窗外正在下著細雨。雨水撒在他的臉上,和眼角的淚混合。
  靜靜的站在雨裡,一直到雨水滋潤大地一指有餘。用自己的頭髮燒成的灰燼在平地圈起一個圓圈。站在圈中面向都城的方向,藉著風雨疾行在山川之間。
  
  掐起口訣,行走如風。到達都城的時間應該是四更。
  墨子謄知道這樣的疾走耗費體力太大,也知道應該在天亮的時候與司馬相仁較量。但是太多的應該怎能和心中的煎熬相比。
  想到殷離的處境,墨子謄連一刻也不願停留。
  
  到達都城的時候,墨子謄已是大汗淋漓。這個時候正是人人進入夢境的時候。只有花街柳巷燈火通明。墨子謄謹慎的在屋簷上飛馳,遠遠看到寫著青花館三個大字的紅燈籠懸掛小閣之上。
  像只黑貓般了無聲息落在青花館朱紅的大門前。依舊用頭髮燒成灰燼在大門口小心圍成一個圓圈。取出一點燕闋彤的鮮血,在大門口布下一個結界。只盼這一仗能救出殷離,輸贏倒無所謂了。
  
  用自己的長髮製成的日月無痕索,靜靜的圍在腰際。壺中的鮮血凝練成冰逼進右臂。除下身上的黑衣,換上火紅的袍服,左袖日右袖月。屋簷上的墨子謄準備停當,幾個起落到達小閣的屋頂。
  
  凝神看去,小閣空無一人。
  
  起身環顧四周,密密的竹林中影影綽綽有燈火透出。
  竹林之內常年不見陽光,即使在白晝也如黃昏。何況是黑暗的夜晚。側耳聽去,只有竹葉沙沙的聲音,更讓人感到凶險萬分,但是墨子謄本能的感到,殷離就在那裡。
  
  腳尖輕點竹枝,來到燈火上方。晚風將他的寬袍大袖吹的膨脹起來,彷彿要乘風而去的勢頭讓墨子謄仙風道骨。
  
  忽然有人擊掌大笑:「果然有膽量,居然孤身來到我的青花館,也不罔我在此等你一晚。」
  
  黑影裡走出一人,正是司馬相仁。
  殷離跟隨在他的身後。
  
  看到殷離沒事,墨子謄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來晚,安慰的對殷離一笑:「阿離,到我這邊來。」
  
  一把將司馬相仁身後的殷離拖過來,迅速掃了一眼,還好,沒有太重的傷。
  用手臂擋在殷離身前,墨子謄帶著他步步後退。
  司馬相仁不緊不慢的踱著方步。跟著他們的節奏向前逼近。雨打的濕地黏黏的,就像跟司馬相仁對峙的感覺,墨子謄全身的肌肉緊繃,目光警覺的緊盯著面前的惡魔。
  司馬相仁在月光下甚至沒有影子,難道他已經不是人類?披散的頭髮遮住慘白的臉,黑色的袍讓他不像在走,倒像在飄。
  天上的細雨綿綿的潑灑,墨子謄心中暗暗祈禱雨不要停,只想帶殷離走到事先佈置好的結界中,順利的進入借雨遁形的圓圈裡,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回到燕軍大營。
  
  忽然殷離的身形滯了一滯,墨子謄回眸看去,他們已經被無數黑影在身後圍成弧形。墨子謄不由得倒吸口冷氣,這些黑影倒像是從地面鑽出的。只覺得陣陣陰風滲透脊背,頭髮都像要倒立起來。
  將腰際的無痕索握在掌心,緩慢抽離的時候,被體溫融開的鮮血塗抹在索上。手腕只輕輕一抖,無痕索如同靈蛇般向黑影纏去,索頭的那點紅色正是燕闋旭的紅髮。
  無痕索到處,黑影便如遭火燙似的尖叫著消失。再不敢靠前。
  
