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嘟嘟嘟嘟……】
四宮愛沮喪的放下手中的電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無人接聽的情況。
自從傑上了高專,每天這個時間都會准時打一通電話報平安,一直風雨無阻,從無例外。
據他那個白毛朋友講,哪怕正在祓除咒靈,只要到了時間都會拿出手機一邊戰鬥一邊跟她通話,可以說是相當的囂張。
對於囂張這個詞四宮愛是絕不認同的,傑可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因為怕她擔心才會在那種情況下還遵守約定堅持打電話。
果然不愧是她的親親男友,實在太暖心了!
只是這種行為雖然值得表揚,卻絕對不能提倡,無論如何還是傑的安全最重要。
所以在得知此事後,四宮愛義正言辭的告訴男朋友安全第一,電話可以晚些打,絕對不能在祓除咒靈的時候分心。
夏油傑雖然一口答應下來,電話卻也始終都有按時打,這麼長時間唯獨今天沒有准時接到傑的電話,她打過去也無人接聽,該不會是正在祓除強大的咒靈分不了心吧。
四宮愛的心中出現這個猜測,如果是這樣她倒是不擔心,傑可是最強的!
呃,或許還要加上傑那個白毛摯友,記得那個叫五條悟的男生當時可是相當自傲的說他和傑是最強的。
說起來,明明囂張的是那個白毛嘛,竟然當著傑的面揪她辮子,還說她的辮子一甩一甩的看著就很好揪,真是超氣!
那家伙是貓嗎?為什麼這麼手欠啊?!初次見面就這麼自來熟,他都沒有一點距離感嗎?
想起那段糟心的往事,四宮愛不由得鼓起臉。
雖然當時傑看到這一幕笑得相當危險一副想要虐貓的樣子,她也超想海豹鼓掌給傑加油揍死那個打擾兩人約會還手欠的五條悟,然而為了維護男友心中溫軟良善的固有印像,最終還是保持微笑大度的勸和。
其實她真的很想去抓那個內心疑似小學雞的白毛頭發以報被揪之仇,可惜了,當著傑的面不能表露出這種糟糕的想法,更加不可能讓他按住五條悟方便自己揪毛報仇,就怕多年來營造的完美女友的形像在男友的面前破碎成渣。
說好的高專畢業就結婚,萬一傑發現女朋友並不是一直以來表現的那麼溫柔大度,到時候想要悔婚她就哭都來不及了。
也不知道傑現在正在做什麼,就算是在跟咒靈戰鬥也應該結束了吧,為什麼還是沒有打電話?
這樣想著的四宮愛忍不住又給男朋友打了一通電話,結果依舊打不通,讓她越發的沮喪起來,甚至心裡也湧出幾許不安。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緊張過度了,傑可是特級咒術師,咒術界的天花板,根本就不可能有事,沒有准時打電話大概是手機信號不好吧。
聽說他這次的任務地點是個偏僻的小山村,不在服務區也很正常。
四宮愛這樣自我安慰著,卻依舊感到一陣心慌,不由得看向掛在牆上和傑的合影,企圖找到一絲安心感。
那是傑上高專前拍的照片,當時還很青澀的少男少女手牽手對著鏡頭陽光燦爛的笑著,滿滿的青春氣息,明亮而又耀眼。
是了,那一天是她和傑成為男女朋友正式交往的日子,也是兩人約定高專畢業後就結婚的日子。
那是她記憶裡最快樂的一天。
作為夏油傑的幼馴染,四宮愛從小就暗戀溫柔穩重一直都很照顧她的傑。明明那麼喜歡,卻始終不敢表白,就怕告白之後被拒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當那一天傑告白時她真的快要高興瘋了,原來暗戀的人也是喜歡她的,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嗎?!
雙手捂住唇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沒有在喜歡的人面前失態,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那麼美好,好想歡呼、好想歡笑,好想撲入傑的懷中大聲告訴他自己有多麼的歡喜和願意!
最終她到底沒好意思那麼做,只是矜持的點頭答應了夏油傑的交往請求,然後看到傑彎起眉眼露出發自內心的欣喜笑容。那個笑容是那樣的明亮,好像陽光灑落在她的心頭,那樣的美好她至今難忘。
那一天,四宮愛和夏油傑把彼此的初吻交給了對方。少男、少女在風中擁抱笨拙的接吻,純澈而又甜蜜,雖然後來不小心磕到牙齒稍微有些尷尬和好笑,如今回憶起來一切都好像染上一層朦朧的柔光,美好得不可思議。
不自覺的露出笑容的少女把照片從牆上拿下來細細欣賞,回味著當時的幸福,然後恍然發現一件心痛的事實傑,已經很久沒有露出照片中那樣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唇角上揚的弧度消失,胸口也一陣悶痛有些難以呼吸,她知道的,傑現在很不開心。
自從去年星漿體事件後傑就滿腹心事,而今年他的一個後輩在祓除咒靈的任務中犧牲後情況變得更加糟糕,就算是跟她難得的見面也會時不時的表情沉郁的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四宮愛也曾試圖勸慰,可她心裡很清楚,傑根本就沒有被安慰到。哪怕臉上會露出淺淡的微笑,可她總覺得傑的笑容很勉強,就好像在壓抑著什麼,感覺好沉重的樣子。
抓緊相框的手指尖不知何時已經微微泛白,陷入回憶中的少女忽然難過得想哭。
如果她也是咒術師該有多好,就可以站到傑的身邊更加理解他心中的苦悶,也能更好的安慰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默默的等待傑的歸來。
然而她只是一個咒力都沒有的普通人,雖然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是天與咒縛,但直到現在都沒有表現出特殊能力,身體素質甚至連普通的同齡女孩都不如,哪怕想要靠咒具戰鬥都辦不到。
她看不到傑眼中充滿咒靈的異常世界,更加無法踏足他所在的充斥著鮮血和死亡的咒術世界,所能做的僅是更加溫柔的對待傑,在他滿身疲憊的回來時給予一個溫暖的擁抱和一個充滿愛意的親吻。
傑一定會走出來的吧,他一直都是那麼溫柔,始終堅持正論有著保護弱者的崇高理想,那麼好的傑一定可以走出這個苦夏重新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吧。
少女滿懷期望的祈禱著,也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熟悉的敲門聲。
是傑!
四宮愛眼前一亮,心中的憂愁也拋到腦後,放下照片急切的跑去開門,想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傑!歡迎回」
歡快的聲音戛然而止,站在門口的人確實是夏油傑沒錯,卻變得那麼陌生,並非周身沾染血跡的原因,而是他那雙總是溫潤柔和的眸光此時竟然異常冰冷的看過來,像是在看待一件死物。
那一瞬間,四宮愛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後背湧上來,身體都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
夏油傑看到她表露出來的恐懼怔了一下,沾染著血跡的俊秀面容露出復雜之色,眼中的堅冰也逐漸消融,甚至露出笑容用一如既往的溫柔嗓音說:「愛醬是在怕我嗎?抱歉,本來不想嚇到你的。」
溫聲道歉的男友看起來不再危險,讓少女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分外委屈,「傑忽然間變得好可怕,嚇了我一跳。」
「以後不會了。」
夏油傑充滿保證著,牽起她的手走進玄關,還順手關上門。
大概是之前被嚇到的緣故,房門關閉的聲音竟讓四宮愛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不安的看向身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傑,雖然看起來和往常一樣,狹長的雙眼微微彎起,俊秀的面容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卻莫名的給人一種極致的壓抑感覺,好像在竭力忍耐著什麼。
是臉上沾染著的刺目血跡導致的錯覺嗎?
為什麼會覺得此時溫柔笑著的傑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又為什麼覺得明明在笑著的傑好像非常的悲傷?
努力甩掉心頭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緒,四宮愛伸手輕輕擦拭傑臉上還未干透的鮮紅血跡,柔和的聲音也充滿了關心和憂慮,「發生了什麼事?傑是遇到詛咒師了嗎?」
他的身上看不到傷口,這些血跡只可能是別人的,傑是殺了人嗎?
四宮愛的心忽然堵的厲害,他才十七歲啊,就要承受這麼沉重的事情了嗎?
夏油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張開雙臂滿懷期待的看著心愛的女孩,「給我一個擁抱吧,愛醬。」
下一刻,少女已經猶如撲火的飛蛾毫不猶豫的撲入傑的懷裡用力抱緊他,然後用生平最溫軟的嗓音說:「別難過,我會一直在傑的身邊。」
「我也希望愛醬一直在我的身邊,可惜」
聽到傑充滿嘆息的聲音,四宮愛下意識的問他可惜什麼,得到回答讓她一臉的錯愕。
「可惜愛醬是個猴子。」
這堪稱人身攻擊的話讓四宮愛忽然很想打人,猴子是什麼鬼?她就這麼被開除人籍了嗎?
就算再喜歡傑,被說成猴子也不能忍!
鼓起臉的少女正想向男朋友表達自己的不滿,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難以置信的低下頭,心口那裡已經被快速蔓延開來的大量血液暈染成刺目的鮮紅……
她忽然覺得好冷,不知道是被背叛的心冷還是失血過多導致的身冷。
被利刃從後背貫穿心髒的少女淚水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眼前也陣陣的發黑,吃力的抓緊夏油傑的衣角,仰頭艱難的看向背刺自己的愛人,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為……什麼……」她做錯了什麼?要被這樣對待?
「因為愛醬是猴子。」夏油傑又重復了一次猴子這個詞。
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又像是想起來極為不愉快的事情,在他第二次提到猴子時原本溫和的嗓音都變得寒涼起來,看過來的眼神也尖銳傲慢再無之前的溫度,沾染著血跡毫無表情的面容更是冷酷得讓人發抖,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刺穿胸口的利刃毫不留情的抽離,痛呼一聲的四宮愛無力的跪倒在地,努力想要抓緊的衣料從掌間流水般的滑過,猶如掌心的流沙,再也無法抓住。
「……好痛……傑……我好痛……」
心口撕裂般的強烈痛楚令少女發出瀕死的哀鳴,只覺得有生以來從未這麼痛過。
那把捅穿心髒的利刃分明已經拔/出去了,卻仿佛依舊在心口用力的攪動,把鮮血淋漓的心切割得支離破碎,痛得只覺得胸口都空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已經痛到不行,卻還在這裡苟延殘喘掙扎著不肯痛快死掉?
更不明白,為什麼已經到了這種時候,她還在下意識的呼喚這個狠心傷害自己的男人?
紛亂的情緒中,她控制不住的噴出一口血,整個人都癱軟在地,意識到自己真的快要不行了。
雙眼早已被淚水浸濕模糊一片,少女卻依舊艱難的抬頭,想要最後再看看傑,看看手刃了女友的他此時是什麼表情。
夏油傑半跪下來抱起瀕死的愛人,就像小時候那樣動作輕緩的擦拭她臉上的淚水,連聲音都重新變得溫和起來。
「愛醬,我本想讓你像爸爸媽媽那樣毫無痛苦的離開這個世界,沒能令你在捅穿心髒的那一刻死去真是抱歉。現在很痛嗎?再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再也不會痛了。」
【夏油叔叔、阿姨也被——】
四宮愛的眼睛微微睜大,難以置信一向溫柔正直的傑竟然連親生父母都殺了,他是真的瘋了嗎?!
眼淚一下子流得更加洶湧,直到此時她才真正意識到傑再也不可能回頭了。那個堅持著正論,一心想要保護弱者,又溫柔又體貼,世界上最好的傑已經永遠的消失在了十七歲的苦夏。
變成空洞的心髒再一次讓她感受到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猛烈撕心裂肺的劇痛,又吐了一口血的少女用一雙朦朧淚眼看著眼前異常陌生的傑,只想就此死去。
好痛!為什麼她還要清醒的承受這一切?!為什麼不立刻死掉再也不必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
可她還有好多問題沒有得到解答。
傑究竟遇到了什麼事?!
為什麼說她是猴子?!
為什麼要殺了她?!
為什麼要拋棄兩人那麼多年的感情?!
…………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對傑說,卻已經沒有力氣說出口。
至少,在最後,讓她得到最想知道的那個答案。
吃力抓緊傑的衣領,四宮愛一邊吐血一邊艱難的問:「……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
曾經以為傑是喜歡她的,此時此刻,被毫不留情的捅穿心髒後,她卻是不那麼確信了。
雖然事到如今,這個答案已經沒有絲毫意義。至少她想知道,曾經投入的感情是不是都喂了狗?
夏油傑深深的凝望著懷中氣若游絲的女孩,冰冷尖銳的眸光忽然就柔和下來,極為真摯的說:「我愛你!一直都深深的愛著你!」
怔怔的看著這個一臉認真的男人,四宮愛想要放聲大笑,又想嚎啕大哭,原來他如今還愛著自己,可那又有什麼意義?!
【他親手殺了我啊!!!!】
就好像忽然間才意識到這個事實,伴隨著這無聲的悲鳴,細細密密的恨意荊棘般纏繞上四宮愛劇痛無比的心,讓她泛著死灰的眼眸都透出隱約的赤紅。
「……我……恨你……夏油……傑……」
彌留之際的四宮愛吃力的說出人生中最後一句話,抱著她的夏油傑露出似笑似哭的神情,最終,他還是彎起眉眼把面具般的笑容戴在臉上。
「沒關系,盡情去恨吧,我愛著你就夠了。」
就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他像過去每一次的道別那樣,輕輕在少女的額頭充滿珍視的烙下一吻。
「睡吧,愛醬,地下再會。」
第2章
四宮愛做了一個夢,夢境展現的是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一件事。
那時的傑還沒有上高專,他依舊是那個溫柔體貼會露出真心笑容的鄰家少年,還沒有進入會把人變得扭曲的咒術界。
清爽干淨的少年坐在樹下聚精會神的看著書,和煦的微風吹拂著他額前的劉海,斑駁的陽光吻在他烏黑的發間,一切看起來那麼的恬然安適,美好得像是一幅畫。
她還在懷念的看著這一幕,一個扎著辮子的少女腳步輕快的跑來,人還未至,銀鈴般輕快的聲音已經傳過來。
「傑!原來你在這裡,找了你好久呢!」
眉眼細長的丸子頭少年合上書從樹下站起來,身形看起來比同齡人更為高大挺拔,卻毫無半分壓迫感,他溫和的看著一臉歡笑向自己跑來的少女,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溫暖笑容。
「愛醬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嗎?」
「我有辦法跟傑一起去高專啦!」
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嬌小少女將一本筆記亮在少年的面前,幾乎是興奮的說著自己的發現……
「這是我找到的老爸留下的咒術師筆記,裡面說了天與咒縛這個概念!就是生來便被強制賦予的束縛,以犧牲某種先天的條件,置換為某一方面強大的力量!」
「上面還舉了一個例子,一個禪院家的人跟我一樣是完全的零咒力,換來的是強大的身體能力,還可以用咒具跟咒靈戰鬥呢。雖然我的體質很弱,但我絕對是天與咒縛!傑,你說我的零咒力是用什麼換來的?」
少女一雙純色的黑眸亮晶晶的看著面前的少年,滿懷期待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被少女寄予厚望的丸子頭少年露出糾結之色,很明顯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從未發現青梅屬於咒術師的才能,又不想傷害到她,半晌才憋出一個堪稱完美的答案,「可愛?!」
辮子少女完全沒有料到竟然會是這個答案,白皙的小臉都一下子變得紅撲撲的,捧著臉羞澀得不知所措,隨後跺腳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說:「討厭啦!傑!人家問你才能,干嘛說人家可愛啊?」
「愛醬就是很可愛啊!」
丸子頭少年彎起狹長的狐狸眼一臉的真誠,讓少女害羞得幾乎想要逃跑。
好在她還記得現在最重要的事,忍著羞意說:「傑,我跟你一起去高專吧!憑借我的天與咒縛說不定會被破格錄取,到時候也許就能發掘出隱藏的天賦了。」
她一廂情願的想法被制止,少年溫聲勸說道:「愛醬,你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成為咒術師對於你來說太危險了,還是放棄吧。」
「可是,就算作為普通人身處這個充滿咒靈的世界也會很危險啊。」
少女還想在堅持一下,卻被少年按住雙肩極為認真的說:「我會保護你的,一定會保護愛醬不受到任何傷害。」
暗戀之人的承諾讓少女一臉羞紅的輕輕「嗯」了一聲,眼角眉梢都是隱藏不住的歡喜。
少男、少女青澀朦朧的感情看起來是如此的純情美好,一旁圍觀的四宮愛卻只想冷笑,真是諷刺到讓人想要嗤之以鼻的可笑一幕啊!
【騙子!傑就是個大騙子!】
【說好的保護我呢?根本就是親手殺了我啊!】
【還說我可愛,是最可愛的猴子嗎?!】
【哼!傑才是猴子呢!!】
【最討厭傑了!】
【絕對不要原諒傑!】
【我再喜歡傑就不是人!】
伸手用力抹掉臉上不知何時流淌下來止都止不住的淚水,四宮愛在心裡氣狠狠的發著誓,被利刃洞穿過的心口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下意識的捂著痛到不行的心口,她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狗帶的事實。
也就在這一瞬間,四宮愛接受到一個來自冥冥之中的訊息,似乎那個訊息在她出生時就封印在腦中,如今解封自然而然的知道了這件事。
這個信息就是她確實是天與咒縛,完全的零咒力和比一般人要羸弱許多的身體換取的是死後重生????????????????
那一排問號是什麼鬼?!!
四宮愛努力查閱腦中浮現的信息,但無論如何都無法知曉後面的內容,不管怎麼看都是一連串具現化的問號,讓她郁悶的不行,總覺得自己錯過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不過好在還有「重生」這個關鍵詞,雖然之後的內容看不到,無法完整接收這個訊息,但光是這個詞就知道是死後可以復活的意思,只能說這個能力真是……讓人難以形容啊!
說它有用吧,日常生活真的半點屁用沒有,她就是個連戰鬥力0.5的鵝都打不過的弱雞,誰都能輕易弄死她。
說它沒用吧,不是誰都有死後可以重活一次的珍貴機會,隔壁小孩都要羨慕哭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天與咒縛的能力都是賺到了,能活著就好。
唯一讓她糾結的是好擔心復活後發現傑呸是夏油傑還沒走,然後又被一刀捅死,那簡直就是復活個寂寞。
她現在只想扛著新干線連夜逃離這個世界,再也不要見到會管人叫猴子的夏油傑了!哼!
心裡還在賭氣的想著,所身處的夢境已經破碎,四宮愛也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
幸運的是,復活點並不在家中,而是在橫濱的某條街道,終於避免了被二殺的可能性。
之所以一眼就認出來這裡是橫濱,是因為不遠處的牌坊,上面「中華街」三個字的牌匾那麼醒目,如此充滿標志性的建築自然讓人輕易認出所身處的城市。
說起來,遠處那五棟黑色大樓看起來好突兀啊,上次來橫濱的時候還沒有呢,霓虹的基建速度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四宮愛的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後就摸摸兜裡的錢打算去附近的店鋪買一套衣服換上。
現在身上穿的衣服不僅前後通透還因為沾滿了血跡黏糊糊的,貼在肌膚超難受。
她一會兒還要打電話給夜蛾老師尋求保護,一直穿著這件血衣等著高專來人也不舒服,更是容易引來麻煩,還是趕緊換了比較好。
以她如今的情況還不能隨便進店買衣服,她現在能好好站著沒被人圍觀是因為天色已經暗下來,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誰都沒有注意到她。等到一會兒進入燈光明亮的店鋪就什麼都掩飾不住,到時候一身血的樣子嚇到裡面的店員就不好了。
四宮愛走到附近店鋪的櫥窗前,借助裡面的半身鏡觀察下自己,然後松了口氣。衣服是深色的,血跡看不太出來。就是臉上沾了不少血,需要清洗一下才能進店。
到不遠處的戶外洗手池把肌膚表面的血跡擦洗干淨,四宮愛就進入一間賣衣服的店鋪隨手拿了一件連衣裙換上。
結賬的時候,她拿出一張「福澤諭吉」遞給店員,對方竟然不收,還問上面的人是誰?
見店員小姐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四宮愛如遭雷擊的呆滯原地,終於意識到一個無比恐慌的事實,這裡已經不是她所生活的世界。
之前隨意在心裡許下的逃離世界的願望竟然實現了,這也意味著她再也不會遇到夏油傑!
開什麼玩笑!!!
她還沒有弄清楚傑會黑化的原因,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痛下殺手?還沒有、沒有報仇!怎麼能夠再不見他?
絕對不要!!!
四宮愛用力咬下唇,只覺得龐大到快要爆炸的負面情緒充斥在心中,幾乎連呼吸都辦不到。
好想大哭,好想大叫,好想發泄心中所有的痛苦和不滿讓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統統見鬼去吧!
就好像被中二之神附體一樣,四宮愛的心中升起毀滅一切的可怕想法。
就在這個想法出現的瞬間,她面前原本還很正常的女店員突然拿起放在櫃台上的圓珠筆用力刺向自己的喉嚨,竟然當著她的面就要自殺。
住手啊!!!
四宮愛驚嚇的想要阻止,女店員已經停止自殺的舉動,手持筆尖抵在脖子上呆滯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好似變成了店鋪裡的模特假人。
眼看剛剛還好端端的女店員像是被某種無形力量操控了一般,她緊張的四下張望,生怕自己也變成下一個被操縱的人。
當四宮愛在慌亂中看到旁邊的穿衣鏡直接被嚇了一跳,鏡中身上纏繞著黑色紋路的人真的是她嗎?
茫然的看著鏡子,不詳的黑紋讓鏡中的少女顯得格外的妖異,給人一種異於常人的異類感。
好像明白了什麼的少女僵硬的轉頭看向呆站在那裡的店員,試探的說:「清醒過來。」
店員隨即就恢復了正常,疑惑的看著手裡的筆,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握著筆。
【去睡覺!】
嘗試著在心裡默念這個命令,店員直接躺到地上睡過去,完全被操縱了。
意識到店員小姐的自殺是受到自己的影響,四宮愛因為突然擁有咒術而升起的喜悅一下子被冷水澆滅,內心更是一陣後怕。
如果當時她不是及時阻止店員小姐自殺,豈不是殺人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擁有控制人心的能力?
低頭觀察身上一道又一道看起來極為不詳的黑色咒印,她確定一切都跟身上突然出現的黑紋有關。
似乎在她的內心突然湧出大量的負面情緒後就出現了。
又或許,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才會引導出心中大量的負面情緒?
這些黑色咒印簡直就像是咒力的具現化一樣,她甚至能夠感應到其中的力量。
四宮愛在心裡猜測著咒印出現的緣由和作用,當她看到差點自殺的店員小姐隨即將這些思緒拋到腦後。
當務之急還是需要盡快適應自身突然出現的操控之力,絕對不能再出現之前那種無意識的讓人自殺那麼可怕的事。
說起來,這種操控人心的能力真的很厲害,現在還是僅僅只能操控一人,如果能夠操縱更多的人說不定就能觸摸到特級的門檻,真希望可以變強啊!
心中剛出現這個想法,耳邊就傳來劈裡啪啦撞擊玻璃的聲音,四宮愛下意識的轉頭,然後看到讓人san值狂掉的可怕畫面。
店鋪外面竟然飛來數不清的咒靈,那些奇形怪狀的咒靈擁擠在櫥窗外,一個個全都用大小不一的眼睛看過來,似乎想要把她生吞活剝,簡直比噩夢還可怕!
就在她雙腿發軟的想要逃跑時,櫥窗的玻璃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咒靈擠碎,那些醜陋的咒靈也蜂擁飛來,當即就讓少女驚恐萬分的驚叫出聲,以為自己在短暫的重生後就要打出人生的GAME OVER。
片刻之後,四宮愛一臉糾結的看著前赴後繼搶著被自己吸收的咒靈們,整個人都麻木了。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的身體可以吸收咒靈?怎麼感覺身上的黑色咒印都開始變得壯大?該不會這些咒靈都是她在剛剛希望變強時無意識招來的吧?
還有她操縱人心的力量也一下子增強了,直徑五百米內的人都被她用意念驅散,不然這裡搞出這麼大動靜,早就被路人圍觀了。
四宮愛還在看著身上的黑色紋路,就好像到達了臨界點一樣,身體突然出現某種自己都不知道的蛻變,本能的想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孵化。
等等,孵化是什麼鬼?!
她衝出店鋪一邊尋找安全的孵化地點,一邊梳理腦中突然出現的吸收大量咒靈後才顯現的猶如碎片般的不完整信息……
當她跑進某個廢棄大樓,才根據這些破碎的信息推測出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少女捂住臉發出充滿嘲諷的笑聲,滾燙的淚水卻從指縫中溢出。
原來她在死後被傑詛咒了啊!
她變成了咒靈,又因為天與咒縛再度復活,變成了半人半咒靈的存在。
如今她吸收了大量的咒靈變成咒胎,屬於人的一面被壓制,隨時可能進化成為完全體的特級咒靈,這才本能的尋找安全的孵化地點。
四宮愛看著自身充滿不詳的黑色咒印,心中湧出無盡的悲傷。
【原來我現在已經是咒靈了嗎?】
【傑到底還要扭曲到什麼地步?!】
【為什麼死了都不肯放過我!】
【真是害慘我了!】
她抽噎著把自己包裹進咒力形成的黑色幕帷中,等待即將到來的孵化,真切的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第3章
【我叫四宮愛,是從人類的愛意中誕生的特級咒靈。】
【術式:心操輪轉,可以遠距離的操縱人類和咒靈,使其成為我的傀儡。】
【具體能力包括但不限於身體操縱、五感控制、讀心洗腦、幻覺失神、記憶消除、心靈感應、意志增幅、感情移植等……】
【雖然能力廣泛,但操縱對像有一定限制。】
【咒靈方面:能夠完全操縱的只有二級極其以下的咒靈;一級咒靈有一定的概率掙脫控制;特級咒靈無法操縱,但能夠令其對我產生好感。】
【人類方面:三級咒術師極其以下的人類可以被我完全操控;二級咒術師有小概率的可能性掙脫控制;一級咒術師有大概率的可能性掙脫控制;特級咒術師無法精神操縱;但可以使其對我產生愛意。】
【備注:親手碰觸到對方時,可以不受等級限制的進行操縱。可怕!可怕!可怕!慎用!慎用!慎用!】
以上,就是四宮愛醒來後腦中接收到的宛如印刻在DNA中的信息,雖然她懷疑自己一個咒靈是否有DNA的存在。
至於感想——
其實她就是咒靈版的食蜂操祈吧!是不是應該考慮像那位常盤台女王一樣准備個遙控器了?
還有那個備注是怎麼回事?!怎麼能力說明裡還加上個人感想了?!
她現在記憶不全,並不明白為什麼會覺得碰觸操縱可怕,等到記憶恢復應該就知道了。
四宮愛確定自己的記憶出現嚴重問題。
她記得自己是個穿越者,在看《咒術回戰》時被裡面的陰間劇情刀得不要不要的,一氣之下就詛咒沒有心的獨眼貓吃泡面永遠沒有調料,然後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變成這個廢棄大樓裡剛從咒胎進化為特級的萌新咒靈。
這就是她穿越前的全部記憶,至於曾經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是否有家人等等問題統統想不起來。
好在她如今還記得咒回的劇情,還被灌輸了作為特級咒靈的名字、來歷以及術式,開局也不算是太差。
說起來,四宮愛這個名字很像人類呢,跟漏瑚、花御、陀良、真人這些特級咒靈的名字放一起看著就不是一個畫風,簡直讓她懷疑四宮愛是從人類轉職成咒靈的,就好像詛咒女王祈本裡香。
不過祈本裡香是被男朋友乙骨憂太無意識詛咒成特級過咒怨靈的,而她是從人類的愛意中誕生的特級咒靈,這倒是有些像從人類的惡意中誕生的真人。
但這也不能確定她就是純粹的咒靈,五條老師可是說過愛是最扭曲的詛咒,雖說是從人類的愛意中誕生的咒靈,但說不定她誕生的原因也像裡香一樣被深愛著她的男人詛咒了呢?
哪怕如今已經變成了咒靈,心理上依舊是人類的四宮愛還是希望之前是個人,而不是憑空形成的詛咒。
剛剛成為咒靈的少女嘗試對自己使用術式探查自身記憶,發現在她的意識深處封存著大量的未知記憶,頓時喜悅起來,確定前身真的是人類,那些被封存的記憶應該就是四宮愛變成詛咒前的記憶。
可惜沒有鑰匙,為了避免記憶受損不能強行釋放這些記憶,只能等待合適的契機。比如說遇到對四宮愛來說重要的人或是物,或許就能開啟記憶的閘門。
咒靈少女單手托著下巴思索著,對於曾為人類的生平也不是那麼著急,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考慮接下來該如何生活,這樣才比較務實。
她必須要聲明,她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加入特級咒靈的小團體!
看看裡面都是些什麼糟心的玩意吧。
肆意改造人類的真人,燒死無辜人類的漏瑚,頂著那個誰的軀殼策劃涉谷事變導致大量人類死亡的腦花,她瘋了才加入它們!
從本心來說,她是很想入學高專的。可惜身為特級咒靈實在沒法加入咒術師的陣營,五條老師再帥氣也只能含淚遠離,她怕自己的腦袋被揪下來當球踢。/(ㄒoㄒ)/
哪怕可以輕易的操控人心,她也不會天真的以為能讓六眼神子愛上自己。就算真的受能力影響愛上她這個咒靈,那位咒術界天花板估計也會毫不猶豫的祓除她解除術式。
既然兩大陣營都不能加入,那麼她接下來的目標就是——
四宮愛一臉興奮的看向窗外屹立在遠方的五棟黑色大樓,對於咒術回戰世界還混入文豪野犬世界這件事接受良好,或者說簡直太開心了,終於有適合她加入的組織了。
作為循規蹈矩的良民,她自然不會加入港口黑手黨!
雖然裡面有中也小天使、有芥川垂耳兔,但她最喜歡的小老虎、小鏡花、亂步、社長還有太宰都在武裝偵探社,當然要加入武偵成為裡面的一員,想想就超激動!
至於身為咒靈無法被非術師看到的問題,那根本就不是問題。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剛剛成為特級咒靈的她好像受肉了一樣擁有人類的肉/體,可以直接被人看到,完全不必擔心無法應聘的問題。
到時候憑借她的操縱術式,絕對可以在武裝偵探社占據一席之地。
要說缺點的話,就是沒啥戰鬥力,估計一只鵝都能啄哭她。
對不起,她給特級咒靈這個群體丟人了。
打定主意加入武偵,四宮愛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出這棟大樓接觸外面的世界。
離開前,她對著樓內一面破損的鏡子整理下儀表,以保證一會兒的面試不會失禮。
謝天謝地,她現在還是正常人的外貌,甚至比滿身縫合線的真人更像人類,要是長得跟裡香一樣,她真是不敢出門了。
鏡中是一個身姿婀娜的美麗少女,黑發、紅眼,一身白裙看起來倒是挺仙,就是身上纏繞著好幾道黑色的咒紋,甚至臉上都有像是咒印的黑紋,看起來倒是挺炫酷,但出門就會成為眾人焦點,很容易被人圍觀啊!
想到這,她出於本能的竭力收斂自身的咒力,半晌才令這些黑紋隱沒入白皙的肌膚,和鮮血同色的緋瞳也變成純黑的顏色,終於不那麼像是不良少女了。
暗暗松了口氣,她決定以後就保持這種狀態。
不過這種模樣很難一直維持,情緒稍微出現一些波動,黑紋、緋瞳就會控制不住的顯現出來,需要多加練習才有可能長時間保持下去。
滿意的觀察著鏡中完美隱沒咒力看著就顯得弱柳扶風的纖細少女,四宮愛確定就算是咒術師走對面也很難察覺到自己是咒靈。
這個發現讓她分外安心的離開這個廢棄大樓,心裡已經在憧憬加入武裝偵探社的美好未來。
剛剛腳步輕快的走出大樓,就發現不遠處的空地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寬肩長腿的白發少年,雖然逆光看不清長相,光看對方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和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就讓人覺得一定是帥哥。
如果換做穿越前具有輕微社恐的四宮愛,面對這種情況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繞路離開,盡量不跟對方做任何形式的接觸,最好眼神都不要對上。
只是她現在都已經穿越了,就想稍微改變一下自己,怎麼說都是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人,還是打個招呼吧。
加油!四宮愛!你行的!
首先要找話題,他手裡拿著的是小鏡花吃過的可麗餅吧,看著好好吃。
好了,話題有了,別緊張,聲音別抖。
深吸一口氣,依舊是人類思維的咒靈少女揚起笑臉走過去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嗨!帥哥!可麗餅在哪裡買的?可以告訴我嗎?」
走到近前,她才發現這個吃著可麗餅的白發少年帶著一個復古的圓墨鏡,這造型……略眼熟啊!
心裡剛升起這個念頭,面前身形高大的白發少年已經將臉上的墨鏡下滑露出澄澈明亮的蒼空之眸,在細雪般的睫毛映襯下簡直漂亮得不可思議,好像可以讓人溺斃其中。
尤其這個長得極為帥氣好看的白發少年此時正用那雙和青空同色的深邃眼眸專注的看過來,當即就讓四宮愛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心髒更是控制不住的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著,有種戀愛了的感覺,口水也從眼睛裡流出來!
沒錯,她哭了!嚇的!
蒼空之眸都出現了,怎麼可能還認不出對方的身份,這家伙是還在上高專的五條悟啊!
她這根本就不是戀愛了!是看到危險人物產生的恐懼感啊!
雖然五條悟的臉是真的很好看,但她的身份可是特級咒靈!現在是沉迷美色的時候嗎?不趕緊逃跑絕對會被鯊掉的!
冷、冷、冷靜!說不定他認不出來呢!不要自亂陣腳!
四宮愛努力想讓自己保持鎮靜,就聽到面前的白發少年嗓音愉快的說出可怕的話語:「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像人類的咒靈!真是超有趣!祓除你喲!」
【啊啊啊啊!!!完蛋了!!!要被鯊掉了!!!】
【我這才出新手村,怎麼就遇到滿級大魔王了?!】
【這是要落地成盒的節奏啊?!】
【不要呀!!!】
【救救孩子!!!】
【我不要被祓除啊啊啊!!!】
驚嚇過度的四宮愛下意識的對五條悟使用了讓他愛上自己的操縱術式,然後事態變得更加可怕了!
雖然五條悟是公認的瘋批美人,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那種,但在星漿體事件發生前還是比較正常的。
可是因為她的心操輪轉,貌似讓五條悟提前變瘋批了!
眼看面前的白發少年驟然爆發出充滿愛意的殺意,還咧開嘴露出森森的嘲笑之色,當即就讓她腿軟的直接給跪了。
尤其當那雙透露出肆意張狂的蒼空之眸牢牢鎖定她的時候,被凶獸盯上即將死亡的恐懼感也在四宮愛的心中瞬間爆發開來,讓她只想像面對繼國緣一的鬼舞辻無慘一樣發出尖聲雞叫!
【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呀!!!】
就在飽受驚嚇的四宮愛沉默得震耳欲聾的時候,見識過無數奇形怪狀咒靈的五條悟也很好奇世界上竟然會有長得這麼像人類的咒靈。
他只是趁著休息日來橫濱品嘗這裡出名的可麗餅,感應到附近特級咒靈一閃而逝的氣息就散步過去打算順手祓除,卻沒料到從廢棄大樓中走出來的會是這麼特別的咒靈。
單從外表看就是個纖細柔弱的可愛少女,六眼的視野卻清楚的告訴他這是個貨真價實的咒靈,而且還是特級,雖然是最弱的那一種。
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孩,甚至還產生幾分好感,這可不正常,哪怕這是個精神系的咒靈,也不可能瞞過六眼無聲無息的影響到他。
不過還挺有趣的,明明是個咒靈,術式構成卻更像人類,性格看起來也好像人類,竟然會被自己嚇哭誒!忽然好想欺負她!
五條悟是這麼想著,也是這樣做的。
故意拉長了聲音說要祓除她,果然看到咒靈少女極其人性化的露出驚恐的表情,這也讓她收斂的咒力直接失控,不僅暈染著淚水又大又圓的眼瞳變成了緋紅的顏色,就連白皙的肌膚都浮現出黑色的紋路,展現出有別於人類的異常感。
怎麼還是這麼可愛?!
五條悟咂舌的想,哪怕外表已經展現出屬於咒靈的非人特質,偏偏還是一副可憐兮兮很好欺負的樣子,難道是傳說中的反差萌?
尤其當那雙充滿驚嚇幾乎瞪圓了的漂亮眼睛驚慌失措的看過來時,簡直可愛到犯規,不是讓人更加想要欺負了嘛?!
腦中剛出現這個糟糕的想法,來自咒靈少女的精神攻擊已經到來。
五條悟的六眼可以對咒力軌跡進行追蹤和預測,本可以輕松躲開,但對自身充滿自信的他並沒有躲避,而是親身體驗了一下這所謂的精神攻擊,借此分辨一開始對咒靈少女產生的不正常好感是不是來自對方的術式。
洶湧的、黑暗的、宛若泥沼般粘稠的扭曲愛意在那一瞬間猛烈的衝擊五條悟的心靈,隨之而來的飽含愛意的殺意也充斥在他的心中……
他想殺掉面前這個深愛著的戀人,哪怕失去愛人的痛苦如此的難以忍受,哪怕要獨自一人留在這個讓人絕望的世界,也要讓她沉睡在自己的懷裡再也不要醒來。
被不屬於自己的扭曲愛意充斥內心的五條悟咧開嘴露出一個足以嚇哭小孩子的笑容,甚至想要嘲笑這個弄巧成拙的咒靈。
實在太有趣了!她真的是想自保而不是自殺嗎?換做別的咒術師已經控制不住心中的殺意祓除她了吧!
不過就算是他,要完全不受影響也是不可能的,好在可以用自身咒力封鎖這個來自特級咒靈的愛之詛咒,再慢慢化解掉就好了。
壓制了這個詛咒,才發現被自己嚇得腿軟的咒靈少女此時已經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被淚水浸沒的眼瞳充滿了恐懼,嘴唇也哆嗦著一副想要尖叫卻發不出聲音的樣子,雖然看起來很狼狽,還是感覺好可愛。
用六眼分析一下,發現只有那股充滿殺意的愛意是咒靈的術式帶來的,覺得她可愛則是自己本身的想法。
嘖!真是單身久了,看咒靈都覺得可愛起來了。
性格我行我素的五條悟很輕易的接受了對這個咒靈產生好感的事實,並沒有多少糾結。咒靈就是咒靈,有好感也不妨礙祓除她。
正想使用【蒼】給對方一個痛快,忽然想起自己所中的詛咒還沒有徹底化解,難以分清解決她的想法是不是受到那股殺意的影響,直接祓除豈不是輸了。
算了,丟給傑吸收吧,雖然好弱,怎麼說也是個特級。
打定主意的五條悟蹲到少女咒靈的面前,隨手揪住她一縷頭發說:「下次別再詛咒別人愛上你,愛裡參雜著這麼濃重的殺意,你都不怕被祓除嗎?知道老子要忍住祓除你的念頭有多辛苦嗎?!」
危機解除的四宮愛看著面前退出瘋批狀態的五條悟暗暗松了口氣,不用提醒都知道不能再使用那種會把人變瘋批的術式,這種驚嚇一次就夠了。
她還在想著以後再也不要使用這種讓人愛上自己的不靠譜能力,頭發被拉扯的感覺讓她下意識的蹙起眉頭,同時也出現一種強烈的既視感,總覺得自己的頭發好像被面前的白毛揪過,好想反手去揪對方的頭發,不過她不敢。
迅速打消這個莫名其妙的危險念頭,四宮愛小心翼翼的問五條悟打算怎麼處置自己,就怕這個咒術界最強一言不合就送自己上路。
「祓除你太浪費了,我有個安置你的好方法。」五條悟漫不經心的揪著她的頭發,只覺得這種順順滑滑的手感很熟悉,有點舍不得放手。
第4章
手欠的把咒靈少女的頭發揪了好幾下,五條悟才停止這種堪稱幼稚的行為拿出手機,打算把摯友叫過來開飯。
正欲撥打夏油傑的手機,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喜歡面前的咒靈少女,想要和她約會,想要向她分享好玩有趣的事情,想要把手裡的可麗餅給她吃……
那種戀愛一般的感覺就好像吃了軟軟甜甜的草莓大福,又好像喝了冰冰爽爽的檸檬汽水,整顆心都是酸酸甜甜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特別的新鮮奇妙。
察覺到不對勁的五條悟當即探查體內所中的愛之詛咒,才發現經過自身咒力的淨化,原本仿若泥沼中生出的粘稠黑暗的負面情感被完全剔除,只剩下干淨、明亮飽含愛意的正面情緒,都已經快要算不上是詛咒了,這才能夠從用於壓制的咒力中溢散出來。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受到影響忽然喜歡上這個少女外貌的特級咒靈。
雖然已經可以輕易的將這個變得弱小的愛之詛咒抹除,但這種喜歡一個人心情實在太過於甜蜜美好,讓從未戀愛過的五條悟竟然有些舍不得清除。
還是少年人的咒術界最強一向都是隨心所欲的性格,既然舍不得這種感覺,那就留下來,等到品嘗過戀愛的滋味再解決也不遲。
為此他還特意給摯友打電話炫耀起來:「傑!我戀愛了!羨慕吧!」
「完全沒有,悟。」電話那邊的夏油傑毫不猶豫的說,才不會告訴煩人的摯友自己十歲的時候就戀愛了,足足早了六年,他炫耀了嗎?!
「傑怎麼可以不羨慕?!那可是個超可愛的女孩子!」
「好吧,我很羨慕,沒事我掛了。」
夏油傑敷衍完就想掛了電話,卻被摯友及時制止。
「等一下,傑!你來一趟橫濱。我的戀愛對像是特級咒靈,你過來吸收掉。」
他的話頓時讓夏油傑有些擔心的問:「悟,你是中了詛咒嗎?要不要緊?」
「老子可是最強!那種詛咒輕易就可以抹除!為了品嘗戀愛的滋味才暫時留著。傑晚點過來吸收,老子還要跟她約會呢!」
五條悟理直氣壯的話讓電話那頭陷入無言的沉默,隨後傳出夏油傑無比沉痛的聲音。
「悟,硝子曾說你是人渣,那時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
「誒?我記得她當時明明說我倆是人渣的,為什麼傑理所當然的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我還做不出把戀人交給別人這種事。」
「可不這樣做就要祓除了,她會哭給我看的。」
夏油傑已經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吸收摯友的戀人當自己的咒靈,哪怕這個所謂的戀人是詛咒導致的,也總覺得哪裡不對。
偏偏悟還一副無比坦然的模樣,讓他都不好再說什麼。
也多虧那只是個咒靈,若是真正的女孩被悟這樣對待就太可憐了。不過換做真正的女孩,悟大概也不會這麼天然渣了吧。
這樣想著的夏油傑掛掉了電話,將那些紛亂的想法扔到腦後便看向面前有著四宮門牌的一戶建,深吸一口氣就敲響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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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暉下,扎著辮子的黑發少女沉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完全不是之前如雀鳥般歡快的模樣。
走在她身邊眉眼細長、容貌清雋的少年心中了然,溫和的開口:「愛醬不贊同我的決定嗎?」
「從國小到國中我們從未分開過,如今傑要一個人去高專,我」
少女低垂著眼簾欲言又止,神情看起來分外的落寞。
不等少年溫聲勸慰,她已經打起精神繼續說起來……
「既然是傑的決定,我會支持的。」
「傑擁有著咒靈操術那麼珍貴強大的術式,未來注定是極為不平凡的。」
「去咒術高專,成為保護他人的咒術師,這才是傑應該走的道路。」
看著努力露出笑容的青梅,少年拉住她的手停下腳步,一臉關切的說:「愛醬,告訴我你真正的想法。」
忽然被拉住的少女怔了一下,清潤的墨瞳暈染上漣漪的水光,清澈的嗓音都透出難以掩飾的低落。
「傑會在屬於自己的道路上大步前行,只有我留在原地,只能看著傑的背影。我只是……有點寂寞了。」
「我會回來的,無論走到哪裡,我都一定會回來,不會丟下愛醬一個人。」
氣質溫潤、干淨的少年極其認真的做著保證,讓少女過於白皙的面容一下子泛起紅暈,低頭看到兩人交握的手,連耳根都紅起來,看起來竟有些不知所措。
氣氛一時間有些曖昧起來,少年帶著一抹笑意看著在害羞的青梅,然後就這樣握著她的手繼續走下去,似乎永遠不會放開手。
近在咫尺,穿著高專黑色制服的夏油傑目光復雜的看過來,伸手想要碰觸臉上還帶著羞澀笑意的少女,卻是一如既往的被無形之物阻隔,就像是身處於另一個次元,永遠無法碰觸到喜歡的人。
夏油傑有一個秘密。
從記事起,每天晚上他都會做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夢境就像是現實世界的倒影,發生著跟白天相同的事,唯獨多了一個跟他是幼馴染的小女孩。
最初的時候,女孩並未出現在他的夢境,還是個孩子的夏油傑無趣的看著夢中那個同樣無趣的他,一樣的千篇一律的乏味生活,一樣的看到那些惡心至極的怪物,一樣的不被人理解只能裝作看不到的苦悶,不明白這種夢境究竟有什麼意義。
直到某一天,夢境發生了跟白日不同的變化。
他家旁邊一直空著的住宅搬進了一戶名為四宮的人家。
當一個漂亮得好像人偶娃娃的小女孩敲響自家的房門,還拿出作為拜訪禮物的小餅干對自己露出甜甜的笑容時,一直像是黑白的夢境在那一瞬間都仿佛染上絢麗的色彩。
夏油傑從夢中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家的隔壁,看著那棟依舊空置的住宅,心中產生一絲微不可察的遺憾和悵然。
晚上的夢境在繼續……
夢中的小女孩有一對非常忙碌的父母,她總是抱著兔子玩偶站在家門口,用一雙澄澈的圓亮墨瞳看著道路的盡頭,等待父母的歸來。
每當夏油傑路過時,都會看到這個名為四宮愛的女孩對自己露出初見時甜甜的笑容。
他會帶著慣有的笑容說一聲「四宮妹妹好」,小女孩也會軟軟的回一句「夏油哥哥好」。
小小的男孩和女孩如此有愛的的畫面總會讓大人會心一笑,覺得兩個孩子的關系一定很好。
只有一直旁觀的夏油傑知道,兩人只是見面道一聲問候普通的鄰居關系,夢中的他從未主動接近過那個孩子。
來自夢境之外的夏油傑完全理解夢中自己的做法,可以看到醜陋怪物的他一直都擔心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也不喜歡被人當作異類看待,才會習慣性的跟人保持距離。
或許是因為他這種較為疏離的態度,那個軟萌可愛的鄰家妹妹也從未主動過來找他玩,兩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似乎永遠不會交集。
直到某一天,鄰家女孩在附近的小公園玩一個色彩鮮艷的手鞠球,一個忽然出現的咒靈不知為何衝過去企圖襲擊她。
當時剛好路過的夏油傑及時拉著她逃跑,這才躲過了那個咒靈的襲擊。
雖然救下了鄰家妹妹,夏油傑也開始頭痛接下來該如何解釋。
沒人看得到那些怪物,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己在救人,就算是被自己救下的四宮妹妹也不會理解,反倒會因為被用力的拉著跑這麼遠哭出來吧,說不定晚上人家父母就會上門告狀。
夏油傑還在煩悶的想著,卻聽到那個孩子充滿感激的話語:「夏油哥哥剛剛是帶著我逃離咒靈對吧!雖然看不到,咒靈靠近時我都會覺得身體發冷,之前真的是好像忽然進了冷庫一樣呢。多謝夏油哥哥了!這個送給你!」
色彩鮮艷的手鞠球遞過來,讓夏油傑驚訝的看過去,發現四宮妹妹正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過來,還把手鞠球往自己懷裡送了送,一副要當作謝禮的樣子。
這個舉動讓一直不被人理解的黑發男孩彎起了眉眼,接受了這個有生以來第一次因為救人得到的珍貴謝意。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夏油傑從這個出身咒術師家庭卻天生沒有咒力的女孩口中聽到關於咒術界的常識,也欣喜的發覺原來能夠看到那些醜陋怪物的自己並不是異類,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跟他一樣擁有才能的人。
這個認知讓還很年幼的夏油傑非常開心,跟鄰家妹妹的關系也真正好起來。
那是個性格單純、天真爛漫的可愛女孩,雖然一直遺憾沒有咒力無法像父母那樣成為咒術師,對於父母是普通人卻擁有咒術師天賦的夏油傑也毫不嫉妒,甚至非常熱情的將家裡的咒術相關書籍拿給他看,讓出身普通家庭的夏油傑還未正式接觸咒術界就有了相當扎實的理論基礎。
隨著時間的推移,夏油傑和四宮愛的關系越來越好。
從國小開始就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的兩人每天一起上學、放學,一起研究咒靈操術的術式應用方法,一起籌劃如何安全的捕捉咒靈,稱呼也不知何時變成了親密的「傑」和「愛醬」。
明白這一切只是夢境的夏油傑一直默默的注視著,從最初充滿遺憾的羨慕逐漸轉變成了細細密密的心都在悶痛的嫉妒。
現實世界的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獨自上學、放學;獨自研究咒靈操術;獨自捕捉咒靈;
無人理解,無人在意。
無論心裡多麼難受,無論選擇的道路多麼孤獨寂寞,都只能自己扛下來。
他也想要屬於自己的愛醬。
想要每天和她一起上下學,想要每次午餐都收到她做的愛心便當,想要在沮喪時得到她的鼓勵,想要在吞下難吃的咒靈球時獲得她的安慰;
想要無論何時,只要一轉頭就可以看到愛醬對自己露出的笑顏。
他是如此渴望著,可是現實就是這樣的冰冷殘酷。無論多少次的回頭,他的身邊都是空蕩蕩的,無數次的看向隔壁始終空置的住宅,那個屬於他的女孩從未出現過。
也只有在夢中,他才會看到臉上洋溢著明媚笑容的女孩向自己走來。
不,並非是走向自己。
不管彼此的距離多麼接近,也不管多少次的呼喚她的名字,哪怕再如何祈求她看看自己,喜歡的女孩眼裡永遠只有夢中的夏油傑,走向的也只有那個人。
夏油傑開始討厭夢中的自己。
夢境中的那個他一直都被愛醬偏愛著,也早已習慣了愛醬的存在,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一直被女孩陪伴的他有多麼的幸福。
這也讓現實的夏油傑真的很討厭那個擁有著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卻毫不自知的家伙。
討厭他理所當然的接受著愛醬的付出;
討厭他一心吸收咒靈忽視了愛醬;
討厭他明知道愛醬的暗戀卻故作不知;
討厭他把愛醬歸納入弱者的行列;
其實他也明白自己是在嫉妒、在遷怒,更加清楚自己的討厭根本毫無道理。
吸收咒靈是為了提升實力更好的保護愛醬,故作不知是不想影響愛醬的學習,納入弱者是因為他一直都在堅持保護弱者的正論,保護弱者也是保護愛醬。
可他還是討厭那個夏油傑,完全無法壓制心中那股始終在燃燒的充滿不甘的火焰。
為什麼遇到愛醬的人不是自己呢?
如果是他的話,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事情忽視愛醬。也絕對不會任由愛醬暗戀自己而不展開行動。更加不會一視同仁的把愛醬納入弱者的行列。
愛醬是他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哪怕確實很弱,又怎麼是那些弱者能夠相提並論的?
單單把兩者放在一起一視同仁的看待就是對愛醬的傷害。
來自現實世界對這段感情求而不得的夏油傑越發的排斥那個人,也越發的替愛醬不值,恨不得代替夢中的自己和愛醬在一起。
只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在現實世界尋找那個屬於自己的女孩。
他堅信自己的夢境是平行世界真實發生的事,也堅信這個世界一定有屬於自己的愛醬,哪怕一直在失望,也一直在不停的尋找。
幽暗的房間裡,從夢中醒來的夏油傑在床上坐起來,披散著黑發的他用拇指按壓著額角,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的夢境變了。
一直以來,他夢境中的時間都會跟當天同步,可是今晚夢到的卻是過去曾經發生過一件事。
這種突如其來的改變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也許是發生了某種自己不知道的變故。
又或許,終於要找到答案了嗎?
從枕頭下面拿出來一張紙,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上面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地址映入夏油傑沉暗的瞳孔。
【……如果這次也找不到……】
腦中出現這個想法時,他的手掌下意識的抓緊,揉皺了紙張。
第二天,夏油傑按照地址來到了掛著四宮門牌的一戶建門口,縱然面對特級咒靈也從未有過的緊張感充斥在他的心中。
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他伸手還沒等敲門,卻在這時接到摯友打來的電話,讓他去橫濱吸收一個特級咒靈……
掛了電話,將摯友帶來的紛亂情緒拋到腦後,他才再次敲門,然後見到了這棟住宅的主人,已經從咒術界退出的原二級咒術師四宮明和四宮葉夫妻。
看到這對夢境中早已殉職這個世界卻依舊建在的四宮夫妻,夏油傑的心中生出不盡的激動和喜悅。
他清楚記得年幼的愛醬得知父母犧牲時有多麼的傷心和痛苦,如今心愛的女孩再也不用承受那樣的悲傷,一定是幸福的生活在父母的身邊吧。
不等夏油傑自我介紹,四宮明已經直截了當的說:「我知道你,東京高專的咒靈操使,找我們夫妻有什麼事?事先聲明,我們早就退出咒術界,不會再回去當咒術師!」
「我想見你們的女兒四宮愛小姐!」夏油傑直接說明來意,要不是初次見面想要給未來的岳父岳母一個好印像,他也不會用這麼正式且生疏的稱呼,直接就叫愛醬了。
即將見到心愛女孩的激蕩心情讓夏油傑完全忘了就他這種開口就要見人家女兒的行為,已經不可能給四宮夫婦帶來什麼好印像。
事實上,若非他是和六眼神子一樣出名的咒術操使,自認打不過夏油傑的四宮明真想把這個一見面就要看自家寶貝女兒的家伙踢出去。
第5章
作為母親的四宮葉上下打量著夏油傑,見他一副優等生的溫和模樣完全不像那些瘋批咒術師,眉眼倒是稍微緩和一些,但依舊帶著些許警惕的問:「你要見我們女兒做什麼?她看不到咒靈可沒有咒術師的才能!」
「沒錯!以後也不會去念東京高專!」四宮明跟著加了一句,他和妻子因為當年那件慘事退出咒術界十幾年,自然也不想唯一的女兒去涉足那個世界。
夏油傑早就知道看不到咒靈的愛醬是天生的零咒力,甚至還知道她的體質弱到根本不適合當咒術師,未來岳父、岳母的想法倒是跟他不謀而合,心愛的女孩根本沒必要去東京高專,能夠平安快樂在普通學校成長就再好不過。
他還在微笑著暢想以後去接愛醬放學的美好未來,噔噔蹬的腳步聲從房子裡面傳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跑過來一下子抱住四宮葉帶著哭腔說:「媽媽!窗戶外面有咒靈好可怕!」
四宮夫婦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這才剛說女兒看不到咒靈,結果馬上就被拆穿了,是夠尷尬的。
夏油傑可沒空管兩人的表情尷不尷尬,他吃驚的看著這個外貌跟愛醬有三分相似的小女孩,心裡出現一個可怕的猜測,一向平穩的聲線都出現些許的顫音,「……這是……誰……」
「這是我的女兒四宮愛,我家就這一個孩子,你怎麼還問她是誰?」
四宮明滿臉疑惑,然後發現眼前的咒靈操使居然在發抖,整個人都一下子變得極為痛苦,讓他的神情看起來都有些扭曲。
夏油傑這種突如其來的異常反應頓時讓四宮夫婦警惕起來,畢竟咒術界多瘋批,誰知道這個和六眼神子齊名的咒靈操使是不是要突然犯病了?
「……你們的女兒……愛醬……應該已經十六歲……為什麼……」
夏油傑強忍著心口突如其來的劇痛艱難問著,四宮夫婦原本警惕的表情也一下子變得哀傷起來,隨後夫妻倆說出一個讓他全身仿若浸入冰水的答案。
十六年前,四宮明出任務時遭遇超出自身祓除能力的強大咒靈,發出求救信號後是當時還懷著孕的四宮葉不顧安危的趕來支援丈夫,雖然夫妻倆最終僥幸活下來,那個剛被父母命名為「愛」的孩子卻再也沒有機會降生。
因為失去了滿心期盼的孩子,夫妻倆傷痛之下就放棄咒術師的身份退出咒術界,直到八年後兩人才再次擁有了一個孩子,然後把屬於大女兒的「愛」給予小女兒聊以慰藉。
夏油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只覺得天空的陽光格外刺眼,讓他一陣頭暈目眩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原來這個世界的愛醬還來不及出生,還沒有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就永遠的離開了。
他想起來了,夢境中的愛醬曾經說過的,她的咒術師母親在懷著身孕的時候還去支援遭遇強大咒靈的父親,差一點就流產讓她無法出世。
當時的夏油傑聽了只覺得慶幸,如今才知道原來這是如此慘烈的現實,僅僅毫釐之差,他就永遠失去了屬於自己的愛人。
腳步踉蹌一下的高大少年靠著冰冷的牆壁艱難的呼吸,哪怕頭頂的陽光如此耀眼,也依舊驅散不走他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的刺骨寒意,讓夏油傑只覺得身體陣陣發冷,冷得血液都要凍結了一般。
褲兜裡的手機在不斷的嗡嗡作響,他卻已經沒有心思去接聽,整個人都陷入無法言表的龐大痛苦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劇烈抖動的手機還在鍥而不舍的騷擾他,緩過來一些的夏油傑拿出手機,才發現自己向來穩健的手居然在微微的顫抖。
深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才打開手機,裡面除了悟打過來的未接電話,還有他發過來的應該是用來炫耀的照片。
沒興趣去看的夏油傑本想直接關機,略顯僵硬的手指卻不小心點開了悟發過來的照片,露出他摟著一個女孩笑得極為囂張的合影。
看到女孩熟悉的面容,夏油傑狹長的眼驟然睜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愛醬!悟身邊的女孩赫然是並沒有出生在這個世界的愛醬!!!
什麼都顧不得的夏油傑毫不猶豫的放出虹龍飛往橫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確認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孩。
時間倒退回一個多小時前,當四宮愛聽到五條悟在電話裡跟那什麼叫傑的人約好了晚點過來吸收自己,作為毫無人權即將被吸收的當事靈,簡直全身汗毛都要炸起來了。
看過咒回漫畫的同好都知道,那個叫什麼傑的咒靈操使將來可是黑化叛逃成為最危險的極惡詛咒師。
不僅如此,人家後來搶乙骨憂太女朋友的時候還搞了個極之番「漩渦」將所持有的咒靈聚集為一體,要是成為他的咒靈豈不是也要跟那些奇形怪狀的咒靈融合,好惡心!才不要!
被這種可怕未來嚇到的四宮愛慌慌張張的想要逃跑,結果才跑出兩步就不知怎麼的撲倒在地,這才從跟咒靈融合的恐慌中冷靜下來,然後整個人都佛了。
【我真傻,真的。我居然想要在五條悟的面前逃走,真是成為咒靈後就飄了。想想被五條悟揍的只剩下一個頭的漏瑚吧,世界在下一刻毀滅都比我從咒術最強手裡逃出來的可能性大吧。】
保持這個趴在地上的姿勢,從哪跌倒就在哪裡擺爛的四宮愛已經懶得起來了。
毀滅吧!趕緊的!累了!
「哈哈哈哈,居然是平地摔耶!你真的有在認真逃跑嗎?」
耳邊傳來某只白色大貓肆無忌憚的嘲笑聲,四宮愛一臉生無可戀的趴著,已經完全不想理會他。
還理他干嘛,反正也是注定要被送去給那什麼傑吞掉。哪怕是特級咒靈,就她這弱雞樣估計降伏都沒必要就直接變成咒靈球了。
說起來「傑」這個名字好奇怪?怎麼想想就覺得心口悶悶的痛著?而且這種暴躁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心裡還在疑惑,五條悟已經蹲下手欠的用手指戳她的頭,煩人得不行,當即讓四宮愛火大的扭頭對他叫道:「你就不能讓我安靜的趴一會兒嗎?」
「不能!快起來跟我約會!」五條家的六眼神子理所當然的對這個咒靈少女命令著,簡直任性妄為得可以。
雖然五條悟那張臉真的很好看,已經被預定給那什麼傑吞掉的四宮愛實在沒心思欣賞,尤其心口的疼痛和伴隨而來的暴躁感讓她分外的難受,於是一點面子都沒給的叫道:「才不要!滾!」
她惡狠狠的瞪過去,白發少年卻饒有興趣的看著,還說出相當糟糕的話:「看起來好像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雖然這樣也很可愛,老子還是更喜歡乖巧聽話的貓。」
正想來一句你才是貓,一股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驟然降臨在四宮愛的身上。
那一瞬間,她就好像被凶獸盯上的小動物,從後背開始泛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懼意,一下子整個人都僵住了。
視野裡帶著圓墨鏡的白發少年還在對她咧著嘴笑,四宮愛卻恐懼得感覺眼珠都沒法正常轉動了,總覺得下一刻就會被揪掉腦袋步了漏瑚的後塵。
這就是最強嗎?果然不愧是所有咒靈的天敵,真的好可怕/(ㄒoㄒ)/
見咒靈少女又被嚇哭了,五條悟才收起來自最強的氣勢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相當愉快的說:「跟我去約會吧,女朋友。」
眼裡還帶著淚花的四宮愛都快要眼神死了,這個白毛上一秒還在恐嚇她啊!怎麼下一秒就女朋友了?
尤其他現在不光強迫無辜少女與之約會,之後還要無視少女意願將其轉送給摯友奴役。這也多虧她現在是咒靈,不算人,不然都要上法制版頭條了好吧。
木著臉被身邊興衝衝的白色大貓拉著去約會,四宮愛真的一點喜悅的心情都沒有。
但凡她現在是個人,哪怕只是短暫的一日女友呢,都能內心狂喜的跟著作為很多人老公火到出圈的男神五條悟去約會。
可她現在是咒靈啊,天敵之間的等級壓制在那裡擺著呢!狂喜得起來嗎?內心不安得都可以唱一曲忐忑了!
這種不安真的沒法壓制,就像老鼠被貓帶著出去玩一樣,哪怕那只貓再漂亮,表現的再無害,能不怕嗎?能高興的玩嗎?真要高興的玩,那只老鼠的心得多大?就不怕一不小心把貓惹惱了被咬死嗎?
反正四宮愛是真的害怕,就算高專悟再帥氣、再好看,在生命安全都沒有保證、自身也即將被送人遭受奴役的的情況下,她實在沒心思欣賞,對於所謂的約會也提不起半分興致。
沒過一會兒,四宮愛就被五條悟拉到繁華熱鬧的街道上,看著四周人來人往的路人心思也活躍起來,再度考慮起來自救這個艱難的課題。
盡管獲救的機會渺茫,但現在認輸就徹底輸了。哪怕身邊那家伙是咒術最強,也要再掙扎一下才能死心。
雖說她的術式心操輪轉可以在碰觸到五條悟時不受等級限制的直接操縱對方,但先不說目前正拉著她的六眼神子極為謹慎的使用著無下限根本沒法碰觸對方,就算能夠碰觸到她也不敢。
備注裡可怕、慎用的警示讓她的不安感都突破天際了,她也本能的覺得這種通過碰觸操縱他人的能力很可怖,哪裡還敢隨便使用。
如果是隔空操縱,身邊的戰力天花板自然不會受影響,倒是半徑五百米之內的所有普通人類都會被她控制,就算讓那些人全部自殺都辦得到,但這種惡毒反派才做的恐怖事件真的做不來。
其實她就算真的黑化做出那麼可怖的事,也絕對沒什麼好下場。真當咒術最強沒脾氣嗎?上一刻控制那些人質威脅五條悟,下一刻腦袋就被揪下來當球踢了。
作為正派人士的五條悟對待咒靈就是這麼凶殘,而她現在就不幸的是個咒靈。
看來只能偷偷摸摸的找人來救了。
好在這裡是綜漫世界,還是文野裡的橫濱,要說武力值最高的,大概就是中也小天使了。
作為港/黑的最強戰力,中原中也應該能跟五條悟打個有來有回吧。
雖然不確定自己的術式能否控制異能超強的中也,但她也沒必要做那種缺德事!
只要中也小天使知道一個無辜少女正被某不良白毛綁架處於危險之中,絕對會義不容辭的出手拯救,她只要悄然無息的操控一個路人去通知中也這件事就好了。
跪求朝霧大大保佑,中也現在千萬別出差,不然她真的想不出整個橫濱還有誰能跟咒術最強五五開。
心思百轉的四宮愛默默祈禱著,在街上掃視一番,就挑中了一個看起來相當無害的女孩子。
其實她一開始是想選擇像黑手黨的男人來著,但想到中也特殊的工作性質,還是女孩子求助獲得幫忙的可能性更大。
正欲發動術式控制她去港/黑找中原中也求救,五條悟忽然伸臂攬住咒靈少女的肩膀,就像是在撒嬌的白色大貓一樣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她的身上,讓作為一個嬌軟妹子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四宮愛搖搖晃晃,感覺都要被壓趴下了。
就在她想要抗議的時候,下巴擱在少女頭頂的五條悟發出一聲輕笑,若無其事的說出讓她全身發抖的威脅之語。
「咒力不要亂飄喲,老子可不想在傑沒有過來前就不得已祓除你。」
他輕描淡寫的話讓四宮愛眼瞳劇顫,這才想起有五條悟那堪稱BUG的六眼在,根本沒法搞任何小動作。
找中也求助的計劃就這樣失敗,她也真的徹底佛了,還掙扎個什麼勁?直接躺平吧。
「我明白了,見到你那個朋友之前不會再使用咒力。」
四宮愛一臉生無可戀的看向還摟著自己的五條悟,充滿妥協的語氣都透著一股無力感,束縛也在這一刻達成,讓她身上黑色的咒印重新沒入肌膚消失不見。
五條悟對咒靈少女的識時務相當滿意,語氣也變得分外的輕快:「還是這個樣子的女朋友最可愛。」
這樣說著的白色大貓整個人都貼到她身上,讓她有種變身貓爬架的既視感。
「可以放開我了嗎?好重。」
四宮愛已經有些站立不穩,雖然這個五條家的大少爺長得是真好看,被他這樣摟著也不吃虧,但這重量真的快要負擔不起了啊!
尤其只要想到這家伙現在根本沒把自己當人看待,就真的什麼旖旎心思都升不起來,更加不想繼續承受他的重量。
「完全不想放開呢!」
身上的大白貓有些不樂意的說,溫熱的氣息都呼在四宮愛的臉上,讓她激靈一下,產生報警的衝動。
咒靈就沒有人權嗎?這都算是騷擾了吧。
好在五條悟這時也察覺到自身狀態不對勁,放開她有些苦惱的說:「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時時刻刻都想跟你貼在一起也太奇怪了吧。」
「覺得奇怪就趕緊把身上殘余的詛咒消除!」
四宮愛是真心希望他不要再試圖跟自己貼貼。
如果以前還做人的她,可以跟五條貓貓貼貼做夢都能笑醒,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愛情電影的發展模式。
然而現在她是咒靈啊,看看將來被忽悠的跟五條悟十指相扣的漏瑚吧,都被揍成什麼熊樣了?
就算五條貓貓此時跟她親密貼貼也完全是驚悚片的節奏啊!
更何況這種貼貼還是自帶無下限的,感覺更虧了好吧。
還在郁悶的想著,目前只有十六歲的五條悟已經相當任性的拒絕:「不要!戀愛的感覺老子還沒體驗夠呢!」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五條悟再次抓住,這個隨心所欲的五條家大少爺拉起臨時女朋友的手就跟脫了韁的大白貓一樣興衝衝的開始了橫濱之旅,讓被拉著到處跑的四宮愛木著臉已經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算了,就當文豪野犬的橫濱聖地巡禮吧。
已經躺平的她任由五條悟拉著游覽橫濱各處的旅游景點,一路上對方一直致力於打電話騷擾那個叫什麼傑的摯友,因為電話打不通,還摟著她拍了好多張合影用手機發過去,擺明了想要炫耀的樣子。
真不知道女朋友是咒靈這件事有什麼好炫耀的?炫耀他有成為純愛戰神的潛質嗎?
這也就是她的狀態跟普通咒靈不一樣,不但可以被人看到,也能夠被手機拍攝下來,不然那麼多照片拍下來只有他一個人,那才叫搞笑呢!
被拉著四處跑的四宮愛默默吐槽著,真心覺得這個五條家的六眼神子太過於隨心所欲了。
第6章
不管怎麼說,在橫濱聖地巡禮了一圈,她還是相當滿足的。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在橫濱街頭走了這麼半天都沒遇到劇情人物。
作為文豪野犬故事發生的舞台,她以為就算無法遇到武裝偵探社的人,至少也能遇到橫濱特產港口黑手黨。
結果竟然一個都沒有遇到,甚至日常的爆炸都沒有。要不是五棟黑色大樓立在海邊,還真容易讓人以為這裡是和平的橫濱,而不是核平的橫濱。
好在一路走來,雖然沒有遇到文豪野犬的劇情人物,倒是遇到別的動漫人物,也算是不虛此行。
比如說,那個在馬路上把白色馬自達開出秋名山車神氣勢的司機就是名柯裡的降谷波本透子吧。在橫濱這個地界這麼囂張就不怕被港口黑手黨盯上嗎?
再比如說,那個頭頂火焰穿著內褲呼嘯而過的褐發少年是澤田綱吉吧。怎麼又中死氣彈了?彭格列的十代目這都丟臉到港口黑手黨的面前去了喂!
再再比如說,在街頭派發傳單的三個可愛女孩就是後街少女吧,看他們青春靚麗的樣子實在很難相信變性前是純爺們呢。
話說橫濱這裡的混黑指數已經這麼高了嗎?黑衣組織、彭格列、犬金組的人都能在這裡看到,總覺得今天的橫濱也是越發的核平了呢!
在橫濱逛了這麼久,一直沒有歇息還被六眼神子的咒力碾壓過的四宮愛已經有些走不動。身邊的白發少年依舊神采奕奕,還相當幼稚的嘲笑她的體力,讓被嘲笑的某人感覺拳頭都要硬了。
因為詛咒的原因,五條悟喜歡她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他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嘲笑正在喜歡的妹子嗎?
他該不會已經忘記兩人正在約會吧?
果然,未來二十八歲還沒結婚不是沒有原因。
默默吐槽的四宮愛看著這個還不如小學雞成熟的白毛DK,有些不爽的說:「嘲笑女朋友是男朋友應該做的事情嗎?不懂就上網去查,不然別說我倆正在約會!」
她的話讓五條悟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然後就真的好奇的拿出手機去查了。
片刻之後,他放下手機一臉的自信,「走吧,讓你看看老子怎麼當個合格的男朋友!」然後就把女朋友像風箏一樣的又拉跑了,目的地是附近某家奢侈品店。
第一次進入這種店鋪的四宮愛還有些緊張,五條悟則是拿出一張黑卡開啟了買買買的模式。
不管是衣服、首飾、還是皮包、鞋子,只要是她多看一眼的東西都直接讓店員包起來,不愧是一件襯衫25萬的男人,完全就是不拿錢當錢看!
眼看著五條悟大方的買了一大堆奢侈品送給自己,就算是如今作為咒靈的四宮愛心髒都不禁多撲騰了好多下,只覺得這個男人刷卡的樣子超帥氣,果然是最合格的男朋友。
抱歉,是她膚淺了,但忽然收到那麼多昂貴的禮物,有些怦然心動也很正常吧。
如果五條悟真的是男朋友該有多好,長得帥、身材好、實力強、還肯花錢,簡直是理想中的完美男友,哪怕性格爛了一些也完全可以忍受。
可惜了,只是臨時的男朋友。
而且她現在都已經不做人了,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就算真的想要,憑她的心操輪轉完全可以輕易擁有這一切,根本沒必要接受對方的饋贈。
女孩子還是不要隨便收別人的禮物比較好。
這樣想著的四宮愛在眾多店員艷羨的目光中拒絕了他的禮物,讓五條悟十分不解。
「為什麼?不喜歡嗎?」
「不是不喜歡,只是沒必要。」
「哪裡沒必要?你身上就這一件衣服吧,難道以後不換了?」
她啞然,還真的。別的東西都可以不收,衣服是必須要收的,不然沒有換洗的衣物就太糟糕了。
就這樣,四宮愛還是收下了五條悟送的這堆禮物。因為東西太多了,還給出高專的地址讓店員送貨上門。
看這些禮物的數量,她覺得五條悟回去就得再申請個宿舍,不然根本放不下那些東西。
離開奢侈品店,五條悟又拉著四宮愛去看海。
對於白毛高專生想一出是一出的舉動她已經淡定了,跟著對方來到海邊,靜靜的看著藍色的波濤,有些遺憾沒有看到總是在入水的太宰治。
所以今天文豪野犬的大家都在放假是嗎?
「我這個男朋友當得怎麼樣?」五條悟忽然問道,墨鏡後漂亮的蒼空之眸都透出期待之色。
四宮愛偏著頭看向這個一看就是初次約會的少年,開始回憶他今天約會過程中的所作所為……
一開始就恐嚇她,還一點都不溫柔體貼的拉著她四處亂跑,完全不懂得照顧人。在她跑得氣喘吁吁的時候還大聲嘲笑她的體力,買路邊小吃都忘記買她的一份,雖然後來想起來補上了,但吃完自己手裡的還搶她的那一份,而且真的搶走了,真是糟透了!
不過看在他最後贈送了那麼多禮物的份上,還是說說好話吧。
「挺好的。」
四宮愛給出這個略顯敷衍的答案,希望他有點自知自明,能意識到自己是照顧他的情緒才這樣說。
作為最強的五條悟跟自知之明這個成語壓根就是絕緣的,當即就笑得相當囂張的說:「老子就知道你會滿意!喂!女朋友,接吻吧!」
四宮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也一下子紅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了,「接、接、接吻?!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哪裡胡說了?接吻不是約會必須要做的事情嗎?這裡都有寫!快把嘴巴嘟起來,老子要親你了!」
差點把手機按到女朋友臉上的白毛DK理所當然的說著,當即讓四宮愛捂住嘴,緊張得不行。
眼看這個白毛少年還要湊過來,她超慌亂的叫道:「你別亂來!初吻要給喜歡的人吧!」
「老子現在就很喜歡你!」
五條悟按住她的雙肩,俊美的臉越湊越近,讓快要燒起來的四宮愛下意識的叫道:「你沒搞錯吧!我現在可是咒靈啊!」
「咒靈又怎麼了?有無下限你也傷害不到我。」
四宮愛:「…………」
哦,那沒事了。
有無下限在,接吻也只是做做樣子,根本就親不到嘛!
可惡!這種遺憾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她再次躺平,已經什麼羞澀的感覺都沒了。
也好,五條悟的初吻隨便給了一個咒靈,她都會替他哭的。
看著面前沒有再拒絕自己的黑發少女,一向隨心所欲的五條家大少爺難得的緊張起來,心髒都撲通撲通的加快跳動速度,完全沒有表現的那麼游刃有余,
好喜歡,明知道是詛咒導致的喜歡,還是不舍得清除心中這種讓他比吃了最美味的甜食還要滿足無數倍的心情。
因為這種一直滿溢在心中甜蜜的感情,他不僅想要跟這個喜歡的女孩貼貼,更加想要親親。
女孩紅潤的嘴唇就像是奶油蛋糕上面最醒目的草莓,一直都超想吃,一定很甜吧。
雖然這個臨時的戀愛對像是個咒靈,但他可是最強,不管什麼意外都能應付,所以親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摘下墨鏡的五條悟俯身緩緩的靠近少女的唇,冰晶一般的蒼空之瞳都湧現出不一樣的色澤,深邃得仿佛可以把人吸入其中。
四宮愛本以為自己根本就不會害羞,畢竟有無下限在,完全不可能親到。
可是當她遭受五條悟如此近距離的顏值攻擊,嬌俏的小臉還是一下子燒起來,整個人都羞澀得不知所措。要不是被按著肩膀,已經下意識的想要逃跑。
煞風景的手機鈴聲忽然在這時響起,讓臉頰緋紅的四宮愛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遺憾,也讓差一點就親上的五條悟不爽的想要砸手機。
看到摯友的來電,他到底沒這麼做,接通電話正想炫耀自己即將親到女朋友的事,電話裡的夏油傑急切的聲音已經傳來:「悟!我已經到了橫濱!你在哪裡?!」
五條悟隨意的看了一眼附近的標志性建築物,才對電話裡的摯友說:「在摩天輪附近的海邊,你晚點過來!」
話音剛落,那邊已經掛了電話,讓他有些奇怪傑怎麼忽然這麼著急的樣子?
看向面前還在害羞的女孩,五條悟隨即將心中的那點疑惑拋到腦後。
這次沒在拖延,低頭蜻蜓點水的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讓以為對方會開無下限的四宮愛都懵了。
說好的無下限呢?!為什麼嘴唇有被碰觸到?!
竟然真的跟五條悟接吻了!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忽然被親到的四宮愛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五條悟則是摸摸自己的唇回味著之前一閃而逝的觸感,只覺得那裡好軟,他好像親得太快了,還沒嘗到味道,都不知道是不是草莓味的。
「再來一次!」白毛少年提議,當即讓還沒從那個吻中緩過來的少女咒靈頭頂都要冒煙了,「再、再來?!」
「這次慢一點品嘗。」
五條悟抱住這個緊張得身體都在微微發顫的咒靈少女,心中升起她為什麼不是人類的遺憾,如果是人類的話就能真正的戀愛了吧。
低下頭再一次吻在少女軟軟的唇瓣上,愉悅的看著她睜大墨瞳的無措模樣,壞心眼的輕咬了一下,正想在舔一舔品嘗味道的時候,頭頂傳來摯友幾乎變調的吼聲:「你們在做什麼?!!!」
五條悟抬起頭看向虹龍上臉色差到極點的夏油傑,眨了眨眼睛一臉不解:「我和女朋友當然是在接吻!傑在氣什麼?!」
從虹龍上跳下來的夏油傑滿眼都是五條悟懷中的女孩,氣急的叫道:「愛醬是我的女朋友!你快放開她!」
「傑的女朋友?怎麼可能?她是咒靈誒!」
五條悟下意識的看向懷裡的少女咒靈,卻發現她直勾勾的盯著摯友,不光純淨的墨瞳變成了緋色,鮮紅的血淚竟然也從眼裡流出,透露出凄厲的美感。
見到夏油傑的那一瞬間,就如同找到了記憶迷宮的鑰匙,封閉在內心深處人類時的記憶衝破枷鎖急湧而出,猛烈衝擊著四宮愛純粹的心靈……
曾經那些美好的、明快的、甜蜜的的記憶好似一閃而逝的流星,還不等品味其中的幸福就被最後一夜痛苦到難以承受的血色記憶所覆蓋。
被所愛之人親手殺死的痛苦和不甘好似吐著信子的毒蛇,緊緊纏繞著被血色渲染殘破不堪的心靈,所有的愛恨都被禁錮在那一夜,再也難以解脫,
四宮愛的內心此時已經被沉重到難以喘息的負面情緒充斥,充滿壓抑的龐大咒力也從她的身上溢出,讓白皙的肌膚浮現出一道道黑色的咒紋,鎖鏈般桎梏著這個流著血淚的少女。
心口撕裂般的劇痛讓她已經察覺不到這些變化,只是睜大一雙溢滿血淚的緋瞳緊緊盯著那個刻骨銘心的黑發少年,哪怕人還站在這裡,心卻依舊停留在那慘痛的血色之夜。
此時的少女就像是被關進密封罐子裡的雀鳥,縱然在泣血的悲鳴也無法被人察覺,唯有愛人毫不留情捅穿心髒的劇痛還時時刻刻的折磨著她,讓她明白自己還活在這個絕望的世界。
「喂!你怎麼了?!」
見剛剛還羞澀跟自己接吻的女孩突然陷入某種奇怪的狀態,不僅流出血淚周身的咒力都變得混亂不堪,皺緊眉頭的五條悟急忙對她叫道,希望能夠喚醒她。
然而根本沒用,懷裡的女孩就好像變成了呆滯的人偶,緋色瞳孔裡只有傑的存在,根本聽不到他的呼喚。
傑也很不對勁,認識這麼長時間從來都是單身的摯友此時滿是心疼、憐惜的看著這個咒靈少女,那眼神好像對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一樣。
完全被兩人忽視的五條悟忽然有種自己非常多余的感覺,他現在可還抱著臨時女朋友呢,怎麼搞得好像隱形人一樣?!
三個人的故事他就不配有名字嗎?!
夏油傑的眼裡早已看不到摯友的存在,狹長的眼睛牢牢鎖定著眼前異常熟悉的少女,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夢中的愛醬。
他終於和心愛的女孩在現實相遇了,哪怕對方已經變成了咒靈,也毫不影響想要跟愛醬在一起的心意,甚至出現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竊喜。
只要吸收了變成咒靈的愛醬,就算屬於她的夏油傑找來,也再也帶不走這個永遠屬於自己的女孩。
向來正直的夏油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產生了NTR平行世界同位體的心思,滿心滿眼都是奇跡一般跨越夢境來到現實的愛戀之人。
當他發現夢中總是笑著的愛醬竟然流出血淚,頓時心疼得不行,到底遭遇了多麼凄慘悲傷的事,才會連眼淚都染上了血色。
疾步走到心愛之人的面前,身形高大的黑發少年用生平最溫柔的嗓音說:「愛醬,別哭,我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咒靈?又怎麼會遇到悟?」
這樣問著的他終於想起了被忽視的摯友,發現悟居然還大咧咧的抱著自己的女朋友,忽然好想跟他訓練場見。
五條悟這時也意識到傑真的跟這個咒靈少女認識,似乎還真是男女朋友的關系,這讓他的心裡湧出一絲說不上來的煩躁,卻還是放開了懷裡的女友,或者說放手的那一瞬間就不再是女友了。
畢竟是詛咒導致的臨時女友,哪怕心裡再喜歡,也清醒的知道這份感情是虛假的,早就做好了將她交給傑的准備。
如今傑提前出現,還那麼在意這個咒靈少女,對兩人關系充滿不解的五條悟縱然有些不舍這個可愛的咒靈女友,還是干脆利落的放手。
他只是在心裡稍稍有些遺憾那個才開始就被打斷的吻,看來這輩子都無法知道到底是不是草莓味的了。
夏油傑見摯友上道的放開了愛醬,擰緊的眉頭都舒展了一些,伸手輕輕擦拭著女孩臉上的血痕,極為心疼的問:」愛醬,是誰欺負了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傑……」
干澀的聲音從四宮愛的口中發出,封閉著她的罐子終於碎裂,讓她得以從無比慘痛的血色記憶中掙扎出來。
看著面前溫柔為自己拭淚的傑,少女那一瞬間的表情痛苦到近乎扭曲,但隨即就變成了充滿惡意的凄厲笑容,空洞的緋瞳顯露出近乎瘋狂的報復之色。
「是你啊!!!夏油傑!!!是你殺了我!!!還把我詛咒成咒靈!!!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拜你所賜!!!」
她用刀鋒般銳利的言語凌遲著面前這個同樣叫做夏油傑的少年,明知道一切與他無關,還是忍不住將對所愛之人的憤怒和仇恨盡數傾瀉在他的身上。
不這樣做,不遷怒於他,不發泄出來,她一定會瘋掉的!
第7章
愛戀之人泣血般的嘶吼讓這個向來從容穩重的黑發少年露出從未有過的慌亂之色,他急切的叫道:「你在開玩笑對吧?!我保護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傷害你?!」
就算再討厭夢中那個得到愛醬全心全意愛戀的自己,他也不認為那個夏油傑會做出殺害並詛咒戀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怎麼不可能?!就因為我是普通人,你蔑稱我為猴子,還為了你的大義親手殺了我!最討厭你了!你才是猴子!猴子!」
四宮愛激動的叫著,已經完全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旁邊一直充當吃瓜群眾的五條悟本來還在震驚前女友對摯友的指控,如今聽到她孩子氣的管傑叫猴子,忍不住噴笑出聲,覺得她氣急到口不擇言的樣子超可愛。
被罵做猴子的夏油傑都顧不得理會看熱鬧的摯友,滿腦子都是愛醬的記憶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的想法,認為這裡面一定是有誤會。
他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倘若只是管愛醬叫猴子,他還能用吃咒靈球吃壞腦子安慰自己,殺了愛醬並詛咒那麼可怖的事簡直就是瘋子才做的事。
若事實真的如愛醬所說的那樣……單單想像一下那種畫面就恨不得殺了那個夢中的自己。
「愛醬!你冷靜一下!我不可能管你叫猴子!更加不可能殺了你!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夏油傑竭力否認著這個可怕的事實,伸臂想把這個情緒激動到身體都在發抖的女孩抱入懷中安撫,卻被情緒崩潰的四宮愛用力推開,耳邊也聽到她泣血般的悲鳴……
「才沒有誤會!你不光殺了我!還殺死了你的父母啊!真是太可笑了!夏油傑!你想要殺光世界上所有的非術師創建只有咒術師的世界,所以你就一視同仁的殺死了毫無保留愛著你的作為普通人的家人,然後把那些根本毫無血緣關系的咒術師當作家人,你不覺得可笑嗎?!你怎麼忍心這樣對待我們?!」
大聲質問的少女已經泣不成聲,被愛人親手殺死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直到恢復了兩世的記憶才知道她根本就沒有錯,錯的是這個逼得傑黑化弒親的操蛋世界!
得知夢境中的自己竟然連父母都殺死了,夏油傑的臉色從未這麼難看過。
他本能的想要否認這一切,然而在得知那個他竟然拋棄了一直以來保護弱者的理念想要殺光所有的非術師,甚至用一種公平到冷酷的態度一視同仁的殺死了親人和愛人,他就覺得心裡一陣發冷,總覺得那就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
額頭冒出冷汗的夏油傑深吸一口氣竭力冷靜下來,然後用低沉壓抑的嗓音說:「愛醬,把一切都告訴我吧!告訴我那個夏油傑究竟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做出這些喪心病狂的事情?」
眼見摯友竟然不再否認弒親殺妹這些可怕的事,一直把這些當熱鬧看的五條悟急忙叫道:「傑!她發瘋你不要跟著一起瘋啊!你不是一向堅持正論嗎?怎麼可能產生殺光普通人的想法?絕對是她的腦子出了什麼問題才會產生這種幻覺的!!」
雖然很喜歡這個咒靈少女,五條悟還是堅定的站在摯友的一邊,根本不相信一直在保護普通人的傑會做出那些殘酷的事。
徹底發泄了情緒的四宮愛這時已經緩過來一些,聽到五條悟的話不由得「呵呵」的低笑出聲,直接開啟了劇透模式……
「為什麼不可能啊!很快你們就要遭遇星漿體事件了,傑會看到他拼命想要保護的理子妹妹死在眼前,然後親眼目睹盤星教那些教眾對著死去的無辜少女鼓掌歡笑的醜惡嘴臉。也就在那時他對所堅守的正義產生了動搖。那是他理念崩塌的第一步。」
「哼!悟君提議殺光那些人時傑還阻止來著,為什麼要阻止?干脆都殺掉好了,說不定後面的悲劇也不會發生了。」
四宮愛恨恨的說著,真心厭惡著那些盤星教眾,如果她在場說不定會控制不住殺意讓那些人直接去死!
「怎麼還有我的事?!」五條悟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白毛大貓一樣,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雖然那樣的畫面想想就挺讓人惱火的,但他實在很難相信自己會提議殺光那些人。
夏油傑倒是相信了,卻很難想像那時的心情,到底該有多麼巨大的心靈衝擊才會令他堅固的理念產生動搖?
因為沒有親身經歷過,被劇透的他根本無法體會到那種被現實毒打信念都瀕臨崩塌灰暗無力的心情,很清楚這一點的四宮愛也完全不想讓他體會到。
哪怕心中還有著強烈的恨意,她還是想要看到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自傲的說著「我們是最強的」,而不是被殘酷的現實打碎所有的驕傲,看著天內理子的遺體自責沒能保護好她。
真是可笑啊!她是如此的恨著夏油傑,甚至遷怒於這個世界什麼都沒有做過的他,可最後還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拯救這個即將誤入歧途的夏油傑。
四宮愛的臉上露出自嘲之色,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犯賤,可讓她眼睜睜的目睹這個傑步入既定的悲慘命運,她真的做不到,這也讓她情緒糟糕起來,劇透的語氣也有些不好。
「之後的一年裡,始終沒能走出去的夏油傑在困惑、焦慮和自我懷疑中不斷的掙扎。為了保護不斷產生詛咒的普通人而頻繁吞吃惡心的咒靈球也讓他積累的壓力越來越大」
「等一下,咒靈球很惡心嗎?」五條悟插嘴問,還是第一次知道吞吃咒靈球會讓作為咒靈操使的摯友有壓力。
「就像是沾了嘔吐物的抹布,天天吃這種東西不心理變態才怪。
四宮愛冷冷的說,讓被diss的夏油傑心裡非常不好受。
他清楚的記得,夢境中的愛醬得知他吞吃的咒靈球是這種味道時有多麼的難過和心疼。
從那以後,愛醬總要准備各種口味的糖果放到他的衣服口袋,不但叮囑他吃了咒靈後要及時吃糖清口,還時不時拿出一顆糖剝開糖紙親手喂給他。
真是看了就讓人格外的羨慕以及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
夢境中那個夏油傑是多麼的幸福啊,幸福到讓他嫉妒的地步。
現實裡的他雖然也在身上揣了糖果,卻從未有心情去吃,因為不會有那樣一個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女孩笑著從他兜裡拿出一顆糖親手喂過來。
他不明白夢中的那個他為什麼要放棄愛醬,是因為早已習慣愛醬的存在不再珍惜嗎?還是所謂的大義真的那麼重要?
如果是他的話,無論如何都絕對不會對愛醬放手的!
夏油傑在這邊暗暗的發著誓,那邊得知咒靈球居然是這種可怕味道的五條悟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很難想像一直吞吃那麼惡心東西的摯友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終於有些相信四宮愛的話,對摯友的未來也焦慮起來,同樣暗暗的發誓,無論如何都絕不讓傑走上歧途。
見五條悟沒在吭聲,四宮愛繼續劇透,提到導致傑產生殺死非術師想法的罪魁禍首,臉色也冰冷難看起來。
不管那個女人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深深的憎恨厭惡對方,若沒有她的介入,說不定一切都不會發生。
「……因為九十九由基不恰當的引導,讓夏油傑產生了殺死所有非術士就再也不會有詛咒的愚蠢想法。而後灰原雄祓除咒靈時因為情報失誤導致面對實力遠超自身的咒靈慘死,讓他意識到咒術師的盡頭就是同伴的屍山血海。」
「再之後,夏油傑在一次任務中看到兩個擁有咒術師天賦卻被愚昧村民當作怪物囚禁虐待的雙胞胎女孩,再次感受到非術師醜陋面目的他對普通人產生了徹底的失望和厭惡,保護普通人的理念也終於徹底崩塌。」
「最終,他殺死了那個村子112人叛逃成為極惡的詛咒師,並以殺光術師之外的所有人作為新的理念。也就是因為這種所謂的大義,用不能對父母區別以待的可笑理由殺死了作為普通人的父母,還口口聲聲親人已經不止他們了。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夏油傑!你真是要笑死我了!」
四宮愛說到最後捂著肚子充滿嘲諷的大笑起來,本已干涸的血淚再度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伴隨著刺耳的笑聲讓人有說不出悲傷。
「愛醬,別再笑了。」夏油傑心疼的說著,忽然明白讓她說起這些沾滿斑駁血跡的過往不亞於往她的心上捅刀。
「我還沒笑夠呢,怎麼露出這種表情?接下來的故事更好笑呢!」
四宮愛擦去臉上血色的淚痕,帶著譏諷的笑容繼續述說著他的未來……
「殺死親生父母後,夏油傑打扮成僧人的模樣以武力接管盤星教成為教主,通過為普通人祓除詛咒以及壓榨金主等方式大量斂財。嘖!居高臨下的管普通人叫猴子,結果還不是要出來接客。」
五條悟本來還在為傑叛逃成為詛咒師難受,聽到她的嘲諷不由得噴笑出聲:「怎麼把傑說得跟男公關一樣?!」
「他還不如男公關呢?!至少男公關不會把金主的錢壓榨干淨就直接殺掉。」
夏油傑默然無語,如今還是正直好少年的他實在難以想像那個作為教主的自己居然還有著那樣的騷操作。
「總之他當了十多年的教主,之後為了搶乙骨憂太也就是悟君將來學生的女朋友,就」
四宮愛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兩個DK齊聲打斷。
五條悟:「我將來是老師嗎?怎麼可能?」
夏油傑:「我以後會搶悟學生的女朋友?絕對不可能!」
「悟君是目睹了咒術界上層的黑暗,想要改變這一切就成為高專的老師,從孩子抓起取代那些老橘子。還有乙骨憂太的女朋友是特級過咒怨靈祈本裡香。因為憂太眼看著約定將來結婚的青梅死在面前,就無意識的詛咒了她,導致裡香變成了咒靈。順便一提,兩人可是純愛。」
四宮愛的解釋讓五條悟挑了挑眉,沒想到未來的自己竟然有著那麼帥氣的理念,還挺不錯的。
至於夏油傑,下意識的對有著咒靈女友的乙骨憂太產生了好感,覺得跟他一定很有共同語言,真希望有機會能夠聊一聊。
尤其愛醬還提到兩人是純愛,這樣真摯無暇、一心一意的愛還真是讓人羨慕。
等到愛醬忘記悲傷的過去和自己在一起,兩人之間一定也會是這樣美好的感情,到時候他就可以摟著愛醬驕傲的對別人宣告「我們可是純愛!」
光是想像一下那樣的畫面心中就溢滿了幸福,真是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夏油傑無比渴望著和心愛女孩在一起甜蜜美好的未來,可是當他看到總是溫柔笑著的愛醬臉上那冷冷的譏諷笑容,就如同一盆冰水迎頭澆下,忽然意識到被夢境中的他殺死了一次心中充滿恨意的愛醬也許不會跟自己在一起了。
那一瞬間,這個向來沉穩內斂的黑發少年有種難以呼吸的痛苦感覺,手也用力握緊竭力壓制著心中猛然升起的陰暗情緒,以免控制不住強行吸收已經成為咒靈的愛醬。
現在還不能這樣做,沒有合適的理由就吸收愛醬會被討厭的。
他忽然慶幸自己是咒靈操使,哪怕愛醬現在還在遷怒,只要把她變成自己的咒靈留在身邊,早晚有一天可以消除愛醬心中的恨意,到時候兩人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吧。
四宮愛自然不會知道這個看似溫和的前男友同位體已經暗戳戳想著找什麼理由吞掉她,解釋完乙骨、裡香的事就繼續開始了接下來的劇透……
「為了得到詛咒女王祈本裡香,夏油傑發動了百鬼夜行。在東京新宿與京都兩地釋放數千只咒靈,將大部分咒術師吸引過去,自己則是孤身入侵內部空虛的高專。在那裡他跟留守的乙骨憂太進行了一場大戰,最終被乙骨打敗,不僅深受重傷還失去了右臂。」
四宮愛低垂下眼,忽然有些說不下去,這就是屬於傑的末路啊!雖然恨著他,卻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完全讀不懂氣氛的五條悟咧開嘴嘲笑起摯友:「傑竟然被小十多歲的人打敗,真是太遜了!」
被那麼遜的自己打擊到的夏油傑已經一臉的佛系,說出的話卻危險得不行:「應該是投放了數千只咒靈實力下降的緣故吧。我記住了,以後搞百鬼夜行不會投放那麼多咒靈。」
不就是互相傷害嗎?來啊!看看這番話說完後悟還敢繼續嘲笑他嗎?
如他所料,這番超級危險的言論可謂威力巨大,不光五條悟笑不出來了,就連四宮愛譏笑的表情都消失不見。兩人不約而同的產生按住夏油傑絕對不讓他叛逃的想法。
發現摯友和摯愛全都緊緊的盯著自己,心裡有些發毛的夏油傑趕緊說道:「我開玩笑的。」
「不要隨便亂開這種玩笑啊傑!」
五條悟就像個炸毛的白色大貓一樣,看起來很像把摯友打一頓。
「總之!不許搞百鬼夜行!不然就算傑是我唯一的朋友也絕對不放過你!」
嘴裡放著狠話的白發少年用一雙和蒼穹同色冰晶般的藍瞳牢牢鎖定摯友,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就開始搞事。
還不等夏油傑回答,四宮愛已經用極為冷淡的干澀嗓音說:「不要不把他的話當回事,被乙骨打敗的夏油傑逃跑時遇到五條悟,經過一番敞開心扉的談話後就被殺掉了。」
突然被這個震撼消息衝擊大腦的五條悟吃驚的睜大雙眼,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雖然剛剛說過不會放過傑,但他真的從未想過要殺死唯一的朋友啊!
夏油傑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抹淡笑:「看來悟那十多年真的是成長了。」
停頓一下,他對著還沒從這個震驚消息中緩過來的摯友寬慰道:「悟,不要有心裡負擔。那個發動百鬼夜行造成無數傷亡的男人確實不應該再活下去,換做我也會動手的。」
換做他,就算對方沒有發動百鬼夜行也會動手。單單殺死父母和愛醬的仇就讓他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個夏油傑。
看著毫無芥蒂安慰自己的摯友,五條悟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了一些。
他忽然有些憐憫那個自己,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那個他的手上終究沾染了傑的血,會變成一輩子的心結吧。
五條悟真的非常慶幸能夠提前知道這一切,無論如何,他都絕對不會讓唯一的朋友走上那條絕路。
事實上夏油傑也絕對不會走上那條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取得愛醬的原諒,哪裡還顧得上思考那些會讓人變得偏激的事。
第8章
以為這個讓人喘不過氣的劇透終於結束的兩人陷入各自的思緒,卻沒料到更勁爆的未來已經從四宮愛的口中說出……
「在夏油傑死後,五條悟不顧高層的指責私自埋葬了摯友,這也給了羂索可乘之機。那是個存活上千年的神秘術師,本體只剩下大腦,可以隨意侵占任何身體並使用那具身體的術式,特征是額頭一道縫合線。『史上最惡術師』加茂憲倫就是他曾經使用過的身體,這一次則是選擇進入夏油傑的腦子占據他的身體以及咒靈操術。」
她的這番話讓面前的兩個DK臉色都變了,沒想到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後續,千年神秘術師、史上最惡術師這些頭銜聽著就是幕後黑手的標配。
「千年來羂索為了自身的目的一直都在不斷的利用他人,與咒術界高層、詛咒師乃至咒靈都有勾結。為了封印會破壞他計劃的悟君,他一手制造了傷亡無數的涉谷事變,最終利用特級咒物「獄門疆」和夏油傑的身份封印了五條悟,這個國家就此陷入咒靈亂局中。」
【那個叫羂索的腦子絕對要找出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不約而同的暗暗發誓,絕不允許那個存活千年的幕後黑手再繼續搞事。
四宮愛看著兩人一副想要弄死腦花的表情,隨即劇透了最後一點對咒術界高層相當不友好的內容。
「另外,五條悟被封印後,高層那些老橘子為了不讓他再出來礙事,就判決悟君是涉谷事件的主犯,將其永久驅逐出咒術界。一切試圖解除封印的行為皆視為同罪。同時認定作為高專校長的夜蛾正道犯有教唆五條悟與夏油傑引發澀谷事變之罪,判處死刑直接處死了他。」
這下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臉色都變了,沒想到夜蛾老師竟然會被自己和摯友連累死,對那些下達處刑判決的高層也打從心底裡厭惡起來。
見兩個DK已經認識到那些老橘子的醜惡嘴臉,四宮愛再接再厲的繼續煽風點火……
「這就是咒術界高層呢,貪婪、腐朽,為了自身的地位可以毫無顧忌的迫害任何一個無辜的咒術師。因為害怕年輕優秀的咒術師影響自己的地位,對他們各種利用打壓毫不關心其生死。灰原雄會死在情報出錯的任務中也跟他們的不作為有關。你倆還是高專生卻活得跟社畜一樣也是如此。」
「雖然可以輕易的殺光那些老橘子,但這樣做只會導致整個咒術界的混亂,也不會得到任何人的擁護。我那個世界的悟君帶著這種想法成為高專老師,希望借由教導出優秀的年輕咒術師來替換掉那些高層。事實上他也真的教導出很多優秀的咒術師,可惜被關進了「御門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失去了老師的庇護那些學生的結局想必都不會太好吧。」
她故意這樣說著,果然看到五條悟露出掙扎之色。
盡管是出身於古老大家族的六眼神子,五條悟對於那些陳腐的規矩卻最是嗤之以鼻,但他也從未想過推翻咒術界高層那麼麻煩的事。
對於如今才十六歲任性妄為的少年來說,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還沒有遭遇過那些慘痛經歷的他從未想過被任何事束縛。
可是在聽了四宮愛的話後他動搖了,一直影影綽綽看不真切的蒙在咒術界那層朦朧的薄紗被掀開,露出那些高層肮髒腐朽的內在,讓他發自內心的排斥厭惡起來,不把那些老橘子全部掀翻根本忍受不了啊!