  將索在手臂上纏繞一圈,打個死扣。回頭看看越來越近的大門,水遁圈只能用一次,所以一定要準確的和殷離一起進入那裡。
  
  所以,在踏出大門的同時,墨子謄將日月無痕索祭起,索套滴溜溜在空中旋轉,將司馬相仁的身體的罩的密不透風。
  墨子謄單手掐訣用手一指,日月無痕索牢牢的套向司馬相仁的身體,頓時在他身上燙出一圈焦痕。食指和中指併攏,逼出掌心的血冰,只要用鮮血點燃索套,司馬相仁必死無疑。
  
  抬頭看了一眼司馬,只看到他眼中冷冷的嘲諷,好像即將被燒成灰燼的不是他,而是墨子謄。
  
  「墨!不可以!」
  手腕被牢牢抓住,墨子謄訝異的回頭,看到殷離嚴肅的表情。
  「他早在你家人的身上下了蠱。如果他現在催動蠱蟲,你的家人都會被慢慢吃干腦漿而死。」
  
  十六年後的災難。
  
  墨子謄憤怒的攥緊了拳頭,他緊緊咬著嘴唇,舉起的手無力的放下。
  耳畔是惡魔刺耳的笑聲:「墨子謄,這麼快就認輸了?」
  「你這個混蛋!我遲早要殺了你!」
  「哈!我就喜歡這樣的你,只有你才能讓我感到疼痛。這繩索真的讓我興奮不已啊!墨。」
  
  寬袍大袖身著紅衣,飄然站在竹林上時,我就知道你已經逃不掉了,多麼美的東西,讓我把你清澈的眼神改變成暗夜的顏色吧!
  墨子謄回身看著殷離,無數個疑問在胸中纏繞,不會的,不會是自己的小師弟故意引自己來這裡。他低下頭,詢問的看了看殷離。突然猛力一推,力度把握的恰到火候,為了這奮力的一推,墨子謄在燕軍營中練習了無數次,不管怎樣,不能讓殷離再落到司馬相仁手裡。即使他和司馬相仁串通,也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看著殷離穿過自己設的結界時,全身猛地一震,墨子謄悲哀的明白,殷離的體內也有和司馬相仁相同的惡靈。
  他仍然不管不顧的掐起口訣,看著殷離愕然的臉消失在雨中。
  
  司馬相仁陰沉著臉,不動聲色的由著墨子謄做完這些:「你的膽子真大,難道不怕我讓你的家人受毒蟲嗜腦的苦楚。」
  
  無所謂的笑笑:「你花這麼多心思,不止是為了讓我死吧。」
  雙手交叉在胸前,墨子謄笑著說:「你要讓我做什麼?現在我可以殺了你,你可以殺我的家人。那麼讓我們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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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不得超生
  「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墨。」
  
  墨子謄低頭隱忍著什麼,身體在微微顫抖。我當然想殺了你,但是!!你明明知道我投鼠忌器,不敢拿你怎麼樣。
  面無表情的司馬相仁輕輕走近,湊在墨子謄的耳邊:「知道嗎?墨。我修習的這個邪門法術,每天要吃掉幾個魂魄,他們在我體內挖我的肉,吃我的血。我要付出多少才可以把他們變成我自己的一部分啊!」
  聳聳肩,司馬相仁抓著墨子謄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我多希望你能殺了我,但是我自己卻不可以死。因為你墨家殺我父母和弟弟的仇,你們的王滅我家族的仇沒有報,即使忍受萬鬼噬體的痛苦也值得。」
  「而我,要你做的,只不過是出面把王出賣你的事實告訴大家,幫我坐上王位而已。」
  「你?可以坐上王位?」
  司馬相仁低下頭,無奈的笑著:「我的母親在一次進宮的時候,有了先王的骨血。當時的先王只有一個兒子,就是現在的王。王的母親在知道這件事後,派了你的父親殺了我滿門。我那剛出世的弟弟,給我家帶來災難的弟弟是先王的骨血。我冒充弟弟的名義,逼昏王讓位,有什麼不可以?」
  