最終,五條悟下定決心一般的看向摯友,蒼空之眸也亮得驚人:「傑!幫我吧!一起掀翻這個腐朽的咒術界!」
面對意氣風發提出邀請的悟,因為愛醬那番話陷入沉思的夏油傑露出一抹笑意,「掀翻咒術界嗎?也不壞!」
見夏油傑認同了五條悟的想法,願意接受邀請和他走上同一條道路,四宮愛眼中凝聚的沉暗血色褪去了一些,緋色的雙瞳甚至有了一些神采。
這個傑是要向著所有人期盼的教師傑進化嗎?
真是太好了!
當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因為夏油傑的選擇感到欣慰,猛地用力咬住唇,又一次有種在犯賤的感覺。
到底在搞什麼啊?她現在可還在遷怒呢!
只是,她確實是發自內心的希望這個少年不要走上那條充斥著黑暗與血腥看不到一絲希望和光芒的絕路。
真是可笑啊!
之前還在說夏油傑可笑,她現在不是也很可笑嗎?
明明被那個家伙殺死了啊,為什麼還要在意這個平行世界的夏油傑?
她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麼啊?!
陷入自厭情緒的少女眼中剛剛出現的微弱光亮消失,已經不想再面對這個會引發痛苦情緒的少年。
終究不是她的傑,遷怒也根本毫無意義,那個殺了自己的人渣前男友才是她應該面對的。
她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在這個融合了《文豪野犬》的橫濱弄到可以實現願望的書,然後在上面寫下回去的願望。不管是為了復仇還是為了祭奠自己失敗的人生,她都一定要跟傑做個了斷!
打定了主意,四宮愛淡漠的看向這個對於她來說已經毫無意義的夏油傑,「喂,最後給你一句忠告吧。」
看著忽然間什麼情緒都消失了的少女,夏油傑的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
他情願愛醬繼續遷怒、憎恨自己,也不要是這種毫無溫度猶如對待陌生人的冷漠態度。
前者至少證明她還在意著自己,而後者他在愛醬的心中已經沒有絲毫位置了嗎?
四宮愛已經不在乎他的想法,只是想在臨走前把最後的心裡話以及建議說出來。
「夏油傑!放棄拯救弱者那種愚蠢的想法吧!像你這種偏執的人根本不適合講什麼正論,我覺得你更適合不平等的拯救他人的理念。善人受到保護,惡人接受制裁,這才是人世間的道理。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兀自說完這段話,四宮愛轉身就想離開,卻被眼疾手快的夏油傑抓住手臂,著急的問:「愛醬!你要去哪?!」
「我去哪裡跟你有什麼關系?放手!」
四宮愛用力甩開夏油傑的手,根本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遷怒就算了,只會讓自己更難受,還是把所有的恨意留給正主好了。
五條悟攔住她的去路,一雙深邃的蒼穹之瞳看過來,說出的話也意有所指,「你是咒靈,我們是咒術師,哪裡沒關系了?」
四宮愛耐著性子說:「請放心,雖然我是咒靈,但我的心還是人類。我可以定下束縛,絕對不會隨意的傷害他人,請讓我離開。」
見心愛的女孩想要離開自己,夏油傑急切的叫道:「愛醬!我當然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可你獨自一人在外實在太危險了!」
從之前那種激烈的情緒掙脫出來後,冷靜下來的四宮愛才察覺到被她忽略的事,「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又怎麼會認識我?這個世界的我應該不存在吧。」
如果這個世界也有她的存在,五條悟就不應該不認得她。那麼這個夏油傑表現得這麼熟識就很奇怪了。
對於她的來歷相當好奇的五條悟聽聞當即目光炯炯的看過來,非常期待摯友的解釋。
夏油傑暗嘆一聲,就把每晚都會做夢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聽得五條悟一臉的羨慕,傑還真是好運,他也超想夢到這個女孩。
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的四宮愛一陣慶幸,沒想到她和前男友的日常竟然會被平行世界的傑看在眼裡。也多虧兩人除了接吻擁抱還沒有做過任何負距離的事,不然讓人看了現場版的那啥就太尷尬了。
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的四宮愛直接說道:「我跟你其實就是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你沒有必要在意我。而且很快我會回歸原本的世界,大家就此告別吧。」
這話一說出來不僅夏油傑臉色驟變,就連五條悟都皺緊眉頭,甚至下意識的將墨鏡重新戴在鼻梁上,遮蓋住眼中泄露出的情緒。
氣氛一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四周也一下子變得有些過於安靜,唯有海浪聲連綿不絕的傳來。
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的夏油傑近乎祈求的說:「愛醬應該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吧。留下來好嗎?我不在乎你是人還是咒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然後像約定的那樣高專畢業就結婚,我一定會努力讓你幸福的。」
看著面前一臉真摯的對自己表白的夏油傑,有些恍惚的四宮愛仿佛看到了記憶中那個認真告白的溫柔少年,心靈被猛烈衝擊的瞬間一滴淚也順著眼尾流淌下來。
伸手擦去臉上滑落的淚珠,她露出一抹凄然的慘笑,「那不是我和你的約定,和我定下約定的人,已經殺了我啊!」
說出這個殘酷事實的四宮愛心中一陣痛楚難當,成串的淚珠也不斷的從她的眼裡掉落,怎麼擦都擦不完,哪怕這一次已經不再是血淚,依舊讓人看了分外的心疼。
「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嗎?」夏油傑輕聲問著,嗓音輕緩溫和,狹長的眼卻變得分外的沉暗。
一直在擦拭眼淚的少女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用哽咽的嗓音毫不猶豫的說:「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你不是他,也永遠不會成為他。我要回去跟他做個了斷。」
「啊,我明白了。」夏油傑淡淡的說,臉上也露出一抹自嘲的笑,終究還是要做讓愛醬討厭的事。
四宮愛以為對方接受了現實,朦朧的淚眼看過去正想禮貌的道別,卻發現夏油傑對自己伸出手。與此同時她也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竟然身不由己的飛向他的掌心。
變成咒靈球的前一刻,連生氣都來不及的咒靈少女唯一的想法就是絕對不要變成惡心到家的沾滿嘔吐物的抹布味!
眼見摯友竟然出其不意的把喜歡的女孩變成了咒靈球,五條悟難以置信的出言質問,「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雖然打從心底裡不願那個女孩就這樣離開,但他也沒有想過像傑那樣強硬的留下對方,已經算是犯罪了吧!
「我無法接受她回去找那個男人,一定會被吞掉的。與其這樣,倒不如我來吞掉愛醬。你要阻止我嗎?悟!」
夏油傑凝望著手裡黑色的咒靈球,沉暗的眼眸有著近乎病態的愛戀。
他絕對不會對愛醬放手的,就算被憎恨也好過再不相見。
如果悟執意要阻止,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看出摯友現在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對勁,強行阻止可能會導致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向來任性妄為從來都是讓別人妥協的五條悟也只能天道好輪回的做出人生中的第一次妥協。
「算了!老子不管了!到時候被打也是你自找的!記得好好道歉!」
「還真是難得。悟居然也會記得道歉這種事。」
夏油傑輕笑出聲,心情也好了不少。唇邊帶著一抹笑意痴望著手中化為咒靈球的愛醬,嗓音低緩而又溫柔。
「我會好好道歉的。」
張開嘴將咒靈球塞進去,從來都對這種事壓力頗大的夏油傑第一次無比的期待。
只要是愛醬的味道他都會欣然接受。
舌尖碰觸到黑色的咒靈球,卻並不是一直以來沾染了嘔吐物的抹布一樣的惡心味道,竟然冰冰涼涼的毫無味道,讓他一點都不難受的輕易咽下。
生平第一次吞咒靈球吞得這麼愉快的夏油傑暗道不愧是愛醬,變成的咒靈球居然一點都不難吃,早知道就不吞得那麼快了,可以慢慢品嘗愛醬的味道。
已經被吞下的四宮愛如果知道這個夏油傑腦子裡的廢料這麼多,估計會後悔讓他這麼愉快的吞下自己吧。
事實上她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味道,而是無意識的使用了術式心操輪轉改變了夏油傑吞咽咒靈球時的味覺,讓他以後吞吃咒靈球時再也品嘗不到那種惡心的味道。
本來在無接觸的情況下,她的心操輪轉對於夏油傑這種級別的咒術師是無效的。奈何對方完全對她敞開了心扉,哪怕無法控制思想,卻也控制了味覺,不過對自己的術式應用得還不熟練的四宮愛並不清楚這點就是了。
見摯友吞吃了那顆咒靈球,五條悟隨即提議道:「快點把她放出來吧!關在你的身體裡多難受!」
看到悟這麼積極的樣子,夏油傑稍微有些不怎麼愉快:「你對我的女朋友關心過頭了吧。」
不等五條悟回答,他繼續說道:「我明白悟是中了詛咒的緣故,可以把那個會讓你喜歡愛醬的詛咒清除了吧。」
雖然心裡有些抗拒,五條悟也知道摯友說的很對,他確實不應該再留著那個詛咒。
直接祓除了所中的詛咒,白發少年發覺心中那因為詛咒帶來的強烈喜歡確實已經沒了。不過對四宮愛的好感仍然存在,甚至因為這番變故加深了好感還多了憐惜等復雜的情感。
向來隨心所欲的六眼神子頗為苦惱,這樣下去很容易再次喜歡上她吧,雖然覺得再次喜歡上的感覺也不賴,但到時候會很麻煩,還是盡量保持距離吧。
在一片沒有邊際的巨大空間裡,擠在一堆辣眼睛的咒靈中的四宮愛都快要氣炸了。
萬萬沒想到,如今還沒有黑化的夏油傑竟然給她來這一手,不經同意就強行吞了她,真是太差勁了!
她果然不應該對那家伙的人品抱有指望,竟然以為這個跟五條悟一樣被硝子評價為人渣的人會尊重自己的決定,真是太天真了!
是了,從以前開始傑就總是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她。
大到國中畢業的升學志願、小到晚上回家的門禁時間都要管,偏偏她當時戀愛腦什麼都聽他的,哪怕心裡不願被傑一勸就妥協了,如今想想還真是蠢!
竟然現在才看穿夏油傑糟糕的本質!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四宮愛氣恨恨的唾棄著自己,更加氣這個世界的夏油傑。
如果說之前對他還是遷怒,現在根本不用遷,直接就是衝著本人怒了。
【那個擅自吞了我的黑毛狐狸真是太過分了!】
【最過分的是竟然說出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可笑之語!】
【明知道平行世界的他殺了我,怎麼還有臉跟我告白?!】
【我到底要有多蠢才會一個坑裡跌倒兩回?!】
【最討厭傑了!明明毫不留情的殺了我啊!竟然還說愛著我!當我是傻子嗎?!】
【天字第一號大混蛋!才不要原諒他!】
【這輩子就算嫁不出去!就是死在這裡!也絕對不要再跟夏油傑在一起!】
四宮愛發狠的想著,然後抽搐著唇角收回這個不靠譜的誓言。
不行!這樣很容易真香,絕對不要給自己真香的機會!重來!
第9章
【我這輩子就算嫁給五條悟,也絕對不要跟夏油傑在一起!】
她又一次在心裡發狠,然後捂住臉確定自己膨脹了,那個火到出圈的燙男人是一般人能夠肖想的嗎?
雖然現實中那個總是扯她辮子的白毛DK挺討厭的,但除了性格各方面其實都好吧,那種糟糕的性格她確實有些受不了,所以發這種狠也不算太膨脹吧。
這麼東想西想了半天,四宮愛的氣都消了大半,不過對於令她落入這種境地的夏油傑還是非常的不爽,不狠狠的報復一番根本就咽不下這口氣。
哼!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傻乎乎的愛著傑的四宮愛了,她現在是四宮鈕祜祿愛,以為就夏油傑會黑化嗎?她現在都變咒靈了,黑化起來自己都怕!
四宮愛氣哼哼的想著,考慮著怎麼報復令她陷入這種境地的夏油傑。
反正回去後也要報復那個人渣前男友,剛好先在這個世界練練手。
當然,報復歸報復,使用術式就算了。備注裡的接觸操縱堅決PASS,那種能力太恐怖了,也太過於危險了,才不要使用。
托著下巴思考了半天,她確定憑自己連鵝都打不過的渣渣戰鬥力,對付興趣是格鬥技的夏油傑只有撲街的下場,果然還是只能從精神上打擊他。
之前用平行世界的黑化經歷打擊過一次,闕值已經拔高,一般的精神刺激很難再打擊到他。
想起這個世界的夏油傑之前對自己的深情告白,猶豫了一下,她決定去追五條悟氣死他!
哼哼!她不會再上當了,前面告白後面就直接吞了她,叫夏油傑的人都是騙子!騙子!!
心裡還在憤憤的想著,四宮愛只覺得身體突兀的一晃就脫離了那個龐大的空間。
重新沐浴在陽光下,她發現外面已經不再是橫濱的海邊,而是綠意盎然建有木制古典建築的東京咒術高專。
將心上人召喚出來的夏油傑充滿愧疚的柔聲道歉:「愛醬,抱歉,這麼久才放你出來。」
此情此景,四宮愛只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擺出這副模樣給誰看,之前吞她的時候不是吞得挺愉快的嘛!
不想看到夏油傑的四宮愛直接扭頭,發現帶著墨鏡的五條悟站在稍遠一點的位置,看起來似乎在刻意的疏遠她。
察覺到五條悟身上喜歡她的詛咒消失,四宮愛馬上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
肯定是對於之前讓咒靈當女朋友的事感到丟臉,才一副恨不得離她八百米的樣子。
這樣更好,一會兒利用他刺激傑就不會感到愧疚了。
誰叫五條悟那時囂張的非要當她的男朋友,那就繼續當個工具人吧。
反正她也不怕這家伙了,不就是個喜歡扯人頭發的惡劣DK嘛,休想再恐嚇她!
以她現在的身份也不必擔心五條悟擰斷自己的脖子,光是看在他摯友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對她這樣做。
意識到竟然要靠夏油傑的面子才能實現打擊對方的計劃,四宮愛頓時一陣不開心,也覺得有些羞恥。但就算這樣也沒有放棄報復夏油傑的打算,不然怎麼對得起如今遭受禁錮失去自由的自己。
四宮愛還在悶悶不樂,忽然聽到咳嗽聲,抬眼看去才發現兩人的班主任夜蛾正道就站在前方不遠處,之前竟然沒注意到,真是失禮了。
她馬上禮貌的向夜蛾老師鞠躬問好,這副乖孩子的模樣讓夜蛾看過來的眼神分外復雜。
夜蛾正道一臉滄桑的嘆氣:「你的事情我已經聽傑和悟說過了,可以允許你在高專聽課,但身邊必須有傑的陪同。到底是特級咒靈,允許你現身已經是我的最大權限。好在傑是你的男朋友,應該」
「夜蛾老師!」四宮愛乖寶寶般的舉起手打斷他的話,「你誤會了,我跟傑沒有絲毫關系,悟君才是我的男朋友。」
夜蛾正道當即就露出難以形容的表情,至於那兩個DK,夏油傑狹長的狐狸眼微微睜大,五條悟的墨鏡也下滑露出眼中的驚訝之色,看得四宮愛一陣愉悅。
來吧,來吧,既然這兩人之前都欺負過她,就不要怪她欺負回去了。
「悟!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夜蛾正道看向兩個不省心的學生,感覺頭又開始痛了。
夏油傑最先開口,充滿肯定的回答:「愛醬是我的女朋友,悟可以證明。」
他隨即看向摯友,讓他作證。
五條悟沒說話,只是漫不經心的點下頭,就算是證明了。
於是夜蛾正道再次看向眼前的咒靈少女,想要聽她的解釋。
四宮愛根本不需要解釋,直接把證據拿出來就行了。
雖然兩個DK身上都有決定性的證據,很明顯從擁有無下限的五條悟那裡拿是不現實的,她只能從夏油傑那裡下手。
好在她對這個少年真是太熟悉了,也確定對方不會阻攔自己,伸手出其不意的從他的褲兜裡拿出手機,熟練的輸入密碼打開顯示屏,就將之前五條悟發過來的照片調出來給夜蛾老師看。
夜蛾正道看完照片以及悟發給傑炫耀女朋友的郵件,原本就顯得老成的臉看起來更加滄桑了,指著面前兩個頭頂泛綠的問題學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所以到底是五條悟NTR了夏油傑?還是夏油傑偷了五條悟的家?】
四宮愛在心裡默默的給夜蛾老師的心聲配音,只覺得這位目前還不是校長的老師真是太不容易了。手底下兩個學生是問題兒童就算了,如今還要加上復雜的感情糾葛,只能說貴圈真亂。
導致這種亂局的四宮愛並不過癮,故意拉長聲音喊了一聲「悟」就撲過去抱住他。呃,無下限開得挺及時的嘛,更適合她發揮了。
抬頭看著這個好像忽然僵住了的白毛DK,她故意楚楚可憐的說:「為什麼要開無下限?之前抱我的時候不是挺開心的嗎?是你說要我當你的女朋友,親完了就不認賬嗎?!你可是親了我兩回喲,人家的初吻都給了你呢!」
如果是28歲的五條悟,肯定能不要臉的陪她演下去。
如今才十六歲的五條悟還要臉,演是不可能演,只是用蒼空一般的眼眸看過去,說出讓她相當意外的話。
「你的初吻應該已經給了傑吧。」
「那是我作為人類的初吻,作為咒靈的初吻可是給你了喲!」
四宮愛正想給他一個wink,手臂已經被用力握住,下一刻就落入一個帶著熟悉氣息的懷抱。
看向摟著自己臉色相當難看的夏油傑,四宮愛冷淡的說:「你是以什麼立場阻止我和悟君交往?」
夏油傑咬牙道:「悟不會答應和你交往。」
「沒關系,我可以追他!」
「你根本就不喜歡悟吧,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誰說沒有,看到你這麼難受我就開心了。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取悅到我了呢!」
她裂開嘴笑著,希望傑能感受到自己滿滿的惡意。
一分鐘後,接受了夜蛾老師鐵拳教育的四宮愛頭頂大包跪坐在地上,再也囂張不起來。
好在身邊還跪坐著同樣頂著大包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有他倆陪著一起受罰倒是不怎麼丟臉!
五條悟「嘖」的一聲:「根本沒我什麼事,為什麼我也挨打了?」
夏油傑一針見血道:「要是沒你什麼事,一開始就不應該讓愛醬抱住你。」
「老子是一時沒躲開!」
「你覺得我會信嗎?悟!」
「愛信不信!我怕你啊?!」
「那就訓練場見!」
眼見五條悟的六眼露出來了,夏油傑的後背也出現猙獰的咒靈。夜蛾正道再度對兩個問題學生施展愛的鐵拳,直接讓大包乘2的兩人老實了。
坐在三個問題兒童的面前,夜蛾正道擺出人民教師的架勢語重心長的說:「你們的年紀都還小,感情的問題先放一放,等你們長大以後才能成熟的處理這些感情糾葛。而且高專是學習的地方,現在最重要的是」
「夜蛾老師,高專不是打工當社畜的地方嗎?!我可以拒絕打工嗎?!」
四宮愛高高的舉手還瞎說了一回大實話,讓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下才給出答復。
「你是傑的咒靈,是否出任務要聽他的。」
嫌棄的看了一眼夏油傑,她就不吭聲了。
「我不會強迫愛醬做任何事的。」
夏油傑真誠的說著,笑容溫暖而又體貼,像極了四宮愛記憶中溫柔的傑。這讓她難以忍耐的扭過頭,真是太討厭他這個樣子了,總是會想起那些讓她感到痛苦的過往。
因為想起糟糕的往事,四宮愛故意靠到五條悟的身上,借此刺激夏油傑。反正只要他不開心,自己就開心了。
眼看夏油傑直接變臉,她還不等愉悅就再次接受了夜蛾老師愛的鐵拳教育,頓時捂著頭眼淚汪汪的。
夜蛾正道充滿教師風範的訓道:「雖然是咒靈,既然要聽我的課,那就是我的學生。隨意挑撥同學間的關系,給我好好反省!」
「是」
四宮愛老實的應著,心想以後在傑的面前勾搭悟絕對要避開夜蛾老師,不然得比教主傑更像佛祖,被打得滿頭包啊!
因為四宮愛破壞同學團結的行為,夜蛾正道足足說教了二十多分鐘,在她聽得快要吐魂的時候總算結束了叨念,揮揮手大發慈悲的放三個問題兒童離開。
終於獲得解脫的四宮愛腳步虛浮的走在高專的林蔭道上,暫時都不想再靠近五條悟,總覺得夜蛾老師的說教現在還在腦內3D循環,得好好緩一緩。
五條悟應該也不想再靠近她吧,雙手插在兜裡始終保持著好幾米的距離,看來之前兩回的貼貼對他影響頗大呢。
好在她根本不需要對方的喜歡,也不需要親密互動,只要單方面的對他親近一點,就能氣到這個世界的夏油傑。
不過這家伙真的超難搞啊,以前剛認識的時候就毫無距離感的揪人辮子,讓她超級不爽。
現在難得有了這麼明顯的距離感,總覺得還是保持這樣比較好,至少不會被作弄,不然到時候被氣到的人就是她了。
心中思緒萬千的四宮愛開始鄭重考慮是否讓五條悟繼續擔當報復夏油傑的工具人,其實換個人也行吧,比如說硝子,可以跟這位冷淡美人貼貼想想就很美好。
然而,大概率夏油傑不會吃醋生氣就是了,她的性取向沒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硝子小姐姐果然還是不行吧,但也不想再招惹五條悟。
之前氣得大腦發熱都忘了他當初有多麼的煩人,現在這種疏離的態度剛剛好。
她真是受夠了那個動不動就手欠的揪自己辮子的白毛,她後來不敢再編辮子甚至頭發都不敢扎起來,就是因為他!
四宮愛還在猶豫換人的問題,就看到不遠處一個有著金色頭發的少年從旁路過,這不就是年輕版的娜娜明嘛?看起來有些嚴肅冷淡的樣子,現在就給人一種靠譜的感覺呢!
她忽然間覺得可以用七海建人代替五條悟,反正也只是想要氣氣夏油傑,找誰不是氣呢!
「七海海!」
打定主意的四宮愛當即揮手對七海建人叫道,他轉頭看過來,視線落在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身上猶豫兩秒才有些不情願的停下腳步。
怎麼感覺有苦逼那味了?這兩個問題兒童對靠譜的後輩都做過些什麼啊?
四宮愛還在心裡譴責這兩個DK,五條悟「嘖」的一聲不滿道:「怎麼用這麼可愛的稱呼叫七海?」
「我就是喜歡這麼叫他!」就跟大家都喜歡像太宰那樣織田作的瞎叫,她跟著虎子叫娜娜明有錯嗎?有錯嗎?!
聽到心上人的話,夏油傑努力保持微笑,「愛醬跟七海很熟嗎?」
「倒不是很熟,主要是比起二十六歲還在中二病的夏油傑,二十八歲還跟小學雞一樣的五條悟,七海海可是我見過的最靠譜的大人!超喜歡他呢!」
四宮愛誠實的說出心中的感想,聽得夏油傑已經hold不住臉上的笑容,不善的目光看向被心上人聲稱超喜歡的學弟,讓七海建人看起來更加苦逼了。
「喲!七海!你好心的學長今天就來指導學弟修行吧!」
五條悟突如其來的話讓四宮愛一臉懵逼,夏油傑還沒說話呢,有他什麼事啊?怎麼搞得像是要出手教訓情敵似的?
然後七海建人就被五條悟拉到訓練場挨了一頓胖揍,看得她都快要眼神死了,果然指導是假的,教訓才是真的吧。
她深切的覺得自己非常對不起被牽連的娜娜明,看來不能用他來當報復夏油傑的工具人了。那家伙還沒什麼表示呢,五條悟先出手把人揍個半死,這都叫什麼事啊?
指導結束後,七海建人已經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看起來簡直慘得不行。
趁著五條悟打電話叫硝子過來的空隙,夏油傑把四宮愛介紹給這個學弟認識,著重表明她不光是自己的咒靈還是非常喜歡的人,聽得四宮愛分外的無語。
這麼著急的彰顯所有權,這是有多怕娜娜明挖牆腳啊?!
懶得去理會夏油傑,她蹲到七海建人的身邊充滿抱歉的說:「對不起,之前不該叫住你的,害你挨打了。」
鼻青臉腫的七海建人依舊保持著靠譜的風範,語氣平淡而又不失溫和,「不必感到自責,五條前輩指導修行時一向如此。」
「就是嘛!這也是為了七海好,等到硝子過來很快就能把他治好了。」
五條悟神清氣爽的走過來,打了這麼半天身上連點灰塵都沒有,對比慘不忍睹的七海建人,只能讓人感嘆不愧是最強。
「愛醬,該走了。」夏油傑拉起她,令少女皺起眉不情不願的站起身。
「恕我直言,你是自願成為夏油學長的咒靈嗎?」七海建人忽然問道,讓四宮愛嘲諷的一笑:「不自願又能如何?咒靈沒人權啊!」
「確實如此,咒靈帶給人的只有傷害,作為咒術師毫不留情的祓除才是應該做的事情。」
七海建人理所當然的說著,就在少女以為自己被討厭的時候,對方卻又相當認真的叮囑起來。
「如果夏油前輩想要對你做糟糕的事,請及時告知夜蛾老師,他會幫助你的。」
「七海海!你真是個好人!」
四宮愛感激的看著對自己釋放善意的娜娜明,心說果然不愧是公認的靠譜大人,哪怕還是少年也表現出靠譜的特質了。
第10章
「我只是覺得能夠被夏油前輩喜歡的女孩子不可能是壞人。」
七海建人看向一旁的夏油傑,沉穩的話音一如既往的靠譜。
「雖然四宮小姐是咒靈,但既然曾經是人類,如今依舊保持著人類的心靈,還請夏油前輩日常尊重她的意願。」
「我當然會尊重愛醬的意願,也不會對她做糟糕的事。」一向好脾氣的夏油傑語氣難得的有些生硬,五條悟則是大大咧咧的說:「放心吧,我會盯著傑的。」
七海建人沉默下來,完全就是一副更加不放心的樣子。
「悟,你在這裡照看七海,我帶著愛醬到高專各處走走,熟悉一下環境。」
將煩人的摯友扔給暫時動不了的靠譜學弟,夏油傑就拉著心愛的女孩離開訓練場。
四宮愛實在不想單獨跟他在一起,就聲稱累了想要休息,夏油傑便把她帶到男生宿舍。
明白作為咒靈的自己要生活在夏油傑的監管下,不可能住到女生宿舍,她也沒有矯情,邁步就走了進去。
反正以前來過很多次,傑的宿舍都是她親手布置的,對這裡真是太熟悉了。
伸手正要打開面前的房門,夏油傑把隔壁的門打開提醒道:「愛醬,這才是我的房間。」
「我當然知道,難道你還讓我跟你住一個房間不成。」四宮愛的語氣極為冷淡,想起了非常糟糕的往事。
過去的她一直都非常期待跟傑住一個房間、睡一張床,想要被他抱抱、親親,想要和傑做更親密的事情。
要不是對方堅持婚後才能做生小孩的事,她早就把自己交出去了。現在想想她就是個滿腦子廢料的蠢貨,也難怪夏油傑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鼻子驀地一酸,她心情異常不好的走進這間空置的宿舍,用力的關上門,只想一個人靜靜。
「愛醬,我可以進來嗎?」
門外傳來夏油傑輕緩的聲音,雙目失焦的看著空白牆面的四宮愛眼珠動了動,知道不同意他能一直煩自己,也只能開口說聲「進來」。
扎著丸子頭的清俊少年走進來,一臉擔憂的看著她,「我們好好談談吧。」
「我現在沒心情談任何事。」
「愛醬的精神狀態忽然變得很差,我很擔心你。」
她低頭看看手臂上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色咒紋,很清楚自己的精神狀況非常不好。
呵!這不是很正常嗎?被最愛的人殺掉,她現在還沒有發瘋,甚至能平靜的跟這個世界的夏油傑共處一室,這已經很不容易,還讓她怎樣?
「你出去吧,讓我單獨呆一會兒。」
四宮愛有些疲憊的下逐客令,很清楚她這種時而亢奮、時而低落的精神狀態其實是病態的。總覺得距離精神病也只剩一步之遙,說不定哪天見到了殺死她的夏油傑就真的變成精神病了。
見愛醬狀態不好,夏油傑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叮囑道:「愛醬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等到他關門離開,四宮愛才覺得終於可以正常呼吸了。果然,單獨面對夏油傑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好累,好想睡一覺,說不定等睡醒了就會發現一切都是夢。她不是咒靈,傑也沒有殺她,什麼悲傷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那該有多好。
把自己蜷縮在床上的少女覺得好冷,只想趕緊睡去,最好再也不要醒過來,這樣就不必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五條悟進入房間時發現她已經睡著了,這個膚色過於白皙的纖細少女看起來很沒有安全感的蜷縮在床上,縱然沉睡眉頭依舊蹙著,臉上還帶著淚痕,不知是哭著入睡還是在睡夢中不自覺的流淚?
摘下墨鏡的白發少年腦中出現這個念頭,不由得想起跟她初見時的畫面。
那個時候她的眼中還帶著明亮的光芒,裡面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和期待,哪怕後來落到自己的手裡飽受驚嚇,眼裡的光芒也沒有消失。
可是在她見到傑想起被殺死的過往後,眼裡的光就熄滅了。那雙又亮又圓的眼睛好像沾染了塵埃變得灰蒙蒙的,除了在情緒激動時會變成醒目的緋紅色,其他的時候都黯淡的幾乎看不到光亮……
陷入沉思的五條悟恍然回過神來,這才想起過來的目的。
想要把床上的女孩叫起來,看她睡的這麼沉卻又有些猶豫,忽然不太想把她叫醒,大概唯有在睡夢中才不會像身處現實那麼的痛苦吧。
發現自己竟然在為叫醒她的事躊躇,五條悟幾乎以為又中了什麼詛咒,他從來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性子,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的想法了?
一向隨心所欲的六眼神子隨即拋開腦中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伸手推推床上的少女把她叫醒。
從睡夢中醒來的四宮愛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沒什麼表情的漂亮小臉看起來有些呆萌,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直到她朦朧的雙眼落到五條悟的身上,才徹底清醒過來,不自覺的用極為冷淡的語氣問:「你怎麼在這裡?」
哪怕過來的目的就是讓她以後不要對自己那麼「熱情」,忽然被這麼冷待的五條悟也著實有些不爽。
「你那是什麼態度啊?!」
四宮愛怔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的態度算不上好,之前當著傑的面還對他「投懷送抱」,現在傑不在這裡態度就變得冷淡疏遠,這種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行為是有些過分了。
雖說確實把五條悟當作刺激夏油傑的工具人,但她可不會承認這件事,馬上就想到了合適的理由,故作不滿的說:「擅自跑到女孩子的房間,不把你打出去就不錯了,還想要什麼好態度?」
這下輪到五條悟理虧了,他只是想單獨跟這個女孩談談,哪裡會考慮擅入女生房間有什麼不對的問題。
因為四宮愛自己也理虧,就沒抓著他擅入這件事不放,而是轉移話題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以後別當著傑的面對我故作親密!我不會當報復傑的工具!」
五條悟幾乎是毫不客氣的說,雖然對她這種貼貼的行為並不排斥,但也不想傷害到摯友。
四宮愛偏偏頭看向他,並沒有生氣反倒露出一抹淡笑,「你之前怎麼不當著傑的面這樣對我說?或者說怎麼不直接躲開我的親密舉動?」
「老子那是怕你當眾丟臉哭出來!」
「悟君意外的是個溫柔的人呢。」
「喂」有些窘迫的五條悟下意識的叫道,四宮愛卻已經無所謂的說:「以後悟君可以拒絕的,我已經不在乎臉面那種東西了。」
被愛人殺死過一次,又變成人人喊打的咒靈,絢爛人生都變成灰暗顏色的她如今還有什麼值得在乎的?
五條悟看著這個似乎什麼都不在意的少女沉默了。
還是少年的他從來都是任性妄為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可是當他面對傑這個平行世界的女朋友總覺得自己哪裡不對。過於在意她就算了,此時彌漫在胸口憋悶難受的心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從未像傑那樣夢到平行世界的事,五條悟還是懷疑自己受到了平行世界那個他的影響,所以才會一開始就對這個女孩有著不正常的好感。
「你跟那個我是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
四宮愛毫不猶豫的答,確實是沒什麼關系。因為悟君總是氣到自己,給她的印像就是男朋友那個長得好看卻超煩人的白毛摯友。
五條悟戴上墨鏡,感覺這話題沒法繼續下去了。
打開房門走出去,見夏油傑靠著牆壁在走廊等待自己,應該是從察覺他進入這個房間就守在這裡隨時等著破門而入吧。
順手關上門的白發少年咧嘴一笑,「傑是想跟我打一架嗎?」
「暫時沒有這個必要。」黑發的丸子頭少年明白摯友並沒有搶他女朋友的打算,哪怕對方擅入愛醬的房間還是說道:「悟,多謝了。」
知道傑聽到了房間內的對話,五條悟聳聳肩對摯友的戀情很不看好,「謝我也沒用,我覺得她很難接受你。」
「我不會放棄的!」夏油傑的話音分外堅決,看著面前的好友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吻,臉色一黑充滿確認的問:「悟不會喜歡上愛醬對吧!」
「誰會喜歡上她啊?!老子可不會再中她的詛咒了!」
五條悟下意識的叫道,心裡卻忽然湧上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沉悶感。
他皺下眉頭,決定回屋後就用咒力再檢查一遍身體,說不定是詛咒沒有徹底去除才會這樣。
要不然就是平行世界五條悟的鍋,那個他該不會喜歡傑的女朋友吧?
嘖!那可真遜!他就絕對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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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熱鬧的大街上,雙手插兜的五條悟隨意的逛著街。
比起古老守舊猶如一潭死水的五條大宅,他還是喜歡外界這種充滿活力的氛圍,雖然六眼接收到的信息流多得有些燒腦,好在戴著特別訂制的墨鏡可以遮擋不少。
「喂!你最近總是借著學習的名義接近傑吧!」
不遠處的小巷裡傳來一個略顯張揚的女聲,感知到那裡聚集了不少人,無所事事的五條悟露出看熱鬧的表情。
這就是電視上演的霸凌嗎?剛好可以看看現場版,太過分的話教訓一下霸凌者也不是不可以。
一身輕松的走過去,就看到不遠處一個被好幾個女生簇擁著的扎著馬尾辮的嬌小少女。她相當有氣勢的雙臂抱在胸前,雖然是在場最矮的,卻展現出足有一米八的氣場。
「怎麼不說話,之前不是對傑笑得挺甜的嗎?還邀請傑去你家補習功課,現在啞巴了?!」
「……四宮同學……我只是正常的……向夏油同學請教功課……」
被針對的女生顫抖著聲音解釋,看起來快要哭出來,明顯被這個陣仗嚇到了。
「請教功課?你都快要貼到傑的身上了,有你這麼請教的嗎?整個學校都知道傑是我的,明目張膽的勾搭傑,你當我四宮愛不存在嗎?!」
自稱四宮愛的少女毫不客氣的斥責,直接讓她面前的女生哭出來。
「我錯了,四宮同學,我以後不敢了。」女生哭著認錯,生怕遭到她的霸凌。
四宮愛作為學校裡人氣最高的夏油傑的幼馴染,不管在哪都很有面子,偏偏還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只要有事求到她都會願意幫忙。
因為她這種無害的性格,女生才會制造機會接近夏油同學想要成為他的女朋友,借此獲得別人艷羨的目光以及提升在班級裡的地位。
只是沒想到平日裡溫和愛笑的四宮同學發作起來居然這麼可怕,經過這麼一嚇,她真的不敢再對夏油傑有什麼小心思。一旦被四宮愛召集全班女生霸凌她,她的學生生涯就徹底完蛋了。
看她哭成這樣,扎著馬尾辮的少女露出微微不自在的表情,隨即放緩聲音說:「既然你道歉了,我就姑且原諒你。但還是要接受懲罰,免得別人都以為我四宮愛好欺負。」
女生還在忐忑不安的想著要面對什麼懲罰,一本厚厚的練習冊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本練習冊帶回家,以後每天做兩頁交給我檢查,做錯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四宮愛給出一個讓所有人非常意外的懲罰,也讓那個女生一臉懵逼的接過練習冊,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懲罰。想到她摧悲的成績,怎麼感覺比遭受肉/體上的傷害還要慘?這已經完全是精神傷害了!
眼看那個勾搭傑的女生抱著練習冊抹著眼淚失魂落魄的走了,一直繃著臉的四宮愛才露出慣有的笑容,轉頭對身邊找來撐場子的同學道謝:「這次多謝大家幫忙啦,走,我請你們喝奶茶!」
「這就結束了?」一個打扮成辣妹的女生不過癮的說:「我還以為就算不打一頓也要她跪著給你舔鞋,你也原諒得太輕易了。」
「那就太過分了!也太不尊重人了!」四宮愛有些驚嚇,心想以後還是離這個同學遠一點吧,這種隨意欺負別人的想法也太可怕了。
雖然她剛剛的做法也算是欺負了,但對方勾搭傑的行為實在太讓人生氣了。而且她這種欺負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根本不算欺負,都算是以德報怨了吧。
「你怎麼想起來讓她做練習冊?這種懲罰比讓她舔鞋還狠。至少逼急了她能舔,但練習冊上的題就是逼急了也做不出來!」
一個學渣心有余悸的說,心想以後絕對不要得罪四宮愛,這種別具一格的懲罰簡直不能更狠毒了。
「我是想她既然有時間勾搭傑,倒不如把時間全部用在學習上。這套練習冊很棒的,我每天都在做,成績都提升了不少,你們也可以去買一本做做看。」
一向都是個好學生的四宮愛建議著,當即讓面前的幾個女生集體搖頭,拒絕這種酷刑。
她心裡頗為遺憾,卻又覺得這很正常。
沒辦法,找人出來撐場子挑的都是學習不好的同學,好學生給人的感覺就是乖寶寶,實在不好開口邀請。
「走吧,一起去喝奶茶。」四宮愛笑吟吟的說,雖然跟這些同學有些格格不入,還是很感謝大家的幫忙。
眼看那個扎著馬尾辮的少女在簇擁下離開,站在不遠處的五條悟將滑落的墨鏡重新擋在眼前,覺得那個叫四宮愛的女生還挺有趣的。
本來還以為是一場霸凌,結果竟然是這樣的神展開,都已經不算是霸凌了吧。至少那個抱著練習冊哭著回家的女生家長會感謝她的。
五條悟轉身離開,並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是那個馬尾辮少女給他的印像實在深刻,導致一年後看到她的照片一眼就認出對方。
那一天是五條悟到東京高專報道的日子,在宿舍門口他見到了住在隔壁名為夏油傑的同班同學。
那是一個扎著丸子頭有著狹長狐狸眼的俊秀少年,不僅身高跟在同齡人中鶴立雞群的五條悟不相上下,就連咒力也不弱於他。至於術式更是跟六眼一樣百年難遇極為珍稀的咒靈操術,這讓一向找不到對手的六眼神子興奮起來,想要立刻拉著他出去打一架。
這個提議得到夏油傑的積極響應,雖然五條悟隱約覺得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但滿腦子都是跟咒術操使較量一番的想法,沒有多想就和他一起去訓練場酣暢淋漓的打了一場。
少年人的友情總是來得格外突然又莫名其妙,因為這場不分勝負的盡興打鬥,剛剛認識的兩人迅速熟悉起來,彼此之間對於這個跟自己勢均力敵的同學好感也是飆升,才剛離開訓練場就直呼對方的名字勾肩搭背起來。
第11章
回到宿舍,五條悟發現夏油傑已經整理好的屋子居然布置得不錯,不僅床單被罩都是清新的淺藍色,窗台也拉上了同色的窗簾。還有牆壁上掛著生機勃勃的吊蘭,桌上還放了幾件實用的小擺設,看著就很清雅舒服。
就是,這個品味有點——
五條悟正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總覺得即將風評被害的夏油傑趕緊開口:「這是我女朋友布置的,悟再早來一些就能看到她了。」
白發少年恍然大悟,終於明白那種奇怪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這個房間的布置雖然偏中性化,但因為是女生布置的,到底審美跟男生不一樣,所以才會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有女朋友就是好,房間都幫忙收拾好了。」
五條悟對剛認識的同學非常羨慕,尤其是想到隔壁還沒收拾的房間,感覺更加羨慕了。
雖然他作為五條家的少主可以讓家裡的侍女過來替他打掃宿舍,但他實在不想在充滿自由氣息的高專也見到家族那些人,一開始就命令五條家的人不許過來,如今也只能親自動手收拾了。
夏油傑聽到同學羨慕的話語,不由得彎起眉眼笑道:「愛醬確實很好。」
「愛醬」這個稱呼讓五條悟一怔,又升起對夏油傑這個名字的熟悉感。
回憶一下,他就想起一年前在街邊小巷看到的一幕。
記得那個叫四宮愛的女孩滿口都是「傑」的叫著,她針對的女生則是稱呼「夏油同學」,難怪記性一向超好的他總覺得夏油傑這個名字耳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有你女朋友的照片嗎?讓我看看。」五條悟這樣說著,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哪裡不對。
夏油傑也沒覺得哪裡不對,拿出隨身攜帶的放著兩人合影的錢包炫耀般的說:「這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很可愛吧。愛醬很溫柔也很容易害羞,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照片上笑容燦爛的女孩果然是曾經見過的四宮愛。
五條悟一言難盡的看著女友濾鏡無限厚的夏油傑,很想問他知不知道那個「溫柔」、「害羞」的女友一年前還帶人堵過他的追求者,一米五八的身高愣是撐出一米八五的氣場,最後還讓他的追求者抱著當作懲罰工具的習題冊哭著跑了。
【應該是不知道吧。】
五條悟覺得傑要是知道「愛醬」做的那些事肯定不好意思在他面前這麼炫耀女朋友。
在高專愉快的度過兩個月的時光,一起出過幾次任務的五條悟已經和夏油傑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關系也好到可以在他約會時插上一腳充當電燈泡的程度。
夏油傑後悔了。
他就不應該把和女朋友去游樂場約會的事說出來,結果悟竟然也吵著要去游樂場玩,還一副從未和朋友去過游樂場的可憐樣子,導致他到最後都沒好意思拒絕悟。
忍不住撫額的夏油傑已經不敢想像一直期待這個約會的愛醬見到悟時的表情了。
五條悟對於傑的那個約會相當期待,毫無半點充當電燈泡的自覺。
主要是傑口中溫軟害羞的愛醬跟記憶中的四宮愛差距太大,導致他實在很想再去見見那個印像深刻的女孩,總覺得會有驚喜呢!
相比於五條悟所期待的驚喜,四宮愛見到他時只有驚沒有喜。
約會當天,早上五點鐘就起床的四宮愛足足花了兩個小時化妝,又用一個小時挑選衣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噠才一臉期待的前往約會地點。
然而……說好的跟傑甜甜蜜蜜的約會呢?他身邊那個比電燈泡還閃亮的白毛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跟傑勾肩搭背的白毛DK,滿心期盼著浪漫約會的四宮愛感覺都快要窒息了,這到底是什麼人啊?這麼大大咧咧的打擾別人戀愛就不怕被驢踢嗎?
還有傑!兩個人的約會,為什麼要帶第三者過來啊?!這要是被熟人看到不得傳出她腳踏兩條船的緋聞啊!
面對女朋友無言的指控,夏油傑有些心虛的介紹以及解釋:「愛醬,這是我的同學兼好友五條悟。他聽說游樂場很好玩,就跟我一起過來了。」
五條悟摘下墨鏡嗓音輕快:「傑的女朋友,你可以直接叫我悟喲!我還是第一次跟朋友來游樂場,多謝你的邀請啦!」
雖然對方出其不意的顏值攻擊讓猝不及防的四宮愛微微有些失神,但她馬上就回過神來,只覺得傑這個長得過分好看的朋友很沒有距離感。哪有初次見面就直呼名字的?而且誰邀請他了?難道不是他厚著臉皮非要跟傑一起過來的嗎?
盡管對這個打擾自己約會的人滿肚子不滿,到底是傑的朋友,不能不給面子。四宮愛還是撐起禮貌性的笑容落落大方的說:「悟君,你好。我聽傑提起過你,無下限非常厲害呢。」
呵!不光術式是無下限,怎麼感覺為人處世也有點無下限?不然能毫無愧疚的破壞別人的約會嗎?真期待他以後約會也有人過來充當電燈泡,看看到時候還能不能笑出來?!
臉上帶笑的四宮愛心裡氣呼呼的,對這個破壞自己和傑約會的白毛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難得的約會啊,她提前三天就做好了所有的行程計劃,甚至暗暗的期待著經過浪漫一天的約會,晚上可以跟傑有一個美好的初體驗,結果現在什麼都被毀了!都是因為這個白毛!
【笑的好假。】
重新戴上墨鏡的五條悟默默的想,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虛假的笑容,很想打破她臉上假笑的面具,看到真實的內在呢。
五條悟忽然冒出這個念頭,向來隨心所欲的六眼神子伸手就揪住四宮愛的馬尾辮,想要看她維持不住笑容的樣子。
眼看性格有些幼稚的好友抓住自家女友的頭發,一向好脾氣的夏油傑眯起眼睛有些不悅的說:「悟,過分了。」
「啊,抱歉,她的辮子一甩一甩的看著就很好揪。」
五條悟松開手沒什麼誠意的道歉,讓一向都很愛惜頭發的四宮愛感覺拳頭都要硬了,恨不得一拳打爆這家伙的狗頭。
他是貓嗎?為什麼這麼手欠啊?!這才第一次見面,都沒有一點距離感嗎?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幼稚園沒畢業就上了高專。
同樣感覺拳頭硬了的夏油傑笑得相當危險的看著沒有絲毫愧疚的悟,很想揍他一頓,讓這個幼稚鬼知道別人家的女朋友不能亂碰。
感知到傑的戰意,五條悟咧開嘴露出一看就相當欠打的囂張笑容,對於跟摯友打鬥這種事分外的期待。
看到這個隨時可能打起來的場面,四宮愛雖然恨不得男朋友出手教訓這個手欠的家伙,但為了維護在傑心中溫軟良善的印像,最終還是保持著微笑大度的勸和,總算沒讓兩人打起來。
好氣!要不是擔心在男朋友面前營造的完美女友的形像破碎成渣,她絕對要讓傑按住五條悟,自己好上手去揪他的頭發,看他一頭蓬松柔軟的白毛絕對很好揪!
五條悟看著明明一副好氣還竭力保持微笑的四宮愛,覺得她挺有意思的,也更加想要看到打破她虛假面具後的真實模樣。
本以為要看到這個從見面開始就在假笑的四宮愛的真實一面會很不容易,沒想到在下一刻她臉上的虛假笑容就消失了。
「傑,我去買票,你和悟君稍等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四宮愛彎起眉眼看著自家男友,不僅漂亮的眼眸泛著柔和的光芒,臉上都帶著不自覺的笑容。
那是一個毫不做作、發自內心的溫軟笑容,讓五條悟鼻梁上的墨鏡滑落,終於意識到她面對自己才會假笑,面對傑的時候別提笑得有多歡喜了。
雖然很清楚這是正常的事,五條悟還是莫名的有些不爽,越發的想要打碎她虛假的笑容,想要看到她對自己露出真實的一面。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五條悟成功的演繹了一個讓人想要打死的雞掰貓的形像。
當四宮愛提議玩旋轉木馬時,他在旁邊來一句「好幼稚!」
當四宮愛提議玩碰碰車時,他倒是沒說幼稚,就是之後開著碰碰車把四宮愛的碰碰車差點撞飛出去。
當四宮愛在黑暗的鬼屋裡驚嚇不已時,五條悟手欠的將一個假人頭扔過去,嚇得她一邊尖叫一邊拉起身邊以為是男友的人淚奔而去。
眼看女朋友拉著扮演鬼怪的工作人員一陣風似的哭著跑了,一頭黑線的夏油傑看著惡作劇成功的好友很想揍他一頓。
「悟,我真的要生氣了。」
聽到好友的威脅之語,五條悟踩著地上的假人頭一臉無所謂。
「傑,你不覺得這樣的她才更真實嗎?你真的知道女朋友是什麼樣的人嗎?」
「愛醬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就算並非表現的那麼溫柔大度,我也最喜歡她了。回去後打一架吧,不許找硝子治療。」
夏油傑丟下這句話就去追女朋友了,五條悟站在原地沒動地方,半晌才輕笑出聲。
原來如此,還以為沉浸在戀愛中的傑眼瞎了看不出四宮愛虛假的一面。沒想到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拆穿而已,看來傑真的很喜歡這個女朋友啊!
四宮愛快要跑到門口時才發現拉著「鬼」跑的烏龍事件,也多虧夏油傑在這時追過來,讓她飽受驚嚇的撲入男友的懷裡,在戀人溫柔的安撫下才平復了過快的心跳。
走出鬼屋沐浴在陽光下,她才真正從之前的驚嚇中緩過來。見那個討厭的白毛沒出來,趕忙趁機拐帶男友遠離那個電燈泡。
「傑,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好,等悟出來就過去。」
「看他在鬼屋裡玩得挺開心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不如我倆先去坐摩天輪吧。悟君是咒術師,又不會走丟,不必等他了!」
四宮愛一邊說一邊拉著男友往摩天輪跑,意圖在五條悟那個超大型的電燈泡找過來前和傑坐上摩天輪。
傳說當摩天輪達到最高點時與戀人親吻永遠不會分開,她可是超期待和傑在摩天輪上的接吻。
本來還以為今天坐不上摩天輪,因為那個討厭的白毛到時候肯定也會擠上兩人的摩天輪,總不能當著他的面和傑接吻吧。
三個人的摩天輪想想就糟心,還不如不坐。
原本四宮愛都放棄摩天輪這個項目了,如今竟然有機會甩掉那個白毛,絕對要趕緊和傑把摩天輪坐了才行。
看著一臉期待的愛醬,臉上帶著寵溺笑容的夏油傑任由她拉著在風中奔跑,很想就這樣握緊戀人的手再也不放開。
就在他的腦中出現這個念頭時,視野中的摩天輪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咒靈。整個摩天輪都因為這個咒靈的存在開始劇烈搖晃起來,摩天輪上的人也驚恐的發出尖叫聲,讓這個充滿歡聲笑語的游樂場一下子被恐懼的氛圍所籠罩。
毫不猶豫的放開戀人的手,緊盯著摩天輪的夏油傑召喚出虹龍兀自說道:「愛醬!那裡出現了咒靈!我去救人!你找個地方躲起來!」
眼見跳上虹龍的傑頭也不回的衝向那個咒靈,甚至都沒有再看自己一眼,手心空蕩蕩的四宮愛只覺得心裡也變得空落落的。
劇烈搖晃的摩天輪似乎隨時可能倒塌,不知誰喊了一聲「快跑」就讓附近的人群蜂擁向外跑去,想要逃離摩天輪倒塌的範圍。
被裹挾進驚慌失措人群中的四宮愛只能順著人流走,匆忙間不知被哪個急於逃命的人推搡了一下,一下子摔倒在地遭到後來人的踩踏……
身體痛到不行的四宮愛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了,卻忽然被人從地上拉起,耳邊也傳來有些耳熟的少年聲音,「喂!你沒事吧?!傑怎麼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了?!」
五條悟簡直莫名其妙,傑那麼喜歡他的女朋友,怎麼不好好保護起來讓她落入這種危險的境地?
要不是他及時出手,傑的女朋友就真的危險了。
幾乎快要站立不穩的四宮愛忍著胸腑的疼痛低聲替男友解釋:「傑……要去救人。」
「救人是很重要,女朋友也很重要吧。」五條悟一臉的不認同,換做他就算急著救人也要先把女朋友放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四宮愛露出黯然之色,按在胸口的手指尖都因為過於用力而有些微微泛白,卻還是努力替男友解釋:「當時情況緊急,傑要優先去救摩天輪上的人。」
雖然是這樣努力替傑辯白著,少女的臉上還是流露出幾許失落。
她早就知道的,在堅持正論的男友眼裡只要是弱者都需要保護。
自己是弱者,那些摩天輪上的人也是弱者,在傑的心裡其實都是一樣的。
不同的是,在那些遭遇咒靈更加需要保護的弱者面前,當時還很安全的她被堅持理念的傑忽視了。
明明早就清楚傑就是這樣公正無私的人,為什麼心裡還會覺得難受呢?
四宮愛只覺得心裡一陣悶痛,控制不住的咳嗽兩聲,竟然咳出血出來。
五條悟一看傑的女朋友咳血就知道她因為之前的踩踏受傷不輕,趕忙說道:「你怎麼樣?!我這就帶你回高專治療!
四宮愛非常擔心獨自面對咒靈的戀人,哪怕身上痛得厲害,還是喘息著艱難說:「……我沒事……你先去幫傑祓除咒靈……」
她想再忍耐一下,才剛說完就又咳血了,身體也一陣發軟再也站立不住,讓五條悟趕緊扶住她沒好氣的說:「你這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我先送你去高專,那個區區的咒靈傑一個人就能應付。」
他不由分說的抓起四宮愛後背的衣服,躍上房頂就急速回返高專。
被五條悟拎在手中有種浮起來感覺的四宮愛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她現在怎麼說也是傷患吧,就這麼提著貨物般的拎著跑是人干事?她的形像全毀了!
四宮愛很快就被帶到了高專,當家入硝子看到被五條悟送過來一臉生無可戀的女孩,直接對還拎著她的直男同學斷言道:「你以後絕對交不到女朋友!」
「這跟我以後交女朋友有什麼關系?快點給傑的女朋友治療啊!」五條悟不明所以,順手把四宮愛放到硝子的面前讓她治療。
家入硝子簡單查看一下就使用反轉術式為她治療,口中也說道:「肋骨插到肺裡了,還好送來得及時,再晚一點就沒命了。」
說話間就治好了四宮愛,讓她一身輕松的按著疼痛消失地方,只覺得傑的這個女同學真厲害,這治療速度也太快了。
「真是太感謝你了。」四宮愛感激的向硝子道謝,讓旁邊的五條悟有些不滿,「還有我呢!不是我把你及時帶過來能得救嗎?」
「也同樣感謝悟君,這次多虧你了。」
四宮愛真誠的道謝,決定以後還是不要討厭他了,要不是悟君說不定就這樣輕易死掉了。
第12章
如果她死了,到時候傑可怎麼辦?真不敢想像傑那時的心情,一定會自責死的,也會對所選擇的道路產生動搖吧。
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差點死掉這件事有可能讓傑的信念產生動搖,她隨即充滿懇求的說:「可以不要告訴傑我遇到危險的事嗎?」
家入硝子一臉無所謂的表示可以,倒是五條悟實在難以理解四宮愛的想法,就像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傑會在那時丟下喜歡的人一樣。
「你就不怕傑以後再丟下你嗎?!」
「傑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想要保護那些毫無自保能力的普通人。這是他所選擇的道路,我作為女朋友應該支持的。」
低垂下眼簾的四宮愛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其實一點也不想支持。
被丟下的時候很難過也很害怕,想要對著傑撒嬌求他不要丟下自己,想要傑不要把自己一視同仁的歸入弱者的行列,想要傑更在意自己,想要傑的眼裡只有自己存在……
但是就算再怎麼想,也不能說出口,那樣的想法實在太過於自私了。
傑不會接受這樣的自己,她也同樣無法接受。
四宮愛抬起頭眸光堅定的說:「我不想因為這次意外影響到傑拯救弱者的信念,雖然被丟下時很難過,但我就是喜歡這樣努力想要拯救所有人的傑啊!就算心裡再不願,也一定要支持選擇這條道路的傑!」
五條悟鼻梁上的墨鏡下滑露出蒼藍色的雙眸,認真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顯露出真實自我的少女,真是意外的耀眼啊!
至此,五條悟達成了最初的目的,讓四宮愛對他展現出真實內在。
只是想到這真實的一面是因為傑顯露的,就完全沒有開心的感覺。
「隨便你好了!」
五條悟丟下這句話就雙手插兜的徑自離開,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郁悶感,本能的覺得不應該再接近她。
這件事就此落幕,到最後夏油傑都不知道戀人差點死去的真相。
當他回到高專後看到的是女友溫柔的笑顏,甚至還拉著他衣袖撒嬌的要抱抱,毫無半分被丟下的芥蒂和瀕臨死去的陰霾。
一直冷眼旁觀的五條悟覺得好友真是好命,就是太不懂得珍惜了,便在四宮愛離開後用很隨意的語氣說:「傑,以後對你的女朋友好一點吧。」
夏油傑幾乎是不認識一般的上下打量著悟,要不是對方的六眼還在,差點以為這個五條悟是假冒的。
什麼時候悟也懂得「體貼」別人了?簡直不像他的為人?難道是愛醬做了什麼觸動到他?
知道是悟把愛醬從游樂場帶到高專,夏油傑很難不出現這種推斷。
他倒是沒把好友往壞處想,雖然悟的性格很糟糕,人品還是很靠得住的,不可能對自己的女朋友出手。
不過對於關心自家女友的悟還是有些不爽就是了。
「我自然會好好對待愛醬,倒是悟,以後可以不要再欺負她了好嗎?」
夏油傑義正言辭的說,打算跟他算算之前在鬼屋嚇哭女朋友的帳。
「我哪有欺負她?!」
五條悟下意識的反駁,回憶一下在游樂場的所作所為又有些心虛,他那種行為大概算是欺負了吧。
「去訓練場!按照事先說的,不許找硝子治療。」
夏油傑的身後已經冒出漆黑的咒靈,五條悟也摘下墨鏡咧開嘴囂張的笑起來。
「剛好我也看傑有些不爽。」
就這樣,兩個DK跑到高專的訓練場打了一架,不僅毀掉了半個訓練場,也讓彼此的臉上留下了好幾天都消不下去的淤青。
由於臉上帶著傷,不想戀人擔心的夏油傑放假便沒有回家,讓接到電話得知他不能回來的四宮愛分外失落。
說好放假時都要回來的,完全不想一個人寂寞的度過假期!
想了想,她決定找個借口去高專看望男朋友,哪怕白天傑有事不在,晚上應該有空陪伴自己吧,說不定還能留宿呢!
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四宮愛將一套干淨的床上用品塞進背包,然後背著包興衝衝的前往高專。
來到咒術高專的男子宿舍,她並沒有在傑的宿舍找到戀人,雖然早有心裡准備,還是有些失望就是了。
一向很善於自我調節的四宮愛很快就振作精神,打算在這裡等男友回來。
因為早就習慣了幫男朋友收拾臥房,她也沒有閑著,簡單的打掃下已經很整潔的宿舍,就從背包裡拿出干淨的床上用品打算幫傑換上。
她正要拆被罩,房門被打開,臉上帶著淤青和不正常紅暈的五條悟站在門口嗓音沙啞的說:「傑,你回來」
看到屋內的女孩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下意識的問:「你怎麼在這裡?」
「傑這周有事沒有回家,我過來幫他換一下床單、被罩帶回去洗。」
四宮愛一臉坦然的解釋,然後看著狀態不太好的五條悟關心道:「你是生病了嗎?要不要緊?」
「有些發熱,沒什麼大不了的。」
邁步走進屋的白發少年語氣很無所謂,就是看著很沒有精神,頭上翹起的白毛都顯得有些蔫蔫的。
雖然四宮愛也覺得發熱不算什麼大事,出於人道主義關懷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吃藥了嗎?」
「不想吃,只想吃甜點。就是你之前當作謝禮送過來的那個。傑已經幫我去買了。」
難得生病的白色大貓有些任性的說,讓四宮愛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
那個牌子的甜點很不好買啊,光是排隊就要排好久。真是使喚別人的男朋友不心疼!
考慮到眼前的白毛是病號,之前又救過自己,四宮愛決定對他寬容一點。
從櫃子裡拿出給傑准備的藥箱,在裡面找出治療發燒的藥遞給他,「生病吃什麼甜點,趕緊吃藥!」
五條悟定定的看著她手裡的藥,又看看示意自己快吃下去的女孩,終於不情不願的接過藥扔到嘴裡,然後吐著舌頭臉都皺到一起:「好苦!」
「哪有你這麼吃藥的?」四宮愛一邊說一邊從兜裡掏出一塊薄荷糖遞過去:「吃完就不苦了,下次吃藥記得就水吞服。」
五條悟吃了糖才一臉得救的表情,然後坐到床上看著傑的女朋友在傑的屋裡忙碌。
眼看少女找出小飯鍋、白米、碗筷、礦泉水一副要做飯的樣子,他忍不住問:「你要做飯給傑吃嗎?」
「我在給你煮粥,發燒的人就要喝粥才行。甜點等你好了再吃吧。」
四宮愛頭也不抬的說,沒有注意到五條悟眼中一閃而逝的亮光。
「生病好難受。」
「你快回屋躺著吧,粥好了我端給你。」
「嘴裡還是好苦。」
「那就再吃一塊糖。」
四宮愛又從兜裡摸出一塊糖遞過去,白發DK接過吃到嘴裡,只覺得分外的甜。
五條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生病整個人都不對勁了。看著眼前為自己忙碌的少女,忍不住裝可憐想要她更關心自己。嘖,簡直就像是在撒嬌一樣。
目前十六歲還要臉的五條悟對近乎撒嬌的自己有些鄙夷,隨即就轉移話題,「你隨身攜帶糖果是因為很喜歡吃甜的嗎?我就很喜歡吃甜食,可以介紹你幾家不錯的店。」
「我是很喜歡吃甜的,不過我的糖果都是給傑准備的。」
聽到她這麼說,白毛DK一下子覺得嘴裡的糖都不甜了。
發現五條悟半天沒吭聲,四宮愛疑惑的看過去,就見他坐在床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完全就是一副安靜美少年的樣子,跟之前讓人想打一頓的囂張模樣截然不同。
她覺得也挺正常的,生病了嘛,自然看著跟平時有些不同。
「為什麼要照顧我?」揉搓著手中糖紙的五條悟忽然開口,聲音有些悶悶的。
作為五條家的六眼神子,從小身邊就圍繞著服侍他的侍女,早就習慣了被人照顧的生活。可是剛剛四宮愛的舉動竟然讓他出現心動的感覺,這也太不正常了吧。
「因為你需要照顧啊。」四宮愛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心想他不趕緊好起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好說話的傑,她也只能幫忙照顧一下讓悟君趕緊好起來。
想到那天在游樂場的所作所為,五條悟有些不確定的說:「你不是應該很討厭我嗎?」
如果夏油傑在這裡,一定會震驚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悟竟然有這種自知之明。
「並不討厭喲!」誰會討厭美少年呢?哪怕這個美少年的性格糟糕到讓人想打一頓。
「悟君那個時候救了我啊!一直都很感激悟君對我的救助。」如果當時不是像拎東西一樣把她拎回高專就更感激了。
「所以就讓我照顧你一下吧。」然後趕緊給我好起來!不要再支使傑去給你買甜點了!
看著彎起眉眼對自己溫柔笑著的少女,五條悟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她心動。
作為五條家的下任家主,五條悟不僅有著百年難遇的珍貴眼睛,還有著得天獨厚的俊美容貌,這讓他從小到大經歷了太多女生的愛慕和示好。
只是那些喜歡和好感在六眼的視野裡都太過於廉價了,若沒有那些外在條件,還會有那些示好嗎?
只有這個女孩,對他所有的優點視而不見,不在意他的身份、實力、容貌卻依舊願意對他好,才會讓他不經意間怦然心動。
嘖!真遜!僅僅被隨便的照顧一下就心動了,絕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吧!
五條悟都覺得這突如其來的心動很丟人,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親近這個為自己專心熬粥的少女。
【這是傑的女朋友!】
一向任性妄為的六眼神子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天的事你都不怪傑嗎?」
「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包容他的一切啊!傑的心太大,裝載的理想也好大,我只能在其中占據很小的位置。但我是不會放棄的,我要在傑的心裡努力占據更多、更大的位置,說不定以後就不會再丟下我了呢!」
看著這個干勁滿滿眼中帶著璀璨光輝的少女,覺得她超可愛的五條悟心裡一陣低落,這樣的光芒永遠都不會為自己綻放吧。
真是羨慕啊,得到了這樣純粹愛戀的傑!
他也好想擁有這樣純粹的不參雜絲毫雜質的愛!
只可惜……得不到的吧。
那是屬於傑的,就算再想要也不能出手搶奪。
「喂!你很喜歡傑對吧。」
四宮愛偏偏頭,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相當坦率的回答這個問題。
「是啊!最喜歡傑了!」
「那就一直喜歡下去吧!」
五條悟丟下這句話站起來離開,不想再接觸這個讓他心動卻是傑的戀人的女孩。
但凡換做其他人,他都能毫無愧疚的去把別人的女朋友追過來。
唯獨傑,他沒法對唯一認定的摯友做這種事。
四宮愛不解的看著情緒忽然變得很差的五條悟,開口叫住他,「悟君!接著!」
下意識伸手的五條悟接住了一塊薄荷糖,就見那個看著就覺得超可愛的女孩燦爛笑道:「不開心的時候吃塊糖,心情就會好起來啦!」
有被閃到的白發少年握著糖沒說話,定定的看了她兩秒就打開門徑自離開,表現得格外冷淡。
四宮愛對於他的冷淡也沒在意,生病了嘛,不愛說話也很正常。只要把人照顧好別再折騰自家男友就行了。
半個小時後,她端著熬好的白粥走到五條悟的房門口。伸手敲敲門,聽到裡面傳來含糊的「進來」聲音才開門進去。
掛著窗簾的房間有些昏暗,躺在床上的少年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裡,只能隱約的看到蓬松的銀白發絲,讓她光是看著就覺得很悶。
「悟君這樣能呼吸嗎?捂汗並不能退燒,反倒會影響降溫,最好使用物理方法冷敷。你現在的體溫是多少?」
「老子怎麼會知道?」
五條悟沒什麼精神的將被子從頭頂拉下來,雖然吃藥後感覺好了不少,身體還是有些發熱,冷白的肌膚也依舊泛著紅暈。
「你先喝粥,我去拿體溫計。」
四宮愛將手中的白粥遞過去,隨後回到傑的屋裡去拿藥箱。
等到她回來,滿意的看了眼已經空掉的粥碗,就用酒精把體溫計擦拭消毒一遍,之後遞給床上的白毛DK讓他測量體溫。
五條悟看了她一眼就把體溫計含在嘴裡,隨後閉上雙眼掩蓋了顯得有些深邃的蒼空之眸。
沉默了一下,四宮愛咽下讓他把體溫計放到腋下的話。能讓這個問題兒童乖乖量體溫就不錯了,還是別多話了。
把空碗拿走清洗干淨,過了十多分鐘,等到四宮愛回來准備查看體溫計時發現呼吸平緩的五條悟已經睡著了,甚至嘴裡還含著體溫計,真是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果然體溫計就不能放到嘴裡,多虧有她看著,不然睡夢中不小心咬碎直接就中毒了。
輕輕的把體溫計從五條悟淺淡的唇中抽出,四宮愛看了一下刻度發現還有些發熱,最好用酒精擦拭身體散熱,也能更舒服一點。
「悟君。」她叫了兩聲沒叫醒對方,只能放棄這個降溫方案。
看著床上安靜沉睡的白發少年,曾經被揪過頭發的少女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報復的小手手。
這個白毛當初揪她頭發的時候不是囂張的表示很好揪嗎?那時她還遺憾不能叫傑按住這只大白貓揪毛報仇,如今正是大好的機會啊!
又輕輕的叫了兩聲「悟君」,確定他已經睡熟,四宮愛暗搓搓的伸手rua了一把五條悟那頭柔軟的銀白色短發,果然手感就跟想像中的那樣好,像極了曾經擼過的貓。
愛不釋手的又rua了兩次,徹底滿足了的少女才收回了手,心情非常的愉快。這下不光是報仇了,連利息也收了不少呢。
眼看悟君還在沉睡,偷偷rua了他的四宮愛有些心虛,就找來一條干淨的毛巾放入冷水中投涼,然後擰去水折疊起來放到少年微燙的額頭為他冷敷。
來回換了好多次的毛巾,五條悟臉上的紅暈褪去,完全變成冷白的膚色。她又輕輕摸摸額頭,確定一點也不燒了,便幫沉睡中的白發少年掖掖被子,之後功成身退的離開這個房間。
當房門關閉,一直裝睡的五條悟睜開眼露出如天空延展的瑰麗瞳色,他伸手摸摸剛剛被碰觸的額頭,仿佛還能夠感受到那個女孩手心的溫度。
真是的,這麼認真的照顧,不是讓他更加喜歡了嘛!
摸額頭是為了測量體溫,偷摸頭發又是怎麼回事?
敢不敢在他清醒的時候多摸幾下?!到時候絕對會跟傑公平競爭的!
第13章
炙熱的日光從窗外投射進來,聒噪的蟬鳴讓這個夏季越發的顯得悶熱,四宮愛無聊的趴在桌上,心裡非常的不開心。
終於放假了,本以為能夠和傑愉快的度過休假時光,沒想到放假沒幾天他竟然又出門去抓咒靈了,在高專的時候還抓不夠嗎?
高專的放假時間跟她所在的高中相比本來就少得可憐,他還不在家歇著,在網上看到網友的留言確定某地出現咒靈就跑去保護弱者順帶提升實力,怎麼就不知道多陪陪自己呢?
四宮愛嘟著嘴不開心的想,手也擺弄著手機很想給傑打電話撒撒嬌。
只是,半個小時前才跟傑通過話,雖然還是好想聽到他溫柔清潤的聲音,為了不讓傑覺得自己煩必須要忍耐才行。
屋外忽然隱約傳來敲門的聲音,還有一個熟悉的囂張聲音在那喊:「傑!在不在家?!」
得知有人來找傑,四宮愛趕緊站起來順著窗口往外看去,就見一個帶著墨鏡的白毛DK站在傑的家門口,正是以前見過的五條悟。
走到玄關打開門,從家裡出來的四宮愛對不遠處的五條悟打起招呼,「悟君,你怎麼過來了?」
「在家呆著太無聊,出來找傑玩!」雙手插著褲兜的高大少年語氣很是隨意,其實根本就是想見她的借口。
那天以後就再也沒在高專見過她,平時也沒有時間和理由去找她,如今高專放了假,總算可以借著找傑的機會過來看看她了。
其實五條悟也沒打算做什麼,搶摯友女朋友那種事他還做不到,只是單純的想要來見見這個讓他心動的女孩。
只要看到這個女孩清澈純粹的明媚笑顏,就像是在盛夏喝了清涼的氣泡水咕嘟咕嘟有無數的彩色泡泡從心底冒出來,心情都會變得超好。
可惜她的心裡只有傑,倘若對自己傾心,絕對會跟傑公平競爭的。
五條悟又想到了競爭這個詞,平日裡在高專跟傑天天競爭,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如果在少女喜歡傑的前提下去追求她,那就太卑劣了,向來自傲的六眼神子還不屑於此。
但如果她喜歡上自己,那就證明傑這個男朋友做得不合格,到時候他就完全有理由追求這個兩情相悅的女孩。
所以,快點看到我的優點吧!
五條悟摘下墨鏡,露出可以讓任何女孩為之痴迷的光輝之貌和蒼空之眸,決定以後面對她就不戴墨鏡了。
哪怕沒有遮擋的六眼看到的信息過多有些燒腦,只要能夠獲得這個女孩的好感,那也是值得的。
完全不知道傑的朋友已經在偷家的邊緣反復橫跳,四宮愛還以為五條悟真的是來找傑的,不由得替白來一趟的悟君感到遺憾。
「那還真是不巧,傑出門抓咒靈了,大概要明天才會回來。」
「是啊,真不巧呢!」
五條悟同樣是非常遺憾的語氣,蒼空色的漂亮眼眸卻在隱隱發亮,只覺得挑選今天過來真是太對了。
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女孩身後的家,他隨即表現出一副超熱的模樣,「太陽好曬!你這裡有沒有冰水喝?」
四宮愛這才想起邀請悟君進門,趕緊對面前曾經救過自己的少年滿是歉意的說:「是我失禮了,快進來坐!有冰可樂,不知道悟君是否喜歡。」
她一邊說一邊請傑的朋友進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白毛DK喝水是假,借機進入心儀女孩的家才是真的。
走進玄關,五條悟用六眼快速掃視了一圈四宮愛的家。發現這個家裡不僅各種日用品都是情侶款,屋內也到處都是傑的私人用品,簡直就像是兩人已經同居了一樣,讓他有被窒息到。
坐到客廳的沙發上,五條悟接過四宮愛遞過來的冰可樂,喝了一口才故作隨意的問:「這裡就你一個人住嗎?」
他比較好奇對方的父母去哪了,隔壁男生都快要住到家裡了,她的爸媽都不管管的嗎?
四宮愛露出憂傷之色,情緒低落的說:「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爸爸媽媽在我十歲那年就在祓除咒靈的戰鬥中犧牲了。」
哪怕是向來看不懂人臉色的五條悟都知道選了一個最糟糕的話題,正不知該如何接話,面前的女孩已經露出一抹充滿釋懷的淡笑。
「好在那段痛苦的日子一直都有傑陪著我,才終於可以走出來。從那以後我就離不開他了,只有在傑的身邊才會感到安心。」
臉上帶著清淺笑意的少女露出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依戀之色,讓暗搓搓的想要獲得她喜歡的五條悟呼吸一滯,第一次真切的意識到比不過傑。
其實他早就察覺到了,這個女孩對傑有著超出尋常的依戀和隱隱的獨占欲。
如今才知道,原來是父母過世導致的。在最痛苦的時候有傑的陪伴,她對傑的感情才會那麼濃厚,甚至到了一種近乎病態的程度。
沉默的將墨鏡重新掛到鼻梁上,五條悟已經意識到他無往不利的臉在四宮愛的眼裡沒有絲毫作用。
因為父母驟然離世的沉重打擊,這個在最痛苦的時候被傑溫柔陪伴的女孩心裡也只會有傑,不會有他的位置。
雖然心裡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為什麼還會這麼不甘心呢?
「抱歉,說了讓悟君見笑的話。」
四宮愛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澀淺笑,其實她本來可以不用在這個並不算熟悉的少年面前剖析對傑的感情,只是接下來有事要拜托他,才會說得這麼直白。
「悟君平時總是跟傑在一起,可以拜托悟君幫我看著傑嗎?他從小就很受女生歡迎,好擔心會被外面的女生纏上,說不定還會有女性咒術師對他示好,遇到這種情況悟君打電話給我好不好?」
「可以喲!」五條悟故作輕松的提出要求,「但要有報酬才行,每周送份甜點到高專,我就幫你看著傑。」
「成交!」
彎起眉眼的四宮愛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五條悟的條件,用區區甜點就能知道外面是否有狐狸精勾搭傑,實在太合算了。
放下手中的可樂,五條悟起身告辭離開。
走出那間傑的濃度含量超標的房子,向來無憂無慮的六眼神子難得的嘆了口氣。
本來還想著只要進入心儀女生的家,不管用什麼借口都要留下過夜,明天就可以向傑炫耀了,結果這才沒過十分鐘就主動出來了。
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在知道四宮愛喜歡傑的緣由,他就明白自己徹底沒機會了。
傑在這個女孩最痛苦的時候陪伴在身邊,已經成為她心靈上的支柱,那是根本無法被取代的存在。
就算可以取代,他也不會去做,甚至不會去期望。
因為那意味著少女要承受比失去父母還要沉痛的打擊和傷害,也唯有這樣才會狠下心從心口鮮血淋漓的剝離下對傑的感情。
他不會為了一己私欲就讓喜歡的女孩承受那種痛苦。
真是羨慕傑啊!遇到那種深情專一一輩子都不會再看別的男生一眼的戀人。
接下來的目標,就讓她多看自己一眼好了!
五條悟用力伸個懶腰打起精神,之前以報酬為借口提出讓四宮愛每周來一次高專時就是這樣想的。
哪怕已經決定不再打擾她和傑的戀情,至少也要在心儀女生的心裡留下深刻的印像才行!
眾所周知,五條悟的心理年齡為個位數。所能想出來的讓喜歡的人記住他的方法不外乎就是揪辮子、揪辮子以及揪辮子這種如今小學雞都不會做的事。
這也讓總是被揪辮子的四宮愛都快要抓狂了,這家伙是貓嗎?!絕對是貓沒錯吧!為什麼看到自己的辮子在他眼前晃動就手欠的去揪呢?
那是辮子!不是逗貓棒啊!
到最後,四宮愛直接改掉了多年的扎頭習慣,再也不梳馬尾辮了,而是將長發披散下來,看他還怎麼揪?
揪不到辮子的白毛大貓每每看到她順滑的黑直發手還是在蠢蠢欲動,只是找不到借口去揪,只能按捺下來改用惡作劇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時不時就要往她頭上丟葉子、丟蟲子,順便再嘲笑一番她受驚時的反應,讓總是被作弄的四宮愛真的好想打人!
傑的這個幼稚鬼朋友簡直超煩,要不是還要拜托他幫忙看著傑身邊是否有狐狸精的存在,早就翻臉了好吧。
夏油傑對此也是莫名其妙,他早就看出女朋友覺得悟煩人,簡直到了看見他就恨不得扭頭就走的地步。偏偏每周抽空過來時都要送給悟一份甜點,雖說是用感謝悟君照顧他的理由,還是覺得兩人之間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交易。
向來細心的夏油傑觀察了一段時間,就看出來其中的貓膩,簡直哭笑不得,只覺得愛醬有些擔心過度了。每天祓除咒靈的時間都不夠,哪有功夫跟女性接觸。
為此,他跟戀人懇談了一番,讓一直都很聽話的女孩乖乖放棄了跟五條悟的交易。
交易到此為止,四宮愛心裡一陣遺憾。不過想到以後終於不必再面對那個總是作弄自己的幼稚鬼,又覺得蠻高興的。
唯一不開心的是五條悟,他都已經放棄那個令自己心動的女孩,只是想要每周見一次面而已,如今連這個機會都被傑剝奪,讓他連最喜歡的甜點都沒胃口吃了。
為此他把摯友拉到訓練場打了一架,把傑狹長的狐狸眼打腫變成一道縫,又用手機拍下發到四宮愛的郵箱裡,這才愉快起來。
對於摯友的惡作劇,夏油傑只是寬容的笑。盡管在別人眼裡他跟悟一樣是問題兒童,但自問還是要比心理年齡三歲半的悟靠譜,當然只能包容了。
五條悟也深知這一點,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主動接近過四宮愛,甚至看到她和傑在一起都會遠遠走開,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刻意破壞兩人獨處時溫馨的氛圍。
一個是唯一的摯友,一個是喜歡的女孩,兩人還是如此的相愛,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站在遠處默默的祝福。
五條悟是真心希望傑和愛能夠獲得幸福,他也一直認定自己的退出是最正確的選擇。
直到兩年後的某一天,他從夜蛾老師的口中得知傑殺光了一村子人的暴行,整個人都呆在那裡腦子變得亂糟糟的,難以置信一向堅持正論、以保護弱者為己任的摯友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怎麼會?!!
怎麼可能?!!
那根本就不是傑會做出的事情啊!!!
那個女孩要怎麼辦?前幾天還打電話擔心的說傑最近的狀態不太好,請他幫忙看著傑。
那之後他去找傑談心,對方說是苦夏就敷衍過去。
當時自己怎麼就天真的相信了?!如果多問幾句是不是就能避免慘案的發生?!
他到底要怎麼跟愛交代啊?!!得知戀人做出那種事一定會非常傷心吧!
五條悟的心中生出強烈的懊悔和自責,隨後就聽到了更加讓他震驚的慘烈事實……
傑的老家已經人去樓空,從現場的血痕和殘穢判斷,他連雙親都沒有放過。
還有隔壁四宮愛的家裡,同樣殘留著大量的血跡和屬於傑的殘穢,這也意味著傑親手殺死了戀人。
心口猛地一痛的五條悟都不敢想像那個女孩被最為信賴、依戀的人殺死時的心情,一定是無法承受的傷心和絕望吧!
簡直是瘋了!殺光那些村民還能理解,一定是他們做了什麼觸怒傑的事!殺死雙親和戀人到底是為什麼啊!!!
就算證據已經擺在眼前,五條悟也不願相信這噩夢一般的現實都是真的,可他又不得不相信。
那一瞬間,這個曾經說出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六眼神子看起來就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真切的意識到自己一夕之間失去了唯一的朋友和暗戀的女孩。
新宿
接到硝子電話的五條悟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終於找到了從咒術界叛逃就一直不知去向的傑。
布滿血絲的蒼空之瞳緊緊盯著眼前陪伴他三年青春的摯友,發出充滿壓抑的低吼,「解釋清楚!傑!」
「硝子告訴你了吧,除那以外我沒有要補充的了。」
夏油傑平靜的說,創造只有術師的世界,這就是他如今的理想,也是屬於他的大義。
「所以就要殺了術師以外的所有人?!雙親、戀人也不例外?!」
這樣質問著的五條悟用力握緊拳頭,竟然僅僅因為這種理由就殺了愛,她又做錯了什麼?!
「總不能只把雙親和戀人特殊對待吧」
聽到夏油傑理所當然的公正到冷酷的話語,再也忍耐不住的五條悟衝過去一拳打在摯友那讓人火大的臉上,在四周行人的驚呼聲中把他打退了好幾步。
任由摯友給了一擊友情破顏拳的夏油傑伸手擦拭唇角溢出的血跡,竟然笑了一下,「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悟,我以為你至少能聽我把話說完。」
如果不涉及到愛,五條悟還能耐著性子聽完。然而只要想到喜歡的女孩就因為傑那種不切實際的理想被殺,根本冷靜不下來!他現在只想狠狠痛揍傑一頓!
就在五條悟想要再次向走上歧途的摯友揮拳時,卻在看到傑身邊突然出現的咒靈時滯住,猛地睜大的蒼空眼瞳裡映照出一個熟悉得令他心顫的纖細身影……
是愛!
哪怕青絲變白發、哪怕黑眸變緋瞳,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漂浮在傑身邊周身纏滿黑色咒紋的人形咒靈赫然是他暗戀了許久的女孩!
眸光不停晃動的五條悟看著已經變成咒靈的四宮愛,難以置信的對傑叫道:「你竟然詛咒了她!」
夏油傑並未理會一臉震驚的悟,只是專注的看著身邊的咒靈,冰涼的眸光都有了溫度。
他伸手撫摸著戀人毫無溫度的面龐,像過去那樣嗓音溫柔的說:「怎麼出來了?在擔心我嗎?愛醬。」
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人偶一般的咒靈少女用一雙毫無神采的空洞緋瞳看著他,伸手輕輕碰觸夏油傑臉上剛剛被打出來的青紫痕跡,幾乎是瞬間,他臉上的傷就消失不見。
將變成咒靈的戀人摟在懷裡,夏油傑幾乎是炫耀般的對摯友說:「愛醬很厲害吧,她現在擁有極為珍稀的反轉術式,幫了我不少忙!就算變成咒靈也會在我受傷時為我治療,所以她還是愛著我的對吧。」
「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地步?!她根本就是受你的控制吧!」
沒有墨鏡遮擋的六眼可以清楚的看到咒力的流動,五條悟一眼就看出變成咒靈的愛根本不是主動為傑治療。
「被看出來了啊,果然瞞不過悟的眼睛。不過愛醬確實是主動出來的,就算沒有我的召喚,只要我受傷她都會出現。我想愛醬是希望為我治療的吧。」
夏油傑依舊做著自欺欺人的猜測,哪怕他心裡其實很清楚,被自己親手殺死的愛醬最後是恨著他死去的。
第14章
「你怎麼不說她是想看你倒霉的樣子才會主動出來。別忘了,是你殺了她啊!」
五條悟一針見血的話直擊要害,讓夏油傑終於放棄了那種自欺欺人的妄想,低低的笑了兩聲,坦然接受被戀人恨著的事實。
「那又如何?愛醬會永遠陪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
「讓她死後都不得安息!你還要扭曲到什麼地步?!傑!」
摯友充滿氣憤的指責讓夏油傑沉默了一下,看著懷裡變成咒靈後就再無神智的戀人,一改之前淡漠的態度嗓音都變得低沉起來。
「我不是有意的,我想過讓愛醬安心的沉睡。可是當我抱著她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心中期望她留下陪我的念頭太過於強烈,不知不覺就詛咒了她。」
回憶起那時的一幕,夏油傑目光柔和的看著身邊的戀人,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淡笑。
「當時愛醬的咒靈從血泊中出現就融合了我懷裡的愛醬,這樣也好,我也不舍得把愛醬的身體埋入漆黑的地下。」
看著叛逃墮落的傑和人偶一般的愛,五條悟不由得想起曾經還在堅持正論的溫柔摯友和還是人類的暗戀女孩在一起的溫馨畫面,對比如今殘酷的現實,簡直讓人心痛得想要落淚。
「後悔嗎?傑!」眼裡一陣濕熱的五條悟大聲質問:「你看看愛現在這種可悲的樣子!告訴我!你後悔了嗎?!」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消失,他看著再也不會對自己露出笑容的戀人,沒有回答悟的問題,只是自我安慰的說:「至少愛醬不再是猴子。你知道嗎?悟,身處這群猴子中間的我要忍耐多麼強烈的殺意才沒有殺光他們。」
看著把周圍的普通人蔑稱為猴子甚至湧出深寒殺意的傑,五條悟想起曾經的他也對盤星教那些為理子的死高興鼓掌的普通人出現相同的殺意。只是那時是傑阻止了他,為什麼傑如今也走上這條道路?
「不是說不做無意義的殺生嗎?」
五條悟開口問著,不知不覺中,被歪掉的劇本又回到原本的劇情。
「有意義啊,也有含義,甚至大義都有。」
「有鬼啊!殺光非術師創造只有術師的世界?!絕對不可能吧!吭哧吭哧做那種不可能實現的事,就叫無意義啊!!」
「真傲慢啊!你就辦得到吧,悟!你自己辦得到的事卻教訓別人『不可能辦到』嗎?你因為是五條悟所以最強,還是因為最強所以是五條悟?」
「你想表達什麼?」
「如果我能成為你,這種荒誕的理想也會有些可行性吧。我決定了生存方式,今後會竭力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眼看傑轉身想要離開,五條悟下意識的做出攻擊的手勢。
「想殺就殺吧,那是有意義的。」
夏油傑平靜的說,腳步不停依舊堅持著自己的道路。
到最後,五條悟都沒能對陪伴自己三年青春的摯友出手,只是看著傑和愛消失在茫茫人海。
他忽然意識到號稱最強的自己原來是這樣的沒用,救不了喜歡的女孩、也拉不回走上歧途的摯友,真是太遜了!
若是當初對愛動心時就不管不顧的跟傑挑明公平競爭,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滿心懊悔的五條悟猛地驚醒,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身處高專的宿舍。
借著窗外的月色去看牆上的日歷,意識到如今才在上二年級,一切都沒有發生,這才松了口氣。
擦去額頭的冷汗,他回憶著剛剛做的那個漫長而又真實的夢,確定那就是愛所在世界發生的事。
沒想到自己也會像傑那樣做平行世界的夢。
不同的是,傑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做夢,而他完全是以五條悟的視角經歷了一切,此時胸口還滿溢著讓他感到痛苦的強烈情緒,只恨不得立刻發泄出來。
想起夢境中發生的慘劇,五條悟當即就跑出宿舍房間,然後一腳踢開隔壁摯友的房門大聲叫道:「出來打一架吧!傑!」
半個小時後,咒術高專的訓練場上,夏油傑狼狽的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氣。身上高專的深色制服不僅沾滿塵土,臉上也到處是青紫的痕跡,甚至唇角都見了血,這一架打得可謂相當的激烈。
「悟!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瘋?!」
夏油傑沒好氣的問,搞不懂摯友到底在想什麼。
正睡覺呢,悟忽然踹門進來要跟他打架,而且還是那種雙方不用任何術式拳拳到肉的打鬥。讓夏油傑實在懷疑什麼時候得罪了悟,才會讓他連夜過來一副想要痛揍自己一頓的樣子。
愛好是格鬥技的夏油傑自然不怵摯友的約架,直接跟他來到外面漆黑一片的訓練場大打了一架。
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了,雖說自己被打得挺慘的,但沒開無下限的悟也絕對不好過就是了,此時臉也應該腫了吧。
夏油傑還在腦補著摯友豬頭的樣子,天空遮蓋著月亮的陰雲忽然被風吹散。隨著皎潔月光的灑落,幽暗的訓練場能見度也提高不少,至少能夠看清摯友的樣子了。
當夏油傑發現悟的臉上干干淨淨什麼痕跡都沒有,不由得吃了一驚。他很確定之前確實是打到他了,可是悟此時卻一副毫發無傷的樣子,總不會是忽然領悟反轉術式了吧。
看出傑的想法,五條悟炫耀般的說:「就是反轉術式喲!以後我可以無間斷的全天開無下限了。」
「那還真是恭喜了!悟怎麼忽然會使用反轉術式了?」
這個問題登時讓五條悟的臉色有些不好,他在夢裡度過的三年時光裡經歷了星漿體事件,腦袋都被伏黑甚爾的天逆鉾捅了,自然也就會反轉術式了。
想起那個夢可悲的結局,五條悟當即就一指摯友大聲宣告,「傑!我決定了!我要去追求愛!以後我們公平競爭,我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夏油傑聽到摯友的話臉色一黑,極為不悅的說:「你之前沒打算跟我搶愛醬!」
「是啊!我之前確實沒那種打算。那時我還覺得絕對不會喜歡上她。但剛剛我也做了平行世界的夢,夢裡的我在愛被你殺死後一直後悔沒有一開始就追求喜歡的女孩,我絕對不要像那個我一樣後悔!」
十六歲的五條悟鏗鏘有力的說著,臉上也是一副真香的表情,實在太喜歡夢裡的愛了。如今那個女孩出現在現實,絕對不要放過追求她的機會!
見摯友想要挖自己的牆角,皺緊眉頭的夏油傑當即就強調道:「悟!那是我的女朋友!」
「她還是我的女朋友呢!老子的初吻都給她了!」五條悟同樣強調,這一次絕對不會退讓了。
「那就再打一架吧!」夏油傑決定放出所有的咒靈,然後拼盡全力痛揍一頓企圖搶奪愛醬的悟。
「正有此意!」開了無下限的五條悟咧嘴笑起來,剛好還沒揍夠傑,可以再打他一頓了。
就在兩個DK友誼的小船快要翻了的時候,正在高專宿舍睡覺的四宮愛突兀的出現在這個訓練場,讓即將再度打起來的夏油傑和五條悟都是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四宮愛也同樣沒想到,能想像她半夜三更忽然赤腳出現在戶外兩個DK中間的心情嗎?超想打人好吧!
怒氣衝衝的看向夏油傑正想質問為什麼召喚自己,看到他臉上的傷痕卻是一怔,怎麼被打成這樣?看起來好凄慘的樣子。
夏油傑這時才反應過來,急忙道歉說:「對不起!愛醬!我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咒靈!才會不小心召喚了你。」
看著他臉上的青紫痕跡,四宮愛心頭的火氣都下去大半,轉頭看向旁邊的五條悟,臉上一點傷都沒有,對比相當的慘烈。
「你倆半夜不睡覺在這裡打什麼架?讓夜蛾老師知道說不定還會認為是我挑撥的。」
她的語氣充滿了不爽,若非不想給夜蛾老師留下壞印像,真是不想管這兩個DK的破事。
五條悟一臉復雜的看著這個女孩,然後說出幾乎讓她以為在幻聽的話,「愛!當我的女朋友吧!」
「哈?!」她的第一個反應是五條悟的腦子壞掉了。
白天讓她當女朋友是因為中了詛咒,為了體驗戀愛的感覺才會如此。
如今戀愛體驗完了,詛咒也祓除了,之前還警告她不要當著傑的面對他故作親近,一看就是對摯友相當重視的樣子。這才過去幾個小時?怎麼就一副想要跟摯友搶女朋友的樣子了?
還有他剛剛直接叫名字了吧?突然這樣稱呼也太過於親密了!
「悟!我已經說了!愛醬是我的女朋友!」夏油傑再次強調,當即就讓四宮愛皺眉反駁,「我可沒有承認這件事!」
夏油傑的臉色頓時有些黯然,五條悟則是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呀!愛現在可是單身,還是當我的女朋友最合適!」
四宮愛懷疑對方是想以毒攻毒才會這麼說!
因為白天故意當著傑的面勾搭他,於是五條悟也故意跟她提出交往要求。
一旦她答應了,勾搭五條悟的事就沒有絲毫意義;如果不答應,就更加沒有理由勾搭他。
不得不說,他贏了!
四宮愛注視著五條悟平靜的說:「如果你對我之前利用你的事感到不滿,那麼我向你道歉,以後我不會再靠近你。」
五條悟原本還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聽到她這麼說神色當即就鄭重起來,「我沒有對你不滿!我是真心喜歡你,想要跟你交往!」
眼看五條悟分外認真的向自己告白,跟白天心血來潮讓她當臨時女朋友的態度截然不同,似乎真的想要跟她正式交往的樣子,四宮愛迷茫了,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人真的是五條悟嗎?已經OOC了喂!
雖然眾所周知,無論五條悟做什麼都不會OOC,但那也僅限28悟。怎麼想高專悟都不是那種會深情告白的人設,至少現在的他絕對拉不下臉偷穿女生的裙子。
所以他是受了什麼刺激,也太奇怪了吧!
如果沒有恢復記憶,哪怕五條悟OOC呢,四宮愛也一定會激動的答應他的告白!覺得上輩子一定拯救了銀河系才會被人氣超高的五條悟喜歡,能夠成為他的女友真是幸福死了!
可是如今,她的心似乎在被傑用刀刺穿的時候就死掉了。對於說著喜歡她、想要跟她交往的五條悟只是本能的想要拒絕,根本沒有一絲一毫跟他在一起的念頭。
四宮愛定定的看著疑是OOC的高專悟正想給出回復,夏油傑忽然充滿危機感的抓住她的手幾乎是懇求的說:「愛醬!別當悟的女朋友好不好?」
「我當然不會做悟君的女朋友!」四宮愛下意識的說,見他露出欣喜之色,隨即又說道:「也不會當你的女朋友就是了!放手!」
這是什麼類型的修羅場啊?她還要回到原來的世界,誰想跟這兩個DK發展超友誼的關系?!
呸!友誼都不應該有!當個陌生人最好!
費力的把手從夏油傑的手裡掙脫出來,四宮愛才看著五條悟鄭重的說:「你的真心太突然了,請允許我拒絕。」
她是故意這樣說的,想要知道五條悟突然改變態度的原因。
然後,在對方略顯急切的述說中,她知道了原因。
原來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夢到了她那個世界悟君的事,態度才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說起來,悟君原來是喜歡她的嗎?真是做夢都沒想到!隱藏得可夠深的,根本沒看出來好吧!
難怪五條悟會大半夜的去踹摯友的房門,因為平行世界的夏油傑鯊了她,所以就去揍這個世界的摯友出氣嗎?忽然間覺得這個傑有些無辜啊!
下意識的看向無辜被打的傑,眉眼細長的咒靈操使馬上充滿期待的看過來,讓四宮愛趕緊扭頭,完全不想知道他在期待什麼。
就算再無辜也不能同情那個男人!如果沒有她的出現,明年這個時候夏油傑也是要父母祭天的!如果還有身為普通人的女朋友,那連女朋友都要一起祭了!
作為被祭天的對像之一,明明應該被同情的是自己吧。
四宮愛還在嘲諷的想著,忽然從還在述說的悟君口中得知前男友的身邊竟然還有一個身為咒靈的自己存在,這讓她頓時只覺得一股氣憋在胸口,幾乎呼吸不過來!
開什麼玩笑?!她還在這裡!傑哪來的咒靈?!該不會是隨便找一個會變形的咒靈就當作她吧?!
只要想到傑把不知哪裡找來的野女呸是野咒靈帶在身邊吃代餐,她就氣得身體都在發抖。
見心愛的女孩不但眼睛變成紅色,黑色的咒紋都從肌膚表面浮現出來,夏油傑急忙勸道,「愛醬!你別激動!」
「這是能夠不激動的事情嗎?他殺了我啊!然後隨便拉著一個咒靈就說是我?!還一副溫柔體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我都要氣死了!!!」
四宮愛口不擇言的叫著,都不知道自己這麼生氣是為什麼,總之很生氣就是了!
「愛,你誤會了,那個會使用反轉術式的咒靈也是你,我的六眼是這樣告訴我的。」
這樣解釋的五條悟隨即又把當時跟傑的對話詳細述說了一遍,倒是讓她冷靜下來,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被夏油傑殺死後,她就因為那家伙的詛咒變成了咒靈,當時會以咒靈之軀融合人類的身體,應該是潛意識的知道會復活,才會用這種方式保護本體。
由於天與咒縛的緣故,受到咒靈保護的本體被送到另外一個世界復活,精神意識自然也從咒靈轉移到本體,而失去自主意識的咒靈軀殼則是留在了傑的身邊。
大概是本體被咒靈融合過的緣故,才會開始咒靈化。之後不小心吸收大量詛咒變成咒胎,孵化後就變成特級咒靈。
雖然已經不是人,四宮愛倒是並不覺得難過。只要得到書,在上面寫下變回人類的願望,自然就能重新變成人類。
讓她在意的是傑身邊會使用反轉術式屬於自己的咒靈軀殼,那也是她的一部分,必須要收回才行。
就算那是沒有自我意識的軀殼,也無法忍受留在傑的身邊。
必須盡快去橫濱找到書!不能再拖延了!