  細雨彷彿無休無止,放眼望去沒有邊界。
  墨子謄靜靜的站立在雨中,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如果幫助這個人坐上王位,這個邪惡的魔鬼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王。
  況且,讓自己出面控告王出賣自己國家的國師,換取一個美人,看起來簡單,執行起來怎麼知道有什麼樣的屈辱。
  
  「墨子謄,如果你幫我坐上王位,我保證愛民如子,並且饒你全家性命,如果食言,讓我死於萬鬼反噬。」
  司馬相仁眼睛裡像在燃燒著火焰,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像一個活人。
  「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的那個人只怕是我。
  
  「踏進青花館的那一刻,身體和靈魂就都是屬於我的。墨子謄,你現在還有選擇的機會,是走還是留。」
  拉起墨子謄的手,司馬相仁含笑問著。
  比毒蛇的牙齒還要狠毒的笑容。
  
  墨子謄沉默著,抬腿邁進了青花館。
  
  下一秒已經被狠狠摔到地上。濕冷的泥土和著冰冷的雨水粘在墨子謄的袍服上。墨子謄憤怒的瞪著司馬相仁,心裡咒罵:「這個該死的活死人,早晚要你死在我手裡!」
  
  一聲輕笑:「嗯!是這種眼神,恩客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倔強的,讓人想要征服的表情。」
  「知道嗎?說服大臣們推翻王,靠的就是你的殷離,你不知道他的床上功夫有多好。他把那些平時道貌岸然的朝廷重臣,勾引的要多卑鄙下流就有多卑鄙下流。」
  司馬相仁忽然抿嘴一笑:「把衣服脫掉,讓我看看,你的身子能不能頂替我的阿離。」
  
  就在這裡?墨子謄四下看看,雖然院子裡人不多,但是窗口和門後,隱隱有許多人在窺視。應該是忌諱司馬相仁的淫威不敢出來。但是~~
  
  哈的一聲笑出聲,墨子謄輕輕搖了搖頭。他高高揚起下巴,挑釁的看著司馬相仁:「脫就脫,我不像你,人不人鬼不鬼,不敢見人。」
  一把扯下紅袍,在手中團成一團對著司馬劈面丟過去。咬了咬牙,利索的除去身上其他的衣服,筆直的站在雨中。
  雨越下越大,晶瑩的雨珠敲打在墨子謄有力的肌肉上,濺起紛紛的雨花。匯成的細流從墨的頭頂蜿蜒而下,精緻的鎖骨窩成一個小水潭,蜿蜒而下的雨水濕潤著櫻紅的乳首,雨線勾勒柔韌的腰身,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一層淡淡的光籠罩著美麗的墨。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司馬相仁站在那裡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墨子謄,好久沒有玩具了,不知這個玩具能夠讓自己品嚐馴服的樂趣到什麼時候。
  緩緩抬手,用了十分的力氣,只一下便摑到墨嘴角滲出鮮血。黑髮斜斜的貼在臉上,遮住了墨的眼睛,他低著頭遲遲沒有轉過頭。
  司馬相仁用力將墨的臉掰過來,便看到滿眼的恨意。將臉貼近墨子謄,威脅的對視著。墨的眼睛多麼漂亮,真想看他哭泣的樣子。
  
  「你果然比殷離有趣的多。知道嗎?自從你師傅死了以後,沒有人讓我感到危險了。你是第一個。」
  滿意的看到墨子謄猛力攥緊的拳頭,和用力咬緊的嘴唇。司馬相仁哈哈大笑:「你的師傅,是我殺的。但是他傷我也不輕。」捏開墨的嘴巴,用手指在柔軟的紅唇上輕輕撫摸:「我知道你很想讓我死,但是又不能殺掉我。有一個時刻想殺我的人在身邊,言聽計從,世上沒有比這更有趣的事了,你說是嗎?墨。」
  