只要想到那個男人把自己的咒靈軀殼當代餐,這個世界就真的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第15章
東京高專二年級的教室裡,四宮愛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單手托著下巴無聊的等著下課。
講台上的夜蛾老師正在上課,因為她這種不認真的態度已經看過來好幾眼。不過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教室內時不時轉頭看過去的兩個問題兒童認真聽課。
課堂上的五條悟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相比之下夏油傑看起來更像好學生,尤其是在臉上的傷被硝子治好之後。
家入硝子有些好奇的看向這個身份特殊的新同學,換做以前的四宮愛早就回以微笑了。而現在的她根本笑不出來,只想獨自一人安靜的呆著,最好誰都不要理她才好。
在咒術高專上課這件事曾經的四宮愛會非常激動,對於此時的她來說卻根本沒有絲毫意義,哪怕夜蛾老師的課講得再好也沒心思去聽,滿心想的都是如何在橫濱找到可以實現一切願望的書。
只要想到昨夜從悟君那裡聽到的事,就恨不得立刻飛奔回去痛揍正在吃代餐的人渣前男友,哪有心思在這裡浪費時間。
然而要找到書也不是容易的事,文豪野犬她看的不全,只是聽說書的其中一頁被收藏在異能特務科,而整本書在天人五衰這個組織的老大神威手上。
她根本不知道神威是誰,難道要從那個名字很長好心的俄羅斯人那裡下手?
不要了吧,雖然心操輪轉沒在異能者的身上試過,但她確信異能者就跟咒術師一樣,越是強大就越不好控制。
尤其那還是個和太宰並稱手握劇本的男人,可是相當的難搞,一不小心就容易摔進坑裡。
找不到神威,就只能從異能特務科那裡下手,感覺更加難搞啊!
都叫異能特務科了,裡面肯定有不少異能者,隨便操控別人進去拿那張書頁肯定不容易成功,一旦打草驚蛇以後更難得手。
尤其那還是政府部門,實在不想跟政府扯上關系。這裡可是綜漫世界,別到最後連降谷零、宗像禮司那些麻煩的人都牽扯進來了。話說這個世界有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嗎?
看來只能做兩手准備了,兩邊都試試,到時候看哪邊好下手就往哪邊使勁。
還有橫濱那邊她不能一個人去,雖然可以隨意的操控別人,但這樣做痕跡太明顯,很容易被人察覺到她這個精神操控者的存在,到時候絕對會引起橫濱那邊的強烈警惕。
最好是能搞到一個完全聽命於她的組織,屆時藏身幕後以組織的名義進入橫濱,可以更好的隱藏自身,搞事時也能方便點。
雖然直接操控一個黑/道組織最方便,但橫濱那裡有港口黑手黨的存在,外來的同行進去馬上就會引起注意,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選這種會帶來麻煩的幫派組織。最好是搞個跟黑/幫無關又不是什麼好東西的組織,那樣她接收充做私用也不會太愧疚。
四宮愛在內心盤算著,很快就有了目標,但隨即又有了新的問題。
占據目標組織不難,難的是怎麼從那兩個DK的眼皮子底下離開完成她的計劃。
逃跑不現實,夏油傑隨時可以把她召喚回來,必須想辦法讓他放自己離開才行!
思索了一整個上午,四宮愛都沒想出太好的辦法。那家伙之前那麼決絕的吞下她,擺明了不會放她離開。
看來有必要和他定下束縛了。
打定主意,四宮愛正想跟夏油傑談談,對方卻忽然接到了一個和五條悟出外祓除咒靈的任務,讓她一陣無語。
這才上了半天的文化課又要出任務,真懷疑他現在的文化程度到高中沒?
四宮愛深切的覺得前男友就是想得太多、書讀的太少,才會偏執的走上那條不切實際的不歸路。但凡多讀幾本書也不至於如此。
也是,高專三年大部分時間都在當著祓除咒靈的社畜,哪有時間提升文化知識。
等到叛逃時高專都沒畢業,直接就去擔當邪/教教主了,以後每天忙著壓榨金主和祓除咒靈,估計更沒時間提升文化修養。
四宮愛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上個好大學,然後就可以去大肆嘲笑只有國中學歷的人渣前男友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坐了半個小時的車來到祓除咒靈的地方,然後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祓除那個咒靈。
輕松完成任務的五條悟摘下墨鏡看向一旁的四宮愛,漂亮的蒼空之眸是滿滿的炫耀之色,「怎麼樣?我很厲害吧!」
看著一臉「快表揚我」的白毛DK,她還沒等說話,夏油傑已經很不滿意的說:「悟,你出手太快了,那個咒靈我是想要收服的。」
四宮愛正好想要跟他談談放自己離開的事,聽到對方這樣抱怨,直接將方圓五百米之內的咒靈統統召喚過來。
「隨便挑吧,喜歡哪個就收服哪個。」她指著召喚過來的那一群咒靈,希望借此對一會兒的談判有些幫助。
她的這番表現當即就讓夏油傑驚喜得嗓音都輕快了幾分,「愛醬終於放下了對我的芥蒂嗎?」
四宮愛不吭聲了,完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見此,夏油傑臉上的欣喜之色褪去,變得有些黯然起來。
完全讀不懂氣氛的五條悟在旁邊催促道:「傑快點選吧,我喜歡的那家蛋糕店出新品了,一會兒一起去吃甜品!」
四宮愛心說就咒靈球那猶如擦拭了嘔吐物的抹布味道,夏油傑吞下後還有胃口才怪。
令她意外的是,每次吞吃咒靈球都很難受的夏油傑竟然用相當輕松的表情吞下了選擇的咒靈球,簡直就像是味覺失靈了一樣。
眼看他一連吞下幾十個能力比較特殊的咒靈球,四宮愛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這麼吞吃咒靈球真的沒問題嗎?以前傑每吃一個都要緩半天的。
夏油傑狹長的眼眸微微發亮的看過來,「愛醬在為我擔心嗎?」
她閉上嘴,忽然不想跟他說話了。
嘆了口氣的夏油傑嗓音溫和的解釋起來,「我沒事,自從吞下了愛醬的咒靈球,咒靈的味道就再也不難吃了,冰冰涼涼很輕松就能吞下去。」
四宮愛懷疑這跟她當時不想變成那種惡心的抹布味有關,說到底還是精神控制能力,沒想到哪怕是無意識的也影響到他。
看著輕松吞吃咒靈球的夏油傑,她想起前男友每次吞吃咒靈球時都是一副壓力頗大非常沉重的樣子。這種長期的精神壓力其實也是他最終走上歧途的原因之一吧。
這個想法讓四宮愛的心裡一陣憋悶,卻不知道是為什麼,只要涉及到前男友,總會讓她非常的難受。
等到夏油傑吞完所有的咒靈球,五條悟已經迫不及待的嚷著要去吃甜品,不過在他接了一個電話後,蛋糕店的行程只能延後了。
「又有個祓除咒靈的任務發過來!高層那些老橘子到底把我們當作什麼了?」
「好用的社畜啊!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四宮愛瞎說了一句大實話,直接讓兩個社畜DK的表情都垮下來。
看到兩人糟糕的臉色,她的心情都一下子變好了。果然不開心的時候看看更加不開心的人,心態馬上就平衡了呢!
這種陰暗的想法讓四宮愛有些心虛,隨即提醒道:「雖然你倆是咒術界公認的最強,但如今也只是被高層操縱的打工人。想要擺脫現狀必須要改革腐朽的咒術界,唯有這樣才能保護有潛力的年輕咒術師,避免他們遭受高層的迫害。」
「還是要培養同伴才行,改革咒術界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五條悟說了一句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紀DK會說出來的話,讓四宮愛確定那個平行世界的夢對他影響頗大,感覺整個人都成長了不少。
夏油傑也贊同的說:「畢業後留校任教是個不錯的決定,等到志同道合的同伴多起來,就是改革咒術界的時候。」
四宮愛忍不住再度提醒道:「在那之前最好還是想辦法解決那個羂索!很多事都是他搞出來的!那就是個會占據他人屍體的腦子,特點是額頭的縫合線。我一直都懷疑他在覬覦咒靈操術,將來會占據夏油傑的身體絕對不是巧合!」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放過羂索!」五條悟幾乎是殺氣騰騰的說,對於那個會侵占摯友身體的家伙恨不得一發茈直接送走。
「愛醬,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夏油傑突如其來的話讓四宮愛微微一怔,這才明白自己的心思在他面前根本隱藏不住,只看他願不願意挑明。
沉默了一下,她平靜的說:「夏油傑,我想離開了。」
「你要去哪?!」神色原本還算寧靜的黑發少年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帶著說不出的焦慮和急躁。
感受著手腕的痛楚,微微蹙眉的四宮愛低聲說:「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散散心。」
用深邃的蒼空之瞳看過來的五條悟一針見血的指出她的真實想法,「愛是想要尋找回去的方法對吧!」
手腕的痛楚一下子加重,看著夏油傑竭力忍耐的壓抑表情,少女違心的說了句「我真的只是想要散心」,就說出一開始的決定。
「我們定下束縛吧,你給我獨自外出的自由,而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當心上人做出「永不離開」的承諾,夏油傑狹長的眼睛一下子睜大,瞳孔中似乎有星光在閃耀,看起來有說不出的驚喜和激動。
四宮愛在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真是不想說出這種話。只是,這是唯一讓夏油傑放她離開的方法。
為了可以自由的前往橫濱尋找書,她也只能用「永遠不離開他」的束縛作為交換條件。
至於這個完全不利於她的束縛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她怎麼可能把自己束縛在夏油傑的身邊?只要找到書寫下解除束縛的願望就可以違約了。
「真的嗎?!愛醬真的願意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夏油傑用難以抑制的欣喜嗓音確認著,完全沒有意識到愛醬在騙他。
四宮愛移開眼輕輕的點頭,盡量用生平最誠懇的語氣說:「是的,就算找到回去的方法我也不會離開,你可以放心的給我行動自由。實在不放心的話也可以每天晚上把我召喚回來。」
反正東京到橫濱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每天通勤都行。
「好!我們定下束縛!」
黑發的少年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讓四宮愛暗暗的松了口氣。
還好,他並不知道能夠實現一切願望書的存在,不然根本不會輕易的上當。
「我也要!我也要!」五條悟忽然叫嚷起來,簡直就像是看到別的小朋友得到糖果也吵著要糖果的小孩子,讓夏油傑的臉都黑下來。
「悟!你不要搗亂!」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剛剛收服的咒靈都從身後冒出來。
「我不管!我也要跟愛定下跟你一樣的束縛!不然傑也別想跟她定下這種束縛!」
五條悟相當任性的說著,擺明了要束縛大家一起束縛,不然誰也別想偷跑!
四宮愛又不是真的要跟這兩個DK綁定一輩子,為了搞定難纏的五條悟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可以哦!那就跟你倆都定下這個束縛好了。」
聽到少女的話,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吃驚的看過來,沒想到她會願意跟兩人同時定下這種束縛。
看到倆DK吃驚的態度,四宮愛微微一怔,隨即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個永遠不會離開對方的束縛,其實還代表著將來彼此會成為戀人甚至是夫妻的隱性可能吧!
所以五條悟才會故意搗亂,意圖阻止她跟夏油傑定下這個束縛,卻沒想到她會願意跟兩人同時定下束縛,簡直就像是表明將來會跟他倆同時在一起一樣。
不行!不能讓兩個DK出現這種錯覺,不然感覺接下來會比修羅場還糟糕!
想到這,四宮愛趕緊解釋說:「你們別亂想!我只說永遠不離開,沒有跟你倆同時進一步發展的意思。」
兩人一下子都露出失望的表情,簡直讓她無語,怎麼著?他倆還期待搞個三人行不成?
夏油傑狹長的眼睛嫌棄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摯友,就看向心愛的女孩充滿堅決的說:「不管以後如何,愛醬還是先跟我定下束縛吧!」
「還有我!我不要落到傑的後面!」五條悟也湊過來,堅決不肯落到第二位。
沒辦法,四宮愛只能在兩個DK彼此嫌棄的目光中跟他倆同時定下這個束縛。
完成束縛後,她只覺得有種無形的束縛之力降臨在身上,心都沉重了幾分,讓她稍稍有些不習慣。
不過也幸好有了束縛的存在,她終於擁有了自由行動的權力。
重獲自由後,迫不及待離開的四宮愛馬上對兩人說道:「你倆還要祓除咒靈,我就不打擾了,晚上見。」
「愛醬!你一個人出去我有些擔心,我派幾個咒靈保護你吧。」
夏油傑不放心的說,然後被直接拒絕。
「不要!我討厭身邊有咒靈跟著。」
曾經還是人類的時候,前男友也想在她身邊放個咒靈用於保護。那時的四宮愛感知非常敏銳,附近有咒靈的存在就會陣陣發冷,非常討厭這種感覺,最終前男友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
這個世界的夏油傑既然知道平行世界的事,就應該很清楚這件事。
果然,夏油傑有些無奈的妥協:「愛醬獨自出門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會很注意的。」
四宮愛的笑容多少有些諷刺。女孩子出門在外當然要謹慎小心一點,她也一直都很注重自身安全,要不是被前男友鯊了,還能一直安全下去,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境地。
一旁的五條悟拿出手機遞到四宮愛的手裡,「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她也沒有矯情,直接收下了悟君友情贊助的新款手機。然後對著兩人揮一揮,「好啊,有事電話聯系。我先走了,再見。」
少女說完這番話就腳步輕快的離開,心情也闊然開朗,有種海闊天空的感覺。
終於擺脫了那兩個麻煩的DK,四宮愛直接打車前往盤星教的總部。
沒錯,她即將接收的組織就是這個導致傑蛻變黑化的罪惡教團,讓它充當棋子也完全不會覺得愧疚。
憑借她的心操輪轉,可以輕易的控制盤星教的教眾和金主們,以後她就是盤星教的教主,這叫走夏油傑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這個想法讓四宮愛一陣愉悅,舒適的靠著椅背開始考慮控制盤星教後的行動計劃。
接下來要讓盤星教將傳教的重心放到橫濱,這樣可以輕易的侵入橫濱的各個階層又不會太過於引起異能特務科和港口黑手黨的注意,會對她接下來尋找書的行動非常有利。
至於星漿體天內理子的刺殺行動……哼哼,她都接管盤星教了,沒有她開口,誰敢雇佣伏黑甚爾去殺理子妹妹。
呃,還是保險一些,等她控制那些金主有錢了,就直接砸錢包養甚爾好了。
等以後找到書的准確位置,正好可以讓那位天與暴君幫她奪取書,憑甚爾的本事肯定手到擒來。
對了,還有美美子和菜菜子,控制了盤星教馬上派遣教眾去找那兩個孩子。
雖然那個村落的具體地址不知道,但大致方位還是清楚的,多花點時間就能找到。務必不能讓她倆淪落到原著那種處境,更不能讓這個世界的夏油傑看到那讓他徹底黑化、精神崩壞的畫面。
其實四宮愛並不喜歡那兩個孩子,不,准確的說是遷怒。
只要想到傑是因為這對雙胞胎才會黑化走上那條絕路,就很難產生好感。
再想到他無比溫柔的對待兩個孩子,會對美美子露出溫柔的笑容,也會輕柔的摸摸菜菜子的頭,聯想到自身悲慘的境遇,簡直都快要讓她嫉恨瘋了!
這種鮮明的對比讓四宮愛的心就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肆意捏緊、揉搓,感覺自己的心態都要在這種強烈的負面情緒下扭曲了。
但就算心裡再怎麼對兩個孩子不喜,她也不會傷害美美子和菜菜子,甚至要救下來好好照顧,她倆也是受害者,要報復也是報復在傑的身上!
只有看到傑的臉上露出充滿痛苦的悔恨表情,她心中從未停歇的悲鳴才會停下來吧。
第16章
盤星教的總部,一個魁梧高大的黑發男人在教徒的引領下走過空曠的大殿,前往盤星教主的居所。
這個嘴角有著一道疤痕的男人容貌極為鋒利好看,身材也是極好,直接把普通的黑色體恤衫穿成了肌肉輪廓分明堪稱性感的緊身衣,一看就是很受夜店女人歡迎的那種人,一夜/情女方會倒貼錢那種。
事實也是如此,這個名為禪院甚爾的男人雖然有著天與暴君這個一聽就很霸氣的外號,實際上除了術師殺手的本職工作,還兼職小白臉的業務。沒錢了往酒吧一坐,總會遇到願意給他花錢的女人。
今天他會出現在盤星教自然不是來當小白臉的,而是從孔時雨那裡接到了來自盤星教主的雇佣委托。
單單只是邀請他親自過來見一面就給了一千萬的會面費,足見盤星教主的財大氣粗,看來會是個大單子,只是不知道對方想要殺誰。
無所謂了,只要錢給得到位,不管是誰都殺給他看!作為術師殺手的天與暴君就是這麼自信。
當然,除了殺人的單子他也接別的業務,那就視心情而定了。上次九十九由基那個女人想要花錢研究天與咒縛就被他不耐煩的拒絕了。
【希望這次的委托不是那種直接就想拒絕的任務。】
禪院甚爾懶散的想著,很快就在某個布置得極為古雅的房間見到了端坐於主位上的雇主。
想像中的盤星教教主應該是五六十歲看起來就像神棍的老頭子,出現在禪院甚爾面前的卻意外是個極為美麗的纖弱少女。
她一身上白下紅的巫女服,倒是跟盤星教這個神棍組織挺搭的。容貌也是極美,黑發白膚,有著又大又圓卻缺乏高光的漆黑眼瞳,安靜的坐在那裡像極了櫥窗裡的高級人偶,給他一種非人般的異常感。
事實上禪院甚爾的感覺沒錯,他面前的少女確實已經不算是人了。只是到底是從人類轉化成的咒靈,跟那些從人類負面情緒中誕生的咒靈終究還是不同。
除了五條悟那種擁有六眼的逆天存在,一般的咒術師很難看出她是咒靈,更不要說壓根就沒有咒力的甚爾了。會察覺到她身上的非人感純屬是第六感在提醒,不過甚爾根本沒把這種提示放在心上。
身在爛泥潭裡那麼久,他看多了感覺是個人卻壓根不做人事的家伙,反倒是這個感覺不像人的少女比那些垃圾更像是個人。
當然,作為垃圾堆裡最大的那個垃圾,禪院甚爾根本不在乎雇主是不是人,只要錢給得夠多,他什麼委托都肯接。
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人,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你就是盤星教的教主?想要委托我什麼任務?」
直接進入正題的禪院甚爾看起來有點懶散,戰鬥之外的時間他總是懶洋洋的,尤其對方還是個發育都未完全的未成年,想要順便發展一下小白臉的副業都提不起勁。
對天與暴君的到來嚴陣以待的四宮愛一開始就使用了心操輪轉。
她並不是想要操控術師殺手,事實上她也操縱不了這個肉/體最強的男人,只是想要用心靈感應探知他的想法,這樣更有利於接下來的計劃。
她倒是不擔心零咒力的天與暴君發現自己的小動作,心操輪轉的心靈感應無聲無息,也就悟的六眼能夠通過咒力流動察覺出端倪,換做其他人根本不會發現。
至於心靈感應對禪院甚爾的效果,只能說不愧是肉/體最強的天與咒縛,強悍的身體不僅能夠保護靈魂,連思維都能連帶保護。
可以輕易知道普通人想法的四宮愛僅僅是吃力的感應到甚爾那瞬間想法就再也無法繼續感知,然而,她還不如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呢!拳頭都硬了!好想打人!!
她自認為發育還是挺好的,眼瞎了才會覺得她未完全發育吧!不能因為自己胸大就覺得別人胸小啊!
還有她已經成年了好吧!實際上比人渣前男友還大好幾個月呢,被捅刀的半個月前剛過完十八歲生日,憑什麼提不起勁?!
想到那個偷偷摸摸過的十八歲生辰,四宮愛更加不爽了!
都是人渣前男友,從小就四宮妹妹的叫著,一廂情願的自認為是鄰家哥哥而不是鄰家弟弟,導致她都不敢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實生日。後來為了防止暴露還偷偷修改了出生日期,現在想想真是太腦殘了!
因為有人渣前男友做對比,四宮愛對腦內涉黃的天與暴君的包容度也大幅度提高,自我介紹說:「我叫四宮愛,前幾天剛當上這個邪/教教主。至於委托的任務,我想請問甚爾先生現在有妻子嗎?」
聽到少女教主直接管盤星教叫邪/教,禪院甚爾微微挑眉,覺得她還挺有個性的,尤其在問自己是否有妻子的時候,言語間已經帶了不言而喻的曖昧。
挺大膽的,跟她一看就容易害羞的清純外貌完全不搭,但也挺反差萌的!
禪院甚爾一下子對少女雇主來了興致,長腿一邁就坐到四宮愛的身邊坐下,還用低沉慵懶的磁性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有區別嗎?」
沒錯,他在誘惑這個少女。既然對方表現出曖昧的態度,當然要釋放一下男性魅力把副業也順便搞起來。
雖然釋放荷爾蒙的禪院甚爾有點讓人臉紅心跳,正事要緊的四宮愛還是一臉正色的說:「如果甚爾先生已經有了妻子,那就是單純的雇佣。我正在尋找一樣東西,等我確定具體位置就需要你去幫我搶過來。在此期間我給你開價一個億的月薪,行動的錢另算,前提是雇佣期間不得再接受別人的委托。」
她給甚爾開出了天價的雇佣費用,作為有能力打敗兩個最強DK的天與暴君,她覺得這筆佣金還是挺值的。
反正她現在也不缺錢,盤星教作為歷史悠久的老牌教團金主本就不少,再出去用心操輪轉劃拉一圈,什麼大方的金主都有了。
短短幾天功夫,她名下光是那些金主贈予的股份就價值上百億,雇佣甚爾的那點錢根本不算什麼。
禪院甚爾對於這個雇佣價格非常滿意,難怪舍得用一千萬約他見面,果然是有錢的小富婆,他忽然更加期待沒有妻子的雇佣費用了。
「我現在沒有妻子。」他本來已經找好了一個姓伏黑的女人准備入贅,現在看來暫時還要繼續使用禪院這個姓氏。
「如果甚爾沒有妻子,那就可以不是單純的雇佣。任務和條件跟之前一樣,還是月薪一億。不同的是你可以賺些外快,睡一次一百萬如何?」
四宮愛開出這個價碼,是真的想睡甚爾。
以為她會為傑守身嗎?別開玩笑了!那個殺了她的男人配讓她守身嗎?!
她就是想要睡了曾經把傑打成狗的甚爾!真期待前男友知道這件事的表情呢!
不是還說愛著她嗎?知道這件事的傑臉色一定會相當好看吧!
四宮愛解氣的想著,雖然知道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很愚蠢,卻還是忍不住借此報復傑。
那天她對五條悟說已經不在乎臉面那種東西,事實上她連身體都不在乎了。已經變成咒靈的她如今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只要是讓傑難受的事她都肯做,哪怕代價是像甚爾那樣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別人的墮落下去。
不過也無所謂了,都死過一次,還怕墮落嗎?
四宮愛自暴自棄的想著,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甜膩,不過甚爾接下來的話讓她有些笑不出來。
「如果一夜十次,就給我一千萬對吧。」
禪院甚爾頗為期待,擁有最強肉/體的他一夜十次也是做得到的。
他深知自己的花錢速度,一個億幾天就能花光,這種一晚上賺一千萬的外快不要白不要。
【忽然間覺得腎疼怎麼破?】
四宮愛都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別說十次了,她覺得自己的體質在人類最強肉/體面前連兩次都撐不過去。
她馬上改口說:「還是別按次數算錢了,就一夜一千萬怎麼樣?哪怕一次也按這個價格算。」
「當然可以,大小姐。」
談好了包養價格,禪院甚爾對小金主的稱呼都變得專業起來,臉上慵懶的笑容也更加濃郁。這樣算錢的話他更有發揮的余地。不然一夜十次,每次都要趕時間做完,根本不能盡興。
見甚爾接受了委托,四宮愛拿出筆刷刷刷的開了張一個億的支票給他,還順便說了一下工作福利。
「這個月雖然已經過去一半,還是按照整月的薪水給。盤星教裡我准備了屬於你的房間,還配了一輛跑車,日常可以開著它外出。甚爾平日裡不必在這裡坐班,只要有任務時你能一個電話立刻過來就行。放心,任務是另外算錢的,絕對不會虧待你。」
禪院甚爾愉快的接過支票就順勢摟住給錢給得格外爽快的小富婆,低沉的嗓音都變得色氣起來,「大小姐開出的待遇我很滿意,我也會讓你很滿意的。」
忽然被強烈的男性氣息籠罩的四宮愛身體一下子繃緊,心髒也怦怦亂跳,不管之前做過多少心理建設,被甚爾摟住的時候還是讓她緊張到有些難以呼吸。
不是沒有被男人抱過,只是甚爾那種充滿侵略性的炙熱氣息跟傑充滿安心感的溫柔氣息截然不同,讓她一時間整個人都僵硬到有些無法動彈。
禪院甚爾看著懷裡面頰一下子變得通紅、眼睛都不敢看自己的青澀少女,不由得哼笑了一聲。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更加真實,比之前故作游刃有余、笑容虛假的模樣可愛多了。
想要繼續看到可愛反應的禪院甚爾低頭對著她粉嫩的唇吻去,當即就讓四宮愛下意識伸手捂住他的唇,緊張得聲音都結巴了。
「等、等、等一下!我今天不行!」
以為准備好了結果還是沒有做好心理准備的四宮愛說話都帶著顫音,覺得還得再做幾天的心理建設才能去睡甚爾。
禪院甚爾看著這個害羞到臉都快要燒起來的少女,曖昧的用舌頭在她的手心舔舐一下,濕熱的觸感讓她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蹦起來,完全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感覺手不能要了的四宮愛飛快縮回手在巫女服上用力擦拭,只覺得那裡被舔到的感覺依舊鮮明存在,又酥又麻,不愧是公認的小白臉,太能撩了。
對於小富婆這種堪稱純情的反應,禪院甚爾差點嗤笑出聲。就這種程度還敢包養男人,誰給她的膽子?
「我先走了,大小姐,以後有空在做。」
禪院甚爾放開懷裡的女孩並沒有多做糾纏,手裡現在有一個億,正好出去揮霍,等沒錢了再來小富婆這裡賺外快,下次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直到甚爾離開,四宮愛才長舒一口氣放松下來,然後暗怪自己沒用,事到臨頭還打退堂鼓。下次絕對不要拒絕甚爾,她才不要帶著處/子之身去見前男友呢!哼!
為了讓夏油傑放心的讓自己獨自外出,四宮愛跟他約定好每天在固定的時間召喚自己回來。
因為高專任務的不確定性,這個時間也很有彈性,但大致都是在白天和黑夜交界的黃昏時分。
通常夏油傑會先打個電話詢問是否可以將她召喚回來,得到四宮愛的允許才會開始召喚。
今天也是一樣,禪院甚爾走後坐在盤星教屋頂吹風的四宮愛又接到了傑的問詢電話,唇邊也露出一抹充滿嘲諷的笑。
她倒是想拒絕,有用嗎?
召喚之前打電話的做法看似在尊重她,若非一開始就不顧自己的意願強行吸收,又怎麼會淪落到如今這種身不由己的境地。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只有找到書才能獲得解脫,在那之前還是要遵守「門禁」時間才行。
淡淡的說了聲「可以」,下一刻她就從盤星教的總部出現在東京高專。
等在那裡的夏油傑發現早上還穿著高專校服的心上人換了件格外有宗教特色的白衣紅袴,就用清潤好聽的音色誇贊道:「第一次看到愛醬穿巫女服,很好看。」
「多謝誇獎。」四宮愛冷淡的吐出這句話就閉上嘴,想要結束這種毫無意義的交談。
夏油傑那句贊美並不能讓她有絲毫的開心,只要面對這個男人,她就很難有高興的情緒存在。
經過幾天的相處,夏油傑已經習慣了她的冷淡,依舊用溫潤的嗓音沒話找話的跟她聊天:「愛醬怎麼忽然穿起了巫女服?」
四宮愛抿抿唇沒有直接回答。
真實原因是她現在成了盤星教主,為了看起來像宗教人士才會穿上巫女服糊弄一下外人,就跟教主傑穿上五條袈裟一個道理。
「我找了一家教團在裡面打工掙錢。」
不能說實話也不想說謊言的四宮愛折中了一下,隱去當教主這件事,直接把自己說成了打工人。
夏油傑完全沒想到面前的女孩已經走上了本應屬於他的教主之路,得知愛醬在外打工一陣心疼,趕忙說道:「我有錢,你不必」
來自四宮愛清冷冷的目光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有錢跟我有什麼關系?!」
這句詰問好似一盆冰水澆在夏油傑的頭上,讓他的心頭一陣發涼。
他想起夢境中的自己每個月都會將一部分祓除咒靈的酬勞交給愛醬,當作給女朋友的零花錢。這個女孩總會開心的收下卻從不亂花,直到問起才害羞的說要攢起來當作兩人將來結婚時的啟動資金。
她那時眼底透出的光芒有多麼的溫暖期待,現在失去光亮的黑瞳就有多麼的冷漠空寂。
眼見愛醬直接往宿舍走去,知道她進屋後就不會再出來的夏油傑抓緊時間提出邀請:「一起去吃飯怎麼樣?食堂今晚的菜色很好,有你最喜歡的」
「吃過了,不必管我。」四宮愛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拒絕了這個邀約。看到這個男人就心塞到不行,再愛吃的菜肴也吃不下去。
被拒絕的夏油傑垂下眼失落了一下,但隨即就振作起來換了個更加有把握的邀請。
「愛醬以後每周陪我出一次任務行嗎?我剛剛開發了咒靈操術的極之番,可以將吸收的咒靈融為一體再凝聚成超高密度的咒力,這需要我收集大量的不限等級的咒靈,愛醬召集咒靈的能力剛好適合我完成極之番。」
「可以。」一臉冷淡的四宮愛倒是直接答應下來,並未拒絕。
哪怕不願意看到夏油傑,還是希望對方能夠提升實力。
五條悟因為夢到平行世界的緣故不僅學會了反轉術式,還能夠全天候的開啟無下限。曾經同為最強的夏油傑面對實力大增的摯友心裡肯定會有巨大的落差。他一向都是不管什麼心事都憋在心裡的性格,別不小心給憋黑化了。
所以幫他提升實力這種事四宮愛是不會拒絕的。
第17章
【愛醬果然還是同意了。】
得到答復的夏油傑翹起唇角,心裡一陣歡喜。雖然心上人一直都是很冷淡的樣子,但他總覺得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愛醬都不會拒絕。
這也是夏油傑能夠提前好幾年開發出極之番的原因。
因為想要找個理由請愛醬陪伴自己,才會靈光一閃想出了無視等級融合咒靈化為咒力的極之番,這樣就能借助愛醬召喚咒靈的能力光明正大的請她一起出任務。
至於如今實力遜色於悟這件事雖然稍稍有些失落,但隨即就拋到腦後。他現在滿心想的都是如何追回摯愛的女孩,哪有心思考慮其他的事。
就連他一向堅持的保護弱者的正論都再也沒提,既然平行世界的他是因為正論的顛覆導致了一切的悲劇,那就干脆放棄正論好了。
其實他覺得愛醬說的不平等的拯救他人的理念就很不錯。善人受到保護,惡人接受制裁,這確實是人世間的道理。
若是那個夏油傑懂得這個道理,就不會做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了。
幸好他在一切發生前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如今要做的就是讓愛醬知道自己絕對不會犯下那個夏油傑的罪行。
回到男生宿舍,眼見愛醬就要開門進屋,夏油傑適時的開口:「夜蛾老師說你現在雖然不用上課,期末考試還是要參加的。」
一聽說期末考試還要算自己一份,四宮愛當即就不淡定了,「我又不是高專的學生!為什麼也要期末考試?!」成為咒靈都逃不過考試的詛咒嗎?
「你是夜蛾老師承認的學生,就算成績不計入高專,也要跟著我們一起參加期末考試。考試不及格還要補考,到時候就沒法像現在這樣輕松逃課了。」
夏油傑用溫潤好聽的嗓音說著,絕對不會告訴她考試這件事是自己暗中推動的,也只有這樣才有理由接近愛醬!
完全不知道被某只黑毛狐狸坑了的四宮愛額頭都冒出汗,她壓根就沒在高專上過幾節課,這不是等著考試不及格嗎?!絕對不要!太丟臉了!活了兩輩子她還從未考試不及格過!
看到心上人露出焦慮之色,一開始就料到她會是這種表情的夏油傑明知故問道:「愛醬需要我的學習筆記嗎?」
「要!」早就習慣了向傑借筆記的四宮愛下意識的開口,然後用力咬住唇,心裡一陣懊惱。
本來還想遠離夏油傑,如今借了筆記還怎麼遠離?
雖然可以向悟君或是硝子借筆記,但總覺得這兩人的筆記不太保險,還是從小就品學兼優的夏油傑的筆記比較靠譜。
「筆記在我的房間,愛醬跟我去拿吧。」
夏油傑握住心上人的手想要將她帶往自己的宿舍,滿心都是期末考試內心不斷掙扎的四宮愛終究無法忍受考試不及格的事,任由夏油傑拉著進入他的房間。
四宮愛還是第一次進入夏油傑的宿舍,映入眼簾無比熟悉的景像讓她的雙眼微微睜大,房間裡的布局擺設竟然跟平行世界傑的宿舍一模一樣。
要知道那間宿舍是她親手布置的,從床單到窗簾都是一手包辦,還有各種小擺設也是她精心挑選,這個世界夏油傑的房間怎麼會跟那個房間完全一樣?
置身於這間無比熟悉的宿舍中的四宮愛呆站在那裡,眼底已經濕潤一片。
似乎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在這間宿舍幫傑整理著夏天的衣物,當時還抱怨學校給傑安排了那麼多任務,讓他都沒有時間好好陪陪自己。
傑當時是怎麼說的?
是了,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沉默的抱住她,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陷入回憶中的四宮愛忽然被人從後抱住,那是讓她感到分外熟悉的溫暖懷抱,就好像那時的傑抱過來一樣。
仿佛時光輪轉的錯覺讓滾燙的淚水一下子從四宮愛的眼裡流淌下來,嗓子都酸澀得快要發不出聲音。
眼前熟悉到心痛的景像和身後眷戀無比的體溫讓她呆站在那裡有些恍惚,唯有淚水順著臉頰不斷的滑落。
「我一直都很羨慕那個我有愛醬幫忙布置宿舍,入學高專的時候也布置了一模一樣的宿舍,就好像愛醬在我身邊一樣。」
從後擁抱著她的夏油傑嗓音分外的滿足,夢中的愛醬每次來到高專都要幫他收拾房間,偶爾還會在整理的間隙偷親他一下,然後露出有些得意又有些羞澀的可愛笑容,偷偷看過來的清澈眼眸也是格外的晶亮璀璨,好似有星星在其中閃耀。。
那樣的笑容、那樣的眼神他永遠都忘不掉,他是那麼的期盼著愛醬出現在生命裡、出現在這個有著滿滿回憶的房間,如今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
四宮愛這時才恍然回過神來,隨即用幾乎變了調的喊聲抗拒這讓她險些沉溺其中的假像。
「放開我!」
這樣叫著的四宮愛想要掙開身後抱著自己的夏油傑,卻發現自己弱小的力量根本無法從他有力的懷抱中掙脫。。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耳邊也傳來夏油傑低沉緩慢的嗓音:「愛醬,我知道你很痛苦,那個殺了你的男人一直都讓你飽受折磨。我幫你殺了他吧,這樣你就能解脫了。」
被禁錮的少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聽錯吧,這個夏油傑竟然要殺了那個夏油傑,這是狠起來自己都不放過嗎?
知道這家伙偏執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冷靜下來的四宮愛放棄了掙扎,只是用分外冷漠的聲音說:「我要不要解脫跟你有什麼關系?我的仇自己會報,誰允許你插手了?」
夏油傑低頭凝望著懷裡臉色冰寒眼尾卻帶著脆弱淚珠的愛人,退而求其次的說:「好,我不插手。但我要跟你一起去那個世界,我怕他再一次傷害你。」
雖然口中是這樣妥協著,夏油傑還是打算有機會就弄死另外一個自己。那個親手殺了愛醬和雙親的男人不配繼續活著。
「隨便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四宮愛沒有跟他多做爭執,反正到時候她會獨自一人回歸那個世界,根本沒理由把這個夏油傑也帶過去。
夏油傑並未放開她,伸手握住心愛女孩的手跟她十指相扣,低緩的嗓音充滿了期待:「跟我再訂下一個束縛吧。如果你死了,我也會一起死去。」
「開什麼玩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失聲叫道的四宮愛轉身面對這個從剛剛開始就有些不正常的夏油傑,實在想不到他竟然想要訂下這種離譜的束縛,簡直是瘋了!
「我很清楚在做什麼。」
夏油傑的語氣有說不出的平靜,暗色的眼眸專注的凝望著懷中的少女,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她的存在。
「不管我有多麼的努力,愛醬都不會接受我對吧。你無法信任我,也不敢再付出感情,害怕某一天我會像那個男人一樣殺了你。現在我把命交到你的手裡,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夏油傑握緊少女的手極為真摯的說,心甘情願將自己的性命交托給這個深愛的女子。
面對如此真摯的感情,四宮愛的臉上露出動容之色,卻還是難以理解他這樣做的原因,「為什麼肯做到這種地步?你對我的感情實在太奇怪了,根本沒有意義不是嗎?」
「在我的夢境裡,你一直在看著他。」夏油傑伸手輕輕的撫摸心上人美麗的面龐,眸光溫柔而又專注,「而我,一直在看著你。」
這句真情流露的話語讓一直以為已經心死的四宮愛心髒猛地震動一下,眸光都微微有些慌亂,看起來分外的不知所措。
她相信這個世界夏油傑的表白是發自內心的,這份感情確實真摯而美好,但真的是她能夠擁有的嗎?
會不會就像曾經那樣,如同鏡中花、水中月,轉瞬之間就化為泡影?
四宮愛還沒有意識到,過去的經歷已經讓她有了創傷後應激障礙,就算夏油傑對她如此表白依舊充滿了不自信,總覺得一切如同夢幻泡影,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相比之下,倒是甚爾更加能夠讓她感到安心。因為是用錢買來的感情,只要她有錢,就能一直擁有想要的感情,不必懼怕哪天就失去了。
「愛醬,跟我訂下束縛吧,我的命就此交托到你的手中。從此性命相連、生死相依。」
夏油傑溫柔的凝望著愛人,清潤的嗓音帶著說不出的期待和堅持。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要!」回過神來的四宮愛大聲拒絕著,想要將手從這個男人的桎梏中掙脫出來,才不要背負他的性命。
夏油傑依舊牢牢的抓著她,並未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
「愛醬,我只是想要用事實告訴你,我跟那個夏油傑是不同的。他為了所謂的大義可以殺了你,而我為了你可以殺死我自己。收下我的命,束縛我吧!」
這樣說著的夏油傑使用咒靈操術想要強行和竭力抗拒的愛人達成這個束縛……
四宮愛作為他的咒靈在咒靈操術下是無法拒絕任何命令的,眼看著就要被迫擔負起那麼沉重的東西,整個人都出離憤怒了!低頭用力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墨色的眼瞳都變成了鮮紅的血色。
「夏油傑!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的將想法強加在我的身上!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心啊!我是個人!為什麼你從來就不問我的想法?不問我願不願意接受?」
「你說你跟那個傑不同,有什麼不同的?偏執起來都跟神經病一樣!他為了大義要了我的命,你為了私情強迫我接受你的命,你倆根本都是瘋子!瘋子!!」
情緒失控的四宮愛崩潰般的叫著,已經淚流滿面。
兩個世界的夏油傑真是太像了,總是自顧自的做著決定,從不考慮她的想法。
前男友還能遮掩一下,用溫言細語的勸說達成目的。這個夏油傑知道勸說沒用,直接就使用強硬手段達成目的,根本不管她願不願意。太過分!也太差勁了!
四宮愛哭得難以自持,激蕩在心中的負面情緒讓她幾乎沒有站著的力氣,一直以來壓抑在心中的痛苦一下子全都爆發了出來……
夏油傑看到她哭成這樣也傻眼了,尤其是在聽到愛人泣不成聲的控訴,終於意識到這樣一廂情願的做法有多麼的過分。
趕忙抱住滿臉淚痕的心愛之人,他充滿懊悔和自責的急促道歉起來……
「對不起!我錯了!我只是太過於害怕,害怕你不會選擇我。只要想到無法和你在一起就連呼吸都辦不到,所以才會拼命的尋求讓你接受我的方法。我會改的,不要再哭了。」
夏油傑心疼的看著懷裡哭到近乎崩潰的女孩,只覺得心都開始陣陣的抽痛起來。
夢境中的愛醬總是笑著的,就算偶爾傷心難過,只要輕聲安慰一下很快又會開心起來。
唯一一次哭得格外傷心是她父母過世的那一天,突然從電話裡得知這個噩耗的女孩整個人都傻掉了,人偶般呆滯的坐在那裡,唯有成串的淚水不斷的從眼裡滑落,看起來有說不出的可憐。
那個他當時剛好在場,看著整個人都顯得不對勁的愛醬分外的擔心,開口呼喚也得不到回應,甚至不確定她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腦抽了還是怎麼回事,那個夏油傑見呆坐在那裡的愛醬不停流淚,鬼使神差的在她淚流不止的眼睛上親吻一下,竟然成功的讓陷入悲慟中的女孩回過神來,然後抱住他崩潰般的哭了好久,久到胸口的衣服都濕透了。
夏油傑始終溫柔的安慰著她,安慰這個驟然失去雙親的可憐女孩。
從那以後,愛醬對他的態度就變了,不但對他分外的在意,目光還總是追尋著他的身影,在失去父母後,已經把他當成了最重要的人。
他看得出來,那個夏油傑對待愛醬也變得格外的不同,更加的溫柔、也更加的體貼,卻並非單純出於對青梅的關心,而是一種隱約的帶著少年情竇初開的意味。
別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反正那一天他看到愛醬惹人憐愛的模樣,就總是忍不住在夢境裡尋找她的身影,只覺得她的一顰一笑都格外的好看,完全舍不得移開視線,直到年長幾歲後才意識到那是心動的感覺。
想必那一天被愛醬抱了許久的那個世界的夏油傑更能體會到這種感覺吧。
不過那家伙以後再也不會有感受的機會了。
愛醬如今在他的懷裡,注定只能是屬於他的。
眸光暗了暗的夏油傑凝望著懷裡還在流淚的女孩,忍不住低頭去吻她不斷湧出淚珠的眼睛,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甚至產生了她完全屬於自己的錯覺。
忽然被親到的四宮愛一下子睜大溢滿淚水的眼睛,湧入腦中久遠卻也深刻的回憶讓她的心一陣疼痛,當即就用力推拒著這個還在親著她的傑,竭力抗拒這讓她留戀卻也痛苦的親吻。
「不要!」
心上人帶著哭腔的抗拒聲音讓沉浸在這個親吻中的夏油傑回過神來,然後才意識到又做了錯事。不經過愛醬的同意就擅自親了她,在她心裡的印像一定變得更差了吧。
懊惱不已的夏油傑趕忙又一次道歉:「抱歉,愛醬,我不是有意的。那些往事不但令你痛苦,對於我也是一種負擔,總是下意識的做出跟他一樣的事。」
他說謊了,那些往事並非負擔,只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將自身放入受害者的行列比較好,更加有可能得到諒解。
夏油傑想得沒錯,這番話讓被回憶折磨的四宮愛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低垂下眼簾不再計較這件事,輕聲讓他放開自己。
無聲的嘆了口氣的黑發少年對於懷中的女孩分外不舍,然而現在還沒法真正的擁有她,也只能遺憾的松手。
他正想放開懷裡的愛醬,房門突然被用力的踹開,充滿指控的叫聲也從門口大聲傳來。
「傑!你竟然騷擾女同學!我要告訴夜蛾老師!」
已經是第二次踹開摯友房門的五條悟原本只是隨便給踹門找個借口,誰叫傑不聲不響的把愛拉進他的房間,誰知道會不會做壞事?當然要破壞了。
用六眼察覺到摯友偷跑的五條悟在踹門後理直氣壯的想,結果在看到門內的情景後,臉上的墨鏡都差點掉了。
萬萬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格外正經的傑竟然真的在騷擾女同學,被他摟在懷裡的愛眼睛都哭腫了,這是騷擾了多久啊?!可惡!被他搶先了!
第18章
「傑!想不到你是這種人!」五條悟充滿控訴的叫著,其實心裡羨慕死了。
夏油傑沒理會門外叫囂的摯友,輕輕放開懷裡的女孩極為溫柔的說:「愛醬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拿筆記。」
「不必了!」四宮愛快步從五條悟的身邊走過,回到房間咣當一聲用力關上房門。
筆記什麼的她已經完全不想借了,哪怕考試不及格也不想再跟這個看似溫柔卻總覺得有些喪病的夏油傑接觸。
腦子還有些混亂的四宮愛已經完全忘了,之前答應夏油傑每周陪他出一次任務,根本躲不過去。
等到喜歡的女孩離開,倚著門框的五條悟才充滿抱怨的說:「傑竟然偷跑,真是超過分耶!」
夏油傑淡淡瞥了他一眼,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
他是憑本事偷跑的,慢了一步的家伙有什麼好抱怨的。
「雖然成功偷跑,但看起來也不太順利嘛!她哭成那樣,傑到底做了什麼?」
五條悟摘下墨鏡用凝聚著冰晶的蒼空之瞳看向摯友,雖然言語中帶著一絲責問,其實對摯友的人品還是相信的,確信他不會犯下青春期DK容易犯的衝動錯誤。
夏油傑如實的把之前的做法說出來,聽得五條悟一陣咋舌,發現摯友偏執起來真是讓人受不了,要不是那個女孩及時咬了他一口,現在命都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眼見摯友的目光落在牙印上,夏油傑當即炫耀般的亮出來:「悟,愛醬咬我的時候非常生氣呢!」
「都青紫一片了,你還在那開心什麼?」
五條悟有些沒好氣的說,夏油傑則是微微一笑,嗓音分外的愉快。
「沒有見血喲,那麼生氣的情況下愛醬都舍不得真正咬傷我,說明她還是在意我的吧。」
這樣猜測著的夏油傑在牙印的地方親了親,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愛醬的溫度。
這下就連五條悟都產生摯友有些喪病的感覺,向來自信的六眼神子難得的對於追求那個女孩的事產生不自信的感覺,總覺得在感情方面如今還很正常的他干不過有些偏執的傑呢!
不管怎麼說,喜歡的女孩就要努力追求才行!
偷跑誰不會?今晚他就偷跑!
成功了絕對要向傑炫耀!
夜深人靜時分,打定主意偷跑的五條悟從窗戶進入四宮愛的宿舍。
他走到床邊看著睡在床上的少女,不由得摘掉臉上的墨鏡,漂亮的蒼空之瞳裡是掩蓋不住的喜歡之色。
出神的凝望了好一會兒,五條悟才想起過來的目的,蹲到床邊用修長的手指戳戳女孩軟乎乎的臉頰,等待她的醒來。
被戳醒的四宮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黑暗中近在咫尺幽藍明亮的六眼嚇了她一跳,要不是被五條悟及時用手捂住嘴,已經要驚叫出聲。
下一刻,這個向來沒什麼距離感的白毛DK翻身上床,還把床上的涼被蒙頭蓋臉的罩在兩人身上,讓剛睡醒的女孩整個人都懵了。
什麼情況?夜襲嗎?
嘴被捂著的四宮愛在被子裡驚慌的發出「唔唔」的聲音,白發少年在她耳邊小聲說:「噓小聲點。傑的耳朵很靈的,小心別讓他發現了。」
成為咒靈後就有了夜視能力的四宮愛見五條悟不像是要夜襲的樣子,心裡稍稍松了口氣,馬上閉上嘴安靜下來,不再出聲,甚至不再動彈。
她跟這個處於青春期的DK實在太近了,尤其兩人躺在一張床上,頭頂還罩著被子,孤男寡女身處這樣一個近乎封閉的狹小空間,總覺得亂動很容易出事。
等到捂住嘴的手放下,四宮愛才看著身邊擅自爬床的白毛DK用同樣小的聲音問:「這麼晚了你來我的房間做什麼?」
她對於五條悟這種毫無距離感的行為簡直無語,正常人都不可能半夜三更的跑到非交往關系的女生床上吧?
通常這麼做的都是想干壞事的人,可偏偏身邊的少年一副坦然不是要干壞事的樣子,只能說六眼神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五條悟拿出筆記理直氣壯的說:「聽說你也要參加期末考試,這是我做的學習筆記,借給你了。」
這是他特意找的借口,就連筆記都是現寫的,不然就算想要趁夜偷跑,沒有好的借口就擅入女生房間很容易被打出去。
果然,這個理由讓四宮愛再也生不出氣,只是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晚送過來。
她把疑問說出口,五條悟當即理直氣壯的說:「你不願意用傑的筆記,我就連夜現寫了一份,剛寫好就給你送過來了。」
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她都忍不住要感激熬夜寫筆記的悟君了。
雖然不知道這種趕工出來的筆記能不能用?但這個人情她得認!
「筆記我收到了,謝謝。」
被子裡的四宮愛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年輕聲道謝,心想他是不是可以從床上下去了?
雖然頭上罩著被子的行為是為了隔音不被隔壁的夏油傑發現,但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半夜三更罩著一條被子悄聲說話,有些曖昧過頭了吧。
偏偏她還不敢做出任何抗拒舉動,就怕刺激到血氣方剛的悟君,到時候真的衝動起來她可抵擋不住。
「不用客氣,能幫到你就好。」五條悟完全沒有下床的自覺,六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的看著身邊的女孩,只希望能夠和她多呆一會兒。
四宮愛糾結的看著似乎想在床上過夜的五條悟,猶豫半晌才充滿暗示的說:「悟君,我想休息了。」
「你睡吧。」五條悟一邊說一邊把頭上的被子掀開一些,讓她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不必睡的那麼憋悶。
「悟君在這裡不太合適吧?」
「我又不會做什麼。」
見白毛DK賴著不走,四宮愛暗暗磨牙,知道不能再任由他胡鬧了,不然這只大白貓真的要長在床上了。
下定了決心,四宮愛一下子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非常直白的說:「悟君在這裡我睡不著,你還是回房休息吧。」
知道沒法留下來,五條悟隨即提出一個條件,「讓我抱抱你!這樣我才走!」
「悟君,這不」四宮愛還想拒絕,就被面前的白毛DK用力抱住,對方還充滿孩子氣的任性說:「不管!傑都抱你了,我也要抱!」
忽然被抱住的四宮愛一陣緊張,等到發現五條悟好像大貓貼貼一樣真的只是單純抱她,這才放松下來一臉無奈,「好了,抱完了,悟君可以回去了。」
被喜歡的人毫不留戀的下逐客令,忽然有些難受的五條悟在她耳邊低聲問:「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接受我?」
四宮愛怔了一下,然後嘆氣道:「悟君沒有必要喜歡我,不過是場來自平行世界的幻夢,於你而言毫無意義,還是忘了吧。」
「忘不掉呢,喜歡的心情、悲傷的心情、悔恨的心情至今印刻在心底,那也是屬於我的經歷、我的感情,怎麼能說毫無意義?」
沉默了一下,四宮愛低聲說:「悟君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只是我已經沒法再喜歡上任何人。抱歉。」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五條悟對於這個結果早有心理准備,忽然有些慶幸兩人之間有束縛的存在,只要她不離開,總會有機會的。
四宮愛忍不住想要扶額,總覺得這位六眼神子已經OOC了。平行世界的影響就那麼大嗎?她真沒看出那個悟君喜歡自己啊!除了剛認識那一年欺負她格外起勁,後來兩年態度一直都挺冷淡的。
「悟君沒有必要等我!而且你應該回去了!」四宮愛又一次逐客,不想給他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
被拒絕的五條悟並沒有泄氣,很會找機會的又開始提條件,「回去之前讓我親親你!」
然後他就啾的一下親在四宮愛的臉上,讓猝不及防的少女睜大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只覺得臉頰被親到的地方燙得驚人,都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也就在這時,隨著「咣當」一聲巨響,房門被用力踹開,夏油傑的身影也出現在門口。
住在隔壁的夏油傑察覺到摯友半夜偷入愛醬的房間馬上就趕過來,雖然猜到他這麼晚過來肯定是不想干好事,親眼看到對方親吻了心上人,還是讓夏油傑無可避免的黑了臉,想要痛揍摯友一頓。
屋內的曖昧氛圍被打破,從那個吻中反應過來的四宮愛趕忙推開還抱著她的五條悟,倒是並沒有生氣。
怎麼說也是曾經的牆頭之一,長得還好看,被親到也不算吃虧。要不是前男友的緣故實在沒心情想那些多余的事,甚至可以說是占便宜,何必生氣讓自己不開心呢!
很善於自我調節的四宮愛隨即就把這件事放下,被打擾了好事的白毛DK則是指著門口的摯友率先叫道:「傑竟然半夜踹女同學的房門,真是超過分耶!」
「那也沒有悟半夜偷入女同學的房間過分。」夏油傑義正言辭的反駁,對某白毛的行徑相當不爽。
他不就是傍晚的時候偷跑了一回嘛,悟也太不服輸了,竟然半夜偷入愛醬的房間,也就是仗著無下限才沒被打出去。
五條悟多聰明的人,馬上就看出摯友的想法,得意洋洋的說:「才不是哦!我過來送復習筆記,可不是靠無下限賴在這裡。」
他故意在傑的面前晃晃那本筆記,看起來別提多氣人了,也讓四宮愛一陣無語。
雖然五條悟從始至終都沒有使用無下限術式,但某種程度來說就是很無下限啊!
畢竟有點下限的人都不可能半夜爬女生的床,被抓到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至今沒有下床的打算。
見從來不寫筆記的悟相當欠打的拿著一本筆記在那炫耀,不想再忍下去的夏油傑身後都冒出漆黑的咒靈,他一指門外極為不爽的讓悟出來說話,擺明了要跟他打一架。
「才不要!傑自己去啦,我還沒有親夠呢!」
看出喜歡的人並沒有因為偷親的舉動生氣,六眼神子得寸進尺的又吧唧一口親在她另一邊臉上,讓毫無防備的四宮愛一臉懵逼,想不到他竟然還來,還是故意當著傑的面。
前幾天是誰為了摯友義正言辭的讓她保持距離?這一想起平行世界的事就放飛自我了?友誼的小船不要了?
眼看悟又一次親了愛醬,醋到不行的夏油傑當即就衝進屋一個鎖喉把某只大白貓從四宮愛的面前扯開,幾乎是殺氣騰騰的說:「不許再騷擾愛醬,悟。」
知道再親下去心上人真的會生氣,五條悟任由摯友的手臂勾著他的脖頸根本沒反抗,只是用炫耀的語氣說:「傑是在羨慕吧,愛一點都不討厭我的親吻呢!」
雖然是事實,被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還是讓四宮愛一陣羞惱,直接將枕頭扔到他的臉上,沒好氣的對夏油傑說:「趕緊把他拖走!真是太討厭了。」
本來還因為悟的話有些不開心的夏油傑見摯友被枕頭糊了一臉,心裡一下子就舒暢了。尤其愛醬主動跟他說話,說明傍晚的事算是過去了,這讓他彎起眉眼越發的愉快,還用極為溫柔的嗓音體貼道:「愛醬好好休息吧,我會替你教訓悟的。」
夏油傑突如其來和前男友相似極了的氣質和態度讓四宮愛一陣恍惚,好在她隨即就回過神來,拋開那些雜念用隨意的語氣說:「走好,不送,替我把門關上。」
「晚安!愛!早點休息。」
五條悟好像沒骨頭的大白貓一樣任由摯友往外拖,還愉快的揮手跟四宮愛道別,毫無半點偷親被拖走的尷尬,怎麼看怎麼欠揍,至少夏油傑的內心更加堅定了一定要揍他一頓的念頭。
見白毛DK就這樣一邊道別一邊被摯友勾著脖子拖走,這堪稱喜感的一幕真是讓四宮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怎麼感覺這個DK悟已經有未來教師悟那種不要臉的風範了?
直到房門關上,四宮愛才倒在床上將自己裹進被子裡。
此時的她只想趕緊睡著度過這個混亂的夜晚,才不想去管那兩個DK離開後是各自回房還是直接到訓練場打一架。
反正有硝子在,那兩個問題兒童就算把人腦打成狗腦也無所謂,最多夜蛾老師看到需要修繕的校區時血壓飆升一下。
她能夠感覺到這個世界夏油傑和五條悟對她極為真摯的感情,繼續相處下去會越來越麻煩吧,還是要趕緊得到書離開這個世界!
好在她已經雇佣了甚爾,等到確定書在橫濱的具體位置就可以讓那位天與暴君去搶了。相信他不會辜負上億的月薪。
就是不知道剛剛收到工資的甚爾幾天能把這筆巨款花完,怎麼也應該夠用一個星期吧。
四宮愛猜測著,知道等甚爾花光這筆錢就會回來賺那個一夜一千萬的外快,她得快點做好心理建設,一個星期應該也夠了吧。
事實證明,她還是小看甚爾了。才三天而已,這位副業是小白臉的天與暴君就兜比臉干淨的來到盤星教,打算找少女教主賺點外快。
禪院甚爾過來的時候剛好趕上盤星教定期舉行的宗教活動,看到密密麻麻的信徒在巨大的殿堂裡虔誠的跪地俯拜著他們的神,路過的甚爾不屑的嗤笑一聲。
他記得盤星教信奉的是那個老不死的天元,拿來當神跪拜還真是有夠可笑的。
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那些信徒所拜的神位,然後甚爾嘴裡的煙都掉了。
盤星教信徒跪拜的神位有兩個,左邊明晃晃的寫著六眼神子五條悟,讓禪院甚爾幾乎懷疑自己中了幻術。如果說信奉已經活了幾百年的天元還算合理的話,信奉那個六眼小鬼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右邊那個寫著鬥戰勝佛夏油傑的神位更扯,那不是跟五條家的小鬼齊名的咒靈操使的名字嗎?就算沒上過學也知道鬥戰勝佛孫悟空是相當有名的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書中角色。這樣的名號隨便安到咒靈操使的頭上合適嗎?
隨手揪起一個正在跪拜的盤星教徒,禪院甚爾懶散的問:「你們盤星教是怎麼回事?不是信奉天元嗎?現在信奉的是什麼東西?」
一臉狂熱的信徒好像察覺不到甚爾話語中的鄙夷一樣,當即就興奮的開始向他傳教……
「天元已經過時了!我們現在信奉的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五條悟你知道吧,那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六眼神子,當世最強之人。還有作為他摯友的夏油傑也是與之比肩的強者,所以才用鬥戰的稱號。至於勝佛,則是說夏油傑比佛祖看起來更像佛,絕對不是在內涵他是個猴子!」
不加最後那一句還好,鬥戰勝佛的解釋聽著還挺是那麼一回事的。現在聽了教徒特意在最後強調那一句,總覺得就是在內涵夏油傑是個猴子。
第19章
作為一個游走在黑色地帶的術師殺手,禪院甚爾敏銳的察覺到這個盤星教徒的異常之處,看起來像個狂信徒,言談之間對所信奉的人卻過於隨便了。
他放開手中的信徒,隨手又揪起來一個正在跪拜的信徒來印證自己的猜測。
這個信徒同樣狂熱的說天元過時了,他們現在信奉的是六眼神子五條悟和鬥戰勝佛夏油傑,最後同樣多此一舉的強調不是在內涵夏油傑是猴子。
一模一樣的話讓禪院甚爾眯起鋒銳的幽綠眼眸,冷冷的掃視著那群一臉狂熱的信徒,隨後又揪起好幾個人驗證,發現他們說的都是相同的話後,終於確定這群人被精神操控了。
至於幕後黑手,應該就是盤星教的教主,他如今的雇主四宮愛。
心中剛出現這個想法,一個跪在地上參拜的男性教徒忽然站起來看著他女性化的笑道:「甚爾,我在茶室等你。」
意識到小金主在借助這個教徒的口跟自己說話,禪院甚爾摳了摳耳朵說:「操縱他人傳話的能力倒是方便!就是感覺有點惡心。」
被他這麼一說,四宮愛也不再開口,只是操縱教眾在前面帶路,很快就把甚爾引領到她所在的茶室。
在一間氤氳著茶香的和室,禪院甚爾見到了依舊穿著紅白巫女服正在品茗的少女教主。
對所操控之人所見、所思了然於心的四宮愛自然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事,所以才會立刻召見察覺到她能力的甚爾。
她放下茶盞極為鄭重的對走進和室的天與暴君說:「甚爾可以放心,我是無法操控你的。你的最強肉/體足以保護你的精神和靈魂不受任何外界力量的侵害。況且用錢就可以雇佣你,沒必要用精神控制那種不保險的能力讓你有跟我為敵的風險。」
禪院甚爾並不在乎雇主是什麼樣的人,也自信沒人能夠操控他,只是不知為什麼對於她讓教徒信奉五條悟這件事分外的不爽。
「你跟五條悟是什麼關系?」
禪院甚爾在她的對面坐下,心想兩人如果真有關系今天絕對要賺了那個一千萬的外快,只要是給六眼小鬼添堵的事就莫名的愉快。
至於那個夏油傑根本就不必在意,都已經在內涵他是猴子了,足以證明這個小富婆對咒靈操使的態度。
「沒什麼關系,只是不希望盤星教繼續信奉天元,一時間又想不出該信奉什麼,就隨便選了兩個人。」
四宮愛回答得極為坦然,她總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到時候盤星教徒繼續信奉天元,誰知道會不會傷害身為星漿體的理子妹妹,還是直接讓他們改變信仰好了。
反正只要她不解除精神控制,這群人一輩子只能信奉五條悟和夏油傑。這也算是她留給兩人的人脈和資產,以後他倆改革咒術界時也會輕松一些。
「大小姐就不怕被那兩人砸了場子?到時候整個盤星教都要沒了。」禪院甚爾倒是頗為期待那種情況的發生,他也好順便看看六眼神子的成色。
四宮愛嗤笑一聲,同樣頗為期待,「那不是更好?這種邪.教組織根本不應該存在!」
雖然一心想要回去跟前男友做個了斷,盤星教也確實對她尋找書有些用處,但她就是任性的覺得這種爛地方立刻毀掉也無所謂。反正她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准她隨心所欲一點嗎?
禪院甚爾看著明明身為盤星教主卻說出這種偏激之言的小富婆,摸著下巴饒有興趣的說:「看來你對盤星教的惡意很大啊!」
四宮愛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之色,怎麼可能沒有惡意呢?若非盤星教的存在,堅持正論的傑怎麼會動搖?她又怎麼會淪落到如今的境地?
雖然禪院甚爾也是導致傑動搖的原因之一,四宮愛對於他倒是沒什麼敵意。大概是他提前幫自己報仇了的緣故吧,想到殺了她的前男友被天與暴君打成了狗,就格外的舒適呢。
四宮愛還在解氣的想著,一條強健的手臂忽然攬上她的肩頭,她這才發現甚爾竟然已經坐過來,還曖昧的在她的耳邊吹氣,「有空嗎?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忽然被充滿強烈男性氣息的甚爾摟住,還用讓人耳朵懷孕的低沉嗓音提出那種邀請,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的四宮愛只覺得頭頂都要冒煙了,下意識的用緊張到結巴的聲音說:「沒、沒、沒空!我、我、我很忙的!」
發現剛剛還一臉偏激、勾唇冷笑的少女教主一下子變成了害羞到不行的純情少女,甚爾覺得她還挺好玩的,越發靠近她語氣充滿了誘惑:「真的不做嗎?我可以讓你很舒服的。」
感覺臉都要燒起來的四宮愛忽然醒悟甚爾這樣做的原因,扭頭看向他做出最有可能的推測,「我給你的錢都花光了?」
「買了件咒具就沒了。」甚爾一臉的遺憾,一個億看起來很多,實際上也只夠買件還算趁手的咒具,不然那麼多錢足夠他揮霍一段時間,如今也只能來雇主這裡賺點外快了。
想要掙錢出去逍遙的禪院甚爾伸手去解小富婆的巫女服,讓緊張到不行的四宮愛趕緊叫道:「等、等一下!咒具的錢我給你!」
這個周身釋放荷爾蒙的魁梧男人一下子停下動作,頗為期待的看過來。雖然不做的話稍微有些遺憾,但能夠拿到錢怎麼都好說。
見甚爾停下來,松了口氣的四宮愛馬上寫了張一個億的支票給他,還相當土豪的說:「以後甚爾看到喜歡的咒具隨便買,不管買多少我都給你報銷。」
根本不差錢的四宮愛是期望這位天與暴君可以多買點咒具的,這樣他的戰鬥力也能夠提升,以後奪取書也更加的有把握。
禪院甚爾得到可以隨便買咒具的承諾極為愉快:「大小姐倒是舍得。」這是他至今遇到的最大方的雇主,什麼都沒做就進賬兩個億了。
「沒辦法,誰叫甚爾是跟五條悟一樣奇跡般的存在呢!」
四宮愛真心覺得這位天與暴君是個奇跡。明明沒有一絲咒力卻把那兩個最強打成了狗,簡直就是所有天與咒縛的偶像啊!
收下支票正想出去花天酒地的禪院甚爾一下子頓住,不僅鋒銳的幽綠眼瞳狼一般的看過來,原本充滿誘惑的磁性嗓音都變得深沉且充滿攻擊性,「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眼見一身懶散的甚爾突然充滿了迫人的氣勢,四宮愛偏下頭極為不解的說:「我說你跟五條悟一樣是奇跡般的存在。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從小就是被歧視長大的禪院甚爾捂住臉發出不知是嘲諷還是愉悅的大笑,「哈哈哈哈!這真是我至今聽過的最離譜的笑話!」
竟然有人把活在爛泥裡的他跟萬眾矚目的六眼神子相提並論,偏偏這樣說的人似乎還真的是這樣認為的,簡直太可笑了!也真是太可愛了!
發現這個男人笑得肩膀都在抖動,被大肆嘲笑的女孩不高興的鼓起臉,「這才不是笑話!我是認真的!不然我會花那麼多錢雇佣你嗎?是禪院家的那些人沒眼光才會錯待你,照我看你一個人比整個禪院家都更要有價值。」
生平第一次被這樣肯定的禪院甚爾直接把身材嬌小的雇主抱在懷裡,在她耳邊含笑道:「就算大小姐這麼說,我也是不會降價的。」
忽然被這個魁梧精壯的男人抱住時四宮愛還有點緊張,聽到他不含曖昧的愉快嗓音才放松下來,隨即說道:「我又不差錢,才不需要你降價。快點放開我啦,都要呼吸不過來了。」
禪院甚爾並不放開懷裡分外嬌軟的少女,只是稍微松開一些抱著她的力道,才頗為期待的問:「為什麼把我跟五條悟相提並論?」
曾經活在禪院家最底層的他對那個連族長都要高看一眼的五條家小鬼始終抱有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勝負欲,是嫉妒嗎?還是不甘心?亦或是想要通過把那個從出生開始就備受矚目的六眼神子踩在腳底來證明自己?
就連禪院甚爾都無法理解已經放棄自我過著墮落生活的他為什麼唯獨對五條悟有著那麼強烈的勝負心,他也從不覺得會有人把高高在上的六眼神子跟活在爛泥中的他相提並論。
可偏偏這個女孩真心的認為他和五條悟一樣是奇跡的存在,讓甚爾早已冷掉的心出現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度。
「因為你很強啊!明明沒有一絲咒力,卻強到差點殺了有著六眼的五條悟,所以才說你是奇跡嘛!」
被甚爾抱著的四宮愛呼吸間都是帶著淡淡煙草味的屬於成熟男人的氣息,這讓她說話有些不過腦子,心神都放在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身上,總覺得繼續下去容易出事,她還沒有做好心理准備呢。
禪院甚爾敏銳的察覺到她話語中的破綻,一下子眯起幽綠的眼眸意有所指的道:「我都不知道差點殺死過五條悟,你倒是比我還要清楚,就好像看得到未來一樣。」
他懷疑這個來歷神秘的少女除了擁有操控人心的術式還有著看透未來的能力,不過這個猜測隨即被懷裡的女孩否了,還給出一個更加難以置信的答案。
「對於我來說這不是未來,而是曾經發生過的現實。」四宮愛極為坦然的說出自身的來歷:「自我介紹一下,我來自平行世界,並非這個世界的人。」
既然被甚爾察覺到話語中的漏洞,再藏著掖著只會對合作有影響,所以她直接說出來自平行世界的事實。
這也就是甚爾,她才敢毫不隱瞞的說出來。只要給夠錢,天與暴君根本不會在意雇主是什麼人。換做別人她可不會那麼傻的暴露,不然誰知道會惹來什麼麻煩?
「哦?平行世界的人。」
禪院甚爾上下打量著懷裡的女孩,雖然她的來歷讓人難以置信,第六感卻是告訴他對方沒有說謊,一切都是真的。
「這麼說我在未來確實差點殺死了六眼小鬼。」
這個事實讓天與暴君分外的愉悅,就像是捕到獵物的孤狼,綠色的眼眸越發的深邃,還閃爍出幾許興奮的光芒。
忽然,他想起來說:「你該不會已經改變了那個未來吧?」
盡管小富婆口口聲聲說跟五條悟沒關系,光是看她讓信徒信奉那個六眼小鬼,就不像是沒關系的樣子。
「是啊,我確實已經改變了未來。不用覺得遺憾,我所在的那個未來裡,你雖然用天逆鉾捅了五條悟讓他差點死掉,不過人家在瀕死時領悟了反轉術式直接滿血復活,然後一招「茈」把你的半邊身子都打沒了。
死之前你還來了個騷操作,把已經賣給禪院家的惠托付給了五條悟,這應該是你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了。五條悟後來花十億贖回了惠,還收養了他,把那個孩子培養成了非常出色的人呢!」
禪院甚爾本來還不滿被五條悟殺掉的結局,得知他後來花十個億從禪院家贖回了惠還培養成優秀的人,一下子什麼不滿都沒了。
在失去深愛的妻子重新墮落後,他就一直在考慮把兒子賣給禪院家。像他這種隨時會死掉的爛人根本無法好好照顧孩子,那個家族雖然腐朽到惡心,對於有著十影法的惠又算得上是個好去處。
現在看來惠的去處又多了一個,有空可以接觸下六眼小鬼,如果合適就把惠賣給禪院家然後丟給五條悟養,到時他不但能拿到十個億還有冤大頭贖回惠用心培養,沒有比這更好的買賣。
禪院甚爾在心裡毫無愧疚的盤算著,然後低頭注視著懷裡的女孩眸光多出幾許興味,嗓音也變得慵懶起來,「我是不是應該感謝大小姐改變了我的命運?」
「那當然!要不是我控制了盤星教,你很快就要接到殺死星漿體的任務。」
想到理子就是死在傑的面前,四宮愛的心情一陣糟糕,說話也刻薄起來。
「到時候你就要被五條悟一波送走,連個全屍都沒留下,還真是凄慘呢。」
有著最強肉/體的禪院甚爾腦子也轉得飛快,不但聽出小富婆話語中的嘲諷之意,還察覺到她的述說中隱藏了重要內容。不過他並不在意,只是哼笑一聲:「看來盤星教給你帶來的傷害很大!」
「不用你管!」四宮愛的反應有些激烈,分外抗拒自己的心思被這個男人看穿。
「本來也不想管。大小姐不是讓我感謝你嗎?那就免費陪你一次好了。」
慵懶好似黑豹的禪院甚爾非常利落的把懷裡的女孩壓倒在和室的榻榻米上,心道只是第一次免費,第二次還是要收費的。那一千萬的外快他今天賺定了。
四宮愛完全沒想到甚爾竟然還惦記著那檔事,毫無防備的被按倒後,漂亮的小臉又一次紅到耳根。
雙手下意識的推拒這個男人壓過來的結實胸膛,慌到不行的少女急忙叫道:「等一下!這進展太快了,讓我緩緩再說!」她還沒做好心理建設,再給她一點時間啊。
看著身下緊張到不行的女孩,禪院甚爾綠色的眼眸露出一抹笑意,低沉暗啞的嗓音充滿了安撫:「放心,我會慢慢來的。」
【慢慢來還不是要來?這讓她怎麼放心啊?!】
發現甚爾在脫自己的衣服,四宮愛感覺頭皮都要炸了,正想以雇主的身份讓這個男人停下,卻被察覺到這點的甚爾直接低頭吻住。
來自天與暴君炙熱而嫻熟的法式熱吻讓少女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只覺得有股電流在體內四處亂竄,竟然有種被吻得好舒服的感覺。
應該說不愧是公認的小白臉嗎?這吻技也太專業了。那兩個DK跟他一比真是弱爆了!
第20章
午後的和室裡,健壯的男人壓在纖細的少女身上盡情的品嘗著她柔軟的唇瓣,直到發現她在自己的激吻下已經呼吸不過來,才暫時放過她。
微微撐起身看著身下雙頰緋紅、雙眼也帶著迷離水光的少女,禪院甚爾用帶著笑意的曖昧嗓音低聲問:「喜歡嗎?」
躺在疊席上大口喘息的四宮愛此時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一開始還能把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跟那兩個高專生的吻做下對比,到後來滿腦子都是甚爾熱情而又充滿挑/逗的吻,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
見小雇主在自己精湛的吻技下還沒緩過來,想要等她回過神再繼續的男人哼笑一聲伸手撫摸她紅得過分的嬌美面龐,細細的描繪起她的眉眼……
當近在咫尺的女孩用一雙水霧迷蒙的眼眸茫然的看過來時,他忽然又有了親過去的念頭,比起初見時人偶般缺乏生氣的異常模樣,還是這個樣子更加誘人!
「……甚爾……」
嘴唇紅得跟櫻桃似的四宮愛下意識的叫著這個男人的名字,卻被從未有過的嬌媚聲音嚇到,沾滿霧氣的眼瞳微微睜大,難以置信竟然會發出這麼色的聲音。
禪院甚爾被她的喚聲叫得一下子有了感覺,尤其身下的少女一身紅白的巫女服早已松脫露出光/裸的雙肩和白皙的胸口,帶著一種想要褻瀆的奇異美感,讓這個男人幽綠的眼眸子變得沉暗起來,忽然很想弄髒她。
自從視為光的妻子過世後,放縱自己墮落下去的甚爾已經不會像過去那樣追逐能夠溫暖冰冷心靈的明亮光芒。
哪怕生平第一次被如此的認可,哪怕這個女孩真的把他當做奇跡般的存在,哪怕確實被她短暫的溫暖了心靈,早就放棄自我的禪院甚爾也不會再一次被光吸引從爛泥潭裡爬出來。
爬出過一次卻因為失去光重新跌落的慘痛現實太過於痛苦,讓他已經無法承受第二次這樣的打擊。所以他不會期待救贖,更不會去追逐光,就算被光照亮溫暖也只會產生把光拉入泥潭一起墮落沉淪的惡劣想法。
【把她弄得亂七八糟!讓她哭著對自己說「不要」!就算再怎麼求饒也不會停下來!直到她承受不住崩潰大哭!到時候一定分外的可憐可愛吧!】
這些過分的想像讓禪院甚爾的眸光亮得驚人,好似看到獵物充滿攻擊性的惡狼,想要把她撕咬入腹,吞噬殆盡。
剛剛從激吻中緩過來的四宮愛被這個男人凌厲凶悍的眼神嚇了一跳,只覺得他的身上纏繞著一股粘稠黑暗的可怕氣息,似乎想要吞噬淹沒自己。
看出身下少女的害怕,扯出一個惡劣笑容的禪院甚爾在她耳邊蠱惑般的低語:「這不是大小姐期望的嗎?我會徹底滿足你的。」
擁有最強肉/體的天與暴君在這方面有著絕對的自信,只要做過一次就再也離不開他了,到時候一起在爛泥潭裡沉淪吧,在她花錢讓自己陪/睡時就應該有墮落的覺悟了。
想要報復前男友的四宮愛確實早有墮落的思想准備,然而當禪院甚爾沉暗的綠眸看過來時,她就好像被猛獸盯上的小動物,還是本能的出現逃離的念頭。
突然出現的危機感讓少女很想遠離這個氣息一下子變得極為危險的男人,卻因為甚爾壓在身上根本動彈不得。
眼看身上的男人不緊不慢的脫去黑色的體恤衫露出胸肌發達的健壯身體,她忽然意識到就算喊停甚爾也不會停下來,除非給錢?!
她的腦中剛出現這個念頭,煞風景的手機鈴聲從甚爾的身上響起,四宮愛趕忙叫道:「快看看是誰的電話,萬一是你兒子有急事找你呢?」
本來還不想接電話的禪院甚爾這才直起身拿出手機,發現真的是自家小鬼打過來的,接通電話有些不耐的問:「有事?」
「爸爸什麼時候回家?」手機裡傳出一個平靜得過分的稚嫩聲音,「你留下的錢用光了,家裡找不到東西吃,我的肚子很餓。」
「我現在忙,晚上再回去給你帶吃的。」禪院甚爾正想掛掉電話,卻被一個白皙的拳頭用力打在胸口。
以天與暴君的最強肉/體來說,這一擊可以說是不痛不癢,都可以當作情/趣了,當然打的人肯定不是這樣想的就是了。
「你這個人渣!惠在餓肚子啊!你怎麼還不著急回家?趕緊回去給惠做飯!」
打了他一拳的四宮愛氣呼呼的叫著,真是太心疼惠了。雖然早就知道甚爾這個爹當得非常的渣,卻沒想到居然這樣渣,兒子餓肚子都不著急,這是人干事?!
好幾頓不吃飯都沒事的甚爾根本不把餓肚子當回事,重新壓在她身上充滿侵略性的說:「等我跟你做完再回去也不遲。」
「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情做?!人渣!」四宮愛都快要被他氣死了,雖然知道甚爾在老婆死後就重新墮落了,卻沒想到居然墮落得這麼徹底,兒子沒吃飯還有心情跟女人廝混,真是太差勁了!
「你才知道我是人渣?」
禪院甚爾根本不否認,人渣算什麼,比這更惡毒難聽的謾罵他從小都聽慣了。相比之下小雇主還真不會罵人,反復只會用這一個詞。
見這個男人已經渣到無可救藥,四宮愛只能祭出殺手锏直接用錢砸人,「給你一千萬!趕緊回去給惠做飯!」
雖然已經領教過小富婆的有錢程度,甚爾還是被她的爽快大方驚了一下,這錢也太容易掙了吧,簡直比陪/睡還要容易。
盡管很想跟這個少女教主繼續做下去,考慮到可以掙兩份錢,甚爾還是穿上衣服站起來,想著等喂飽兒子再回來繼續未做完的事。
收下新出爐的一千萬支票,走到門口的高大男人忽然想起來轉身懶散的笑道:「大小姐不介意養一個吃白飯的吧?」
半個小時後,禪院甚爾拎著自家小鬼回來,打算暫時把孩子丟給她養。
禪院惠一臉木然的被父親拎在手裡,再一次在心中暗暗的發誓,長大後絕對不要變成像他一樣的糟糕大人。
父親整天不著家就算了,還時不時的把他帶到有錢女人的家裡蹭吃蹭喝,讓小小年紀就有著強烈廉恥心的惠分外的羞恥。
尤其那些周身香氣很濃的女人看到他總是要摸頭捏臉,讓惠不勝其擾。偏偏導致這一切的父親還在一旁笑,非說他小小年紀就有討好女人的天賦,不愧是他的種,讓惠都快要目光死了。
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去那些女人的家裡寄人籬下。只是他的年齡太小了,根本沒法拒絕父親的安排。
一路跟著惠過來一黑一白兩條玉犬感受到主人心中的不情願,攔在前面衝著甚爾汪汪大叫,隨即被天與暴君一腳踢出老遠,把惠心疼得不行。
不久前他才覺醒十影法,暫時還無法熟練使用。雖然可以放出玉犬,卻沒法自如收回,不然他早就把玉犬收回影子,也不至於被人渣老爹踹到。
沒錯,他的父親禪院甚爾是個人渣,雖然不想承認,卻是事實。
如今他又要被父親帶到某個有錢女人的家中,還是個小孩子卻為渣爹操碎了心的禪院惠只想嘆氣。不知道這一次能住多久,只希望老爹不要花人家太多的錢。
禪院惠對父親的這個新女人還是挺有好感的,剛剛在電話裡就聽到她因為自己餓肚子的事急著讓父親回來做飯,是個非常有愛心的人,真是不懂為什麼要想不開的和那麼糟糕的父親在一起。
滿心疑惑的禪院惠被禪院甚爾帶到了盤星教,小小的孩子還在好奇的看著這棟巨大的建築,一直跟隨他的玉犬忽然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對著盤星教狂叫不止,之後還咬著惠的衣角往後扯,強烈抗拒主人進入那棟建築。
感知到玉犬的情緒,禪院惠有些不確定的說:「裡面很危險,有非常可怕的東西在那裡。玉犬告訴我的。」
盡管相信兒子的話,禪院甚爾卻並不是很在意。以他的實力特級咒靈都輕易殺得,再可怕有他可怕嗎?
就這樣,一臉不願的禪院惠被渣爹帶入盤星教,讓感知到特級詛咒氣息的玉犬表現得越發緊張,緊隨在主人身邊不時的齜牙恐嚇未知的存在,讓小小的惠也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當他被帶到一間和室的門外,玉犬的警戒已經到達頂峰,這讓感應著玉犬情緒的惠越發的緊張,以為馬上就要和可怕的東西對上。
雖然察覺到兒子的緊張,甚爾完全沒當回事,直接拉開障子門,就見小金主已經准備好熱氣騰騰的飯菜,還彎起眉眼微笑著對自家兒子說:「歡迎來這裡做客,小惠。」
身體都繃緊的禪院惠看到眼前堪稱溫馨的畫面微微一怔,玉犬則是衝著四宮愛汪汪大叫起來,似乎只要主人一個命令就要衝上前撕咬她。
惠趕緊把想要咬人的玉犬叫回來,開始懷疑玉犬是不是感應錯了。這就是個很好看的溫柔大姐姐,完全不可怕啊!
看著眼前的一幕,禪院甚爾已經明白玉犬為什麼衝著小富婆狂吠。他第一眼見到這個女孩時就察覺到那股非人般的異常感,玉犬離得那麼遠也能察覺,不愧是十種影法術出來的式神。
盡管四宮愛的身份存疑,甚至可能不是人類,甚爾也沒什麼抗拒心理。小富婆的心比他這種人可要干淨多了,只要給錢能睡,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這個時候,叫回了玉犬的禪院惠非常有禮貌的說:「大姐姐你好,我叫禪院惠,來這裡做客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會?才不麻煩,能見到小惠非常開心呢。」
四宮愛欣喜的說,只覺得小小的惠實在太可愛了,恨不得伸手捏捏他的小臉蛋。只是想到小大人一樣的惠應該不喜歡被人捏臉,只能忍住蠢蠢欲動的手,不想給惠留下壞印像。
禪院甚爾用力揉揉兒子的海膽頭提醒道:「你應該叫阿姨。」
「叫什麼阿姨?!我看起來年紀很大嗎?!」四宮愛不高興的對甚爾說,隨即對惠溫柔的笑道:「小惠可以叫我四宮姐姐!快來吃飯吧,我特意給你准備了兒童餐。」
四宮愛想要去牽惠的小手,一旁虎視眈眈的玉犬當即又對她吠叫起來,拒絕這個特級咒靈碰觸主人。
禪院惠趕忙控制玉犬避免它倆攻擊四宮姐姐,四宮愛倒是並不害怕玉犬,反而非常喜歡的說:「好可愛的狗狗,對小惠很忠誠呢!」
「你看得到玉犬?」
惠稚嫩的聲音充滿了驚喜,除了爸爸就再也沒人看得到玉犬,讓他總覺得有些寂寞。如今這個剛認識的大姐姐竟然也看得到玉犬,導致惠對她出現極大的好感,甚至產生幾分親近感。
「當然看得到,一黑一白,非常漂亮的狗狗呢!我可以摸摸嗎?」
四宮愛看著皮毛蓬松的玉犬有些控制不住想要擼毛的小手手,惠看她這麼渴望的樣子開始跟玉犬商量讓四宮姐姐摸一摸。
一向都很聽主人話的兩只玉犬雖然抗拒這個特級咒靈,感應到她對主人沒有惡意,再加上主人的命令,到底還是任由四宮愛擼毛了,只是偶爾齜齜牙證明自己不是好惹的。
四宮愛一臉夢幻的摸著玉犬柔軟的皮毛,臉上都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是十種影法術中的玉犬耶,她竟然能夠摸到,真是賺大了。
「之前一直衝我叫是餓了嗎?給它倆也准備一些吃的東西吧。」
禪院惠正想說玉犬不吃人類的東西,就看到剛認識的四宮姐姐隨手一召讓一只充滿壓迫感的醜陋咒靈出現在屋裡,同時玉犬也出現渴望吃掉的情緒。
於是惠在極為有禮貌的道謝後就讓玉犬去吃掉那只呆滯不動的咒靈,感受著玉犬滿足的情緒,投喂了好伙伴的惠也開心起來。對這個有些神秘的四宮姐姐更是好感度飆升,如果這裡是游戲估計頭頂都要冒出好感+200的顯示了。
眼看小富婆一臉幸福的摸著玉犬,不滿被忽略的禪院甚爾直接伸手摟住她,還用會讓人懷孕的曖昧嗓音說:「摸狗有什麼意思?你可以摸我,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隨便你摸。」
見惠用一雙和甚爾相同眸色卻過分清澈的眼睛看過來,四宮愛簡直難堪得不行,趕緊從甚爾的懷裡掙脫出來叫道:「當著孩子的面說什麼呢?不許碰我!趕緊吃飯!」
她現在只希望用飯堵住甚爾那張容易被和諧的嘴,什麼人嘛,在孩子面前也這麼口無遮攔,真是個人渣!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四宮愛一直致力於給甚爾夾菜讓他沒功夫說話。一旁的小惠她也沒忽略,不但柔聲勸他多吃點,還淨手細心的剝了好幾只肥美的大蝦放到惠的碗裡。
然而惠一個都沒吃到,因為他那個不當人的老爹把那些蝦全都夾到自己嘴裡,完了還說太清淡不好吃,讓四宮愛恨不得把蝦皮都甩他臉上。
對於甚爾這個渣爹她已經不想評價了,真的很容易氣死。
毫無渣爹自覺的禪院甚爾覺得跟兒子搶菜吃還挺好玩的,尤其看到小富婆這麼關心自己的兒子,惠也挺親近她的,倒是讓甚爾產生跟她結婚入贅的想法。
本來他已經選定了一個姓伏黑的女人打算入贅改姓,如今看來姓四宮也不錯,女方有財有貌還能溫柔對待小惠,是個不錯的妻子人選。
唯一的問題是她並非這個世界的人,說不定哪天就要走了。雖然到時候繼承盤星教也挺爽的,甚爾卻不想就這樣看她離開。
【嘖!她根本不會想要和我這種活在爛泥裡的家伙結婚吧。】
莫名有些煩躁的禪院甚爾拿出一根煙,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就算把她同樣拉到爛泥裡一起墮落下去,她也未必願意結婚,倒是包養他的可能性更大!
見甚爾拿出煙叼在嘴裡,四宮愛非常不滿的說:「想抽出去抽,惠這麼小的孩子吸了二手煙對身體多不好,你當父親的一點都不會為孩子著想嗎?」
禪院甚爾沒有任何反駁的直接站起來走出門,讓四宮愛微微一怔,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聽話的出去了,根本不像他的為人。難不成是生氣了?她剛剛說話的口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四宮愛開始反省自己的言行,無意中看到惠暗淡下來的目光,當即就意識到不應該那麼說話。
不管怎麼說惠都是個孩子,哪怕甚爾這個做父親的再糟糕也會本能的親近他。可是她卻說甚爾不會為孩子著想,以為不被父親關心的惠該有多難過啊!
第21章
「小惠,我剛剛的話你別放在心上。甚爾是愛著你的,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對你的愛。」
四宮愛趕忙解釋,禪院惠清澈漂亮的綠色眼眸滿懷期待的看過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是屬於他的恩惠啊!所以他才用『惠』作為你的名字。」
禪院惠聽了她的解釋眼睛都亮起來,然而想到爸爸糟糕的日常表現又對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充滿了不自信。
「他一點都不關心我,也不在乎這個家。偶爾回來一次也是留些錢住一晚就走。如果爸爸真的愛著我,為什麼感覺不到他對我的愛?」
四宮愛憐惜的看著這個情緒低落的孩子,輕嘆口氣感同身受的說:「因為太痛苦了啊!你還小,不懂得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何等的絕望和悲傷,那是連呼吸都辦不到快要活不下去的巨大痛苦。所以甚爾才會用墮落來逃避心靈上的折磨,但就算這樣,已經墮落下去的他還記得回家看你過得好不好,已經很努力的當一個父親了。小惠要理解他啊!」
禪院惠懵懂的點頭,竟然覺得四宮姐姐說的很有道理。原來爸爸失去媽媽後這麼痛苦嗎?以後他會努力理解爸爸的。
看著眼前充滿憐愛的看過來的大姐姐,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四宮姐姐也失去了重要的人嗎?」
「你怎麼會這樣認為?」四宮愛下意識的反問,幾乎讓人無法呼吸的痛苦情緒也一下子充斥在她的心間。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這種感覺。而且總覺得四宮姐姐跟爸爸有些相似。」
禪院惠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聯想,想到將兩者相提並論對四宮姐姐很不尊重的樣子,隨即努力解釋起來……
「四宮姐姐看著我的時候眼中流露出的是溫柔的情緒,看著玉犬是喜歡的情緒,看著爸爸是無奈的情緒。當你移開目光誰都沒看的時候眼裡就會多出很沉重的東西,給我的感覺很壓抑。爸爸有些時候也是這樣,在家裡不看我也不說話就是不停的抽煙,那時也是給我這種沉重壓抑的感覺。
年齡還很小的惠盡量完整的表述著心中的想法,不想給這個喜歡玉犬還會溫柔對待他的四宮姐姐留下壞印像。
四宮愛怔怔的看著這個觀察力分外敏銳的孩子,半晌才勉強笑道:「原來是這樣嗎?小惠不說我還沒有意識到呢。快吃飯吧,飯菜都要涼了。」
她想結束這個話題,禪院惠卻忽然對她拋出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四宮姐姐會像爸爸那樣墮落嗎?」
沉默下來的少女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覺得有些無法面對這個等待答案的孩子。
見她許久不言,小小的惠用清澈的綠色眼眸看著她極為認真的說:「我來當四宮姐姐重要的人吧,別變成爸爸那樣糟糕的大人。」
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剛認識的溫柔大姐姐,不想她也跟爸爸一樣選擇那種糟糕的生活方式。
看著這個一臉認真的孩子,四宮愛忽然有種被治愈的感覺。沒想到長大後看起來冷冷清清的惠幼年期居然是個小暖男,這番話把她心中的酸澀抑郁都驅散了不少。
「好啊!以後小惠就是我重要的人了,我會努力不像甚爾那樣墮落的。」
四宮愛向惠溫溫柔柔的保證著,開始慎重考慮是否放棄利用甚爾報復前男友的計劃。
面對這個孩子澄澈的綠眸,她總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鄙,如果真的睡了甚爾變成惠眼中的糟糕大人,也太辜負惠的好意了。
門外叼著煙聽了全程的禪院甚爾忽然覺得自家小鬼很有勾搭女人的天賦,毛都沒長齊呢,就想做人家的重要之人,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嗎?
而且他也管的太寬了吧,被惠這麼一搞說不定一次一千萬的外快都要沒了。
禪院甚爾才不會放過那個既掙錢又解壓的外快,決定一會兒吃完飯把礙事的兒子送走,就繼續之前沒做完的事。
抽完煙回來發現自家小鬼已經開始吃餐後水果,他倚著門懶洋洋的說:「趕緊吃,吃完我帶你回家。」
這位兼職小白臉的術師殺手本來還想把兒子丟給小富婆養,在門外聽完小鬼的話直接改變了主意,再讓惠這麼呆下去,估計連小富婆的手都碰不到,他可是還想著掙一千萬的外快呢。
四宮愛聽到甚爾的話微微一怔,還以為他通過玉犬的態度察覺到自己是咒靈,才不肯讓小惠繼續留下來。
雖然心裡有些遺憾,她也不覺得甚爾做的有什麼不對。讓孩子遠離潛在的危險,這才是合格家長該做的事。
只是這麼乖巧又貼心的小惠實在舍不得就這樣分開,四宮愛看著甚爾嘗試著說:「時間還早,讓小惠在這裡玩一會兒怎麼樣?我准備了很多玩具,還想跟小惠一起玩呢。」
小富婆都開口了,甚爾自然不會拒絕,就是心裡有些遺憾她准備的玩具真的只是六歲以下兒童玩的,若是那種成人用的玩具,他絕對會興致盎然的跟她一起玩。不過就算沒有那些玩具,他也有自信給予小富婆一個終身難忘的初體驗……
拿出玩具准備跟惠一起玩的四宮愛根本沒想到甚爾的想法會這麼不和諧,只覺得他看過來的眼神有些毛毛的,讓她格外的不自在。
「你看我做什麼?」感覺身上汗毛都要豎起來的四宮愛下意識的搓搓手臂,讓那位天與暴君收回捕獵般的目光懶散道:「跟小鬼都能玩到一起去,你還挺有童心的。」
四宮愛對他的嘲諷毫不在意,甚至理所當然的說:「因為我很喜歡小孩子啊!我的職業規劃裡還有幼師這一項呢!」
說到這裡,她的情緒不由得低落起來,明明也沒過多久,職業規劃卻好像已經是久遠以前的事。
見小金主不怎麼開心的樣子,甚爾難得的像個合格的小白臉出主意哄她開心,「既然喜歡小孩子,就讓那些教徒把家裡的小孩都送過來,到時候隨便你玩。」
「我才不要!我不喜歡盤星教的人!最討厭他們了!」
四宮愛毫不猶豫的說,眼裡是深深的厭惡。只要想到是他們害得傑信仰動搖導致後來的一連串慘劇就恨到不行,怎麼可能給他們帶孩子呢?就算再喜歡小孩子,只要是他們的孩子也會忍不住連帶討厭起來。
看到身邊乖巧安靜的惠,四宮愛碎冰般的眸光才重新變得溫暖起來。
果然還是小惠最可愛了,典型的歹竹出好筍,攤上那麼個爹還能長成未來那麼優秀的樣子,真是太讓人憐惜了。
接下來的時間,四宮愛帶著禪院惠玩起了各式各樣的玩具,她也確實像甚爾說的挺有童心的,每個玩具都會嘗試一回,看起來比第一次玩玩具的小惠還要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期間她還讓百無聊賴的甚爾過來陪惠一起玩,進行一些加深父子感情的親子游戲,結果被甚爾毫不猶豫的拒絕,口口聲聲才不想陪小鬼玩,在床上陪她玩還差不多。
禪院甚爾口無遮攔的話把四宮愛氣得不行,當著孩子的面這麼無所顧忌的開車,果然是個渣爹!
為了避免他再說出什麼糟糕的話,四宮愛叫人搬過來一台超大的液晶電視,讓甚爾看電視打發時間。
把電視調到賽馬節目的甚爾當即不無聊了,靠坐在配套搬過來的沙發上看起了賽馬,還拿出手機開始賭馬,沒過一會兒就輸了幾千萬,糟糕的賭運跟隔壁的兩位火影有得一拼。
「賭博是不對的!小惠將來可不能跟他學!」四宮愛一臉正色的對面前的孩子告誡著,心裡暗暗懊惱。早知道就不把電視搬過來,這不是讓甚爾給孩子做壞榜樣嘛!
禪院惠清澈的綠眸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說:「我絕對不會變成父親那種糟糕的大人!」
「小惠真是個好孩子。」四宮愛微笑著誇獎,真是太喜歡這個乖巧的孩子了。
說起來,照甚爾這麼賭下去小惠明天該不會沒錢吃飯了吧,看來要做好給甚爾還賭債的准備了。總覺得名下上百億的資產都不夠甚爾霍霍的,估計還要出外尋找給盤星教贊助的新金主才行。
要不,干脆以後甚爾去哪賭博就去要哪家的股份好了,要不了多久都能成為賭博業大亨了。
四宮愛在心裡盤算著,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有了賭場的股份,到時候不管甚爾輸出去多少,幫忙還債的時候血壓都不至於升得那麼高。
和小惠玩了一下午,臨近傍晚時分,看時間差不多了,四宮愛不得不准備離開。
「甚爾,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惠,如果懶得回去可以住在教內,我已經安排了你的房間。」
「你去哪?回家嗎?」甚爾關上電視問,本來還想晚上賺外快的,小富婆這一走他去哪賺去?