  師傅死了。
  心像滴著血,滾燙的淚忍在眼眶裡,決不流下來。
  什麼都不重要了,無論司馬相仁怎麼對待墨子謄,他現在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僕人把面無表情的墨子謄帶進黑牢,鐐銬加身,固定在冰冷的石牆上。
  灰色的陽光穿過雨水,無力的照射著唯一的窗口。本能的,把臉揚起,貪婪的觸碰著唯一的光明,待到四周無人時,悲傷的淚水默默的掉下,輕聲的嗚咽漸漸成悲慼,狠狠痛哭著的墨子謄,全身顫抖,身體重重碰撞著牆壁。終於無聲無息的垂下頭。
  黑牢外的司馬相仁端坐在搖椅上,看著墨子謄悲傷到昏厥。應該高興才對,狠狠的折磨仇人的兒子,怎麼做都不會過分。
  彎曲手指放在唇邊,危險的微笑著,墨子謄,更悲慘的事情應該在後面吧。除非你在燕營讓人調教到毫無自尊可言。
  
                  16紅燭滴淚
  夜幕降臨。
  黑暗慢慢爬滿牢房。
  但是黑夜的黑怎麼能比得上心內的寒冷。
  
  冷冷的盯著司馬相仁對著一個女子深深吸氣,那女子四肢痙攣一下,便癱軟下來,瞪大的眼睛空空洞洞。
  轉過頭,笑容讓他像在臉上劃了淒厲的刀傷。
  拎著一個瘦弱的男孩,把他扔在墨子謄面前。
  
  「墨,這個是你的。像我剛才那樣,吸取他的魂魄吧。他反正已經快病死了,我們幫他脫離苦海。」
  眼看著怒火在墨子謄眼眸點燃,司馬相仁發出陰森的笑聲。
  「青花館裡,你不吃人,人便吃你。墨子謄,你真的不後悔?」
  笑容綻放在惡魔的臉上,他笑的越開心,墨子謄越心驚。
  
  男孩爬行到墨的身邊,楚楚可憐的大眼睛飽含淚水。他輕輕含著墨子謄的前端,慢慢的吮吸著。
  
  墨子謄無處躲藏,咬牙切齒的瞪著司馬相仁:「司馬相仁,快讓他停止!」
  冷哼一聲,優雅的抬起手勾住胸前的金環,只一扯便讓墨痛的冒出一層冷汗。「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不過,如果你肯這樣服侍我,我可以考慮讓他停。」
  
  長長的指甲在淡紅的櫻首上來回劃著圈,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墨子謄漸漸緋紅的雙頰,慾火在男孩的口內點燃,墨的臉上卻滿是痛苦的神色。
  
  這艱難的選擇就像一把無形的刀,絞割著墨子謄的心腸。屈辱讓他無法思考,無法呼喊,直到男孩的嘴角留下白濁,抬起頭流著淚看著墨。
  下一秒,又被司馬相仁摁下去。
  
  「舒服嗎?還真是慾求不滿,還要繼續嗎?」
  「你他媽的,不是人。」
  哈哈,就是喜歡激怒他,生氣的時候瞪大的眼睛一會兒就會被淚水沾滿的。
  甚至能夠聽到,墨狠狠咬牙時的格格的聲音。
  
  「停下!讓他停!」
  面不改色的站在那裡,玩味的看著憤怒的墨子謄,沒有任何讓男孩停下的意思。
  那男孩也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狠狠的拉扯手腕的鐵鏈,墨子謄低下頭,咬牙切齒的說:「我,同意做這些,可以為你做,讓他走!」
  
  冷哼一聲,用長長的指甲挑起墨的下巴:「你是個白癡!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愚蠢的人,我就殺了你的全家,隨便到街上去找一個人,便可以對你為所欲為。」
  
  解開墨子謄身上的鐐銬,麻木的四肢支撐不住身體,撲倒在地。
  
  「這麼急著讓我上你嗎?躺在地上,是想讓我服侍你嗎?墨子謄。」
  用腳踩著墨子謄修長的手指,痛的墨伸手去掰司馬相仁的鞋子,司馬相仁面無表情的蹲下身,冰冷的手掌曖昧的揉搓著墨子謄的脊背,如蛇般恐怖的觸感從腰線蔓延到耳後。
  左手托起墨的頭,不顧墨的抵抗,右手強硬的將黑髮擄起。俯下身,含著墨小巧的耳垂,輕輕啃噬。
  
  耳邊糜爛的聲音,讓墨子謄噁心的想嘔吐。有一會兒,司馬相仁忽然沒有了動作。
  
  好奇心使墨子謄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不想詢問的目光正好被同樣疑慮重重的司馬相仁捕捉。
  
  嘲諷的笑掛在司馬相仁嘴角,他用手指摩挲著墨子謄耳後的紅痕:「這,是男人的吻痕吧?我不喜歡自己的東西,帶著別人的標誌。」
  
  「我的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男人的吻痕!」墨邪魅的笑,這一刻他真的很喜歡燕闋彤留在身上的痕跡。至少不骯髒。「只有這個不是。」
  
  「那它是什麼?」
  「胎記,我出生便有的紅痕。」
  
  簡單的一句話卻在司馬相仁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墨子謄看著他眼神中的欣喜、痛恨、矛盾的交互閃過,看著他不再麻木的眼睛忽然有了生氣。
  
  「原來不是我一個。」
  抬起頭,深深呼吸後,像做出重大決定似的定定的看著墨的臉。
  忽然苦苦一笑,危險的眼神重新閃爍。
  
  把墨子謄的雙手反剪,故意將粗糙的麻繩磨的他雙腕鮮血淋漓,懸掛在半空。看到司馬相仁繞到自己身後,墨子謄羞憤難當,剛要把那人踢開,便被人抓住腳腕,雙腿被分開高高吊起。
  
  司馬相仁一個眼神,男孩便點燃手中的紅燭。
  「你可憐的男孩,從小在這長大。見過的男人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他就是吃那個長大的。是我們這裡最紅的孌童。」
  
  點燃一根紅燭,把它放進墨子謄的嘴裡。
  「這個掉了,就換我的。嗯?」
  微笑著攏起墨額前的頭髮:「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印痕,我要把它們全部覆蓋成我的。」
  
  手持紅燭,用燭火舔舐墨的櫻首和前端。看著墨子謄禁不住的輕輕顫抖。微微傾斜,鮮紅的燭淚盛開在墨子謄雪白的肌膚,每一次灼燒便換來無法控制的輕顫。
  
  墨子謄痛苦的想著,也許自己真的像他說的一樣愚蠢,看著男孩幸災樂禍的神色,墨子謄徹底絕望了。我,真的做不到,就那樣讓他去死,真的做不到。
  
  屋中的人默不作聲。
  窗外,細雨不知什麼時候變成片片雪花。
  細密的汗珠佈滿雪白的肌膚,在下頜凝聚成晶瑩的水滴,黑髮濕淋淋的貼在迷離的眼睛周圍,滾燙的燭淚如花朵開滿,漸漸的清新的味道佈滿黑牢。彷彿置身茶園。
  
  司馬相仁坐在搖椅上,輕輕搖動著椅子發出吱吱的聲音。
  
  不知什麼時候,男孩出門帶進來滿盆的雪花。
  他將墨子謄的菊穴撐開,用大把的雪冰凍,融化。再用滾燙的燭淚滴入。
  
  墨子謄開始後悔,當時沒有殺掉他。
  
  而司馬相仁,只是欣賞著墨子謄痛苦的表情,什麼也不做,似乎忘記了他們之間談好的條件。
  
  不問,也不說,只是為了折磨而折磨。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東方發白。
  司馬相仁終於起身,抬起墨的下巴:「我今天就要進宮,大事已成定局。」
  低頭輕笑著說:「不知你今天有沒有滿足,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我會親自照顧你。墨子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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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燕王之命
  奢華的燕國王宮。
  