他的話讓四宮愛的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她哪裡還有家了?有人等待的地方才是家,被傑殺死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屬於她的家了。
強行壓下心頭繁亂的情緒,四宮愛裝作毫不在意的說:「不是哦,是目前住的地方。因為有門禁,到時間就要回去。」
禪院甚爾上下打量著她,實在很難把門禁和盤星教主放到一塊,不過看到小富婆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又不覺得奇怪。
當然了,那都是表像,甚爾才不信花錢睡他的四宮愛骨子裡還會是個乖乖女。
他只是比較好奇給小富婆訂下門禁的人是誰,知不知道她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莫名的,禪院甚爾產生一股說不上來的煩躁感,總覺得有人要搶他的小富婆。
「我送你回去。」禪院甚爾站起來順手摟住四宮愛的肩膀,打算去看看是不是有同行想要搶他的客戶。
發現甚爾竟然當著惠的面摟自己,臉頰一下子燒起來的四宮愛當即用力推著他的胸口,「放開我!以後不許碰我!」
她答應惠盡量不變成甚爾那種糟糕的大人,要努力拒絕這個男人的勾引才行。
禪院甚爾眯起眼睛,幽綠的眼眸瞥向坦然看過來的自家小鬼,忽然很想打他屁股。早知道就不帶小鬼過來蹭飯了,也不至於到嘴的外快都要飛了。
「真是過分啊!說好花錢睡我的,現在要反悔嗎?!」
聽到這個男人的不滿話語,四宮愛當即緊張的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被小惠聽到污染他幼小的心靈。
發現甚爾竟然又舔自己的手心,想要剁手的四宮愛都要炸毛了,趕緊縮回手低聲說:「一千萬,這件事就算了,不許告訴惠。」
「一個億。」禪院甚爾獅子大開口的提價,當即就讓不差錢的四宮愛來句「成交」,心裡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甚爾用錢就能擺平,不然真的當著孩子的面說了什麼不恰當的話,感覺都沒臉面對眼眸那麼清澈干淨的小惠了。
她放心的太早了,說好的一夜一千萬的外快,這個兼職小白臉的男人怎麼可能放棄?只是先讓她放下戒心,然後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寫了張一億的支票遞給甚爾,自以為搞定了他的四宮愛轉頭看向惠,充滿期待的溫柔笑道:「小惠,我要走了,臨走前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是的,她終於還是控制不住「罪惡」的爪爪,想要對萌萌的小惠出手了。
禪院惠對這個陪玩了一下午的四宮姐姐好感度已經超高,乖巧的點頭,任由她把自己摟入一個帶著清淡香氣的柔軟懷抱。
【好溫暖】
他才剛剛浮現這個念頭,看到主人被特級咒靈抱在懷裡的玉犬已經汪汪大叫的衝過去,然後被甚爾一腳踢出去。
看到這一幕的四宮愛當即就氣急的叫道:「不許欺負玉犬!」
雙手插兜的禪院甚爾嗤笑一聲,相當散漫的說:「我不阻止你就要被咬了。」
「好吧,謝謝你保護我,但下次不要再欺負玉犬了。它倆也是為了保護小惠,誰叫我是特級咒靈呢,忽然抱住惠當然會讓玉犬緊張了。」
放開禪院惠的四宮愛坦然說出如今的咒靈身份,覺得應該跟甚爾坦誠相待,這也是為了不影響日後的合作。
不然哪天突然暴露出來更麻煩,還是趁現在說清楚比較好,她相信以甚爾的作風只要錢到位就沒什麼問題。
忽然得知她身份的小惠一臉的難以置信,至於禪院甚爾竟然不覺得有多麼意外,也完全沒有絲毫的排斥心理。
他都能把充當武器庫的三級咒靈吞到腹中,給作為咒靈的小富婆打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個女孩的心靈可比他認識的大多數人都要來得干淨,或者說更像個人。
見甚爾沒什麼異樣的神色,四宮愛暗暗松了口氣,隨即對禪院惠柔聲說道:「小惠以後面對咒靈一定不能手軟喲。從人類負面情緒誕生的咒靈是純粹的惡,必須被消滅的存在。不能因為我的緣故就對咒靈有不切實際的期待!」
「四宮姐姐呢?也是必須被消滅的存在嗎?」禪院惠下意識握緊她的手,不想消滅這個懷抱很溫暖的大姐姐。
「我算是個例外,我並不是從人類負面情緒中誕生的。原本我就是個人,由於被人詛咒才會變成咒靈。等到甚爾幫我取到某樣東西,我就可以重新變回人類啦,小惠不用為我擔心。」
她的話讓禪院惠松了口氣,對爸爸很有信心,相信只要他出手一定可以幫四宮姐姐變回人類。
「詛咒是怎麼回事?說清楚!」禪院甚爾看著四宮愛沉聲道,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一直背負著別人的詛咒。
既然作為合作伙伴的甚爾問了,四宮愛也沒有隱瞞,看著他有些惆悵的說:「作為人類的時候我是個天與咒縛,跟你一樣沒有任何咒力,換取的卻並不是最強的肉/體,而是死後重生一次的機會。」
她的話讓禪院甚爾的綠眸微微睜大,意識到面前的女孩其實已經死過了一次。
第22章
「我被人殺死後,再次復活時發現來到了這個平行世界。因為被殺死我的人詛咒,還從人類變成了咒靈,我也因此獲得了可以操控他人的術式,也不算是太凄慘。」
這樣說著的四宮愛甚至還笑了一下,並不覺得變成咒靈有多凄慘,真正凄慘的事難道不是被最愛的人親手殺死嗎?
眯起眼睛的禪院甚爾輕佻的一笑,一副漫不經心的說:「殺了你的人是誰?我不介意免費幫你殺了他。」
腦中浮現出的人讓四宮愛一陣心痛,用力搖頭不願再去回憶那些痛苦的過往。
隨即,她對甚爾頗為不滿的說:「小惠還在這裡呢,不要說那種糟糕的話帶壞小孩子!還有我的仇自己會報,才不要你多管閑事!」
高大魁梧的男人極為順手的摟住她的細腰,刀鋒般凌厲的俊美面容似笑非笑,「我就非要管這個閑事呢?」
蹙起眉頭的少女正想推開抱她像是抱上癮的甚爾,耳邊已經傳來天與暴君隱含殺意的低沉嗓音:「那個人是誰?」
四宮愛激靈一下,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來自術師殺手的森寒殺意。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邊的甚爾,就見那雙幽綠的眼眸緊緊盯著自己,似乎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她的心裡一陣茫然,不明白甚爾為什麼要在意誰殺了自己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明明跟他毫無關系不是嗎?
「那個人是誰都沒有意義,他根本就不在這個世界上。」
難得想要做一回白工的禪院甚爾得知這個世界沒有那家伙的存在,「嘖」的一聲相當的不爽。
就在這時,四宮愛的身上忽然響起電話鈴聲,她拿出手機點擊接聽鍵,夏油傑溫潤的嗓音已經從裡面傳出來,「愛醬,現在回來嗎?」
「好啊。」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說,然後才想起來應該跟甚爾交代幾句再走。
可惜,她才剛浮現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跟甚爾說上話,就在夏油傑的召喚下憑空消失在這個房間。
懷裡一空的禪院甚爾皺起眉頭,猜測這個女孩應該是被咒術師當咒靈捕獲收服,才會像個召喚獸一樣被人召喚走。甚至那個咒術師的名字他都猜到了,應該就是那個被內涵是猴子的咒靈操使夏油傑。
之前他就隱約有些奇怪,以小富婆的心性不會隨便罵人是猴子,果然還是夏油傑把她得罪狠了的緣故吧,如果是收服咒靈的原因就說得通了。
仔細想想,也只有咒靈操使那種年輕天真的高專生才會放任收服的咒靈在外面當教主。倘若操控小富婆的是咒術界的老油條,可不會讓她這麼自由。
更何況電話裡傳來的就是過於年輕的男性嗓音,能夠操控咒靈又是這般年紀,也只有術式是咒靈操術的夏油傑了。
猜到是誰召喚了小富婆的禪院甚爾隨即就舒展了眉眼,咒靈操使而已,看著礙眼殺了便是。他術師殺手的稱號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禪院惠看著似乎在算計什麼的老爸,一臉警惕的說:「你別打四宮姐姐的主意。」
看多了老爸揮霍女方錢財的差勁行為,小惠忍不住為溫柔大姐姐的錢包擔心起來。
還是個孩子的他又是操著大人心的一天呢。
「才見過一面就護上她了?」禪院甚爾嗤笑一聲,想不到看著冷清的兒子會對那個少女有著這麼高的好感度。
忽然想起他其實也才見了四宮愛兩次,甚爾發現自己對她的好感度也挺高的,不然也不至於出現做白工的想法。
果然還是因為她有錢吧,見面以來什麼活沒干就收入好幾億,好感度高點也不奇怪。
而且,那也確實是個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女孩。
一眼看得到底的澄澈心靈,哪怕被痛苦纏繞,依舊溫柔對待他人。還真是愚蠢!既然都那麼痛苦了,為什麼還要在乎不相干的人!干脆的放棄自我不好嗎?
惠之前說兩人有些相似,他其實也有這種感覺。
初見時少女毫無光亮黑沉沉的眼神讓甚爾異常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後來才想起偶爾在鏡中看到的自己就是這樣的眼神。
他想那個女孩也失去了摯愛之人吧,才會在不經意間露出那種如同失去了一切什麼都無所謂的空洞眼神。
不同的是他為了忘記痛苦重新墮落下去,那個女孩一腳踏在墮落的邊緣卻在無聲的呼救,潛意識中是希望有人拯救她吧,不然也不可能三番兩次的拒絕自己。
明明身體主動倒向墮落的深淵,手卻伸出來想要人拉住她,還真是個矛盾可愛的小女孩。
禪院甚爾的臉上露出一抹幾乎可以稱得上憐愛的神色,想法卻是截然相反的冷酷,他可不是會拉住她的人,反倒會從後推她一把呢。
低低的自嘲般的笑聲從甚爾的喉間發出,他連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怎麼去拯救別人?倒不如拉著她一起墮落,一起忘記那些難以忍受的痛苦,不是也挺好的?
「我跟她結婚怎麼樣?」
禪院甚爾忽然對自家小鬼說,讓小惠微微一怔,完全沒料到老爸會想要跟四宮姐姐結婚,這樣一來那個溫柔的大姐姐豈不是要做他的媽媽了?
回憶起那個溫暖懷抱的禪院惠出現幾分期待,猶豫了一下才問道:「爸爸結婚後能放棄現在這種糟糕的生活嗎?」
「不能!」禪院甚爾毫不猶豫的答,就見兒子跟他相似卻格外清澈的綠眸已經明晃晃的露出鄙夷之色,就好像在說他是「人渣」一樣。
禪院惠確實覺得老爸很渣,哪怕很喜歡那個真心關愛自己的四宮姐姐,還是決定要破壞父親的打算,一定不能讓那麼好的大姐姐嫁給那麼糟糕的爸爸,人生都會變得不幸的。
四宮愛被召喚回高專後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夏油傑,高大清俊的丸子頭少年神情溫柔的看過來,讓她難以忍受的移開視線,完全不想跟這個像極了前男友的DK繼續接觸。
她面無表情的從夏油傑的身邊走過,卻被拉住手臂,身邊也傳來少年清潤好聽的聲音:「愛醬,明天陪我出任務吧。」
四宮愛皺起眉完全不想跟他一起出去,夏油傑見此趕忙提醒道:「你上次答應幫我召集咒靈的。」
記起之前的承諾,四宮愛只得答應下來。
她忽然想起自己答應傑的事從來都是努力辦到,可是傑對她的承諾最後卻沒能實現,明明說過要一直保護她啊,為什麼會在那個苦夏親手粉碎曾經的誓言?
想到痛苦的往事,心都開始悶痛的少女越發不想跟這個世界的夏油傑相處,可偏偏答應了每周陪他出一次任務召集咒靈,不想跟他出去就必須找出替代方法。
好在這個方法並不難找,只是需要失去一部分能力,不過她並不在意。等到變回人類就什麼能力都沒有了,如今提前失去一部分也沒什麼大不了。
第二天上午,難得沒有穿巫女服的四宮愛在高專的校門口跟夏油傑會和,然後毫不意外的發現平時總是跟他一起執行任務的五條悟不在這裡。
「悟有事回家了,我們坐虹龍過去吧。」放出虹龍的夏油傑這樣說著,其實是特意趁著悟不在的時候向夜蛾老師申請祓除咒靈的任務,還特意不讓輔助監督跟著,想要和心愛的女孩好好的度過這個期待許久的約會。
四宮愛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坐上虹龍淡漠的看著四周的風景,只希望趕緊結束這個無聊的任務。
坐到她身邊的夏油傑讓虹龍飛到高空就沒話找話的說:「愛醬,一會兒要辛苦你了。」
見依舊看著風景的心上人完全不想理會自己的樣子,很清楚怎樣能夠得到她關注的夏油傑用悵然的語氣說:「以前我總是和悟一起對別人自信的說『我們是最強』,現在卻已經無顏這樣說了。」
四宮愛當即就轉頭看過來,對他的心理狀態非常在意,哪怕不願面對這個少年,也不想苦夏出現在這個夏油傑的身上。
「悟學會反轉術式後實力一日千裡,我卻始終站在原地。只能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再也無法追上悟的腳步與他並肩而行,真是太遜了。」
夏油傑露出一抹苦笑,心也異常的苦澀。這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若不是為了博取愛人的同情,他永遠都不會把這種軟弱的心情說出來。
他的話讓四宮愛的心一陣抽緊,雖然早就知道傑最終會走上那條絕路是因為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卻沒料到悟君竟然也是他的壓力來源。
幸好,如今還有機會改變,只要讓他變強追上五條悟就行了。
質量不行就靠數量取勝,現在的夏油傑撐死了也就幾百只咒靈,當然會覺得無法追上悟君。如果他現在控制了幾百萬只咒靈,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
四宮愛看著面前一臉苦澀的夏油傑直接說道:「我們先訂個小目標,今天就吸收十萬只咒靈吧。」
夏油傑的表情僵住,他相信以愛醬的本事絕對能夠召喚來十萬只咒靈,問題是他就算一秒鐘吞一個咒靈球,一天也吞不了十萬個吧。
看出他的想法,四宮愛一邊伸手召喚附近二到四級的咒靈一邊解釋說:「不用你吞,我幫你吸收。」
當初她就是靠吸收無數咒靈才會一躍成為特級咒靈,如今她成為夏油傑的咒靈,再吸收咒靈自然也會變成他的咒靈。
在四宮愛的術式控制下,附近的咒靈源源不絕的飛來盡數沒入她的手心。夏油傑也同時感應到所能操控的咒靈在快速增多,沒一會兒就有了幾百只,比他入學高專兩年間吸收的咒靈還要多。
這種急速升級的爽感讓夏油傑狹長的狐狸眼都不自覺的微微睜大,沒想到愛醬竟然會給他這麼大的驚喜。
照這樣看,一天吸收十萬咒靈真不是費勁的事。如果以後多抽出一些時間來吸收咒靈,幾百萬、幾千萬咒靈也不在話下,哪怕是悟面對擁有千萬咒靈大軍的他也會頭疼吧。
發現能夠靠著龐大的咒靈數量再次和悟比肩,一直隱隱的為無法追上悟心情壓抑的夏油傑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的舒暢感覺,分外欣喜的對還在吸收咒靈的心上人說:「愛醬,只要有你在,就算是悟我也有信心打敗他!」
雖然覺得他不可能打敗作為咒回天花板的五條悟,但有信心總是好事,將這一片區域的咒靈完全吸收的四宮愛收回手說:「就算沒有我在,你照樣可以有這個信心。」
隨即,她就吐出一個擁有自身一半力量的內核,然後用力拍向身下的虹龍。
夏油傑都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愛醬把一個形似咒靈球的東西融入硬度最大的虹龍體內,隨後他就感知到虹龍多了一項召喚、吸收咒靈的能力,而眼前的女孩也一下子變得虛弱了許多,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愛醬!你怎麼把能力分給了虹龍?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要不要緊?」夏油傑分外擔心的扶住她的雙肩,生怕她會出事。
切割了自身一半力量的四宮愛笑了一下,無所謂的說:「我沒事,很快就能恢復,以後你帶著虹龍去吸收咒靈吧,不必再來找我了。」
這就是她想出來的替代方法,分割自己召喚、吸收咒靈的那部分能力轉給夏油傑的咒靈,以後她就沒必要再跟他每周出一次任務。
她知道自己這種做法挺腦殘的,為了擺脫這個世界的夏油傑做出這種削弱力量的事,再也沒有比這更愚蠢的事了。
只是,她並不僅僅是為了擺脫對方的糾纏。
四宮愛很清楚自己內心的矛盾,既怨恨著殺了她的夏油傑,卻又發自內心的希望著這個世界還沒有走錯路的夏油傑能夠永遠做著心目中那個干淨純粹的溫柔少年,永遠都不要再陷入那年的苦夏。
所以她分割了一半力量交給對方,讓少年再也不必吞吃惡心的咒靈球,也再也不必承受那仿佛永無盡頭的精神壓力,將最後的可能黑化的條件徹底堵死。
這樣就好,哪怕她永遠都不會跟這個世界的夏油傑在一起,也依舊期盼著如今依舊活在陽光下的少年可以獲得幸福。
這般蘊含少女犧牲奉獻的細膩心思她永遠都不會告訴對方,甚至直接壓入心底深處再也不會去想,因為只要想一想她都要唾棄自己的愚蠢。可明知愚蠢她還是義無反顧去做了,甚至毫不在意將來奪取書時可能造成的失敗。
因為,她本就是從人類的愛之中誕生的咒靈,正如五條悟所說的那樣,愛是世間最扭曲的詛咒。
夏油傑自然不知道四宮愛的心思,卻也意識到愛醬是為了不跟他出去才會這樣傷害自身。這讓少年的心一陣酸楚,不管如何努力心愛的女孩都始終排斥著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愛醬忘記曾經的痛苦過往跟他重新開始?
「傑,你怎麼了?看起來好難過的樣子。」隨著這段柔軟而又充滿擔憂的關切話語,白皙的小手也撫上他的面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雖然可能幫不上忙,傑可以把煩惱說出來讓我和你一起分擔。」
夏油傑不可思議的看向身邊態度突變的女孩,發現她正用一雙溫暖的星眸關心的看過來,那雙又圓又亮的漂亮眼瞳中是滿滿的快要溢出的愛意和燦亮的光芒,跟之前空洞無光的眼神截然不同。
夢境中的愛醬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那個傑,這是第一次用滿懷愛意的目光看著他,令目睹這一幕的夏油傑心都因為激動而劇烈的顫抖起來。
心中出現一個猜測的黑發少年急忙問道:「愛醬是不是都忘記了?!」
「我忘記了什麼?」
四宮愛有些不解的茫然四顧,發現正坐在高空的虹龍上,當即驚嚇的抱緊男朋友生怕掉下去。
「傑!我怎麼坐在咒靈上?難怪你問我是不是忘記了?我真不記得怎麼上來的,這是被詛咒了嗎?」
四宮愛非常的慌,總覺得腦子空空的好像忘記了什麼,可偏偏什麼都記得,完全不知道到底忘記了什麼,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她分外的難受。
幸好男朋友就在身邊,只要抱著傑就覺得分外的安心,好像什麼事都不重要了。
第23章
夏油傑看著抱緊自己的心愛女孩,心都被滿滿的幸福感填滿,確定她真的忘記了那些痛苦的過往,而原因他也已經知道了。
愛醬把操控咒靈的能力給了虹龍,也等於讓他擁有了這項能力。
雖然之前夏油傑也能夠操控作為他咒靈的四宮愛,但僅限於身體,精神是沒辦法的。
可偏偏四宮愛操控咒靈的能力就是偏向精神控制,如今又讓夏油傑獲得這項能力把短板補全,所以剛剛他無意識的精神操控了四宮愛,讓她忘記了被愛人殺死的痛苦過往。
夏油傑還來不及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高興,就發現他其實並不能讓愛醬失憶太久。
說到底,精神操控是屬於四宮愛的能力,若非她剛剛分割了部分能力導致精神力異常虛弱,根本不可能被原本屬於自己的能力控制。
只要她的精神力稍微恢復一些,馬上就可以衝破那脆弱的精神控制想起過往的一切,到時候又會變回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態度。
看著懷中對自己充滿依戀的心愛女孩,夏油傑的眸光暗了暗,忽然生出阻止愛醬恢復精神力的陰暗想法,不過他隨即就拋棄了那個糟糕的念頭。
愛醬是為了他才會精神力受損,他又怎麼忍心讓心愛的人一直承受這種連身體都會虛弱下去的精神損傷。
【如果現在和愛醬結合,等到愛醬記憶恢復是不是就能接受他了?】
青春期的DK隨即又出現一個更加糟糕的想法,他看著懷裡的女孩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一下,然後竭力將這個充滿誘惑的念頭拋到腦後。
雖然只要他開口,現在的愛醬絕對不會拒絕,但若是真的趁著愛醬失憶就做出那種事就太過於卑劣了。他無法原諒自己,恢復記憶的愛醬想必也不會原諒他吧。
至今為止,他做過的最差勁的事就是不經過愛醬的同意就擅自讓她變成自己的咒靈,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做讓愛醬厭惡的事情了。
「傑,我究竟忘記了什麼?要怎樣才能想起來啊?」四宮愛靠在男朋友的懷裡困擾的問著,總覺得忘記了很重要的事。
懷中女孩輕柔的嗓音讓夏油傑回過神來,忽然意識到應該想辦法讓愛醬主動拒絕恢復記憶,只要有合適的理由,哪怕將來不小心恢復記憶也無法怪他了吧。
斟酌一下,他才開口說:「愛醬忘記的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如果想起來就不會和我在一起了。」
他的這番話當即讓少女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第一時間從自身找原因,腦中也出現一個可怕的猜測,驚恐的說:「難道我被什麼人給」
她的眼裡一下子就見了淚,如果真的遭遇那種可怕的事,她確實沒臉和傑在一起了。
發現愛醬竟然出現這種離譜的猜測,夏油傑趕忙說道:「你別亂想,不是那種事。」
四宮愛長舒一口氣,然後出現一個更加糟糕的猜想:「難道傑有了喜歡的女人想要跟我分手?」
這個猜測讓她氣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如果真有外面的狐狸精勾搭傑,她能扒了那女人的狐狸皮!
但如果傑發自內心的喜歡上別人要跟她分手,就算再難過也會放手,不會去強求已經不屬於自己的感情。
見愛醬很傷心的哭起來,分外心疼的夏油傑急忙說道:「我喜歡的人只有愛醬!沒有其他女人!」
心上人的表白讓四宮愛止住淚水,抽抽噎噎的說:「那為什麼……我恢復記憶就不會……和傑在一起了……最喜歡傑了……才不要跟傑分開……」
「如果說出理由,愛醬就會恢復記憶,到時候我倆就沒法在一起了。你希望我說出來嗎?」
夏油傑凝望懷裡淚痕猶在的女孩試探著,當即就讓四宮愛驚慌的伸手捂住他的唇,生怕這一切都是真的。
若是真的恢復記憶就不能和傑在一起,那她情願一輩子都不要想起忘記的事情。
少女的舉動讓夏油傑彎起細長的眉眼,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極為認真的說:「愛醬,和我訂下束縛吧。如果有一天你想跟我分開,就可以想起忘記的事。如果想要一直跟我在一起,就永遠不會想起那些事。」
發現傑是真的想要訂下束縛,四宮愛終於確認他之前的話都是真的。因為某件糟糕的事,她確實不想和傑在一起了。
怎麼會這樣?她那麼喜歡傑,怎麼會想要跟傑分開?
總不會是她移情別戀了吧?
抑或是被傑傷害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跟那麼喜歡的傑分手?
果然她是移情別戀了吧,傑才不可能傷害她呢!
默默的唾棄一下那個移情別戀的自己,四宮愛抓緊男朋友的手急切道:「好,我們就訂下這個束縛,我才不要想起那些糟糕的事。」
絕對不要想起那個讓她移情別戀的混蛋,才不信這個世界還有人比傑更好!
夏油傑看著一臉焦急想要訂下束縛的愛醬,清俊的面容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笑意,只覺得愛醬真的好單純、好可愛以及好好騙。
就這樣,他成功的跟喜歡的人訂下束縛,從此以後只要愛醬沒有產生跟他分開的想法,就永遠不會想起那些痛苦的記憶。
看著這個眼裡有著璀璨光芒的女孩,他一點都不覺得有做錯了什麼。比起痛苦的活在真實的仇恨中,幸福的活在虛假的謊言中也很好吧。
至少愛醬此刻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溫暖明亮,漂亮的臉上也再也看不到絲毫的痛苦之色。
「愛醬,你現在幸福嗎?」夏油傑低聲問著,讓靠在他懷裡的少女滿懷愛意的說:「和傑在一起最幸福了。」
夏油傑笑起來,抱緊她喃喃低語:「我也很幸福。」
兩人依偎了好一會兒,四宮愛忽然想起來雙眼亮晶晶的說:「傑,我竟然能夠看到咒靈誒!我是不是有咒力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高專上學嗎?」
「愛醬已經是高專的學生了,我們現在正要去祓除咒靈。」
「看來我忘記了很多事情啊!不過無所謂了,只要記得傑就好啦!」
四宮愛很看得開,如果恢復記憶的代價是跟最喜歡的傑分開,她情願忍受失去記憶帶來的各種不便。
想到傑祓除咒靈後還要吞吃難吃的咒靈球,四宮愛習慣性的摸兜去找一會兒喂給傑吃的糖果,卻發現總是裝滿了糖果的衣兜竟然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一下子她臉上的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再一次確定自己移情別戀了,一喜歡上別人連糖都不給傑准備,真是太過分了。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收回手,然後偷偷去翻男朋友的兜,找到糖果後才松了口氣的放進自己的兜裡,打算裝作是自己帶的。
她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夏油傑,甚至連她的心理活動都能猜到七八分。沒辦法,愛醬實在太好懂了,什麼事都寫在臉上,想要看不到都難。
覺得愛醬超可愛的夏油傑含笑道:「我現在就想吃糖。」
意識到男朋友發現她的小動作,四宮愛窘迫的摸出兜裡的糖,剝開糖紙將糖果放入他的口中提醒道:「只能吃一顆哦,一會兒吞咒靈球還要吃呢。」
吃下愛醬喂過來的糖果,其實並不怎麼愛吃糖的夏油傑只覺得口腔彌漫著從未有過的甘甜,就連心裡都甜得不行。
「我如今不用吞吃咒靈了,虹龍可以替我吃。」
夏油傑操縱虹龍召集吞噬附近的咒靈,他的咒靈儲備量也蹭蹭往上漲。照這樣看一天吸收十萬個咒靈還真不是太困難的事,只要騎著虹龍在城市上空飛一圈就什麼都有了。
看到這一幕的四宮愛眼睛也一下子亮起來,無比欣喜的叫道:「哇!傑這是咒靈操術升級了嗎!以後不用再吞下難吃的咒靈球真是太好了!」
一直以來她都很擔心幾乎天天都要吞吃咒靈球的傑,那麼惡心的味道一直吃下去怎麼受得了?
可偏偏那是傑變強的途徑,她根本說不出口讓傑不要吃。
如今這個問題竟然解決了,她簡直比過年還要高興。
「要吃糖。」夏油傑狹長的狐狸眼看著心愛的女孩,一臉期待的等著投喂。
疑惑的看著忽然間變得有些孩子氣的男朋友,四宮愛還是拿出一顆糖剝開糖紙送入男朋友的口中。
眼看著心愛的女孩將蔥白的手指送到嘴邊,夏油傑忍不住輕輕咬住還舔了一下,當即讓四宮愛的臉一下子燒起來,觸電般的縮回手都不敢再看調戲她的男朋友。
【傑明明平時很正經的樣子,怎麼忽然變得這麼能撩?好害羞,也好喜歡!】
雙頰緋紅的女孩偷偷的笑起來,讓專注看著她的丸子頭少年也露出清淺的笑意,只覺得這樣和愛醬在一起有種歲月靜好的幸福感覺。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寧靜的氛圍,夏油傑皺眉拿出手機,發現是悟打來的電話有一瞬間很想直接關機,不過考慮到這樣做的話宿舍的房門又要無辜被踹,只得無奈的接聽。
「傑超過分耶!竟然又偷跑了!老子也想跟愛一起祓除咒靈!你們現在在哪?我」
夏油傑面無表情的關機,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接聽悟的電話,房門踹了就踹了,難得的約會可不能被那家伙破壞。
已經聽出是誰打來電話的四宮愛看到傑不是很好的臉色,想起手機裡傳來的那人理直氣壯的話語,忽然出現一個驚悚的猜測,難道她移情別戀的對像就是傑的那個白毛摯友?
不要了吧。到底要有多想不開才看上那家伙啊?
雖然悟君長得很好看,但手是真的欠啊!她現在都不敢扎辮子了。
而且悟君的性格真的很糟,跟溫柔體貼的傑完全沒得比,她應該不至於自虐的看上他吧。
四宮愛的心裡一陣忐忑不安,真怕五條悟就是她移情別戀的對像,到時候入學高專簡直天天身處修羅場!光是想想就覺得要窒息了!
因為五條悟那通電話,生怕被摯友破壞難得約會的夏油傑驅使虹龍急速趕往今天祓除咒靈的地點。迅速祓除那個一級咒靈就帶著女朋友快速離開,生怕被悟堵到,他絕對會威脅輔助監督泄露任務地點。
遠離了任務所在地,夏油傑才松了口氣,然後看著身邊的女孩含笑道:「愛醬,我們去約會吧。」
如果四宮愛沒有失憶,他絕對不敢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只能迂回的達成目的。
現在好了,無論他說什麼愛醬都不會拒絕的,
果然,四宮愛並未拒絕,甚至清澈的水眸都泛起細碎的光芒。她極為開心的答應下來,就抱住男朋友的手臂興致勃勃的問去哪約會。
夏油傑眸光溫潤的看著心愛的女孩,說出約會的目的地,「去上次的游樂場吧,這一次無論發生任何事都絕對不會丟下你。」
那個游樂場是他的遺憾,至今清晰的記得夢境中的夏油傑為了祓除咒靈丟下愛醬的畫面。
那時的愛醬看起來好失落也好無助,那個傑沒有注意到,他卻看得清清楚楚,恨不得愛醬任性一些拉住夢中的自己。
可是那個女孩最終什麼都沒有做,孤零零的站在那裡任由那個傑將她丟在混亂的游樂場。
每次回想起愛醬目送那個傑離開的眼神,夏油傑都有種心口發堵的感覺,如果換做他就算急於祓除那個威脅民眾安全的咒靈也一定會帶著愛醬!
整個游樂場還有哪裡比他的身邊更安全?為什麼那個夏油傑就不明白呢?為什麼就那樣毫不猶豫的丟下最喜歡的人?
他討厭甚至是憎惡夢中的自己,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愛醬毫無保留的愛,最後又毫不留情的摧毀這份愛,那個傷害了愛醬的男人簡直該死至極,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家伙!
夏油傑狹長的眼眸浮現一抹陰霾,卻因為身邊女孩歡喜的聲音一下子散去。
「真的嗎?傑真的不會再丟下我了?」
四宮愛的眼中都冒出了小星星,游樂場那件事一直是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如今傑竟然這樣說,簡直讓她開心得不行。
「當然!愛醬是我最愛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你的!」
夏油傑極為認真的說著,讓四宮愛的雙頰升起一抹紅暈,然後歡喜的撲入他的懷裡,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只覺得男朋友忽然間變了好多,居然說起這麼好聽的情話,好開心。
擁抱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甜甜蜜蜜的前往游樂場,想要開始一場情侶間的浪漫約會。
到了人聲鼎沸的游樂園門口,夏油傑正要去買票卻看到了摯友鶴立雞群的身影,這讓他恨不得拉著愛醬扭頭就走,完全不想被悟注意到。
可惜,既然已經進入六眼的視野,肯定沒法說走就走。某個大白貓察覺到熟悉的咒力當即就穿過人群快步走來,完全不給傑偷跑的機會。
第一次覺得摯友超煩的夏油傑真是後悔選擇這個游樂場當約會地點,他身邊的四宮愛看到悟君走來也是一陣緊張,生怕陷入莫名其妙的修羅場。
這個時候,五條悟已經看到傑和愛十指相扣的親密舉動,這讓他吃驚的用六眼觀察明顯不對勁的女孩,馬上就發現了端倪,拉長了聲音說:「傑你很過分耶」
意識到悟的六眼發現愛醬被精神操控失憶的事,生怕他說出真相的夏油傑趕忙把摯友拉到一旁,低聲把事情的經過簡略說了一遍,然後才語重心長的說:「悟,愛醬現在很幸福,你要讓她恢復記憶再度變回那種不開心的樣子嗎?」
五條悟看向不遠處一臉忐忑看過來的女孩,雖然似乎在擔心著什麼,卻也少了曾經的抑郁之色,清澈得不可思議的眼眸有光存在,完全不是之前死寂沉暗的樣子。
他覺得這樣的愛也挺好的,雖然一心喜歡著傑,卻也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還能夠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比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強多了。
不過讓他把人拱手相讓也是不可能的,既然一直在後悔當初沒有追求愛導致後來的悲劇,正好趁這次機會大力追求好了,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讓傑偷跑的。
五條悟用輕快的嗓音說:「我可以不說出真相喲,但我也要追求愛!」
「悟!愛醬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夏油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提醒著,希望摯友要點臉,別插足他和愛醬的感情。
某個囂張的白毛DK當即就反駁道:「她才不是傑的女朋友!老子一定要追求愛,傑根本就沒立場阻止我!」
他的話讓夏油傑一陣語塞,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沒有立場阻止悟追求愛醬。哪怕如今愛醬喜歡他,但一切都是假的啊,他根本就不是愛醬以為的那個夏油傑。
第24章
深吸一口氣,平復下不甘的心情,夏油傑才妥協的說:「好吧,我不阻止你追求愛醬,但不要追的太明顯,不然她察覺到其中的蹊蹺一旦想要恢復記憶,我倆就都沒有機會了。」
「這才對嘛!公平競爭,我是絕對不會輸給傑的!」六眼神子充滿了自信,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追求喜歡的女孩。
「我也不會輸給悟的!」夏油傑同樣充滿了自信,愛醬現在喜歡的人是他,悟再怎麼追求都沒用,愛醬是絕對不會變心的。
兩個DK充滿自信的對視著,都堅信自己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對了,悟,你怎麼會等在這裡?」夏油傑忽然想起來問,很好奇他怎麼確定自己會帶著愛醬來到這裡約會。
「算是心血來潮吧,這裡給我的印像很深,就來碰碰運氣。」
「你欺負愛醬的印像還挺深刻的!」
想起悟也有夢到平行世界的事,夏油傑忍不住刺他一句,讓五條悟當即反刺回去。
「是救了愛才會印像深刻。要不是老子速度快,把她及時送到高專給硝子治療,她那時就沒命了。」
這番話讓夏油傑臉色驟變,急忙問道:「愛醬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沒命?!」
「那個傑丟下愛跑去祓除咒靈,她一個女孩子在人群中被推倒遭到後面人的踩踏,就被踩成了重傷。」
「為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夏油傑呢喃著,心陣陣的抽搐般的疼著。夢境中的愛醬從未對那個傑說過這件事,為什麼?
「她不想這次意外影響到傑拯救弱者的信念,哪怕差點身死,也始終支持你所堅持的道路,所以那時我才說對她好一點啊!卻沒想到」
五條悟閉上嘴,沒有繼續說下去,平行世界一夕之間失去摯友和暗戀之人的慘烈現實他至今不願回想。
夏油傑猜到摯友的未盡之語,只覺得胸口悶悶的痛著,對那個傑越發的痛恨,為什麼要殺害那麼愛他的愛醬呢?那種男人就應該下地獄去懺悔曾經做錯的事!
心中激蕩的情緒無法宣泄的夏油傑跑向四宮愛用力抱住她,也只有這樣能抑住到心口那細細密密的疼痛,也只有抱住這個心愛的女孩才有種安心的感覺,能夠讓心平靜下來。
忽然被抱住的四宮愛雖然不知道傑是怎麼了,還是溫柔的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慰,讓一旁的五條悟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不想破壞這一刻的安寧。
暫時就讓傑偷跑一會兒吧,接下來的約會他可是會全力以赴!
還在安慰著男朋友的四宮愛被五條悟看得心裡一陣忐忑,就怕自己移情別戀的對像真的是悟君,那就太刺激了。
過了好一會兒,夏油傑心中過於激烈的情緒才稍稍平復下來。不舍的放開懷中的女孩,狹長的細目卻依舊專注的看著她,瞳光中是濃郁得化不開的愛意。
四宮愛被喜歡的人這樣炙熱的注視,不由得羞澀起來,臉頰都浮現一抹紅暈。
「愛醬,我愛你,永遠永遠都會愛著你!和我在一起,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夏油傑握緊她的手表白以及祈求著,越是愛著她就越是懼怕失去她。
四宮愛的手被攥得生疼,心底卻是生出無盡的喜悅。
傑在她的面前從來都是沉穩內斂的,對待她也始終春風化雨般的溫柔,像這樣毫不掩飾的表露出熾熱情意真的太罕見了,讓她一直以來隱隱縈繞在心間的不安都蕩然無存。
其實她一直都很清楚,堅持正論想要保護弱者的傑心中裝載了太多的東西,而她在其中占據的位置卻太過於渺小,這讓四宮愛對這段感情始終有些患得患失,總是擔心在咒術界越走越遠的傑會對弱小平凡的她感到厭倦。
如今被傑真摯的告白,被那樣熾熱的凝望,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身影,就好像占據了他心中全部的位置,歡欣不已的四宮愛只想立刻答應下來。
眼看喜歡的女孩就要接受傑的表白,一直充當背景板的五條悟當即就伸臂攬住夏油傑的肩膀,順便報復性的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摯友身上,還一臉不爽的叫道:「傑是當我不存在嗎?!」
五條悟這麼高調的打岔,四宮愛才想起來她疑似移情別戀的對像還在這裡,頓時閉上嘴滿心的糾結,暗暗祈禱悟君是因為被兩人忽視才會不爽,絕對不要是別的原因啊!
沒能得到愛人回應的夏油傑一陣失落,隨後用力把身上蓄意破壞告白的悟扒拉下來,只想跟他高專訓練場見!
「悟!你可以裝作不存在的!」夏油傑覺得摯友好煩人,特別想塞進那邊不可回收的垃圾桶。
「才不要!傑超過分耶!」
五條悟大聲指控某人不僅偷跑還搶跑的惡劣行為,在不明真相的四宮愛眼裡就像個被搶了小魚干的大白貓,就差上爪子喵喵喵了!
忽然間覺得傑的同期好可愛怎麼破?
四宮愛的腦中出現這個想法,然後只想抱頭喊救命,她真的不要移情別戀五條悟啊!
聽到摯友的控訴,夏油傑因為告白被破壞而糟糕起來的心情反倒好起來,慢條斯理的對他笑了笑,一副自己憑本事偷跑,有能耐你上,不服憋著等讓人特別容易火大的挑釁表情。
作為摯友的五條悟自然看得懂傑無聲傳達的意思,真的好氣!他倒是也想跟愛告白,但不用腦子都猜得出來絕對會告白失敗!說好的公平競爭,結果傑直接就站到終點線了嘛!
五條悟這才察覺到自身的劣勢,但他並不以為意,作為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六眼神子,他的字典裡就沒有失敗這個詞,傑叛逃那次不算!
見傑還抓著愛的手,五條悟當即用力抓住摯友的手腕大大咧咧的說:「可以放手了吧!老子可還」
「悟!」夏油傑趕忙提醒的叫了一聲,以免摯友說了不該說的話。
雖然五條悟及時閉上嘴,卻也讓四宮愛心生疑慮。
日常行事一直都很隨心所欲的悟君就算了,反正無論做出什麼離譜行徑都不會讓人感到意外。主要是傑的態度好怪,總覺得好像在掩飾什麼。
「愛醬,時間不早了,我們去游樂場吧!」
生怕她察覺到端倪的夏油傑趕忙說道,這也讓四宮愛一下子忘了心裡升起的那絲疑慮,滿腦子都是跟傑約會的事。
「那我去買票!」
她正欲前往那邊的售票處,肩膀卻被一雙大手按住,頭頂上方也傳來某只大白貓囂張的話音:「你身上有錢嗎?還是傑去買票吧!」
四宮愛下意識的翻兜,果然沒摸到錢,以為出門忘記帶錢的她正想和傑一起去售票處,卻被悟君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鼓起臉正想向男朋友告狀,夏油傑已經臉色不是很好的說:「我去買票,悟你不要纏著愛醬!」
眼看男朋友氣衝衝的轉身去那邊排隊買票,四宮愛是真的迷惑了!
傑到底在搞什麼?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拿出正牌男友的氣勢用力拍開按在她肩膀上的貓爪子嗎?為什麼只是提醒一聲就走了?
她心中剛剛消失的疑惑再度湧現,確定傑真的哪裡怪怪的,好像有什麼顧慮讓他並不能強硬的要求同期不要騷擾自己。
夏油傑在摯友面前確實沒有強硬的底氣,因為事實上他並不是愛醬的男友,導致他在悟的面前沒法擺出正牌男友的架勢。
再加上之前已經搶跑,眼看著悟一邊按著愛醬一邊用口型對他無聲的說出「公平競爭」這個詞,也只能憋氣的去買票把機會讓給悟。
「悟君,你今天是怎麼了?感覺好奇怪啊!」
四宮愛覺得五條悟也很不對勁,雖然平時總是沒什麼距離感的捉弄她,但日常相處時還是會把握一個度,不會超出朋友的範疇。
今天他的言談舉止隱約有些超出友人的界限,雖然實質上並未有過於出格的舉動,僅是按著她的肩湊到她耳邊說話,但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離,讓被對方身影籠罩的四宮愛真的壓力好大。
盡管之前猜測自己移情別戀,但也僅是猜測而已,她真的不認為自己會放棄溫柔的傑轉而喜歡性格那麼一言難盡的悟君。然而五條悟理所當然的言行卻讓她的猜測隱約有成真的跡像,感覺都快要沒法面對傑了。
「哪裡奇怪了?老子一向都是如此!」
五條悟相當嘴硬的說著,心裡卻想著該怎麼彎道超車,傑有個男朋友的身份占盡了優勢,他最好也有個類似的身份,反正愛失憶了,隨便他編,傑也不可能直接拆穿他。
即將慘遭忽悠的四宮愛真的被這個大白貓弄的郁悶不已,哪裡都很奇怪啊!這都快要貼到她身上了,她又不是貓爬架!敢不敢放開她再說話?!
她想要從五條悟的手中掙脫出來,卻根本掙脫不開,按在肩上的手跟鉗子一樣,雖然不疼但就是沒法掙開。
四宮愛不爽的仰頭瞪過去,卻發現對方竟不知什麼時候摘了墨鏡。細雪般的睫毛下,美得震撼人心的蒼空之眸專注的看過來,讓她險些被那不似人間的瑰麗色彩誘惑……
這下真的沒法堅定的認為自己不會喜歡五條悟了。
想起之前跟傑訂下的束縛,除了移情別戀她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拒絕跟傑在一起,再加上五條悟對她態度微妙的轉變,四宮愛直接腦補出自己移情五條悟後對傑始亂終棄的人渣劇本。
這樣一來傑的態度那麼奇怪也有了原因,因為她已經跟傑分手了,傑才會拿不出正牌男友的氣場。
而悟君大概還沒有上位成功,不然以他的性格現在應該已經把她當作貓爬架抱著不放,不會是這種還保持一絲距離的曖昧態度。
完全猜測錯誤的四宮愛忽然間覺得自己好渣,而她接下來還要做出更渣的事。
「悟君,我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如果我們以前有什麼……就徹底忘了吧……我還是想要和傑在一起。」
四宮愛斟酌的開口,只希望不要傷害他。雖然悟君確實很好看,但她還是最喜歡傑了!
五條悟還在考慮要不要動用家族勢力給他和愛弄個正式的婚約,忽然聽到四宮愛的話一下子有了靈感,拿什麼指腹為婚的劇本,小三上位不香嗎?
打定主意的五條悟當即就向她控訴起來,「你以前不是這樣對我的!說好甩了傑和我在一起!一失憶就翻臉不認人了嗎?!」
「我哪有?!」
四宮愛下意識的反駁,哪怕心裡出現始亂終棄傑那種離譜的猜測,也本能的覺得自己不會甩了溫柔的傑讓性格那麼糟糕的悟君上位。
「就是有!我的初吻都給你了,現在想不認賬?!不信你問傑,他親眼看到我倆接吻的!」
五條悟理直氣壯的說著,還給了個人證,讓四宮愛的臉都快要綠了。
這種事根本問不出口啊!但悟君既然有底氣讓她找傑求證就說明不是假的,所以她和悟君接吻這種事真的被傑看到了?感覺傑已經頭上見綠了啊!
四宮愛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傑,撞破她和悟接吻竟然還能溫柔的對待她,這是什麼絕世好男友?心胸寬廣到沒邊啊!
雖然已經信了悟君的話,還想再掙扎一下的四宮愛艱難的說:「這是你的一面之詞,我怎麼可能放棄傑?」
「怎麼不會?是你主動追求我的!還跟夜蛾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之後還當著傑的面抱我,老子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抱!你要怎麼補償我?」
五條悟信誓旦旦的又拿出一個重量級人證,還一副清白受損的樣子,讓被要求補償的四宮愛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她到底是什麼品種的人渣啊?!仗著傑的脾氣好就在他的神經上反復蹦迪嗎?換做某些戀愛游戲都可以拿到菜刀結局了!
小三上位過於迫切的五條悟甚至拿出手機翻出兩人的合影作證,被證據甩一臉已經目光死的四宮愛有氣無力的問:「我為什麼會甩了傑和你在一起?」
早有准備的五條悟馬上給出一個最合理的答案:「當然是傑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你才會一氣之下跟我在一起。」
一聽到這話,四宮愛頓時只覺得一股火湧上來,隨之出現的是非常非常難過的情緒。難怪今天總覺得傑哪裡不對勁,原來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之前還說沒有別的女人,結果都是騙她的!
想到最喜歡的傑竟然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她都快要氣哭了!
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
難怪失憶的她想要離開傑,她現在都恨不得立刻跟悟君在一起好氣死傑!
急匆匆的把票買回來的夏油傑剛好撞進這個風評被害的現場,看到愛醬眼淚都要出來了!心裡咯噔一下非常不安的急切問道:「怎麼了愛醬?是悟對你說了什麼嗎?」
雖然覺得悟不至於說出真相,但他真的很擔心這個日常不干人事的摯友會為了打擊他這個情敵對愛醬說出什麼離譜的話。
五條悟搶在前面叫道:「我只是告訴愛你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她才會放棄你選擇和我在一起。」
夏油傑氣得牙癢癢,想不到悟竟然睜著那雙六眼說出這麼瞎的話,偏偏他還不能揭穿這種離譜的謊言,因為一旦揭穿就沒法解釋愛醬為什麼會想要跟他分開,那種事根本就不能深究。
幸好悟說話還是留有余地的,雖然給他挖了個坑,好在不算深,付出一些代價勉強還能爬出來。
「愛醬,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也沒有什麼牽扯,是你誤會了。不信你問悟,他雖然在你誤會後乘虛而入當了你的臨時男友,人品還是靠得住的,他可以給我作證。」
夏油傑狠狠的瞪了摯友一眼,以他成為愛醬臨時男朋友的身份作為交換,讓悟證明自己的清白,好清除那個跟其他女人牽扯不清這個謠言和愛醬心中的芥蒂。
拿著小三上位劇本的五條悟順利的讓傑證實自己和愛在一起過的事,就改口說一切都是誤會,心裡也開始盤算怎麼從愛的臨時男友轉為正式男友。
從傑的口中得知自己跟悟君確實有一腿,又從悟君那裡得知傑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其實是場誤會,完全被忽悠了的四宮愛開始不知所措。
傑的事是誤會太好了,但她好像做了錯事。讓悟君當她的臨時男朋友怎麼想都是故意去氣傑,如今誤會解除,她要怎麼面對被利用的悟君?又要怎麼面對受到傷害的傑?
第25章
滿心羞愧的少女正不知該怎麼辦好, 夏油傑已經極為溫柔的說:「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是沒能令你得到足夠安全感的我的錯。」
「傑, 你真的太好了。」四宮愛被感動得不行,明明受到委屈的是傑,卻還是來安慰她, 真的太溫柔了。
「愛醬,我以後不會再讓你感到不安,也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和我在一起吧。」
化劣勢為優勢的夏油傑趁機又告白了一次, 只要愛醬點頭他就贏了。
眼見摯友不要臉的刷著愛的好感度,愛也傻乎乎的快要被拐跑了, 五條悟當即用力抱住四宮愛相當任性的叫道:「你都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不許答應傑!」
忽然被身高將近一米九的五條悟抱住,體型嬌小的少女整個人都陷入這個完全將她籠罩住的堅實懷抱。
被迫貼在悟君的胸口,聽著他胸膛有力的心跳, 直接紅了臉的四宮愛下意識的想要推開面前任性妄為的白發DK, 卻根本推不動, 簡直就像是在推一堵牆。
「悟!你快放開愛醬!」這樣不爽叫著的夏油傑已經召喚出成群的咒靈, 只想立刻打死告白關鍵時刻又打斷愛醬回應的悟。
「不要!傑太狡猾了!放開就要被你搶走了!」五條悟毫不猶豫的拒絕,隨即對懷裡的少女控訴道:「你是不是想要接受傑?用我的時候親親抱抱, 不用了就踹到一邊嗎?不許甩了我!不然我就哭給你看!」
因為有了平行世界的記憶,現年十六歲的高專悟已經有了28悟那種無論做什麼都不會OOC的風範,連威脅都變得一言難盡, 已經不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那種中二畫風了。
被威脅到的四宮愛一點也不想看悟君哭, 尤其她現在面對被自己欺騙了感情的悟君真的格外愧疚, 發自內心的道歉說:「對不起,悟君, 都是我的錯。」
「那就補償我,繼續當我的女朋友!」
「可是」
「沒有可是!大不了讓傑也當你的候補男友,我和他公平競爭!看誰最後能當你的正式男友?!我是絕對不會輸給傑的!」
「我也是絕對不會輸給悟的!」
眼見傑自信滿滿的接下悟君的挑戰,突然擁有了兩個男朋友的四宮愛直接傻眼,急忙叫道:「等一下,我還沒答應呢!」搞什麼,為什麼忽然就被動劈腿了?而且傑本來就是她的男朋友,怎麼就變成候補的了?!
「為什麼不答應?你還想甩了我跟傑在一起?欺騙我!還要拋棄我!你的良心都不會痛的嗎?」
某只大白貓煞有介事的對著她指指點點,為了讓對方良心痛,自己就干脆不要良心了。
已經被忽悠瘸了的四宮愛真的良心痛起來,也沒法再拒絕悟君的要求。但腳踏兩條船那種事真的太過於挑戰她的道德底線,不禁求助般的看向傑,希望他趕緊想個辦法。
如果是正牌男友,夏油傑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打發掉礙眼的摯友獨占愛醬,但他不是啊!所以只能避重就輕的溫柔勸道:「沒關系的,悟也只是想要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只要愛醬最後選擇我就好了!」
五條悟聽到某人引誘裁判吹黑哨的行為直接不爽了,當即叫道:「說好的公平競爭,為什麼傑一開始就讓愛選擇你!絕對不行!愛必須像對待傑那樣對待我,這才叫公平!」
他一邊說還一邊幼稚的搖晃懷裡的女孩,想要獲得她的同意,結果把四宮愛晃得東倒西歪,要不是被抱著已經坐到地上了。
「悟!你別欺負愛醬!」
看不過眼的夏油傑很想讓自己的咒靈跟摯友做一次親密接觸,奈何愛醬還在悟的懷裡,讓他實在有些投鼠忌器。
「老子哪裡欺負她了?明明傑才是對她最過分的那個人吧。」
五條悟瞎說了一回大實話,雖然整天一副優等生模樣的傑對這個女孩溫柔又體貼,但光看他一言不合就把愛當咒靈球吞下的行為就知道如硝子所言是個人渣了。
被搖晃得快要變成蚊香眼的四宮愛都沒注意到兩人在說什麼,只是趕忙叫道:「好啦!我答應,悟君別晃了!」
「是悟!以後要這樣叫我!」五條悟強調著,成為男女朋友的第一步從親密的稱呼開始。
四宮愛當即從善如流的改口,「好的,悟,快放開我啦,真的要暈了。」
雖然有些不舍,看到喜歡的女孩難受的樣子,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的五條悟還是放開了她。
結果他才放手,夏油傑就接手了四宮愛,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裡問:「怎麼樣?愛醬,哪裡不舒服?」
四宮愛還沒等說話就又被覺得吃虧的五條悟抱住,這對DK一個抱她的肩,一個抱她的腰,那畫面都沒法看了。
「悟!放手!」
「傑才要放手!」
誰都不想放手的兩人還在僵持著,感受到四周吃瓜群眾看過來的微妙目光,充分體驗到什麼叫社死的四宮愛已經沒臉見人了。
「你們兩個!都給我立刻放手!!」
迫切想讓兩人放開自己的四宮愛火大的叫著,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這種讓她恨不得立刻扛著新干線跑路的尷尬場面。
發現懷裡的女孩真的生氣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只得遺憾的乖乖放手,而四宮愛也沒臉呆在這裡了,趕緊拉著兩人往游樂場裡跑,只想盡快遠離這個讓人社死的窒息環境。
直到進入人潮湧動的游樂場,四宮愛才松了口氣。發現還一手拽一個,趕緊放手,生怕再度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她一點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像個不良少女一樣同時擁有兩個男朋友。
話說就算是不良少女也未必同時擁有兩個男朋友,感覺她已經比不良還不良,循規蹈矩這些年,今天算是徹底栽了。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她是和傑來約會的,為什麼突然多了一個男朋友?雖說是臨時的,看悟迫切想要轉正的樣子,總覺得以後的日子會很混亂,感覺天天都是修羅場啊!
莫名其妙擁有兩個男朋友的四宮愛簡直頭疼的不行,根本沒意識到被這兩個DK給騙了。
其實兩人忽悠她的話根本經不起推敲,奈何四宮愛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夏油傑和救過她的五條悟是全然的信任,也不覺得兩人會合伙欺騙她,才會忽略其中的蹊蹺,也因此喜添男友一名。
當然,她一點也沒覺得喜在哪裡。
這才剛剛同意,兩個DK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鬧出那麼一出。僅僅是回想一下剛剛同時被悟和傑抱著的奇葩畫面她就覺得要窒息了,已經可以預見別人會用怎樣的看渣女的目光譴責自己。
偏偏她還不能說對方看錯了,她也覺得自己好渣。利用了悟又傷害了傑,怎麼想都是她的錯,也想好好彌補兩人。
可是,如果所謂的彌補是要同時當他倆的女朋友,她真的有些接受不能啊!
道德水准比身邊兩個人渣DK高出一大截的四宮愛對於同時交往兩個男朋友這種不道德的事分外糾結,察覺到她在為難什麼的夏油傑馬上溫聲勸慰起來。
「愛醬不必有心裡負擔,這件事是我和悟的錯,別人要怪也是責怪我倆,愛醬才是受到傷害的那一方,不會有人指責你。」
這是實話,但凡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是這兩個無良DK欺騙了她,不怪他倆怪誰。
奈何四宮愛不知道真相,被傑的話感動得不行,要不是身邊還有五條悟盯著,都想撲到傑的懷裡給他一個愛的親親了。
見傑無時無刻不在刷她的好感度,五條悟也不甘示弱的開口,「別想那麼多!你只要安心接受我和傑就好了!誰敢指責你,老子就打爆他給你看!」
【謝謝,那種暴力的畫面完全不想看。】
四宮愛不著痕跡的往傑的身邊挪了挪,用實際行動告訴五條悟什麼叫反向衝刺。
意識到自己又搞砸了的五條悟「嘖」的一聲,身為最強的他明明無論做什麼都是最完美的,偏偏只要一涉及到愛就遜斃了!傑大概要笑死了吧!
眼見這個長得過分好看的白發少年隱約透出幾分挫敗,像極了可憐兮兮在淋雨的大白貓,本來就對他充滿愧疚的四宮愛這下更是自責了幾分,不由得伸手拽拽他的衣袖輕聲說:「那個……悟,謝謝你。別難過,我會……努力接受你的。」
她很艱難的才當著傑的面對悟說出這種安慰之語,感覺自己的節操都找不到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好好安撫吧,說不定過段時間一向囂張自我的悟就對她厭倦了,到時候好聚好散,如果還能當朋友就最好不過。不能當朋友就算了,就是總覺得有些遺憾呢。
雖然向來隨心所欲的五條悟經常像個小學雞一樣的揪她頭發,心裡總是腹誹他手欠的四宮愛實質上對這個救過自己的少年好感度是超高的,如果真的做不成朋友她還是會非常的惆悵。
所以傑為什麼要答應這麼離譜的事啊,明明他應該堅定拒絕的,卻偏偏同意跟悟公平競爭,一下子把三個人的關系搞的這麼復雜……
四宮愛的內心深處隱隱覺得好像哪裡不對,但她就是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對傑無條件的信任,讓她根本想不到懷疑這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這個時候,被心上人安慰到的五條悟已經振奮起來,還得寸進尺的抱住她愉快大笑起來,「老子就知道!那麼完美的我怎麼可能失敗嘛!」
他一邊囂張的笑還一邊大力揉著懷裡女孩的頭,不但揉亂了愛的頭發還又一次把她揉搓得東倒西歪,像極了貓爪下的毛線球,就差四處滾一滾了。
五條悟這種讓人受不了的親昵動作直接導致她所有的思慮都不見了,只覺得身上的大白貓好煩人,手也還是那麼欠,她的頭發絕對已經亂得不能看了。
「悟!放開愛醬!」夏油傑馬上制止他這種沒輕沒重的行為,想要把愛醬帶回自己身邊。
完全不想放開的五條悟對著摯友挑釁的咧嘴一笑,隨即拉著四宮愛就跑,一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讓被留在原地腳邊蕭瑟刮過幾片落葉的夏油傑眯起狹長的細目,確定悟真的很欠打。
放出上百只咒靈監控整個游樂場,他很快就追蹤到兩人的位置抄近路過去,絕不允許悟搶跑。
「喂!傑還在那裡呢!你怎麼把他落下了?」被拉著跑的四宮愛想要拽住他,奈何五條悟就像個脫韁的哈士奇,拉都拉不住。
「有什麼關系?反正傑也會馬上追過來!」五條悟拉著喜歡的女孩迎著風愉快奔跑,愛極了這種像是在私奔的感覺。
當然,他也很期待下一次拽著傑一起跑。三個人在一起雖然沒了私奔那種感覺,但總覺得會更加滿足和快樂呢!
拉著四宮愛一陣瘋跑的五條悟最終停在游樂場售賣冰淇淋的地方,他要了一份草莓口味的冰淇淋,就熱切的遞給身邊還在努力整理頭發的女孩。
四宮愛看著滿臉期待之色的悟,真心無語,帶她一陣瘋跑就是為了請她吃冰淇淋?那有必要特意撇下傑嗎?她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雖然不明白悟為什麼特意請她吃草莓口味的冰淇淋,她還是接過來舔了一口,冰冰涼涼的相當可口。
「甜嗎?」
五條悟的蒼空之眸盯著少女粉嫩的嘴唇,想起了在海邊初次接吻時的軟Q感,當時就覺得愛的嘴唇像草莓,一定很甜吧。可惜被傑橫插一腳,到最後也沒品嘗出味道。
完全不知道眼前的DK腦中有什麼黃色廢料的四宮愛又舔了一口冰淇淋,然後建議喜歡吃甜食的悟也買一份。
「挺甜的,你也可以嘗嘗。」
「那我就不客氣了!」
聽到五條悟分外愉快的嗓音,覺得哪裡不對的四宮愛下意識的看向他,卻看到那張毫無瑕疵的盛世美顏忽然湊過來,美得不可思議的璀璨六眼也近在咫尺……
等到被如此近距離美色蠱惑的四宮愛反應過來時,嘴唇已經被悟吻住,那突如其來的溫熱觸感讓她手握的冰淇淋都不自覺的從掌心滑落,整個人都傻了,想不到悟竟然會突然吻她。
因為是擅自親吻喜歡的女孩,擔心太過於熱情會嚇到愛的五條悟僅僅是在她的唇上親了親就退回來,臉上也帶著滿足的笑意用屬於少年的清朗嗓音愉快道:「草莓味的,果然很甜呢!」
忽然被親吻的四宮愛下意識的捂住唇羞得不行,臉頰也燒的厲害,萬萬想不到竟然會被悟偷吻。可她卻根本沒法生氣,失憶前利用了悟,哪裡還有底氣去責怪他。
雖然之前跟悟接過吻,但也僅僅是知道而已,並沒有親吻的記憶,對悟也僅僅是利用過他的愧疚。
可是如今竟然親身跟這個高大俊美的白發少年接吻,讓少女的心湖好似投入小石子波動出一圈圈的漣漪,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透過咒靈的眼睛看到兩人接吻一幕的夏油傑在這時趕過來,他看著那只得意洋洋的偷腥貓都氣笑了,特別想把獄門疆找出來當貓箱讓他進去呆幾天。
「悟!你真是好樣的!」
夏油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大概就像是家養的貓一眼照看不到就霍霍了精心培育的珍稀花卉那種暴躁感。
直接把摯友的話當作誇獎的五條悟相當自得的說:「好巧!老子也這樣覺得!」
「可惜這裡不是高專。」
「是啊,可惜了呢!」
兩人相當有默契的看著對方,內心都微微有些遺憾,要是換做高專已經可以盡情的打起來了。
一旁自覺理虧的四宮愛看到傑有些生氣的樣子一陣自責,心中因悟的吻而出現的波瀾也拋到腦後。為了讓傑高興起來踮起腳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軟軟糯糯的說:「傑,別生氣了好不好?」
忽然被心上人親到的夏油傑一下子什麼氣都消了,還不滿足的他俯身也在愛醬的臉頰親吻一下,才溫柔笑道:「親一親就不氣了。」
四宮愛聽到傑這麼說馬上又在他的臉上啾了一口,然後眉眼彎彎的笑起來,讓夏油傑恨不得把這個笑得單純又可愛的女孩藏起來,再也不讓悟看到。
第26章
「你倆當我不存在嗎?!」
不滿被忽視的五條悟直接插到兩人中間, 一手攬著傑、一手環著愛,左擁右抱後才愉快起來,然後兀自決定道:「現在我宣布, 大家去玩雲霄飛車!誰的叫聲最小,午飯就由誰請!」
努力想把摯友的手從胳膊上扒拉下來的夏油傑覺得午飯勢必要自己請了,結果對方又來一句, 「叫聲最大的那個可以決定午飯吃什麼!
他開始考慮要不要放下矜持跟悟比一下嗓門,他一點也不想在蛋糕店解決午餐。
知道一向穩重內斂的傑肯定比不過悟,四宮愛隔著身邊的悟努力握住他的手:「傑,我會加油的!中午吃蕎麥面。」
「好過分!你們兩個都欺負我!」
感覺被排擠了的五條悟大聲控訴著, 還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就差像28悟那樣拿條手帕擦眼角了。
夏油傑皮笑肉不笑的說:「說反了吧, 怎麼感覺是悟在欺負我和愛醬,可以把手放開了嗎?」
他至今沒法把悟甩開和愛醬站到一起,未來被忽悠的跟五條悟十指相扣就再也掙脫不開被一頓狂揍的漏壺應該跟這一刻的夏油傑很有共同語言。
「傑確定要我放開?」
想到悟之前撒歡的拉著愛醬眨眼間就消失在人群中的畫面, 腦後冒出黑線的夏油傑出現片刻的遲疑。
他怕悟前一秒放開他, 後一秒就帶著愛醬跑沒影了。雖然有咒靈可以追蹤到悟的位置, 但他實在不想跟悟玩這種毫無意義的捉迷藏游戲。
看到傑略顯猶豫的模樣, 五條悟咧開嘴露出惡作劇的笑容,然後再度像個脫韁的哈士奇拉著兩人向著雲霄飛車那邊瘋跑而去, 讓毫無防備的被拽跑的夏油傑和四宮愛不約而同的產生把過分活躍的悟塞進貓箱的衝動……
中午時分,三人坐到了游樂場的餐廳裡,和五條悟在雲霄飛車上比了半天嗓門, 憑借女性特有高音贏過悟的四宮愛成功的讓傑吃到了蕎麥面。
沒能在蛋糕店解決午餐的五條悟並未失落, 他已經買了好幾份蛋糕在愉快的品嘗著, 讓夏油傑的額頭都冒出青筋。
四宮愛也覺得傑被坑了,餐廳這種地方既可以吃蕎麥面也可以吃蛋糕, 而蛋糕店卻只能吃蛋糕不能吃蕎麥面!要不是她今天努力飆出高音,傑就只能把甜膩膩的蛋糕當午餐了。好在這頓飯是悟請,可以狠宰他一頓解氣。
吃著蕎麥面的夏油傑此時也在反省,因為跟悟太過於意氣相投的緣故,他的提議就總是很合自己的心意,一直都是積極響應來著,久而久之就忘了還有拒絕這一選項。多虧有愛醬在,不然就真的要被坑了。
所以說,看起來穩重內斂的夏油傑跟看起來桀驁張揚的五條悟成為摯友不是沒有道理,兩人骨子裡確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吃過飯,三人走出餐廳。夏油傑第一時間握緊愛醬的手,以免又被悟從中橫插一腳充當人形障礙物。
五條悟見無法分開兩人,就不甘示弱的握住愛的另外一只手,絕對不讓傑獨占便宜。
被兩個高大帥哥一左一右拉著的四宮愛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來的目光簡直坐立不安,努力想要把手從兩人的掌中拽出來,卻根本拽不動。夾在兩個最強中間,任何抵抗都無異於蜉蝣撼樹。
少女的抗拒舉動讓夏油傑聯想起她失憶前對自己的拒絕,心頭蒙上一層陰霾的咒靈操使越發不想放開戀人,俯身溫柔的勸道:「愛醬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目光,那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被濃重陰影籠罩住的四宮愛看著面前的傑隱約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卻忽然本能的不想探究,總覺得深究下去會失去非常重要的東西。
「好啊!傑!」這樣說著的四宮愛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只希望傑不要是這麼沉重的樣子。至於社死什麼的也顧不上了,對於她來說傑才是最重要的。
以為會被拒絕的夏油傑聽到她的話微微一怔,隨後也彎起眉眼露出一抹淺笑,心中的陰霾都蕩然無存。
兩人眸光對視、歲月靜好的安寧氛圍讓看著這一幕的五條悟覺得這樣也不錯,比起夢中那種悲哀的未來,還是現在這樣最好,雖然代價是沒法獨占喜歡的人。
但如果能夠一直和摯友還有愛在一起,這種代價他也可以欣然接受。
接下來的時間,三人繼續在游樂場游玩。
精力過於充沛的五條悟拉著愛四處亂竄,令夏油傑也不得不跟著到處亂跑,到最後整個人都佛了。
至於四宮愛秉承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倒是興致勃勃的跟悟一起瘋玩起來。畢竟性格向來穩重的傑就算遇到好玩有趣的事情也依舊能夠保持沉穩的風範,還是可以跟她一起歡呼雀躍的五條悟更適合玩耍。
怎麼感覺悟好像比以前更加歡脫了?!
被五條悟拉著玩耍的四宮愛心裡忽然出現這種疑惑,還不知道等到28悟他可以更加的歡脫。
當天色徹底黑下來時,這場三人約會才終於結束,從游樂場出來的四宮愛實在不想回憶剛剛和傑還有悟坐摩天輪的情形,簡直一言難盡。
曾經她真的非常期待和傑一起坐摩天輪,然後在到達最頂端的時候接吻,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事。
如今多出來一個悟,她只想安穩的坐一回摩天輪,接吻的事直接拋到腦後。不然和傑接吻時身邊還有個六眼在那虎視眈眈的看著,根本吻不下去好吧。
她是徹底放棄了接吻這件事,卻沒想到五條悟一坐上摩天輪就躍躍欲試的想要在最高點跟她接吻,讓四宮愛很想吐槽對方是女子高中生嗎?為什麼對摩天輪上接吻的傳說這麼清楚還這麼熱切啊?!
雖然五條悟試圖用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引誘她在摩天輪上接吻,四宮愛還是義正言辭的堅定拒絕。
盡管礙於情勢不得不接受悟當她的男友之一,她心裡的正牌男友始終還是傑,怎麼可能跟悟接吻。白天吃冰淇淋時的偷吻躲不過也沒辦法,現在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本來四宮愛拒絕就完事了,五條悟也不會在她拒絕後強吻她,奈何有個搞事情的夏油傑在。
那個摩天輪的傳說他也知道,傳說一起坐摩天輪的戀人在最高點接吻就會永遠在一起。雖然是一點都不科學的玄學,但咒術師的存在本來就不科學,於是他在摩天輪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出其不意的吻上愛人的唇,祈禱兩人可以永遠在一起。
忽然被吻的四宮愛心中升起一股甜蜜,想不到傑會做出這麼大膽的事,實在太令人開心了,她也好想回吻傑。
可惜身邊有個五條悟在,看到摯友竟然出其不意的對愛出手,自覺吃虧的五條悟當即就一腳踹過去阻止傑偷跑,剛吻不到三秒鐘就不得不結束的夏油傑也直接抬手抵擋,兩人就這樣在摩天輪裡打起來了!
四宮愛一臉呆滯的坐在由於兩人打架而晃動不停的轎廂裡,心中原有的甜蜜都已經碎成渣了。這是什麼神展開啊?上一秒還是青春愛情劇,怎麼眨下眼睛就變成熱血格鬥劇了?
眼見這個轎廂在兩個DK的打鬥中搖擺得越來越厲害,四宮愛都不敢想像下面的人看到這個不斷搖晃的轎廂是什麼反應,趕緊大聲讓他倆停下來,生怕讓人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聽到四宮愛近乎破音的叫聲,兩人才不得不停手。
五條悟率先抱怨起來:「傑太狡猾了!竟然不聲不響的搞偷襲!」
夏油傑沒搭理他,轉頭向心愛的女孩溫柔解釋:「悟在這裡,才沒有提前說出來。我想永遠跟愛醬在一起才會擅自親吻你,愛醬不會怪我對吧?」
本來還在為可能到來的慘烈社死生氣的四宮愛聽到傑的真情告白,一下子什麼氣都沒有,只要想到傑的心意就滿心歡喜,哪裡還會怪他。
看到愛並沒有責怪傑的意思,五條悟當即就任性的叫道:「我不管!既然傑都已經親了,我也要在摩天輪的頂端跟愛接吻!」
四宮愛一陣頭疼,她現在只想趕緊捂著臉跑路,誰還要再坐一遍摩天輪?!
最重要的是她壓根就沒想跟悟接吻啊!尤其傑還在這裡,總不能當著傑的面跟悟接吻吧。
她求助般的看向傑,希望他能想想辦法。然而在這件事上理虧的夏油傑也沒有辦法,只得委婉的安撫道:「愛醬不必有心理負擔,我和悟公平的追求你,你也公平的對待我和悟即可。」
四宮愛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雖說注重約定很好,但別的事就算了,為什麼她和悟接吻這種事傑也能接受?!真是離了大譜了!
既然傑都能接受,她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今天跟五條悟玩得那麼愉快,他又長得那麼好看,就算接吻吃虧的也是他,自己才是占了大便宜的那一方。
四宮愛賭氣的想,見摘下墨鏡的五條悟眸光閃亮的看著她等待答復,就直接說道:「還要再坐一次摩天輪太麻煩,我倆到外面摩天輪的頂上接吻好了。」
故意這樣說的少女特意瞥向傑,見他眉頭微微皺起卻並沒有阻止的意思,頓時更氣了。
知道這下真的沒有辦法拒絕悟,她只得說道:「傑就留在這裡吧,以免一會兒工作人員開門發現沒人引起騷亂。」這樣也可以避免被傑看到那種畫面。
五條悟覺得這個提議太好了,當即就分外熱切的贊同起來,「是個好主意!我和愛先走,傑就留在這裡吧。」
夏油傑並不想獨自留在這裡,就找借口婉拒道:「憑空少了兩個人也會嚇到工作人員吧。」
「整個摩天輪上那麼多人,工作人員也不可能牢記每一個人。」這樣解釋的四宮愛看著他忽然幽幽的說:「如果傑可以幫我拒絕悟,誰都不會嚇到,我也會很高興的。」
她都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今天以前從未想過會跟傑之外的人有關系。結果忽然間莫名其妙的多了個男朋友,還因為對悟的愧疚根本無法拒絕對方,能夠幫忙拒絕的傑又不作為,她都要郁悶死了!
看到傑沉默下來,四宮愛就明白了他的態度,心中隱藏的疑慮再度升起。
這已經不是心胸寬廣可以形容的吧?總覺得傑的心中隱藏著一個極大的秘密,就是這個秘密讓他一再妥協,甚至能夠允許悟追求她。
四宮愛下意識的對這個可能存在的秘密充滿抗拒,她害怕一旦探究了這個秘密,就和傑回不到從前了。
她還在沉思,腰忽然被摟住,頭頂也傳來悟抱怨的聲音,「好過分!為什麼拒絕我這麼高興啊?!」
下一刻,五條悟就抱著她離開轎廂,讓毫無防備忽然出現在半空中的少女驚恐的抱緊他,一下子什麼疑慮都忘了。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說那種話傷你的心!下次不會了!」
恐高症都要犯了的四宮愛趕緊承認錯誤安撫悟,就怕他興致來了讓自己自由落體再在最後一刻接住,這家伙絕對做得出那種事。
「愛的道歉好敷衍,說好會接受我,結果心裡還是只有傑嘛!」
這樣抱怨著的五條悟故意微微垂下眼做出低落的模樣,讓一直對他充滿虧欠的四宮愛當即就自責起來。
心裡非常過意不去的少女這一次極為真誠的道歉並解釋說:「對不起,悟,我只是一時間還有些過不去心裡那一關。在我的記憶裡一直都只是傑的女朋友,忽然要接受你,總覺得變成了壞孩子。」
「壞孩子又怎麼樣?硝子還說我和傑是人渣呢!心理負擔別那麼重,只要我和傑都願意,就算同時擁有兩個男朋友也沒有誰可以指責你,是誰規定交往只能一男一女?!」
桀驁不馴的六眼神子理所當然的說著不被世俗認可的囂張話語,同樣有些難以認可的少女看著那一雙透著神性的蒼空之眸,忽然間發覺無論多麼大逆不道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似乎都變成了天經地義的道理。
看到愛流露出幾分動搖之色,五條悟趁熱打鐵的帶著她凌空站到亮起彩燈的摩天輪頂端。
天邊最後一縷陽光在這時消失在地平線,夜幕也終於降臨。
夜空下身形修長的白發少年專注的看著懷裡的少女,璀璨的眸光裡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喜歡你!真正的接受我吧,我絕對不會比傑差的!」
「再給我一些時間可以嗎?」四宮愛微微垂下頭,避開那一雙蠱惑人心的神子之眼。
一直以來,她的心裡都只有傑,哪怕悟長得再好看也僅是把他當作一個有些手欠的朋友,從未對他有過任何超友誼的感情。
可是因為白天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心湖掀起波瀾的她面對認真告白的悟竟然開始心跳加速,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淪陷在那一片絕美的絢爛星河中。
「可以哦!無論多長的時間都會給你的!」五條悟伸手抬起她的下頜,變得低沉起來的嗓音都透出絲絲曖昧,「該做正事了,之前都沒有好好感受,這一次慢慢品嘗吧。」
察覺到悟話語中的含義,四宮愛不由得一陣羞恥,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是都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沒有拒絕的余地。
看著悟近在咫尺毫無瑕疵的俊美容顏,她原本就心速過快的心髒更是劇烈的跳動起來,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是不是在期待。
她強烈希望不是,不然豈不是真的變成了三心二意的壞孩子。
第27章
五條悟凝望著懷中耳根都紅透了的少女, 心跳同樣開始加速的他正想低頭吻下去,不遠處卻忽然傳來傑煞風景的聲音。
「慢慢品嘗是不可能的,悟既然要求公平, 親吻愛醬的時間就不能超過三秒鐘。」
站在虹龍上的夏油傑一臉正色,就知道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盡情親吻愛醬的好機會,所以他才會無論如何都一定跟來, 絕不能讓他計劃得逞。
四宮愛轉頭一言難盡的看著似乎想要盯著她和悟接吻的傑,已經什麼都不想評價了。
「傑竟然還特意過來給我計時,也太過分了吧!」
好事被打斷的五條悟不爽的叫著,夏油傑也不甘示弱的開始反擊。
「過分的是誰?悟白天偷吻愛醬我還沒跟你算賬!」
「傑剛剛不也是偷吻了愛?算上白天那次一共是兩次!我還比你少一次!」
「白天那次我親的是愛醬的臉, 跟你親嘴能一樣嗎?」
「反正都是親,有什麼不一樣的?!」
「干脆悟一會兒也親臉好了, 反正都是親不是嗎?」
「那怎麼能一樣,在摩天輪頂端都是親嘴,誰見過親臉啊?!」
「這樣算的話悟就比我多接吻了一次!」
「傑怎麼跟我算的這麼清楚?!」
「是悟先跟我算清楚的!」
聽著兩個DK你一言我一語的像個小學雞一樣的爭執跟她接吻的次數, 什麼羞恥、羞澀都隨風消散的四宮愛真的格外想要暴躁, 還能不能好了?為什麼當著她的面討論這種節操掉盡的事啊!
為了盡快結束這讓人窒息的一切, 四宮愛毫無半分旖旎的快速在悟的唇上親了一下, 就完成任務般的說:「好了!我們可以離開了。」
還在爭吵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愣住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干脆利落的親完了。
並不想就此結束的五條悟頓時叫道:「我還沒感受到呢!」
「反正我已經親完了, 悟感受不到也沒有辦法。」
四宮愛回答得像個冷酷無情的渣女,主要是攤上這兩個連接吻次數都要爭執個高下的小學雞,羞恥到不行的她恨不得更渣一點。
以前怎麼沒發現向來穩重的傑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也難怪會和悟成為摯友, 人以類聚這種話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
「你倆要吵一會兒再吵, 我要回家了。」
四宮愛現在只想趕緊回家一個人靜靜,完全不想去管兩個DK讓她分外想要暴躁的小學雞式爭吵。
五條悟和夏油傑聽到她的話當即忘了之前的爭執, 兩人沉凝的目光在空氣中無聲的交流,哪怕什麼都沒說,卻已經有了默契。
夏油傑率先開口,「愛醬已經是高專的學生,要等到假期才能回家。」
五條悟也在一旁幫腔,「愛一會兒要跟我和傑回高專,明天還要上課呢!」
四宮愛這才想起自己是高專的學生,沒法回家靜靜的她隨即說道:「我一個人回摩天輪,你倆在外面等著,不許跟過來。」
她覺得傑大概不肯回轎廂放自己和悟單獨在一起,同理悟應該也是相同的想法,所以她只能自己回轎廂了。不光是想要靜靜,也是不想嚇到開艙門時發現空無一人的工作人員,萬一留下靈異傳說導致咒靈的產生就不妙了。
本來還以為兩個DK聽到這個要求言語間還要糾纏一會兒,沒想到他倆爽快的答應下來,讓被送回到轎廂的四宮愛沉吟的看著遠處夜空中似乎在交談什麼的兩人,隱約覺得他倆有事在瞞著自己。
回想起今天和傑還有悟在一起各種雞飛狗跳的愉快經歷,她忽然就不想深究了。
現在這樣就很好,如果知道真相會失去現在這份發自內心的快樂,那還是什麼都不要知道的好。她深信青梅竹馬的傑和好心救過她的悟不會傷害自己,就算有所隱瞞也一定是為了她好吧。
這個傻乎乎的不想探究的女孩完全沒想到,她所信任的那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她以為的人。
雖然兩人確實不會傷害她,也是真心為她好,對於一心想要去找人渣前男友做個了斷的四宮愛來說,絕對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好就是了。
半空中,五條悟和夏油傑還在緊急商討如何填補漏洞,以達到隱瞞心愛女孩的目的。
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回家的問題,平行世界自然不會有她的家,不趕緊解決等到放假就露餡了。
作為五條家恨不得供起來的六眼神子,五條悟當然不差錢,直接打電話讓人去買摯友隔壁的那棟在平行世界屬於四宮愛的房子,買完後再放一把火燒個干淨就一勞永逸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唯一的缺點是愛得知家沒了的消息一定會很難過,到時候好好安慰一番再送她一棟大房子好了,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個有愛的抱抱,這麼一想也不算是缺點了。
還有少女已經入住了一段時間的高專男子宿舍,雖然可以安排她住女子宿舍,但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不願她搬走,只能留下這個破綻。
其實宿舍位置這個問題很好解釋,都被忽悠瘸了的四宮愛那麼相信兩人,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就騙過去了,真正會造成破綻的地方其實在屋內。
她也在那間宿舍住了一些時日,裡面卻依舊冷冷清清什麼裝飾擺設都沒有,這根本不符合少女如今的性格,到時候一看就會察覺到問題。
這自然難不倒五條悟,一個電話打過去,簡單描敘下心上人的喜好,自然會有訓練有素的家政人員過去裝飾房間,半個小時就能讓整間宿舍煥然一新。
解決了物的問題,接下來就是人的問題了。
普通人很好解決,夏油傑寫一份愛醬日常認識的人員名單,五條悟再使用鈔能力讓名單上的人假裝認識愛。雖然人數多了一些,對於五條家的唯一指定繼承人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
真正有些難辦的是咒術界的人。
高專的老師和學生倒是好說話,只要告知真相再讓他們看到那個女孩如今無憂無慮的快樂模樣,自然不會多嘴提醒。
唯有那些別稱老橘子的咒術界高層,他們可不會好心的幫忙保密,用這件事威脅兩個最強聽話倒是百分百會做的事。
「傑!如果那些老橘子用愛要挾我們,你會怎麼做?」五條悟忽然這樣問,很想知道摯友如今的想法。
眯起眼睛的夏油傑唇角揚起一抹薄涼的弧度,輕描淡寫的說出殺意滿滿的話,「那就讓他們都去死吧!」
擁有平行世界記憶的五條悟不由得感慨道:「這還真不是你會說的話,卻又是傑會做的事呢!」
十六歲堅持正論的夏油傑不會說這樣的話,哪怕那時面對那些醜惡的害死理子的盤星教眾都沒有殺,甚至阻止他動手,認為殺人沒有意義。
十七歲走上偏激之路的夏油傑殺光了舊村村民又殺死父母和戀人,那樣的傑不管去殺誰都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傑現在的心理狀態已經偏向於十七歲那時了嗎?
出現幾分擔憂的五條悟隨即說道:「傑這個樣子愛是不會喜歡的!」
知道摯友在擔心什麼的夏油傑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放心吧,悟,我不會變成平行世界的夏油傑,我可是還要跟你一起改革咒術界。」
「既然要改革就不要隨便殺人啊!」
五條悟近乎吐槽的叫著,雖然周身依舊帶著少年人的蓬勃朝氣,但這一刻的他不像自由隨性的高專悟,倒是更像未來將所有責任背負在肩上的28悟。
「不會隨便殺人,只要他們不觸及到我的底線。」夏油傑狹長的狐狸眼看向斜下方的摩天輪,擺明了他的底線就是四宮愛。
他的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那些咒術界的毒瘤是必須切除的。既然十年後的悟都還做不到這一點,不如改變原有的想法,選擇一條新的改革道路。」
自從擁有了平行世界的記憶,嘴裡討厭正論但思想都變成正論形狀的五條悟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最近也在考慮這件事,單單靠培養高專的咒術師後輩改革咒術界太慢,憑此撬動陳腐的咒術界也太慢。我打算跟政府合作在警界建立一個祓除咒靈的部門,讓年輕的咒術師可以選擇成為警察那樣的公職人員擺脫那些老橘子的控制。」
「這個想法倒是頗有新意,但是悟又怎麼確定政府上層的人不會像腐朽的咒術界高層那樣把年輕的咒術師當作消耗品隨意對待?」
夏油傑一針見血的指出合作後極有可能發生的事,五條悟則是咧開嘴露出一個成竹在胸的張揚笑容。
「老子當然知道那些政府高層也全是一樣的貨色,但暫時他們還不敢做的太過分。我跟政府合作是想利用世俗的力量全國範圍內搜尋、招攬具有咒術師天賦的人建立一個全新體系的新咒術界,等到我們的新咒術界取代舊有咒術界完成改革,就看政府上層的那些老橘子做得怎麼樣了?肯善待那些咒術師也不是不可以像橫濱那樣給他們留一個咒術特務科。」
「建立新咒術界取代舊咒術界嗎?倒是個好主意。不過那些死抓著權力不放的腐朽高層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還會瘋狂反撲用盡所有的手段阻礙我們。到時愛醬一定會遇到危險,果然還是要殺光他們吧!」
夏油傑清越的嗓音又帶出濃濃的殺意,只要想到珍愛的女孩將會受到傷害就根本忍受不了,只想立刻清除掉那些會威脅到愛醬安全的咒術高層。
自從得知平行世界同位體做的那些極端殘酷的事,本質上就酷愛走極端的夏油傑干脆的放棄了保護弱者的正論,一心只想保護最重要也是最心愛的女孩,任何威脅到愛醬安全的人他都絕對不會放過。
只能說,不愧是夏油傑,一受到刺激思想就會出現嚴重偏差。
好在這個世界的他是以保護四宮愛為理念,不會像平行世界的夏油傑那樣為了所謂的大義搞事,就是做法依舊極端了一些,想要像殺光猴子那樣殺光咒術界高層。
眼見摯友從一個極端走向另外一個極端,五條悟有些無奈的勸道:「殺意不要那麼重啊!傑!在新的咒術界構架完成之前貿然殺光老橘子會讓這個國家陷入混亂的。」
「並沒有殺意哦,只是想要踢掉阻礙我和愛醬獲得幸福的小石子罷了。」
夏油傑笑眯眯的說著,讓五條悟真想吐槽他怎麼有臉說這種話,當他六眼是瞎的?咒靈都要從背後冒出來了!
他對於這個動不動就有黑化傾向的摯友真是相當的苦惱,好在傑也唯有在涉及到愛時才會走極端,其他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比起平行世界眼睜睜的看著傑走向那條絕路的自己好太多了。
這麼一對比,五條悟當即就覺得好受多了,簡直是幸福感滿滿,改革咒術界的動力也更足了!
為了讓傑盡快正常起來,他拍著胸脯保證道:「傑就放心吧,在沒有進行咒術界改革之前,那些老橘子不會冒著得罪我倆的風險傷害愛,最多是用告訴她真相這件事威脅我們聽話。大不了到時候我去找老橘子們挨個訂立束縛,絕對不會讓愛受到傷害的。」
夏油傑對於摯友的承諾還是相當信服的,相信悟可以憑一己之力強行跟那些高層訂下束縛。如果換做他,比起訂下束縛還是直接殺光更方便吧。
還是那句話,不愧是夏油傑,哪怕人生道路沒有走偏,思想已經偏得拉都拉不回來了!
想起和摯友相識以來的種種,夏油傑忽然感慨起來,「悟真的是變了好多!」
就在不久前他還是那種囂張自我、任性妄為的性格,生平最討厭的大概就是正論。這才沒過多久,覺醒平行世界記憶的悟就改變了這麼多,明明言談舉止還是跟以前一樣,行事准則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已經完全變成正論的樣子了!
聽到傑的感慨,五條悟忽然就氣不打一處來的叫道:「這都要怪誰!要不是傑一聲不響的叛逃,老子怎麼可能獨自背負起改革咒術界的重任?這都是傑的錯!」
「好吧,都是我的錯,明天請你吃蛋糕。」
雖然叛逃的不是自己,還是感到幾分理虧的夏油傑趕忙用糖分堵他的嘴,只希望悟不要再提平行世界同位體那些讓他血壓升高的黑歷史。
很輕易就被蛋糕收買的五條悟當即伸出一只手要五個,額頭冒出青筋的夏油傑最終還是接受了悟的敲詐,答應明天給他買,心裡想著到時候一定要給悟買咖啡口味的蛋糕,如果能糊到他臉上就更好了。
兩人在這裡談論了十幾分鐘,那邊四宮愛所坐的轎廂緩緩的轉到了底端。她都不敢看門口工作人員的表情就飛快的從轎廂裡跑出來,真的是這輩子都不想再過來坐摩天輪了。
跟兩個DK會和的四宮愛從游樂場出來,回憶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天其實還是挺愉快的。
前往高專的路上,她忽然想起來問:「對了!我的術式是什麼?」
想到愛醬把操控、吸收咒靈的能力給了自己,夏油傑心虛的沉默了一瞬,不確定她現在的術式還能使用幾分。
五條悟在一旁適時的說:「愛的術式是讓人愛上你,別隨便用,中了術式的人在愛上你的同時也會強烈的想要殺你,很危險的。」
得知自己的術式居然這麼硬核的四宮愛目瞪口呆,本來她還在想悟喜歡她是不是中了術式的緣故,聽到後面百分百確定與此無關,不然悟一個念頭自己就無了,傑都來不及救她。
「好的,我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隨便使用術式的。」
四宮愛有些後怕的保證著,確定這個術式真的很坑。以前沒有咒力的時候還能用天與咒縛安慰自己,如今咒力和術式都有了,卻根本不能用,看來她確實沒有當咒術師的天賦!
雖然心情有些低落,想到可以上高專和傑成為同學,一直以來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的少女還是開心起來。
等到她被兩個DK帶回高專,發現自己的房間居然就在傑的隔壁,已經不是可以用開心來形容的。
雖然不知道她一個女生為什麼會住到男生宿舍,但能夠住到傑的旁邊真的太棒了,說不定晚上可以夜襲呢。
少女漂亮的小臉悄悄浮現一抹紅暈,有著六眼的五條悟馬上發現了,當即指著她叫道:「愛居然臉紅了!絕對在打著什麼壞主意吧!不管打什麼主意都必須把我加上!不然我就搞破壞了!」
這下四宮愛什麼臉紅都沒了,有同樣住在傑隔壁的五條悟在,夜襲是做夢呢!萬一她跟傑這樣那樣的時候某人踹門進來要求和傑一樣的待遇,簡直讓人不敢想像接下來的走向!
第28章
差點被夜襲的夏油傑心裡分外的遺憾, 他一直都知道愛醬喜歡自己的親吻和擁抱,剛剛看到愛醬偷瞄他的房間臉紅的模樣就猜到她在想什麼。
心裡暗喜的丸子頭少年還想著一會兒洗個澡好好接待夜裡過來做客的愛醬,哪怕什麼都不做蓋棉被純聊天都好, 結果悟一句話什麼都沒了。
悟都擺明了就算蓋棉被也得加他一個,這下愛醬絕對不會再過來了。
因為某人橫插一腳的欠打行為,心中什麼旖旎都沒了的四宮愛木著臉問:「我不是應該跟硝子一樣住女生宿舍嗎?為什麼會住在男生宿舍?!」
「愛的術式太過於危險, 高專就安排你住在這裡,讓我和傑隨時看著。」
五條悟拋出早已准備好的借口,借此消除她的疑惑。
如兩人所猜想的那樣,少女「哦」的一聲就接受了這個理由, 全然沒有半點懷疑,只能說真是太好騙了, 難怪被身邊兩個DK忽悠得找不著北。
完全沒意識到又被騙了的少女伸手握住門把,想要看看未來幾年的宿舍。
當她打開宿舍的門,當時就被屋內的擺設驚呆了!
雖然不管是家具擺設還是床上用品各方面都很和自己的心意, 但一眼看過去給人的感覺就是「貴」、「很貴」、「非常貴」!
別的不說, 光是掛著流蘇的公主床和鋪滿整個房間的純白長毛地毯就是那種看著就覺得超貴的奢侈品, 把她賣了也買不起吧!
夏油傑也震驚了, 沒想到悟讓人把愛醬的房間裝飾成那種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住的地方,這破綻也太大了。
五條悟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破綻, 作為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他根本就沒有貴這個概念,直接讓人准備最好的,自然就裝飾成這樣了。
「這真的是我的房間嗎?不會是搞錯了吧!」
四宮愛一臉糾結的後退一步, 生怕把門口的純白長毛地毯踩髒, 到時候估計清理費都付不起。雖然這個房間的裝飾擺設很符合她的喜好, 但怎麼看都不是她能擁有的。
生怕愛醬產生懷疑,夏油傑趕緊描補說:「這是悟做的, 他把你當作女朋友,就擅自讓五條家的人把你的宿舍裝飾了一番。」
五條悟這時才意識到在裝飾房間這件事上有些用力過猛,好在傑圓過去了,為了避免愛繼續糾結這件事,直接岔開話題:「隔壁房間還放了我送你的禮物,要不要去看看?」
那間屋子裝的都是當初和愛在橫濱約會時買的禮物,後來就封存在那個房間再也沒人去看過。本來還以為白買了,如今看來真是買對了。
四宮愛一臉好奇的去看,然後手捂著胸口回來,任誰看到一屋子屬於自己的奢侈品,心髒都得像她這樣受不了。
雖然早就知道出身大家族的悟肯定很有錢,但日常相處真的沒看出來,因而對他有錢這件事也毫無概念。
如今禮物收到手軟,才真正意識到悟原來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真是失敬了!
四宮愛決定以後對悟好一點,沒辦法,那些禮物的金額加一起都夠買套房了,實在不好意思對他不好,這才真的叫拿人手軟呢!
其實拒收的問題她也想過,然而看到悟介紹禮物時一臉快誇獎我的表情,她覺得還是算了。不用腦子都知道拒收後某只喵喵叫的大白貓能煩死她,所以還是收下吧,反正以悟的身家也根本不在乎這點東西。
看到傑的情緒有些低落,知道他是吃味了的少女悄悄握住他的手低笑道:「比起那些用錢就能買到的東西,我更想要傑親手做的禮物呢!不管是什麼都一定最喜歡了!」
夏油傑看著她的雙眼頓時多出幾分笑意,輕聲說:「那麼愛醬就期待吧!」
「嗯。」
兩人還在相視而笑,已經自來熟的跑進四宮愛宿舍的五條悟一邊打開電視一邊叫道:「你倆還在門口磨蹭什麼,快進來啊!我讓人准備了最新發售的電動游戲,一起過來玩!」
四宮愛應了一聲就脫鞋進入這間宿舍,當她踩到腳面都可以蓋住的長毛地毯時不由得感嘆道:「地毯真的好柔軟,就是白色太容易髒了,也不好清洗,果然是有錢人用的東西。」
「還用清洗?髒了扔掉換新的就好了!」
某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這樣說著,讓四宮愛直接扔給他一個白眼,確定自己跟悟有代溝,果然還是跟傑更有共同語言。
五條悟把游戲機跟電視連接,動感十足的特效動畫音樂就播放出來。
他把一個游戲手柄遞給四宮愛,興致勃勃的介紹起來,「這是現在最火的游戲,最多支持四人同場競技,愛跟我還有傑一起玩玩看,聽說特別好玩。」
「原來還有可以四個人一起玩的游戲啊!」幾乎沒打過電動的四宮愛接過手柄好奇的看了看,然後建議:「既然這樣,把硝子也叫過來一起玩吧!」
她對硝子小姐超有好感,不光是救過她一命的緣故,還有硝子的性格也超贊,就想邀請過來一起玩。
屋內安靜了一瞬,夏油傑隨即說道:「硝子今天很忙,下次再邀請她來玩吧。」
「就是啊!今天我們三個人玩好了,下次再叫她。」五條悟也在旁邊幫腔,配合傑打消她這個念頭。
還沒來得及把心上人失憶的事情告訴硝子,怎麼可能叫她過來?那不是直接露餡了嘛!
「那好吧!下次再叫硝子過來玩。」四宮愛還在頗為遺憾的說著,五條悟已經把她按坐到地毯上,「別想那麼多,快坐下來玩游戲。」
他也隨即拿著手柄在四宮愛的身邊坐好,然後轉頭招呼傑趕緊拿手柄過來玩,還提議三人在游戲中比賽,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任意一件事。
原本還對游戲一臉無所謂的夏油傑表情當即犀利起來,同樣在四宮愛的身邊坐下,就嚴陣以待的准備玩游戲。他可以輸,悟絕對不能贏!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三人在這間宿舍開始了歡樂吵鬧的游戲競技。
這款格鬥冒險類的游戲自由度頗高,玩家選擇的角色在游戲中是以組隊形式進行冒險之旅。雖說是組隊,但隊友間既可以互相幫助也可以相互陷害,游戲中還掉落各種有趣的道具,組合起來也有不同的玩法,確實如五條悟所說的那樣很有趣。
四宮愛很快就投入其中,本來她還想和悟還有傑一起和諧友愛的通過游戲,當她看到悟的角色把傑的角色頂在頭上跑過槍林彈雨,之後還扔進河裡當橋踩著過河,種種惡劣的行為真的讓她直接目瞪口呆。
悟玩起游戲也太坑了吧!感覺傑的腦門都要冒出青筋了!
「悟!」夏油傑握緊手柄警告般的喚了一聲摯友的名字,一切盡在不言中。
「游戲就是要這樣玩才有趣嘛!難道傑輸不起?!」五條悟堪稱囂張的笑著,對於坑了傑的角色這件事非常的愉快。
「那就別怪我了!」差點把手柄捏碎的夏油傑當即就啪啪啪的猛力按動手柄,和悟的角色開始了一系列眼花繚亂的快速打鬥,最終成功的把悟的角色舉過頭頂把他之前做的事盡數還回去,過河當橋踩的時候還多踩了好幾下。
墨鏡都摘下來的五條悟咧開嘴說:「傑很囂張嘛!」
「彼此彼此!」一臉笑眯眯的夏油傑說出來的話也分外的挑釁。
兩個DK火花帶閃電的對視三秒,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屏幕開始猛力按動手柄……
幾分鐘後,五條悟棋高一著的成功搶到陷害道具,當即就讓傑的角色被一只黑猩猩抓住對著樹一陣猛敲,血量嘩嘩的往下掉,讓夏油傑的表情都黑了。
艱難的從黑猩猩的手裡掙脫,他更加用力的按動手柄,最終搶到控制黑猩猩的道具香蕉獲得一分鐘控制權,然後指揮黑猩猩把悟的角色一陣猛錘,血量掉得比他還要多。
坐在兩人中間的四宮愛都快要變成透明人了,她看看身邊全神貫注手柄按得飛快的悟和傑,再看看屏幕上互坑得飛起的兩個角色,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兩人也太幼稚了吧!
見兩個DK互坑得都忘了通關,四宮愛操縱自己在他倆互坑後就開始打醬油的角色把通關鑰匙撿起來,隨著一陣歡快的音樂,她輕松成為第一關的優勝者。
五條悟和夏油傑還在操縱游戲人物相互陷害,發現身邊的女孩成為第一,趕緊爭先恐後的去搶第二名的位置,最終卡在進入第二關的門上一起失敗。
四宮愛帶著幾分小得意調皮的笑道:「哈!這一關是我贏了,說好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任意一件事,不許耍賴喲!」
夏油傑率先認賭服輸,「當然,不管愛醬提出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的。」
雖然他輸了,但悟也沒有贏,這就行了。至於愛醬提的要求無論如何他都會努力去完成的,盡管大概率愛醬也不會要求他做什麼特別困難的事。
「我也一樣,不管什麼事我都可以做到!」五條悟也開口表明態度,暗暗遺憾光顧著坑傑都忘了搶奪第一,若是他贏了就可以要求愛親自己一下了。
見兩人一起看過來等著她提條件,四宮愛同時握住悟和傑的手極為認真的說:「我的要求是你倆不許再互坑了。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做互相傷害的事啊!」
她還把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晃了晃,真心希望悟和傑不要再這樣做。
剛剛看到兩人把彼此坑得那麼慘,一開始看得很歡樂,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難過起來,好擔心兩人會決裂。明明是沒影子的事,她卻隱約覺得這是兩人的結局,真是太奇怪了。
所以,要打消心底深處那朦朦朧朧的近乎預感的東西,還是先從兩人不要在游戲中互坑開始吧!
被迫跟摯友兩手交握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有些嫌棄的看著對方,雖然彼此是最重視的友人,但他倆才不想這樣幼稚的表達友好,酣暢淋漓的打一架才是男人間表達友情的方式。
盡管恨不得立刻把手抽回來,看到少女等待答復的認真表情,兩人還是一起表示再不互坑,得到保證的四宮愛這才滿意的放開握著兩人的手。
終於不必再跟摯友黏黏糊糊的把手貼在一起,兩人不約而同的把手在對方的衣服上充滿嫌棄的用力擦蹭幾下以示敬意,這才把手收回去,讓目睹這一幕的四宮愛一陣無語。
第二關游戲開始,這一次兩個DK果然沒再互坑,他倆改坑喜歡的女孩了。
四宮愛一臉抓狂的看著自己操控的人物被悟和傑操縱的人物像是接力般的來回頂在頭上,拿著手柄的手都在抖。
她錯了!她就不應該讓這兩個人渣友好!倆DK友好了,就開始喪心病狂的折騰她了。從第二關開始她的角色就沒有下地走路的時候,好不容易掙脫了也會被兩個人渣捉住重新頂在頭上一路飛奔,那畫面真是太喪病了!
「傑,為什麼連你都」
四宮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悟不管做出什麼喪病的事她都能接受,因為他看起來就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樣子。但是向來沉穩內斂的傑為什麼也會做出這麼坑的事情?這根本不像他啊!