  冒雨趕回的燕闋彤不敢換下濕透的鎧甲,連夜去見燕王。
  大哥為什麼連發三道御旨急召他回宮,不說也能猜個八九分。連日征戰,除了在都城遭遇墨子謄的頑抗拖了時日,被大哥責備。沒有出過半點差錯。
  除了,除了墨的死訊。
  
  想到這裡,燕闋彤的眉頭緊皺。墨子謄是生是死,沒有任何消息。居然膽敢沒有徵得同意擅自逃離,那麼當初為什麼要跟我回來。難道,只是為了我的血。
  下意識的拽一下衣袖,遮住纏著紗布的左腕。燕闋彤來到御書房門前。
  
  伸頭剛要讓人通報。便被燕王身邊的徐總管拉到陰影處。
  「二王子,您一向可好啊?」
  「哈哈,老徐,咱們兩個就別客氣了,大哥這是怎麼了?急著讓我回來?」
  
  雖然和燕王是親弟兄,燕闋彤卻非常明白,自己兵權在握有功高蓋主的嫌疑。既然從記事起就接受了此生為燕王而戰,便時刻謹慎小心,對王宮裡大哥身邊人,自是真金白銀打點的周到。
  
  附耳悄聲說著:「二王子,都城朝中大臣,派人稟報,說是有人要謀反。」
  「奧。那麼我們的守軍該撤離還是……」
  「二王子啊,王的心情好像~」老徐欲言又止的指指御書房方向,「你要小心行事啊!」
  「我知道了,麻煩總管替我通稟一聲吧。」
  
  燕闋彤中規中距的立在門前,靜等燕王的召見,卻遲遲沒有傳喚。
  鴉雀無聲的書房內,燈火通明。
  抬眼偷瞧只看到大哥陰沉著臉翻看奏折。
  雨越下越大,從金屬鎧甲的縫隙裡流下來,灌進笨重的戰靴。連夜趕路,體力已經消耗了很多,燕闋彤只有咬牙堅持著,絲毫不敢有一點怠慢。
  
  書房內的燕王早就知道二弟已經到門前。
  自從都城的內線報告說有人要謀權篡位,他倒也沒有什麼奇怪,但是聽到推翻昏王的理由之一是把墨子謄獻給燕國,而墨子謄會親自作證。燕王的眉頭就沒有展開過。
  自己的兩個弟弟,世上唯一可以相信的兩個人,在不久前剛剛告訴自己,墨子謄已經死了。
  現在卻被告知墨子謄不但沒有死,而且又回到了都城。
  這兩個燕國的將軍應該不會忘記,墨子謄做都城的國師時對燕國的威脅有多大。雖然自己聽到那個命數的傳聞,又聽說墨子謄無法形容的美麗,所以好奇心起要弟弟把他送回燕國。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夠讓自己最貼心的人,一起對自己撒謊。
  
  看著門外筆直站立的燕闋彤,他怒火中燒。
  想到從軍中瞭解到的情況,燕王知道二弟和墨子謄的關係不一般。自從謊報墨子謄的死訊,墨子謄始終住在二弟的營帳裡。
  
  開疆拓土,位及後主。
  哼!難不成王爺當厭了,連年征戰有了兵權,想要嘗嘗燕國國主的滋味?
  
  看看東方已經微白,細雨已經變成了片片雪花,渾身濕透的燕闋彤,金屬鎧甲透過濕衣傳遞著冰冷,筆直的身影似乎有些搖晃。
  
  燕王輕歎一聲。自從母后早逝,他們兄弟三人經歷了多少凶險才有今天的位置。
  沒有自己的兄弟,這燕王怎麼能做的安心。罷了。
  
  想到這裡,燕王伸手摘下身後懸掛的佩劍。
  
  徐總管手捧佩劍,踏步出門:「傳燕王口諭:命燕闋彤馬上動身去往都城,取墨子謄首級,回來見朕。」
  
  默默接過佩劍,艱難的邁步,卻單膝跪地軟在雪地裡。
  
  看著弟弟低垂的頭,緊握劍柄的手已成白色。這以劍支撐的姿勢,像被凍結一般紋絲不動。只看到燕闋彤呼出的哈氣在眉上凝結成霜。
  
  難道讓你殺墨子謄,竟令你傷心至此,看來這人不得不殺!
  
  都城王宮長廊。
  
  曾經無數次經過這裡,那時還是都城的國師。巧笑嫣然的宮女們或明或暗的眼波,似乎還是昨天的事。
  
  「要像個剛被救出的男寵的樣子,做戲就要做的像一些。」
  
  赤足走在雪地上,居然沒有想像中那麼寒冷。批一件羊皮大氅,也只是一件大氅而已。只要將頸上絲帶拉開,便赤身裸體。
  「其實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但是我不喜歡。我要讓你知道,一會兒你在大臣面前會怎樣。我,會解開這大氅,讓人們欣賞你身體上的傷痕。」
  看到墨子謄絕望的眼神,司馬相仁大笑道:「也許,還有更好玩的事情發生。」
  
  一切準備充分,昏王早已自殺身亡。今天這一切只不過是個過場,或者只是為了折磨墨子謄。
  如果今生有墨子謄陪伴,大概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吧!
  
  

                  18飛雪迷情
  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淡淡的站在司馬相仁身邊,聽著他用同情的口吻吐出那些令自己屈辱的話語。看著朝中大臣的目光由驚訝轉變成憤怒,再由憤怒變成不屑。
  
  墨子謄始終面無表情。
  
  「男寵?在燕軍軍營裡?」
  「嘖~長得真是好看,這麼個人物,以前居然不知道,白白便宜了燕國。」
  眾人的眼神已經變了,有猥瑣、憐憫、不恥,如刀般切割墨子謄的自尊。
  司馬相仁同情的看了看墨子謄,墨黑色的眼眸居然冰冷的沒有一絲情感,原來在心上築了一道石牆。壞壞的一笑,貌似關懷的拍拍墨冰冷的手。湊近墨子謄的耳邊輕輕說:「乖一點,好戲還在後面。」
  接著用力抱了抱墨子謄的肩膀。
  
  曖昧的動作,寵溺的眼神。眾臣是多麼八面玲瓏的人,察言觀色的結論就是,墨子謄又攀上了新王。
  嗡嗡的議論低了下來,只剩欲言又止的滿眼鄙夷。
  
  墨子謄知道,在大臣中間侍立的父親是最痛苦的人。自己曾經是墨家的驕傲,都城全國的支撐,現在卻是個人人唾棄的男寵。
  但是,父親!我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不敢向父親的方向看哪怕一眼,雖然現在自己真的想像小時候一樣趴在他懷裡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不知什麼時候,一名都城的士兵被帶到眾臣面前。揭發墨子謄在燕軍的種種遭遇。那日的風賭屠城便是重點中的重點。
  他說,我們都知道是墨國師用自己換了大家的性命。墨子謄冷冷笑著,將頭偏向當初藏身的假山。
  
  驀地,如同被五雷轟頂,墨子謄整個人呆怔在那裡,動也不能動。
  耳邊還是士兵義憤填膺的話語,那情節比任何一部黃色小說更香艷刺激。況且當事人就站在那裡,他側著臉看著某個方向,滿臉的絕望和悲傷。
  雪白的大氅,絕美的容顏,在鋪天蓋地的白雪中如同一副畫卷。
  
  藏身假山內的燕闋彤早已支撐不住,如果不是拚命忍耐,早已衝出去將墨子謄抱在懷裡。
  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忍受這種折辱,燕闋彤深深後悔,當初應該殺了那些都城的士兵,一個不留!
  想到這裡,他猛的拔出靴筒內的匕首。
  