如果她知道原著中的兩個DK在初見天內理子時就幼稚的把傲嬌妹子抬起來拔河似的拉伸,便知道夏油傑也有不那麼沉穩內斂的時候,不愧為硝子蓋章認證的人渣。
不等夏油傑開口,五條悟已經搶先道:「愛在吃驚什麼啊?!玩游戲當然是隨便玩了!技不如人就只能被頂在頭上。」
「愛醬,這是游戲,別生氣。」
夏油傑低聲勸慰著氣成河豚的女友,心裡還是稍微有些內疚的。但愛醬剛剛的狀態有些不太對,他才會和悟聯合起來在游戲裡坑坑喜歡的女孩,讓她盡快擺脫那種奇怪的狀態。
如今看來效果還是相當顯著的,看愛醬鼓著臉氣呼呼的樣子,什麼奇怪狀態都沒了。
這一關結束,四宮愛放下手柄不肯再玩,「作為手殘黨,我還是看你倆玩吧。」
她堅定的拒絕了跟這兩個人渣進入第三關的邀請,絕對不要再體驗那種讓她血壓升高的游戲過程。有這兩個糟心的DK在簡直毫無游戲體驗感,還是以後有空找硝子小姐一起玩吧。
合伙坑了一把喜歡的女孩子,玩性正濃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便沒有多勸,拿著手柄操縱角色進入第三關,這一回兩人沒再互坑,而是開啟精誠合作的模式一起通關。
沒有相互扯後腿,兩個最強通關速度還是相當快的。然而等他倆通過了第三關轉頭想要獲得四宮愛的贊嘆時,才發現這個女孩不知何時靠著身後的床睡著了。
她的睡顏很是恬靜,唇角甚至還帶著一抹笑意,似乎在做著什麼好夢。
五條悟看著這樣的愛忽然有種欣慰的感覺,失憶前的愛縱然沉睡也蹙著眉頭,小小的一團蜷縮在床上,一副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如今她這種舒緩安寧、全然放松的睡姿讓人看了就生出輕松愉快之感,只希望她永遠都不會記得那些悲傷的往事,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夏油傑看著臉上帶著清淺笑容睡顏甜美的心愛女孩也柔和了眉眼,正想把她抱到床上卻被五條悟攔下,這讓傑挑起眉,等著悟的說法。
「剛剛那一局是我拿到通關鑰匙,應該由我把愛抱上床!」
五條悟說完理由就想去抱眼前沉睡的女孩,然後同樣被夏油傑攔住。
「雖然是悟拿到鑰匙,但那也是在我的協助下拿到的,游戲中我倆獲得的成就相同,可沒有輸贏。」
「我拿到通關鑰匙也是事實,而且睡著的愛軟軟小小的,看著就特別好抱!才不會便宜傑!」
「事實就是通關鑰匙是我倆一起得到的,悟憑什麼認為我會便宜你去抱愛醬?」
五條悟和夏油傑為了爭奪把喜歡的女孩抱上床的權利毫不相讓的爭論著,再也沒有之前游戲裡一起獲取通關鑰匙的齊心協力。
就在兩個DK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的時候,被兩人爭奪的四宮愛在一間點著檀香的和室裡醒過來。
漂浮在半空中的她還在奇怪宿舍怎麼變了個樣子,看到屋內披著五條袈裟頭發長長的夏油傑,不由得痛心疾首的叫道:「就算高專對外聲稱是宗教學校,傑也沒必要出家當和尚啊!」
第29章
已經占據盤星教成為教主的夏油傑吃驚的看著忽然開口說話的咒靈女友, 沒有想到成為咒靈後就如同人偶般思維空白一片的愛醬竟會突然恢復自我意識。
看愛醬的表現似乎並不記得被自己殺死的事,也好,他也不想面對記得那血色之夜的愛醬。
思緒千回百轉的夏油傑習慣性的露出笑容, 還未等開口,四宮愛已經難以直視的說:「笑的好假!傑是受什麼刺激了?不僅出家了,笑起來還怪怪的, 看著就像是要騙信徒錢的樣子。」
並不信傑會騙錢的四宮愛腦洞大開的說,難得的真相了一回,自己卻根本不信。
為了大義真的騙了不少信徒錢的夏油傑噎了一下,發現恢復意識的愛醬好像有些過於直率了, 明明以前在自己面前都是很溫柔的,就算有意見也不會直接說出來, 更加不會噎人。
「哇!我在飄耶!果然是在做夢!我就說嘛!傑怎麼可能笑的那麼難看,顏藝都要出來了!」
認定是在做夢的四宮愛開始快樂的在和室裡四處亂飄,超喜歡這種脫離地心引力的感覺。
夏油傑終於知道愛醬為什麼會這樣直率, 原來是以為在做夢才會行事如此歡脫自在。
說起來, 她是不是有些自由過頭了?!
眼看著快要把漂浮能力變成飛行技能的愛醬不僅在屋裡四處亂竄, 還好像玩RPG游戲一樣好奇的亂翻屋裡的東西, 甚至還過來摸他的長發和袈裟,活潑的像個猴——
夏油傑用力拋開腦中出現的猴子這個蔑稱, 變成咒靈的愛醬已經不再是猴子,再用猴子來形容她就過分了。
這樣想著的夏油傑笑容都真誠了幾分,看著面前還在研究五條袈裟的咒靈少女說:「愛醬不是在做夢。」
「不是在做夢我怎麼會飄起來?」
「愛醬現在是咒靈。」夏油傑說出這個真相, 當即就讓四宮愛一臉驚嚇的表情:「誒?!我是咒靈?!我無了?!」
他緩緩的點頭, 心裡還在考慮該如何回答愛醬的死因問題, 就見面前的咒靈少女在短暫的受驚後就緩過來,有些難過卻又分外認真的說:「這就是傑出家當和尚的原因嗎?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傑可以娶妻生子獲得普通人的幸福。」
夏油傑狹長的雙眼猛地睜大, 看到愛醬真摯的希望他獲得幸福的溫柔眼神,忽然感到無比的諷刺。是自己親手殺了她啊!殺人凶手竟然還會收到來自受害者的真摯祝福,再也沒有比這更可笑、可悲的事了!
四宮愛很是擔心的看著忽然沉默下來的傑,伸手輕輕的拉拉他的衣袖柔聲說:「傑忽然露出了很悲傷的表情,別難過,我還在這裡呢,雖然是咒靈……」
想到自己成了絕對邪惡存在的咒靈,四宮愛忽然有些安慰不下去,夏油傑卻彎起狹長的狐狸眼笑起來,「是啊,變成咒靈的愛醬還在這裡。」
下一刻,四宮愛就被這個披著五條袈裟的男人攏入滿是檀香味的堅實懷抱。
忽然被抱住的她有些不舒服的掙了掙,圈在身上的手臂卻收緊讓她無法動彈,過於寬大的衣袖也完全遮擋過頭頂,導致四周一片漆黑,讓四宮愛稍微有些不安。然而想到自己變成咒靈後傑一定很難過,到底還是乖順的依偎在他懷裡,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事實證明四宮愛還是太甜了,如果換個視角就會發現用寬大衣袖將視野內的少女籠罩住的夏油傑完全是以一種禁錮的姿態擁抱她,年輕俊秀的臉上也帶著讓人覺得危險的愉悅笑容,哪有半分難過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夏油傑才不舍的放開懷裡的少女,狹長的雙眼牢牢盯著她,對她說出幾乎算是詛咒的話語,「愛醬要永遠陪在我的身邊。」
下意識的想要點頭的四宮愛卻忽然想起來說:「好像不太行耶!我還要回到自己的傑身邊,可能沒法一直陪著你。說起來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屬於我的未來還是平行世界?我之前還是人類來著,在高專宿舍看傑和悟打電動游戲,不小心睡著了就出現在這裡。」
夏油傑可以說是寬容的看著想要離開自己的愛醬,反正無論走多遠,只要他一個念頭就可以召喚回來。到時候還可以稍微懲罰一下,哭起來的愛醬總是特別可愛。
至於她認為不屬於這裡還活著的事,夏油傑並不覺得愛醬在說謊,卻也不認為這是真的。作為咒靈的她才剛剛恢復人類意識,思維錯亂一些也很正常。
認定咒靈女友記憶混亂的夏油傑並不反駁她,只是敷衍的笑道:「愛醬說的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別急,說不定睡一覺就回去了。」
「也是呢!」
四宮愛被這麼一勸就不著急回去了,反正回去也是看兩個DK打游戲,還不如在這裡陪成年版的傑。就是一身宗教打扮的傑看起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簡直比今天和悟一起好像在掩飾什麼的傑還要奇怪。
至少今天的傑還是傑,眼前的傑卻有些不像傑了,這就是成長嗎?
「當上和尚的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能還俗嗎?我真的希望傑可以獲得幸福,哪怕這幸福不是我帶來的。」
再度勸說的四宮愛說到最後語氣已經不自覺的帶出一絲難過,但她都已經是咒靈了,怎麼看都沒法跟傑結婚生子。雖然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自己會醋到不行、也難受到不行,卻還是不想自私的讓傑單身一輩子,到時候她離得遠遠的不看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就好了。
四宮愛都快要被自己感動哭了,完全沒有意識到作為咒靈的她會被身為咒靈操使的傑吞掉,根本就不可能離開。
不過說完這番話她倒是忽然想起來,這個國家的和尚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她好像不需要擔心傑的個人問題。
夏油傑聽到愛醬又一次的真誠勸說一時間有些悵然,幸福嗎?不可能再得到了,在親手殺了父母和愛人之後,他的人生就只為大義而存在,絕無更改!
「並沒有出家喲,我正在當一個教團的教主,穿這身衣服也是為了布道方便。」
夏油傑笑眯眯的說著,讓四宮愛蹙起眉頭,只覺得傑的笑容好像又變得虛假起來了。
「怎麼了?愛醬?」他一下子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四宮愛也鼓起臉直言不諱的抱怨起來,「傑現在的樣子不喜歡,笑的太虛偽了,完全不是以前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暖笑容。」
微微怔了一瞬的夏油傑臉上的假笑消失,垂下眼簾多了幾分寂寥之色的他沉聲說:「這個世界已經沒法讓我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收斂了笑容的夏油傑整個人都變得格外的沉郁,意識到傑真的沒法發自內心歡笑的四宮愛心裡分外難過,小心翼翼的問,「那個,是因為我嗎?」她真怕傑會變成這樣是自己的原因,那她一定會自責死的。
「跟愛醬無關,我只是……遇到了一些事……」眼神變得悠遠起來的黑發男人似乎透過斑駁的時光看到曾經的久遠過去,發現面前的少女還在一臉傾聽的等待自己說下去,他抿抿唇說:「抱歉,我不想再回憶那些毫無意義的事。」
很想知道傑究竟遇到了什麼事的四宮愛見他臉色變得很差,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追問下去,還是再等一等吧,等傑的心緒平復下來再問。
四宮愛隨即說起了另外一個非常關心的話題,「傑現在當了教主,咒術師的工作是怎麼兼顧的?兩個職業一起忙會不會很累啊?」
看著愛醬真切的擔憂他累不累的天真模樣,已經是極惡詛咒師的夏油傑勾勾唇角避重就輕的答:「我現在不當咒術師了。」
「那傑拯救弱者的理念還怎麼繼續下去?」
「我已經有了大義。」
「大義?!聽起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四宮愛看到傑說起「大義」這個詞時臉上都充滿神采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的大義是什麼,還是像以往那樣充滿支持的說:「那麼傑就加油吧!我相信傑一定可以達成心中的大義。」
「愛醬總是這樣,無論我想做什麼,永遠都會支持我。」
回憶起曾經和女友溫馨過往的夏油傑難得的露出幾分近乎高專時的平和笑容,但隨即這個笑容就變得譏諷起來,如果愛醬知道他為了達成大義所要作的事,是絕對不會贊同的吧。
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大義有多麼可怕的少女還天真的笑道:「當然了,無論傑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最喜歡傑了嘛!」
剛說完喜歡傑的話語,四宮愛忽然感到一陣心虛,雖然最喜歡傑了,但她現在對悟也有了好感……絕對不能讓成年版的傑知道這件事,不然總覺得會很糟糕。
心虛到不行的四宮愛隨即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哦!對了,我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我記得傑有一個鏡子咒靈可以映照出咒靈的樣子,快拿出來讓我照照。」
這種小事夏油傑自然不會拒絕,直接放出鏡子咒靈讓愛醬看她如今的咒靈外貌。
對著鏡面左顧右看的四宮愛對於新形像還是挺滿意的,白毛紅眼這種設定完全戳中了她的XP,身上黑色的咒紋看起來也很炫酷。不愧是她,就算變成咒靈也基本保持著原貌,一點都不辣眼睛。
四宮愛真的相當慶幸成為咒靈後也沒有變得奇形怪狀,畢竟咒靈那玩意一般長得都格外清奇。
看來她的運氣不錯,只是改變了發色瞳色,身上多了黑紋而已。雖然臉上也有,但僅僅是在臉頰兩側有幾道紋路,像是在COS某個角色,完全不影響顏值。
如果非要說身上有哪裡不像人類,那就是她手上又尖又長的指甲,看著有些嚇人,讓她對自己的咒靈身份終於有了幾分實感。
「傑,這麼尖的指甲好醜,幫我修剪一下好不好嘛?」
嬌俏可愛的咒靈少女把雙手伸到他的面前撒嬌的說,讓夏油傑寵溺的笑笑就拉著她到軟墊上坐好。找出一個指甲刀將咒力運轉其上,就托起愛醬的一只手細致的為她修剪指甲……
仿佛時光流轉,不知不覺中他好像又回到了某個蟬鳴的午後。那時的他還是高專的學生,一次放假回來發現愛醬留起不適合日常生活的長指甲,規勸之後拿出指甲刀親自幫她剪。
記得剪的時候愛醬眼淚汪汪的,明明不願意,卻還是乖乖坐著,任由他剪掉塗著漂亮丹蔻的長指甲,那時覺得很是平淡的日常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分外的溫馨和珍貴。
眼看著右手尖利的指甲在傑的操作下變回屬於人類的圓潤外觀,四宮愛正想誇獎幾句,忽然想起來問:「對了!傑,我是怎麼變成咒靈的?」
突如其來的尖銳問題讓夏油傑難以抑制的想起那個血色的夜晚,正在修剪指甲的手也微微一顫,手中的指甲刀一下子就剪多了,讓四宮愛疼的激靈一下,下意識的呼痛,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是我的錯!」夏油傑趕忙放下指甲刀捧住她的手,溫柔的嗓音都充滿了歉意。
本來還有些委屈的四宮愛聽到他的話馬上說道:「是我不對啦,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問這種敏感問題。」
「還疼嗎?」
夏油傑握著她的手仔細查看傷口,四宮愛正想再撒撒嬌卻忽然發現痛感消失了,連帶冒出血的傷口也消失無蹤。若不是血跡還在,她幾乎以為傷口和疼痛都是自己的錯覺。
「這是怎麼回事?傷口怎麼消失了?」
她看著自己的手疑惑的說著,雖然咒靈好像對於傷口有一定程度的自愈能力,但總覺得自己的自愈情況好像跟一般的咒靈不太一樣。
心裡還在困惑著,夏油傑已經說出答案,「是反轉術式,愛醬成為咒靈後擁有的能力。」
「咒靈的我居然會反轉術式?!」四宮愛頗為驚奇的叫著,沒想到成為咒靈後竟然獲得這麼珍稀的治愈能力,跟她那個硬核又沒用的術式截然不同,真是太羨慕成為咒靈的自己了,如果能把反轉術式帶回去就好了。
當她的腦中出現這個想法,一下子就帶著所附身的咒靈軀體消失在這間和室,讓手心忽然變得空落落的夏油傑驟然睜大雙眼,心底深處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情緒。
他趕忙使用咒靈操術想要把消失的戀人召喚回來,卻根本無法召喚、也無法定位,僅能隱隱感應到和愛醬的一絲絲聯系。
偏偏這絲若有若無的聯系讓他察覺到有另一個咒靈操使在控制愛醬,這讓已經當上教主的夏油傑滿含殺意的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不可原諒!他絕對不會放過奪走愛醬的那個人!
他發泄般的釋放出咒靈摧毀了這間之前還很熱鬧此時卻顯得無比冷寂的和室,將四周的一切毀滅殆盡才勉強冷靜下來,臉上的表情依舊無比冷酷,連慣有的假笑都無法露出來。
菜菜子和美美子聽到動靜跑過來,看到震怒中的夏油傑頓時雛鳥般的圍到他身邊,極為擔心的喚著「夏油大人」。
生怕嚇到兩個孩子的夏油傑竭力穩定情緒,然後露出一個充滿安撫的溫柔笑容,「抱歉,是我失態了。」
一臉稚氣的菜菜子抓著他的衣角擔憂的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夏油大人看起來好生氣。」
美美子也仰頭看著他說:「我好擔心夏油大人,第一次看到您這麼生氣的樣子。」
夏油傑蹲下來,伸手輕柔的摸摸兩個孩子的發頂,語氣有些寂寥,「我沒事。我只是……弄丟了很重要的人。」
「是什麼人?!我們一起幫夏油大人尋找!」
「我們天天去找!一定可以幫夏油大人找到的!」
看著兩個熱切想要幫自己找人的小女孩,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淡笑,輕聲說:「放心吧,我會找回來的。」
夏油傑柔和的眸光越過面前的兩個孩子看向窗外不知名的遠方時又變得冷酷起來,他從不後悔殺了作為猴子的愛醬,他只是後悔發現愛醬恢復自我意識這麼異常的事時沒有第一時間控制她,若是使用咒靈操術將她禁錮在身邊,愛醬是不可能消失的。
「一定會找回來!」
他加重語氣又一次重復,無論再使用多少次咒靈操術,他都一定要把愛醬重新召喚回來,下一次絕對不會再讓她擅自離開了!
第30章
被教主傑惦記上的四宮愛在清晨的陽光中睜開眼睛, 看到頭頂屬於高專宿舍的天花板就知道回來了。
雖然回來很高興,想到還沒來得及跟成年傑告別,又有些遺憾。而且還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導致無法真心歡笑, 好擔心這個世界的傑。
以後她要多盯著自己的傑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變成那個傑無法真心歡笑的可悲樣子。
考慮完傑的事,四宮愛才有心思關注自己的事。感覺身下毛絨絨的, 貌似她現在睡在地毯上吧,怎麼那兩個DK都不知道把她抱上床嗎?!該不會玩完游戲拍拍屁股就走了吧。
雖然覺得傑不會這樣做,但是悟看起來就是會這樣做的人,所以傑是跟悟學的?總覺得傑跟悟學壞了!為什麼悟就不能跟傑學好啊?!
在心裡腹誹的她還不知道悟已經把傑的正論學成了自己的形狀。而傑天生自帶偏執黑化的因子, 根本不用跟人學就能壞成極惡詛咒師。
四宮愛打了個哈欠正想坐起來,耳邊卻忽然傳來屬於傑的帶著笑意的溫柔嗓音, 「醒了?」
她一下子轉頭,這才發現傑竟然就躺在身邊,狹長的狐狸眼彎彎, 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傑?!」她驚訝極了, 想不到傑竟然會睡在身旁, 簡直不像他克己守禮的為人。但是心裡同時也隱隱的有些開心, 只覺得清晨醒來可以看到傑真的太棒了。
「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夏油傑親親她的額頭輕聲問,雖然再不起來上課就要遲到了, 不過只要愛醬願意,逃課也沒什麼關系。
完全不知道看起來像個優等生的傑已經有了逃課的打算,四宮愛「嗯」的一聲就幸福的窩入他的懷裡, 直接放棄了起來的想法。
也就在這時, 她的腰間忽然橫過一條手臂, 下一刻她就從傑的懷裡落入另一個人的懷抱,屬於五條悟剛睡醒的磁性嗓音也從她的頭側響起, 「我也要親親。」
隨後她的臉頰就被響亮的親了一口,看到近在咫尺五條悟那張帥氣的臉,四宮愛全然沒心思欣賞,只是震驚的叫道:「悟為什麼在這裡啊?!」
醒來後發現傑在身邊是驚喜,再加上一個悟就變成驚嚇了!
五條悟看到她的反應當即就擺出一副受傷的模樣開始抱怨,「好過分!發現傑就主動靠過去,發現我就質問為什麼在這裡?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的男朋友?」
沒能把水端平的四宮愛不由得心虛起來,「我、我就是問一下,怎麼了?」
這麼一說她就想到借口,理直氣壯的說:「你一個男高專生竟然睡在我這個女生的身邊,問一下都不行嗎?」
「問當然可以!但為什麼只問我不問傑?你對我倆的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快點抱抱我,不然我生氣了。」
擺出一副很不開心模樣的五條悟趁機提出要求,讓確實在區別對待的四宮愛一陣自責,就彌補般的抱抱這個大男孩,希望他不要生氣。
看到愛主動抱住自己,五條悟當即就開心起來,還挑眉看向摯友一副炫耀的模樣,讓已經坐起來的夏油傑很不爽的說:「好了,該起來了,馬上就要上課了!」
聽到他這麼說,四宮愛當即放開悟乖乖的坐起來,為了避免悟再度抱怨,就看著傑問:「為什麼傑睡在我這裡啊?」
夏油傑咳嗽一聲有些不自在的答:「昨晚我想把睡著的愛醬抱到床上,悟卻偏要親自把你抱上床,因為我倆誰都不想妥協,於是就」
看到傑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從長毛地毯上坐起來的五條悟接過話說:「於是就在這個房間裡對峙,看誰先撐不住放棄。到了後半夜我和傑都站煩了,就干脆坐到你身邊繼續較勁,之後是躺著較勁,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你倆真的好幼稚!」
唇角抽搐一下的四宮愛忍不住說出感想,只覺得這兩個男高專生真的是太離譜了,竟然能為了誰抱她上床這種事熬到半夜,一般人都干不出這種奇葩的事吧。
想到這兩人睡在自己身邊竟然是這種幼稚的原因,真是什麼旖旎心思都被打散得無影無蹤。
還有傑!上高專前還是特別穩重的爹系男友,怎麼跟悟混了一年就變成跟他一樣的問題兒童了?!!
被喜歡的人評價幼稚的五條悟當即就叫道:「誰叫愛睡著了,不然我和傑才不會熬到半夜,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
他故意把帥氣逼人的俊美容顏湊到四宮愛的面前,還讓她看自己深邃湛藍的璀璨六眼,頓時讓近距離目睹如此美色的四宮愛捂住胸,感覺快要承受不住悟的美色.誘惑。
悟以前明明是個對自身美貌毫無自覺的驕傲貓貓,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會啊?!
四宮愛滿心疑惑著,哪裡知道很早之前悟就暗搓搓的想要用自身美色吸引她,只是因為各種原因到底還是放棄了。如今終於成為她的男朋友,尤其還是臨時的,那當然是盡情發揮外貌優勢讓她喜歡上好盡快轉正。
看出摯友在用美色獲取愛醬好感,夏油傑伸手把他的臉按到一邊相當嫌棄的說:「別大清早就往愛醬面前湊!」
「傑是嫉妒老子的美貌對吧!也是呢,小眼睛、怪劉海的傑論顏值怎麼看都要遠遜於我。」
「不好意思,論受歡迎的程度悟也比不上我。」
「傑是在炫耀更受女生歡迎嗎?」
「我可沒這麼說。」
「傑就是這個意思嘛!」
看著這兩個幼稚堪比小學雞的高專生,四宮愛真心覺得這兩人的關系不錯,不然掌控無下限的悟哪裡會讓傑按著他的臉,向來穩重的傑也不會在這裡無意義的跟悟鬥嘴。
雖然聽兩人說話挺有意思的,想起之前見到成年傑的事,四宮愛覺得應該跟傑說一下。盡管不知道他能不能避開成年傑所遭遇的糟糕事,但至少讓他心裡有個警惕。
「你倆停一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說。」
見傑和悟扭頭看過來,她隨即把之前遇到成年傑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認真提醒傑以後遇到什麼事一定要跟她和悟說,千萬別變成再也無法真正歡笑的成年傑。
「那個樣子的傑真的給我感覺怪怪的,好擔心他。」
四宮愛有些憂慮的說著,卻忽然感覺身體一陣沉重,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釘在原地一樣。好在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再也找尋不到,幾乎讓她以為那突如其來的沉重感是自己的錯覺。
雖然知道這其實不是錯覺,因為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便也沒有在意,可以說是下意識的忽視了自身的異樣,完全沒意識到其中的問題。
突然得知眼前的女孩竟然在睡夢中回到了原本世界的咒靈軀殼裡,還見到了殺害她的那個男人,不管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是齊齊的瞳孔地震,心裡也是一陣後怕,還好她順利的回來了,不然真的太危險了。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變成那個夏油傑!」十六歲的少年對心愛女孩鄭重的發誓,無論如何都不要變成那個偏執瘋狂的男人。
五條悟忽然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我和傑先去洗漱了。」
找借口離開的他拽著夏油傑走出宿舍,然後沉聲向身為咒靈操使的摯友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愛為什麼會忽然回到那個世界?」
夏油傑表情沉凝的分析道:「愛醬把操控咒靈的能力給了我,自身力量勢必會減弱,意識才會在睡夢中不自覺的被牽引回那個世界的咒靈軀殼中。我們應該慶幸她失憶了,愛醬才能用親近的態度應對那個喪心病狂的家伙,對方也才沒有直接翻臉禁錮她,不然愛醬回不來的。」
「以後怎麼辦?萬一愛在睡夢中又回去了呢?下一次可不會那麼好運的順利擺脫那個傑。」
五條悟難得的有些焦躁,哪怕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六眼神子,在這件事上卻毫無辦法,只能問專業對口的咒靈操使。
「放心吧,悟。我在知道愛醬去了那個世界就立刻使用咒靈操術將她穩定在這個世界,以後就算睡著意識也不會被牽引回去。」
五條悟這才放下心,隨即說起一件用六眼觀測到的事,「愛醒來後咒力混入了同源的力量,不但把分割術式後缺損的咒力都補全了,甚至還多出來一部分,你猜她是怎麼做到的?」
夏油傑馬上反應過來說出答案:「她把那個世界的咒靈軀殼帶回來了?!」
「很有可能哦!」
話音剛落,兩人身後的宿舍木門就被撞開。四宮愛滿臉驚慌的跑出來,身邊還飄著一個跟她容貌相同卻人偶般表情空洞的咒靈,正是她會反轉術式的咒靈軀殼。
「傑!悟!出大事了!我剛剛還在想如果有反轉術式就好了,結果她竟然從我身體裡冒出來,我居然把那個世界變成咒靈的自己帶回來了!」
四宮愛不知失措的叫著,沒想到竟然不小心把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帶回來,她當時真的只是想著能擁有反轉術式就好了,完全沒想要拐帶人口啊?!
「怎麼辦啊?!成年的傑失去這個『我』一定會難過的!要趕緊送回去才行!可要怎麼送回去啊?!」
急得團團轉的四宮愛憂心得不行,雖然很想要反轉術式,卻也不會把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據為己有。更重要的是成年傑本來就沒法發自內心的歡笑了,要是再失去擁有反轉術式的自己,光是想想都替他心疼。
夏油傑巴不得那個自己難受死,卻不能顯露出對他的厭惡,更不能告訴愛醬這個咒靈軀殼本來就是屬於她的,只得態度溫和的說出敷衍的話:「要怎麼送回去我也不是很清楚,別慌,說不定下一次睡覺就送回去了。」
被他這麼一勸說,四宮愛真的一下子就不慌了,甚至還不由得笑出來,「果然不愧是同一個人呢!昨晚我初到那個世界也很慌,成年的傑跟我說了和你相似的話,然後我就真的回來了。看來那個我也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呢!」
夏油傑的表情已經黑了,完全不想跟那個喪心病狂的家伙是同一個人!而且愛醬也太天真了吧,居然還把那家伙當好人,為什麼看不出被敷衍了啊!
雖然自己敷衍愛醬時希望她看不出來,別人敷衍她真是巴不得愛醬聰明起來什麼都能看穿。
兩人在這裡說著話,總是喜歡插話的五條悟居然罕見的保持安靜,不管是傑還是愛都有些疑惑的看過去,就見他用一種懷念的目光看著漂浮在半空的咒靈少女,似乎在追憶著什麼,臉上也不自覺的流露出黯然遺憾之色。
四宮愛還在疑惑悟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夏油傑已經一下子明白過來,生怕他露餡的喚了一聲「悟」,成功的讓陷入回憶中的白發少年回過神來。
五條悟一下子看向還在一臉不解的女孩,然後滿是欣慰的說:「我還是喜歡這樣鮮活的愛呢!」
忽然被告白的四宮愛正覺得臉頰微微有些發燙,發起告白的五條悟卻是又說道:「當然變成咒靈的愛我也很喜歡喲!」
他其實是想向喜歡的女孩表達就算變成咒靈也會繼續喜歡她的心情,然而四宮愛並不知道自己是咒靈還跟身旁的咒靈軀殼是一體的事實。她以為五條悟是見一個喜歡一個,不光向自己告白,還明目張膽的向身邊的咒靈少女告白,真是超沒眼色,居然還想當她的男朋友,做夢去吧!
見愛醬忽然一副氣呼呼的模樣,本來還在不爽摯友告白的夏油傑面對如此猛烈的反向衝刺結果,當時就忍不住笑出來。
五條悟看到兩人的反應也一下子明白說錯話了,雖然他是把兩個愛看作同一個人,但愛本身並不這麼看,於是告白不成反倒惹她生氣了。
雖然不能解釋,五條悟卻也並不慌,反倒用一種驚奇的口吻誇張叫道:「愛居然生氣了耶!是在吃醋嗎?果然愛也很喜歡我吧!」
「我才沒有!」四宮愛跺腳說著,真的要被他氣死了。
然而在下一刻,五條悟就用力抱住她叫道:「生氣的愛也超級可愛呢!比起沒有自我意識的咒靈軀殼,還是這個樣子的愛最喜歡了。」
夏油傑都顧不得抗議悟又偷跑,生怕他說漏嘴的開始咳嗽,只希望悟別在口無遮攔的隨意告白順帶泄露重要情報。
四宮愛都忘了生氣,驚訝的看看身邊表情空洞的咒靈少女,隨即對抱著自己的悟驚異問道:「她是軀殼?沒有自己的意識嗎?」
「沒有哦!那是愛死後被詛咒產生的毫無靈魂的咒靈軀殼,只是受人操縱的可悲存在。」
五條悟的回答讓少女露出怔愣的神色,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本以為變成咒靈的自己也是有意識的,沒想到居然只是軀殼。那麼悟就不是喜歡她……
意識到這件事的四宮愛一下子就氣消了,居然還有些開心,當她察覺到自己的心情頓時一陣不知所措。
雖然答應過悟會努力接受他,也確實對這個少年抱有好感,但心裡其實並不覺得真的會對他如今這種心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把自己的心情搞明白,五條悟已經說出結論,「所以愛完全沒必要吃醋嘛!」
「我才沒有吃醋!」少女下意識的否認,卻一點都不理直氣壯,反倒頗為心虛,都不敢去看傑了。
夏油傑也察覺到愛醬的動搖,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了解愛醬,確實對夏油傑一心一意。可是因為他和悟的合伙欺騙,先是對悟產生愧疚之情無法拒絕他,之後又被悟以男友的身份不斷親近,心防就這樣被悟一點點的攻破,真是糟糕透了。
雖然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請求愛醬不要接受悟,那個女孩一定會拋開那一絲情愫選擇自己,然而他卻不能那樣做。不僅僅是和悟公平競爭的約定,也是因為愛醬失憶前和他倆訂下了永不離開的束縛,三人是沒法拆開的。
他只是覺得很對不起愛醬,趁著她失憶的時候說了那麼多謊言,讓不得不接受兩人的愛醬承受了這麼大的心理壓力。哪怕被他和悟勸慰,道德感很強的她也一直在自我譴責……
可若是重來一次,哪怕再心疼、再愧疚,他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失去愛醬的結局。
第31章
夏油傑彎下腰親親被悟抱著的女孩額頭, 專注的凝望著她,嗓音輕緩而又柔和:「愛醬不要顧慮那麼多,你只要知道我永遠都會愛著你就夠了。」
四宮愛怔怔的看著傑, 只覺得一股暖流湧入心田,傑真的好溫柔,能夠被他愛著真的太幸福了!
見懷裡喜歡的女孩跟唯一的摯友深情對視, 不爽被忽視的五條悟抱怨一句「傑又偷跑」就吧唧一口親在心上人的臉上,成功打破了兩人之間的粉色氛圍。
四宮愛一臉無語的看向總是強行讓自己端水的悟,夏油傑則是不怎麼愉快的說:「快要上課了,整理一下該走了!」
少女這才想起醒過來後還沒有打理自己, 趕緊推開悟說:「我先回屋了,你倆也趕緊回去洗漱。」
她說完就急忙跑回宿舍, 等到再出來時已經把自己打理得煥然一新,身邊一直跟著的咒靈軀殼也重新回到體內。
看著等在門口已經洗漱完畢的兩個DK,四宮愛充滿商量的說:「咒靈的事你倆幫我保密吧。她以後還要回去, 就別讓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如果這件事泄露, 咒術界的那些老橘子一定會使用手段禁止會反轉術式的咒靈軀殼離開, 說不定還會想辦法奪走她。
雖然悟和傑一定會保護她和咒靈軀殼, 但那些老橘子老奸巨猾誰知道兩個年輕的高專生能不能應付那些陰謀詭計,還是一開始就保密比較好, 這樣就不必擔心以後還給成年傑的咒靈軀殼被別人搶走。
夏油傑雖然覺得愛醬的那個咒靈軀殼不可能再回去,卻也沒有說破,只是贊同的附和她的話, 也覺得保密比較好, 不然以後有得忙了。反正有硝子在呢, 愛醬的反轉術式也不是必要的。
五條悟也是這樣想的,能夠對人使用反轉術式的咒靈怎麼說都太珍貴了, 讓那些老橘子知道肯定會想要謀奪,還是保密比較好。
「她藏在我這裡會不會被發現啊?」四宮愛忽然有些擔心的問。
雖說是咒靈軀殼,但也是另外一個自己,總要經常從體內放出來曬曬太陽。高專學生少,咒術界的相關人員卻是不少,有些擔心被人通過咒力察覺到她的存在,到時候藏匿咒靈的罪名可擔當不起。
五條悟馬上就猜到她在擔心什麼,用那雙能夠看穿一切的六眼注視著她給出答案:「放心吧,她的咒力跟你的咒力是一體的。你現在又能控制她,完全可以讓她的咒力借助你的咒力隱藏起來,六眼都發現不了。」
「真的嗎?」四宮愛好奇的放出體內的咒靈嘗試操控她隱藏咒力,然後在六眼的視野裡咒力流動就消失了,可以說是完美的隱藏。
「隱藏得不錯,都騙過了六眼。注意不能讓她移動,一挪動隱藏的咒力就又出現了。」
得到答復的四宮愛非常滿意,嗓音輕快的說:「我就是偶爾帶她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就足夠了。」
這樣天真的話語若是別人說出來只會讓五條悟大肆嘲笑,夏油傑哪怕不會嘲笑也會覺得這孩子有點傻。不過因為是四宮愛說出這種話,夏油傑和五條悟只覺得喜歡的女孩想法真的好可愛。
不得不說,這兩個高專生雙標起來也是挺讓人不爽的,也難怪歌姬總看兩人不順眼了。
四宮愛倒是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傻話,重新把咒靈軀殼收回體內就腳步輕快的跟著傑和悟離開高專宿舍。
懷著激動的心情進入二年級的教室,少女的心裡已經開出了小花花。一直以來她都很遺憾無法來高專上學。如今終於踏入高專的教室,可以和傑一起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咒術師,真的太好了!
看著一排四張課桌,四宮愛頗為期待的問:「哪個是我的位置?」
五條悟昨晚已經讓人把她那張孤立所有人的後排靠窗位置的課桌搬過來,聽到她的問題馬上答道:「就在我和傑的中間,快過來坐吧。」
這位六眼神子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還伸手在旁邊的課桌上拍了拍,讓四宮愛笑著坐在那張課桌後面的座椅上,覺得這個位置也挺不錯的。
當然,這只是她的錯覺,沒過幾秒她就後悔了。
因為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在她坐下後都將各自隔了一條過道距離的課桌挪過來,跟她的課桌並在一起後自然座椅也連帶挪過來,讓被兩個高專生貼過來的四宮愛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是來認真上課的,這兩人貼這麼近讓她怎麼用心聽講?絕對會被騷擾的!
「你倆給我挪回去!這樣太引人注目了!」四宮愛很不自在的說,確定兩人坐在這裡絕對會影響自己聽課,到時候也絕對會成為任課老師的重點關注對像。
「有什麼關系?」五條悟還想爭取一下,四宮愛已經鼓著臉說:「關系大了!你倆不挪我就坐到硝子那邊了!」
夏油傑知道只要多勸幾句愛醬哪怕不願也會保持現狀,但他已經不想勉強愛醬做任何不願意的事情,所以只是笑著說:「既然愛醬這樣說,我和悟就挪回去好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課桌、座椅挪回到原本的位置,讓五條悟也不得不跟著挪回去,心裡別提多郁悶了,只覺得傑真狡猾,太會討好愛了,一會兒訓練場見吧。
身邊兩個高專生一挪走,少女馬上覺得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這才對嘛!上課就要有認真上課的樣子,黏黏糊糊貼一起像什麼樣子?哪怕很喜歡傑、對悟也有好感,一直是個好學生的四宮愛也堅決捍衛自己優良的聽課環境。
「對了!」她忽然想起來義正言辭的說:「以後在別人面前你倆不要和我太親近,我可不想承受別人的異樣目光。」
要在其他人面前和喜歡的女孩保持距離,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有些不願,不過考慮到她臉皮薄、道德感又高,還沒有真正接受擁有兩個男朋友的事實,到底還是一齊點頭同意了。
幾分鐘後,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進入教室,兩人已經知道四宮愛失憶不由得略帶觀察的看向她,讓被老師和同學一齊打量的少女稍微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站起來笑著跟兩人打招呼,希望以後可以好好相處。
【果然不一樣了。】
這是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不約而同的想法。
之前的四宮愛不但眼中缺乏高光,周身也帶著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感,看著就是很不好接近的模樣。
如今的四宮愛眼瞳柔和明亮,臉上也帶著發自內心的笑意,一看就是個活潑愛笑的小女生,跟前一天的她判若兩人。
夜蛾正道作為老師雖然覺得欺騙這種事不對,可讓他揭穿虛假的謊言讓這個孩子的笑容消失,又根本辦不到,只能暫時任由她活在悟和傑構建的幸福假像中了。
他會好好盯著那兩個問題兒童的,雖然悟和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也要避免他倆以後再說出什麼離譜的謊言繼續欺騙這個失憶的孩子。
相比於夜蛾正道對兩個學生較為正面的看法,家入硝子已經用明晃晃的看人渣的眼神看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男同學了。
如果她知道夜蛾老師的想法,絕對會告訴他已經晚了,兩個人渣男同學肯定已經說出相當離譜的謊言來欺騙失憶的女同學。
可惜,她縱然知道這些也什麼都不能說,不然就要打碎那個女孩被構建的幸福世界,她可不想做這個壞人。
七海建人也出現和夜蛾正道、家入硝子相同的想法。
這個向來嚴謹的少年在被前輩告知四宮愛失憶的事後特意在第一節 課後過來看望她,發現那個女孩確實完全不一樣了,嬌小的身軀帶著滿滿的活力,跟以前缺乏生氣的模樣截然不同。
尤其她看著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的眼神再無曾經的抗拒和冷淡,裡面是滿滿信任和歡喜,很明顯很喜歡那兩位前輩。
如此鮮明的對比讓七海建人的心情多少有些復雜,看著少女認真的問:「你現在幸福嗎?」
四宮愛雖然奇怪這位七海君的問題,還是笑容燦爛的說:「我現在超幸福呢!」
七海建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轉身離開。兩位前輩說得很對,既然失憶對於她來說是幸福的,還是讓她保持現狀比較好。
跟七海建人一起過來看望新前輩的灰原雄疑惑的看看問了個奇怪問題就兀自離開的七海,滿臉的不解之色。
有事回家一趟的灰原雄完全不知道四宮愛是咒靈,得知她是最尊敬的夏油前輩的青梅竹馬,本來就待人熱情的蘑菇頭少年對她更是熱切的不行。
四宮愛也很喜歡這個性格好像狗狗的灰原後輩,言談間跟他相當投契,讓一旁的夏油傑和五條悟都吃起醋來,當即把這個後輩拉到訓練場以指導為名教訓了一頓。
可憐被訓練得很慘的灰原雄還以為這是前輩們對自己的關愛,一瘸一拐的去找家入硝子治療前還笑得陽光燦爛的揮手向兩位前輩道謝,讓兩個無良前輩多少有些內疚。
不過在灰原雄又向四宮愛揮手道別說有空再過來找她玩時,當即決定以後要繼續「指導」這個熱情得過分的後輩。
時間飛逝,轉眼間四宮愛已經在高專呆了半個多月。
這段日子她和悟還有傑幾乎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白天一起上課、出任務,晚上一起窩在宿舍打游戲,每天都很開心。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夠和兩人一直這樣在高專愉快的度過每一天的時光。
要說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不圓滿的,大概就是兩個DK有些過於黏人了。
雖然喜歡和兩人相處時的快樂時光,但她也是需要個人空間的,偶爾也想獨自呆一會兒。
可那兩個DK完全不給她這個機會,除了晚上睡覺是一個人,剩下的時間全部被傑和悟占據,幾乎沒有獨處的時候,
這對於四宮愛來說算得上是個甜蜜的煩惱,就很想找時間拋開兩人單獨呆一陣兒。
好在這個機會也不難找,悟和傑經常會在訓練場切磋,兩人專心打鬥的時候就是她偷溜出去的大好時機,盡管時間不多只能在高專周邊走一走,但也能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了。
於是在某個午後,當五條悟和夏油傑又在訓練場打起來的時候,一旁觀戰的四宮愛悄悄的後退離開這裡,之後一個人愉快的漫步在高專外圍的林蔭道上,只覺得偶爾這樣獨自散步的感覺也挺好的。
當潛入高專的禪院甚爾看到散步在林間的四宮愛,頓時覺得他的運氣還是相當不錯的,進入高專後還沒等費心尋找就見到了他的小富婆。
金主半個多月沒出現,錢早就花完了,他自然要來找人。本來還以為小富婆被那個咒靈操使限制了行動,如今看她一個人悠哉的散步,還是很自由的樣子嘛!
禪院甚爾走過去用慵懶卻也親昵的口吻打起招呼,「大小姐,這段日子怎麼沒來找我?」
這表現真是像極了夜店裡面對熟客的男公關,雖然他本來就在兼職小白臉就是了。
四宮愛不認識禪院甚爾,看他說話時的嫻熟態度就知道是失憶前認識的人,頓時充滿歉意的說:「抱歉,我失憶了,請問你是哪一位?」
禪院甚爾的臉色當即就沉下來,她是特級咒靈,怎麼可能失憶?一定是咒靈操使做的手腳,才會讓她忘記一切。
四宮愛看到這個忽然變臉的健壯男人不由得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後退想要遠離對方,禪院甚爾已經出現在她的身邊順手把這個想要逃離的女孩攬入懷中,低沉磁性的嗓音也帶出一絲讓人臉紅心跳的色氣。
「看來大小姐連包養我的事都忘記了呢!」
本來還想掙扎呼救的四宮愛聽到身邊男人的話整個人都震驚了,看看他充滿野性的英俊面容,再看看抱著自己健壯有力的強健體魄,還有那飽滿的巨大胸肌,確實很適合包養的樣子。
原來她失憶前為了報復傑不光利用了悟還包養了這個男人嗎?所以她到底是什麼品種的人渣啊?!怎麼黑歷史一波一波的出現?!
四宮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滿腦子都是絕不能讓傑還有悟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趕忙推開他懇求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能再包養你,咱倆好聚好散行嗎?」
「這可不行喲!失憶的大小姐話可做不得准,除非你恢復記憶。」
禪院甚爾說出自己的目的,毫無咒力的他沒辦法幫四宮愛恢復記憶,只能讓她自行想辦法把記憶找回來。小富婆的能力是精神操控,說不定可以操控自身把失去的記憶找回來。
四宮愛聽到他的話頓時就很慌的拒絕起來,「不行!我已經和傑訂下束縛,除非我想離開他,否則我是無法恢復記憶的。」
禪院甚爾挑眉,他可還記得自家富婆內涵夏油傑是個猴子,應該關系很不好的樣子,可如今這個女孩卻是相當親近的態度,沒了記憶真的改變太大了!
心情糟糕起來的男人當即命令道:「那就趕緊想著離開那個傑,給我把記憶恢復過來!」
「我不要!傑說過恢復記憶的我就不會跟他在一起了,如果想起來的後果是離開傑,我才不要恢復記憶!」四宮愛強烈抗拒著,眼裡都浮現出淚意,無法接受離開傑這件事。
禪院甚爾忽然有些懊惱,他應該早點過來的!看看自家小富婆都變成什麼樣了?
是她本來就喜歡夏油傑,還是咒靈操使創造出來的喜歡?
如果是後者他絕對饒不了那個家伙,當他術師殺手是死的嗎?就算出個白工他也認了!
面對這個可憐兮兮快要哭出來的女孩,換做一般人說不定就心軟不忍心逼迫她了。禪院甚爾卻壓根不是一般人,一心想讓自己的小富婆回來的他可不會同情對方,只是強硬的威脅道:「不恢復記憶,我就只能去找你的男朋友說清楚我倆的關系了!」
禪院甚爾作勢要往高專裡走,當即就讓四宮愛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大叫「不要」,真的好怕被傑和悟知道自己包養男人的事。
看到少女拉著他急得眼淚都冒出來的模樣,禪院甚爾眯起眼睛充滿誘哄的說:「只要你真心想跟那個傑在一起,就算恢復記憶也不會離開他,何必懼怕此事。」
被甚爾這麼一勸誘,耳根子挺軟的少女也覺得很有道理。只要她一心想要和傑在一起,就算恢復記憶也沒人能夠分開兩人,確實不需要懼怕這件事。
「那麼說好了!我恢復記憶,你不許再糾纏我!更不許把我包養過你的事宣揚出去!」
四宮愛極為認真的跟他做出這個約定,讓禪院甚爾差點沒忍住嗤笑出聲。
第32章
失憶的小金主天真過頭了吧?!居然這麼傻乎乎的跟他這個頭一回見面的陌生人做約定, 看來一直被保護得很好,完全不知道世道的險惡,約定那種東西本來就是用來打破的嘛!
要不是不想被扣工資, 他絕對要故意違約,到時候就可以見到這個看了就想欺負的女孩因為被欺騙可憐兮兮哭出來的樣子了。
不過等到大小姐恢復記憶,也不在意包養這種事被傳出去吧。
某人渣托著下巴想著, 稍微有點小遺憾。
不管怎麼說,讓小金主恢復記憶的目的即將達成,甚爾的心情還是愉快起來,極為爽快的說:「可以哦, 只要你記起一切後還是這樣想的。」
「我當然還會這樣想!」四宮愛相當確定的說著,堅信恢復記憶的她絕對不會想要離開傑。
為了盡快打發走這個給她制造感情危機的陌生男人, 四宮愛深吸一口氣就在腦海中努力構建離開傑的想法,嘗試了好幾次才終於勉強達成恢復記憶的條件,被封印的記憶一下子盡數湧入她的腦中……
想起了一切的四宮愛周身氣質當時就改變了, 再也不是那個天真快樂的單純少女, 瞳孔光芒黯淡下來的她臉上露出似哭似笑的神色, 半晌才嗓音輕緩的感嘆道:「真是, 恍若一場大夢啊!」
禪院甚爾愉快的看著恢復記憶的小富婆,有些好奇的問:「大小姐現在想要離開那個傑嗎?」
四宮愛並未回答這個問題, 只是帶著一絲懷念的笑容語氣飄渺的說;「這段日子我很幸福,哪怕構成這一切的是虛假的謊言,但謊言之下卻是真摯的感情。只要我現在封閉記憶就可以繼續幸福下去, 再也不會感受到任何痛苦, 甚爾覺得我應該忘記一切投入幸福之中嗎?」
和她有著相似痛苦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產生共鳴的禪院甚爾已經猜到她的真實想法, 色氣的一笑就又一次摟住這個女孩,不僅在她臉上呼出炙熱的曖昧氣息, 還用一種讓人骨子裡都開始酥麻起來的磁性嗓音說:「何必問我,大小姐的心中已經做出抉擇不是嗎?」
四宮愛仰頭看向勾引自己的甚爾,踮起腳在他的唇角親了親才說:「沒錯,哪怕要時刻忍受內心的痛苦,我也選擇記得一切。」
封閉記憶後確實可以忘卻一切,幸福的和這個世界的傑還有悟在一起,安心接受兩人真摯的關心和愛護,再也不必承受任何心靈上的痛苦和折磨。
但她不願意!
她已經見到了那個殺了自己的男人,還對他表現出可恥的親近態度,光是想想就難以忍受。
哪怕永遠無法再獲得幸福,哪怕要一直承受盤踞在內心的痛苦折磨,她也一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找那個男人做個了斷。
忽然被親吻的禪院甚爾有些意外的看著懷中一臉平靜的少女,隨即就明白過來挑眉笑道:「看來大小姐很喜歡你的男朋友啊,是在借助我忘了他嗎?只是親一下怎麼忘得掉?不如今晚我就幫你徹底忘了他吧。」
說到最後,他越發顯得低沉喑啞的嗓音已經變得格外的勾人,只能說不愧是夜店一坐就能被女人包圍的男人,小白臉當得就是比一般同行專業。
眼看對自己釋放荷爾蒙的甚爾做出如此明顯的暗示,還沒能從那段幸福時光中徹底掙脫出來的四宮愛推開他略顯抗拒的說:「這已經足夠了,不需要你的額外服務。」
恢復了記憶,她的道德底線以一種斷崖式的速度下跌。非但不在意擁有兩個男朋友的事,更不在意包養甚爾的事,甚至連自身都不在意了,她只是有些忘不了和那兩個高專生幸福度過的時光。
那一段時間她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著兩人,也真正感受到了幸福和快樂。
如今縱然想起所有痛苦悲傷的往事,心中的喜歡和帶來溫暖的幸福記憶卻無法抹去,讓她只能借助甚爾來忘卻那段不該有的感情。
然而,只要想到屬於這個世界傑和悟帶給她的溫暖,就沒法和甚爾做更親密的事。
看著這個眸光雖然黯淡卻比初見時多了一絲微弱亮光的少女,禪院甚爾忽然意識到她是被拉住了。原本可以繼續墮落下去的,破碎的心靈卻因為這段日子的幸福時光出現一絲愈合以及牽絆。
哪怕她已經決意拋棄幸福、舍棄牽絆,卻也不自覺的抓住了那絲牽絆帶來的微弱光芒,令她沒有繼續墜落下去。
【忽然有些不爽啊!】
高大健壯的男人不怎麼愉快的磨磨牙,卻也沒有惡劣的想要摧毀阻止她墮落的那道微光,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想要去賺那一千萬的外快,就看小金主最後會不會被他拽下來了?
「可以跟我走了吧!你也半個多月沒回盤星教了。」這個嘴角帶著一道傷疤的男人用狼一般的野性綠眸在少女的身上流連,不管想做什麼還是要先離開這裡才行。
對甚爾充滿侵略性的眸光毫無所覺的四宮愛蹙眉沉吟道:「有些麻煩,我不能這樣離開。」
她不能讓那兩個最強知道自己恢復記憶,不然會出大問題。已經嘗到甜頭的兩人絕對不會接受她的疏遠。到時候出手調查一切暴露,不但作為重要底牌的甚爾麻煩大了,她控制的盤星教都容易被倆DK拆了,必須隱瞞兩人這件事。
但要讓她假裝失憶跟兩個DK虛與委蛇也辦不到,她已經沒法露出那種發自內心的天真笑容,是騙不過兩人的。
就算短時間內僥幸能騙過,整天被悟和傑跟著,她又怎麼去尋找書回到自己的世界。單憑如今控制的普通教眾根本查不到關於書的信息,她必須親自前往橫濱動用操縱術式才行。
陷入思慮的四宮愛下意識的想要咬指甲,當她看到手上圓潤的指甲眸光一閃,一下子就想到了主意。
高專訓練場上,五條悟和夏油傑正站在一處閑聊。
四宮愛一離開兩人就知道了,當時便沒了心情切磋。只是他倆也很清楚最近有些過於黏人,讓喜歡的女孩非常煩惱,便想給她一點自由空間,等過一會兒再去找人。
「悟,我打算離開高專一段時間。」
夏油傑說出最近幾天產生的想法,他現在吸收咒靈的速度太過於高效,也就是趁著任務在東京上空巡游了幾圈,就把城市裡的咒靈收服了至少三分之一,他又不能全部收服引起咒術界高層的注意,就想在全國各地悄悄的、大範圍的吸收一回咒靈。
「看來傑現在的咒靈儲備不少啊!」五條悟馬上就猜到他的想法,心情超好的夏油傑難得的用一種炫耀的語氣說:「不多,也就是幾十萬吧!」
掌握反轉術式變得更強的悟曾讓他輾轉反側,生怕跟不上摯友的腳步,如今他是一點都不擔心了。
以個人武力值來說悟確實強大,擁有海量咒靈大軍的他則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強大。他和悟在一起才是當之無愧的最強,真要分個勝負沒有意義。
五條悟對於摯友變強這件事也很高興,笑得很是愉快的說:「這還叫不多?!傑現在膨脹了!看來沒吸收幾百萬咒靈傑是不會回來了!我和愛會在高專等你的,不用急著回來喲!」
說到最後他已經暴露了獨占喜歡女孩的目的,讓夏油傑露出「你想得美」的表情,直截了當的說:「我打算帶愛醬一起去,她肯定會答應,就看悟要不要跟來了?」
五條悟當即就叫道:「老子當然要跟去,不看著點,誰知道傑會不會趁機做壞事?」
「所以悟打算阻止我嗎?」夏油傑反問,然後就聽到人渣摯友理所當然的說:「怎麼可能?!當然是直接加入了!」
夏油傑一陣無語,就知道不應該對摯友的人品抱太大的指望,看來還是要看緊愛醬才行,不然真擔心一眼照看不到那個單純又不會拒絕人的女孩就被悟搶先出手了。
心中剛升起這個想法,他突然感應到愛醬的咒力沒有任何征兆的大幅度減弱,這讓夏油傑臉色一變,說聲「出事了」就和悟一起急速趕往愛醬所在的位置,暗自後悔為什麼要放她一個人出去。
當兩人趕到高專外圍的林蔭道,看到站在那裡平安無事的少女才不約而同的長松了一口氣,然後圍到她身邊關切的上下查看著。
一頭霧水的四宮愛看著兩個緊張兮兮的DK奇怪的問:「你倆怎麼了?忽然這麼緊張的樣子。」
夏油傑抓著她的手用咒靈操術仔細探查著,卻找不到她被削弱的原因,擔憂的問:「愛醬沒有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嗎?」
「沒有啊,我挺好的!我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四宮愛一臉茫然的答,完全沒察覺到咒力的缺失。
用六眼觀察她半天的五條悟開口說出觀察結果,「你體內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咒靈軀殼消失了。」
「誒?!那個我離開了?!」四宮愛驚訝的嘗試召喚,果然平時會飄出來的咒靈軀殼沒有出現。
雖然心裡稍稍有些失落,但隨即她又開心起來,「想必那個我已經回到成年傑的身邊了吧。也挺好的!」
「好什麼?!屬於你的一部分咒力都被順便帶走了!」五條悟很不爽的說著,同樣以為愛的那個咒靈軀殼是被另一個世界的夏油傑召喚走的,不由得輕嗤一聲,「便宜那個傑了!」
「好啦,我又不使用術式,就算丟失一部分咒力也沒什麼大不了,別放到心上了。」
四宮愛笑著勸說,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主要是哪怕心裡在意莫名其妙缺失的咒力,看到悟和傑的表情都不太好,也就不好表現出自己的在意,生怕兩人會自責。
夏油傑自我安慰的說:「她回去也好,這樣一來那個男人就不會一直召喚愛醬,我們也不用再擔心愛醬哪天又跑去那個世界。」
四宮愛把咒靈軀殼藏在體內時,他是能夠感受到平行世界同位體的召喚的,如今軀殼離開,再也感受不到這種召喚的夏油傑反倒輕松了不少。
「也對!」五條悟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反正缺失咒力對從來不用術式的愛來說並沒什麼影響,如果能斷開跟那個傑之間的聯系,也不是不能接受。
「愛醬,我打算帶著你全國旅行,順便吸收沿途咒靈,你覺得如何?」
夏油傑看著面前的女孩征求意見般的說著,當即就讓四宮愛的雙眼變得亮晶晶的,極為開心的答應下來,很期待和傑一起的全國旅行。
不過看到旁邊同樣滿是期待之色的悟,隨即意識到單獨和傑全國旅行是不可能的,還得加上他。
想到旅行期間的住宿問題,她忽然一陣頭痛,到時候肯定會出現不得不跟兩人同房的情況,總覺得自己會很危險啊!她的道德觀暫時還接受不了夾心那種事。
積極自救的四宮愛隨即說道:「再加上硝子,不然我們三個出去玩,把硝子丟下也太沒有同學愛了!你們不答應,我就不去了!」
兩個DK本來還在心裡暗搓搓的期待著旅游期間跟喜歡的女孩住一起這樣那樣的事,如今聽到她的話都是一陣遺憾,他倆也看出這個女孩在擔心什麼,便爽快的答應邀請硝子一起去旅游,生怕被她察覺到自己的小心思。
見兩人答應下來,四宮愛開心的跑去邀請硝子,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也隨即跟過去,已經不想再把她放到視線外的地方。
站在樹上遠遠的觀察著三人的禪院甚爾忽然笑道:「看來大小姐的男朋友不止一個!」
他身邊穿著高專校服始終隱藏咒力白發紅瞳的咒靈少女略顯悵然的說:「不管幾個男朋友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怎麼會沒有?你不是還把一部分意識留在本體嗎?以後總要重新融合吧。六眼和咒靈操使可是在用男人的目光看你,說不定哪天就把你的本體睡了。」
聽到甚爾露骨的話,四宮愛的呼吸一滯,原本還顯得有些淡漠的表情都一下子變得糾結起來。這讓她身上濃重的非人感消失,多出幾分屬於人類的生氣。
最終,她一言難盡的看著這位兼職小白臉的術師殺手,有些沒好氣的說:「我可謝謝你的提醒了。」
禪院甚爾就仿佛聽不出她的反話一樣,說了句「不用客氣」就順手摟住她帶著滿滿的色氣誘惑起來,「既然總會被那兩人睡,不如先讓我睡吧!」
某個小白臉毫無廉恥的話讓四宮愛心中的抑郁都蕩然無存,用力一拳砸到他的胸口,真心覺得這個男人的廉恥心已經沒救了。
早知道就不提出睡他的交易,失憶前都告訴他這件事算了,還給了一個億補償,結果如今還是動不動就連摟帶抱的,雖然她已經不在意這種事,但從甚爾嘴裡說出來的騷話還是讓人聽了想要暴躁。
只是這位天與暴君對於她來說太過於重要,四宮愛還是能寬容就寬容,不能寬容也只能錘他一下出氣了,反正擁有最強肉/體的甚爾也不會在意。
禪院甚爾確實不在意,甚至還覺得這是情趣,大手抓住她抵在胸口的小拳頭在唇上親吻一下,才調笑道:「大小姐還沒有回答我呢?!」
被撩撥的少女面不改色的說:「我這具身體可是由詛咒憑空生成的咒靈之體,普通人甚至看不到,跟從人變為咒靈的本體還是不同的。」
「只要還是人類的身體構造,對我來說也沒什麼不同。」
甚爾的話讓四宮愛噎了一下,意識到他說的沒錯。天與暴君又不是普通人,那可是養了個咒靈還彪悍的將之存放在體內的男人,自己兩個同為咒靈的身體在他眼裡確實沒有區別。
四宮愛終於不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當的說:「我拒絕!」
被拒絕的甚爾並不意外,意味深長的「哦」的一聲,「看來大小姐是不想忘了那兩人啊!」
「怎麼可能?!我只是、只是」
下意識的出言反駁的少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述說自己的心情,身邊的男人卻是已經把她打橫抱在懷裡。
「該走了,我的大小姐!」
忽然被公主抱的四宮愛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甚爾抱著在叢林中穿梭疾馳,心裡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禪院甚爾抱著懷裡的女孩心情還蠻愉快的,雖然本體在六眼和咒靈操使那裡,主意識可是在他這裡,他可不會把自己的小富婆交給任何人。
第33章
進了市區, 在四宮愛的強烈要求下,禪院甚爾不得不遺憾的放下懷中的少女,轉而牽住她的手。
懶得因為這種事浪費口水的四宮愛任由他牽著手走在街上, 因為普通人看不到,幾次差點被人撞上,讓這個女孩不開心起來。
好在這具咒靈之體也可以使用本體的的操縱術式, 只是需要用從本體那裡轉移過來的咒力施展,所以四宮愛直接消耗一些來自本體的咒力施展心操輪轉讓半徑百米之內的人都能看到自己。
使用這個術式後,四宮愛發覺身體竟然虛弱了一絲,頓時越發不開心起來。
「甚爾, 我後悔了。我就不應該為了擺脫夏油傑把操縱咒靈的能力給他。不然也不會遇到這麼多破事。搞到如今我操縱人類的能力都被大幅度削弱,以後沒法肆無忌憚的操縱他人了。也就多虧以前操縱的人不會受到影響, 不然情況更遭。」
四宮愛把禪院甚爾當作樹洞抱怨了一通心情就好了不少,雖然嘴裡說著後悔,心裡其實並沒有悔意。無論什麼樣的後果都是她的選擇, 既然做了就會接受這個結果, 不會再回頭去想另一個選擇會如何, 那些假設沒有絲毫意義。
她只是隱隱的察覺到自身非常不對勁的地方, 為什麼當初她會那麼輕易將一半的力量送給夏油傑?明明迫切的想要奪取書回去找人渣前男友做個了斷,怎麼會把那麼有用的操控咒靈的能力給出去?!
雖然當時的想法是希望這個世界的夏油傑不要再陷入那年的苦夏, 如今也依舊是這樣想的,可是解決的辦法有很多,為什麼會輕易的做出削弱自身的蠢事增加報仇的難度?這個世界知道未來的傑已經不會再黑化走上那條不歸路了啊!
至於吞吃惡心的咒靈球帶來精神壓力可以用心操輪轉解決, 讓他吞咽咒靈球時味覺喪失就行了。
還有追不上悟的心理落差也可以在他身邊多呆一段時間幫著吸收咒靈, 等到夏油傑擁有千萬的咒靈大軍, 自然什麼低落情緒都不會有了。
明明可以輕易解決這些事,為什麼她好像中邪了似的分出自己的一半力量?
那個時候大腦似乎蒙昧了一般, 又好似被無形的力量操縱了一樣,讓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其中的異樣自然而然的削弱了自己,簡直就像是潛意識中不想回去報仇才會無意識的給自己制造障礙。
當四宮愛萌生這個想法,就好像解開了封印一般腦中忽然多出一段讓她全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晦澀不明的示警信息,大意是警示她絕對不能去報仇,否則她的身上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原來如此!】
心中的仇恨讓這個女孩輕易的壓下了那突如其來的驚悚感,人偶一般美麗卻也缺乏生氣的面龐也露出一抹譏諷的冷笑。
難怪她會不自覺的給復仇之路增加難度,是潛意識在自救啊,看來只有放棄找夏油傑報仇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要讓那個親手殺了她的家伙像原著那樣解脫的死在五條悟的手中嗎?
憑什麼?!
夏油傑還沒有遭受更大的痛苦!還沒有感受到被最重要之人背叛傷害的絕望,怎麼可以就那樣輕易的死掉?!
她不允許!
被愛人殺害的怨恨是如此的強烈,哪怕是死也一定要將那個家伙拖進絕望的地獄深淵!怎麼可以放過他?!絕對不可以!!
打定了主意,四宮愛露出一個什麼都無所謂的嗤笑,已經淪落成咒靈的她命都不在乎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她也沒必要再委屈自己,想做什麼就去做,一切遵從本心,就算最後的結局再不好她也認了。
念頭通達的少女心情舒暢起來,腳步也輕松了幾分。不過當她發現街上有人拿手機對著自己拍照,心情一下子又差了起來。
那些人應該是看她白發紅瞳、臉帶黑紋像是在COS某個角色的特殊模樣才會想要拍照,可惜她沒法改變這具咒靈軀殼上過於醒目的發色、瞳色,更沒法消除臉上過於顯眼的黑色符咒,不然也不會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現在的問題是她這具身體可是純粹的咒靈之軀,雖然使用心操輪轉後可以被人看到和碰觸到,但還是無法被鏡子映照出來,更加無法被機器捕捉到,眼看著就要變成靈異事件的主角了。
禪院甚爾發現有人拍照倒是想用武力威脅那些人刪除照片,覺得大街上這樣做太過於惹眼的四宮愛不想引起無謂麻煩,拉住甚爾再次施展心操輪轉讓拍照的人刪了照片,結果導致她又虛弱了一絲。
四宮愛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差了,使用一次源自本體的術式,正在使用的分體就會虛弱一些,這也太糟糕了吧。
她嘗試對使用這具身體自帶的反轉術式,倒是可以隨便用,卻無法消除那種虛弱感,看來是使用本體術式導致的副作用。
她沒想到這具咒靈軀殼居然難以承載本體的術式,明明本體使用反轉術式就沒有任何問題。
四宮愛一臉的郁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看來以後要嚴格控制使用心操輪轉的次數,不然一旦消耗的咒力過多就能體驗到腎虛的感覺了。
看到小富婆一副不開心的模樣,禪院甚爾相當順手的攬她入懷,俯身在女孩的額角親了親就極為自信的說:「能力被削弱也無妨,有我在呢,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都能為你做到。」
對他的親密行為已經淡定的四宮愛被感動了一瞬,雖然這都是錢的力量,但甚爾能出言安慰也是相當的難得了。只要有這位天與暴君在,去異能特務科奪得書頁還是可以辦到的,就是情報收集工作可能要慢一些。
沒錯,她已經放棄一直沒有消息的天人五衰,決定還是去奪取異能特務科的書頁。
只是現在也沒法像以前那樣隨意操控別人吐露情報,看來除了重要人員親自操縱,那些不重要的外圍人員只能用錢來收買了。好在她也不缺錢,只要能夠知道異能特務科內部情況,不管多少錢她都出的起。
心裡盤算著的四宮愛很快就回到了闊別半個多月的盤星教本部,目不斜視的從那些向她行禮的教眾中間走過,當她看到一個刺蝟頭的小孩,不由得停下腳步驚喜的笑道:「惠怎麼在這裡?」
依舊摟著她的禪院甚爾懶洋洋的說:「這小子非要來找你,我就把他丟過來了。快打招呼,不會變了個模樣就不認識了吧。」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自家兒子說的,小小的惠看到發色瞳色都發生改變的四宮姐姐稍微有些驚訝,不過想到她是咒靈又淡定了,很有禮貌的打起招呼以及說明來意。
「四宮姐姐下午好,我過來是想阻止你嫁給老爸。我問過了,他不會改變那種糟糕的生活方式,嫁給他人生會變得不幸的。」
發現兒子竟然在拆自己的台,禪院甚爾當即就伸手用力揉著惠的刺蝟頭說:「臭小子,早知道就不把你送過來了。」
被兒子擺了一道的甚爾相當的不爽,他可是還計劃著改姓四宮,禪院的姓氏早就想丟了。
「你別欺負惠啦!」四宮愛拍掉甚爾揉搓惠的大手,然後彎腰看著真心為自己著想的小惠,溫柔笑道:「惠真是個好孩子,多謝提醒啊!放心吧,我是不會嫁人的。」
惠聽到她的話放下心來,禪院甚爾則是「嘖」的一聲,感覺更加不爽了,不由得吊兒郎當的說:「既然這麼喜歡惠,不如等他長大接著包養他好了。」
聽到甚爾破廉恥的人渣發言,四宮愛氣得用力去掐他,嘴裡也氣惱的叫道:「人渣!不許對小孩子說這種話!」
禪院甚爾哼笑一聲,一點也沒有反省的意思,反倒繼續說著騷話,「大小姐在給我撓癢癢嗎?再用點力我才能有感覺。」
四宮愛已經不想理會他了,蹲下來對一臉懵懂的惠說:「別聽甚爾瞎說,趕緊忘掉他的話,不然腦子都要被污染了。」
用清澈綠眸望著她的禪院惠乖乖的應了一聲,別提多乖巧了,讓向來很喜歡小孩子的四宮愛真是越看越喜歡。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惠的小臉蛋,看到左手尖銳的長指甲生怕傷到他的趕緊縮回手,想要換成右手,看到指端圓潤平滑的指甲眸光不由得暗了暗,情緒一下子就糟糕起來。
右手的指甲是那個男人幫她修剪的,殺了她之後居然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還是用以往的態度對待她,是因為變成咒靈後就不再是他所認為的猴子了吧!真是太可笑了!
四宮愛的心一下子就好像被火焰燒灼一般的疼痛起來,似乎老天還嫌她疼得不夠厲害,一個教眾在這時過來稟報,之前派出去的人按照教主提供的大致地址在某個偏遠村落找到了那對雙胞胎姐妹,剛好姐妹倆唯一的親人去世,很輕松的從村子裡帶出來,如今已經送到了教內。
得知那對姐妹找到,四宮愛讓人把兩個孩子帶到會客室打算去見一面,雖然她一點都不想見到導致那個人黑化的枷場姐妹。
其實她也知道不是雙胞胎的錯,就算沒有她們倆的刺激,消滅普通人拯救咒術師的念頭已經如同種子般扎根在傑的心裡,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她終究還是會落到如此下場……
笑容不知何時消失的四宮愛眼中微弱的光亮都變得灰暗起來,語調干澀的對面前的一大一小說句「失陪了」就徑自去了會客室。
禪院甚爾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起她忽然變得黑沉沉的好像失去所有的空洞眼神,不由得陷入沉思。
禪院惠看著四宮姐姐遠去的身影,心裡充滿了擔心。剛剛那一瞬間,他覺得四宮姐姐和某個深夜在黑暗的屋子裡抽煙的爸爸好像,周身都縈繞著濃稠的絕望氣息,似乎連活著都變成了一件痛苦的事……
四宮愛來到會客室,沒錯,就是那間見證了盤星教上層有多麼的自私惡心接收天內理子遺體的房間。她成為盤星教主後倒是沒有改變會客室的用途,只把沙發茶幾全都給換了,也省得用著前人的東西覺得作嘔。
很快,瘦小膽怯的枷場姐妹被盤星教徒送了進來。這對姐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舊,膽子看起來也很小,教徒離開時的關門聲都能讓姐妹倆受到驚嚇。
倘若這不是枷場姐妹,很喜歡小孩子的四宮愛一定已經忍不住柔聲安慰起來,畢竟這兩個毫無安全感一看就吃了很多苦的孩子真的很讓人憐惜。
可只要想到這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夏油傑黑化蛻變的罪魁禍首,她就真的無法出言安撫,更加無法喜歡這對可憐的姐妹。
看著手牽手緊張站在一起的枷場姐妹,她想到的卻是傑拯救兩個孩子時露出的溫柔笑容,以及,殺死她時決然冷酷的眼神……
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在四宮愛的腦子裡不停的交錯閃現,讓她只覺得頭痛欲裂,心也痛到難以忍受。
為什麼呢?!為什麼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毫不相關的人,卻對她那麼的殘忍?!那麼多年的感情、那麼溫暖的相伴,他怎麼忍心……
快要喘不過氣的少女下意識的按住似乎即將炸裂的頭,裡面翻滾的痛苦不堪的回憶讓她恨不得崩潰尖叫,她忽然疑惑自己為什麼還不瘋掉,瘋掉的話就不會痛苦了吧!
枷場姐妹充滿驚恐的尖叫聲讓她回過神,察覺到不對的禪院甚爾也在這時踹門衝進來,看到她此時的模樣頓時愣了一下。隨之跟進來的惠同樣微微有些愣神,身邊的玉犬則是凶狠的衝著她汪汪大叫起來。
看到大家奇怪的反應,四宮愛下意識的查看自身,才發現自己的身軀竟不知什麼時候漲大了一圈,連原本寬松的高專校服都撐開線勉強掛在身上。不僅如此,白皙的肌膚也變成了可怕的深紫色,雙手的手指甲更是刀鋒般的銳利足有半尺長,看起來非常嚇人。
僅僅憑借這些,四宮愛已經在腦中勾勒出自己此時非人的模樣,難怪嚇壞了枷場姐妹。
「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吧。」她苦笑著撫住額,卻發現那裡居然還長了角,越發不像個人,讓她一陣沮喪。
短暫的呆愣之後,禪院甚爾露出慣有的笑容,上下打量著她評價道:「胸大了不少,挺適合埋胸的!」
一下子所有沮喪都消失無蹤的四宮愛當即就忍不住叫道:「別當著孩子們的面說這些啊!人渣!」
被甚爾這麼一搞,她倒是從之前的黑暗情緒中掙脫出來。
負面情緒這麼一消失,她因此漲大了一圈的咒靈之軀也隨之恢復了原樣。不但膚色、指甲變了回來,額頭的角也縮了回去,讓恢復人類外形的四宮愛暗暗松了口氣。雖然她如今連自身都不怎麼在意,但到底還是希望保持人類形態的。
看著被她嚇得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四宮愛略顯歉意的說:「抱歉,是我失態了。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倆。先在這裡安心住下,等過段時間再送到適合收養你倆的人那裡。」
等拿到書頁就把這對雙胞胎交給這個世界的夏油傑照顧,以後如何就跟她無關了。
看到姐妹倆還是很害怕的樣子,四宮愛不由得嘆了口氣。
雖然難以喜歡這對雙胞胎,但其實也並不討厭。喜歡小孩子的天性終究還是讓她沒法放著兩個害怕的孩子不管,就彎腰對一旁的禪院惠說:「小惠,你是個大孩子了,可以照顧兩個妹妹嗎?她倆跟你一樣也具有咒術師的天賦,可以跟玉犬一起玩呢!」
得知這兩個同齡人是跟自己一樣的人,惠向來平淡的綠眸亮了一下,認真的點頭表示會照顧兩個妹妹。
小孩子之間還是很好交流的,在惠的幫忙下,菜菜子和美美子逐漸不在害怕,三個孩子很快就跟著玉犬跑出去,童稚的笑聲也從門外傳來,讓有些擔心枷場姐妹的四宮愛放下心來。
略顯疲憊的坐到沙發上,想要放空腦子卻根本做不到的四宮愛看著一旁抽煙的甚爾忽然幽幽的說:「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別人,到底是怎樣的生存方式?真的能夠忘卻所有的痛苦嗎?」
「怎麼?你想嘗試一下?」禪院甚爾慵懶的笑起來,還掐滅了手裡的煙提議:「要和我睡嗎?這樣你就能體驗到了。」
對他的騷話已經開始免疫的四宮愛心累的搖頭拒絕:「沒心情。」
如果是失憶前,處於此刻這般心境的她說不定就接受了甚爾的提議。然而想到這些日子從兩個高專生那裡感受到的溫暖,就本能的不想像甚爾那樣真正的墮落下去。
第34章
「這種事需要什麼心情, 躺下享受就好了!我吃虧一點,今天免費服務你,絕對會讓大小姐很舒服的!」
想要提供特殊服務的禪院甚爾尾音都帶著勾, 讓四宮愛聽了只覺得耳朵發麻,真心覺得這個男人太會撩了,不過她現在確實沒心情應付這個肆意散發荷爾蒙的男人。
伸手從茶幾的抽屜裡拿出支票本, 她用筆在上面刷刷寫下金額就撕下一張遞給甚爾,「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呆著,給你一千萬零花錢,出去玩吧。」
禪院甚爾愉快接過遞到眼前的支票, 卻沒有急著出去花天酒地,反而坐到她的身邊誘哄道:「大小姐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 需要一個可以讓你身心放松的擁抱嗎?算是臨走之前回饋客戶了。」
精神緊繃確實很想放松一下的四宮愛難得的心動了,就同意說:「那就抱抱我吧。」
話音剛落,她就被禪院甚爾抱入懷中, 耳邊也傳來男人低沉渾厚的笑聲, 「大小姐可以安心的在我懷裡休息。」
四宮愛安靜的依偎在這個男人健碩結實的懷抱中, 感受著他充滿熱力的身體溫度, 聽著他胸膛有力的強勁心跳,嗅著他身上淺淡的煙草氣息, 身心確實都放松了下來,低落的心情也恢復了一些,原來擁抱還能夠讓人的心情變好。
臉上流露出幾分輕松之色的少女抱住他的腰, 還下意識的用臉蹭蹭他的胸, 之後滿足的說:「等我睡著甚爾再離開吧。」
她說完就閉目休息起來, 心裡也在思量著身體出現的本不該有的疲憊感,雖說有心理因素, 但說到底還是這具咒靈之軀承受不住本體力量的緣故。
只能看看明天能不能恢復過來了?不然身體總是這樣疲憊下去會很麻煩。
不知不覺她就睡著了,把玩著少女一縷雪色秀發的禪院甚爾聽到她的呼吸平緩起來,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就這麼相信他嗎?不管是失去記憶還是恢復記憶,本質上都是個容易輕信於人的天真女人啊!
可惜,他可不是值得相信的男人,這種毫不設防的愚蠢信任反而更加想要對她出手了呢!
看著懷中安靜沉睡的纖細少女,禪院甚爾狼一般的幽綠眸光落到少女粉色的唇上,已經不打算再忍耐下去。
這個沒有任何道德觀念的男人低下頭,然後就毫無半點遲疑的吻住少女過於柔軟的唇瓣,舔咬吸吮極盡情/色的蹂/躪品嘗著她的甜美味道,心中甚至沒有產生半分辜負對方信任的愧疚。
把小金主抱回來的路上,禪院甚爾的腦中就一直轉著各種需要打碼的念頭。雖然恢復記憶的少女因為各種原因允許了他的親近,但同時也拒絕了和他更進一步的親熱,讓生性反骨叛逆的天與暴君反倒越發想要把這個天真到愚蠢的少女吃干抹淨。
不在她清醒時強來是擔心被金主扣工資,如今小金主傻乎乎的在自己的懷裡睡著,簡直是天賜良機。就算做到一半醒過來也可以讓她爽到說不出扣錢的話,等到一切結束享受到他給予的快樂,不要說扣工資了,以後還可以經常賺到一千萬的外快。
身為術師殺手的禪院甚爾對於這種可刑又可拷的行為根本毫無負罪感,或者說他巴不得把這個站在墮落邊緣的少女拉下來跟自己共沉淪,不然真的是太過於耀眼了。
明明跟他一樣深陷於痛苦深淵,卻依舊願意溫柔對待他人,遲早有一天會有被光吸引來的男人拯救她吧,到時他這個活在爛泥中早已放棄自我的爛人就再也觸碰不到她了。
想像中的糟糕未來讓禪院甚爾鋒銳好看的臉上露出極為陰郁的神色,只想立刻粉碎那種不應該存在的未來。都是絕望的人,就不要再找尋什麼希望,他們兩個才是最適合在一起的人……
半晌,終於結束激吻的男人把被他親得呼吸急促卻依舊無法醒來的少女平放到沙發上,充滿攻擊性的眉眼是滿滿的愉悅之色。
雖然是個零咒力的天與咒縛,他也察覺到了小金主突如其來的沉睡很不正常,似乎在借由睡眠修養身體。
事實如他所料,對方果然陷入了極沉的睡眠中,這麼激烈的吻都不會被弄醒,接下來可以做些更過分的事情了。
伸手扯開少女本就破損的衣服露出裡面撩人的風景,毫無廉恥心的男人吹了聲口哨極為利落的脫去黑色的短袖上衣,就赤著精壯的胸膛顯露出足以讓任何女人臉紅心跳的的魁梧身軀。
單膝跪到沙發上的甚爾雙手撐在少女的身體兩側,不但鴉黑色的發絲垂落到她的臉上,炙熱的鼻息也灑落在過於白皙的肌膚上。男人濃重的陰影完全籠罩住茫然不知的少女,好似無盡的黑暗要將她淹沒吞噬。
禪院甚爾充滿野性的銳利綠眸凝望著身下陷入沉睡無法醒來的少女,心中生出一種罕見的滿足感,馬上就要得到她了,以後就可以拋棄禪院的姓氏改姓四宮了吧。
這樣的想法讓他愉悅起來,在少女的額頭落下一吻,就順著她的眉眼細細的一點一點的吻下去,灼熱的大掌也在她的身上愛/撫流連,動作越發大膽。
屬於女子無意識的嗚咽聲在房間裡細弱響起,眼見可憐兮兮的小金主露出無法忍耐的讓人更加想要欺負的可愛表情,輕笑一聲的禪院甚爾動作越發肆無忌憚,心跳開始失控的強健身軀也變得火熱起來,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就在他打算解開腰帶進入正題的時候,三個孩子追著玉犬跑進來,正好看到這少兒不宜的一幕。
還很懵懂的枷場姐妹並不知道這個畫面代表什麼,從小就被老爸帶著輾轉於各種女人家裡的惠卻是懂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你們在這看什麼?趕緊給老子出去!」因為三個孩子的亂入而不得不暫停的禪院甚爾很不爽的趕他們走,卻被惠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要!」
面對人渣老爸需要報警的舉動,正義感極強的禪院惠當即就做了個手影警告說:「爸爸再不停下來我就用脫兔叫醒四宮姐姐了。」
禪院甚爾此時的表情真是要多臭就有多臭,前幾天得知兒子繼玉犬之後召喚出脫兔還挺高興的,小小年紀就能召喚出兩種式神,這樣的天才以後賣給禪院家時還能加個價,結果如今竟然用脫兔來威脅他!
若是用玉犬威脅,他一腳就能把那兩條狗踢飛,可更弱小、數量卻加更龐大的脫兔就讓他沒轍了。
只要惠放出脫兔,就算可以一瞬間搞定那些兔子,為此搞出來的巨大聲響和強烈震動也足以吵醒睡得極沉的小金主。
若是用動靜小一些的方法,又沒法徹底解決那些兔子,到時候小金主被成群的脫兔跳到身上亂蹦,睡得再沉也要醒過來。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直接搞定惠,但到底是親兒子,當爹的為了那檔子事把兒子打昏再繼續逍遙快活,就算是自認為人渣的甚爾也覺得有些不妥。尤其還被兒子用看人渣的眼神明晃晃的鄙視著,真是一下子什麼興致都沒了。
因為惠的存在,不爽的磨磨牙的禪院甚爾到底還是放棄了和小金主負距離接觸的打算。
竭力讓身體冷靜下來的男人站起身把扔在一旁的上衣重新穿好,再把小金主凌亂的衣服稍作整理,就抱著沉睡的少女回到她的臥房。
動作很輕的把人放到床上又蓋上薄毯,禪院甚爾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拿出一個咒具強行跟身邊三個小咒術師達成了不許把這件事以任何形式告訴任何人的束縛,這才雙手插兜的徑自離開。
全程盯著他的禪院惠見人渣老爸離開才放下心,就是對於沒法告訴四宮姐姐這件事生起悶氣,覺得老爸太過分了,居然趁四宮姐姐睡著欺負她。
旁邊因為甚爾不爽的氣場一直有些緊張害怕的枷場姐妹這時才松了口氣,只覺得惠的爸爸氣勢好強,那種極為不悅的樣子讓她倆站一旁都不敢說話。
離開四宮愛的房間後,菜菜子見剛認識的小伙伴還在看著那扇關閉的房門,不由得說道:「惠君很喜歡教主大人呢。」
見惠理所當然的點頭,一旁的美美子有些怯怯的說:「我有點害怕教主大人。」
菜菜子也認同的點頭,之前的變身真的把她嚇到了。雖然之後教主大人很溫柔的說話,多少消除了一些恐懼感,但心理陰影還在。
禪院惠很認真的說:「四宮姐姐人很好的,相處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枷場姐妹心有戚戚的點頭,其實也覺得會關心人的教主大人是個好人,可還是覺得有點可怕就是了。
三個孩子談論的話題人物此時在屋內睡得正沉,完全不知道被雙胞胎姐妹恐懼了,不過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修養了一夜,第二天四宮愛起來時發覺身體已經恢復過來,再也沒有虛弱疲憊的感覺。
只是她也並沒有太高興,因為從本體轉移過來的咒力出現細微的削弱。
這具能使用反轉術式的咒靈之體跟本體的術式兼容性是真的差,不但在使用心操輪轉時會侵蝕自身造成虛弱,還好像漏鬥一樣轉移過來的咒力會緩慢的逸散。
按照現在的速度,就算不使用術式,幾個月時間也能漏干淨,使用術式的話咒力逸散速度加快就不知道能支撐多久了。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能夠感應到逸散的咒力並不是消失,而是回到了本體,只要她有機會接近本體,就可以再一次轉移本體的咒力。
接近本體倒是容易,麻煩的是從本體移轉咒力後的事。
本體咒力缺失的情況很快就會被那兩個高專生察覺,第一次轉移咒力還能讓人渣前男友背鍋,下一次再這樣做勢必會讓那兩人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到時候會很麻煩!
看來她以後真的要盡量減少使用心操輪轉的次數了,最好在本體轉移來的咒力完全消耗掉之前就從異能特務科奪取書頁。
打定主意的四宮愛換了身衣服就離開盤星教去橫濱調查異能特務科的情報,本來還想著利用自己作為咒靈的特性先在裡面走一圈看看情況,結果發現異能特務科居然有探查咒力的結界,想要偷偷潛入根本辦不到。
無法進去調查的四宮愛簡直郁悶得不行,異能者的地盤居然有咒術師的結界,這像話嗎?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橫濱雖說是異能者的聚集地,咒術師又不是不能過去。異能特務科作為政府機構,裡面的資料情報又都很重要,跟咒術界交易一個結界出來也很正常,這不就防住她了嗎。
不能親自進入異能特務科內部調查,四宮愛只得找人獲取情報,為此只能繼續使用心操輪轉讓人看得到她。
好在這樣簡單的操縱並不消耗多少咒力,還有之前就操縱的人有本體的咒力供應,她也毫無負擔,只要以後盡量選擇普通人操縱,不去碰難以操縱的異能力者,還是能支撐很久的。剛好異能特務科也沒幾個出名的異能者,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正適合她發揮。
就這樣,她開始早出晚歸的去獲取異能特務科的內部情報。由於並不是專業的,哪怕大肆撒錢找線人購買情報,還操控了兩個異能特務科內部的人,情報工作還是進展緩慢,至今沒能查到書頁的所在,讓她不免有些焦躁。
這種焦灼的心情讓她開始考慮要不要想辦法操縱異能特務科的長官種田山頭火,雖然那個充滿謎團的人物她一直不想碰觸,但如今也只能冒一些險,對方肯定知道書頁的藏匿位置。就是他的行蹤很難查到,要找到那個人還需要大量的情報。
可惡,明明從黑手黨叛逃的太宰治就很輕易的找到人了,為什麼輪到她各種手段都用上了,就是查不出種田山頭火的行蹤?絕對是阪口安吾給太宰泄露長官行蹤了吧!
決定調查種田山頭火的四宮愛直接增加了線人的數量,打算從海量的情報中找到這位異能特務科長官的行蹤。
這一天,她正想去橫濱向收買的線人接收情報,卻在盤星教的大廳裡見到幾天未見的惠和枷場姐妹。
經過一段時間的心理調整,她看到雙胞胎時情緒已經不會有太大的起伏,哪怕因為那個男人的原因難以喜歡這兩個孩子,但既然帶到了身邊還是會用心照顧的。
想起最近因為情報的事忽視了惠和菜菜子、美美子,四宮愛不免有些自責,小孩子的心靈很脆弱的,必須好好關愛才行。
其實這三個住在盤星教的小孩過得很好,因為教主的吩咐,不但有專門的教眾照顧他們,日常准備的三餐都是營養美味的,衣服也都是高級童裝,更不要說供應的各種孩子們喜歡的玩具,可以說待遇好到讓原本還有些害怕教主的枷場姐妹都對她親近起來。
看著三個仰頭望過來的孩子,四宮愛覺得再忙也不能忽視小孩子的身心健康,彎下腰笑道:「這幾天呆在教裡很悶吧?剛好我要去橫濱,要不要一起去橫濱玩?!」
三個孩子的眸光都是一亮,不約而同的點頭,對於出去玩這件事很是期待。
見孩子們都很期待的樣子,她隨即拿出手機說:「你們稍等一下,我把甚爾叫過來就一起去。」
跟線人接頭時不好帶著孩子,她打算把甚爾叫來幫忙。哪怕橫濱「民風淳樸」,有這位天與暴君在她也不必擔心孩子們的安全。
這個天真的少女完全沒有意識到,雖然甚爾的存在讓她不必擔心孩子的安全,她自己的安全卻一下子變得超讓人擔心。
第35章
見四宮姐姐對人渣老爸毫無防備的樣子, 惠雖然因為束縛的關系沒法以任何形式告訴她那天發生的事,還是認真的提醒道:「四宮姐姐和爸爸保持距離比較好,他不是好人。」
同樣被束縛的枷場姐妹跟著一起點頭, 雖然很喜歡跟惠一起玩,但她們也覺得惠的爸爸不像好人。
四宮愛自然早就知道甚爾不是好人,不然術師殺手的名號是怎麼來的?不過甚爾是她奪取書頁最重要的底牌, 沒事都要聊聊天、給給錢聯絡一下感情,怎麼可能保持距離呢?
所以她只是避重就輕的溫柔說道:「甚爾雖然不是個好人,甚至不算是個好父親,但他絕對是愛著惠的, 也永遠都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惠以後還是不要再說這些會讓人傷心的話了。」
木著臉的禪院惠已經有種傷心的感覺了, 雖然人渣老爸不會傷害他,但會傷害四宮姐姐啊!偏偏只能提醒到這種地步,再也不能多說什麼。以後他一定要保護好四宮姐姐, 絕對不能讓人渣老爸得逞!
一個小時後, 一行五人已經走在橫濱的街頭。
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禪院甚爾打了個哈欠不怎麼滿意的說:「還以為是帶著大小姐出來玩, 怎麼多出來幾個礙眼的小鬼?」
「本來就是帶著孩子們出來玩, 不許抱怨!」四宮愛一拳錘在甚爾的胸口讓他閉嘴,隨後又擔心的看看小惠, 生怕他會因為渣爹的言論傷心。
還好,禪院惠已經習慣了老爹的渣言渣語,不但依舊一臉淡然的表情, 還出言安撫因為甚爾的話有些不安的菜菜子和美美子, 很快就讓雙胞胎忘卻不安笑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甚爾嘖嘖有聲的說:「真不愧是我的種, 這麼小就會討女人的歡心。」
對於甚爾隨口即來的騷話已經快要習慣了的四宮愛都懶得再糾正他,看到那邊有售賣可麗餅的小推車, 隨即對三個孩子說:「我請你們吃橫濱的特產,超好吃喲!」
「好」
在孩子們充滿期待的童音中,四宮愛買了五個可麗餅回來分給大家,見一臉嫌棄的吃著可麗餅的甚爾終於暫時閉嘴,才帶著開心吃著可麗餅的孩子們繼續游覽橫濱,欣賞這座海濱城市不同於東京的獨特風光。
逛了一會兒街,給三個孩子買了不少吃的、玩的,看看時間快要到了跟線人接頭的時候,四宮愛對甚爾說:「你帶孩子們去那邊的咖啡廳休息一會兒,我去辦點事,一會兒回來找你們。」
「不需要我跟著?」被包養了這些天什麼活都沒干的禪院甚爾難得的想要做點本職工作,四宮愛卻是搖頭說:「你照顧好孩子們就是幫了大忙了。」
她隨即彎腰對三個孩子說:「我有事離開一下,你們跟著甚爾不要亂跑,等我回來帶你們去游樂場玩。」
只從電視裡見過游樂場的雙胞胎姐妹當即就歡呼起來,而小小年紀就頗為沉穩的禪院惠也眸光發亮的露出驚喜之色。他同樣沒有去過游樂場,如今可以和爸爸、四宮姐姐還有小伙伴一起去游樂場真的非常期待。
告別了一大三小,四宮愛在某個商場的洗手間簡單變個裝就前往跟線人約好的僻靜小巷。
本以為這次跟以前一樣拿到情報就可以離開了,卻沒料到居然是個陷阱,當她看到十幾個埋伏在那裡的異能特務科的人,就知道自己收集情報的事暴露了。
【果然不是專業的就是干不好情報工作。】
四宮愛暗暗懊惱著,決定回去就出錢雇佣最專業的情報專家,她就不信找不到想要的情報。
正想消除讓普通人看到自己的精神操縱安然離開,卻忽然發現那群人裡竟然有咒術師的存在,這就不妙了。為了保守身為咒靈的秘密,就必須維持普通人也能看到她的狀態,不然那個咒術師察覺到她的身份,傳揚出去讓那兩個高專生聽到人形咒靈的消息很容易暴露自己。
好在她接觸線人時都做了偽裝,白發、紅眼、黑紋這些特征都掩蓋下來,只要她今天順利逃跑,異能特務科的人就找不到她,現在只看怎麼在這些人能夠看到自己的情況下成功跑路吧。
眼看異能特務科的人衝過來抓捕自己,本來可以漂浮到半空讓他們干瞪眼的四宮愛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借助漂浮能力像個普通人一樣翻牆越巷的逃跑,其間還要注意避開攝像頭的方向。不然一不小心跑入攝像範圍,事後他們查看攝像時又看不到人,那咒靈身份就真的暴露了。
因為逃跑時還要注意這種問題,導致四宮愛逃得倍感艱難。而身後抓捕她的人雖說大部分都是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但作為異能特務科的人整體素質都不差,尤其裡面還混雜了一個異能者和一個咒術師,一時半會還真的很難甩開那群人。
雖說被身後的人追得緊緊的,四宮愛其實一點都不慌張。真到了即將被抓住的時候用操縱能力也可以擺脫那些人,只是目前沒那個必要罷了。
說起來這抓捕陣容略強大啊,雖說那兩個異能者和咒術師感覺都挺弱的,但異能特務科派出這些人對她也算是重視了。
不就是收買十幾個線人調查點外圍不重要的情報嗎?雖然憑借這些看似不重要的情報成功找到異能特務科內部人員並順利操控,還企圖調查異能特務科長官的行蹤,但不是沒暴露嘛?至於這麼大張旗鼓的抓她嗎?
難道是那些內部人員被操縱的事讓異能者察覺了?不能吧!別說追在身後的三級小術師,就算是一級咒術師都不可能看出來,更不要說完全是另一個能力體系的異能者了。
而且若真的是因為這種事暴露,那過來抓捕她的就不可能是這些人,說不定獵犬都要出動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四宮愛稍一分心就被身後的人追上了,她看著那群異能特務科的人頗為好奇的問:「我不過是購買一些情報,那麼多人探查你們異能特務科的消息,怎麼單單抓我一個人?」
為首的異能者當即就叫道:「你是詛咒師吧,我倒是想問你調查我們異能特務科有什麼目的?」
好了,破案了!
異能特務科作為管理異能者的機構,被外面的異能者調查情報很正常,都算是一種常規操作了,為了避免人力資源的耗費,完全可以無視那種在外圍僅僅是收集一些明面上的大家都知道的情報行為。
然而這種收集情報的行為換做另一個能力體系的詛咒師來做,那性質就不一樣了,擺明了非常有問題的樣子。難怪派出這些人出動,甚至連咒術師都有,雖然等級不高,但對於異能特務科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目的嘛……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四宮愛丟下這句挑釁之語就利用漂浮能力跳上一旁的二層樓頂,再度如同風一般的女子跑遠了。
雖然挑釁的後果是異能特務科的人對她展開了攻擊,但四宮愛一點都不在意。普通子彈對她完全沒用,異能者的異能和咒術師的術式倒是可以對她造成傷害,不過因為傷口能夠自愈完全可以無視,不得不說這具咒靈之軀很多時候還是很好用的。
說起來橫濱的異能力者也挺特別的,雖說看不到咒靈,異能力卻可以對咒靈造成影響和傷害。像是自帶人間失格的太宰治,如果咒靈碰觸到那位劇本精大概率直接就無了吧。
當初她還想著去武裝偵探社應聘,多虧沒去,不然就算是特級咒靈估計也受不了那一位的人間失格。
四宮愛還在頗為慶幸的想著,忽然看到前方有新的一批人擋路,猜到是異能特務科的增援,不得不拋卻雜念換個方向專心跑路。
為了盡快擺脫那些人,她一路向著海邊逃跑,最終一頭扎進海裡。雖然那些人很快就調來船只封鎖海面搜尋她的下落,在海底漂浮的四宮愛卻完全不放在心上。
海裡可比陸地更容易藏身,她如今是咒靈之身,在海底呆多久都沒事,繞個大圈從外圍上岸就是了。
兩個小時後,她全身濕漉漉的成功上岸。
因為不知道那個追捕自己的異能特務科的咒術師有沒有從海上回來,哪怕取消了讓普通人可以看到她的精神操縱,依舊謹慎的隱藏行蹤趕往之前換裝的商場。
等到她弄干淨身上的水,又換回白衣緋袴的巫女服,這才現身於人前,再也不怕被異能特務科的人找到。
想到耽擱了這麼久的時間,甚爾和孩子們一定等急了,就急匆匆的趕往約定的咖啡廳,卻發現大家並不在裡面,不免有些心急起來。
咖啡店的服務員看到她一身巫女的打扮,想起那位身材非常好的男性顧客留下的口信,就過來詢問她是不是姓四宮,得到肯定回答後就指著街對面的柏青哥店說:「四宮小姐,那位先生說他帶三個孩子去打小鋼珠消磨時間,讓你回來去找他。」
得知甚爾居然帶孩子去那種賭博的地方,四宮愛氣得不行,當即就快步去柏青哥店想要把孩子們帶離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走進柏青哥店的四宮愛很快就找到專注打小鋼珠的甚爾,卻沒有在店內看到惠和菜菜子、美美子,當即就氣勢洶洶的叫道:」禪院甚爾!孩子們呢?!」
「不就在我身邊?!」專心打小鋼珠的男人頭也不轉的說,然後才反應過來四處張望,發現孩子們都不見了,臉色頓時就微微一變。
「讓你看孩子,你把孩子看哪去了?!」氣憤指責的四宮愛懊惱得不行,她竟然相信一個賭鬼會照看好孩子,早知道就不叫甚爾過來了。
她此時憂心得不行,三個孩子都很乖的,肯定是被人拐帶了。雖然他們都有術式,但橫濱異能者橫行,遇到強大一點的異能者根本就不是對手,萬一孩子們遇到危險怎麼辦?
禪院甚爾也看出來這個滿臉焦急的少女在後悔相信自己,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開口沉聲道:「我現在就去把孩子們找回來!不管誰帶走孩子都死定了!」
這位平時總是看起來懶洋洋的天與暴君已經散發出濃烈的殺意,居然拐帶惠還讓他在小富婆面前丟臉,不管是誰都去死吧!