  寒光一閃,耀過墨子謄的雙眼,墨子謄緩緩的將手放在心臟的位置,對著燕闋彤輕輕點頭。
  
  他本想對燕闋彤說,殺了我!用你的刀刺入我的心臟。但是,他卻看到燕也同樣的,用自己的左手放在心臟的位置,攥成拳輕輕的敲擊。
  熱淚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湮沒了墨黑色的眼眸。
  那滾燙的淚滴滴落在燕闋彤的心上,燙傷了這個冰冷如鐵的人。
  
  空中飛舞的雪花糾糾纏纏,兩個人的目光如同雪花般纏綿不清。
  這漫天的飛雪將過去的點點滴滴潑灑開來,化成一地的哀愁。
  
  滿意的聽完士兵添枝加葉的描述,司馬相仁命人將他帶下,重重有賞。
  伸出手臂,將墨子謄的身體拉近。
  
  「墨愛卿,看著我好嗎?」
  墨子謄卻倔強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將下巴抬起,意外的看到滿眼是淚的墨。
  
  自己築的心牆倒了嗎?承受能力太差就不好玩了。「墨愛卿,讓大家看看你身上的金環吧!」
  
  惡意的將手伸向墨子謄頸上的絲帶,那絲帶一開,大氅便會落下,在眾臣面前裸露充滿虐痕的身體,這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不!」滿眼是淚的墨子謄,緊緊攥著領口,絕不,絕不讓燕闋彤看到自己這幅不堪的模樣。他全身都在發抖,淚水順著下巴滴落,牙齒咬著嘴唇。
  
  看到一直毫無反應的墨子謄,突然變成這樣。司馬相仁注意到,墨的眼神一直望向某個地方。
  他冷哼一聲,雙手抓住大氅的領口,猛的向外撕扯。摟過墨子謄的身體,殘酷的將滑落的大氅扯到腰部。扳過墨的身體,撥弄著他胸前的金環。
  
  在大氅離開身體的那一刻,墨子謄最後看了一眼燕闋彤。他的手緊緊摁著腰際的羊皮大氅,任司馬相仁再怎樣也絕不鬆手。身體在司馬相仁懷裡拚命掙扎著,甚至想要張口去咬司馬相仁禁錮他的手臂。
  
  墨子謄感覺自己已經快瘋了,他不知道,從來不知道,燕闋彤對自己的影響居然這麼大。
  
  只是覺得靈魂快要離開身體,盼望著這傷害快點結束。墨子謄的神情已經開始恍惚。卻依然決絕的抵抗著司馬相仁拉扯大氅的手。
  忽然,司馬相仁陰險的一笑,單手禁錮著墨子謄的腰,另一隻手卻伸向大氅內。尖利的指甲劃傷了墨大腿的皮膚,低低的聲音警告的說:「不要動,墨子謄,你已經讓我想要要你了,難道你想現在?在大臣面前?」
  怒火在墨子謄胸中點燃,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司馬相仁!
  
  運氣逼出掌心的血冰,奮力出掌擊向司馬相仁。繞是司馬相仁有所防備,也被血氣燎的胸膛一片焦痕。他突然閃身滑出丈許,口中默念著什麼。墨子謄的父親便慘叫一聲暈倒在地。
  
  驀地,墨子謄凌厲的攻勢全面崩塌。蠱蟲!他撲過去,看到父親痛苦扭曲的臉。回頭狠狠看著司馬相仁,卻看到他得意的歪了一下頭,嘴角斜斜的向上彎著,露出讓墨驚悚的笑容。
  
  「傳御醫為墨愛卿診治,留宿宮中。」
  「墨子謄,你到東宮去,那裡今後便是你的住所。」
  
  眾臣山呼:「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只有墨子謄心裡明白,這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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