向來收錢殺人的禪院甚爾已經決定干一回白工,殺氣騰騰的走出柏青哥店就吐出藏在腹中充當武器庫的三級咒靈醜寶。
這個咒靈雖然很弱,體內卻擁有一個巨大的異次元空間,裡面也儲藏了眾多他所收集的稀有咒具。
從咒靈嘴裡找出一個指南針,甚爾咬破手指將血液塗抹在上面,指南針裡的指針轉動幾圈就停下來指向城郊方向。
禪院甚爾看著指針的方向露出一個相當凶殘的笑容,「走吧,老子倒要看看是誰膽敢拐帶我的兒子!」
四宮愛本來還想著如果甚爾找不到人就不顧惜力量立刻操縱所有能操縱的人全城搜索三個孩子的下落,哪怕引起騷亂也顧不得了。如今看到他手裡指南針款式的咒具,就猜到應該是憑借血脈尋人的咒具,馬上急切的跟著甚爾去尋找失蹤的三個孩子。
按照指南針所指引的方向,兩人很快來到橫濱市郊一棟廢棄的廠房門外。
拿出特級咒具釋魂刀的禪院甚爾一腳踢飛了鐵門,一臉獰笑的正想進去大開殺戒,卻看到裡面已經躺了一地的人,看來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四宮愛控制了一個還有意識卻失去行動能力的男人,從他嘴裡問出這些人確實都是人販子,而孩子們也被關在廠房二樓他們異能者首領做的籠子裡,剛剛來了一個男人打倒廠房內的所有人就去二樓救孩子們了。
雜亂的腳步聲從二樓傳來,四宮愛抬頭看去,就見一個沙色風衣有著紅銅色短發的男人帶著一群驚魂未定的小孩子走出來,赫然是文野裡最讓人意難平的織田作之助,也難怪這些人一個都沒死。
「爸爸!四宮姐姐!」
「教主大人!」
惠和菜菜子、美美子從那群孩子中間跑出來,剛剛脫險的三個孩子見到親近的大人都非常激動。
禪院甚爾心情頗好的用力揉著兒子的海膽頭,還大肆嘲笑道:「小鬼!居然被人拐帶了!還真是沒用!」
禪院惠很是認真的反駁:「我是看到他們抓小孩,主動跟上去救人,沒有被拐帶。」
菜菜子贊同的附和:「沒錯,我們是主動跟過去救人。」
美美子也跟著補充:「我們差一點就把人都救出來了。」
甚爾打量著嘴硬的三個小鬼,嗤笑一聲,「那怎麼被抓了?」
惠的表情一滯,垂下頭低落的說:「有個人很厲害,憑空制造籠子把我們關進去,玉犬都出不來。」
看到惠身邊的美美子、菜菜子因為救人失敗同樣情緒低落的模樣,四宮愛不由得想起被那個男人收養照顧的姐妹倆長大後肆無忌憚殺人的樣子。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惠呆了幾天已經初步有了正義感,非常不錯。
四宮愛蹲下來對三個孩子溫柔笑道:「大家都做的很好喲!想要拯救他人的想法最棒了。但也要量力而行多注意自身的安全,不然會讓關心你們的人擔心的。」
被誇贊的三個孩子眼瞳都亮起來,異口同聲的說了一聲」好」,讓四宮愛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織田作之助這個時候也帶著救出來的孩子們走過來,站起身的四宮愛隨即對他道謝:「感謝你幫忙救人,我家孩子多虧你了。」
這個紅銅色頭發的男人用平淡卻也耿直的嗓音說:「救出被抓走的孩子是我的任務,不需要道謝。」
「本來也沒有必要道謝,就算沒有他我也能把孩子救出來。」禪院甚爾毫無謝意的說,當即就被四宮愛不滿的一手肘捅在腰上,「人家救了你兒子也是事實,給我好好感恩!」
「有什麼好感恩的,我還怕惠變成他這種爛好人。居然一個都沒死,真是心慈手軟!」
禪院甚爾相當不屑的評價著,看看躺了一地還喘氣的人,隨手斬了幾刀,直接送那些人去死了。
一向都不贊同無意義殺人的四宮愛此時卻覺得甚爾殺得好,人販子就應該都去死!
不過為了小孩們的身心健康,在甚爾揮刀時她就及時操縱了孩子們的五感,讓他們忽視掉接下來的血腥畫面,才總算沒給這些剛剛脫險的孩子們帶來更深的心理陰影。
第36章
曾經是橫濱第一殺手從小就殺人無數的織田作之助一時間還想不到小孩子的心理健康問題, 只是平靜的看著忽然滿地血腥的廠房,慢半拍的木訥說道:「你把人都殺了啊。」
「怎麼?你有意見?」甚爾挑釁的看著他,卻見對方搖頭頗為苦惱的答:「我在想報告要怎麼寫?」
禪院甚爾微微挑眉, 覺得這個男人挺有意思的。
那些人販子明明死有余辜,卻偏偏一個人都不殺。按理說應該是那種迂腐正直見不得殺戮的人。可看到他殺人後根本毫無任何反應,只是在煩惱報告問題, 並不在意那些人命,這麼矛盾的樣子可真是有趣。
見甚爾看著織田作充滿興味的樣子,深知內情的四宮愛不由得充滿顯擺的介紹起來,「這是織田作之助, 以前是你的同行,可以說是橫濱第一殺手, 超級厲害喲!不過他現在為了寫小說已經不殺人了,還收養了幾個孩子,目前在港口黑手黨當底層人員, 是個非常好的人呢!」
還沒等甚爾發表任何意見, 織田作之助已經困擾的說:「雖然前面說的都對, 但我是武裝偵探社的社員, 怎麼會被認為是港口黑手黨?我不記得有投遞過簡歷。」
他的話當即就讓四宮愛震驚了,既然織田作都跑到武偵工作了, 那這個世界就不是文豪野犬正傳,而是太宰治當上港口黑手黨首領的IF線,書也在他的手裡, 自己這段時日居然一直都在做無用功!!
跟織田作道別後, 四宮愛垂頭喪氣的走在橫濱街頭, 腦子都是亂糟糟的。
這下麻煩大了,文豪野犬居然是IF線的, 奪取書的計劃要重做了!尤其在這條線裡,港口黑手黨可是勢力蔓延關東的龐然大物,比異能特務科強大太多了,奪取書的任務一下子就從簡單難度變成地獄難度!
那些盤星教眾真是太沒用了,讓他們調查橫濱的情報,居然連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是誰都沒有查出來,害她浪費了這麼多時間!還傻乎乎的把操控咒靈的能力給了夏油傑,她現在恨不得找架時光機穿回過去一巴掌扇醒那個削弱自身力量的自己。
到底要怎麼得到書啊?首領宰可是常年宅在頂樓的首領辦公室,身邊還有中原中也的保護,她當作底牌的甚爾就算能對付重力使,還有諸如小老虎、小鏡花以及港口黑手黨的其他異能者守衛太宰治。
哪怕她換回本體都未必能一下子操縱那麼多強大的異能者,更不要說如今使用的是操縱力量不足的咒靈軀殼,想要奪取書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難道要她綁架織田作逼太宰治就範?
不要了吧,他可是太宰治拼了命都想要保護的人,是絕對不可碰觸的逆鱗。一旦做出那種事成為那個劇本精不死不休的敵人,忽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正傳裡那句「太宰治的敵人最不幸的就是成為了太宰治的敵人」的名言她可是記憶猶新。
尤其織田作剛剛還救了孩子們,讓她翻臉把人綁架了,真的有些做不出那種不道德的事。或者說不到萬不得已,她都不想拋棄做人的原則做出那種道德淪喪的事。
但不涉及織田作要怎麼奪取書啊?IF線她也不是特別了解,誰知道太宰治跳樓是什麼時候?根本沒法利用劇情。
就算了解IF線,如今這個世界都不知道混入了多少個動漫,知道的劇情也都做不得准。
就像真正的IF線裡異能特務科怎麼可能有咒術師嘛,說不定這個世界的港口黑手黨裡不光有會咒術的,還有能使用火焰的呢。
這樣的話,借助書觀察正傳世界的首領宰發現兩個世界之間的不同之處,他的想法就難以預料了。
還有關於書的兩人以上知道就會影響世界穩定的設定,誰知道還有沒有?!
畢竟那麼多世界都混一起了,憑什麼就文豪野犬的書能高貴冷艷的影響世界穩定?家庭教師的七的三次方會服氣嗎?咒術回戰的白毛高專生會服氣嗎?都不服氣的話書還怎麼維持自己的設定?
所以太宰治最後說不定就不會跳樓了,那樣書就會一直掌握在他的手裡,要奪取果然還是會很難啊!
雖然四宮愛身邊只有一個天與暴君,從港口黑手黨那裡搶奪書還稍顯不足,但她現在並不是特別著急這件事,只要有錢還是能雇佣到強大戰力的。
她現在著急的還是自身缺乏情報支持,沒有情報就像瞎子聾子一樣連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是太宰治都不知道,更不要說制定有效的作戰計劃。
若是能了解港口黑手黨的情報,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情報都能制定出奪書計劃。
比如說若是能調查出中也什麼時候像那個著名的梗一樣出差了,再想辦法在橫濱制造事端調離其他強大的港口黑手黨異能者,還是有把握派遣甚爾奪取到書的。
有著最強肉.體的甚爾可是天克擁有人間失格的太宰治,再聰明的劇本精也能被天與暴君一拳打趴下。
所以她現在急需情報方面的支援,盤星教的教眾對於黑色勢力的情報調查真是一點用都沒有,看來還是需要一個混黑的組織來幫忙調查港口黑手黨。
這個組織可以不強大,但必須擅長情報調查,要是還有錢就更好了。想要從港口黑手黨成功奪取書,需要雇佣不少強大戰力的她感覺如今的上百億資產有些不夠啊!
四宮愛咬著指甲專心思索著,被禪院甚爾按著肩搖晃兩下才回過神。
茫然看過去,就見甚爾皺眉說:「叫你半天了,怎麼見到那個男人之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抱歉,在想一些事情。」四宮愛下意識的隱瞞自己的心事,然後看看身邊仰頭看過來的三個小孩強打精神笑道:「現在才剛到下午,我們去游樂場玩吧。」
雖然沒什麼心情去玩,但不管怎麼樣答應孩子的事還是需要做到才行。
四宮愛帶著孩子們在橫濱的游樂場裡玩耍了一整個下午,因為有心事,時不時都會陷入沉思,禪院甚爾難得的負責一些,在她發呆的時候會照看好孩子,以免再出現上午的紕漏。
天色黑下來時,她才帶著玩得很是開心的孩子們離開游樂場。由於暫時還不想離開橫濱,便沒有回東京的盤星教本部,而是帶著甚爾和三個孩子來到成為教主後才設立的位於橫濱市區的分部。
橫濱的盤星教分部是一棟充滿西洋風情的洋房別墅,跟橫濱這座城市的整體氛圍非常相稱。四宮愛安排那裡的教眾照顧好三個孩子,就看著身邊的男人沉聲道:「甚爾,跟我去一個地方。」
禪院甚爾哼笑一聲:「大小姐終於肯向我述說煩惱了?」
「啊,是有一些麻煩的事,不能瞞著你。」
四宮愛已經想清楚了,除了書的秘密,其他的事都不能隱瞞甚爾。還需要他幫忙奪取書,一直隱瞞也沒有意義。相信甚爾也不會懼怕那堪稱龐然大物的港口黑手黨。
和禪院甚爾散步到海邊,吹著海風長發飛揚的四宮愛眺望著遠處那五棟黑色大樓語氣堅定的說:「我要奪取的東西就在那裡,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得到!」
哪怕知道那五棟大樓意味著什麼,肉/體最強的天與暴君依舊充滿自信的說:「需要我現在去幫你把東西搶過來嗎?」
「現在還不行。甚爾,你是我手裡最重要的一張王牌,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派你出去。」
對很多事都不在意的禪院甚爾對於她的重視卻是愉悅起來,「那就多謝大小姐的看重了。在那之前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總不會一直閑置我吧?」
「當然不會!」四宮愛說出叫甚爾出來的目的,「我打算找個有實力的幫派組織成為首領,需要你跟在我身邊震懾那些不服管教的幫派成員。」
雖然憑借心操輪轉能夠輕易的鳩占鵲巢,但以她如今必須節省使用的操縱術式也僅僅是操控少數幾個上層人員,沒法像本體操縱所有盤星教眾那樣操縱幫派的所有成員。萬一有人小看她這個新任首領,嘴上忠心,做事卻是陽奉陰違、偷偷摸魚,那就麻煩了。
所以甚爾是必須的,終究是暴力組織,有天與暴君使用絕對暴力震懾所有人,就算有不服從的人也能被打服,之後那些幫派成員絕對會心服口服的用心做事,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四宮愛充滿期待的看著計劃中占據重要位置的禪院甚爾,就見這個魁梧健碩的男人咧開嘴露出一個充滿野性的張揚笑容,相當愉快的給出答復。
「求之不得!」
得到肯定回應的四宮愛也彎起眉眼笑起來,之前她還有些擔心甚爾嫌麻煩不肯答應,如今終於放下心來。
回去的路上,禪院甚爾問她選中了哪個組織,得到還沒決定的回答就問挑選標准好幫忙參謀一下,作為一直混跡黑暗世界的術師殺手,他也是知道不少幫派情報的。
四宮愛正想說出善於收集情報這個基本標准,卻在看到不遠處的廢棄大樓時怔了一下。
禪院甚爾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有些疑惑的問:「怎麼了?那裡有什麼不對嗎?」
「那是我成為咒靈的地方。」四宮愛凝望著夜色中的廢棄大樓,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明明變成咒靈的時日並不長,卻感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偶爾故地重游也不錯。」這樣說著的男人握住她的手徑自往那棟廢棄大樓走去,讓被拉著走的四宮愛有些茫然的看看甚爾,就聽到對方繼續說:「最後看一眼,然後毀掉這個帶來糟糕記憶的地方,就這麼說定了!」
四宮愛忍不住輕笑出聲,忽然間覺得這個一下子變得格外強勢的男人非常帥氣。
走進這棟光線昏暗的大樓,站在一樓大廳的四宮愛看著這個熟悉卻也陌生的地方不由得想起當初剛剛成為咒靈時的情景,那時什麼仇恨都不記得,還傻乎乎的想要去武裝偵探社工作,現在想想還真是天真。
她還在悵然的回憶著,禪院甚爾忽然低聲說了句「有人來了」就抱著她隱藏到大樓的角落,還用火熱的大手捂住她的嘴,讓四宮愛露出無語的表情,明明根本沒有必要躲起來!
她強烈懷疑甚爾在占自己的便宜,而且她有證據,另一只手都摸進巫女服的衣襟裡了,這是想干嘛?!!
把那只不老實的手扯出來,四宮愛在甚爾的鞋上用力踩一腳,才氣呼呼的瞪過去。
雖然以她現在算不得健全的心態已經不在意這種事,但不經過允許的過界行為必須制止才行,不然以為被默許的甚爾以後的行為得更過分,她可不想天天跟兼職小白臉的甚爾計較這種事。
「很平啊!」
耳邊傳來男人的調笑聲,讓四宮愛氣得想咬人。她可是很標准的身材好吧!怎麼可能平?!!不過跟身邊這個胸肌大到女人都會嫉妒的男人相比,呃,確實比不了。
感覺輸了的四宮愛賭氣的在甚爾飽滿的胸肌上用力摸了兩把,聽到他愉悅的低沉笑聲才郁悶的發現搞不過甚爾,笑的這麼愉快一聽就是巴不得她繼續摸下去的樣子。
很想遠離這個糟心男人的四宮愛掙了一下,卻被抱得緊緊的根本掙不開,只得無奈放棄,轉而看向大樓門口,想要知道是什麼人這種時間來這個廢棄的大樓。
一個中年男人謹慎的走進這棟大樓四處查看起來,看到對方略顯滄桑的面容,四宮愛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眼見對方快要搜查到這邊,她趕緊使用心操輪轉讓對方忽視自己和甚爾,卻驚訝的發現這個男人雖然是個普通人意志力卻格外強大,操縱難度居然跟白天異能特務科的那個異能力者相當。
還好僅僅是簡單的視線操縱不怎麼消耗咒力,若是心靈操縱要耗費的咒力可就多了,這絕對不是一般人!
也是!一般人也不可能獨自一人毫無畏懼的在這個幽暗的大樓裡檢查著什麼。
四宮愛還在好奇的打量著他,忽然又有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子快步走進來,還管那個男人叫爸爸。看到女子微微上挑的標志性眼睛,她一下子就認出對方的身份,這是名柯裡的假酒水無憐奈嘛!記得真名是叫本堂瑛海來著,那麼這個男人就是CIA的伊森本堂。
她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了,這不就是同樣潛入酒廠的父女接頭,然後女兒被放了發訊器即將暴露,父親毫不猶豫的自殺用自己的死亡換取女兒的存活。難怪身為普通人操縱的難度卻跟異能者相等,就算一般的異能者也不可能那麼毅然決然的去死吧。
不過這接頭地點是不是哪裡不對?橫濱倒是沒錯,說好的廢棄倉庫呢?怎麼變成廢棄大樓了?
好吧,既然這個世界都不知道混雜了多少動漫,首領宰都未必跳樓,把接頭地點的倉庫改成大樓也沒什麼不對。
很快,那邊父女倆就完成情報交流,伊森本堂也從女兒衣領後面找到了發訊器,令水無憐奈臉色大變,沒想到身上竟然被安裝了這麼要命的東西。
意識到女兒犯了致命錯誤的伊森本堂額頭冒出冷汗,聽到外面傳來的保時捷的引擎聲馬上意識到是琴酒跟來了,當機立斷重重一拳砸在女兒的小腹令其失去反抗能力,隨後砰砰幾槍在水無憐奈的身上造成擦傷。
站在陰影處看到這一幕的禪院甚爾饒有興味的「哇哦」了一聲,就看著那個父親毫不猶豫的在手腕上用力咬了一口,然後滿嘴是血的蹲在女兒面前教她怎麼撇清自己騙過組織。
一邊說一邊把滿是鮮血的手腕塞進女兒的嘴裡,槍也硬塞到她的手裡,還拿出一支吐真劑給女兒注射了一點,想要偽裝成審訊不成被咬住手腕遭到反殺的假像。
見父親打算犧牲自己,眼裡湧出淚水的水無憐奈搖頭想要拒絕卻根本辦不到,而伊森本堂也對她說出最後的遺言……
「不要放棄啊!瑛海!只要努力撐下去等待,同伴一定會來的!代替我好好完成任務!」
說完這番話,他就握住女兒手裡的槍抵住下頜想要飲彈自盡。
就在伊森本堂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一直看熱鬧的禪院甚爾突然來到他身邊搶過那支槍,讓這個CIA兼組織臥底臉色大變,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人,而且還聽到他的話,若是組織的人瑛海就危險了!
他急忙出手奪槍卻被甚爾一拳打在肚子上再也動彈不得,完美復刻了剛剛那一幕。
第37章
一拳打趴下伊森本堂的禪院甚爾把玩著手裡的槍很是隨意的說:「還真是讓我看了一出好戲!作為父親也算是合格了!」
四宮愛從陰影裡走出來, 很想吐槽甚爾這種渣爹居然評判伊森本堂那樣的絕世好父親當得合不合格,臉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她隨即想到,原著中甚爾復活後遇到長大的惠, 經過一番交手發現這個少年就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很干脆的用游雲捅腦袋自殺,原本他可以卡BUG一般的一直活著的。
這麼一想, 忽然間發現他跟伊森本堂在對待孩子這件事上竟然有著極為相似的做法,果然人渣如甚爾也很愛自己的孩子呢。
露出一抹笑容的四宮愛看著這個男人的目光都柔和幾分,考慮到本質上算不得好人的甚爾破天荒的主動出手救人,值得鼓勵表揚, 開口誇贊道:「甚爾居然也會主動救人,真是難得!做到不錯, 下次加油!」
禪院甚爾輕嗤一聲,對於干了白工的事滿不爽的,完全違背了他的做人原則。
「反正大小姐也會阻止他自殺, 我先出手替你省點力氣, 也免得你總說我是人渣。」
看著懶洋洋述說的甚爾, 四宮愛雖然覺得他說的是真心話, 但同時也覺得他是被同為父親的伊森本堂觸動了,才會出手救下對方。
心裡剛出現這個猜測, 禪院甚爾已經揪著某位老父親的衣領說:「老子從來不做白工,用你身上的錢補償老子吧!」
於是,剛被奪走槍的伊森本堂連身上的錢都被搶走了, 讓目睹這一幕的四宮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看甚爾數著手裡搶來的鈔票還一臉嫌少的嫌棄表情, 當即推翻之前的猜測確定這種人渣就不可能被觸動!
見捂著小腹的伊森本堂擋在女兒身前警惕的看過來, 四宮愛笑著說:「不必擔心,我對你們父女倆並沒有惡意。而且要多謝兩位CIA的探員了, 本來還在考慮要奪取哪個黑/道勢力,如今倒是遇到了最適合的黑衣組織。」
這個在名柯裡貫穿了上千集的黑暗組織裡可是有專門的情報組,還有波本那樣的情報專家,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最適合的調查港/黑情報的組織,絕對不能錯過!
這樣愉快想著的四宮愛伸手按在伊森本堂和水無憐奈的身上使用反轉術式,讓傷口消失的兩人露出震驚之色,意識到眼前這個一身巫女服的神秘少女絕對不是普通人。
有著臥底人員通病的伊森本堂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但也很會抓住機會的說:「這位巫女小姐,琴酒馬上就要過來了,他在組織裡很受那位先生的信賴,您要奪取組織就要先對付他。」
「沒必要對付琴酒,我可是很期待那位長發帥哥的到來!」
露出愉悅笑容的四宮愛心情極好的用上犯人犯澤先生裡的梗,對琴酒確實充滿了期待。
剛剛她還在擔心不會跳樓的太宰治可能也不會讓「中也在出差」的梗出現,那樣對於想要奪取書的她來說是個致命的問題。那位實力在文野幾乎可以說是天花板的重力使完全可以纏住甚爾讓他沒法快速奪取書,到時候港/黑的人一旦集結,行動就失敗了。
如今她是一點都不擔心了,有掃射東京塔這等光輝事跡的琴酒在呢,到時候就讓他開著魚鷹去掃射港/黑大樓,身邊再配備幾個異能者、咒術師,完全可以把追過來的中原中也拖住片刻,而甚爾就可以趁著這寶貴的時間突擊港/黑大樓從首領宰的手裡奪得書,完美!
至於琴酒不是個好人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她是找手下又不是找道德標兵,能用就行,品德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因為找到解決辦法心情豁然開朗的四宮愛笑得越發愉快,也讓莫名出現危機感的禪院甚爾低頭在她臉上呼出撩人的熱氣,「大小姐這樣說,我可是會吃醋的。」
「好啦,別吃醋,在我心裡最重要的就是甚爾了,琴酒最多只能排第二。」
四宮愛心情愉快的摸摸甚爾的俊臉安撫著,也確實是這樣想的。可以掃射港/黑大樓的琴酒再有能力也頂多是引走重力使,比不過直接為她衝上港/黑頂樓奪取書的天與暴君。
帶著伏特加過來抓叛徒的琴酒剛一走進大樓就聽到這句疑似富婆哄小情人的話,當即將伯/萊塔指向那個膽敢將他的代號加入那種語境的女人,扣住扳機的手指在蠢蠢欲動。
「你是什麼人?」琴酒拿槍指著四宮愛冷酷的問,打定主意只要不是組織的人馬上開槍沒商量。
四宮愛還沒等說話,對於小富婆那個長發帥哥的稱呼頗有些介懷的禪院甚爾已經上下打量著琴酒,用一種小白臉排擠同行的口吻說:「長得也不怎麼樣嘛!大小姐何必把他放在心上?有我就足夠了。」
「放心啦,甚爾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再看重琴酒也不會越過你的。」
因為甚爾小白臉式的說話口吻,導致四宮愛都無意識的用上富婆的語氣,讓莫名被人爭風吃醋的琴酒很想直接對她開上一槍。
一旁的伏特加看這個女人對大哥的態度特別像是組織高層的人,再看到老大濃濃的殺意趕緊勸說道:「大哥!先搞清楚這女人的身份再動手不遲。」
琴酒其實也覺得這女人有恃無恐的態度像組織的高層,暫時按捺下扣動扳機的衝動,用殺氣騰騰的語氣冷冷的問:「我最後問一次,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
他銳利冷酷的綠眸還掃了一眼旁邊非常可疑的兩個組織成員,打定主意那個女人要是不說個明白就干掉這些人。
四宮愛自然不懼怕琴酒,故意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說:「水無憐奈是我的手下,我想要見你,就故意讓她帶著發訊器到這裡引你過來。順便一提,這兩人是父女哦,我的小水無就是為了尋找父親才會加入組織,我也算是為父女重逢做件好事吧。」
一整段話裡除了「兩人是父女」沒說謊,剩下的全是假話,甚至氣質都開始往謎語人那方面發展,簡直就像是打開了某種不得了的開關。
其實會變成這樣四宮愛也沒辦法,剛剛琴酒一進來她就想要操控對方效忠自己,結果發現操縱他消耗的力量竟然比操縱異能者還要多,那就暫時沒必要了,她現在的操縱能力如同無源之水,還是要省著點用。
所以她僅僅是控制五感讓琴酒和伏特加忽視掉那對父女倆身上的血,然後把自身的言行向著貝爾摩德靠攏,至少像個組織成員,也方便接下來的操作。
琴酒有些嫌惡的看著這個忽然有點像苦艾酒的女人,槍口指向她的額頭冷聲問:「見我做什麼?」
四宮愛上前兩步看著琴酒,擺出神秘主義者的架勢說出一個驚天大謊,「作為那位先生的繼承人,組織的下任BOSS,我可是非常期待你的效忠。」
真的很期待啊!除了琴酒她想不出還有誰有膽量無視港口黑手黨的威勢拿機槍掃射港/黑大樓。甚爾不算,他最擅長的還是各種咒具,機槍那種熱武器還得看琴酒的。
琴酒冷冷的看著這個自稱下任BOSS的女人,隨即拿出手機打給那位先生求證,讓一旁的伊森本堂和水無憐奈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同時也緊張的看向那個有著特殊能力的神秘巫女,不知道她會怎麼應對這件事。
見琴酒是打電話而不是發郵件確認此事,四宮愛露出愉悅的笑容。如果是發郵件她就只能操縱琴酒的五感偽造一個郵件,事後還要費勁去調查烏丸蓮耶的所在。打電話就不一樣了,她可以直接通過聲音操控那個老頭承認自己的身份順便找到他的藏身所在,完全不擔心無法操縱。
一百多歲的糟老頭子了,既不是異能者也不是咒術師還不能使用火焰,精神力再強能強到哪去。名柯到底是科技側的世界,就算是最終BOSS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正如四宮愛所預料的那樣,電話接通後,她率先出聲打了個招呼,手機那端的烏丸蓮耶就輕易的被操縱了。之後讓他承認自己繼承人的身份,還讓他派人來接自己見個面,成為黑衣組織BOSS的先決條件就達成了。
見放下槍的琴酒一臉憋氣的掛了電話,向貝爾摩德學習的四宮愛食指輕點嘴唇極為曖昧的說:「別露出那樣的表情!我繼位後會更加重用你的,到時要好好相處喲!」
最討厭神秘主義者的琴酒看到未來BOSS是這種德行有種想吐的感覺,轉身就要離開,完全不打算對這個女人卑躬屈膝。
見琴酒根本不想搭理自己,有些裝不下去的四宮愛急忙抓住他的風衣叫道:「別走嘛!怎麼說我也是下任BOSS,給點面子。我可是非常看好你的!」
被拽住衣擺的琴酒強壓下拔槍的衝動,冷厲的綠眸看向這個一臉熱切看過來的女人,用慣有的冷酷嗓音說:「所以呢?」
「當我的部下吧!我真的很欣賞你呢!」雖然這個男人曾是她的童年陰影,作為敵人也真的很危險,但如果是作為下屬那真的是太棒了,哪個老板不想擁有一個滿腦子都是工作的勞模部下。
看到這一幕的禪院甚爾心裡不爽極了,當即彰顯所有權的攬住四宮愛的腰,還一副小白臉面對花心金主的模樣抱怨道:「大小姐有我還不夠嘛?居然這麼熱切的找他當下屬,我哪裡比不上他?」
四宮愛很想說他那種拿到錢就出去花天酒地的工作態度哪裡比得上作為勞模的琴酒,考慮到接下來還要拜托甚爾幫自己鞏固黑衣組織的地位,就避重就輕的說:「應該是頭發吧,我很喜歡琴酒銀色的長發,真的很漂亮呢!」
這樣說著的四宮愛還想伸手摸摸琴酒那一看就分外順滑的銀色長發,不等琴酒火大的拒絕,甚爾已經抓住她的手強調所有權的說:」不行哦,大小姐的手只能摸我,去摸外面的野男人我會不開心的。」
四宮愛一臉的無語,被甚爾這麼一說,怎麼感覺自己驕奢淫逸得不是個正經人。
莫名其妙的被冠上「野男人」名頭的琴酒也握緊槍,冷厲的綠眸看著笑得漫不經心的禪院甚爾,實在很想干掉這個一看就不是正經職業的家伙。
旁邊充當背景板的伏特加還有本堂父女就差手裡拿個瓜,難以置信向來冷酷無情的大哥/琴酒怎麼就陷入這種小白臉式的爭寵現場。前者同樣很想開槍崩了讓大哥逼格狂掉的禪院甚爾,而後者只想對他比個大拇指,能夠看到琴酒的笑話真是太愉快了。
「琴酒,只要你肯效忠於我,你就是組織的二把手,朗姆也要在你之下。」
四宮愛一臉正色的對這位勞模提出邀請,努力想要擺脫甚爾造成的粉色氛圍。奈何腰被摟著、手也被抓著,根本掙不脫,導致她的招攬也跟笑話一樣,至少琴酒是這樣認為的。
這個冷酷的男人嗤笑一聲非常不屑的答:「等你成為組織BOSS再談效忠的事吧。」
這個女人既然還沒有正式成為BOSS,哪怕將朗姆踩在腳下的條件再誘人,他也不會提前站隊。
琴酒所效忠的也僅是這個可以讓他一展所長的組織,誰是BOSS根本無所謂。
雖然被琴酒拒絕,四宮愛卻並不失落。反正明天就干掉烏丸蓮耶成為組織BOSS,到時候琴酒自然會效忠她。
禪院甚爾也意識到這一點,感覺小金主快要被這個長毛殺手拐跑了的他馬上用懶散的嗓音煞有介事的說:「效忠大小姐可是要提供陪/睡服務的,需要我這個做前輩的教你在床上如何取悅大小姐嗎?」
這話一說出口,四周頓時一片寂靜無聲。不但四宮愛整個人呆住了,疑似需要提供特殊服務的琴酒臉色也變了,雖然覺得小白臉的話根本不可信,想到這個女人跟苦艾酒那一絲絲相近的氣質,又覺得陪/睡這種事可能是真的。
琴酒扣著扳機的手指又在蠢蠢欲動,冷厲的綠眸也惡狠狠的盯著這個企圖潛規則自己的女人,但凡對方不是BOSS指定的繼承人都得抬手一槍讓她血濺當場。
最終,這個對組織極為忠誠的男人到底還是蹩氣的咽下這口氣,然後扭頭就走銀色的長發都在身後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完全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直接用行動表達了跟那個女人以後最好再也不見的態度。
眼見看重的勞模就這樣毫不猶豫的走掉了,這才反應過來的四宮愛急忙叫住他想要解釋,對方卻是走得更快了,眨眼功夫就離開這棟大樓消失在夜色之中。
知道叫不回琴酒,四宮愛轉頭看向身邊給她使絆子的男人,簡直氣得不行,「甚爾!我平時是不是太寵愛你了?關鍵時候給我拆台!你是想要氣死我嗎?!」
成功排擠了同行的禪院甚爾心情極好的說:「那種能力平庸的殺手要多少有多少,大小姐何必為他生氣?」
「琴酒的能力可一點都不平庸。」
那可是讓死神小學生如臨大敵,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加一起都沒能搞定,以一己之力托起酒廠逼格的男人,怎麼可能平庸?!
「下次再胡說八道就、就扣你工資了!」
四宮愛祭起這個針對打工人的大殺器,又用力掐了甚爾一下才稍微消氣,不再去想痛失勞模手下這件事。
反正就算琴酒不會再效忠她,等到成為酒廠BOSS還是能夠指揮琴酒,只要他肯去掃射港/黑大樓,其他時候放養也沒關系。
第38章
大樓外面忽然再次傳來陌生的汽車引擎聲, 四宮愛一下子意識到是CIA跟伊森本堂接頭的人來了。原著中那個人因為這個老父親的暴露也死了,倒是在這裡躲過了一劫。
她隨即對不遠處的父女倆說:「不好意思,讓兩位看笑話了。」
琴酒的笑話父女倆還是挺喜歡看的, 伊森本堂也很會抓住機會的說:「這位巫女小姐既然有辦法成為組織的BOSS,有沒有興趣跟CIA合作?」
「合作沒必要,倒是可以進行情報交換, 只要你們CIA幫我得到港口黑手黨的情報,組織的情報也可以給你們。另外,我的事也需要兩位保密才行。」
生怕這個神秘少女殺人滅口的伊森本堂馬上擋在女兒面前充滿保證的說:「請放心!我和瑛海都會保密的!」
「別緊張,我不會無意義的殺人, 但也不會相信口頭承諾就是了。放松精神,很快就好了。」
四宮愛使用操縱術式讓兩人沒法把自己的情報以任何形式告知他人, 不然操縱他人的能力一旦泄露出去,不光黑衣組織拿不到手,還會被各種勢力針對, 那就麻煩大了。
父女倆看到她剛剛的表現也猜到這個神秘巫女擁有操控人心的能力, 普通人根本沒法反抗。還真是恐怖的能力啊, 一個盤踞黑暗上百年的組織就這樣輕易的被她竊為己有。
等到CIA的接頭人跑進來時, 這座廢棄大樓的一樓大廳只剩下心有余悸的父女倆,至於四宮愛和禪院甚爾已經從側門離開了。
「為什麼阻止我毀掉大樓?」走在路上雙手插兜的禪院甚爾懶洋洋的問, 不明白小金主怎麼忽然改變了主意。
「樓上還住著流浪漢,別因為我的喜惡毀了別人的家。」
四宮愛猜測躲在二樓的流浪漢就是原著中充當目擊者的那位,還特意刪除了他這段記憶, 也省得以後被FBI找到再當一回目擊證人。
「大小姐總是這麼天真。」禪院甚爾眯眼看著這個向來沒什麼防備心的小金主, 濃綠的瞳孔流轉出晦暗之色, 「小心哪天因為這種多余的善念坑了自己。」
明明已經是身負詛咒的咒靈,偏偏還保持著光輝到刺眼的人性, 對素不相識的人都能抱有善意,這種看了就特別想欺負的蠢女人真是讓他每天都忍耐得極為辛苦。
一直都想把她拖下深淵跟自己共沉淪的禪院甚爾難耐的舔了舔發癢的齒尖,目光沉沉的盯著小金主粉嫩誘人的唇瓣,忽然很想咬下去。
考慮到之前已經因為造謠的事惹她生氣,再做出過分的行為真的會被扣工資,到底還是忍耐下來。不得不說,四宮愛心血來潮祭起的扣工資大殺器針對反骨叛逆的天與暴君還是非常管用的。
雖然打定主意雇佣期間盡量不驚嚇到可憐又可愛的小金主,心依舊有些發癢的禪院甚爾還是忍不住好像捕獵中的大型貓科動物一樣悄然無息的貼近茫然無知的少女雇主……
這個眼中散發著莫名光芒的魁梧男人盯著少女白皙優美毫不設防的後頸,猶如企圖狩獵的凶獸又產生咬下去的衝動。
但最終他也沒有這樣做,僅是不著痕跡的出手攏住少女一縷在風中飛揚的雪色長發,好像握住一把細雪般在掌中揉捻把玩。還頗為忍耐的微微俯身,輕嗅著她身上散發的讓人感到安寧的清淡幽香,內心的躁動才總算平息下來,周身充滿侵略性的迫人氣息也重新變得慵懶無害起來。
因為他的話而陷入沉思的少女完全沒意識到身邊的男人某一瞬間變得格外危險,自從使用這具純粹的咒靈之體屬於人類的第六感就變得遲鈍起來,對於甚爾的心思轉變和氣勢變化可以說是毫無所覺。
她很快就回過神來,然後一臉無奈的回應道:「不必等哪天,我早就把自己坑了。要不是對夏油傑有那種多余的善念,我怎麼可能把操縱咒靈的能力給他?!」
若非沒有這份善念,就算潛意識裡為了自救制造回去的障礙,也不會是分割自身一半能力送給夏油傑的愚蠢方式。
雪發的緋瞳少女露出一抹苦笑,失憶前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對這個世界什麼都沒做的傑還有著善意。如今經歷失憶又恢復記憶,內心的傷痕被那兩個高專生治愈了一些的四宮愛其實已經能夠正視自己的心。
就算被青梅竹馬的夏油傑殺害,就算心中強烈的憎恨著他,對於這個世界並沒有做錯事的傑終究沒法放著不管。那個世界的夏油傑已經沒法拯救,至少這個世界的傑還來得及挽救。
所以她分割了自己的力量給了傑吸收咒靈的能力,讓他再也不必吞吃惡心的咒靈球、也不必再陷入無法追上悟的焦灼之中。她還控制了盤星教不會再讓他看到那動搖心志的惡心一幕,這個世界的傑再也不會走上那個夏油傑充滿絕望的大義之路,這就足夠了。
雖然分割自身一半力量送人這種蠢事是被想要自救的潛意識操縱的緣故,但她將那份力量送給這個世界的夏油傑時,也真心的感受到了一絲安慰。
不過缺失了操縱咒靈的能力也確實是不太方便,不然也不至於還要奪取黑衣組織去調查港/黑的情報。若是術式完整,她完全可以操縱咒靈大軍跟港口黑手黨來個硬碰硬,只要衝上港/黑頂樓的首領辦公室就贏了,根本沒必要想什麼麻煩的計策。
禪院甚爾看到她懊惱的樣子哼笑一聲,「後悔了?」
「是呀!超後悔呢!」四宮愛的語氣略顯誇張,其實心裡並沒有真正的悔意,既然是已經做下的事,無論結局如何她都不會後悔。
「我去幫你把另一半力量奪回來!」他充滿自信的想要幫少女雇主把力量拿回來,不管是把咒靈操使打一頓還是干脆殺了,對於術師殺手來說都沒有任何難度。
見甚爾一副想要幫自己奪回力量的樣子,四宮愛趕緊說道:「還是別了!既然把操縱咒靈的力量給出去,我就不會再要回來。」
隔壁的帶土同學從傻白甜黑化成那樣都沒去搶卡卡西的寫輪眼,還沒真正黑化的她自然也不會去搶已經送給夏油傑的能力。
至於她如今變弱的問題,都說黑化強十倍,洗白弱三分,如果哪天真的搶不走那個劇本精的書,她會慎重考慮黑化去綁架織田作的。
說話間,兩人走到跟烏丸蓮耶約定的地點,一架直升機已經停在那裡,讓本以為是坐車過去的四宮愛不由得暗嘆黑衣組織的豪氣。難怪琴酒砸了兩架價格高昂的直升機在組織裡的地位也沒受到半點影響,看來黑衣組織是真不缺飛機。
這也是好事,等到以後讓琴酒掃射港口黑手黨的的首領辦公室,飛機可以好好挑選一下,最好是掃射東京塔的武裝直升機,一看就是干大事的機。
和甚爾一起坐上直升機,四宮愛就開始觀察飛機的飛行方向,發現直升機並不是飛往鳥取縣不由得有些意外。不過想到那個老頭又不是游戲裡的守關BOSS不能挪地方,出現在鳥取縣之外的地方也是很正常的事。
直升機最終停在東京郊外一座私人療養院,下了飛機的四宮愛本以為烏丸蓮耶就藏身在這家療養院裡,卻沒想到她還是見識短淺了。
堂堂貫穿名柯一千多集的幕後BOSS怎麼可能身處這種看著就平平無奇的療養院,那不過是個入口罷了。療養院的地下,一個守衛森嚴的黑衣組織大型秘密基地,才是她今天的目的地。
使用術式操縱了前來接待的人員,她才從對方口中得知烏丸蓮耶相當大手筆的在東京郊外的地下建造了這座大型秘密基地。基地裡還建了很多通往地上的通道,出了問題四面八方都能跑路,簡直就跟老鼠窩一樣四通八達,這是有多怕被警察堵在裡面啊?
她忽然間覺得在基建方面黑衣組織跟彭格列很有共同語言,當然,建在並盛地下的彭格列基地得說是兔子窩才對,畢竟他們的首領是萌萌的兔子綱嘛!
乘坐秘密電梯進入療養院下方極具科幻感的秘密基地,四宮愛已經從接待人員口中得知這座配備了各種醫療設施的秘密基地面積雖大、人員卻是極少,除了必要的守衛就是照顧那位先生的醫護人員,讓她確定這裡是烏丸蓮耶一處用於藏身療養的地方,要不是直接操控了對方,要找到這裡可不容易。
走過空曠的銀色大廳,四宮愛很輕易的就在某個防衛嚴密的房間裡見到了那個名柯裡最為神秘的幕後BOSS烏丸蓮耶,不過說穿了也就是個輕易被操控的糟老頭而已。
為了徹底掌控黑衣組織,四宮愛毫不顧惜力量的完全操控了烏丸蓮耶。先是錄下烏丸蓮耶退位讓賢的聲明,還讓他簽署了將全部遺產轉給自己的證明文件,之後就是從他的腦海中知曉貫穿百年的所有秘密。
原本四宮愛僅僅是為了更好的控制組織才獲取那些秘密,並沒有覺得那些秘密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在接收了最近的秘密後,她震驚的發現這個綜漫世界居然是在她降臨這個世界的那一天才綜起來,在此之前烏丸蓮耶所在的世界僅僅是名柯世界,意大利沒有彭格列家族、橫濱沒有港口黑手黨,東京郊外也沒有咒術高專……
難怪了,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橫濱想要買衣服店員小姐還不收「福澤諭吉」,等到她變成咒靈被悟拉著滿橫濱跑時他手中的「福澤諭吉」卻可以花出去,看來正是這段時間多個世界進行了深入融合,導致文野世界的金融貨幣都被改變了。
其實這也很正常,畢竟不管是名柯、家教還是咒回貨幣都是一樣的,在其中格格不入的文野貨幣自然會被淘汰。
就是不知道武裝偵探社的福澤社長現在使用萬元大鈔是什麼心情,雖然頭像不一樣,但都是福澤諭吉,想必會很復雜吧。
不過也有大概率覺得只是名字相同的巧合吧,雖說連異能名都是人家的名言,簡直巧合過頭了,但世界融合是一件無聲無息的事,而且這個過程可以改變所有人的認知,基本不會有人察覺到世界融合的事。
烏丸蓮耶之所以知道世界融合這個驚天秘密是因為他是名柯世界的指定BOSS,只是發了一段時間的高燒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這些事。
對此四宮愛只想說真是離了大譜了,作為名柯反派BOSS的烏丸蓮耶居然連世界意識都無法影響,卻被她這個最弱的特級咒靈輕易操控了,真是個冷笑話。
忽然得知了這個驚人的秘密,四宮愛也理解了富可敵國的烏丸蓮耶周遭為什麼沒有異能者、咒術師的保鏢,秘密基地裡也沒有結界的保護,敢情是剛病好還沒來得及出錢雇佣這些能力者。
這麼說的話異能特務科動作還真是挺快的,這才幾天就招收了咒術師還給老巢安放了結界,應該說不愧是三刻構想之一的白日嗎?
哦,她是說主世界的白日,這個IF線的港口黑手黨龐大勢力遍布關東,大概已經沒有三刻構想了吧。真是辛苦一直窩在首領辦公室工作的太宰治了。
慢慢的梳理從烏丸蓮耶那裡得到的記憶,她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主要綜合的是名柯、咒回、文野以及家教這四個主要世界,剩下的就是連BOSS都沒有的普通世界,不值得一提。
另外因為世界融合的緣故,四個世界的指定BOSS也都知道了同行的身份,甚至連各個世界的主角也就是俗稱的天命之子的身份都知道了。
天命之子不用烏丸蓮耶的記憶她都知道,名柯是柯南,咒回是虎子,文野if線是黑敦白介,家教則是綱吉。
至於那些記憶不受影響的指定BOSS她就猜對了一個咒回腦花,家教的BOSS不是川平大叔而是白蘭倒也可以理解,文野的BOSS居然是首領宰,讓她頗為意外的同時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甚至她覺得這些BOSS的記憶能夠不受世界融合的影響都是沾了擁有書的太宰治的光,誰知道那個劇本精做了哪些後手呢?
當然,這也只是她的猜測,真實情況如何她也不知。
不過那些BOSS居然知道世界融合和天命之子的事,這可是件麻煩的事。本來作為BOSS就天生會搞事,現在知曉了有其他世界融合進來,不是更加能搞事了嗎?
想到如今復雜的情勢四宮愛真的是頭疼起來,甚至有點懷疑是自己的穿越導致了世界融合,但又覺得她並沒有強大到影響那麼多世界,懷疑自己還不如懷疑是首領宰使用書導致的世界融合。
還有那三個擁有記憶的指定BOSS,這裡面最省心的居然是曾經毀滅無數平行世界的白蘭。
之前她簡單調查過意大利的彭格列,知道這個家教世界是主世界,所以這個時候的白蘭已經頂著BOSS的名頭變成了好人,根本不必擔心他搞事。
至於咒回的腦花,奪取過無數術師身體的羂索大概會對異能和死氣之火感興趣,說不定會謀奪家教和文野世界人的身體。
他要是敢伸手自然會有知道他存在的太宰治和白蘭一方的綱吉君出手。就算還是專心謀奪咒靈操使的身體搞死滅回游,還有那兩個高專生想要對付他,倒是不足為懼。
四宮愛現在擔心的是首領宰,知道了那麼多的情報,那個劇本精會不會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就危險了,絕對玩不過那個黑泥精的!
這個猜測讓她的額頭冒出冷汗,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心慌,暫時還是向著目標一步一步的前進,有腦花、白蘭他們吸引首領宰的注意力,大概率那個黑泥精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察覺到她的存在。
不對!還有烏丸蓮耶,他也絕對進入了首領宰的視線!
四宮愛驟然一驚,但隨即想到這個老頭子年紀大了,給出一個死訊應該勉強能應付過去。
她也可以借著烏丸蓮耶BOSS身份的掩護,哪怕對港/黑的情報過於熱切些,首領宰應該也不會太過於在意這個BOSS死亡還全由普通人構成的黑色組織。
第39章
努力自我安慰的少女放緩呼吸暫時冷靜下來, 然後擦下額頭冷汗看向身邊一直等待的甚爾澀聲道:「烏丸蓮耶的秘密我已經全部知道了,你來解決他吧!」
她下完命令就逃跑一般的離開這個房間,不敢去看甚爾殺人的現場。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剝奪他人的生命, 哪怕對方不是好人,做出這個決定後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四宮愛也覺得自己這種心情很沒有必要,等她在黑衣組織多呆一段時間, 說不定就不會再出現這種無聊的情緒。
接到殺人命令的禪院甚爾極為愉快,甚至覺得這個組織真是來對了。
小金主身上那種充滿人性光輝的刺眼光芒一直都挺讓人煩躁的,如今終於出現一絲晦暗,當然要全力支持。那道光就繼續暗淡下去吧, 這樣他也再也不必擔心會有人被光芒吸引拯救她。
等到甚爾解決了名柯裡最大的BOSS,四宮愛就召集地下基地的所有人修改他們的記憶, 讓大家以為烏丸蓮耶是壽終而死,然後以繼承人的身份順理成章的繼承所有遺產。
整整一晚上,四宮愛都在整理烏丸蓮耶留下的財產, 那比鈴木財團都要龐大的遺產讓她確定以後再也不必為盤星教找金主了。她如今就是最大的金主, 要不是港/黑首領是太宰治, 都可以使用鈔能力買下港口黑手黨了。
第二天, 四宮愛迫不及待的對黑衣組織公布了BOSS的死訊以及烏丸蓮耶的傳位聲明,之後就命令東京都市圈內的所有代號成員來這個秘密基地集合, 聽從新任BOSS的指示。
之所以只要這個地區內的代號成員參與,主要是其他人的位置太遠了,等他們過來開會還浪費時間。萬一哪個臥底得知是黑衣組織代號成員大集合想要來了一網打盡還耽誤她的事情, 索性就只叫東京都市圈內的人來開會, 之後再把調查港/黑情報的事通報組織所有人就行了。
琴酒是少數幾個知道秘密基地存在並擁有進入權限的人, 一得到那位先生去世的消息,哪怕還沒有接到集會通知還是立刻趕往基地調查BOSS死因。四宮愛也早有准備, 從他進入基地就操控了五感,讓他以為烏丸蓮耶是真的壽終而死。
檢查過那位先生遺體並審訊過醫護人員的琴酒看不出任何篡位的疑點,又仔細檢查了BOSS作為遺囑的影像和文件,確定找不到任何問題後,哪怕討厭這個疑似企圖潛規則自己的女人,還是認可了她作為新任BOSS的身份。
至於趁著那女人剛上位根基不穩的時候以下克上,他還沒那種無聊的想法。或許朗姆有這個野心,他卻更喜歡行動組腥風血雨的生活,既然對方是那位先生臨終前指定的繼承人,他也不會對她上位有任何異議。
唯一覺得麻煩的是新任BOSS一直想讓他當心腹手下,若沒有禪院甚爾那番話,琴酒自然不會拒絕。可只要想到效忠她也許要提供陪/睡服務,就完全不想答應!
找個借口擺脫對他態度過於熱切的新BOSS,走在基地長廊的琴酒見到了過來集合的如熱鍋上螞蟻的伏特加。
「大哥!新BOSS是那個女人,以後怎麼辦啊?!」伏特加憂心忡忡的說著,好擔心大哥的清白!
琴酒一眼就看出小弟在擔心什麼,當即冷冷的呵斥一聲,「收起你那愚蠢的想法。」要不是知道伏特加確實在擔心自己,真是恨不得給他一槍。
拿出手機,琴酒直接發短信給萊伊、波本和蘇格蘭三個代號成員,打算讓他們去替自己應付那女人。到時候BOSS想潛規則誰都好,別打他的主意就行。
他挑選的威士忌三人組在組織裡也頗有名氣,不但長的都不錯,還都是加入組織不久就憑本事拿到代號的優秀人才。尤其是那個萊伊,長發、綠眸、冷酷的氣質,可以說是組織裡最像他的男人,很適合拿來擋槍。至於他有女朋友的事——
琴酒露出一個冷酷的獰笑,如果新BOSS看中他,女朋友也可以變成前女友,或者干脆解決了也好。萊伊當初靠女人進入組織,看著就是很適合當小白臉的樣子。
禍水東引的琴酒很快就等到了進入這個秘密基地的威士忌三人組。
波本、蘇格蘭還有萊伊三人對於組織居然在東京郊外的地下建立了這麼大的基地都是相當震驚,再想到新BOSS一上任就一改那位先生從不露臉的神秘作風召集附近的代號成員在秘密基地見面,內心都頗為振奮。這可是個探查情報的好機會,只要知道了新BOSS的姓名、外貌,更多的情報也會隨之而來……
兩個公安和一個FBI看到短信裡說要替他們引薦新BOSS的琴酒都不約而同的露出期待之色,雖然不知道琴酒為什麼這樣做,甚至懷疑這裡面可能有什麼陷阱,但這個餌他們還是心甘情願的吃下去了。
在會議開始之前跟新上任的BOSS見一面,適當表現一下給對方留下好印像,以後往上爬也會更容易,若是能趁機成為新BOSS的心腹,毀滅組織也指日可待。
波本跟蘇格蘭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就很有默契的決定一起在新BOSS面前排擠萊伊,只要獲得新BOSS的青睞,在組織的臥底之路也會非常的順暢。
赤井秀一還不知道自己又被這對幼馴染排擠了,保持著慣有的冷酷神情對等在那裡的琴酒簡短的說:「帶我去見BOSS。」
一旁的伏特加原本還在擔憂大哥的貞操,聽到萊伊的話馬上意識到這是大哥找來應付新BOSS的替代品,不由得松了口氣。
觀察力極為敏銳的波本輕易發現了伏特加的小心思,馬上陰陽怪氣的說:「看來提前去見BOSS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呢!」
察覺到故意找茬的波本是為了探知琴酒主動引薦的緣由,萊伊和蘇格蘭都配合的露出警惕之色。懶得解釋的琴酒轉身徑自前往新BOSS所在的居所,無聲的將「愛來不來」這句話演繹得淋漓盡致。
三個臥底自然不會拒絕這個好機會,哪怕察覺到這次見面非常有問題,還是義無反顧的跟著琴酒去見那個神秘的新任BOSS。
很快,琴酒就在一扇雕花精致的巨大房門前停下。敲門之後,裡面傳來屬於年輕女子的「請進」聲,讓臥底三人組開始猜測裡面這個女人也許是BOSS的秘書或是情婦之類的身份,多收集一些情報說不定日後有利用的機會。
琴酒推門走入這間裝修堪比七星級酒店的奢華套房,正坐在沙發上無聊等待下午集會的四宮愛看到去而復返的琴酒眸光一亮,充滿期待的說:「怎麼又回來了?是改變主意效忠於我了嗎?」
門外的三人乍一看到穿著巫女服的四宮愛都是微微一怔,怎麼都沒想到裡面的女人是這副打扮,跟黑衣組織完全不搭。可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心中都是一凜,這話語中的意思怎麼感覺這個巫女打扮的少女就是新上任的BOSS。
果然,琴酒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他們的猜測,「效忠組織跟效忠BOSS是一樣的,您沒必要介懷此事。」
跟在琴酒身後的伏特加在心裡暗比大拇指,覺得大哥說話就是有水准,既拒絕了陪/睡又表達了對組織的忠心,不愧是大哥!
「說的也是,只要琴酒效忠組織我就什麼都不愁了。」四宮愛笑著說,對於可以幫她奪取書的人都是無限的包容。
新任BOSS好說話的態度讓琴酒凌厲的眉眼緩和了幾分,隨即把門外的三個代號成員叫進來介紹給她。
威士忌三人組邁步進入這間布置得極為精致華美的豪奢套房,然後不著痕跡的觀察著這個出乎意料居然是BOSS的少女。
雖然容貌姣好,眉宇間卻有著似乎驅散不盡的陰霾之色。看著心事重重有些壓抑的樣子,又能笑著用那麼輕松的口吻跟琴酒說話,讓他們都覺得這個BOSS有些怪異。
還有白發紅眼的配色也很稀有特別,一眼看過去分外的干淨,再加上一身白衣緋袴的巫女服,坐在那裡乍一看倒像是神社裡侍奉神明的虔誠巫女,仔細看過去卻又能發現其中的異常之處。
這個巫女打扮的BOSS不僅僅臉上有著幾道刺青般的黑色紋路,甚至脖頸、手腕、腳踝都能看到延伸到衣服裡的黑色符文,幾乎讓人懷疑她的全身都遍布了這種給人不詳感覺的咒文。還有她本應是芊芊玉指的手也讓人有些不寒而栗。右手倒是正常,左手卻留著又尖又長的鋒利指甲,幾乎不像人手,給人一種異於常人的危險感。
偏偏她的長相毫無半分攻擊性,雖然看著他們的表情古怪了一些,眸光卻是柔和的,氣質也有種形容不上來的特別,給人一種溫和無害的感覺。再怎麼觀察都不像是犯罪組織的BOSS。如果換了地點,說不定會讓人覺得是漫展上的coser。
已經是第三次跟四宮愛見面的琴酒對於新任BOSS外貌上的異常之處完全是視若無睹的態度,指著威士忌三人組介紹說:「這是萊伊、波本、蘇格蘭。BOSS身邊缺少侍奉的人,我帶來了這三個代號成員供您挑選。」
四宮愛一言難盡的看著被琴酒介紹來的假酒三人組,要不是確定這位勞模同志絕對忠心於組織,真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怎麼往BOSS身邊介紹的都是臥底啊?真是分分鐘就要被戴上銀手鐲的節奏,還想不想BOSS好了?
雖然在心裡吐槽把BOSS送到紅方手裡的琴酒才是黑衣組織最大的臥底,四宮愛對於他把威士忌三人組介紹過來的行為還是有些開心的。
是透子、景光貓貓和秀一嘰耶!可以在這種空閑的時間近距離欣賞童年男神,真是不錯呢!
「琴酒,你費心了!三個人我都很喜歡!不過組織裡我最喜歡的當然還是你啦!」
四宮愛彎起眉眼對面前的銀發男人笑道,雖然很喜歡正義的假酒三人組,但對於可以幫她奪取書的琴酒還是更加的看重。
伏特加看到BOSS這種態度還挺高興的,雖然擔心大哥的清白,但也擔心那三個代號成員會踩著大哥上位。如今看到BOSS的態度一下子就放下心來,三瓶威士忌算什麼,還是大哥最受寵愛嘛!
琴酒一副沒聽到四宮愛最後一句的樣子,只是用慣有的冷酷嗓音說:「既然BOSS都喜歡,就把三人全部選在身邊效忠您好了。」
他巴不得BOSS把三個人都選中,到時候那個叫甚爾的小白臉表情一定很好看。
威士忌三人組雖然隱約覺得琴酒說到效忠這個詞時語氣有些古怪,看到少女的眸光投過來還是下意識的擺出最好的姿態希望被選中,如果可以留在這個新任BOSS的身邊,能夠獲取的情報一定會更多也更重要。
閑著沒事的四宮愛盡情的欣賞著這三瓶假酒,還忍不住品頭論足一番……
原來酒廠時期的秀一嘰氣質真的很像琴酒呢,就連長發都是一樣的順滑,也不知道這兩人私下裡會不會交流用什麼牌子的洗發水?還有琴酒的禮帽看起來特別有氣場,秀一嘰的針線帽就有點品味堪憂了,都交往兩任女朋友了,怎麼不管是茱蒂老師還是明美姐姐都沒能改變他帽子方面的品味啊?
透子果然是童顏臉耶,還真沒看出他現在的具體年紀,跟22歲和29歲時完全沒區別!還有波本的神秘主義者氣質也拿捏的好好,完全看不出警校時期降谷零嚴肅正經的影子呢!最後說一句,這涉谷辣妹的配色果然只有他才HOLD住。
景光微微上挑的貓貓眼果然很漂亮呢,雖然下巴多了胡茬顯得成熟幾分,但還是跟警校時期一樣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呢。就是氣質不像那時的澄澈干淨,看起來有些憂郁和晦暗。
是因為殺人了吧!派他來臥底的上司是眼瞎還是飯桶?!為什麼把這麼溫柔的景光派出來啊?他連殺害了雙親的外守一都願意冒死去救,僅僅是希望用法律來制裁有罪之人,如今卻要打破自己的信念親手去奪取有罪或是無罪之人的生命,真是對他太過於殘忍了!
四宮愛本來只是打算欣賞一下威士忌三人組的美色就把人放生,可是想到作為組織狙擊手的景光一直在承受殺人帶來的內心折磨,一下子改變主意指著諸伏景光說:「我要蘇格蘭!」
落選的波本和萊伊都有些失落,一旁的琴酒也頗為意外,沒想到BOSS選擇了最不像自己的蘇格蘭,他本以為萊伊中選的機會是最大的。
至於被新任BOSS選中的諸伏景光精神一震,強壓下心頭的喜悅一臉忠心的說:「屬下以後一定竭盡全力為BOSS做事,絕不辜負BOSS您的信任!」
【可拉倒吧!你現在心裡指定想著怎麼從我這裡獲取黑衣組織的情報再送我一對銀手鐲!】
四宮愛在心裡默默的腹誹著,很清楚景光作為合格的公安警察肯定是一心把自己抓進局子裡吃豬扒飯,對他再好也沒用。
不過她也不在乎就是了,誰叫諸伏景光跟松田陣平一樣是她永遠的白月光和意難平呢!有句話是怎麼說?小貓貓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他只是想堅持正義把壞人抓起來而已!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寵著了!
等到她准備去港/黑奪取書,就讓景光脫離組織重回陽光下,也是給曾經為景光的犧牲傷心難過的自己一個交代了。
考慮到偶爾還要回盤星教,沒法一直在組織照看景光,到時候琴酒又調景光去殺人就不好了,四宮愛隨即對琴酒充滿商量的說:「蘇格蘭就留在我身邊,成為我的直屬部下,以後不再接受行動組的任何任務!可以嗎?」
「可以!」作為行動組老大的琴酒毫不猶豫的把人給賣了,還對即將遭受職場潛規則的蘇格蘭命令道:「你以後就好好效忠BOSS!」
「我自然會效忠BOSS,不需要你的提醒也會這樣做!」諸伏景光綿裡藏針的說,因為成為BOSS的直屬部下說話都有了底氣。
琴酒嗤笑一聲,忽然很期待他知道效忠代表著什麼意思時的表情。
第40章
向來謹慎多疑的降谷波本透子從一開始就猜到琴酒的引薦有問題, 景光被BOSS選中時他是既欣喜又擔心,所以一直在暗暗的觀察著琴酒,想要從中看出端倪。
又一次從琴酒口中聽到那個語氣頗為古怪的「效忠」一詞, 波本的心中升出濃烈的疑慮,尤其在景光說到效忠時琴酒又不屑的嗤笑起來,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忍不住擔心起幼馴染的波本臉色有些陰沉, 隨即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伏特加,他很清楚無法從琴酒嘴裡問出什麼,只能把目標轉移到伏特加的身上,他應該是知道內幕。
波本還在想著怎麼從伏特加那裡套話, 琴酒已經開口道:「既然BOSS選擇了蘇格蘭,我便帶著其他人告退了。」
「嗯!那就下午見了。」
四宮愛歪著頭笑道, 像極了天真無憂的小女生,不過在場的人都不會真的把她當作不知世事的女孩看待。
不僅僅是身份問題,也是因為她笑的時候才會看起來有幾分生氣, 而一旦笑容收斂, 就會像櫥窗裡的人偶出現一種非人般的異常感, 讓人不由得心生戒備。
琴酒帶著伏特加和落選的兩瓶威士忌離開了, 唯一留下來的諸伏景光感覺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略顯拘謹的說:「BOSS, 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
他還沒等將公安提供的假名說出口,完全不想知道他的假名是綠川光還是綠川唯的四宮愛已經打斷他的話, 「你的名字無所謂啦!我只會管你叫蘇格蘭。」
說話間, 四宮愛已經走到他的面前, 頗為期待的看著這位諸伏警官說:「蘇格蘭,快要中午了, 給我做飯吧!除此之外還要你做的三明治和小菜。」
眾所周知,名柯裡作為廚藝達人的安室透是跟景光學會做飯的,所以她不光想要吃景光做的飯,還想提前品嘗波羅的招牌三明治以及警校組聯誼時零零吃了都說好的小菜。
「BOSS怎麼知道我會做飯?」眸光一閃的諸伏景光不著痕跡的試探著,卻只得到「我是BOSS嘛!」這種看似天真卻回答跟沒回答一樣的答案。
不想景光繼續試探來、試探去的浪費時間,四宮愛直接抓住他的衣袖往廚房拉,「走啦,快點去做飯!剛好廚房什麼都有,我給你打下手,多做一點,一會兒甚爾起來也要吃的。」
隨時隨地都在收集情報的潛入搜查官剛把甚爾這個名字記在心裡就被拉進了廚房,看到廚台上擺放的各種瓜果蔬菜,隨即溫柔的笑道:「好啊!那就請BOSS幫我擇菜吧。」
諸伏景光一改之前的拘謹很自然的給四宮愛安排活計,主要是這個看起來平易近人的少女BOSS完全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他也就順勢用這種略顯親近的態度應對,這樣也更利於跟BOSS聯絡感情,以便於日後的情報收集。
打算展示一番廚藝的景光正想把掛在牆上的圍裙穿上,才想起來自己還背著吃飯的家伙,隨即將背在身後裝著來福槍的吉他包靠牆放好。
「蘇格蘭,裡面裝了貝斯吧,有空教我彈貝斯好不好?!」
看到少女BOSS 仰頭望過來極為期待的眼神,諸伏景光自然是馬上答應下來,心裡也越發警惕起來。
他背的是吉他包,BOSS卻知道裡面裝的是貝斯,還很清楚他會做飯這件事,果然是調查過他吧。雖然BOSS對他的態度很好,但還是不能大意,需要時刻保持警惕才行。
諸伏景光這邊告誡自己不能在這種輕松的氛圍下放松戒備,那邊的四宮愛見景光答應教她彈貝斯難得的開心起來,甚至有點想哼歌。
當初看名柯時之所以會喜歡景光,完全是因為他出言安慰快要哭出來的世良真純。那句「你喜歡音樂嗎」真的太暖心了,之後還耐心的教真純彈貝斯,實在太過於溫柔了!這樣好的景光貓貓誰會不喜歡呢?誰又不想變成真純被這樣對待呢?
雖然知道景光對自己的溫柔都是假的,但也無所謂啦。她如今什麼真心都能拋下,更不在乎這種虛情假意。不如說這樣享受起景光的溫柔反倒沒有壓力,等到奪取書的時候,給景光一些情報送離組織也就兩清了。
各懷心思的兩人開始其樂融融的做起午飯,由於四宮愛左手過於尖長的指甲讓她干活有些費勁,還會不小心弄壞手裡的菜,讓景光忍不住說道:「BOSS這樣干活不太方便吧。」
「確實呢!」四宮愛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頓時看起來沉郁了幾分。
諸伏景光猶豫一下,到底還是開口問出或許可以碰觸到她內心的話語:「BOSS為什麼不剪掉指甲呢?」
「是啊,為什麼不剪掉呢?」四宮愛茫然的重復一句,隨即睜大一雙紅眸露出了自我憎惡的表情,「我還在抱著什麼可笑的期待?真是惡心到想吐!」
看到面前的少女忽然陷入憎恨、憤怒的激烈情緒中,諸伏景光在心裡的公安報告上給這個黑衣組織新任BOSS一個喜怒無常的評價,然後嗓音溫柔的勸說道:「BOSS別氣壞了身體,無論何時您的身體是最重要的。」
在情況沒有搞清前,他不會勸說BOSS剪掉指甲或是留下指甲,只能說些聽起來忠心實際上毫無意義的廢話。
四宮愛很快就壓下了那突如其來的負面情緒,然後看著面前一臉關切望著自己的景光,伸出手說:「蘇格蘭,幫我把指甲剪掉吧。」
「遵命,BOSS。」
這樣說著的諸伏景光露出一抹笑容,確定距離成為黑衣組織新任BOSS的心腹又近了一步。
四宮愛在外面的客廳找到一個指甲刀,將咒力灌注其上遞給景光,就坐到沙發上伸出左手一副乖孩子的樣子等著他剪指甲。
諸伏景光輕輕握住少女BOSS的手,細心的為她剪掉尖利的長指甲,還借著聊天的機會用各種美好的詞彙誇贊眼前的少女順便表達自己的忠心,想要借此跟BOSS拉近距離。
很喜歡景光的四宮愛實在不想他勉強自己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忍不住說道:「蘇格蘭應該很不喜歡騙人吧。」
這個氣質溫和的男人眸光一閃,隨即若無其事的說:「確實不喜歡,BOSS怎麼知道的?」
四宮愛晃動著雙腿貌似天真的說:「因為蘇格蘭看起來就不會騙人的樣子嘛!」
當然,也只是看起來,實際上還是很會的。要不是很清楚這瓣櫻花的為人,真的很難相信一臉忠誠誇贊自己的景光對她這個組織BOSS全是技巧沒有感情。
「BOSS說得沒錯,我確實不會騙人。」諸伏景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還微微低下頭掩蓋臉上的愧疚之色。
不!他還是會騙人的!哪怕對於騙人這種事感到愧疚和不安,還是會為了黑衣組織的情報騙取她的信任。
而且這個少女雖然看起來天真無害,但既然繼承了黑衣組織,就不可能無辜。只要是犯罪者,不管是誰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抓捕,絕不會有半分遲疑。
諸伏景光是這樣堅定的認為著,卻在這時聽到少女BOSS近乎安慰的話語,「我覺得只要是為了心中的正義,就算欺騙別人也沒有關系,如果那個人是認定的壞人更不需要感到愧疚,蘇格蘭覺得呢?」
手中的指甲刀微微一滯,仿佛被看穿心事的諸伏警官心髒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動起來,隨即盡量保持輕松的笑容說:「BOSS的想法真是與眾不同。」
「你是想說我的想法跟黑衣組織格格不入吧。雖然是BOSS,我的三觀可是很正的。當然了,這不影響我當BOSS。」
四宮愛鼓著臉充滿孩子氣的強調著,讓她之前那番話盡量顯得合理一些。
沒錯,她剛剛就是在安慰景光,希望他不要因為欺騙自己感到愧疚。這位諸伏警官就是太過於正直溫柔了,搞得她這個被騙的人都開始擔心他會內疚自責。
諸伏景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面前的少女剛剛那番話直擊心靈,幾乎讓他覺得對方是特意對自己說這番安慰話語。
但他又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這個少女表現得再無害也終究是黑衣組織的BOSS,況且他剛剛已經察覺到對方一受到刺激就會控制不住情緒,若是知道被欺騙,自己必死無疑。
不過,他並不懼怕死亡。自從潛伏進這個罪惡的組織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從新任BOSS這裡獲得足以摧毀組織的珍貴情報。
諸伏景光一邊為面前的少女修剪著指甲,一邊在心裡思索著各種獲取情報的話術。想起BOSS對自己不同尋常的熱切態度,他覺得應該調查出這種熱切情緒的緣由,再相應的制訂計劃。
打定了主意,他就繼續細心的為四宮愛修剪指甲,等到五根手指的指甲都被修剪得圓潤好看,他才輕輕放下少女BOSS的手,嗓音溫和的說:「已經修剪好了,您看看如何。」
四宮愛欣賞著自己的手誇獎道:「做得很好,蘇格蘭。」
真不愧是景光呢,性格又溫柔,說話還好聽,不管是做飯還是彈貝斯都很擅長,現在修剪指甲還這麼好,她單方面宣布,景光以後就是自己的保姆啦!
「感謝BOSS的肯定。」諸伏景光溫柔的看著四宮愛,嗓音顯得分外的真誠,「我很感激BOSS讓我成為您的直屬部下,可以告訴我您選擇我的原因嗎?讓我以後繼續向著您期望的方向努力。」
四宮愛還在看著被修剪得圓潤漂亮的指甲,景光隱含試探的話語讓她不經意間陷入對過往的回憶,半晌才用一種悵然的語氣充滿懷念的說:「大概是因為我喜歡溫柔正直的人吧,就像曾經幫我修剪指甲的少年一樣。」
忽然被說出真實性格的諸伏景光驟然一驚,以為暴露了的他差點就控制不住的拔槍了。
好在他還是憑借極強的意志力沒有把手放到腰間,只是勉強笑道:「BOSS說笑了。」
四宮愛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不經意的話嚇到景光貓貓了,看到他睜大一雙貓貓眼就差炸毛的樣子,不由得愧疚起來。
臥底可是最怕暴露的,尤其害怕暴露出隱藏的屬於紅方光明正義的一面,那真是說無就無,名副其實的見光死,她怎麼口無遮攔的把貓貓的真實性格暴露了?讓琴酒知道剛養的貓就要寄了。
四宮愛趕忙描補道:「所以,哪怕是虛假的溫柔我也很喜歡,這也是我選擇蘇格蘭的原因,其他人哪怕是演戲也溫柔不起來。」
這個說法諸伏景光勉強能夠接受,他在組織的人設就是看似溫柔、實則冷漠的狙擊手,會被BOSS認為是虛假的溫柔也很正常。這樣的話倒是可以稍微放下心,但也不能放松警惕,需要時刻警醒才行。
微微松了口氣的諸伏景光隨即又開始不著痕跡的探聽情報,「原來BOSS喜歡這種類型的人,可惜組織裡不會有真正溫柔正直的人,那個少年後來如何了?」
他隱隱的察覺到那個被BOSS喜歡的少年跟她之前的失控有關,為了盡快了解BOSS以便於做出適合的應對策略,只能試探一二了。
景光的問題讓四宮愛的眸光變得悠遠起來,過去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心又開始痛起來……
強壓下心頭湧起的因回憶產生的波瀾,她幽幽的說:「那個堅持正論的少年最終被自己拯救弱者的理想吞噬了,所以他殺了父母和青梅竹馬的戀人走上了一條尋求大義的不歸路。」
諸伏景光聽得目瞪口呆,本來還對那個跟自己性格相似的少年挺有好感的,如今什麼好感都碎成渣了,什麼時候殺父弒母的人都能被稱作溫柔正直了?他都快要不認識那兩個詞了!
不想再談論那個人的四宮愛站起來轉移話題:「好啦,都已經中午了,快點做飯吧!」
諸伏景光起身跟她一起走進廚房准備午飯,心裡也暗暗的猜測那個少年的戀人會不會就是眼前的少女。
她剛剛一系列的情緒表現很符合被少年背叛殺害的戀人的心態特征,組織的醫學水平這麼發達,說不定那個遭到殺害的戀人被及時搶救回來。
他在心裡不斷分析著這種情況對自己的利弊,不管BOSS是不是那個戀人,通過她剛剛的表現可以看出對少年存在著強烈的愛恨交織的情緒。而作為跟少年性格「相似」的他會受到的影響暫時還無法判斷。
目前來看,BOSS對他抱有的是正面的態度,而且極有可能是出現了移情的情緒。雖然有利於後續情報收集,卻也增加了極大的變數。
作為潛入搜查官的諸伏景光從來不會把事情想得過於樂觀,如果BOSS是因為那個少年對他產生正面情緒,同樣的也可以因此產生負面的情緒。
剛剛BOSS涉及到少年突如出現的憤怒和憎惡情緒他還記憶猶新,有些擔心喜怒無常的BOSS會因為自己隨便哪句話突然翻臉。
准備午飯的諸伏景光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旁邊幫忙擇菜的少女,對方眉眼間的陰霾一看就是心事很重的樣子,尤其此時面無表情的樣子讓她身上那種異樣的非人感更加濃重了。
有些麻煩了,他現在都不敢隨便出言試探,生怕哪句話不對就讓BOSS對自己產生惡感。
正在擇菜的四宮愛察覺到景光看過來,很自然的對他露出一個笑容,一下子多了幾分生氣衝淡了身上的非人感。
「蘇格蘭怎麼這樣看我?你在擔心什麼啊?」
諸伏景光倏然一驚,意識到不小心泄露了一絲情緒,當機立斷的主動出擊,一副非常不安的樣子說:「BOSS選擇我是因為那個少年,所以有些擔心」
「我選擇你是因為你是蘇格蘭,跟他有什麼關系?」四宮愛打斷他的話,不明白景光怎麼會這樣想?
「誒?不是嗎?」景光露出意外之色,隨即小心翼翼的問:「BOSS不是因為那個少年對我產生移情心理才會選擇我?」
「我怎麼可能產生移情心理嘛!你跟他完全是不同類型的人!那家伙上學的時候看著是個優等生,實際上可是個讓老師頭痛的問題兒童!」
諸伏景光在警校上學期間也算是品學兼優,然而想到和四個好友一起讓鬼塚教官陣陣頭疼的各種事跡,一下子連笑容都顯得心虛起來。
第41章
四宮愛這時也想起景光作為警校五人組之一也算是問題兒童來著, 隨即換個方向吐槽前男友。
「整天口口聲聲保護弱者,實際上傲慢得不行,直接管人叫弱者。十七歲就叛逃去追求大義了, 連個高專文憑都沒拿到。之後當起神棍四處去騙人的錢,還高高在上的叫人猴子!最差勁了!傑就是想得太多,書讀的太少, 什麼事都憋在心裡才搞成這樣!居然還用苦夏敷衍我和悟,我現在都對苦夏這個詞PTSD了!」
四宮愛氣鼓鼓的說著,手裡的菜葉都被揪得亂七八糟。她在有心理准備的情況下提起那個人,大概率還是能控制住情緒不會失控, 只是還是會不開心就是了。
不過因為痛快的吐槽了一通前男友,一直有些壓抑的心情卻也舒緩了不少。看到手裡揪的跟狗啃了似的的菜葉, 不由得吐下舌頭,趕緊偷偷丟掉又抓了一把完好的菜裝作她什麼都沒做的樣子。
諸伏景光看到她孩子氣的舉動忽然發現自己之前的判斷好像是錯的。這個新任BOSS的性格中固然有受到刺激就難以控制情緒的一面,但說是喜怒無常就過了, 她的性格中其實也有著天真如小女生的一面, 這也是她會表現的這麼無害的原因。
在心裡修改公安報告的諸伏景光也快速思索好了應對策略, 決定展現出讓小女生喜歡的屬於成年男人溫柔穩重的成熟特質, 讓少女BOSS在心理上依賴自己,這樣比起充滿距離感的上下級的關系更容易獲取情報。
至於因欺騙產生的愧疚不可能沒有的, 但為了鏟除這個盤踞在黑暗中的龐大勢力,為了不再有無辜的人遭受黑衣組織的迫害,哪怕對這種行為再唾棄鄙夷, 也依舊會毫不猶豫的去踐行自己的正義。
「BOSS, 少年人的心理總是不成熟的,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您再如何生氣也無濟於事, 不要為了別人的過錯折磨自己,作為您的直屬部下我還是希望看到BOSS笑起來的樣子。」
諸伏景光用溫柔的嗓音說著分外暖心的安慰話語,望著她的貓貓眼也滿是誠懇和關心,不管怎麼看都是個一心效忠BOSS的忠心下屬,要不是很清楚景光是瓶假酒,四宮愛差點都要信了。
哪怕知道這位公安的話沒一句是真心的,還是稍微被暖到了一點的少女彎起眉眼道:「多謝蘇格蘭的關心啦!我們趕緊做飯吧。」
「好的,BOSS。」諸伏景光極為聽話的說著,開始和她一起准備起午飯,廚房裡再次出現其樂融融的氛圍。
另一邊,波本已經趁著伏特加跟琴酒分開的機會跟上這個忠心小弟,然後輕易的從伏特加的嘴裡探知「效忠」的另一含義。
「你說什麼?!效忠BOSS還要提供陪/睡服務!」
忽然得知這個驚人消息的金發男人震驚得連波本瞳都露出來了,完全想不到看似清純的新任BOSS竟然玩得這麼開,居然還會潛規則下屬,那hiro豈不是要清白不保了!!!
「是BOSS身邊那個叫甚爾的小白臉說的!本來BOSS看上了大哥,但大哥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接受這種事。」
伏特加一臉的驕傲,因為已經找到代替大哥的人,毫不在意的把真相告訴波本,還順便炫耀了一波自家大哥。
看到波本的臉色不太好,伏特加有些不滿的說:「你那是什麼表情?在生氣被大哥利用嗎?難道事先說出真相你就不答應了?」他才不信一心往上爬的波本會拒絕這麼好的機會!
迅速把情緒整理好的波本露出神秘主義者特有的詭秘笑容,「如果琴酒提前告訴我這件事,被BOSS選中的人就是我了。不過現在也不晚。」
他伸手把領口的紐扣解開兩顆露出裡面細膩的深色肌膚,笑容也跟摻了蜜一樣顯得特別的甜,一看就是為了上位打算去勾引BOSS的樣子,讓伏特加看著波本的目光都變得微妙起來,下意識的說:「那就祝你好運了。」
「若能留在BOSS身邊,不會忘了你的好處。」
給伏特加開了個空頭支票,波本就轉身返回黑衣組織BOSS所在的那間套房。沒人看到的時候,臉上甜膩的笑容已經消失無蹤,不但紫灰色的眼眸露出難以忍耐的憤怒情緒,拳頭也握得緊緊的,幾乎爆出青筋。
雖然臥底培訓中有關於潛入搜查官如何使用Honey Trap的教學項目,但不管是他還是hiro都從未想過靠出賣身體來獲取情報。胸前的櫻花始終提醒著他們作為警察的驕傲,不屑去做那種自己都鄙夷的事。
可是如今hiro竟然遇到那麼肮髒的事,簡直讓他難以忍受,哪怕犧牲自己也要去把hiro換回來。
或者說,想要拯救hiro就必須犧牲自己。他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讓公安錯過這麼重要的情報來源,所能做的就是取代hiro成為『效忠』新任BOSS的那個人。
當波本重新來到套房門外,臉上已經又露出甜膩的笑容,還把解開了紐扣的衣領往外扯了扯露出漂亮的鎖骨……
他可不是頭腦一熱就過來的,通過剛剛跟BOSS短暫的接觸,他已經看出那個少女身上雖然有異常的地方,但總體來說屬於很好說話的人。這就意味著自己的言行放肆一些也會被容忍,接下來只看能不能取代hiro「效忠」她了。
想到「效忠」的真實含義,波本的表情一黑,差點維持不住臉上充滿誘惑的色氣表情,感覺以後都無法直視這個詞了。
伸手有節奏的敲門,波本暗暗祈禱那個女人不要性急的立刻把hiro拉上床,那樣還來得及挽救。
聽到裡面隱約傳來「請進」的聲音,他打開門走進這間面積極大的豪華套房,卻發現客廳裡沒人。
正擔心來晚了,右手邊的廚房冒出一個白色的腦袋,「波本,原來是你呀!我和蘇格蘭正在做飯,正好你也過來幫忙,順便一起吃個午飯。」
雖然事先做了各種預判,但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居家氛圍的波本謹慎的走進廚房,看到穿著圍裙的hiro正神色如常的用勺子在湯鍋裡攪動著,不由得松了口氣。還好,暫時什麼糟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既然波本來了,三明治就由你來做吧,我去布置一下餐廳。」
四宮愛打開洗碗機拿出一摞消毒好的碗筷離開廚房去了餐廳,很是體貼把空間給了這對幼馴染。透子忽然去而復返肯定是有重要的話跟景光說,她還是不在這裡做電燈泡了。
蘇格蘭把鍋蓋扣在湯鍋上蓋好,然後看著幼馴染用一種戒備的語氣說:「波本,你來這裡做什麼?」
波本表現出一副不服輸的樣子,臉上都刻意顯露出挑釁的笑容,「稍微有些不服氣呢!完全看不出蘇格蘭哪裡比我強!向BOSS效忠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因為擔心廚房裡有攝像頭或是竊聽器,不管是降谷零還是諸伏景光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熱絡,言語間反倒故意表現出一種針鋒相對的意味。
「BOSS選擇我自有她的道理,輪不到你來不服氣。」
蘇格蘭冷淡的說,心裡一陣焦慮,他很清楚zero不可能做不利於自己的事,一定是聽到什麼的消息才會急忙過來想要代替他。
意識到成為BOSS直屬部下可能不是一件好事,打定主意把zero排除在外的蘇格蘭繼續冷聲道:「波本,你最好識相點趕緊離開,BOSS看重的是我,輪不到你來取代我。」
見hiro還沒意識到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心裡著急的波本故意冷哼一聲告訴他真相:「你大概還不知道效忠BOSS意味著什麼吧?那可是要在床上好好取悅BOSS的。就憑你嗎?」
突然得知這件事的諸伏景光直接瞳孔地震,他早就有為正義獻身的覺悟,但不是這種獻法啊!
看到一臉震驚的hiro近乎石化的樣子,波本一語雙關的說:「我才是最適合成為BOSS直屬部下的人,我勸你主動離開,不要自取其辱。」
意識到zero想要代替自己承受那種屈辱,反應過來的諸伏景光當即說道:「我不會離開BOSS,你也不要妄想取代我。」
波本皺緊眉頭還想再繼續勸說,一個懶散卻也霸道的男聲在廚房門口響起,「那女人是老子的!你倆少在這裡自以為是!都趕緊給我滾!」
驟然一驚的波本和蘇格蘭一齊看向門口,就見一個魁梧高大的健壯男人站在那裡。唇角帶著一道傷疤的他有著跟琴酒一樣凌厲的綠眸,不同的是他的眉宇間帶著似乎消散不掉的頹廢和陰霾,好像對什麼都是無所謂的樣子。
兩人不約而同的猜到了這個陌生男人的名字甚爾。不過蘇格蘭僅僅是知道他的名字,波本則是想到伏特加對於甚爾小白臉的稱呼,馬上意識到這是競爭對手,當即就鬥志滿滿起來。
以第一名從警校畢業的他從小到大不管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就算是當小白臉也會全力以赴,絕對不會輸的。
被甚爾激起鬥志的波本率先開口:「我當是誰?原來是伏特加口中的小白臉。怎麼?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趕走金主身邊的人,這是對自己多沒自信啊!」
幼馴染堪稱刻薄的話令蘇格蘭微微一怔,長久的默契讓他馬上意識到zero的想法,當即決定配合zero一起排擠這個叫甚爾的男人。畢竟光看他的體魄就是個重量級的勁敵,有他在很難在BOSS身邊出頭。
於是蘇格蘭言語暗藏鋒芒的說:「作為BOSS親口承認的直屬部下,我可不覺得你有資格讓我離開。」
因為來得比較晚,禪院甚爾還不知道這兩人已經聽說了他蒙騙琴酒的話,故技重施的說:「留在大小姐的身邊可是要陪/睡的,需要我這個前輩指導你們的床上技巧嗎?」
「我的技術還是很好的,用不著你來指導。」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波本為了打敗這個對手,不得不把hiro也拉下水提升對抗資本,「我和蘇格蘭一起的話想必BOSS也會很滿意吧。」
聽到幼馴染的勁爆發言,耳根都紅透了蘇格蘭不得不硬著頭皮配合,「沒錯,兩個人的話比你一個人更能取悅BOSS。」
從來都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別人的禪院甚爾早就把臉面踩在腳下,也不覺得有什麼人可以比自己更加不要臉。可是今天,他感覺自己輸了。不是輸在不要臉上,而是輸在人數上。那兩人聯合起來一起不要臉,就算是他也實在沒法贏。
暗暗磨牙的術師殺手很想干回白工解決這兩個覬覦著小富婆還跟他一樣不要臉面的競爭對手,考慮到隨便殺人那個女孩一定會生氣,說不定還會扣工資,最終也只能忍耐下來。因為一時間想不出暴力之外趕走兩人的手段,他「嗤」的一聲就不想說話了。
諸伏景光剛剛配合zero說完破廉恥發言,忽然想到以後可能還要和zero一起跟BOSS實踐一下剛剛的話,頓時羞恥心爆炸只想找個地方捂臉自閉一會兒。
降谷零倒是依舊鬥志滿滿的樣子,甚至很想乘勝追擊再挑釁一下那個叫甚爾的男人獲取些情報。只是看到被自己拉下水的hiro眼神渙散的樣子,意識到他已經羞恥到不行,到底還是沒忍心再開口。
於是這個剛剛彼此間針鋒相對、帶顏色發言不斷的廚房一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樣,除了灶台燉湯產生的蒸汽聲,居然沒有一點聲音。
這個時候,在餐廳擺放好碗碟又呆了一會兒的四宮愛估計那對幼馴染說完話,就回廚房幫忙。
她看到禪院甚爾站在門口不由得頗為意外,直接開口打破了廚房因三人產生的異樣氛圍,「甚爾什麼時候起床的?到廚房是餓了嗎?再等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
「這倆小白臉從哪來的?」禪院甚爾對廚房裡的兩人相當不爽,尤其那種為達目的臉都不要了的行事作風,讓他產生一絲危機感。總覺得這兩個很豁得出去的同行會比六眼和咒靈操使還麻煩。
四宮愛一言難盡的看著甚爾,真想告訴他不要因為自己在這一行做了兼職就看誰都像小白臉,那兩人是公安好吧,要不是正在臥底,分分鐘就能拿手銬送他去吃豬扒飯了。
「什麼小白臉?!波本哪裡白了?根本就是小黑臉嘛!」
四宮愛忍不住玩了個梗,當初透子第一次出場被叫做小白臉真是笑了她好久。雖然如今已經沒了那時無憂無慮的歡樂心情,但既然真人在場玩玩梗也不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廚房裡的波本和蘇格蘭都是一臉無語的表情,發現這個新任BOSS似乎有點惡趣味,至於禪院甚爾直接改口又一次問道:「這倆小白臉和小黑臉你從哪裡弄來的?」
見甚爾抓著這件事不放,四宮愛只得解釋說:「波本只是過來吃頓飯,蘇格蘭是我剛收的部下,暫時會跟在我身邊。」
禪院甚爾伸手將少女拉入懷裡用力抱住,語氣隱含不滿的說:「大小姐有我還不夠嗎?」
他說著還瞥了一眼那兩個覬覦小富婆的家伙,看到對方因為自己的舉動臉色微沉,不由得挑眉露出愉快之色。就算兩人一起不要臉,小富婆也還是他的。
四宮愛這段日子都習慣了甚爾的摟摟抱抱,對他的行為沒有絲毫抗拒,只是有種極為無奈的感覺。上次甚爾說這種話時還是自己招攬琴酒的時候吧。他不是只要錢到位什麼都不在乎嗎?怎麼最近總是排擠同事啊?該不會是擔心人多了影響他的收入吧?
為了解決這種不必要的麻煩,希望人才多多益善的少女仰頭看著他理所當然的說:「當然不夠了!雖然甚爾很厲害,但我還需要其他人。大不了以後的酬勞我給你算雙倍好了,你別總排擠我找的人!」
琴酒就被他排擠走了,好擔心景光也被排擠啊!好在她不差錢,給甚爾開雙份工資好了。
她的大方還真的讓甚爾動心了,但也僅僅是動心而已,如今他更在意的是這個總是讓自己在忍耐的女人,如果允許礙眼的家伙留在她身邊,想要做點什麼都不方便。
第42章
「以為雙倍的錢就能讓我滿意嗎?」
「十倍!」
剛剛接收黑衣組織壓根不差錢的四宮愛豪氣的加價, 當即就讓甚爾毫不猶豫的來了句「成交」。
這個價位已經足以讓他忍受那些礙眼的人,反正在小富婆的眼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沒人能取代他的位置。至於心中對她產生的濃烈欲/念, 暫時還可以再忍一忍,等到雇佣結束就不必再忍耐了。
當然,他也沒有強迫小金主的意思。只是很清楚這個始終站在墮落邊緣的少女不過是被微弱的光牽絆住才會拒絕自己, 只要他態度堅持一些就可以將已經不在乎己身的少女拉下來,事後甚至不會被太過於責怪。
某種程度上可以跟四宮愛產生共鳴的禪院甚爾對她的心態非常了解,早在她出錢包養自己就已經有了墮落的覺悟,如今縱然在抗拒墮落, 但就算真的墮落了對她來說也不是大不了的事,甚至不會因墮落產生絲毫痛苦的情緒。
因為墮落本身就是逃避痛苦, 縱然她一直調節心態想要自救,但痛苦就在她的心裡,如附骨之疽難以祓除。現在還可以借由專注別的事情來逃避、忽視心中的痛, 以後總會有直面內心的一天, 還不如墮落下去逃避那難以承受的痛苦。
這方面他很有經驗, 可以深入的教導她很多姿勢, 大不了不要一千萬一次的外快,只要到時候肯讓他改姓四宮就行。
完全不知道甚爾心裡打著什麼算盤的四宮愛自以為搞定了這位天與暴君, 就對波本和蘇格蘭安撫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真是個好老板。為了不讓甚爾排擠他倆,直接就是十億的天價月薪, 兩人不好好工作可對不起她。
這對幼馴染此時已經暗下決心要好好「工作」, 不過他倆想的工作跟四宮愛希望的工作根本不是一碼事。
沒辦法, 她之前說的那番話誤導性太強了。
四宮愛的本意是說雖然甚爾的武力值很厲害,但搶奪書還是需要多找些幫手。然而在兩個一開始就誤會了的公安耳中就變成了甚爾雖然床上技術很厲害, 但她還覺得不夠的需要找其他男人這種勁爆的言論。尤其四宮愛還是在那個男人的懷裡說出這番話,真的除了這種解釋也想不出別的。
看到BOSS對自己笑,蘇格蘭知道這種時候應該立刻說些表忠心的話,甚至為了在和甚爾的競爭中占據上風,最好像之前說的那樣把zero介紹給BOSS兩個人一起取悅她,可只要一想到那種恥度爆表的畫面,就根本張不開嘴。
波本也知道這種時候由被BOSS選中的hiro先開口比較好,可看到他耳根都紅透了的樣子就知道太過於勉強hiro了,馬上決定自己上。
「BOSS,不知屬下是否有幸被您需要?」
這個金發黑皮的男人臉上帶著蜜糖般的甜蜜笑容,動作優雅的對著四宮愛行了個紳士禮,還頗有心機的借著躬身的動作將鎖骨下的一小片深色肌膚露出來,這種似露非露的性感反倒看起來更加的撩人,讓他顯得十足的色氣。
四宮愛雖然覺得眼前的波本好像有點甜過頭了,但也沒有多想,畢竟是神秘主義者嘛!作為將來和貝姐並稱酒廠姐妹花的波本,日常舉止撩人一些也很正常,總不可能是在像甚爾那樣的勾引她吧。
一不小心就真相了的少女還傻乎乎的對引誘自己的波本再一次說出極具誤導性的話:「自然是需要的,相信你會讓我滿意!」
這一位可是名柯裡最專業的情報專家,她夢寐已久的調查港/黑情報的人才,有他在不愁拿不到第一手的港/黑情報。
「屬下一定會讓BOSS滿意的。」
目的達成的波本在臉上露出被BOSS認可的欣喜笑容,心裡卻在暗暗發沉。
雖然這個女人輕易的就被誘惑收下自己,但正因為如此,這種喜好男色的特性讓她放過hiro的可能性也降低了。
接下來需要不斷的出言試探,搜集更多的情報,才能用相應的話術不著痕跡的勸說她放過hiro。
僥幸成功,就可以讓hiro避免那種屈辱的事。倘若失敗,也只能和hiro一起抓住這女人的心,想辦法從她身上榨取黑衣組織的情報……
心思飛轉波本瞳都快要冒出來的金發男人正想開口試探,肩膀卻忽然被按住,身邊也傳來幼馴染隱含一絲壓抑的沉郁聲音,「波本,不是要做三明治嗎?別讓BOSS等急了。」
波本有些擔心的看向hiro,那雙向來溫柔的眼眸此時充滿了隱忍的痛楚之色。他知道hiro在為自己主動加入的事感到痛苦。但他又怎麼可能不加入呢?如果不能救出hiro至少不能讓hiro獨自面對。
四宮愛隱約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還以為這倆公安又有話要說,就推著甚爾道:「咱倆去客廳吧,別打擾人家做飯了。」
一臉懶散的禪院甚爾任由她推著走,廚房頓時就只剩下這對幼馴染。
湯鍋發出沸騰的聲音,蘇格蘭沉默的把火關小,然後沉靜而又堅決的說,「我是不會離開的!」
聽到hiro毫無半點妥協的話語,波本就知道再如何勸說都不會有用。雖然性格溫柔的hiro向來很好說話,然而當他做出某個決定後就再也無可更改。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正如自己不會丟下hiro一樣,hiro也絕不會丟下他。看來終究還是要使用B計劃,他和hiro一起的話,絕對能把那女人身上的情報榨干!
中午時分,豐盛的午餐擺到了餐桌。四宮愛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對諸伏景光誇贊道:「看著好好吃,蘇格蘭的廚藝果然很棒呢!」
旁邊已經拿起一個雞腿啃起來的禪院甚爾一邊狼吞虎咽一邊違心的說:「馬馬虎虎吧!」
四宮愛裝作沒聽到他的話,招呼蘇格蘭和波本坐下來一起吃,就拿起名柯裡最著名的招牌三明治品嘗起來。
雖然波本很甜,但她還是更想看到開朗陽光的透子,可惜現在這個時間段大概看不到,還是吃三明治緩解一下遺憾吧。
滿足的吃下未來的波洛招牌三明治,四宮愛才拿起筷子品嘗景光做的菜,然後眼睛都彎起來。果然很美味,景光這廚藝也太好了,難怪那麼多同人文裡的穿越同行都想吃他做的飯,感覺都變成某種打卡活動了。
好了,今日份的打卡結束,接下來可以准備體驗貝斯教學了,誰不想像真純那樣被景光溫柔的教導彈奏貝斯的音階呢?
單手托腮的四宮愛難得愉快的期待著一會兒的貝斯教學,完全沒意識到坐在對面謹守用餐禮儀安靜吃飯的波本和蘇格蘭正無聲的和吃飯不拘小節的禪院甚爾暗暗較勁。
這兩個公安已經認定甚爾是獲取情報最大的絆腳石,自然是想盡快把他從BOSS身邊踢開,所以連吃飯都刻意保持著優雅的儀態,想要在BOSS面前留下好印像把他比下去。
被較勁的禪院甚爾正在專心干飯,察覺到兩人的心思就算有些不爽,也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覺得這倆小白臉和小黑臉比六眼和咒靈操使還難搞,那也是因為兩個高專生至少還要臉,不會為了上位不折手段,更不會在外人面前明目張膽的表示要搞3/P。
這個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別人的男人早就丟棄了自尊、臉面那種無意義的東西,自然很清楚那種同樣不要臉面的家伙為了達到目的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也幸好都是非術師,底線再怎麼低威脅度也有限。這也就是不能隨便殺了惹小富婆生氣,不然他根本不會把對方放在眼裡。
至於這兩個同行想要靠男色上位的算計,禪院甚爾樂得在旁邊看笑話,別說普通的勾引,就算當著小富婆的面全脫光了也不會有用的。
那個女孩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雖然自從恢復記憶就變得對自身毫不在意,曾經僅僅是擁抱、親吻都能導致她害羞臉紅的羞恥心也已經消失不見,但這並不是說她變成了隨便的女人。
恰恰相反,因為討厭的六眼小鬼和咒靈操使的緣故,她在墮落的邊緣被拉住了。雖然是輕易就可以被扯斷的牽絆,就憑那兩個一點都不專業的小白臉和小黑臉還是沒法引誘小富婆放棄那抹微光下墜的!
不過,小富婆最近的變化確實有些大,應該跟她如今純粹的咒靈之體也有點關系……
這樣想著的禪院甚爾皺起眉頭,感覺嘴裡的雞腿都不香了。
雖然他更喜歡如今失去羞恥心可以隨便摟抱的小富婆,但如果是這具純粹的咒靈之體導致的心態變化,他倒情願讓小富婆趕緊換回本體。
既然她的咒靈軀體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使用人的心智,那麼這種改變就不會僅僅是停留在這種階段,肯定還是會繼續侵蝕她的內心,哪怕小富婆本質上是個好女人,長時間使用這具由純粹的負面情緒凝聚的咒靈之體,心靈也會被扭曲污染。
其實就算換回半人半咒靈的本體,也僅是將心靈污染的時間減緩吧,看來還是需要徹底變回人類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記得小富婆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就可以讓她變回人類,到時可以大顯身手了,沒人能夠阻擋他為小富婆搶到那樣東西。
難得對任務充滿期待的禪院甚爾咧開嘴張狂而又野性笑起來,讓一直暗暗觀察著他的兩個公安心裡戒備起來,不知道這個忽然看起來分外危險的男人打著什麼壞主意。
至於還在期待貝斯教學的四宮愛根本沒主意到餐桌上的暗湧,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在意,哪怕吃著飯的甚爾忽然露出殺人時才會出現的張揚、興奮的笑容也直接當作沒看到。
誰知道對方在抽什麼風,作為寬容的上司還是包容好了。反正只要可以幫忙奪取書,她可以無視甚爾的任何小毛病。
午餐結束後,四宮愛迫不及待的想要景光教自己彈貝斯。可她還沒等開口,對方已經開始收拾碗筷做起家務,真是賢惠的可以嫁出去了。
想著等景光干完活再開口的四宮愛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等待,她才剛坐下甚爾也往旁邊的沙發一坐,還拽著她的手臂直接把她整個人拉到懷裡抱住。
忽然被抱個滿懷的少女一臉無奈,這家伙現在抱上癮了是吧,她又不是什麼抱枕。
介於甚爾的大胸真的特別好貼,四宮愛也只是在心裡腹誹兩句就放松的靠在他的胸前。她現在很喜歡擁抱,總是會讓空蕩冷寂的內心出現溫暖舒適的感覺,就連一直纏繞著她細細密密的痛苦都減輕了不少,真的很舒服呢。
靠在甚爾胸口的四宮愛閉起眼睛享受起這難得的舒適感覺,完全不在意屋內其他人的看法,哪怕那兩個人是她的童年男神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不覺得有什麼需要在意的地方。
自從恢復記憶,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心態變了。似乎同時交往過兩個高專生的關系,導致她的道德感無限降低,曾經在乎的風評、臉面那種無用的東西已經全然不在意,甚爾的親密舉動也無法引起內心的任何波瀾,甚至有種無所謂的感覺。簡直就像那個墮入深淵中的男人一樣變得自己都不尊重自己。
好在因為那兩個高專生帶來的溫暖記憶,她還不至於真的像甚爾一樣墮落,只是對於他的擁抱也變得全然接受,沒有一絲一毫的抗拒。可以短暫的忘卻心中的痛苦,體驗到那血色一夜後再難感受的溫暖和安心,又為什麼要拒絕呢?
至於別人的看法根本無所謂,她也完全不在乎。拋開精神枷鎖後什麼負擔都沒有了,行事都變得更加的隨心所欲。不過因為她的三觀還在,還始終保持著作為人類的心靈,哪怕再如何隨心也依舊有著底線。
她只是希望在這短暫的時間裡過得舒服一點罷了,等到她離開這個世界,曾經的一切皆是過眼雲煙……
四宮愛安靜的依偎在甚爾的懷裡似乎已經沉沉入睡,而這個慵懶如黑豹的男人濃綠的眼眸專注看著懷裡毫無防備的少女,忽然很想做些更過分的事。
可惜也只能想想而已,他自認為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拿著十億的高昂月薪,就不能做惹小金主不高興的事。所以他也只是規矩的抱著懷裡的女孩,頂多手欠的把玩起小富婆雪色的長發,還時不時的輕揪一下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最討厭被人揪頭發的四宮愛被這麼揪了幾次,就眼睛都沒睜的伸手去掐他的胸,讓這個男人輕笑一聲抓住她的手親了親細白的指尖,才停止堪稱騷擾的舉動,而挽救了頭發的四宮愛也再度放下手繼續閉目養神。
兩人雖然全程沒有對話,彼此的互動卻足以看出關系極為親密,讓目睹這一切的波本在心裡不斷盤算著怎麼踢走這個叫甚爾的勁敵。看BOSS對他頗為寵愛的樣子,親自動手風險太大,得想其他的策略。
雖然找公安的人把他抓走最方便,但這樣做很容易暴露自己,最終波本決定想辦法給這個男人安上臥底或是叛徒的身份,到時候借琴酒的手踢掉他。
如果是普通人,內芯是降谷零的波本自然不會這樣做,不過對於甚爾這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陷害起來完全沒壓力。
哪怕他一直都表現得像個小白臉,看起來也懶洋洋的似乎沒什麼攻擊性,具有名柯頂級觀察力的波本還是敏銳的察覺到這家伙也是混跡在黑暗世界的人,懶散的表像下有著近乎於琴酒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危險特質,這個叫甚爾的男人絕對殺過人,而且還不少!
做出這種判斷的波本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奇怪的事,黑衣組織BOSS身邊的人還能是什麼好人?所以他毫無半點心理負擔的想出一整套的陷害計劃,只等著把甚爾踢走好和hiro順利上位。
靠在甚爾懷裡的四宮愛舒適的享受著靜謐的休閑時光,還不知道某位金發公安已經打算踩著她的底牌上位。
如果她知道絕對會勸說波本放棄的,沒有把那兩個高專生打成狗的實力,她是不可能踢走甚爾讓他上位。就算是童年男神也不行,再喜歡這方面的標准也不會有絲毫降低。
第43章
由於某位天與暴君的大胸太過於舒適, 舒展眉眼放松靠著他的四宮愛已經有些昏昏欲睡,連跟景光學貝斯的事都給忘記了。
當蘇格蘭收拾完廚房出來看到這歲月靜好的畫面,一下子出現跟幼馴染相似的念頭, 一定要和zero一起排擠走這個叫甚爾的男人,不然實在很難上位。
蘇格蘭和波本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已經極有默契的達成一致的想法。
兩個公安雖然不屑於Honey Trap, 卻並不是不會這個。甚爾這個男人的存在讓他倆出現強烈的危機感,生怕不努力就會被他吹枕邊風讓BOSS放棄自己。
好不容易來到黑衣組織新任BOSS的身邊,最機密的情報已經近在咫尺,怎麼可能放棄呢。
哪怕為正義「獻身」, 也一定要獲得能夠摧毀組織的重要情報!
就在兩個公安決心哪怕犧牲自己的貞操也要獲取情報的時候,一個組織成員過來通知到了會議開始的時間, 快要在甚爾懷裡睡著的四宮愛才想起還要開會鼓動黑衣組織的人去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
馬上精神起來的四宮愛當即從甚爾的身上跳下來,稍稍整理一下巫女服,就迫不及待的前往召開會議的大廳。
禪院甚爾雙手插著褲兜一臉無趣的跟在小金主的身後, 要不是為了給她撐腰才不想參加那種讓人犯困的無聊會議。
波本和蘇格蘭也緊隨其後的跟過去, 對即將召開的會議出現各種猜測。BOSS忽然表現出這麼迫切的樣子, 看來這個會議對她很重要, 需要嚴密觀察分析才行。
四宮愛來到會議大廳,就見長桌兩側已經坐了不少代號成員, 而且基本上認識的都在。
除了之前見過的琴酒、伏特加、萊伊,昨晚見過的伊森本堂,像是貝姐和她身邊的舔狗卡爾瓦多斯, 皮斯可和他的干兒子愛爾蘭, 基安蒂和科恩這對出鏡率超高的狙擊手, 還有本應在美國讀書的雪莉和作為朗姆部下的庫拉索居然也都在。總之一眼看過去全是熟人,有種黑衣組織即將大結局全體成員出來謝幕的感覺。
話說攤上她這種BOSS, 這種垃圾組織看起來也是快要倒閉的樣子。
呃,其實感覺沒有她也是即將倒閉的樣子呢!看看到場的代號成員吧,不是臥底就是叛徒要不就是窩裡反,剩下的業務能力還一個比一個差,琴酒真是辛苦了呢!
四宮愛看著置身於臥底、叛徒以及廢物之中的琴酒同情三秒,這才坐到主位上准備干正事。
蘇格蘭和波本看BOSS坐下了,也找了個最近的位置坐下。
禪院甚爾見小富婆附近的位置都坐滿了,干脆拖過來一把靠椅放到她的旁邊坐下,這種特立獨行的行為一下子把在場代號成員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
天與暴君對於那些刺人的目光毫不在意,沒骨頭似的靠著椅子,還打了個哈欠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讓那些代號成員對這個男人更是不滿起來。
因為伏特加的宣揚,他們已經知道這是新任BOSS身邊的小白臉,只是沒想到居然受寵到會議也能參加的地步,還囂張的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已經有人暗搓搓的想要教訓他了。
四宮愛對於甚爾堪稱囂張的表現毫不在意,既然要靠他來震懾組織裡不服自己的人,自然是怎麼囂張怎麼來,她不會因為雇佣了甚爾就限制他的言行,呃,騷話和騷擾除外。
想起甚爾那些糟糕的言行,她的唇角不由得抽搐一下,不過還是迅速排除雜念、調整好心態,將注意力放到代號成員們的身上。
她也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日安!諸位!我是你們的新任BOSS。對我接任有異議的人可以會議後去找琴酒提意見,接下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大家宣布。」
本來這些代號成員見新任BOSS是個看起來還沒成年的少女意見都蠻大的,不過在她說有異議去找琴酒一下子都沒異議了。
眾所周知琴酒是那位先生最信任的人之一,既然他都對少女就任組織BOSS沒有異議,那誰都不敢有意見。畢竟這位組織的頭號殺手最喜歡殺的就是臥底和叛徒,更糟糕的是他看誰都像臥底和叛徒,所以誰也不想冒著被琴酒拿槍頂頭的風險去提什麼意見,活著不好嗎?
見在座的代號成員表情恭敬了一些,四宮愛隨即說道:「在宣布這件事之前,我要先說一下組織內的職位調動,朗姆年紀大了需要退休,琴酒以後就是地位僅在我之下的二把手。大家要安分守己,別被琴酒抓住是臥底的證據喲!」
說到最後四宮愛還眨了下眼睛,看起來有幾分俏皮可愛。不過被警告的紅方臥底們可沒心思欣賞她的可愛,一個個心裡都是一凜,臉上若無其事,其實都暗暗警惕起來。
在場不管是真酒還是假酒都覺得這是新任BOSS在敲打他們,潛台詞就是如果不能在她剛剛上位的這段期間安分守己,下場就是冠以臥底的名頭被琴酒干掉。
唯一知道內幕的伊森本堂則是有不同的看法,他覺得新任BOSS應該是真的在提醒他們這些臥底暫時停下暗地裡的情報搜集活動,以免被剛剛升職、權利大增的琴酒發現臥底的身份。
「大哥,您以後就是二把手了!」伏特加有些興奮的對身邊的琴酒小聲說著,雖然感覺很對不起朗姆老大,但作為大哥最忠誠的小弟,他還是為大哥升職的事感到高興。
忽然被升職的琴酒並不高興,雖然以後再也沒有朗姆壓在頭上,想到那個女人讓他上位的原因極有可能是想用組織二把手這個位置讓他接受潛規則,於是整個人都開始煩躁起來。
四宮愛給琴酒升職當然不是要潛規則他,而是想要踢掉朗姆將情報組拿到手。
想也知道組織內根基深厚的朗姆不會效忠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BOSS,到時候將所負責的情報組捏在手裡不肯為調查港/黑的事出力會很麻煩。所以干脆踢掉朗姆扶持行動組的琴酒上位,屆時情報組群龍無首自然只會效忠她這個BOSS。
這樣愉快想著的四宮愛開始宣布道:「我有一個重要的任務需要組織成員去執行,只要任務完成度讓我滿意,我可以滿足他或是她的任何要求。不管是上億的金錢、組織內僅在我和琴酒之下的地位權利、抑或是脫離組織的自由,一切皆准!」
這話一說出口全體代號成員都震動了,向往金錢的、喜歡權力的真酒們都目光炯炯的看過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任務內容。
作為假酒的公安、FBI、CIA這些臥底們聽說可以獲得僅次於BOSS和琴酒的權利地位,一個個目光更是閃亮,一旦完成任務成為黑衣組織的三把手,想要什麼情報不是唾手可得?
就連對金錢、權利完全不在乎的貝爾摩德、雪莉和如今還未被徹底洗腦的庫拉索這些摻水酒一聽說可以獲得脫離組織的自由,眼睛都無意識的微微睜大。
貝爾摩德還好一些,馬上就露出神秘主義者慣有的讓人看不出虛實的詭秘笑容,至於雪莉和庫拉索微微晃動的眸光都亮得驚人,看起來對自由充滿了渴求的樣子。
「啊啦,一旦誰提出自由的要求,馬上就要被琴酒爆頭了吧。」
貝爾摩德單手托著曲線優美的下頜笑得分外的性感,別說身邊作為舔狗的卡爾瓦多斯看直了臉,就連四宮愛都晃了下神,只覺得貝姐笑起來好好看,真的太能撩了。
至於被貝爾摩德提及的銀發男人露出一個殺氣騰騰的冷笑,確實想著誰敢提出脫離組織的要求就爆了誰的頭。
「作為BOSS,我的命令是絕對的!琴酒,你不會罔顧我的命令傷害完成任務希望獲得自由的組織成員吧?」
琴酒正用冷酷的目光看著有脫離組織嫌疑的雪莉和庫拉索,聽到BOSS的話咬咬牙,到底還是蹩氣的來了句「不會」,然後就閉嘴不想再說話。
搞定了琴酒,四宮愛笑著對在場的代號成員說:「可能有些人會認為自身能力不足,覺得無法勝過他人就放棄任務。其實沒必要這麼早放棄,這個任務的獎勵人數是不設上限的,只要提交的任務報告讓我滿意,不管是金錢或是自由都可以分給多個人。當然,組織三把手的地位只能獎勵給一人,其他想要權利的成員只能開放諸如情報之類的各種權限了。」
雖然她是不介意人人都當三把手,但為了避免作為二把手的琴酒有意見,只能把三把手限定為一人。不過特意說明開放情報權限,明晃晃的告訴臥底們哪怕贏不過身邊的同行也不要擔心,黑衣組織的情報還是可以得到的。
這樣做主要是擔心某些人為了獲勝搞內訌,到時候紅方為了情報自己打起來樂子就大了。
「BOSS,您所說的任務是什麼?」
假酒之一的赤井秀一終於忍不住開口,雖然覺得完成任務就給予組織三把手權利地位的承諾很扯,但還是很想試一下。實在是這個魚餌太過於香甜,哪怕覺得有問題也要先吃下去再說。做臥底哪有不冒風險的事呢?
「我需要港口黑手黨的情報,任何情報都可以。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獲取情報,之後提交情報彙總到我這裡,會根據滿意度給予個人獎勵!」
四宮愛終於說出目的,同時還用充滿鼓勵的目光看著在座的臥底們。這些臥底背後的國家勢力才是獲取情報的大頭,只要那些官方組織想要黑衣組織的情報,就用港口黑手黨的情報來換吧。
所以都趕緊給她卷起來!像是CIA、FBI、日本公安這些國家機構把人手都派出去查,這可比組織代號成員單打獨鬥的獲取情報靠譜多了。
四宮愛在心裡盤算著多國官方機構出動的優勢,其中不僅僅是情報方面的優勢,還可以有效的藏匿自身。在那些官方組織對港口黑手黨相繼出手調查後,混在其中獲取情報的黑衣組織就不顯眼了,可以有效減緩首領宰目光投射過來的時間。
她一直都很擔心被那個黑泥精注意到,一旦被察覺自己的存在,麻煩就大了!
偏偏還不能停止情報的收集工作,她倒是想干脆的派甚爾直接衝上港/黑首領辦公室搶書,但也僅是想一想,沒有情報支持根本不敢輕舉妄動。萬一倒霉催的趕上干部開會或是太宰治不在亦或是其他各種意外,行動就失敗了。
她現在最怕這個,搶書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搶奪失敗還讓劇本精察覺到她的存在,那就徹底完蛋了。十個她也玩不過一個太宰治,分分鐘就能被坑得找不著北。以後再想搶奪書……呃,估計也沒有以後了。
在場的代號成員得知這個所謂的重要任務是獲取港/黑情報頓時小聲議論起來,唯一知道新任BOSS篡位真相一直沉默不語的伊森本堂暗道一聲「果然」。
昨晚這個神秘少女就說願意跟CIA用黑衣組織的情報交換港口黑手黨的情報,如今看來特意奪取這個潛伏黑暗的龐大組織真的僅僅是為了這種目的,真是大手筆。
「BOSS,可以告知您為什麼需要港口黑手黨的情報嗎?」
伊森本堂問出這個困擾一晚上的問題,四宮愛只是笑了笑就神秘兮兮的說:「這是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出口的秘密喲!」
開玩笑!怎麼可能告訴他們書的事?先不說世界會不會毀滅的問題,一旦港口黑手黨擁有萬能許願道具的事泄露出去,全世界都要瘋狂了好吧,到時候她還怎麼奪取書?估計擠都擠不進去人滿為患的港/黑大樓了。
「這個調查港口黑手黨情報的任務接下來會通報給位於世界各地的組織成員,有空的成員都可以來做一下,萬一找來的情報讓我滿意呢?!」
四宮愛開始鼓勵大家過來給她加班,雖然通報各國組織成員也是順便告訴各國情報機關趕緊派人過來調查港/黑,但她也很歡迎那些不是臥底的成員接這個任務,比如說擁有易容特長的貝姐和有著超級記憶能力的庫拉索,以兩人的水平獲取情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希望所有人都趕緊卷起來的四宮愛正想再畫幾張大餅,會議廳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老頭帶著勝券在握的表情走進來。看到對方的寬下頜以及那光溜溜的腦袋還有左邊的義眼,她已經猜到來人的身份。
朗姆!波本的上司,急性子,喜歡隱身幕後老鼠似的黑衣組織二把手!
四宮愛對朗姆挺看不上的,不但鬼鬼祟祟從不出現在人前,說個話都不敢用原聲,跟他的頂頭上司烏丸蓮耶一個德行。
所以說黑衣組織的逼格全靠琴酒撐起來的吧,不然就這種恨不得藏身老鼠洞一輩子不見人的首領和二把手,實在太LOW了。
說起來,朗姆居然破天荒的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這不是朗姆嗎?平時打個電話都要用機器改變音色,怎麼今天真身上陣了?該不會是為了歡迎我這個新BOSS繼位才特意現身吧,那還真是忠心吶!」
又開始貝姐化的四宮愛托著下頜笑盈盈的說著,知道對方過來是不懷好意,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陰陽怪氣,之前還擔心某些人會輕視她這個BOSS,如今正好拿朗姆開刀了。
要不是為了篡位,一向隱身幕後的朗姆也不會公然出現在這裡,他看著這個忽然冒出來的那位先生所謂的繼承人,語調傲慢的說:「哪來的野丫頭?我可不承認你是BOSS!」
在場的真酒們都是第一次見到朗姆,如今看到這個在組織根深蒂固的原二把手和根基不穩的新任BOSS針鋒相對起來,一個個都閉上嘴,並不想參與這件事,萬一站錯隊清算的時候就死定了。
倒是琴酒看著企圖篡位的朗姆冷笑一聲,手已經握上伯/萊塔,隨時准備給他一槍。
雖然不喜歡想要潛規則自己的新任BOSS,但他更不喜歡一直壓在頭上的朗姆。既然那位先生讓這個女人繼位,為了組織穩定他也會維護對方就是了。
除了琴酒打算動手,在場作為假酒的臥底們也同樣決定維護新任BOSS。朗姆上位他們不會有任何好處,新BOSS在位馬上就可以衝擊組織三把手的位置,這種簡單的選擇題誰都會做。
第44章
四宮愛並不在意四周的暗潮, 只是看著朗姆漫不經心的說:「你不承認我也沒關系,反正組織二把手的位置我已經給琴酒了,朗姆你的年紀大了還是趕緊退休把位置讓給年輕人吧!」
她故意說些刻薄話激怒朗姆, 果然這個急性子的人當即就揮手把埋伏的人叫出來了。
四宮愛以為想要篡位的朗姆應該是叫出一群拿著AK的雇佣兵,這才符合柯學的特色,結果居然是幾個衣品堪憂看著就不像好人的奇怪家伙。
其中一個看外貌是個外國人, 穿著髒兮兮的白大褂倒是有點瘋狂科學家的氣質,不過看他讓人過目就忘的路人臉,一看就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另外幾個人都戴著款式相同的難看面具,不但衣著一模一樣, 身材也非常相似,幾乎讓人懷疑這是多胞胎兄弟。
將底牌亮出來, 朗姆開始得意洋洋的說:「這是我花重金請來的咒術師,只要殺了你」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四宮愛舉起手, 看起來一副好學生的樣子說:「這些人是詛咒師, 不是咒術師!只有外行中的外行才會把兩者搞混。」
指正了朗姆的口誤, 她還一臉好心的科普起來, 「咒術師的業務是祓除殘害人類的咒靈,我認識的咒術師一個個都忙成了狗, 既沒空也不會接這種髒活。唯有做事沒有底線的詛咒師才會什麼活都接。所以兩者雖然都會使用術式,但在道德品質上有著天地之差,叫錯了可是會很失禮的。」
被稱作外行的朗姆氣得額頭都冒出青筋, 其他的代號成員忽然聽到咒術師、詛咒師這些陌生的詞彙都露出不解的表情。那些作為臥底的紅方成員聽說咒靈會殘害人類也都皺緊眉頭, 忽然意識到這個世界存在著一個他們不了解的領域。
披著波本皮的降谷零忍不住問道:「BOSS, 您說的咒靈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屬下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
四宮愛聽到他的話不由得挑下眉頭,要知道咒回世界稍微有點錢、消息渠道也靈通些的人都是知道咒靈存在的, 而名柯這些混跡黑暗世界的人卻不了解這些理應知道的事,看來世界融合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不過大概率也是因為哪怕世界融合了,名柯世界跟咒回世界還是有無形的屏障,雖然兩個世界的人可以接觸,但某些無形的東西會被隔絕。
比如說在這個黑衣組織的基地她就沒見過一個咒靈,面前這些本應最能吸引咒靈的代號成員身邊也是干干淨淨,甚至當她用屬於咒靈的方式去看時根本看不到這些名柯世界的人,能看到的僅是一層朦朧的紅光,那是讓她的咒靈本能下意識的想要規避的殺意。
所以這是名柯世界意識在融合後對本世界人的保護吧,畢竟名柯的人日常身處那種殺意充沛的世界已經夠倒霉了,再沒有保護的融合到咒回這種也會隨隨便便被殺的世界,日子真的要過不下去了。
還有文野那邊也是一樣,橫濱雖然亂點,但至少干淨啊。哪怕滿大街作為特產的黑手黨,咒靈卻是少得可憐。
對於這種情況她一開始也挺疑惑的,穿越當天在橫濱吸納了無數咒靈成功升級,說明橫濱的咒靈數量還是挺多了。可是以後再去幾次橫濱就發現咒靈數量斷崖式下跌,再也沒有回升過。
昨晚她發現了世界融合的秘密,就猜測穿越當天剛剛跟其他幾個世界融合的文野世界規則應該還沒有完善,就好像「福澤諭吉」無法使用一樣,不屬於橫濱的成群咒靈自然也沒來得及驅逐。
直到之後規則徹底補全,文野世界才像是人體新陳代謝一樣,把不屬於自家世界的咒靈從橫濱逐步排除出去,所以那裡的咒靈數量才會格外的稀少。
之所以咒靈始終無法完全消失,大概是咒回世界的人進入橫濱帶進去的吧。
哪怕橫濱會排除這些不屬於本世界的咒靈,但也抵不過其他世界居民人員流動的速度。不過能夠把橫濱的咒靈數量維持在那種稀少的數量,橫濱世界意識已經做得很好了。
雖然不知道家教那邊的具體情況,她猜想家教的世界意識應該也會對本世界居民進行保護。
用本體的時候她還察覺不到這種保護,然而當她使用這具純粹的咒靈之軀時,一開始總會無意識的避開或是忽視某些人。後來察覺到這一點盡力用人類的思維壓制咒靈本能,這種情況才好轉,不至於發生某些人到身邊了都察覺不到的情況。
現在想想,那些都是不屬於咒回世界的人吧,因為世界意識的保護,作為咒靈的她才會下意識的屏蔽了那些人。
這樣也挺好的,畢竟咒回這種到處都是咒靈極其不利於生存的操蛋世界就應該踢到牆角獨自反省,既然已經禍害了其他的世界,那些世界的倒霉居民擁有一些特權也很正常。
看來異能力能夠傷害咒靈也是世界融合時贈予文野世界居民的特權。
這樣說的話,家教那邊的火焰應該也可以對咒靈造成影響和傷害。
名柯居民可沒有異能力和火焰,特權難道是被咒靈無視?倒也不錯!至少生命安全不會受到咒靈威脅,雖說那種充滿殺意的世界也沒啥生命安全。
不管怎麼說,各個世界的居民都擁有應對咒靈的方法還是很棒的,最棒的是那些世界的原住民都不會受咒回世界的影響誕生出咒靈,這就很贊了,對世界穩定也相當有好處。
因為陷入自己的思緒,波本又叫了兩聲「BOSS」才把四宮愛喚回神。想起他關於咒靈的提問,馬上耐心解釋起來……
「咒靈是從普通人類負面情緒中誕生的怪物,只有咒術師和詛咒師能夠看到和祓除,非術師是看不到的。為了避免普通人知道咒靈的存在產生更多的負面情緒增加咒靈數量,所以對普通人一直都是保密狀態。」
她的回答讓代號成員的表情都不是很好,四宮愛覺得大概率不是這個世界存在咒靈的緣故,而是這些黑衣組織的一員早把自己排除在普通人之外,如今發現自身其實也是普通人的一員非常不爽吧。
四宮愛才懶得照顧那些犯罪分子的沮喪心理,不過在看到忽然得知這個秘辛臉色同樣不是很好的紅方臥底們,就非常好心的安慰起來……
「你們也不用在意咒靈的事,包括你們在內的特定範圍的人群並不會被咒靈傷害。當他們不存在就好了。」
終於從這個震驚消息中回過神來的降谷零暗暗握緊拳頭,怎麼可能當作不存在?作為保護國家和民眾的公安警察,竟然連咒靈的存在都不知道真是太失職了,他要盡快聯絡公安知曉更多的內部情報才行。
諸伏景光還有赤井秀一、伊森本堂這幾個紅方臥底不約而同的出現跟降谷零相同的想法,都想在會議後聯系背後的官方機構了解一下咒術師、詛咒師以及咒靈的相關情報。
四宮愛一直關注著這幾個臥底,見他們低垂下眼思索著什麼的樣子就猜到這些紅方人士的想法,擔心會破壞調查港/黑情報的計劃,隨即說道:「其實咒靈這種東西也就這個國家比較多,別的國家還是很少的,有興趣的人會議後可以問我,就算政府機關都沒有我知道的多喲!」
聽到她的話,一個戴面具的詛咒師充滿惡意的說:「身為一個普通人倒是很了解咒術界,可惜你也沒有以後了。」
「你殺不了我的,因為你看起來好弱啊!」
有甚爾在身邊的四宮愛底氣十足的說出了屬於悟的囂張話語,連她是咒靈都沒看出來,這水平也太次了。
「我現在就殺了你!」惱羞成怒的詛咒師當即就衝向她,隨著一聲槍響,琴酒手中的伯/萊塔已經將子彈射入詛咒師的腦袋裡。
眼看他好像液體一樣的融化消失,隨後又再度如液體一樣的重聚再現,這不柯學的一幕讓在場包括琴酒在內的代號成員都是臉色微變,終於意識到詛咒師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跟他們這些混跡黑暗世界的人還是不同的。
其實不僅僅是他們的臉色變了,就連一直看戲的四宮愛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也消失不見。
收起笑容看起來漠然了幾分的少女冷淡的注視著那個重新凝聚的面具男,周身異於常人的非人感再度出現,「我知道你是誰了,真是讓我想起了糟糕的回憶啊!甚爾!解決他!」
下一刻,懶散坐在靠椅上的禪院甚爾已經帶著興奮的笑容瞬間衝到那個面具男的面前一拳打飛了他。除了一個站在朗姆身邊的面具男,其他戴著面具的人見狀當即圍攻過來,然後被甚爾一拳一個小朋友的給打跪了。
在場以為甚爾是小白臉的代號成員都露出目瞪口呆的震驚表情,雖然他的身材看起來魁梧健壯,但都以為是為了服務有錢女人在健身房練出來的,沒想到體術居然這麼好,眨眼間就把那幾個身手不錯的詛咒師給打倒了。這麼好的體術干什麼不行?為什麼要當小白臉啊?!
波本是唯一一個一開始就猜出甚爾身手不錯的人,既然看出他混跡黑暗世界,自然會出現這種猜測。只是沒有想到身手居然好到這種地步。以警校第一畢業的波本發覺自己好像不是他的對手,不由得氣悶起來。
從不服輸的降谷警官決定回去就加強格鬥術的訓練,絕對不要輸給那個家伙!
被甚爾打跪的幾個詛咒師再度沒事人一樣的站起來,其中一個面具男還很是得意的說:「沒用的,你這種不會運用咒力的普通人根本傷不了我!還有子彈也是一樣,我不過是讓你們這些非術師看看我的術式罷了,想來你們這些人根本就看不懂我的術式吧!」
他得意洋洋充滿優越感的挑釁話語當即就讓在場的代號成員紛紛拔槍射向他,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不管中了多少槍都跟沒事人一樣。
看不得他這麼囂張的四宮愛冷冷的開口,「這是包括本體在內分成五人的分/身術式,本體有危險就換成安全的分/身做本體,而且只有帶著咒力的攻擊才會對分/身形成有效傷害。對付無法使用咒力的人確實是很好用的術式。」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術式?!」
被一語道破術式的詛咒師吃驚的看向四宮愛,不光是他,在場的代號成員也全都驚訝的看著新任BOSS,想不到她居然能看出對方的特殊能力。
同樣露出驚訝之色的波本不著痕跡的觀察著看起來忽然有些不對勁的BOSS,對於她忽然好像變了一個人的樣子非常詫異,跟那個詛咒師有什麼關系嗎?
心中不斷做出各種推測的波本又瞄了一眼那個看起來並不認識BOSS的詛咒師,確定兩者之間應該並沒有直接關系。
看到那幾個一模一樣的分/身,這位公安的眼中難得的出現幾分羨慕之色,這麼好用的分/身術式他也好想要,簡直就是專門為臥底量身打造的能力。可惜了,竟然是被這種人擁有,真是太浪費了。
四宮愛冷淡的瞥著那個詛咒師,哪怕頭罩換成了面具,當他使用出獨有的分/身術式,自然認出對方就是到廉直女高企圖殺死天內理子的詛咒師。
她的臉上忽然露出譏諷的笑容,「你最大的錯誤是不應該對普通人充滿輕視,正常來說你的本體應該隱藏在遠處操縱分/身進行活動,可是如今竟然連本體都過來了,要收拾你太容易了!」
「還挺會說大話的,就算我的本體在這裡,憑你們這些普通人也想對付我?!」
詛咒師用傲慢的口吻說著,才不會告訴她那個叫朗姆的外行雇佣他居然是按人數付錢,為了多掙一份錢本體才會親身過來。反正對付的都是普通人,問題不大。
雖然這樣想,他還是謹慎的打量著這個似乎有什麼依仗的少女,心裡暗暗警惕起來。
想起星漿體事件心情忽然變得極為不好的四宮愛細長的食指敲著桌面,語氣都透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冷漠以及隱隱的痛恨,「我呀,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面對非術師高高在上充滿優越感的家伙。以為這裡的人沒有咒力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太天真了!讓我好好欣賞一下你這種人的末路吧!」
禪院甚爾這時已經吐出藏在體內的三級咒靈醜寶從它口中拿出游雲,讓那個詛咒師再度吃驚的叫道:「你身上明明沒有咒力怎麼還能驅使咒靈?你應該看不到咒靈才對!」
不僅是他在吃驚,在場的代號成員們也全都睜大雙眼再一次吃驚起來。因為看不到咒靈,他們只是看到那個叫甚爾的小白臉憑空拿出三節棍,比那個詛咒師的分/身術式還要刷新他們對世界的認知,這根本就不柯學啊!
身上纏著醜寶的禪院甚爾看著那個外強中干的詛咒師,咧開嘴露出一個讓人腿軟的獰笑,「想知道為什麼還是下地獄去問吧!我這種野猴子可是最喜歡殺術師了!」
一聽說他喜歡殺術師,這個詛咒師一下子想到了那個傳聞中的人物,不由得失聲叫道:「你是術師殺手!那個禪院家出來的天與暴君!」
天與暴君這個堪稱霸氣的名號頓時讓那些原本看不起甚爾的代號成員覺得自己眼拙了,有著這種名號的人怎麼可能是小白臉呢?他們全都誤會了!原來他是殺手嗎?好像還是專殺術師的殺手,感覺好像比琴酒還要厲害的樣子……
這些代號成員還在腦內風暴的時候,對術師殺手分外忌憚的詛咒師已經慌慌張張的叫道:「你別動手!這錢我不賺了,馬上就走!」
想起天與暴君的那些傳聞,生怕走不掉的詛咒師趕忙說道:「回去我就給你介紹有錢的女人!保證讓你滿意。」
他的話讓那些以為誤會甚爾還在反省的人們都變成了一張囧臉,這不還是小白臉嗎?!誰當殺手還兼職小白臉啊?!
這樣吐槽的眾人下意識的看向組織裡的頭號殺手琴酒,因為伏特加的宣傳,他們都知道BOSS中意琴酒,該不會以後也要跟那個男人一樣兼職小白臉吧?!
被眾人不可言表的目光看得一陣火大的琴酒額頭已經冒出青筋,伏特加還在一旁擔心的叫了一聲「大哥」,當即讓他冷冷的呵斥一聲「閉嘴」,忽然很想殺人!
第45章
禪院甚爾才懶得理會那些人對自己的看法, 看著那個不斷後退的詛咒師相當愉快的說:「老子已經認識了最有錢的女人,用不著你來多事!」
這樣說著的甚爾直接揮動游雲將那個詛咒師和他的分/身們干淨利落的統統干掉,全程不到三十秒, 盡顯術師殺手的風彩,哪怕對他小白臉的兼職看不起的人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實力。就是不明白有著這種實力的人為什麼還要當小白臉?
干掉那個詛咒師的禪院甚爾回到四宮愛的身邊露出慣有的懶散笑容,「如大小姐所言, 果然很弱啊!」
雖然甚爾笑的很好看,心情超不好的四宮愛也沒心情看,她甚至沒能控制住情緒的抓住甚爾的胳膊用力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然後氣恨恨的叫道:「我討厭猴子這種稱呼!最討厭了!尤其討厭你自稱野猴子!以後再敢讓我聽到這個詞別想准時領到你的十億月薪, 吃土去吧!」
比起新任BOSS竟然非常孩子氣的當眾咬人這種事,在場的眾人更加吃驚這個小白臉竟然拿著十億的高昂月薪, 現在當小白臉這麼賺錢的嗎?他們也都想當了好吧。
「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那樣自稱惹你生氣。」
禪院甚爾伸手把她攬入懷中安撫的說著,對小金主的精神狀態多少有些擔心。這具純粹的咒靈之體終究在潛移默化的影響她作為人的心智,不然不可能控制不住的當眾咬他。看來要盡快去奪取港口黑手黨的那樣東西,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 只要能幫她變回人類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奪過來!
四宮愛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咬人的行為非常不好, 只是甚爾野猴子的自稱讓她想起非常糟糕的往事, 於是就控制不住的對他下口了。好奇怪,最近好像總是控制不住情緒的樣子。
好在她已經不在意臉面那種東西, 哪怕當眾咬人也沒有想要鑽地縫的感覺,只是遷怒於搞事的朗姆,只想趕緊解決這個老頭。
琴酒剛好也出現跟她一樣的想法, 抬手一槍射向一臉陰沉的朗姆, 對方的身上卻激發出一層護體的火焰, 讓子彈嵌在層層疊疊的紫色火焰中,最終消融於其中。
「我制作的防護罩還不錯吧。」一直充當背景板的外國男人第一次開口, 「那家伙已經失敗了,你現在只能靠我奪取組織。按照約定,科研部以後歸我了。」
差點被殺掉的朗姆心有余悸的說:「好!科研部給你!立刻解決這些人!」
得到滿意報酬的外國男人上前兩步,看著四宮愛用意大利腔詠嘆般的說:「這場鬧劇應該結束了!真是遺憾,即將解決這位美麗的小姐。剛好作為一名詛咒師,我也想順便見識一番術師殺手的實力。」
被天與暴君抱在懷裡的少女還在為咬人的幼稚舉動不開心,對於那個言語做作的男人自然也沒什麼好態度。
她拍拍甚爾讓他放開自己,就重新坐回到主位上極為不悅的說:「少在那裡裝模做樣了!你根本就不是詛咒師吧!你應該是意大利那邊能夠使用火焰的黑手黨,朗姆身上冒出來的是雲屬性的火焰。」
外國男人自傲的一笑,「好眼力,我確實出身於意大利的艾斯托拉涅歐家族」
四宮愛打斷他的話鄙夷的說:「原來你出身那個拿自己家族的孩子做人體實驗的垃圾家族啊!不是所有的成年人都被六道骸殺光了嗎?你是哪裡跑出來的漏網之魚?」
對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才咬牙切齒的說:「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六道骸毀滅家族的時候我還未成年,這才躲過一劫,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家伙!」
四宮愛很遺憾六道骸當初沒有干掉這個男人,一個對於出身那種垃圾家族還感到自傲並且想要黑衣組織進行各種藥物研究的科研部的家伙能是什麼好人,八成是想借助黑衣組織重啟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人體實驗吧!
令她不解的是這個使用火焰的黑手黨跑過來冒充詛咒師是什麼意思?所以她直接將這個問題拋出來,不怕這個裝模做樣有幾分表演欲的家伙不說。
「我並未冒充詛咒師!雖然沒有咒力和術式,但只要我點燃死氣之火就能看到咒靈並進行操控,天生就有成為詛咒師的資格。」
隨著他充滿自傲的話語,外國男人的身體裡已經冒出一群燃燒著雲屬性火焰的咒靈,這也讓在場的代號成員們騷動起來,都驚駭的看著這群突然出現的怪物,意識到這就是咒靈。
看到這群手下的反應,四宮愛就知道這些周身燃燒著火焰的咒靈是可以被普通人看到的。還好這些代號成員基本都是腥風血雨裡走過來的,就連年紀還小的雪莉也僅是白著一張臉沒有失控尖叫,足以說明這些人的心理素質。
滿意的看著所造成的效果,那個艾斯托拉涅歐家族出身的人還極為高傲的說:「我的火焰屬性是雲,可以無限制的釋放火焰操縱咒靈。聽說這個國家也有一個可以操縱咒靈的人,好像是叫什麼咒靈操使,以後這個名號就歸我了!」
「咣」的一聲巨響,雙手用力拍在桌子上的四宮愛站起身,一雙原本還是緋紅的眼瞳已經變成了血色的猩紅,甚至臉上的黑色咒紋都出現明顯的蔓延,讓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中都是一凜,確定這個新任BOSS也不是普通人。
「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在惹我生氣?!」四宮愛隱含怒意的叱聲透出森寒的冷意,「咒靈操使?!你也配?!甚爾!給我解決這個礙眼的垃圾!」
「遵命!大小姐!」
手持游雲的甚爾衝入咒靈群中就是一通亂殺,本來大家還以為這個有著天與暴君名號的術師殺手再厲害也奈何不了那些怪物,沒想到他對付咒靈居然跟對付詛咒師一樣輕松,三節棍揮動得虎虎生風,那些外表猙獰恐怖的咒靈根本不是對手,數量也在迅速減少,要不了多久就能被他全部祓除。
這樣舒爽的畫面讓怒氣上頭的四宮愛多少消了一些氣,重新坐回椅子上對甚爾的表現非常滿意,不愧是把正牌的咒靈操使打成了狗的男人,對付這個冒牌貨自然更加輕松。
見那個外國男人灰頭土臉難以置信的模樣,四宮愛只想說句活該。看他的水平頂多也就是操控二級咒靈的程度,竟然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咒靈操使的名號,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本來還想著和zero一起排擠甚爾的諸伏景光震驚於天與暴君的實力,見四宮愛的臉色緩和一些,就試探的問:「BOSS,按照之前那個詛咒師的說法甚爾君並沒有咒力,他是怎麼做到消滅咒靈的?」
看到景光非常治愈的貓貓眼,四宮愛原本還很糟糕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耐心為他解釋道:「甚爾是天與咒縛,這是一種自出生起就天然存在的強制性「束縛」,以完全的零咒力換取人類最強肉/體,所以當他使用能夠祓除咒靈的咒具戰鬥時也是超強的,可以輕易的祓除咒靈。」
周圍豎著耳朵偷聽的代號成員一下子恍然大悟,暗道那個男人能拿十億的月薪不是沒有道理。不但實力強悍到足以消滅那些怪物,還能用人類最強肉/體為BOSS提供特殊服務,也難怪月薪這麼高,想必BOSS對他的服務非常滿意吧。
諸伏景光聽完少女BOSS的話就開始發愁,他忽然發覺自己比不過那個叫甚爾的男人,畢竟把最強肉/體用在陪/睡服務上簡直就像在游戲中開了作弊器一樣,對他這種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來說都屬於降維打擊了。
zero的話或許能夠跟他比拼一二,作為警校第一的zero體能方面也是最強的,直接超過體魄看起來更加強壯的班長,甚至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了怪力大猩猩的綽號,以zero天生遠超於常人的身體素質就算面對最強肉/體的天與暴君也不會遜色多少吧。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金發的幼馴染,看到他依舊一臉堅定毫無動搖的樣子,諸伏景光焦慮的心也隨之平復下來。總會有辦法的,只要他和zero一起就沒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
眨眼功夫,禪院甚爾已經把那些咒靈殺得沒剩下幾個,那個出身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詛咒師見這個男人強得過分,當即又釋放出一批咒靈。
這一回他所操控的咒靈一半繼續攻擊甚爾,另一半則是一窩蜂的向四宮愛發動襲擊,打算先干掉天與暴君的金主,然後再讓朗姆出重金收買那個男人收手,拿錢辦事的術師殺手應該就不會跟他死磕了。
眼看咒靈們衝過來,黑衣組織的成員紛紛掏槍對這些咒靈砰砰砰的射擊起來。
本來子彈對咒靈是沒用的,可由於它們周身都燃燒著雲屬性的火焰,不但能夠被非咒術師看到,竟然還可以被子彈傷到。尤其這些咒靈只有零星幾個三級,大量的四級咒靈裡面還摻雜了不少用於充數的蠅頭,一時間被子彈殺傷了不少,倒是讓代號成員們振奮起來,發覺這些怪物也不是不能解決。
還沒等他們振奮下去,眾人手裡的子彈就相繼打光了。四宮愛正想用自身特級咒靈的威勢逼退那些咒靈,琴酒在會議桌下面的掌紋識別區用手掌一按,又快速盲按了幾個鍵解開所有權限,這個巨大厚重的會議長桌就在一陣哢嚓聲中彈開一排蓋板,露出裡面所隱藏的各種型號的槍械和彈藥。
代號成員們看到這一幕驚喜不已,一部分趕緊填裝彈藥繼續開火,另一部分則是干脆的丟下用光子彈的槍械,拿起桌子裡的衝鋒槍直接對咒靈掃射起來。
接收了烏丸蓮耶記憶的四宮愛自然知道這個會議長桌能當軍火庫用,還知道琴酒也有控制權。一開始還挺意外的,後來想想也對,只會躲在幕後的烏丸蓮耶又不可能公開出現在這裡,這個會議室還不是給琴酒用的?真是鏟除異己的好地方。
都說貝爾摩德受烏丸蓮耶的寵愛,感覺琴酒也不遑多讓啊!難怪砸了兩架直升機酒廠地位都沒有受到影響,就這受寵的勁在BOSS的基地獲得權限也不奇怪了,怪不得對組織忠心耿耿恨不得殺光所有的臥底叛徒和廢物!
四宮愛在這邊感嘆著,那邊彈藥充足的代號成員們已經用子彈組成火力網,將那些咒靈擋在外圍。
不過他們沒料到的是,這些單用槍就能解決的低級咒靈中竟然還混入一只個頭不大的二級咒靈,它隱藏在咒靈群裡忽然加速突破子彈的封鎖撲向四宮愛,讓提槍掃射的代號成員都沒能反應過來。
距離四宮愛最近的蘇格蘭倒是反應過來了,眼見那個衝過來的咒靈揮動爪子即將傷到她,當即毫不猶豫的擋在少女BOSS的身前將她保護起來,自己卻被咒靈的爪子抓傷,臉上出現三道鮮血淋漓極為慘烈的傷痕。
悶哼一聲的諸伏景光一邊對這個二級咒靈開槍一邊對身後的少女叫道:「BOSS快走!我掩護你!」
看到諸伏警官帥氣的面容都被咒靈爪子劃出三道血淋淋的傷口,四宮愛真心覺得他太拼了,為了獲取黑衣組織boss的信任簡直命都不要了,以後不多給點情報都對不起他今天的舍命保護。
「放心吧,這種垃圾傷不到我的。」四宮愛稍微泄露出一絲特級咒靈的氣息,就讓這個二級咒靈夾著尾巴逃回到主人的身邊。
「真是的,這麼好看的臉受傷了我可是會心疼的。」跟某個小白臉呆久了說話都充滿富婆味的四宮愛伸手拂過景光的臉,直接用反轉術式治好他被咒靈抓傷的傷口。
疼痛消失的諸伏景光下意識的伸手撫摸還帶著血的平滑面頰,上挑的貓貓眼都吃驚的微微睜大,雖然早就意識到這個黑衣組織的新任BOSS也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卻沒料到竟然是治愈這麼有用的能力。
在那個二級咒靈莫名逃跑後,原本還擔心BOSS的代號成員們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那群被火力網擋在外圍的咒靈身上,都沒有發現新任BOSS擁有治愈能力。唯有一直關注幼馴染的波本看到hiro臉上傷口神奇消失的一幕,吃驚的同時也松了口氣。
剛剛看到hiro近乎毀容的傷勢心裡擔憂得不行,明明恨不得立刻過去查看幼馴染的傷口,卻只能強迫自己站在原地,甚至不能表現出關心的情緒。
好在那個很是神秘的新任BOSS用不知名的手段治好了hiro,雖然是為了自身的私欲才會出手治療幼馴染的臉,這個情他還是認的,以後抓進公安會好好審訊她,讓她吐出所有的情報爭取早日減刑。
波本狀態下心比膚色還要黑的某金發公安還在想著獲取情報的事,旁邊射擊了半天的代號成員們已經把會議桌裡的彈藥都用光了。沒了子彈阻攔的咒靈們蜂擁過來,當即把這些代號成員搞的人仰馬翻。
好在這些咒靈的實力都不怎麼行,再加上名柯世界意識對本世界居民的保護,導致那些咒靈哪怕被控制襲擊眾人攻擊性也不是很強,暫時倒是沒出現人員傷亡,就是一個個都帶了傷,看起來有些狼狽。
四宮愛皺起眉,看向那邊在咒靈群中悠哉砍殺放水跟泄洪一樣的禪院甚爾,不滿的叫道:「甚爾!再看熱鬧就扣你工資了!」
代號成員們的熱鬧還沒看夠的禪院甚爾「嘖」的一聲,將連接萬裡鎖的天逆鉾甩飛過來繞了幾圈就輕松干掉了那群咒靈給代號成員解了圍,而他這邊也稍微不那麼放水的加快攻勢打算半分鐘內把剩下的幾個咒靈干掉。
眼見那些咒靈都快要被砍光了,朗姆急得對雇佣的詛咒師大聲叫道:「你不是說有無數咒靈供你操縱嗎?快釋放更多更強的咒靈殺了那個男人啊!」
他還以為對方有後招,哪想到那個詛咒師面對越來越近的天與暴君只覺得頭皮都麻了,沒想到會在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中遇到硬茬子。
「那家伙簡直強得不像人!這次真是虧大了!」
見狀不妙的外國男人將藏於體內的最後幾個咒靈放出來阻擋甚爾的攻勢,就坐上一只飛在半空的鳥形咒靈逃向門口。
為了順利逃跑甚至還讓一個章魚外形的咒靈纏住朗姆吸引仇恨值給自己爭取逃跑時間,把賣隊友這個詞表現的淋漓盡致。
第46章
眼看那個詛咒師就要借助咒靈逃跑, 還保留著最後三顆子彈的琴酒將伯/萊塔對准他砰砰砰就是三聲槍響,射出來的子彈也連續射在被激發出來的火焰屏障上。
本來這種火焰屏障足以防彈,但因為琴酒精湛的槍法每一槍都射在同一個地方, 導致子彈最終穿透雲屬性的火焰屏障,直接射穿了他的身體。
這個來自意大利的詛咒師中彈後就從鳥形咒靈上掉下來,知道難以逃脫, 發狠的掏槍將自制的特殊彈射向琴酒。
雖然這個黑衣組織的頭號殺手已經動作敏捷的躲過彈道,那顆子彈卻像是可以自動導航一樣拐個彎射入琴酒的身體,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周身都爆發出火焰, 竟是直接自燃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四宮愛第一時間衝向琴酒,慶幸的發現火焰中的他還活著, 甚至衣服、頭發在火焰中神奇的保持著完好,只是全身都出現大面積的燒傷,看起來傷勢極為嚴重。
盡管如此, 琴酒依舊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的忍耐著火焰的燒灼。這種時候還能保持著作為童年陰影的逼格, 只能說不愧是挨了柯南一記麻醉針後毫不猶豫對自己開槍的男人, 對別人狠, 對自己更狠。
四宮愛仗著咒靈之身將手投入火中想要對琴酒使用反轉術式,卻被燒灼的火焰燙得縮回手, 馬上意識到這是家教世界的特殊火焰,難怪燒不著衣服卻可以燒傷肌膚,甚至連她這個咒靈都可以傷到。
雖然察覺到琴酒身上燃燒的不是普通的火焰, 四宮愛還是指示伏特加立刻去拿滅火器。不把火滅掉根本無法使用反轉術式, 只能祈禱滅火器好使了。
躺地上動彈不得的外國男人在這時虛弱卻也得意的說:「沒用的!這是我自制的特殊彈, 想要滅火只能用死氣之火覆蓋火焰,不然那些火是滅不掉的。」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 拿著滅火器急匆匆回來的伏特加對全身冒火的琴酒一陣猛噴,他周身的火焰卻把滅火器噴出來的泡沫盡數燃燒殆盡,根本毫無作用。
「呵呵,不想他被活活燒死就求我啊,現在能救他的只有唯一使用死氣之火的」
話音未落,禪院甚爾已經甩過來連接萬裡鎖的天逆鉾解決了這個艾斯托拉涅歐的余孽,阻止了他救治琴酒的可能,讓目睹這一幕的酒們目瞪口呆。
眾所周知,那位有著天與暴君炫酷名號的男人是BOSS養的小白臉,而琴酒是BOSS暗戳戳的想要潛規則的新歡,所以他是不爽琴酒被BOSS看重嗎?
這吃醋的方式略凶殘啊!
不愧是術師殺手!
干得漂亮!
在場跟琴酒不對付的代號成員們紛紛給他點贊!
隨著這個艾斯托拉涅歐余孽的死亡,僅剩的幾只被操控的咒靈也盡數失控,那個章魚外形的咒靈更是一觸須將朗姆甩飛到牆上。
本來那個章魚咒靈還張大布滿利齒的大嘴想要吞掉朗姆,可是當它身上的火焰隨著主人的死亡徹底熄滅後,就忽視掉朗姆游到別處。
僥幸逃得一命的朗姆此時已經身受重傷,他看向作為手下一向受自己控制極為聽話的庫拉索想要呼救,還未被洗腦想要獲得自由的庫拉索已經掏槍射向朗姆。學著琴酒那樣連續幾槍射在相同的地方,子彈就突破火焰屏障射入朗姆的心髒。
終於殺了一直控制她的朗姆,庫拉索握槍的手都因為喜悅在輕輕發抖。不過這時已經沒人注意到庫拉索,那些代號成員一個個都圍在琴酒的四周,想看他什麼時候死。
不得不說,琴酒在組織裡的人緣也是夠差的。除了伏特加和四宮愛就沒人真正擔心他。那些代號成員一個個看著火焰中煎熬的琴酒,就等著他死掉以後開香檳慶祝了。
沒了這個動不動就拿槍指著人腦袋懷疑別人是臥底和叛徒的琴酒,感覺呼吸都不再壓抑了呢。
四宮愛也察覺到周圍代號人員的心思,覺得琴酒蠻冤的,雖說這位勞模同志對臥底、叛徒還有廢物下手無情,但對有用的同伴還是蠻寬容的,基安蒂對他沒大沒小的,讓他脫光衣服去攔車什麼的也沒見琴酒把她怎麼著,如今落了難,一個個都盼著他趕緊死。
解決了最後幾只咒靈的禪院甚爾悠閑的走過來,見被小金主另眼相看的琴酒快要被火燒死的樣子,很是愉快的拎起手裡的游雲,不安好心的提議道:「不如我給他一個痛快!」
「你別亂來!」四宮愛瞪了甚爾一眼,就看向火焰中咬緊牙關不肯發出一絲示弱聲音的驕傲男人,沉聲說:「琴酒,用你的覺悟來點燃屬於自己的死氣之火!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你不會認輸了吧?」
琴酒並非家教世界的人,理論上無法點燃火焰,想不到其他滅火方法的四宮愛只能提出這種幾乎不可能成功的解決方案。
並非放棄琴酒,如果說在場有誰不希望這個男人死,除了伏特加就是她了。
她還等著襲擊港/黑時讓琴酒拿機槍掃射首領辦公室吸引重力使的注意,如果真的死在這裡找人替補都不好找,不是誰都有膽子對勢力遍布關東的港口黑手黨動手的!
所以看到這種極為特殊的火焰在燒灼琴酒的身體,她也分外憂心,知道繼續燒下去真的藥丸,才會想出這種最有可能救下他的解決方法。
為了提高琴酒點燃火焰的成功率,四宮愛甚至毫不顧惜力量的操控起他的精神和身體令其更加敏銳,讓周身燃燒著近乎於死氣之火的琴酒可以感應到體內因火焰而產生的極為微弱的能量波動,以便於他的覺悟借由這股能量點燃火焰。
「專心感受源自於你體內的力量,靠你的覺悟來點燃它!你一定可以的!」
四宮愛一邊說一邊全力加強琴酒對火焰的感應,讓他的身心最大程度的感受體內流淌的能量波動。至於覺悟就沒辦法了,那種唯心的火焰真的就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來點燃。
這個來自柯學世界的男人在她的輔助下真的感知到了流淌於體內微不可察的能量波動,然後憑借想要殺光所有臥底、叛徒的強大覺悟直接點燃了屬於他的死氣之火。
黃色的死氣之火從琴酒的周身冒出一下子覆蓋了暗紅的火焰,讓還等著琴酒死後開香檳慶祝的真酒、假酒們一個個臉色都分外的難看,確定以後的日子要更加不好過了。
「太好了!大哥點燃火焰了!」忠心小弟伏特加激動的叫著,看到琴酒周身的大面積燒傷又焦急的說:「大哥身上的傷要趕緊治療!」
這話讓那些期望開香檳的代號成員們又萌生出一絲希望,這麼嚴重的燒傷應該治不好吧,只要琴酒不在大家就都輕松了,所以他還是趕緊去死吧!
火焰中的琴酒對四周充滿惡意的視線毫不在意,只是看著燒傷嚴重卻在緩慢愈合的手無聲的嗤笑一聲,激發出的居然是擁有治愈能力的火焰,對殺人無數的他來說真是個笑話。
如果激發的火焰能夠救治他,琴酒也不會露出這種譏諷之色,然而他很清楚自己的生命之火已經即將熄滅。身體受到的燒傷太過於嚴重,火焰治療速度又太過於緩慢,已經來不及保住他的性命,最後終究還是要以這種可笑的方式死去。
【到此結束了嗎?】
氣息越發微弱的琴酒眼前已經模糊一片,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視野中蹲下來一個紅白相間的人影,燒傷嚴重的手也被用力握住。
下一刻,他周身的疼痛奇異的消失,視線也重新清晰起來,面前握住自己雙手的人赫然是他一直不喜的新任BOSS。
他看到這個穿著巫女服的白發少女對自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清瀝如雨水滴落的悅耳音色也輕快的傳來:「已經沒事了!幸好你激發的是擁有治愈性質的晴屬性火焰,我碰觸也不會受傷,換做嵐之類的火焰我想要治療你就要吃苦頭了。」
剛剛死裡逃生的琴酒還在定定的看著這個笑的極為好看的少女,禪院甚爾已經很不高興的說:「既然治好了琴酒,大小姐可以放手了吧。」
他隱含醋意的話讓在場被伏特加洗過腦的代號成員對BOSS想要潛規則琴酒的事已經深信不疑,一個個都開始羨慕嫉妒恨。他們也超想被BOSS潛規則,到時不管是錢還是權還不是唾手可得。尤其新BOSS長得這麼可愛完全不吃虧,反倒賺大了。
察覺到那些人的想法,琴酒的臉色當即就黑下來,就憑那些廢物也敢肖想BOSS,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他打算找機會收拾這些家伙的時候,四宮愛已經放開他的手站起來,讓琴酒看著自己的手沉默了一下,心裡完全沒了死裡逃生的喜悅,只是莫名的不爽,很想干掉那個叫甚爾的男人。
琴酒站起來看著面前身材嬌小的少女,放緩語調問:「我身上的燒傷完全消失了,這是BOSS的特殊能力嗎?」
「嗯,我的反轉術式可以治愈一切傷勢!要對外保密喲!」
四宮愛嗓音輕快的說著,說是要保密但也僅是靠他們自覺,並沒有使用操縱力量強行封住所有人的嘴,因為根本沒必要。說到底黑衣組織跟咒術界就是毫無關聯的平行線,接下來重心又是文豪野犬的橫濱,根本沒必要把力量浪費在這種事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金主對琴酒的看重讓禪院甚爾非常不爽,哪怕知道自己的醋意很沒有道理,還是抓住機會就開始給他使絆子,「琴酒有了治愈火焰,以後誰受傷都可以找他治療,用不著大小姐出手了。」
他的話讓在場的代號成員都用驚悚的目光看向琴酒,才不想受傷時還看到那張冷酷的臉,絕對會傷勢加重的。
琴酒的表情也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他本來就很在意自己一個殺手激發出治愈性質的火焰,聽到甚爾這麼一說頓時感覺自己成了一個笑話,下意識的握住愛槍,很想一槍打爆這個小白臉的頭。
四宮愛見琴酒殺氣騰騰的樣子,趕忙打圓場說:「誰受了治不好的重傷找我就行,沒必要麻煩琴酒。而且擁有晴屬性火焰也不是丟臉的事,世界第一殺手裡包恩先生點燃的就是晴屬性火焰,感覺他跟琴酒很像呢,也是動不動就拿槍指人的頭」
說到這,四宮愛忽然想起來拍下手說:「我剛好知道裡包恩先生現在的住所,琴酒,我給你一個億,你去並盛町找裡包恩先生學習使用火焰的技巧,他是這個世界最適合教導你的人!」
正好她一直都有些擔心琴酒的實力,如果琴酒可以跟裡包恩學習一段時間,實力上絕對有脫胎換骨的提升。若是襲擊港/黑時能夠用火焰戰鬥,想必可以把重力使拖的更久,也能給甚爾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而且把琴酒打發出去接受裡包恩的魔鬼訓練,她就可以趁機搞垮黑衣組織了,但凡看過一千多集名柯有點三觀的的穿越同仁誰又不想讓酒廠倒閉呢?
在場的代號成員們聽說新BOSS居然願意自掏腰包送琴酒去世界第一殺手那裡進修,再一次確定BOSS對他是真愛。一個億眼都不眨的撒出去,就為了幫他提升實力,簡直比那位先生還要寵信琴酒,真是快要讓他們羨慕哭了。剛剛是誰看不起小白臉來著?如果當小白臉也能被BOSS這麼寵愛,絕對哭著喊著都要當了好吧。
世界融合了這麼久,琴酒自然知道裡包恩世界第一殺手的顯赫名聲,心裡也出現幾分期待,尤其四宮愛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心情更是愉快了幾分。
「裡包恩先生不僅僅是世界第一殺手,還是世界最強大的黑手黨家族首領彭格列十世的家庭教師,讓他教導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有幾分把握說服裡包恩先生教導你。」
四宮愛本來還想讓琴酒獨自去並盛,考慮到他真的不是什麼好人,萬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說不定分分鐘就沒了。所以還是決定親自陪他走一趟,正好順便參觀一下萌萌噠的兔子君。
得知BOSS要帶琴酒去找彭格列十世的老師裡包恩,內芯是降谷零的波本馬上產生跟過去的想法。
他作為公安警察兼黑衣組織的情報專家,對於各個國家的黑暗勢力都有大致的了解,很清楚世界第一黑手黨家族彭格列的實力。
那是傳承了數百年比黑衣組織更為久遠、龐大的黑暗組織,雖然作為意大利老牌的黑手黨家族對他的國家影響不大,但琴酒都要去彭格列十世的家庭教師那裡進修了,怎麼可能不在意?自然要抓緊機會獲得隨同的資格,以便於搜集彭格列的情報。
「BOSS,讓屬下陪您一起去吧,到時也可以為您分憂一二。」
波本在四宮愛的身邊用恭謹而又甜膩的嗓音說著,一看就是想要擠掉甚爾上位的樣子,讓四周的代號成員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
那位兼職小白臉的術師殺手實力有目共睹,殺起人來更是眼都不眨,他居然還敢往BOSS身邊湊,就不怕被那個心狠手辣的天與暴君弄死嗎?真是為了上位死都不怕了。
波本自然不會做無把握的事,他看准了那個叫甚爾的男人不會明目張膽的的反抗新任BOSS的命令,自然也不會隨便對BOSS看重的人動手。所以哪怕明知會引起天與暴君的敵視,也依舊開口想要跟在BOSS的身邊獲得前往彭格列的機會。
結果讓波本非常滿意,他成功的得到這個機會。童年男神都開口了,四宮愛當然要給他這個面子。
當少女點頭同意波本跟在身邊時,不管是琴酒還是甚爾都眯起凌厲的綠眸看向這個金發黑皮的男人,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面對兩大殺手充滿寒意的目光,波本完全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甚至還游刃有余的笑著,讓為他暗暗捏一把汗的諸伏景光稍微松了口氣。
zero穩得住就好,接下來他也要想辦法一起跟去才行,不能讓zero獨自面對那兩個危險的殺手。
第47章
如諸伏景光猜測的那樣, 禪院甚爾也隨即開口要一起跟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四宮愛卻是說道:「甚爾, 我需要你去幫我辦件很重要的事,出來我跟你詳談。」
她拉著甚爾的手往外走,路過赤井秀一時還想起來說:「萊伊, 把你女朋友宮野明美叫來,我有事吩咐她做。」
赤井秀一聽到她的話心當時就微微一沉,BOSS剛剛說有事讓那個術師殺手做,隨即又說有事交給明美, 怎麼看都是同一個任務。明美竟然要跟那個殺手一起出任務,遇到危險的概率會很大, 這讓赤井秀一擔心起女朋友,根本就不想打電話給明美。
只是作為萊伊,他並不能違抗BOSS的命令, 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考慮著如何從這個看著就很稚嫩的BOSS口中問出找明美過來的目的。
宮野志保這時也跟萊伊想到一處, 非常擔心姐姐的她馬上一臉焦急的想要說話, 還沒等開口四宮愛已經安撫道:「別擔心, 雪莉。我交給明美的不是危險的任務。剛好,你一會兒跟我一起去並盛。」
四宮愛打算把宮野志保介紹給彭格列十世, 只要讓這個女孩跟澤田綱吉相處一段時間絕對會想要跳槽的。到時候讓雪莉把整頓好的黑衣組織內的醫療方面的資源全部打包帶去彭格列,以後就可以在兔子綱的庇護下繼續搞柯學世界的醫學研究,這也是她說服裡包恩教導琴酒的條件之一。
其實就算沒有琴酒, 她也是打算把黑衣組織灰色和白色的產業全部送給彭格列。
她對這個國家的政府機構可是完全沒好感, 才不會便宜上層那些老橘子, 還是交給童年男神綱吉君最合適,相信他所代表的彭格列會妥善安置那些送上門的資源和相關人員。
至於黑衣組織黑色的部分, 那還用說?當然是交給降谷零處理了!
她可是相當期待zero憑借摧毀黑衣組織的功勞步步高升,最好以後可以當上警視總監,這樣她的白月光松田陣平就達成把警視總監打一頓的夢想了。
這樣愉快想著的四宮愛拉著甚爾來到會議室的門外,就看著這個男人說:「甚爾,我要拜托你去美國幫我做件很重要的事。」
「我走了你怎麼辦?」禪院甚爾還記得跟在她身邊的職責,小金主一看就很好欺負的樣子,沒有他罩著某些人很容易起壞心思。
沒錯,說的就是那個小白臉和小黑臉,怎麼看對自家小金主都是不安好心的樣子,到時肯定會乘虛而入。雖然相信這個笨女人不會輕易把自己交出去,還是會忍不住擔心她被那兩人騙。
「放心啦,有你之前的震懾那些代號成員暫時不敢搞事。這件事別人去做我不放心,只能依靠你了。甚爾,你會幫我對吧。」
見小金主一臉鄭重的懇求自己,打定主意早去早回的禪院甚爾也一改懶洋洋的模樣充滿自信的做出承諾,「說吧,讓我去美國做什麼?不管什麼事我都可以為你做到!」
「我需要你去美國找異能組織『組合』的首領,用一百億日元的價格雇佣他的組織來橫濱在我預定的日子裡襲擊港/黑。另外,把這個給他,捏碎了就可以治好他妻子的病。」
四宮愛伸出手,從手掌心凝聚出一枚白色的結晶,這是反轉術式的具現化,她剛剛負面情緒爆發後突然升級出來的能力。之前琴酒身上忽然著火,沒法碰觸火焰的她太過於著急都忘了可以凝聚一顆術式結晶給他,好在後來成功的讓琴酒點燃起死氣之火,總算沒有出事。
有了這顆反轉術式的結晶,就可以治愈組合首領的妻子。雖然她因為女兒死亡導致的精神崩潰屬於精神層面的創傷,但大腦也肯定出現了損傷,治好完全沒問題。
而且她在這枚反轉術式的結晶中又附加了精神操控能力,只要對那位女士使用,在治好她的大腦的同時也會降低失去女兒的悲傷,這樣就不會再度陷入精神崩潰中,也等於治療好她的病,相信深愛妻子的組合首領在妻子恢復正常後不會拒絕她的邀請。
其實她本來沒打算邀請組合過來幫忙,那裡的異能者一個比一個難搞,就算真能花錢雇來也無法駕馭,一不小心被反噬就糟糕了。原本她只是打算花錢雇佣一些單干的異能者,壓根沒考慮組合。
不過因為她的反轉術式剛剛升級,還能跟操縱術式一起使用,意識到能夠救治組合首領的妻子讓他欠下人情,四宮愛才改變主意邀請組合來橫濱。
那顆反轉術式的結晶才是用來雇佣組合的真正佣金,那區區百億日元折合成美金才不過六千多萬,也就一架被琴酒砸了的武裝直升機的價格,真的只能算是個添頭。
至於請來組合可能導致的橫濱亂戰,她並不覺得有做錯什麼。就算不請人家過來,組合日後也是要來橫濱的,正傳還搞出了白鯨墜落的劇情,IF線更慘,那時太宰治都跳樓了,還有誰能救污濁後的中也?
所以早一點把組合請來也是好事,提前引爆這顆雷,至少還有活著的太宰治用人間失格救治中原中也,也算是間接幫了一把帽子君,她還是挺喜歡這位港/黑良心的。
禪院甚爾接過她凝聚的反轉術式結晶在手中顛了顛就扔進纏在身上充當武器庫的醜寶嘴裡,然後又伸出手理所當然的說:「我的呢?」
四宮愛當即凝聚出幾十顆結晶一股腦的交給甚爾,「這些都是你的,隨便用,別跟之前那顆需要交易出去的術式結晶搞混了就行。」
甚爾愉快的收下小金主送的禮物,還在盤算著一顆能值多少錢,四宮愛已經繼續吩咐起來。
「邀請組合之後,我需要你去意大利找彭格列家族的暗殺部隊瓦利亞,同樣一百億日元在我預定的日子裡襲擊港/黑。只是襲擊就好,不需要成敗,瓦利亞應該不會拒絕這個簡單的任務。不過它的首領XANXUS相當難搞,你去找瓦利亞戰鬥部隊的隊長斯庫瓦羅下單,別去見XANXUS,我怕你倆一言不合就打起來。」
四宮愛一開始也沒打算邀請瓦利亞,畢竟XANXUS是真的很難搞,但是因為已經打算把黑衣組織拆分了送給彭格列,也算有點香火情,所以最終還是決定雇佣瓦利亞,真的出現什麼摩擦請九代目從中調解一下也就沒事了。
禪院甚爾對於小金主口中難搞的XANXUS還挺感興趣的,因為不想壞她的事,最終還是決定聽她的話去找斯庫瓦羅下單,不去見那個XANXUS。
這樣想著的甚爾看著小金主饒有興趣的說:「美國的異能者、意大利的黑手黨,接下來該輪到日本的詛咒師了吧。」
「沒錯,在瓦利亞下完單子,甚爾回日本找詛咒師集團Q,這個就不用出錢雇佣,把他們打一頓收編好了。」
四宮愛對於Q集團挺看不上的,那個克昆和拜爾出場倒是挺威風,結果沒過幾格就被那兩個高專生打成了狗,真是讓人沒眼看了。
所以隨便收編一下就行了,感覺Q集團除了軍服有點特色其他都挺平庸的,實力上跟組合和瓦利亞根本沒法比。襲擊港/黑的時候把克昆和拜爾派上琴酒的飛機,讓他們幫著吸引重力使的注意再牽制一下,這兩人也只有這點用處了。
聽完小金主交代的任務,除了戰鬥什麼事都漫不經心的禪院甚爾難得有心的叮囑道:「我會盡快完成任務回來,你也離那個小白臉和小黑臉遠一點,他倆一看就對你沒安好心。」
「我知道了。」四宮愛笑著說,心道甚爾看得還挺准的,波本和蘇格蘭確實不會對她有什麼好心。
當然這也很正常,誰叫她現在是黑衣組織的BOSS,那兩個公安要是真有好心,她還要懷疑對方作為警察和臥底的專業性呢。
四宮愛給甚爾安排完出差的工作,宮野明美也已經走了過來。
雖然下午的會議只有代號成員能夠參與,因為這個基地已經對組織成員開放,身為外圍成員的宮野明美也跟著男朋友赤井秀一來到這裡。剛剛接到他的電話心裡還在忐忑,不知道新上任的BOSS需要她做什麼。
「BOSS,您有什麼吩咐?」
宮野明美向一身巫女服的四宮愛行禮恭敬的問著,對方是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孩子,讓她內心的緊張也稍微散去了一些。
四宮愛看著這位青山蓋章認證的人美心善的小天使,直接說出目的。
「聽說你很會照顧人,我需要你把一個叫天內理子的女孩子平安送到美國再順便照顧一段時間,另外告訴她以後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過想要的生活,不需要在意別人的想法。」
宮野明美漂亮的眼睛微微睜大,想不到BOSS會讓她做這麼溫柔的任務,她真的羨慕起那個叫天內理子的女孩子了。
四宮愛對明美吩咐完,隨即又對禪院甚爾道:「拜托了,甚爾,你一會兒去廉直女子學院高等部把天內理子帶出來交給明美。」
盡管一直照顧理子的黑井美裡對這個女孩來說是家人般的存在,但她並不打算把黑井一並帶去美國。不管黑井跟理子的關系再如何好,終究是咒術界安排的星漿體看護人。保險起見,還是讓理子妹妹單獨跟著明美去美國比較好。
小金主都拜托了,禪院甚爾自然不會拒絕這個額外的任務,只是整個人都變得倦怠起來,懶洋洋的問:「天內理子是什麼人?值得你這麼重視?」
「她是星漿體,你懂的。」
「星漿體?我記得那是天元的祭品,大小姐總是這麼好心。」
「只是彌補我的遺憾罷了。總之你要保護好天內理子,然後和明美一起坐組織的專機把理子送到咒術界高層勢力觸及不到的美國。對了!那二百億稍後我會轉賬給你,你拿去做該做的事,可別給我送到賭場輸個精光。」
她的提醒讓禪院甚爾哼笑一聲非常有信心的反駁:「我倒是覺得賭運會很好呢!說不定還能贏下幾十億。」
「那只是你的錯覺!別妄想了,就你的賭運小心把自己也輸在那裡。」
四宮愛覺得甚爾真在美國的賭場輸個精光絕對能舔著臉去當脫衣舞男,雖然那勁爆的畫面也挺讓人期待的,但二百億輸光了還要麻煩的再次轉賬過去,所以還是算了吧,大不了多給甚爾一點零花錢。
拿出支票本寫了三張支票,四宮愛撕下其中一張五億的支票給了甚爾,算作這次出差的酬勞。
兩張支票則是給了明美,還直接安排道:「一億的那張支票給天內理子當零花錢,兩億的那張是你的。其中一億當作你的報酬,另外一億是此次行動的活動經費。你在美國除了照顧理子還有就是協助甚爾完成我安排的任務。二百億到時候由你掌管,可別讓甚爾管錢,他真能都送到賭場輸光。」
僅僅一個任務就能收到一億日元的酬金,還有另外一億的行動資金,宮野明美都被BOSS的大手筆驚呆了,禪院甚爾倒是適應良好,小富婆成為這個組織的BOSS後就越發大方了。
其實會變成這樣主要還是因為四宮愛在使用這具咒靈之軀後物欲就幾乎消失殆盡,哪怕錢多的花不完也毫無購物的興趣,反倒是給人花錢時有幾分樂趣,才會變得越發大方。
做好工作安排,四宮愛對明美囑托道:「替我告訴理子,不要因為分離而難過。她只需要在美國生活一段時間,等過了風頭就可以回來再一次和朋友們在一起了。」
「好的,BOSS,我會這樣轉告她。」
宮野明美鄭重的說著,心裡也出現小小的期待,新任BOSS看起來是個很好的人,認真為她辦事,說不定以後也會放自己和志保離開。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倆現在就去廉直找天內理子。我會把一切安排好,到時候直接登機就可以。」
四宮愛拿出手機准備給酒廠相關人士打電話,禪院甚爾忽然俯身在她的額頭親了親,有些不舍的說:「等我回來。」
「嗯,早點回來。」四宮愛對他笑了笑,期待甚爾盡快完成任務,她也能早點訂下襲擊港/黑的日期早日離開。
看著眼前對自己笑的少女,禪院甚爾稍微有些挫敗。雖然小金主不會拒絕他的親近很好,但這種對親吻已經毫無感覺的樣子還是讓他頗為煩悶。
果然還是要盡快幫她奪取港/黑的那個東西,只有重新變回人類,這個女孩才能擺脫作為咒靈時異常的心理狀態。
禪院甚爾和宮野明美離開後,四宮愛打電話為兩人安排好去美國的一切事宜,就隔空解散了所操縱的位於東京大本營的盤星教眾。反正惠和雙胞胎姐妹目前被橫濱的盤星教眾照看著,完全不會受到影響。
而且她解散的僅是東京星之子之家的普通教眾,雇佣甚爾殺死理子的盤星教代表田園茂以及他身後那些支持殺死星漿體的既得利益者們可不會這麼好命。
四宮愛已經操縱一個盤星教徒將早已准備好的那些人的犯罪證據送進警局,很快這些人就會鋃鐺入獄,也是給理子妹妹出氣了。
當然,她會這樣做並不僅是為了出氣,那兩個高專生很快就會知道天內理子失蹤的事,為了避免兩人打上盤星教本部暴露了她,只能暫時解散總部的教眾。
而那些被她丟進警局的垃圾們也是起到一個掩護的作用,不管兩個高專生怎麼查都是某個看不慣盤星教高層罪惡的教徒收集證據送交警方將他們繩之於法,盤星教才會跟另一條時間線上不同的解散,絕對不會猜到她在幕後推動的這一切。
解決了這些麻煩事,四宮愛回到會議室,就見一群代號成員在那爭執艾斯托拉涅歐余孽遺留的五枚特殊彈的使用權。她怔了一下才想起來那家伙的槍是比較古老的能裝六發子彈的左輪手槍,除了琴酒挨了一槍,自然還剩下五顆能夠激發火焰的特殊彈。
本來她還驚訝這些人怎麼不怕死的都想挨一槍,然後才想起來這種特殊彈燃燒的火焰可以用死氣之火熄滅,萬一無法激發火焰還有琴酒滅火,她這個新任BOSS還能幫忙治療燒傷,也難怪都想中一顆特殊彈看看能不能激發死氣之炎。
已經激發出火焰的琴酒叼著煙在一旁冷眼旁觀,滿滿的大佬氣場讓人不敢造次,這大概也是代號成員們只是爭執而不是大打出手的原因。
第48章
看他們為了幾枚特殊彈爭得面紅耳赤的樣子, 四宮愛一錘定音的說:「行了,你們別爭了,五枚特殊彈由蘇格蘭、波本、萊伊、雪莉還有伏特加使用。除了琴酒, 落選的人直接散了吧。」
她很強勢的做出決定,可以激發家教世界的死氣之火耶,這種好事當然要留給三瓶威士忌和可可愛愛的雪莉, 至於選擇伏特加不僅僅是看琴酒的面子,主要是以後琴酒襲擊港/黑伏特加可是要負責開飛機的,這點福利當然要給。
四宮愛的命令讓落選的代號成員不得不遺憾的離開,被選中的五人則是一陣驚喜, 尤其是伏特加,感動的看向琴酒, 認定要不是自家大哥的面子BOSS根本不會選擇他。
「你們先別著急高興,借助特殊彈激發火焰是很危險也很痛苦的事,琴酒可以激發火焰真的是運氣好, 接下來就看看你們的運氣了。」
四宮愛說完就讓琴酒挨個對他們射了一發特殊彈, 她也像那時輔助琴酒一樣輔助他們五人感受體內因火焰帶來的能量波動, 結果只有赤井秀一成功激發出嵐屬性的火焰, 其他幾人都沒能激發出火焰。最後也只能由琴酒用晴屬性火焰滅火,她再用反轉術式治愈幾人的燒傷。
【我竟然輸給了萊伊!】
波本看著燃燒著赤色火焰的萊伊, 眼中充滿了不甘。
同樣沒能激發火焰的蘇格蘭雖然也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是擔心幼馴染。從小到大zero不論做什麼都是第一,如今竟然輸了肯定會接受不了, 只是當著其他人的面也不好開口安慰。
除了這兩位公安不甘心, 宮野志保同樣也很不甘心, 激發出火焰就能更好的保護姐姐,可哪怕忍受了火焰燒灼的痛苦依舊失敗了, 她真的太沒用了。
四人之中也就伏特加沒什麼不甘心,一開始他就覺得自己不可能像大哥那麼厲害的點燃火焰,所以失敗也有心理准備。
四宮愛面對這個最終結果半晌無言,怎麼說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本來還以為降谷零能激發出死氣之炎,畢竟是名柯裡人氣最高的角色,主演的名柯大電影票房都突破了九十億,怎麼也該有點特權。
結果居然還是輸給了赤井秀一,應該說那位銀色子彈不愧是青山的親大兒子嗎?人氣再高的透子遇到秀一嘰也要輸他一籌,就像緋色篇那樣。
「看來我們的運氣不怎麼好。」蘇格蘭攤開手用略顯遺憾的語氣說著,不著痕跡的安慰幼馴染。知道很多情報內幕的新任BOSS都說點燃火焰要靠運氣,他們運氣不好也沒有辦法。
四宮愛相當贊同的點頭,「嗯,看出來了,你們的運氣確實不怎麼好。」
景光就不說了,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名柯最著名的兩大紅方都想救他,結果最後還是自殺了。這根本就沒有運氣可言。
至於降谷零,畢業七年,警校五人組就剩他一根獨苗,每年掃墓都跟趕場子似的,這運氣不提也罷。
還有雪莉,最重要的姐姐為了帶她離開組織被琴酒殺了,明明以宮野明美暖心小天使的人設不該是這種結局,可還是跟警校組一樣死在劇情殺之下,青山真不是個東西。
罵完不做人的青山老賊,四宮愛看著這幾個代號成員頗為狼狽的樣子,也歇了立刻帶他們去並盛的心思,直接說道:「行了,大家今天就先解散吧,回去休整一下,明天早上九點到上面療養院的停車場集合。」
她剛好趁這個空隙查看組織裡的產業資料,挑出幾個嚴重違法亂紀的產業交給景光處理,也算是報答他之前舍命相救的恩情。雖然對方並非出自真心,她也並不需要,不管怎麼說還是領這個人情。
眼看這個知道很多情報的黑衣組織新任BOSS想要離開,無法點燃死氣之火還在不甘心的波本忍不住叫住她,故意用委屈的語調問:「BOSS,不管我怎麼努力都無法點燃火焰?是我的覺悟不夠嗎?」
這種惹人憐愛的語氣讓琴酒差點把嘴裡的煙咬斷,只覺得好像在對BOSS撒嬌的波本太讓人惡心了,好想一槍打爆他的頭!
旁邊的伏特加只想說真不愧是波本,點燃火焰失敗都想吸引BOSS一波關注,簡直是無時無刻不再找上位的機會。
跟波本距離有些近的雪莉已經往旁邊挪了兩步,還忍不住想要搓手臂,沒想到在組織裡聲名鵲起的波本是這種畫風。
赤井秀一淡淡的瞥了一眼有些做作的波本,雖然知道這個同為威士忌的代號成員一門心思的往上爬,但也沒想到能做到這種地步,明美的妹妹都不會用這種口吻說話吧。
一旁的諸伏景光露出糾結的表情,雖然早就知道zero無論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但這也太拼了吧!而且這說話的語氣怎麼有點耳熟?
波本的傾情表演不光令諸伏景光產生熟悉的感覺,就連四宮愛也出現相同的感覺。
她看著面前這個用一雙脈脈含情的下垂眼看過來一點都不波本的波本,懷疑他臨時換了人設,怎麼感覺有點像萩原研二?
都說透子是降谷零參考了研二和景光的性格做出的人設,換而言之眼前的波本是半個透子,好耶!
三面顏中最喜歡安室透的四宮愛見波本臨時換了類似透子的人設,看著他的目光都變得熱切不少,臉上也帶著笑容安慰起來。
「波本,你要知道死氣之火是意大利黑手黨那邊的特產,源自血脈的遺傳才是點燃火焰的捷徑。若是單靠自身激發死氣之火,越純粹的黑手黨越容易點燃火焰。不是你的覺悟不夠,而是你距離真正的黑暗還有一段距離。」
四宮愛半真半假的說著,反正伏特加也沒能激發火焰,就算說波本不夠黑暗才無法點燃火焰琴酒也不會懷疑,只要能夠讓內心正義無比的降谷警官心情變好就行了,也省得他因為輸給赤井秀一獨自生悶氣。
果然,內芯是降谷零的波本聽到她的解釋馬上什麼不甘心都沒了。
作為守護這個國家的公安警察,就算因為臥底的緣故表現得再黑暗,內心始終是光明的,無法點燃像征黑手黨的死氣之火再正常不過,跟能力完全無關。
所以他才不是輸給了萊伊,早晚有一天要把萊伊和琴酒都抓起來!
「BOSS知道的真多。」心情愉快起來的波本恭維著,隨即又充滿期盼的說:「雖然無法點燃火焰,但說不定我還有其他方面的才能,您看我有沒有成為詛咒師的天賦?或許我可能擁有術式呢?!」
他對於之前那個詛咒師可以分/身的術式相當眼熱,簡直就是最適合臥底的能力。
「估計是沒有吧,你連咒靈都看不到。既然沒有咒力,就更加不可能有術式了。」
四宮愛一臉的為難,實在不想面對他失望的眼神。但這種事真的沒有辦法啊,降谷警官可是名柯世界的人,怎麼可能看得到咒靈?
她剛想到這,諸伏景光有些期待的說:「BOSS,我好像看得到咒靈,您說我有術式嗎?」
「誒?你看得到?!你能看到這些蠅頭?」
四宮愛趕緊指著屋裡幾只作為漏網之魚的蠅頭,見諸伏景光看著這些蠅頭說出准確數目,內心簡直震驚到不行!
夭壽啦!景光竟然能夠看到咒靈,這要是沒有保護說不定犧牲時間都要提前了!
她趕忙用咒靈的視野去看景光,發覺根本看不到對方,只能看到將他完全包裹住的想要避開的紅色殺意,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名柯世界對本世界居民的保護還在,不然直面咒靈世界的景光就太危險了。
「奇怪,你怎麼會突然有了咒力?如果說是被咒靈傷到的緣故,在場的人都被咒靈傷到過。治愈的話我也絕對是一視同仁,怎麼單單唯有你突然變異了?」
四宮愛仔細的觀察著景光,實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毋庸置疑的是,這位在名柯裡本應早逝的諸伏警官確實忽然出現了咒力,也能夠看到咒靈。
「BOSS,我覺得蘇格蘭突然有了咒力應該跟之前被咒靈傷到有關,至於同樣被傷到的我們沒有出現咒力說明這應該是小概率事件,就跟我們幾人中唯有琴酒、萊伊被那枚特殊彈打中後可以激發死氣之火一樣。」
心裡很擔心幼馴染的波本用極為冷漠的語氣分析著,然後不著痕跡的勸說BOSS想辦法激發幼馴染的術式。
「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蘇格蘭是否擁有術式,如果他能夠擁有跟那些詛咒師一樣的特殊能力,對於組織以後的發展非常有利。」
四宮愛自然清楚這位降谷警官利用自己的心思,她也不在意,只是垂著眼充滿思慮的道:「不用查我都知道蘇格蘭是不可能有術式的……」
她前面的話剛讓兩個公安的心跌入低谷,下一句馬上就讓兩人燃起希望。
「……不過倒是可以嘗試生成一個術式,應該可以成功。」
這下連旁邊事不關己的代號成員們都看過來,對於創造術式的事多少有些好奇。
四宮愛說出這番話的底氣源自她的術式心操輪轉,實際上她一直刻意的把自己的術式用得很糙,只是簡單粗暴的精神控制他人,從未進行過更深入的操作。
這裡面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因為她的術式本質上是扭曲、改造人類的靈魂。這也是她作為從人類的愛意中誕生的特級咒靈真正的能力。
呃,會擁有這種可怕的能力,人渣前男友應該也是出力不小。如果不是他的詛咒,單單靠天與咒縛復活說不定就不是這種術式,就算是至少也不會這麼強。
四宮愛其實一直都在猜測,她操控咒靈的能力來自作為咒靈操使的前男友,而操控人心的能力才是源自本身的力量。
死而復生後兩種能力混合在一起,原本並不強大的她借由吸收大量咒靈升級成為特級咒靈,於是連帶操控人心的能力也得到升級,這才變成了如今的心操輪轉。
至於留在人渣前男友身邊的咒靈軀殼會有反轉術式,她嚴重懷疑這是本體進化成為特級咒靈後令咒靈軀殼也連帶得到進化,所以才讓本身具有自愈性的咒靈軀殼升級出可以治愈他人的反轉術式。
如今她使用這具咒靈軀殼,隨著負面情緒也就是咒力的積累,術式才會再一次升級出現反轉術式的結晶。
哦!跑題了!還是說回心操輪轉。
四宮愛當初作為咒靈在廢棄大樓醒來後,腦海中接收到的如同印刻在DNA中的能力信息,不管是咒靈操控還是人類操控都不過是心操輪轉這個術式附帶的能力,備注裡通過觸摸肆意改造、扭曲甚至是崩壞靈魂的無限制操控才是心操輪轉的真正能力。
因為咒回裡的陰間角色真人在改造靈魂方面的各種錯誤示範,導致四宮愛對於自己這種相似的能力也充滿了抗拒。
只要她想,可以輕易的把良善正直的高潔之人扭曲成殘忍冷酷的邪惡之徒,這麼可怕的能力光是想想就覺得恐怖,怎麼可能會想要使用。
所以當初剛剛成為特級咒靈的四宮愛哪怕記憶不全並不清楚心操輪轉的真正可怖之處,但潛意識裡的排斥都浮現到能力說明裡了,才會有那一連串的可怕、慎用的提醒。
事實上她的心操輪轉跟真人的無為轉變本質上是一樣的,都可以隨意的操控玩弄人類靈魂,不同的是她的術式重點在於改變人類無形的意志,真人的術式重點在於改變人類有形的身體。
兩個術式都是通過觸摸操縱、改變人類靈魂,只是側重點不同,彼此之間自然有相似、共通之處。
比如說她同樣可以用心操輪轉通過改變靈魂來改造人類身體,但僅僅是人類範圍內的改變,沒法改造成怪物。而真人同樣可以用無為轉變操控人類,只是沒法像她那樣真正的扭曲人類意志。
總而言之,真人曾用無為轉變讓有資質的吉野順平成為咒術師,她也可以用心操輪轉讓能看到咒靈的景光擁有術式,甚至因為她的心操輪轉是偏向於精神方面的,有大概率可以讓景光根據自身的心願生成想要的術式。
由於真人肆意的把人類改造成怪物的恐怖行為,再加上順平小天使也因此慘遭毒手,四宮愛一直都對觸摸人類靈魂這種事充滿了排斥,完全不想用心操輪轉去改變別人的靈魂,總覺得這種事好可怕。
但是景光的存在讓她改變了想法,如果是充滿善意的謹慎使用這個術式,在不改變屬於人類的思維、信念的鐵則下,僅僅是通過優化內在的靈魂質量令外在的身體素質、個人天賦變得更加優秀,還是可以壓下心中改造靈魂的敬畏使用心操輪轉的。
四宮愛將手按在諸伏景光的額頭,極為鄭重的叮囑道:「在腦海中設想渴望的能力,我會幫你生成這種術式。別害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的最後一句話已經變成了溫柔的安撫,讓這位道德感極高的諸伏警官內心不受控制的出現一抹愧疚。
他能夠感受到這個女孩在真心實意的幫助自己,可作為公安警察將來只怕要用她好心幫著生成的術式對付她了。
剛剛觸摸到景光溫暖靈魂的四宮愛一下子感受到靈魂中傳達的愧疚情緒,趕忙提醒道:「鎮定心神,別多想,雜念太多會影響術式生成。」
諸伏景光強行驅散心中所有的雜念,開始設想術式的能力可以隨意具現、強制破除術式、足以殺傷咒靈和術師、符合各種槍型使用的子彈。
剛剛被咒靈圍攻的遭遇,讓子彈不夠用的諸伏景光設想術式時第一時間想到這個能力。
然而不知為什麼,本應加強這種設想的他卻開始走神,腦中浮現出的是幼時那個失去父母的可怕夜晚以及看到萩原訃告時的悲傷回憶,然後靈魂中湧現出更加強烈的渴望得到的術式……
第49章
第一次觸摸人類靈魂的四宮愛小心翼翼的用心操輪轉增強景光的靈魂質量, 進而提升體質並借助之前忽然出現的咒力生成想要的術式。她覺得這種針對咒靈和術師無限量使用的子彈還是相當不錯的,挺適合景光狙擊手的特長。
尤其這個具現子彈的術式看起來不起眼,裡面蘊含的強制破除術式的屬性可是個王炸, 當初把五條悟腦子捅了的天逆鉾就是相似的屬性,可想而知潛力會有多強。
如果未來某一天景光成為特級咒術師,估計一槍下去無下限都能直接破除、獄門疆都能當場開箱, 最重要的是他還能搞狙擊,這種遠程暗殺能力哪個咒術師看他不頭疼!
觸摸景光靈魂的四宮愛一邊在心裡贊嘆他選擇的術式,一邊小心的繼續優化靈魂將這具在普通人中算得上優秀的身體素質進行了大幅度的提升和進化,讓景光從此擁有超強的術師天賦可以輕松使用這個術式。
忽然, 她發現對方竟然又設想了一個術式,居然是操控時間和空間的時空間術式, 貓貓原來這麼貪心的嗎?這是要把她榨干的節奏啊!
已經為他生成構築術式的四宮愛本想拒絕這個時空間術式,但景光靈魂中傳達的情緒太過於強烈以及悲傷,讓她實在不忍拒絕, 就咬著牙再度幫他調整靈魂和體質……
等到景光的身體能夠容納兩個術式後, 又為他生成一個時空操術, 之後就直接體驗到腎虛的感覺。
一下子幫景光生成兩個術式的四宮愛腿都開始發軟, 覺得自己也算是對得起這位諸伏警官之前的舍命保護了。為了幫他完成心願,從本體那裡擼過來的咒力都消耗了大半, 這下真的是要找時間從本體那裡再搞點咒力了。
將手收回來,強烈的疲憊感席卷上四宮愛的全身。她強撐著說:「蘇格蘭,你的術式已經生成了, 一個是構築術式, 一個是時空操術。我剛剛改造你的體質, 讓你擁有成為特級咒術師的潛質,不過最終能否達到特級還要看你自己。」
她對於諸伏景光能否成為特級咒術師還是抱有懷疑態度的, 咒回裡的設定是咒力唯一來源是人類負面情緒。這也導致在咒回這個人均瘋批的世界,越強的咒術師瘋的越厲害。
四宮愛實在懷疑這位溫柔的諸伏警官借助負面情緒產生的咒力能否達到特級的標准?反正她是無法想像景光變成瘋批的樣子。
雖然還有用心操輪轉暫時扭曲景光靈魂讓他變成瘋批快速提升咒力的速成方法,但那種等同於把紅方蘇格蘭變成黑方蘇格蘭的做法還是能不做就不做吧。
哪怕之後可以再使用一次心操輪轉讓景光的人格恢復正常,但之前扭曲靈魂時身為瘋批的記憶還是存在的,到時候都不敢想像景光的心情,給他的心靈留下創傷就不好了。
其實現在最好的做法是給景光請一個咒術師老師進行咒術方面的專業指導,但介於某些不可言說的客觀原因她必須遠離咒術界,專業的咒術師是不可能請的,詛咒師那邊也完全不想接觸,所以暫時他只能自行體悟了。
等甚爾從美國回來把Q集團的拜爾和克昆弄過來,景光可以找這兩個實力還算不錯的詛咒師學習一下咒力的詳細運用,到時候多給點錢,相信那兩個人會願意教的。
在那之前,她可以先整理一份咒力的訓練方法送給景光。
雖然四宮愛並非咒術師,但從小耳染目濡,理論知識還是很扎實的,等景光學會從細微的情感中提取咒力,有了基礎,以後被專業人士教導時學得也會很快的。
諸伏景光還不知道頂頭上司已經細心的為他考慮那麼多,被告知擁有了想要的術式,頓時驚喜的道謝。
看到面前的少女額頭冒出虛汗,臉色也變得過於蒼白,甚至嘴唇都失了血色,馬上意識到她為了讓自己生成兩個術式消耗相當巨大。
本來她可以拒絕自己過分的請求,可是最終還是滿足了他的願望多生成一個時空操術,這麼溫柔體貼的行為讓景光感激的同時也為她感到擔心,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她的身體。
暗暗為幼馴染獲得術式高興的波本敏銳的察覺到hiro的心情,生怕他感情用事的趕緊高聲說道:「蘇格蘭,BOSS為你生成兩個術式,以後可要好好為組織工作,努力回報BOSS才行!」
這句話猶如一盆涼水澆在諸伏景光的頭上,意識到自己松懈了,就算再感激眼前的少女,作為警察的責任也絕對不能忘記,不然又怎麼對得起胸前的櫻花。
他明亮的眼眸變得晦暗起來,暗暗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對這個少女心軟,不管怎麼說她都是這個黑暗組織的首領,天生敵對的立場,唯一能夠做就是從她身上獲取足夠多的情報毀滅這個黑暗組織。
這個生性正直的男人心中湧出一股極為痛苦的情緒,雖然無愧於胸前的櫻花,但他愧對自己的良知,只是縱然再如何內疚,他依舊會堅持那條布滿荊棘的正義之路。
諸伏景光的眸光再度堅定起來,波本看到幼馴染重新專業起來的神情暗暗松了口氣,然後開始思索BOSS的能力是什麼?除了治愈還能讓人生成術式,總覺得她的能力不止這些,或者說她真正的能力還沒有顯露出來,到底是什麼呢?
什麼情報都想掌控在手中的波本對於無法看透BOSS真正能力這件事有些不安,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獲得BOSS的寵信,然後把她身上的情報全部榨干。
波本還在考慮著獲得BOSS寵信的事,看到她的身體搖晃了兩下有些虛弱疲憊的模樣,馬上一臉關心的說:「BOSS您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需要我為您叫醫生嗎?」
諸伏景光也看出來她的的身體狀態不好,想要開口關心一下卻又閉上嘴,忽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配關心這個女孩。
以一個公安的立場,他不能真心對待這個黑暗組織的BOSS,但他現在也沒法做到像zero那樣對這個剛剛幫助自己的少女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
「我沒事,只是稍微有些累了。」
沒有注意景光在糾結什麼的四宮愛有些疲憊的說,看到面前的金發公安一臉關切的模樣,以為他還想問有沒有辦法激發異能,就直接給出答案。
「我真不知道普通人要怎麼擁有異能,雖說現在國內外的異能者都有個文豪的名字,但總不能改成文豪名或是干脆成為文豪吧。」
四宮愛的無心之語卻是讓波本聽了進去,他當即決定通過公安的渠道去調查橫濱的異能者,倘若都是父母給的名字,那麼他改名獲取異能的可能性就不大,到時可以試試成為文豪。隨便寫點什麼東西讓公安運作一番搞出文豪的名頭,會不會激發異能呢?
波本覺得可以嘗試一下,hiro都有了想要的術式,他干脆將渴望的異能融入寫作的內容中好了,萬一就成了呢?
尤其萊伊都有了火焰,他才不要輸給那個家伙!
波本還在不服輸的想著,剛剛為景光生成兩個術式的四宮愛此時已經體虛得不行,沒精力繼續呆下去的她隨即開口:「我先走了,你們散了吧。」
四宮愛說完就快步往外走,只想趕緊回房休息。她的疲憊感越來越重,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不趕緊回去真擔心會忽然失去意識昏在外面。
看到她離開,蘇格蘭和波本都立刻跟過去。琴酒看著三人離去的方向臉上一陣陰晴不定,最終將煙蒂丟在地上皮鞋踩在上面用力碾碎,就行走如風的徑自離去。
萊伊銳利的綠眸盯著琴酒離去的背影,拿出一支煙叼在嘴裡,手指搓了一下,赤色的火焰已經點燃了香煙。
「姐姐不會有事吧。」宮野志保有些擔心的呢喃,萊伊低頭看向這個女朋友的妹妹,充滿安撫的說:「放心吧,新BOSS不是壞人。」
事實上他已經開始懷疑這個新任BOSS到底是不是真的。
雖然新BOSS偶爾會顯露出非人般的異常感,對那兩個詛咒師也充滿攻擊性,但不經意間的行為舉止是騙不了人的。那就是個心思單純、很會為人著想的女孩子,不然也不可能為了讓蘇格蘭獲得術式虛弱的那麼厲害。
至於說她包養那個術式殺手的傳言,萊伊只想嗤笑,有過兩任女朋友的他對這方面的事還是很有辨別度的。那個女孩的眼睛太過於純淨,一看就是未經人事的樣子,包養什麼的壓根就是笑話。
所以他才會懷疑這個新任BOSS是假的,他可不信那位先生會把首領的位置交給這麼一個天真柔軟的孩子。
尤其她讓組織成員大肆調查港口黑手黨情報的做法也很可疑,好像完全不擔心兩個組織因此產生的衝突,是不懼怕港/黑遍布關東的勢力,還是根本不在乎黑衣組織呢?有意思。
不管這個BOSS是真是假,既然坐穩了這個位置,假的也成了真的。接下來需要聯系FBI去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組織三把手的位置他坐定了。
想了很多的赤井秀一吐出一圈煙霧,忽然有種預感,距離組織破滅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另一邊,四宮愛回到那間豪華套房,看到兩瓶假酒還跟在身邊,忍著強烈的睡意吩咐道:「這裡的臥房還有幾間,你倆想要住下就隨便挑選一間,左邊那兩個房間除外。好了,我先休息,你倆隨意。」
她想趕緊回屋睡覺,偏偏波本好像忽然看不懂眼色的問:「BOSS,為什麼不能選擇那兩個房間?」
「那兩個房間一個是我的,一個是甚爾的。」四宮愛耐著性子回答,感覺波本好像在裝傻。他就是這麼對待急於休息的BOSS嗎?是不是看她好說話故意欺負人啊?
鼓起臉的少女充滿懷疑的目光剛落在這個金發青年的身上,波本已經用一雙無辜的下垂眼濕漉漉的看著她,溫馴的嗓音也透出幾分難過的情緒,「我不能選擇住到BOSS的隔壁嗎?」
【波本的人設已經完全崩了喂?這絕對是在模仿萩原研二吧!】
在心裡默默吐槽的四宮愛對於這位童年男神還是無限寬容的,打了個哈欠說:「我倒是無所謂,甚爾回來肯定會打你,何必呢?」
眸光一閃的波本馬上追問道:「甚爾君什麼時候回來?我可以住到他回來為止。」他一定會在那個男人回來前拿下這個女人的。
沒有察覺到這個公安險惡用心的四宮愛如實的說:「順利的話也要好幾天。算了,你隨意吧,挨打了找我治療好了。」
腦子已經有些混沌的四宮愛搖搖晃晃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波本還想跟過去繼續打擾她,一直沒有作聲的蘇格蘭已經攔住他沉聲道:「波本,你過分了。」
他知道的,zero是故意踩在BOSS的底線上不斷試探,如今看出她是真的很好說話,接下來會做更過分的試探一點點打破她的底線。
作為同為臥底的公安警察,他是不應該管的。但看到那個女孩快要站不穩的樣子,想到她是為了幫自己生成術式才會變成這樣,實在不忍心看她繼續強撐著回應zero不懷好意的試探。
被攔住的降谷零皺起眉頭,意識到溫柔的hiro對那個女人心軟了,這可不是好兆頭,臥底一旦對任務目標心軟,等待他的命運絕對不會好!
這對關系極好的幼馴染還在不贊同的看著對方,伸手想要握住門把的四宮愛卻在這時失去意識倒在地上,這讓諸伏景光漂亮的貓貓眼微微睜大,趕忙上前兩步抱起她查看,發現懷裡的少女呼吸平緩只是陷入沉睡才松了口氣。
「BOSS累了,我送她回房休息,你沒事就離開吧。」
諸伏景光用蘇格蘭的口吻極為冷淡的對波本下達逐客令,倒不是對zero有意見,而是今天收獲了這麼多重要情報需要立刻傳遞回公安。
他作為BOSS親自選定的部下不方便這種時候離開,還是zero更加自由一些,所以才會故意這樣說,給zero離開的借口。
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降谷零自然一下子領悟到hiro的意思,當即又拿出波本的人設似笑非笑的說:「蘇格蘭,現在就開始迫不及待的排擠我了?沒有我,你怎麼跟那個叫甚爾的男人爭奪BOSS的寵愛?
沒料到zero會這樣說的諸伏景光只覺得耳根發燙,又出現捂臉的衝動。zero表現出一副不甘不願的樣子隨便放幾句狠話離開就好了,為什麼要說這種充滿內涵的話?結合之前為了配合zero說的那番毫無廉恥的發言,簡直羞恥到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自閉幾天。
眼看幼馴染耳朵都紅了,眼神也有些飄忽,知道被羞恥心攻擊的hiro沒法配合自己說下去,波本只得繼續說道:「你好好想想吧,我倆一起效忠BOSS才是最有利的。看在BOSS最先選擇你的份上,這一次我就退一步。」
降谷零轉身離開這個套房,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剛掌握的情報傳遞回公安。
此外,他還有很多事需要吩咐公安去做。不光是調查新任BOSS的身份、港口黑手黨的情報,還有咒術界的情報以及橫濱那些異能者名字的來歷也需要查查。另外,他還要抽空寫篇文章交給公安運作搞個文豪的名頭,簡直忙得不行,BOSS那邊還是先讓hiro應付吧。
諸伏景光見zero離開松了口氣,低頭看向懷中沉睡著的少女,眼中流露出幾分愧疚之色,但隨即就將一切的情緒掩蓋住,再度變得內斂起來。
推門進入這間裝飾得極為華美的臥房,諸伏景光將懷中的少女放到松軟的大床上,又細心的為她蓋上薄毯,之後就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邊默默的守著她。
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獲取BOSS的信任增加她的好感度,也是真的擔心她。不管怎麼說,這個少女是為了幫他生成兩個術式才會陷入昏睡,以諸伏景光的性格實在沒法放著不管。
當然,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不會忘記作為公安的職責,縱然內心再如何愧疚,公安該做的事情他也絕不會有絲毫遲疑。
第50章
第二天清晨, 醒過來的四宮愛只覺得神清氣爽。雖然體內從本體薅過來的咒力消失了大半,但身體已經在一夜的修養下恢復過來,再也沒有虛弱的感覺。
「BOSS!您終於醒了!」
一直守著她的諸伏景光用欣喜的嗓音說著, 四宮愛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發現坐在床邊的諸伏警官一臉的疲憊,不由得驚訝的說:「你該不會一宿沒睡吧?」
「能夠守著BOSS是屬下的榮幸。」
諸伏景光一臉真誠的說著, 讓四宮愛真心覺得做臥底實在太不容易了。為了獲得上司的信任不僅要熬夜透支身體、還要睜著眼睛說瞎話,更不要說昨天為了救她差點毀容,心疼貓貓三秒。
四宮愛伸手按在景光身上使用反轉術式,見他臉上的倦色消失才極為認真的說:「很感謝你為我的付出, 但以後不要這樣做了,不管什麼時候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恢復了精力的景光怔怔的看著這個很會為人著想的溫柔少女, 實在很難相信她是壞人。然而事實就是這麼殘酷,縱然再如何溫柔體貼,她終究是必須抓捕的黑衣組織的BOSS。
強迫自己露出笑容的諸伏景光繼續用極為真誠又帶點親昵的語氣說:「您這樣會慣壞我的, BOSS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好吧, 你高興就好。】
知道這位公安的嘴裡沒一句真話, 四宮愛也不再勸說。看看時間也不早了, 讓景光給她做個簡單點的早餐,就進入浴室梳洗一番, 之後換了一身新的巫女服來到餐廳准備用餐。
此時餐廳已經准備好了西式的早餐,兩片烤得恰到好處的吐司中間放著培根、烤腸、芝士、荷包蛋,除此之外還有西紅柿片、生菜和不知名的醬料夾在其中, 看著就很有食欲。
諸伏景光將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放在三明治的旁邊, 就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笑道:「BOSS請慢用。」
「你也坐下吃吧。」這樣說著的四宮愛拿起三明治吃起來, 跟昨天的口味完全不同,但也一樣好吃, 景光的廚藝真是不錯。
見她眉眼彎彎的吃下自己做的三明治,諸伏景光生出一種滿足感,親手做的食物可以被人喜歡是一件很愉快的感覺。
他在四宮愛的對面坐下,伸手拿起自己那份三明治吃起來。兩人就這樣安靜的享受著美味的早餐,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氛圍。
當然,這只是錯覺。表面上慢條斯理吃著早餐的諸伏警官實際上心裡一直在考慮著獲取情報的事,一夜的守候應該讓這個少女對他的心防松動一些,這個時候隨便聊幾句說不定可以獲得有用的情報。
諸伏景光若無其事的開口為獲取情報做鋪墊,「BOSS,味道如何?」
「很美味,不愧是蘇格蘭做的早餐。」四宮愛彎著眼睛笑道,覺得景光這手藝都可以開店了。
「您喜歡就再好不過了。」諸伏景光這樣溫柔笑著,然後似乎忽然想起來一般的問出從初見時就有些在意的問題:「BOSS好像一直都在穿巫女裝,是有什麼寓意嗎?啊!如果是組織機密請當我沒問過,是屬下冒昧了!」
他做出懊惱的模樣,心裡想著如果這件事是機密,那就應該通知公安探查日本境內的大小神社了,說不定這個如今連名字都不知道的BOSS是某個神社擁有地位的巫女,才會一直穿巫女服彰顯身份。
雖然猜到這位諸伏警官在探查自己的情報,四宮愛也沒在意,只是很隨意的說:「寓意倒是沒有,因為我還在擔任某個垃圾教團的教主,才會打扮成巫女的樣子裝一下宗教人士。」
「原來是這樣。」意外獲得重要情報的諸伏景光臉上若無其事的笑著,心裡已經打定注意盡快通知公安暗中調查日本境內的各大教團,說不定能夠調查出這個神秘BOSS的真實身份。
這個時候,四宮愛已經吃完三明治、又喝了牛奶。完成今日份的打卡,就以手托腮欣賞著對面景光微微上挑的貓貓眼,真的很溫柔呢,實在很難想像他殺人的樣子。
再次痛罵把貓貓派出來當臥底的垃圾上司,眼瞎了吧,這麼溫柔的貓貓為什麼非要讓他臥底啊?雖然相信景光作為臥底的專業素養,但他不經意間的溫柔真的很容易暴露啊!
諸伏景光被來自對面存在感極強的目光看得一陣不自在,有些糾結的笑問:「BOSS怎麼這樣看我?」
「看你好看。」四宮愛隨口說著,確實覺得景光貓貓很好看,尤其是那種溫柔的氣質很喜歡。
少女直白的贊賞話語讓諸伏景光更加糾結起來,雖然這種情況對他很有利,尤其甚爾那個男人不在這裡,很適合施展蜂蜜陷阱,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明明就應該順著她的話跟這個女孩調情獲取更多的寵信,可忽然間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四宮愛完全不知道這位諸伏警官在猶豫什麼,看看牆上的掛鐘發現快要到了集合的時間,站起來說:「我們該走了。」
諸伏景光當即跟著站起來,心裡有些遺憾的同時又松了口氣。
發現自己竟然為錯失良機的事慶幸,他馬上開始反省自身,暗暗發誓下回絕對不能再這樣猶豫不決,必須趁機獲得BOSS更多的寵信以便於獲取黑衣組織的機密情報。
四宮愛帶著景光乘坐電梯來到地上,當她進入療養院旁邊的停車場時發覺其他的酒已經等在那裡,倒是挺有時間觀念的。
「走吧,我帶你們去並盛見見世面。」四宮愛徑自上了一輛事先安排好的長款豪車,對接下來的並盛之行相當期待。
在場的三瓶假酒、兩瓶真酒外加一瓶摻水酒對於見世面這個詞都覺得哪裡怪怪的,印像中並盛只是一個普通的町鎮,在BOSS的口中怎麼好像變成了讓他們這些代號成員長見識的地方?不過既然是那位世界第一殺手的所在,應該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四宮愛安排的長款豪車裡面是L型的豪華真皮座椅,看起來相當寬敞,就算坐上六個人也完全不會擠,至於作為第七人的伏特加很有眼色的主動進入駕駛室當起了司機。
值得一提的是,波本和蘇格蘭這對相當有默契的幼馴染在四宮愛坐下後馬上一左一右的坐到她的身邊,用行動無聲的排擠其他人,讓琴酒鋒利的綠眸刀子似的落在兩人的身上,只覺得分外的礙眼。
見琴酒冷著臉坐到靠近駕駛室的座位,赤井秀一照顧著明美的妹妹雪莉從後車門上車坐到車尾的座位,綠色的眼眸充滿了興味,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後悔把波本和蘇格蘭介紹給BOSS?
激發出死氣之火還練習了一整晚實力大增的赤井秀一心情極好,甚至有心情看別人的八卦。坐在他身邊的雪莉看著這個姐姐的男朋友微微皺下眉,只覺得他看琴酒的眼神比看姐姐還要熱切,該不會是自己看錯了吧。
如果四宮愛知道雪莉的想法絕對會興致勃勃的告訴她絕對沒有看錯,這位青山的親大兒子將來可是憑借「宿敵戀人」的稱呼在七百碼外憑空污了琴酒的清白,看他眼神熱切一些也很正常嘛。
眾人在車內坐好後,伏特加就啟動了這輛豪車。他作為琴酒的開車小弟業務還是不錯的,開起車來又快又穩,讓完全感覺不到顛簸的四宮愛順手打開了車內的電視,覺得可以看會電視打發下時間。
看到屏幕中三個又唱又跳青春洋溢的美麗少女,她略顯同情的說:「是後街少女啊,看來現在挺出名的,都上電視了。」
察覺到她的語氣有些古怪,波本馬上表現出一個情報專家的專業素養,略作試探的說:「據屬下所知,後街少女是犬金組建立的偶像團體,犬金組的組長不但一手包辦該團體的訓練活動,甚至擔任著作詞和制作人的職位,這個團體有什麼不對嗎?」
居然能夠引起黑衣組織BOSS的關注,作為公安警察的降谷零馬上懷疑犬金組在借助這個偶像團體進行某些犯罪活動,看她之前表現出的消息靈通的樣子,應該了解其中的內幕吧。
四宮愛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內幕,還當作趣聞說出來分享給大家。不過她所說的內幕跟降谷零猜想的內幕完全不是一回事,直接震驚他一整年!
「後街少女這三個看起來可愛的女孩子其實都是男人喲!本來他們都是黑/道組織的成員,因為犯了錯被犬金組老大下令去泰國變性成為少女偶像替老板賺錢,不得不說他們老大還挺有想法的。」
聽到這驚人的內幕,嘴裡叼著煙的琴酒不由得微微睜大了向來冷酷的眼,對待犯錯成員從來都是一槍送上路的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堪稱騷操作的處罰方式,向來冷酷的心神都猝不及防的受到了衝擊。
就連一向很有逼格的琴酒都無法保持淡定,更何況其他的代號成員。尤其正在暗搓搓的粉著後街少女的伏特加,震驚得握住方向盤的手一抖差點撞上旁邊的車。那麼可愛的女孩居然是男人,那些年的打投終究是付錯了。
欣賞下眾人震驚的表情,四宮愛相當惡趣味的說:「不如我也跟犬金組的老大學習,以後組織成員犯錯直接送去變性當偶像好了。比如說你們威士忌三人組如果犯了錯或者查出是臥底,完全可以用威士忌少女的團名出道嘛!」
「……BOSS……可真會開玩笑……」
諸伏景光努力笑著說出這句話,實際上整個人都驚悚了。作為臥底的他早就有暴露的覺悟,也能夠坦然接受死亡的命運,但變性成女孩子出道這種事完全不能接受啊!
看到景光睜大一雙驚恐的貓貓眼快要炸毛的樣子,四宮愛良心發現的放棄繼續逗他的想法,咳嗽一聲說:「我就是在開玩笑,送人變性出道這麼凶殘的事我可做不出來。況且這種事就算我願意琴酒不會願意對吧,你們要相信琴酒想要殺光所有臥底、叛徒和廢物的決心啊!」
四宮愛的話讓三個受驚的威士忌稍微冷靜了一下,第一次看琴酒有些順眼,在死亡和作為少女偶像出道兩個選項之中,他們果然還是更加難以接受後者。
琴酒將未抽完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裡,就關掉電視冷淡的說:「BOSS還是說說並盛有什麼特異之處吧。」
變性出道這種懲罰就算是他也接受不了,誰能保證一輩子不犯錯呢,所以當新任BOSS說是在開玩笑時連琴酒都暗暗的松了口氣,隨即轉移話題,希望她趕緊忘記變性出道這種事。
在場唯一毫無壓力的代號成員就是雪莉了,對於琴酒轉移話題的行為還有點遺憾,同時對於有些惡趣味的四宮愛印像也變得超好,能讓琴酒都冒出冷汗,果然不愧是BOSS!
四宮愛聽到琴酒的話就收起那些開玩笑的心思,正色說:「並盛的特異之處在於彭格列十代目和他的三位守護者都是在這個町鎮出生長大的,那麼你們應該了解並盛町不是那些可以隨便鬧事的地方了吧。」
波本眸光一閃,想不到會聽到這麼重要的情報,世界最大的黑手黨首領和三個守護者竟然出身自己的國家,若非BOSS告知,根本想像不到,看來要盡快把這個消息傳回公安開啟對並盛町的監控了。
看到zero若有所思的樣子,諸伏景光開口探聽起情報,「BOSS,意大利的黑手黨首領和守護者們怎麼會出身於我國的普通町鎮?」
「那就要從彭格列一世說起了,他是彭格列家族的創立者,後來隱退離開彭格列移居到日本,並改名澤田家康在當地娶妻生子,彭格列十世澤田綱吉就是他的直系血脈。去年裡包恩接受彭格列九世的委托來到並盛町把綱吉君教導成為彭格列十世,還順便從他的同學中選出了三位守護者,所以千萬別在並盛鬧事,那裡可以說是彭格列在日本的重要基地了。」
四宮愛對身邊的幾瓶酒叮囑著,就怕他們在並盛搞事,到時候自己可扛不住。
「同學?」赤井秀一馬上敏銳的猜測道:「彭格列十世的年紀應該不大吧。」
「綱吉君現在十五歲了,也就比我小三歲。」
「這麼小的嗎?」
波本失聲叫道,不僅僅是為彭格列十世的年齡吃驚,還是為新任BOSS的年紀吃驚。
他一直以為這個新任BOSS只是看起來不大,實際上跟貝爾摩德一樣是不老魔女,沒想到居然還未成年,那他還怎麼和hiro一起「效忠」對方?總覺得是在犯罪啊!
見波本對彭格列十代目的年齡相當震驚的樣子,四宮愛極為認真的說:「你可別瞧不起人家,雖然綱吉君有個『廢材綱』的外號,不但學習、運動都不擅長,考試也只有17分,動不動就摔跤連街邊的吉娃娃都害怕,但人家天生就能點燃大空火焰,還擁有超直感,在裡包恩的教導下十四歲就拯救了世界,別說我們這些人加一起打不過他,就算是甚爾不搞偷襲的話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她的話讓在場的酒們一起默然無聲,主要是槽點太多,不知道該從何吐起。
先不說世界上最大的黑手黨家族首領彭格列十世為什麼有個廢材的名號連吉娃娃都害怕,也不說為什麼十四歲的年紀就強到那個天與暴君都打不過,只說拯救世界這件事,這是黑手黨首領應該做的事嗎?新任BOSS不會是在說笑話吧?
見大家都是不信的樣子,四宮愛當即強調起來。
「我是說真的,這個世界是有世界基石和平行世界存在的。一個叫白蘭傑索的男人覺醒了窺視其他平行世界的能力,就利用這個能力組建了一支擁有最先進武器的最強軍隊,然後奪取了世界基石統治並毀滅除了這個世界之外所有的平行世界。」
「是這個世界的綱吉君和他的守護者們來到十年後的世界打敗了白蘭拯救了所有的平行世界,所以一會兒見到綱吉君都禮貌點,人家明面上是個廢材國中生,暗地裡可是拯救了無數平行世界的黑手黨BOSS。」
在場的酒們繼續沉默,信息量太大,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主要是他們昨天才剛剛經受了咒術世界的概念衝擊,現在又接受了平行世界的認知洗禮,總覺得這個世界都變成了不認識的樣子。
第51章
四宮愛體貼的給這些酒們一個整理思緒的時間, 直到車開到並盛町,她才開口說:「好了,下車吧。接下來我們步行感受一下並盛町的人文風情, 我個人認為這裡在某些時候跟橫濱一樣充滿了淳樸的氣息。」
剛說完,車外就傳來爆炸聲,當即讓在場的酒們掏出槍一臉的警惕, 懷疑他們的行程暴露引來了仇敵。
早有心理准備的四宮愛很不在意的說:「沒必要那麼緊張,並盛這種地方爆炸什麼的小意思啦,不用大驚小怪。」
她的話讓在場的真酒、假酒暗道並盛町不愧是彭格列黑手黨的據點,對爆炸的態度跟港口黑手黨橫行的橫濱有得一拼了。
拿著槍的真酒、假酒們下了車就警惕的觀察四周, 想要找出制造爆炸的人。然而附近除了一個趴在地上哇哇大哭的牛奶裝蓬蓬頭的小孩子,什麼人都沒有, 地上倒是散落了炸彈、地雷、火箭筒等顏色幼稚像是玩具的軍火,讓他們放下槍,以為人已經跑了, 只留下這些東西。
「不用找了, 爆炸就是這個孩子造成的。」
四宮愛的話讓身邊的酒們都露出吃驚之色, 難以置信這個還在哭泣的孩子會是爆炸的元凶, 這也太小了吧,但BOSS也沒有必要騙人。
性格溫柔的諸伏景光上前兩步看著地上哭得超大聲的孩子, 強壓下把這個哭泣的小孩子抱起來輕哄的衝動,相當震驚的說:「爆炸怎麼會是這個孩子造成的?他才只有五、六歲吧。」
「別看他小,藍波可是彭格列十代目的雷之守護者。尤其這孩子的頭發是異次元空間, 什麼武器都能裝, 剛剛應該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把炸彈摔出來就爆炸了。」
在場的酒們再度露出驚訝的表情,四宮愛則是把地上的十年後火箭筒、匣兵器、牛角等掉落物品撿起來重新塞進藍波的頭發裡, 然後對這個還在大哭的孩子溫聲細語的說:「是哪摔疼了嗎?」
「藍波大人的膝蓋好痛痛!嗚哇哇」被人安慰的藍波哭得比之前還要大聲,四宮愛順手撿起地上一顆藍波掉落的糖果送到這個孩子的眼前溫柔說:「好了,別哭了,吃顆糖就不疼了。」
藍波一下子止住哭聲,然後張開嘴等她投喂,四宮愛笑著剝開糖紙把糖果放入藍波口中,只覺得這孩子真是可愛。
哄好了這個孩子,她正想向藍波詢問綱吉家的地址,琴酒已經用慣有的冷酷嗓音說:「BOSS,這個奶牛小子很可疑,交給屬下審問吧!」
四宮愛簡直嘆為觀止,不愧是琴酒,平等的懷疑所有人。
藍波被琴酒冰寒銳利的目光盯上,當即嚇的不行,哭著從頭發裡掏出十年後火箭筒往身上丟。
因為四宮愛就在藍波身邊,一下子成為十年後火箭筒的波及目標。眼看她就要被那個紫色的火箭筒打中,不知道那東西是做什麼的代號成員都是臉色一變,離得最近的諸伏景光毫不猶豫的衝過去推開她,自己卻是被火箭筒砸中,周身也冒出白霧將他的身形遮蓋住。
降谷零見到這一幕急得波本瞳都露出來了,四宮愛急忙說道:「別擔心,這是十年後火箭筒,蘇格蘭被砸中後會跟十年後的自己交換五分鐘,沒有生命危險。」
十年後火箭筒這麼離譜的東西不光波本直接信了,其他的酒們也毫不遲疑的相信了。在經受了咒靈和平行世界的震撼,再離譜的東西都可以淡定以對了。
內芯是降谷零的波本剛剛松了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擔心十年後的hiro是穿警服出現的,那就暴露了。
四宮愛也有些擔心,生怕十年後的諸伏景光無法出現,那就意味著這位充滿正義感的溫柔警官終究還是殉職了,那就太讓人悲傷了。
隨著煙霧的消失,一個貓貓眼的小嬰兒出現在地上,身上還裹著屬於諸伏景光的衣服,讓波本直接瞳孔地震,這是hiro吧!絕對是hiro吧!說好十年後的hiro呢?為什麼變成小嬰兒了?
四宮愛也是一臉的吃驚,隨即想到家教中的某一集裡,藍波的十年後火箭筒被強尼二以改造的名義弄壞後,不小心砸到獄寺的身上將他變成小孩子。
藍波之前摔了一跤把十年後火箭筒都摔出來了,說不定就是那一下讓火箭筒壞掉,才會讓景光直接變成小孩子。只是獄寺變小後連衣服都一起變小了,怎麼到景光這裡只有人變小了?而且似乎失去記憶真的變成了小孩子,難道是世界不同的緣故?還是十年後火箭筒壞的方式不一樣?
她還在猜測著,波本已經抱起咿咿呀呀的小嬰兒,還盡量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蘇格蘭怎麼變成小孩子了?還挺有趣的!」
波本一邊說一邊把懷裡的小嬰兒往天空拋了兩下,見小時候的hiro害怕的眼淚汪汪的,心裡難受得不行還必須強撐著露出邪氣的笑容,一副把這個孩子當玩具的樣子。
萊伊和雪莉都不贊同的看著波本,覺得他這樣對待一個孩子過分了。至於琴酒和伏特加對於波本欺負變成小孩子的蘇格蘭的行為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最多覺得他不愧是組織裡的一員,性格有夠扭曲的,連小孩子都欺負。
四宮愛都有些不忍心看擺出一張壞人臉的波本欺負幼生期的貓貓,這樣做不僅景光難受,內芯是降谷零的波本肯定更加難過啊!
她直接開口讓波本別欺負蘇格蘭,還吩咐對方好好照顧這孩子。這讓波本一臉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心裡則是松了口氣。
會率先出手抱起hiro是擔心其他的代號成員做出傷害hiro的事情,按照波本的人設根本不能阻止。所以他搶先把hiro護在懷裡,還為了避免被懷疑做出那種近乎欺負的行為,確保hiro至少不會受到琴酒、萊伊等人的傷害。
如今BOSS出言阻止這種欺負小孩子的行為,甚至頗為意外之喜的讓他照顧hiro,接下來就有理由照顧變成小嬰兒的hiro了,他絕對會保護好變成小嬰兒的幼馴染的!
見波本那邊的鬧劇結束,琴酒長腿一邁就伸手拎起藍波冷冷的問:「小子,那個火箭筒是怎麼回事?」
雖然不在乎變成小嬰兒的蘇格蘭,但藍波這種一言不合就掏火箭筒還險些連累到BOSS的行為怎麼看都是對組織的挑釁,平等的對待每一個敵人的琴酒可不會因為對方是小孩子就手下留情。
藍波再次被琴酒嚇哭,周身也釋放出電流,趁著琴酒手掌麻痹的瞬間從他的鉗制下掙脫跳到地上,就邁著小短腿一溜煙的哭著跑走了。
眼看一臉冰寒的琴酒將伯/萊塔指向藍波,四宮愛趕緊壓下他握槍的手,「都說了藍波是彭格列家族的雷之守護者,欺負他沒事,裡包恩說不定還能給你點個贊,傷害他是絕對不行的。」
赤井秀一看著藍波跑走的方面,嗓音沉穩:「彭格列家族的雷之守護者怎麼會是這麼小的孩子?」
「是裡包恩選的,對了,裡包恩作為被詛咒的彩虹之子也是小嬰兒的外貌。雖然他現在的詛咒已經解除,但我也不確定他有沒有變成大人,一會兒如果看到穿著黑西裝的小嬰兒不要太驚訝。」
四宮愛還在給眾人打預防針,抱著幼馴染的波本已經忍不住開口:「BOSS知道蘇格蘭什麼時候能恢復嗎,他一直這個樣子很不方便吧。」
想到原作中獄寺是自動恢復的,四宮愛也就不著急了。
「蘇格蘭應該過段時間就會自動變回成年人。」
她一邊說一邊撿起地上的十年後火箭筒讓伏特加拿著,隨後又支使萊伊把蘇格蘭掉落在地上的衣物撿起來拿袋子裝好。
見被波本抱在懷裡的景光貓貓身上只裹著一件襯衫,當即指著不遠處的商業街鬥志昂揚的說:「出發!先給蘇格蘭買衣服再去拜訪十代目!」
本想提議將蘇格蘭扔回車裡的琴酒見BOSS興趣盎然的樣子就閉上嘴,把槍收起默默跟在她的身後。雖然對於給蘇格蘭買衣服這種事毫無興趣,但既然BOSS這麼有興致,他也不會說掃興的話。
組織裡讓人聞風喪膽的琴酒對於認可的BOSS忠誠度和服從度還是很高的,在被新任BOSS拯救又激發了火焰,琴酒對她的忠心甚至超過了烏丸蓮耶,不過態度上卻達不到像是對待那位先生一樣的恭敬,新任BOSS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溫軟樣子實在沒法一直保持恭敬的態度。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並盛商業街,四宮愛挑選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專賣嬰幼兒用品的商店,就拉著波本進店興致勃勃的挑選起小嬰兒的衣服,還不停的展示給旁邊的波本看。
抱著幼馴染的波本自然是一個勁的誇贊BOSS有眼光,還用甜言蜜語不著痕跡的打消了她想給hiro多換幾套衣服的想法,hiro現在這麼小,不停的換衣服著涼了就糟糕了。
四宮愛雖然很希望來個真人版的換裝游戲,但考慮到景光貓貓現在退化回幼年期,頻繁的換衣服到時候哭出來又得哄半天,就接受了波本的意見不折騰景光了。
挑選了好一會兒,她才挑中一件淺藍色的貓貓連體衣。這件帶有貓貓元素的嬰兒裝不僅設計了看著就很好揪的貓尾巴,還設計了一個帶著貓耳朵的兜帽,感覺特別適合幼化的蘇格蘭,穿上以後一定很可愛。
「就這件吧,你覺得怎麼樣?」
四宮愛又一次把挑中的衣服給波本看,讓內芯是降谷零的波本眼前一亮,只覺得這件嬰兒裝超適合hiro,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幼年期的hiro穿上後的樣子了。
達成一致的兩人相當有默契的一起幫還很懵懂的幼兒景光換裝,當這件貓貓連體衣穿到他的身後,四宮愛的心都要萌化了。
實在太可愛了,景光變回幼兒期後一雙微微上挑的貓貓眼就變得又大又圓,再穿上她精心挑選的帶有貓貓元素的嬰兒裝,好像真的變成貓貓了。
被萌得受不了的四宮愛當即就抱起景光貓貓原地轉了兩圈,還忍不住在他嬰兒肥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讓一旁的波本直接瞳孔地震。hiro還是個孩子啊!BOSS不會現在就想對他出手吧?!
還好他馬上反應過來,BOSS再喪心病狂也不至於猥褻小嬰兒外表的hiro,應該是看hiro太過於可愛才會忍不住親他,還不到需要拿手銬拷走的程度。
四宮愛並不知道波本過於冒犯的想法,抱著景光貓貓想去櫃台結賬,一旁的導購見她選好了衣服,就勸說再多選兩件當作替換,另外還推薦了店裡的奶粉和玩具,讓不差錢的少女又興致勃勃的挑選起來。
波本在一旁看著BOSS給hiro挑選玩具,見她拿著搖鈴在hiro面前笑著晃,把小手揮舞的hiro逗得咯咯直笑,讓波本對她的印像都有些改觀,確定她是真的很喜歡小孩子。
不過她終究是黑暗組織的BOSS,爬到這個位置手上恐怕早就沾滿了洗不盡的鮮血。
尤其她偶爾會在不經意間顯露出空洞的表情和無機質的眼神,那人偶一般異於常人的特質讓作為公安警察的波本非常在意。
哪怕表露在外的友善是她本性中的一部分,但看不分明的另一部分卻是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作為頂級情報收集專家的波本自然也不是善茬,哪怕僅僅是短暫的接觸,他也已經大致掌握了和善狀態下的BOSS的底線,在底線之內不管怎麼造作都不會被責罰,昨天的試探已經說明了一切。
波本目前正在猶豫要不要探究BOSS那充滿異類感的另一面,這是極為危險的事。
身為情報專家的他天生有著極為強烈的好奇心,實在很想探個究竟。作為公安的謹慎最終阻止了他,暫時還是以收集情報為主,等到獲得BOSS更多的寵信後再探查也不遲。
店鋪內的四宮愛為懷裡的貓貓挑選著各種嬰兒用品,店鋪外的琴酒煩躁的抽煙等待,整個人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讓街上本來想要進入這家店鋪的路人都開始繞道,根本不敢靠近。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琴酒,他身邊還站著伏特加和萊伊,三個身著黑衣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站在店鋪門口,誰敢進?
至於雪莉才不想跟他們站一起,獨自一人站在稍遠的地方,只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這家專賣嬰幼兒用品的店鋪老板見門口站了這麼三個影響生意的人敢怒而不敢言,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杵在那裡,完全沒想到他們跟店內的一家三口是一伙的。
是的,雖然四宮愛一身巫女服,波本打扮得像個男公關,但店裡的店員們都覺得這就是一家三口。
實在是兩人之間的氛圍極好,少女巧笑倩兮、青年溫柔體貼,兩人對那個咿咿呀呀的小嬰兒也是極為關心呵護,已經有人腦補出巫女和男公關不容於世凄美悱惻的愛情故事以及衝破世俗枷鎖私奔生子的年度情感大戲。
店員們腦補得很Happy,母嬰店的老板則是在為客人不敢進店發愁。剛好這個時候,幾個梳著飛機頭的並盛風紀委員挨家挨戶的過來收保護費,頓時讓老板喜出望外。
果然,當這幾個風紀委員來到母嬰店,接過老板交過來的保護費就相當負責任的盤問門口三個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黑衣人在這做什麼,不買東西就讓開別妨礙老板做生意。
如果赤井秀一獨自在這,肯定立刻就離開了。然而他現在的身份是萊伊,身邊又有琴酒,所以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那幾個不良少年,壓根沒動地方。
至於心情還在煩躁的琴酒冷酷的綠眸剛剛落在他們身上,就讓這幾個追隨雲雀恭彌對殺氣相當敏銳的風紀委員都是一激靈,意識到極為危險的人物來到並盛,趕忙去請剛好在附近的委員長大人過來撐場子。
琴酒本來沒把那幾個不良少年搬的救兵放在眼裡,可是當雲雀恭彌出現時當即就讓他本能的戒備起來,明明對方只是一個年紀不大的鳳眼少年,卻讓他這個組織裡的頭號殺手感到極大的威脅。
毫不猶豫的握住愛槍,琴酒緊緊盯著這個竟然會讓他的第六感發出警報的少年,冷酷涼薄的面容露出堪稱凶殘的興奮獰笑,極為享受這難得的讓他的身體都開始戰栗的危機感。
第52章
雲雀恭彌壓根沒把琴酒放在眼裡, 亮出浮萍拐一臉的孤傲做出宣判,「你們,群聚了!咬殺!」
就在這位孤高的浮雲打算把這三個群聚的肉食動物打進醫院的時候, 發現這裡情況不對的四宮愛已經及時從店裡出來,將三個即將挨打的部下擋在身後。
雖然不管是琴酒還是伏特加都是死不足惜,赤井秀一作為萊伊挨頓打也不冤, 但作為BOSS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部下挨打。哪怕她有反轉術式,部下無故挨打,BOSS卻沒法給部下撐腰,怎麼看都是威信掃地的節奏, 以後還怎麼讓人聽話?
所以她才會擋在琴酒他們的身前,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雲雀毆打他們三個。
四宮愛毫不畏懼的看著夾帶著呼嘯風聲即將砸到自己頭上的浮萍拐, 她身後的便宜部下們已經吃驚的叫著「BOSS」,甚至琴酒和萊伊的身上都冒出死氣之火,想不到BOSS會擋在他們的面前。
代號成員中叫得最大聲的是從店鋪裡跟出來的波本, 他倒不是擔心BOSS, 主要是害怕她懷裡的幼馴染受到牽連, 萬一hiro不小心受傷他真的會急死的!
浮萍拐最終停在距離四宮愛頭頂一公分的地方, 雲雀恭彌「哇哦」了一聲,饒有興趣的說:「你就這麼確信我不會砸下去?」
四宮愛將懷裡一臉懵懂的景光貓貓舉起來遞到雲雀的眼前, 「我知道雲守大人是一位對小孩子特別有愛心的人,一定不會冒著傷到這孩子的風險打我的!」
就在她身後的代號成員為她一聲「雲守」吃驚的時候,少女已經充滿歉意的繼續說道:「不好意思, 我的部下初來並盛不懂這裡不能群聚的規矩, 我願意出一千萬修繕並盛中學, 請雲守大人看這個貓貓的面子原諒一次吧。」
壓根不差錢的四宮愛其實是想說一個億的,考慮到當著琴酒的面給太多錢也不好, 畢竟很多錢都是這位組織勞模替酒廠辛苦賺回來的,就臨時改成了一千萬。
當然她也不會天真的以為打人從不看日子的雲守大人會看在錢的面子上收手,用修繕並中討好這位愛校狂魔後還把手裡的景光貓貓往他面前送送,企圖用萌萌噠的貓貓打消雲雀想要打人的念頭。
雲雀恭彌對小動物和小孩子向來都格外有耐心,未來戰中手掌被雲刺蝟的刺扎穿都能保持溫柔的目光,沒有半點咬殺人時的狂暴,足見他是真的很喜歡這些小東西。
所以,當被打扮成貓貓有著一雙無辜貓貓眼的小嬰兒被送到眼前時,雲雀恭彌沉默了幾秒就收起浮萍拐轉身徑自離去,風中也傳來他清冷淡漠的「下不為例」的聲音。
眼看雲雀恭彌相當給面子的放過了自己的部下們,四宮愛把景光貓貓遞給身邊的波本照看,就拿出支票本寫了張一千萬的支票撕下來交給離得最近的一個風紀委員,算是了結這件事。
見四宮愛居然用這種方式解決爭端,相當不贊同的琴酒冷冷的說:「BOSS就這麼害怕他嗎?」
若非不想在外人面前有損BOSS的顏面,他之前已經忍不住在BOSS低聲下氣的請求原諒時對那個鳳眼少年開槍了。
四宮愛聳聳肩很無奈的說:「倒不是害怕,主要是沒必要招惹彭格列的雲守。那位孤高的浮雲可是連十代目都是說打就打,我們初來並盛,彼此相安無事最好不過。」
在場的代號成員們又一次陷入沉默,實在有些難以相信她的話。毆打頂頭上司什麼的,這是一般人會做的事嗎?那位彭格列十代目到底多廢才會被下屬毆打啊?
看出部下們的想法,四宮愛忍不住為綱吉君說了句公道話……
「你們可別瞧不起十代目,那是位溫柔強大極具人格魅力的首領,也只有他才能包容那些極具個性的守護者。別看雲守動不動就咬殺頂頭上司,遇到事人家也是真上啊!可以說從未辜負過十代目的信任。」
「還有同樣難搞的霧守,雖然一開始是以敵人的身份出場,但最終還是被十代目強大的人格魅力折服,真正的成為他的守護者,所以別小看那位十代目啊!」
琴酒不屑的輕嗤一聲,對於彭格列十代目所謂的人格魅力根本沒放在眼裡。倒是身為公安兼情報專家的波本暗暗的戒備起來,確定有著這樣人格魅力的十代目絕對是那種對警方來說最難應付的黑手黨首領,必須收集更多的有關彭格列的情報才行。
「雷守是愛哭的小孩子、雲守喜歡毆打上司、霧守是曾經的敵人,彭格列十世的守護者果然很有個性,我很好奇其他的守護者是什麼樣的?」
波本不著痕跡的向BOSS詢問彭格列的情報,四宮愛也很大方的說出他想要的情報……
「雨守山本武是個喜歡棒球的運動少年,性格有些天然,劍術超強,被裡包恩評價為天生的殺手。嵐守獄寺隼人非常崇拜阿綱,自稱彭格列十世的左右手,總是喜歡到處扔炸藥,感覺跟琴酒挺有共同語言的。晴守笹川了平是個熱血純粹的人,喜歡拳擊,以極限為做事原則。」
「總之彭格列十世的守護者們都是一群很好的人,他們也是被那位首領的人格魅力吸引才會聚集在一起。其實不管什麼人跟彭格列十世相處久了都會對他產生好感,你們跟綱吉君相處一段時間估計都會想要跳槽成為他的部下。」
琴酒直接冷笑,才不想成為那種軟弱家伙的下屬。
波本則是趕忙表起忠心,「在屬下的眼裡您才是最具有人格魅力的BOSS,那個十代目根本不值得一提。」
萊伊也不甘落後的用極為冷酷的嗓音說:「只有那些對組織毫無忠誠心的人才會想要跳槽,我會替BOSS清除那些不需要存在的人。」
【琴酒還沒說話呢,你們兩個臥底要不要這麼拼?】
四宮愛糾結的看著眼前表忠心的公安和FBI,考慮到他倆雖然沒一句真話,但態度擺在這裡了,還在看在兩人賣力表演的份上捧了場,禮貌的笑了笑。
把母嬰店的賬結了,四宮愛帶著幾名部下離開商業街。她正想找個路人詢問澤田家在哪,剛好看到提著菜籃子走過來的澤田奈奈,這讓她眼前一亮,急忙快步迎過去。
「奈奈阿姨,我來拜訪你的兒子綱吉君和他的家庭教師裡包恩先生,請問你家在哪?我初來並盛不認識路。」
四宮愛輕快的話音讓她身後的代號成員一起沉默,這可是彭格列十世的母親啊!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把家裡地址告訴陌生人,說不定直接就能從菜籃子裡掏出槍逼問她找自家兒子要干什麼。
就在代號成員紛紛戒備起來的時候,澤田奈奈已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說出自家住址,還很熱情的邀請他們中午來家裡吃飯,天然好客的程度讓這些代號成員都呆住了。
成功問到綱吉君家庭住址的四宮愛開口道謝,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可是相信老公在南極挖石油的澤田奈奈啊,日常家裡又住了一票黑手黨,還有迪諾時不時的帶著不像好人的部下上門做客,作為女主人的奈奈從來都是熱情款待,現在再接待一下黑衣組織也很正常。
跟澤田奈奈告別後,前往澤田宅的四宮愛對身邊的代號成員告誡道:「在並盛,就算毆打彭格列十代目都不算事,唯一的禁忌就是絕對不能冒犯澤田奈奈。別說讓她流血,哪怕流淚都是跟整個彭格列為敵,後果自行想像吧。」
這話是特意說給琴酒聽的,就怕他老毛病犯了拿槍指著那位奈奈女士,到時候整個黑衣組織都能被彭格列給揚了。
聽出BOSS在告誡自己的琴酒沒吭聲,波本則是不著痕跡的探聽起情報,「那位奈奈女士的氣質像極了大和撫子,看起來並不像黑手黨。」
「奈奈阿姨當然不是黑手黨,雖然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婦,但千萬別小瞧了她,那可是位連裡包恩先生都格外敬重的女士。」
本來沒把澤田奈奈放在眼裡的琴酒神色都一下子變得鄭重了幾分,能夠讓世界第一殺手敬重的女性絕對有其不凡之處。
按照澤田奈奈給出的地址,帶著部下們穿過商業街的四宮愛很快來到澤田綱吉的家門口。
她率先上去敲門,裡面隨即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一個看起來柔軟無害的褐發少年開門出現在她的眼前。
看著這位童年男神,心情不錯的四宮愛禮貌的打起招呼順帶自我介紹,「日安,彭格列十世。我是某個跨國犯罪組織剛剛即位的BOSS,特意帶著部下來此拜訪你和裡包恩先生。」
澤田綱吉剛被她身後氣勢十足看著就不像好人的琴酒等代號成員震懾,又聽說這些人是跨國犯罪組織的成員,當即一臉驚嚇的後退想要關門,結果左腳絆右腳直接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那畫面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四宮愛禮貌的移開眼,忍不住替他尷尬。話說綱吉君都經歷了未來決戰篇、繼承儀式篇還有彩虹詛咒篇,為啥日常看起來還是這麼廢材?裡包恩的教導之路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她身後的代號成員們雖然早有心理准備,但這些混跡黑暗世界的人也沒想到彭格列十世居然是這種兔子一般看著就很好欺負的人,也難怪會被下屬毆打了。尤其他還做出了絆倒自己的神操作,這種奇葩的廢材實在讓人懷疑他是怎麼當上彭格列十代目的。
代號成員們還在審視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黑手黨家族BOSS,四宮愛已經彎腰帶著些許歉意的對澤田綱吉說:「你沒事吧,冒昧來訪,還請十代目見諒。」
澤田綱吉看著這個溫柔的巫女小姐姐,稍微平復了一下內心咋一得知對方是犯罪組織BOSS的驚嚇感,憑借超直感確定對方不是壞人,才真正放松下來。
「我沒事,已經習慣了,從小就總是這樣不小心摔倒。」
澤田綱吉一邊說一邊想要站起來,四宮愛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拉他一把,然而還沒等碰到他,隨著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從她的手指尖飛過終止了這個動作,一個童稚卻也冰冷的聲音在同時響起……
「別碰蠢綱!」
因為有人襲擊,代號成員們都紛紛掏出槍警惕的觀察四周,澤田綱吉則是有些崩潰的叫道:「裡包恩!你做什麼啊?!平時總對我開槍就算了,為什麼忽然對客人開槍啊!」
「這家伙很危險!而且,正因為是客人我才沒有直接射殺她!」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嬰兒跳到綱吉肩頭冷酷的說,小小的二頭身卻充滿了大魔王的氣場,正是世界第一殺手裡包恩。
因為BOSS之前的提醒,代號成員們看到嬰兒模樣的裡包恩並沒露出多少異色。倒是四宮愛被世界第一殺手那雙無機質的黑豆眼打量著,居然有種心裡發寒的感覺。不愧是家教裡出了名的鬼畜教師,被看一眼都有種腿軟的感覺,果然恐怖如斯。
就在這時,嬰兒的哭聲忽然響起,原來是一直被波本抱著的幼年景光感受到裡包恩的危險氣息忍不住哭出來。
以波本的人設實在不好哄他,正確的做法是粗暴的捂住小嬰兒的嘴禁止他出聲。但內芯是降谷零的波本又舍不得這樣對待幼馴染,心裡正著急,四宮愛伸手接過幼兒景光輕哄起來,這不經意的舉動倒是讓裡包恩的敵意稍稍降低了一些。
哄好了幼兒景光重新交給波本,四宮愛看著裡包恩極為真誠的說:「雖然不知道裡包恩先生為什麼這樣戒備我,但我此次前來是抱著善意的,我想單獨跟裡包恩先生和十代目談一談,可以嗎?」
裡包恩一雙彷佛能夠看透人心的黑豆眼審視她片刻才松口同意。這讓四宮愛松了口氣,願意談就好了,就算裡包恩對她再戒備,也不會拒絕接收黑衣組織的遺產。
她轉頭對幾個代號成員下令,「你們就在這裡等待,我會很快出來。」
琴酒伸手攔住她的去路一臉不贊同的表情,「BOSS獨自進去太過於危險。」
波本適時的說:「是啊,BOSS,那個小嬰兒看起來對您有很大的敵意,還是別進去了。想要找人教導琴酒,可以雇佣其他晴屬性的黑手黨,沒必要一定要請裡包恩。」
萊伊也開口附和起來:「我贊同波本的話,BOSS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沒必要為了琴酒冒險。」
一旁的伏特加有些著急,他算是看出來了,波本和萊伊根本就不想大哥跟著世界第一殺手進修,所以才會出言阻撓,偏偏還是以BOSS的安危作為借口,讓人根本沒法反駁。
四宮愛自然察覺到兩個臥底的小心思,不過她根本不在意,只是笑著說:「沒關系的,我相信十代目和裡包恩的為人,不會對我怎麼樣。」
琴酒定定的看了她幾秒,到底還是放下手同意她獨自進去,只是整個人看起來煩躁了不少。
進屋前,四宮愛指著伏特加手裡的火箭筒對裡包恩說:「之前進入並盛時遇到藍波,出現一些小誤會。他的十年後火箭筒出現故障讓我的部下變成小嬰兒,藍波也丟下火箭筒哭著跑了,這個十年後火箭筒應該交給誰?」
「哼,蠢牛的東西,隨便扔地上好了。」裡包恩冷酷的說著,要是藍波在這能直接把他打哭。本來還覺得那頭蠢牛最近成長了不少,結果又把彭格列的臉給丟外面了。
澤田綱吉倒是不覺得自家雷守丟人,只是有些擔心不知道跑哪去了的藍波。他還趕忙替闖禍的藍波向已經變成小嬰兒的蘇格蘭道歉,還說他的朋友獄寺君也遇到過這種情況,過段時間就會恢復,請大家不要著急。
不得不說,這位彭格列十代目讓代號成員們大開眼界,怎麼看都是個溫和弱氣的少年,實在讓人懷疑他是怎麼拯救世界的?倒是裡包恩,哪怕有著小嬰兒的外表也充滿了大魔王的氣場,讓人不敢小看。
四宮愛跟著兩人進入澤田家的客廳,在軟墊上坐好就禮貌而又好奇的問:「裡包恩先生,可以告訴我您為什麼對我敵意這麼大嗎?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
裡包恩依舊用那雙無機質的豆子眼審視著她,拿出一個手表大小不斷冒著紅光的儀器,童稚的嗓音說出讓四宮愛極為震驚的話語……
第53章
「這是威爾帝制造的檢測咒靈的裝置。不久前他捕捉到一個強度跟你一樣剛剛誕生的特級咒靈, 任何生命體被碰觸都會改變外形變成怪物,至今沒有救治方法。你也是特級咒靈對吧,來彭格列到底有什麼目的?」
澤田綱吉聽到老師的話頓時吃驚的叫道:「誒?!她怎麼會跟那個咒靈是一樣的存在?明明沒有惡意啊!」至今他碰到的每個咒靈都能用超直感察覺出惡意, 唯獨這個巫女小姐姐根本感覺不到絲毫惡意,哪裡像那些咒靈怪物了?
四宮愛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就明白過來了,已經洗白的白蘭作為家教世界的指定BOSS可是很清楚世界融合的事, 自然會將這件事告訴作為同盟家族的彭格列。而得知這個世界有咒靈存在的彭格列也肯定會召集人手研究如何應對、識別咒靈,這不就把她揪出來了?
至於那個會把生命體改造成怪物的特級咒靈其實是真人吧,雖說這個世界好像降生早了,但那麼多世界都融合了, 又增加了那麼多人口,源於人類對人的恐懼與憎恨的真人會提前降生也很正常。難怪裡包恩不許她碰觸綱吉, 有真人做例子,他會允許寶貝學生被特級咒靈碰觸才怪。
四宮愛一臉正色的說:「裡包恩先生,我的名字是四宮愛, 就在不久之前我還是個正在上學的普通人類, 在某一天晚上被人殺害並遭受詛咒才會變成咒靈。請放心, 我的心依舊是人類, 我來此的目的跟我回歸自己的世界有關。」
澤田綱吉聽到她的遭遇當即就露出同情之色,裡包恩則是一下子抓住她話語中的重點, 「回歸?」
「沒錯。想必裡包恩先生已經知道,如今的世界是由好幾個世界融合而成的,其中一個融入的是由人類負面情緒產生咒靈的世界。而我並非出身於這個咒靈世界, 而是來自平行咒靈世界更晚一些的時間。那個通過碰觸把生命體變成怪物的特級咒靈在我的世界叫真人, 從人類對人的恐懼與憎恨中誕生的特級咒靈。真人可以通過研究人類快速進化, 極端危險,在未來把無數人變成了供他驅使的傀儡怪物, 請務必盡快祓除。」
裡包恩喝了口紅茶了然的說:「在我發現那個被威爾帝當作實驗品暗暗觀察人類的咒靈擁有智慧就讓蠢綱解決了它。哼,大空火焰還是很好用的。」
四宮愛很想給他點個贊,不愧是裡包恩,一下子就察覺到真人的危險性,還讓綱吉用最強的大空火焰將之消滅,這下真人是徹底嘎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真人的問題解決了,心情頗好的四宮愛說出來此的目的,「裡包恩先生,外面那個銀色長發的男人叫琴酒,昨天剛剛激發晴屬性的火焰。我帶他過來是希望得到你的指導提高實力,以便於日後讓我借助琴酒回歸自己的世界,為此我願意支付一個億的學費請您教導他一個月。」
巨額的學費直接嚇到綱吉,剛發出震驚的聲音就被裡包恩用列恩變作的錘子砸到頭上,然後直接老實了。
裡包恩教訓完弟子就繼續淡定的喝著紅茶,既沒同意也沒拒絕,於是四宮愛繼續給這件事增加籌碼……
「裡包恩先生、還有綱吉君,我要坦白一件事。我並非那個跨國犯罪組織的真正BOSS,而是借助咒靈的能力奪取了整個組織。如今我即將找到回歸的路,預計在一個多月後將組織裡灰色和白色的產業全部交給彭格列接管,希望兩位能夠接收這些產業和相關人員。」
四宮愛拿出幾份文件請兩人查看,「這是我接收組織時整理好的幾個較為干淨的產業,請先查收。等我把組織裡的黑色產業全部清理掉,再把剩下的適合彭格列經營的產業交托過來。」
並不想占人便宜的澤田綱吉本想拒絕這筆價值難以估量的天降橫財,可是想到這位四宮小姐將要離開這裡回歸她的世界,把那些產業和相關人員交托給彭格列是對他的信任,就同意下來,心裡也想著如果以後四宮小姐回來就把產業都還回去。
還不知道自家學生單蠢決定的裡包恩翻看著這些資產轉讓文件,確定所有文件都是真實有效的,就極為滿意的同意指導琴酒一個月。
其實他早就從白蘭那裡知道黑衣組織的首領是烏丸蓮耶,一開始聽到琴酒的酒名就猜到來拜訪的所謂跨國犯罪組織是從其他世界融合進來的黑衣組織。自然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咒靈少女不可能是黑衣組織真正BOSS,所以才會考驗她,看這個咒靈少女會不會說實話。
如今看她坦然承認一切,又大方的將黑衣組織的產業交給彭格列,確定並無惡意,這才同意她的請求。
目的達成的四宮愛拿出支票往上寫數字,嘴裡也說道:「指導結束後我要派琴酒去做件很危險的事,如果他能活下來希望彭格列能夠接收他。那是位超愛工作的勞模,收他當部下絕對不虧。」
如果活不下來就算了,本來她希望彭格列接收琴酒也是想著有綱吉君看著能約束一下琴酒。畢竟琴酒擁有火焰後會更加的難纏,沒有彭格列的約束紅方那邊會很頭疼。
「我會考慮的。」裡包恩對那個一身冷酷氣息的琴酒倒是印像不錯,一看就很適合黑暗世界,好好教導一番會是個不錯的部下。
把一個億的支票遞給裡包恩,四宮愛忽然想起來問:「不知道彭格列的嵐守能否幫我指導另一位剛激發嵐屬性火焰叫萊伊的部下?我可以再出五千萬。」
「沒問題!」裡包恩直接替獄寺答應下來,四宮愛則是繼續說道:「那就再好不過了,只是萊伊現在有事沒法立刻接受嵐守的指導,需要等以後有空再過來。我先把錢付了,哪怕以後萊伊離開組織不再是我的部下也請繼續指導他。」
反正綱吉君的人品擺在這裡,四宮愛也不擔心對方拿錢跑路,直接又寫了一個億的支票遞過去,「五千萬是給嵐守的學費,另外五千萬是我家代號成員訓練期間的生活費,請務必收下。」
之所以只給獄寺君五千萬倒不是看不起這位嵐守大人,主要是給了裡包恩一個億的學費,給嵐守的學費就不能跟他一樣多,只能大幅度下調,不然讓這位鬼畜教師不高興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還有赤井秀一作為青山的親大兒子怎麼也得有跟琴酒一樣的牌面,所以她以生活費的名義又多給五千萬,說出去也是一個億,作為紅方的門面擔當完全不比琴酒差,也是給紅方做臉了。只可惜降谷零沒激發出火焰,不然高低得安排個指導老師。
壓根不差錢的四宮愛為琴酒、萊伊付出兩個億後,又額外給了兩個億,是購買匣兵器和指環的錢,學費都出了這麼多,配套的武器當然也不能馬虎。
澤田綱吉都被她的大手筆震驚了,裡包恩則是淡定的收下支票,表示會為兩人准備好匣兵器和目前市面上精度最高的晴、嵐兩種屬性的指環。
四宮愛對裡包恩自然是放心的,解決了琴酒、萊伊的事,又開始安排雪莉的出路。把那個小姑娘的凄慘身世說出來後,澤田綱吉當即就同情心泛濫的願意以彭格列十世的身份庇護宮野志保和她的姐姐宮野明美。
裡包恩聽說了宮野志保的醫藥天賦,得知庇護她還能讓彭格列順帶接收黑衣組織重金組建的醫療研究機構和無數相關的醫藥人才,自是贊同學生的決定,連帶著對四宮愛的態度都好了不少。
完成了拜訪彭格列的目的,四宮愛又跟兩人聊了一下琴酒、雪莉以及伏特加在並盛期間的住宿等問題,達成共識後就利索的站起來告辭。外面還有好幾個人頂著大太陽等她,實在沒法繼續閑聊下去。
此時留在門外的代號成員都盯著大門等待BOSS從澤田宅出來,因為裡包恩之前顯露的敵意,他們對於獨自深入虎穴的BOSS都有些擔心,好在沒過多久被澤田綱吉送到玄關的四宮愛就開門出現,這才讓幾人放下心。
四宮愛對需要留下的代號成員吩咐道:「我已經跟裡包恩說好了,他會指導琴酒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琴酒和伏特加在附近找個房子住下好了。至於雪莉,你在綱吉君的家裡住上半個月再回來,到時候有任務交給你。」
她打算等雪莉跟綱吉君混熟了回來,就把組織裡醫療科研方面的產業機構都交給她管理,等到自己准備離開,雪莉就可以帶著那些東西去投奔彭格列了。
得知要留下的雪莉遲疑一下,看了一眼相當無害的綱吉,又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位奈奈女士的和善態度,就並不抗拒的點頭答應下來。
搞定了雪莉,四宮愛伸手凝聚出一把反轉術式的結晶,然後一股腦的交給琴酒笑著說:「這是我的反轉術式凝聚的結晶,受了傷捏碎一顆傷勢就會痊愈。裡包恩的特訓可是很嚴厲的,加油喲,我們一個月後再見。」
接過結晶的琴酒濃綠的眸子注視著她,沉沉的「嗯」了一聲沒有多言,心裡對這一個月的特訓頗為期待,更加期待之後跟她的再次相見。
雖然有點害怕琴酒,澤田綱吉還是非常好心的說:「放心吧,四宮小姐,琴酒既然在裡包恩這裡接受教導,那就是我的師弟,我會照顧他的。」
這聲「四宮小姐」當即就讓作壁上觀的波本和萊伊眸光一閃,確定這個彭格列十世一定已經知道BOSS的真名,他們也好想知道,這樣就能調查出這個神秘少女的真實身份。可惜不能直接去問,不然就太過於可疑了。
好在如今已經知道黑衣組織的BOSS姓四宮,從姓氏上調查,說不定能夠查到蛛絲馬跡。
兩個臥底還在考慮如何調查出BOSS的真名,裡包恩冷哼一聲說:「蠢綱,我還沒承認琴酒是我的弟子,別亂認師弟!還有你以為自己逃得掉嗎?最近你太過於松懈了,正好跟琴酒一起接受我的特訓!」
「誒誒誒誒?!!!」澤田綱吉當即就抱頭哀叫起來,裡包恩的特訓可是相當可怕的,想到即將重溫那些永生難忘的訓練,直接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到澤田綱吉忽聞噩耗面無人色的慘樣,四宮愛對無辜受到波及的綱吉君同情三秒就趕緊告辭離開。
以裡包恩的性格說不定馬上就要掏出槍開始魔鬼特訓,她還是趕緊躲遠點,以免不小心受到牽連。萬一裡包恩心血來潮的想要試試她這個咒靈的成色,到時候真的哭都來不及了,她完全不想感受一番大魔王的可怕特訓。
事實證明四宮愛還是想多了,裡包恩並未立刻展開特訓,而是給三個代號成員放半天假,讓他們出門購買未來一段時日需要用到的日用品。
之所以雪莉也被包括在其中,是因為她作為醫療人員被裡包恩安排了彭格列特訓團建活動的後勤工作,這位鬼畜教師已經決定指導琴酒時順便把最近有些松懈的蠢綱和他的守護者們一起拎過來特訓。所以找房子什麼的根本沒必要,未來一個月大家都要在山裡度過!
因為四宮愛為代號成員們支付了高昂的生活費,裡包恩還扔給琴酒一張卡,讓他們在並盛期間的一切花銷都刷這張卡。雖然未來一個月都要生活在深山裡幾乎用不到這筆錢,但態度得給出來。
忽然拿到生活費的琴酒得知BOSS竟然連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會為他想到,向來冷酷的面龐都出現一絲動容,忽然分外期待一個月後的重逢。
他捏了捏那張卡就轉身徑自離去,身邊還跟著小弟伏特加以及不情不願的雪莉。
眼看那三個代號成員出去購買日用品了,終於從特訓噩耗中緩過來的澤田綱吉忽然有些感嘆的說:「那位四宮小姐對部下真好啊!」
話剛說完,就聽到自家鬼畜老師的冷笑聲,「那不過是對工具的好罷了!在她眼裡所謂的部下只是完成目標的棋子,別被她的表現騙了。」
擁有超直感的澤田綱吉不由得吃驚的叫道:「怎麼會?!我明明感覺到她對待部下的感情都是非常真誠、友善的!」
「那又如何?!就算那些感情是真實的,她也確實並不是真正的在乎他們。不然會把那些部下的未來安排得更加妥當,而不是僅僅在達成目的的時候順手而為。」
一向善於洞察人心的裡包恩隨即對學生告誡起來,「別太信任那家伙,哪怕口口聲聲還是人類的心靈,她也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
「誒?!四宮小姐看起來很正常啊!」
「你忘記了嗎?她說自己是被人殺害以及詛咒才會變成咒靈。雖然她的眉宇間確實透著一股充滿負面的厭世情緒,但有著這樣經歷和情緒的人會露出那種幾乎可以說是毫無陰霾的輕松笑容嗎?」
裡包恩的話讓澤田綱吉忽然意識到那位四宮小姐身上奇異的割裂感,明明不笑的時候看起來缺乏生氣、分外的沉郁,可是一笑起來如晴光初綻似乎什麼負面情緒都消失了,難怪讓他覺得哪裡怪怪的。
見學生明白過來,裡包恩直接說出自己的看法:「她現在的情況很不正常,被人殺害和詛咒的怨恨不該是那種表現。那些理應強烈的痛苦和憎恨的情緒似乎被壓制或是大幅度削減,才會讓她依舊維持著曾經溫軟良善的心態。但她終究是咒靈不再是人類,勉強維系的人類心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受到刺激崩壞。」
停頓一下,這位隸屬彭格列的世界第一殺手做出最後的總結:「嘛!我是黑手黨,不是咒術師,她的問題不歸我管,你只需要知道那是個需要提高警惕的危險人物就行了。」
只能說不愧是裡包恩,僅僅憑借短暫的接觸就把四宮愛的狀況分析了個大概,不愧是讓人懷疑擁有讀心術的最強家庭教師。
第54章
裡包恩的話並沒有得到澤田綱吉的認可, 這個擁有超直感的溫柔而又包容的少年很不贊同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認為四宮小姐是危險的。裡包恩,你對她太苛刻了。她不是那個組織真正的BOSS,本就沒有責任負擔組織成員的未來。就算把部下視為工具並不是真正在乎他們, 可她依舊保持著作為人類的善意為他們安排了出路。正如四宮小姐所說的那樣,哪怕不再是人類也依舊保持著人類的心靈。我要做的不是警惕四宮小姐,而是想辦法幫助她變回正常的人類。」
澤田綱吉能夠感覺到那位四宮小姐對自己有著超出尋常的信任, 不然也不會將價值難以估量的產業和相關人員全部托付給他。既然這樣,他也不會辜負這份信任,一定會在那位四宮小姐有需要的時候全力幫助她。
裡包恩毫不意外自家學生會出現想要幫助那個咒靈少女的想法,或者說蠢綱說出這番話才是正常的, 不然也不是蠢綱了。不過他大概要遺憾了,那個一心想要回歸的四宮小姐沒有任何額外條件的把產業交托過來, 說明根本沒想要蠢綱的幫助。
他已經察覺到四宮愛溫軟柔和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孤注一擲決絕的心,不然也不可能前路未明就將產業交托給彭格列。等到特訓結束的琴酒回去她應該就會立刻離開,蠢綱是來不及出手幫她了。
這個黑色西裝的小嬰兒並未將心中的猜測說出口, 還是那句話, 他是黑手黨, 不是咒術師, 多余的事情他不會去做,把琴酒訓練好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了。
同一時間, 生怕被裡包恩特訓牽連到的四宮愛帶著三瓶威士忌快步來到繁華熱鬧的商業街,確定已經遠離澤田宅,哪怕那邊連環爆炸也不會被波及到, 這才松了口氣。
沒辦法, 實在是裡包恩鬼畜教師之名太過於深入人心, 導致她對那個有著大魔王氣場的小嬰兒實在是有些怕怕的,非到必要接觸的時候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放松下來的四宮愛這才有心情說別的事, 轉頭對一直默不作聲的萊伊道:「我不僅給琴酒交了一個億,還給你交了一個億的學費。因為最近有任務需要交給你,就把你的學習日期延後了。」
這一個月可是調查港口黑手黨情報的關鍵時期,四宮愛自然不會讓有著FBI做後盾的赤井秀一浪費時間在並盛進修。
她打算交給赤井秀一的任務是把美國那邊的酒廠黑色產業搗毀。當然,暫時只是先給一點產業資料,也算是給FBI點甜頭,以便於他們更加積極的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呃,CIA那邊也要一視同仁才行,正好跟FBI來個良性競爭。不過有作為青山親大兒子的秀一嘰在,感覺CIA爭不過FBI啊!
同情CIA三秒的四宮愛隨即又繼續對萊伊說道:「另外我又支付彭格列兩個億,為你和琴酒購買匣兵器和指環,會對戰力有很大的提升。至於你進修的時間我已經跟十代目說好了,日後你隨時可以過去找嵐守學習,哪怕那時你已經不再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彭格列那邊也會用心指導你一個月。」
頭腦敏銳的赤井秀一聽到四宮愛的話就開始懷疑這個所謂的BOSS是不是已經猜到自己是臥底,不然怎麼會特意說哪怕不是黑衣組織的成員也可以繼續接受彭格列的指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這是BOSS在給他開後門啊!
「多謝BOSS了。」赤井秀一勾起唇角,不管真相如何他都賺到了,接下來的日子可以多觀察一下,看看這個來歷不明的神秘少女究竟有什麼目的。
一旁抱著小嬰兒的波本因為還要分心照顧幼馴染,並未想那麼多,只是對於萊伊占了大便宜的事非常不爽。以BOSS熱愛撒錢的性格,如果他也激發出火焰,不管是特訓還是匣兵器、指環都絕對有他一份。哼!便宜琴酒和萊伊了,早晚把他倆都抓起來!
越發想要抓捕那兩瓶酒的波本還在為沒能激發火焰郁悶的時候,懷裡的幼馴染被附近忽然響起的汽車喇叭聲驚到哭起來。分外心疼的他正猶豫要不要哄,四宮愛已經再一次接過幼兒景光輕哄起來,然後輕車熟路的把景光貓貓給哄笑了。
這一次她並未把貓貓還給波本,而是繼續抱在懷裡逗弄著,實在很喜歡這個貓貓眼的小嬰兒,真是太可愛了。
被四宮愛抱著一臉懵懂的幼兒景光在這時眸光一凝恢復了成年人的思維,當他發現自己變成小孩子趴在BOSS的懷裡,甚至手都放在不該放的位置,不由得睜大圓溜溜的貓貓眼,嬰兒肥的小臉都紅起來。
雖然趕忙收回手,但這位成年心、幼兒身的諸伏警官實際上是整個人都趴在四宮愛的胸口,就在他面紅耳赤不知所措的時候,周身忽然爆出一團白色煙霧,然後就變回成年男人將不堪重負的少女壓倒在身下……
【驚!臥底公安當街裸撲妙齡少女,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被突然變回成年人的諸伏警官壓倒在地上,四宮愛腦中出現的就是上面這段需要加紅、標粗可以上法制新聞的知音體頭條。
她倒是沒覺得怎麼樣,使用這具純粹的咒靈之體後羞恥心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哪怕被男人當街壓倒也沒讓她感到絲毫難堪。
不過這件事對於諸伏警官來說應該是個極大的打擊吧,畢竟他一變回成年體型身上的貓貓連體衣都被撐破變成碎布,現在基本就是沒穿衣服的狀態,感覺應該會變成一輩子的陰影呢!大概就是那種午夜夢回想起來都會跳起來恨不得以頭搶地的心理陰影。
四宮愛同情的看著身上睜大一雙貓貓眼表情空白一片的諸伏警官,正考慮要不要使用心操輪轉拯救一下景光貓貓那即將爆炸的羞恥心,一旁看到這一幕表情炸裂的波本已經搶過萊伊手裡的紙袋將裡面屬於蘇格蘭的衣服一股腦的倒在幼馴染的身上,勉強蓋住了他走光的身體。
幼馴染的舉動讓快要被羞恥心殺死的諸伏景光終於緩過來,他一邊著急的對身下壓著的少女BOSS道歉,一邊趕忙拿衣服遮擋身體想要起身。
然而,身處並盛最繁華的商業街,這裡的動靜讓附近的路人們全都停下腳步好奇的看過來,慘遭圍觀的諸伏景光面對這令人窒息的社死畫面直接羞恥心爆炸再度變回小嬰兒的模樣。
變成小baby的諸伏景光還在吃驚自己又變小了,四宮愛用操縱術式控制周圍的路人散去就從地上坐起來,還順手把差點從身上滾下去的貓貓連人帶衣服的抱住,之後嗓音輕柔的安慰起來……
「我知道蘇格蘭現在感到很丟臉,但這件事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剛剛見到的那位綱吉君也經常穿著一條內褲在並盛裸奔,有這位彭格列十世做對比,蘇格蘭是不是感覺好一些了?」
得知有人跟自己一樣經歷了慘烈的社死,一直在攻擊諸伏景光的強烈羞恥感確實減輕了不少,但他也很懷疑BOSS是為了安慰自己才會編出這個善意的謊言,那位彭格列十世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裸奔的人。
猜到他的想法,四宮愛輕笑著繼續說道:「我可沒有說謊喲!不信問問附近的居民,很多人都看過綱吉君裸奔,所以並盛町的居民都是見過世面的。還有你變身的事,因為藍波總是亂用十年後火箭筒,這裡經常會出現小孩子變成大人的畫面,看習慣了的大家不會對你身上發生的意外有任何想法。你看,他們隨便瞄一眼就都走了,說明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說再平常不過。」
四宮愛到底還是說出了一個小小的善意謊言,讓景光以為被她心操輪轉控制的路人都是自行離開的。只要給他灌輸好在並盛裸奔不會被人在意的理念,不再那麼羞恥的景光將來也不會被死去的記憶攻擊。
見周圍的路人確實都離開了,再加上重新變回了小孩子,包裹在寬大衣服裡的諸伏警官那因為慘烈社死而崩掉的心態總算恢復過來,甚至還趁機用童稚的嗓音探聽起情報,「那位彭格列十世為什麼會裸奔?」
「這都要怪裡包恩,總是用死氣彈訓練綱吉君。死氣彈只要被射中就會全身衣服爆掉只穿內褲的拼死去完成想做的事,不知道琴酒會不會挨裡包恩一顆死氣彈然後穿著內褲裸奔呢?」
四宮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期待話語不光讓諸伏景光腦補出那不可描述的畫面,就連波本和萊伊都忍不住想像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的期待裡包恩射琴酒一顆死氣彈。哪怕沒法親眼看到,腦補一下也是神清氣爽啊!
見景光貓貓終於不再糾結社死的事,四宮愛伸手捏了捏他嬰兒肥的小臉蛋,「恭喜啦,蘇格蘭,剛剛獲得術式就能輕松使用,咒術師的天賦果然超強呢!」
諸伏景光正為捏臉不好意思,忽然聽到BOSS的話才意識到剛剛下意識的使用了時空操術,這才讓自身的時間逆轉重新變回小孩子。」
親手創造出時空操術的四宮愛對這個術式非常了解,如今看景光能夠使用出來,為了幫他更快的熟悉、領悟自身的術式,於是詳細耐心的講解起這個術式的能力和效果……
「時空操術是極為強大的術式,涉及時間方面的能力有【時逆】、【時疾】、【時止】三種施展時會在周身形成無形結界的咒術。
你現在使用的【時逆】是令時間倒轉的咒術,可以短暫的將身體時間逆轉至少二十年的時間。如果是永久性的時間倒流以你目前的咒力大概是逆轉三十秒,也就是說三十秒之內無論受到多麼嚴重的傷都可以瞬間痊愈,完全可以當作反轉術式使用。
【時疾】的作用是時間加速,使用時會加快結界內的時間流速提升個人速度,不管是用來趕路的高速移動還是體術實戰時的高速攻擊都很好用。
【時止】可以凝固時間,開啟後無論進行多麼劇烈的運動或是遭受多麼猛烈的攻擊,都能始終維持在使用【時止】那一刻的身體狀態。也就是說只要這個時間固化的結界開啟,就可以對外免除一切傷害、對內始終保持體能,完全可以說是絕對防御還是帶體力加持那種。
如果將來你能夠全天候的開啟【時止】,那可真是要逆天了,到時候真想看看總是用無下限惡心別人的悟被你的絕對防御惡心到的樣子。」
四宮愛說到這還不小心跑題了一下,聽得蘇格蘭一陣沉默,完全不希望把惡心這個詞用在自己的咒術上,還有「悟」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他剛剛想起和BOSS初見時聽她提過「悟」,對方已經繼續講解起他的術式能力……
「時空操術顧名思義除了操控時間還可以操縱空間,蘇格蘭空間方面的咒術有兩個,一個是【隱】一個是【封】。
【隱】是創造異空間,遇到危險時可以躲入其中,應用在戰鬥中也會很有用。
【封】是在現實開啟空間陣地。將善於逃跑的敵人封在陣地中,對方就無法在打敗你之前逃離。
日後你的咒力提升,對術式的使用也更加熟練,能夠短暫的將【時逆】、【時止】、【時疾】這些咒術融入【封】使用,就可以將這些時間操縱之力短暫的施加給空間內的隊友,一旦開啟團戰絕對是神級輔助!
等你的咒力提升到這種程度,時間咒術和空間咒術的融合運用更有心得體會,就可以展開領域了。
蘇格蘭的領域【時轉空逆境】是極為罕見的毫無攻擊性的領域,開啟時能夠截取時空碎片在領域內展現所希望的時間、空間以及其中所存在的人和物。唯一的限制是只能從你出生至使用領域之間的人生時間中截取,且同一時空坐標和人只能截取一次。
如果蘇格蘭將來想要拯救某些意外身亡的人,完全可以截取對方臨近死亡的時間段將還活著的人帶出領域,等同於將亡者復活。
所以說時空操術真的是極為強大的術式,只要蘇格蘭的咒力足夠可以輕易的成為特級咒術師。不過你現在的咒力嚴重不足,這樣空有強大的術式也無法自如的使用,需要努力的積累咒力提升咒術師等級才行。」
雖然叮囑蘇格蘭注意咒力的積累提升,但她心裡其實很清楚,哪怕用心操輪轉讓景光擁有成為特級咒術師的超強天賦,負面情緒不夠一切還是白搭。
怎麼看這位性格溫柔的諸伏警官都不會變成瘋批,排除掉扭曲靈魂那種比較極端的變強方法,要成為特級咒術師還是很難啊!
完全不知道BOSS又在關心自己會不會成為瘋批的諸伏景光雖然憧憬那些能力,但更加在意她最後所描述的起死回生的終極能力,如果能夠展開領域,就能回到過去救下父母和萩原了吧?
他的心情一下子激蕩起來,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提升實力開啟領域。旁邊的波本和萊伊聽到四宮愛這番話眸光都是一閃,沒想到時空操術會如此的強大,那樣的話……
萊伊是想著說不定有機會在領域中找到失蹤的父親,波本則是想要找到失蹤的艾蓮娜,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BOSS懷裡的小嬰兒,對他的時空操術極為期待。
因為是蘇格蘭的幼馴染,波本毫不懷疑hiro到時候會幫助自己。至於萊伊想著他平時跟蘇格蘭關系不錯,怎麼都比欺負蘇格蘭的波本強,等他——
赤井秀一剛想到這裡,忽然眸光一凝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雖然波本在蘇格蘭變成小孩子後就一副惡人顏的欺負他,但之後可是好好的一直抱著蘇格蘭。
雖然可以用BOSS的命令來解釋,但剛剛蘇格蘭忽然變回成年人撐破衣服走光的時候,被那一幕震驚的他還沒來得及把衣服遞過去,波本已經搶過衣服給蘇格蘭遮擋,兩人的關系根本就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疏離,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眯起眼睛的赤井秀一還在猜測波本和蘇格蘭之間隱藏的秘密,從地上站起來的四宮愛將懷裡的景光貓貓遞給了波本。
「蘇格蘭現在應該能夠自由的改變體型了,你趕緊帶他去換衣服吧。雖然幼年的蘇格蘭超可愛,我還是更喜歡成年的蘇格蘭呢!」
被四宮愛直言不諱說喜歡的諸伏景光又紅了臉,波本卻是心裡微微發沉,那個女人對hiro展露出這麼明顯的企圖,hiro是真的逃不掉了。
第55章
四宮愛完全不知道波本的想法有多麼的冒犯, 還想著這兩個公安應該有很多情報要交流,就開口給兩人獨處的機會,「我和萊伊先回去了, 波本和蘇格蘭晚一點回去也沒關系。」
這話正中波本的下懷,眼看BOSS和萊伊離開,他直接帶著幼馴染在附近找家旅店訂了間客房。
一進入客房, 放下幼馴染的波本就變回降谷零,一臉嚴肅的拿出專業儀器探查屋內是否有竊聽器、攝像頭等設備。
確定房間內非常干淨後,屬於公安警察紫灰色的堅定雙眸看向屋內變回成年體態正在穿衣服的諸伏景光,沉聲道:「hiro, 今晚是我倆的機會。」
雖說「效忠」看著就很幼態的BOSS會有種在犯罪的感覺,但對方都已經18歲了, 就算發生關系也不違法,更多的是來自內心的自我譴責。
作為正在臥底的公安警察,不得不進行某些違法活動的降谷零自我譴責的時候多了, 也不差這一項。況且那個看似單純的女人都明目張膽的包養男人了, 被選中的他們才是受害的一方, 根本不必為此感到愧疚。
為了胸前的櫻花, 也為了獲取更多的情報粉碎這個隱藏黑暗數百年的犯罪組織,他已經做好了為正義獻身的准備。
降谷零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hiro, 他相信幼馴染作為臥底警察的專業性,一定會配合自己獲取那個女人的寵信,只是他也很清楚這種事對於hiro來說太過於為難他了。
事實也是如此, 聽出zero話語中隱含的意思, 剛把淺藍色的兜帽外衣穿上的諸伏景光動作一滯, 不久前才褪下的紅暈再度蔓延到溫良帥氣的臉上,甚至耳根都紅透了。
他對那位耗費心力幫他生成兩個術式的少女是有好感的, 也非常感激她讓自己擁有了改變過去的機會。但就算是這樣,作為合格的公安臥底的他也不會因為私情而罔顧公眾的利益。
他不會忘記少女黑衣組織BOSS的身份,哪怕表現得再溫柔親切都只是虛假的表像,他必須趁著BOSS對自己還有興趣的時候抓住機會獲取更多的寵信,只有這樣才能探查更多的情報,將來才有可能鏟除危害國民安全的黑衣組織。
無論何種危險的任務諸伏景光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去執行。然而晚上將要和zero一起「效忠」BOSS的行動……內心不掙扎是不可能的。但要對抗那個有著最強肉/體的天與暴君,還非得和zero一起才行。
只是,哪怕從昨天開始就在做心理建設,只要想到將要面臨的那種節操盡喪的畫面,就只想獨自一人呆著,連zero都不想見。
看著被羞恥心攻擊到快要自閉的hiro,極為心疼幼馴染卻沒法拯救他的降谷零郁郁的說:「若非那個女人想要的是你,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她。」
其實他更想通過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來提升自己在組織的地位,憑借情報收集能力和背後作為後盾的公安,組織三把手的地位他勢在必得。
可偏偏hiro被那個女人看上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hiro獨自面對那種屈辱,萬一那個女人有什麼特殊癖好還能幫忙擋一下。
「zero,我不會讓你獨自去面對!」和幼馴染有著同樣想法的諸伏景光毫不猶豫的說,如果注定要面對那種糟糕的事,還是和zero一起會比較安心。
「哼!今晚就把她的情報掏干!」降谷零賭氣的說完就打開桌上的電腦,開始查找著什麼。
諸伏景光看著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顯露出一絲孩子氣的幼馴染,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心情都不再那麼沉重,不過幼馴染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hiro,我從網上找來了學習資料,一起過來看。」
眼見行動力超強的幼馴染毫無半點羞澀的打開某個不可描述的網站,諸伏景光捂住臉又想自閉,雖然和zero一起很安心,但這種事果然還是好尷尬。
就在兩個公安警察為晚上的行動做准備的時候,四宮愛也回到位於東京郊外的地下基地。
使用從烏丸蓮耶那裡獲得的權限進入基地內戒備最為森嚴的書房兼資料室,她就調出黑衣組織在美國的產業資料開始查看。
裡面灰色和白色的產業日後都要交給彭格列管理,至於剩下的那些黑色產業則是需要交給官方摧毀,只是交給哪個官方的問題罷了。
既然是位於美國的產業,自然是交給FBI和CIA最合適。
四宮愛打算按照之前的想法拋磚引玉,先找些黑衣組織在美國的產業文件丟給兩家官方機構處理。
FBI和CIA吃到了甜頭自然會賣力的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以後組織在美國的產業情報交給誰就純粹看兩方各自的業務水平了。
哪怕赤井秀一是青山指定的銀色子彈,事關書的奪取,她也是不會有任何偏向的。
當然了,輸掉的一方也不會白忙活一場,她可以把組織其他國家的黑色產業情報交出去嘛!
挑出兩個嚴重違法亂紀的黑色產業,四宮愛用內線叫來赤井秀一和伊森本堂。
兩個臥底通過重重的安檢進入這個存放了組織無數機密情報的房間心裡都是暗暗的激動,如果能夠把這屋子裡的情報全部帶回去,消滅組織指日可待。
就在兩人考慮著用什麼方法獲得這些情報時,四宮愛把兩份產業資料遞過去命令道:「我不管你們動用什麼手段和勢力,摧毀它!我不許自己的名下有這種糟糕的產業!」
在兩個臥底接過各自的文件後,她又加了一句,「好好給我辦事,達成了我昨天的要求,美國那些我看不順眼的產業都可以交給你們處理。」
伊森本堂馬上意識到這是巫女小姐預付的酬勞,只要CIA搜集到讓她滿意的港口黑手黨情報,黑衣組織在美國的產業情報都可以透露給CIA。
隨即他就猜到身邊的萊伊也是臥底,而且極有可能是FBI,也唯有這樣他才會和自己接到相同的任務。
赤井秀一雖然沒有伊森本堂知道的內幕多,然而手中的文件以及BOSS意有所指的話,已經讓他確信眼前的少女是可以合作的對像。
至於她是不是真正的BOSS根本不重要,就算別人說她是假的,他也會幫她成為真的,只要那些她看不順眼的產業交給自己處理就行。
赤井秀一綠色的眸子瞄了一眼身邊作為競爭對手的伊森本堂,懷疑他也是臥底,而且還是來自向來跟FBI不對付的CIA的臥底。
作為青山的親大兒子兼銀色子彈,赤井秀一的推理能力自然是頂尖的。接到這個摧毀組織產業的任務後,就越發的確信少女BOSS知曉自己的臥底身份。
不然怎麼會這麼巧的讓作為FBI的他來摧毀組織在美國的產業,還特意說不管動用什麼勢力都可以。再加上之前在並盛還對他說哪怕以後不是黑衣組織的成員也可以繼續接受彭格列的指導,明晃晃的暗示都拍到臉上了。
既然猜測BOSS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接到相同任務的伊森本堂就有極大的可能是臥底。而且都是美國的產業,對方是CIA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當然,這些只是他的推理,接下來還需要驗證一下。
驗證方法也很簡單,伊森本堂那份文件他瞄了一眼已經記住最關鍵的信息,到時候只要讓FBI調查處理這個產業是不是CIA就知道了。
如果對方真的是CIA,那麼他的推理便是正確的,接下來就可以跟BOSS攤牌了。
赤井秀一剛想到這裡,忽然間察覺到被自己忽略的地方。BOSS剛剛說達成她昨天的要求,那就是說摧毀文件中的產業只是順帶的,自己的首要任務是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
所以攤牌什麼的完全沒有必要,眼前的神秘少女根本不在乎黑衣組織,只要給她想要的情報,就可以交換黑衣組織的任何東西,這才是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明白了,BOSS等我的好消息吧。」
赤井秀一打定主意用最快的速度處理美國那個產業,然後調集FBI全力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有黑衣組織的新任BOSS做內應,這個潛伏黑暗上百年的組織今年就可以倒閉了!
兩個臥底離開後,四宮愛大致看了下自己擁有的產業,烏丸蓮耶積累上百年的產業多得驚人,而且各種合法的不合法全都混在一起,想要整理出來分別交給彭格列和公安看來需要忙碌一些時日。
她有一個月的時間整理這些產業,並不急著動手,打開電腦文檔開始寫咒術師需要知道的一些基本常識和咒力的提取方法。
這是她專門為景光准備的,這位剛剛成為咒術師的警官對咒術界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那些老橘子最喜歡壓榨他這樣心懷正義的咒術師新人,不仔細科普一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吃虧。
還有諸伏警官雖然有著強大的術式性格卻極為溫和,積累的咒力估計不會太多,需要讓他知道如何從日常細微的情感中提取咒力,還有如何在戰鬥穩定的輸出咒力發動術式以及咒力配合體術和各種咒具的應用等等。
雖然這種寫在紙面的資料對於剛剛成為咒術師的人來說有些過於抽像難解,但這只是先讓他有個具體的概念,等以後Q集團的那兩個詛咒師過來親自教授咒力的提取和應用,學習起來也會快一些。
一開始,四宮愛只是想簡單的寫點咒力的提取方法和咒術界的基本常識,但她作為咒術師家庭長大的孩子有太多的關於這方面的見識,寫的時候簡直下筆如有神,劈裡啪啦打了一堆字。
其實咒力提取還好,照本宣科再加上耳濡目染的一點理解寫上去就行,咒術界常識那可就多了,基本上想起來什麼就寫什麼,還延展出很多有用的、沒用的知識,於是寫著寫著就寫嗨了……
寫「帳」時把打開帳的方法和咒語都寫上了,順帶還加上限制式帳的設置條件和使用方式;
寫束縛時寫了如何跟人定下束縛以及如何在簽訂束縛中利用言語漏洞穿誓約的空子;
寫咒術界高層時寫了他們如何封建腐朽、如何壓榨年輕的咒術師還有各種讓人血壓升高的騷操作等等;
寫御三家時八卦了五條家和禪院家上一代六眼神子和十種影法術師的恩怨情仇;
寫詛咒師時寫了她記得的那些被咒術界通緝很不好惹的詛咒師的外貌特征和生得術式;
寫咒術界暗網時不光留下網址還把當中介的孔時雨電話留下了。
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趕緊把那家伙的電話刪掉。孔時雨的電話可不能留,那個人的問題很大,誰知道是不是腦花的手下,還是離遠點比較安全。
想到安全問題,她又把咒術界的危險性一一指出,比如說擁有人類智商的幾個特級咒靈、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的手指、動不動就處刑這個、處刑那個的老橘子等等。
最後還重點強調看到額頭有縫合線的人立刻逃離!逃離!逃離!重要的事一定要說三遍,不然哪天看到景光額頭多了縫合線,她都不敢想像自己得是什麼心情!
四宮愛認真寫著專供咒術界新人研讀的從入門到入土的咒術師指南,足足從下午寫到半夜才完成。裡面的內容涉及了生活、工作中的方方面面,基本上新人咒術師讀完後直接就能從菜雞進化成老鳥,想原地退休那種。
伸個懶腰從電腦前站起來,她使用打印機將這份術師指南打印出來。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四宮愛挑出幾個位於日本的黑色產業,就拿著打印出來的指南和產業的文件資料離開這間書房。
打著哈欠回到所居住的豪華套房,她想著景光處理掉這些黑色產業後獲得的功勛怎麼也得升上一級警銜吧,還有她寫的那份耗費心血的咒術師指南對景光的幫助也一定很大,自己也算是回報他之前的照顧了吧。
剛剛打開套房的門,她就看到等在客廳各自換了一身衣服的波本和蘇格蘭。怎麼說呢,兩人的衣著打扮明明挺正常的,但就是莫名的給人一種色氣的感覺,難道是太困了出現錯覺?
四宮愛忍不住捂住唇又打了個哈欠,一雙被昏黃的燈光染成紅榴色的漂亮眼睛對今晚顯得格外帥氣惑人的公安組打量了好一會兒,盡情的欣賞完兩人的美色才後知後覺的說:「客廳的燈是不是壞了?記得找人來修。」
說完就快步回到自己的臥房,生怕被兩位臥底公安叫住。她手裡還拿著關於組織幾個黑色產業的詳細文件,降谷零在這裡實在不好交給景光。
作為同為公安臥底的幼馴染,景光得到這些機密文件零肯定為他高興。但表面上兩瓶威士忌是有些不和的,一旦文件的事暴露,不管那位金發公安心裡怎麼想,顯露出的絕對是不開心、不服氣的情緒,說不定還要借用萩原的人設用那雙濕漉漉的下垂眼再委屈一把。
雖然喜歡那等同於半個透子的人設,但她今天對著電腦寫了那麼久的咒術師指南實在有些累了,只想回屋好好休息,可不想半夜不睡覺的去哄實際上根本不委屈的情報專家。
眼看少女BOSS無視誘惑的直接回房,刻意把燈光調暗令氣氛曖昧起來的波本意識到讓BOSS主動的A計劃失敗,隨即決定啟用B計劃,主動去BOSS的房裡「效忠」,對hiro來說是個考驗吧。
他看了一眼身邊眼底沉沉光都快要透不出來的hiro,哪怕眸光晦澀依舊保持著溫柔的笑容,甚至連站姿也維持著恰到好處的優雅,就算內心翻騰著驚濤巨浪,表面上依舊平靜鎮定,看來hiro的臥底課程還是學得不錯的。
降谷零暗自慶幸,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他太過於清楚hiro有多麼不適合成為行走在黑暗中的臥底,也看得出不得不進行「效忠」行動的hiro此時的平靜就跟暴風雨前的海面一樣,但能做到這個地步就足夠了。
只要維持著這種狀態直到「效忠」結束,回去後他會親自給hiro做心理輔導。雖然覺得hiro身為專業的公安警察可能不需要,但作為關心他的幼馴染還是必須給安排上。
第56章
降谷零短暫的在幼馴染那裡分心一瞬, 就迅速切回到波本狀態。
伸手將額前淡金色的發絲向後捋去,打亂原本一絲不苟的發型。
修長的手指解開衣服最上面的兩顆紐扣,將工整的衣領向外拉扯, 讓鎖骨之下深色的細膩肌膚顯露出來。
衣袖卷起拉至手肘之上,露出線條流暢優美的小臂肌肉。
這些充滿小心機的改變一下子讓他多出幾分性感火辣,看起來比之前還要誘人可口。
做好最後的准備工作, 波本邁步走到少女BOSS的房門前有節奏的輕輕敲門,英俊帥氣的臉上也露出男公關一般充滿誘惑的笑容。
從小看慣了他嚴肅認真模樣的諸伏景光眼見幼馴染直接變成行走的荷爾蒙,不由得暗自佩服zero扮什麼像什麼,心志也格外的堅韌不拔。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堅定不移的走在認定的道路上, 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相較之下,他就要遜色許多, 明明時刻告誡自己是黑衣組織的蘇格蘭,偶爾還是會不自覺的泄露出屬於諸伏景光的特質。也沒法像zero那樣心無旁騖的去做違背做人原則卻是作為臥底公安必須去做的事,他的內心終究還是出現了動搖。
諸伏景光一雙微微上挑的晦暗雙眼看向那扇緊閉的門扉, 等待其開啟的同時心髒也劇烈跳動起來, 那種事他果然還是非常抗拒, 但必須忍耐下來。
為了心中的正義, 也為了摧毀這個隱藏黑暗上百年的罪惡組織,他必須舍棄自尊和zero一起去取悅BOSS, 也唯有這樣才能更快的成為BOSS的心腹獲取更多的情報。
若是在這裡退縮了,等那個叫甚爾的男人回來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爭寵排擠他和zero,到時候再想獲取BOSS的寵信就有難度了。
盡管相處時間不長, 他還是看得出BOSS非常看重那個人, 必須趁現在擠占對方在BOSS心中的地位。只有在BOSS那裡占據了足夠多的位置, 才能更加順利的收集黑衣組織的情報。
就算那個號稱天與暴君的男人有著據說人類的最強肉/體,他相信只要和zero一起, 就絕對不會輸給禪院甚爾!
諸伏景光的眼神重新變得堅毅起來,胸膛急速跳動的心髒也變回正常的心率。尤其在看到專注扮演波本的幼馴染時,波瀾起伏的內心也隨之安定下來。
zero還在身邊,任何艱難險阻他都能毫不畏懼的和摯友一起去跨越。
臥房內,剛把文件放到桌子上的四宮愛正想休息,就聽到房門敲響的聲音,這讓她一陣郁悶。
絕對是波本在敲門吧,這麼晚了都不知道讓頂頭上司好好休息嗎?是她這個BOSS當得太沒威嚴還是太好說話?才會導致這位臥底公安如此的造作。
考慮到真名降谷零的波本是酒廠首屈一指的情報專家,背後還有警察廳做情報支援,對於急需港口黑手黨情報的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四宮愛還是決定拿出對待甚爾的耐心來對待這位金發公安。
這麼一想就完全不覺得波本麻煩了,跟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別人一有錢就花天酒地還整天對雇主動手動腳的甚爾一比,行動力超強打了好幾份工依舊精力充沛、干勁十足的波本簡直就是最優秀的天選打工人,僅次於作為酒廠勞模的琴酒。
決定像包容甚爾一樣包容波本的四宮愛打開房門,就看到誘惑度忽然直線上升的波本一臉甜笑的站在房門口,旁邊還有帶著溫柔笑意的蘇格蘭。
這麼近距離的打量,她忽然明白之前為什麼會覺得他倆色氣了。
兩人的站姿雖然沒有jojo立那麼誇張顯眼,但還是跟平時自然的狀態不同。有點像T台男模拍照時擺出的POSE,只是不那麼明顯,應用在日常中非常的帥氣好看,還自帶撩人的氣質,再加上都是用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睛專注的看過來,也難怪讓她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話說怎麼連景光也拿起萩原的人設了?小心松田陣平告你倆侵權喂!
在心裡默默吐槽的四宮愛看著半夜過來敲門的假酒二人組,雖然昏黃燈光下的兩人看起來分外的性感撩人,被蠱惑了一瞬間的少女還是很快就心如止水。
沒辦法,她現在使用的是純粹的咒靈之軀,隨著時間的推移,世俗的欲/望越來越淡。男色對於她來說已經如同天邊的浮雲,欣賞一下也就完事了。
好在她本質上是個內心極為活躍的吐槽妹子,再加上一直努力維持著屬於人類的情感,如今大致上還算是個正常的少女。
當然了,也只是勉強的正常,以前的她可不會大半夜的毫無顧忌的給剛認識不久的男人開門,哪怕知道對方是好人,也不會真的一點防備心沒有。
至於現在,也不知道是實力造成的還是變成咒靈後天然缺失的,反正防備心早就離家出走不知去向了。就算兩個男人半夜來訪,她也完全沒往壞處想,一臉疑惑的問:「這麼晚過來是有事嗎?」
波本露出蜜糖般的甜笑,性感而又優雅的躬身行禮,「我和蘇格蘭過來一起『效忠』BOSS。」
蘇格蘭也笑得極為溫柔的附和:「禪院不在,我和波本前來代替他為BOSS效力。」
雖然不久前招攬琴酒時才被甚爾擺了一道,但誰會想到那個一點臉面都不要的男人會故技重施的在兩個公安面前再度造謠,所以四宮愛壓根沒意識到波本所提到的效忠會衍生出一個不可描述的含義,蘇格蘭口中的效力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需要和諧的動詞,還傻乎乎的笑起來。
「波本和蘇格蘭都有心了,我很高興,也很期待。」
四宮愛欣喜的說著,真的非常高興和期待。
這兩位公安的身後可是分別立著警察廳和警視廳,哪怕效忠是假,為了看起來是真的也會拼命為她干活。
她太喜歡這些為工作舍生忘死的公安、FBI和CIA了,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就是需要這些有後台的臥底人員們的支持。
少女的笑容和話語給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造成錯誤的認知,還以為她接受了兩人所提供的陪/睡服務,哪怕早有心理准備心還是微微一沉,知道馬上就要真刀真槍的實戰了。
兩個公安都接受過專業的臥底培訓,就算心中微沉臉上依舊毫無破綻的笑著,然後開始專注施展培訓中學到的Honey Trap。
波本率先開口,充滿關切的聲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誘/惑,「BOSS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樣子,屬下為您捏捏肩放松一下吧。」
上來就脫衣服太低級了,反正甚爾那個男人不在,不必擔心對方過來壞事,降谷警官決定還是循序漸進的來,不然一下子把場面弄得太刺激擔心hiro應付不來。
打定主意配合幼馴染行動的蘇格蘭隨即用溫柔好聽的嗓音笑道:「我也可以幫您捏捏手喲!BOSS打算在哪裡開始?」
四宮愛偏著頭打量莫名的覺得哪裡不對勁的零和景光,真的一點都沒往不和諧那方面想,畢竟那兩人是正義的公安警察,誰會想到是來搞/黃色的?
是想趁著她半夜精力不濟的時候套話獲取黑衣組織情報吧?
行叭!既然兩位警官想要熬夜工作,作為良好市民也支持一下。
她讓開門請兩人進來,波本走進來時順手攬住少女的肩將她往屋裡帶,臉上也帶著甜蜜的笑容問:「BOSS是想在床上還是凳子上接受我的服務?」
這是試探,是問她直接進入正題還是先來點情趣?也是評估她在這方面是不是性急的人,進而使用不同的應對策略。
正在使用這具純粹咒靈之軀的四宮愛雖然已經對禪院甚爾的摟抱免疫,忽然被波本攬住時心裡還是出現一絲異樣。
只是還不等察覺到這絲異樣的緣由,波本的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考慮到坐在床上不方便捏肩,就選擇了凳子,心中的那絲異樣也已經消失無蹤。
四宮愛坐到凳子上後,波本站到她的身後用恰到好處的力道為她捏起雙肩,還俯身在她耳邊曖昧的低語:「BOSS覺得力道如何?」
「挺好的!捏得很舒服!」四宮愛閉著眼睛感受,真心覺得波本捏得不錯,該不會在按摩店打過工吧。也有可能喲,這位可是名柯裡著名的打工皇帝呢!
蘇格蘭見幼馴染已經開始行動,單膝跪在少女的身前托起她的手輕輕的揉捏起來。
他的動作極輕、極柔,猶如對待一片羽毛,甚至連呼吸都開始放緩,好似生怕嚇到她一般。
又或許,是擔心她做出回應嚇到自己吧。
內裡是諸伏景光的蘇格蘭忽然出現這個想法,然後開始自責。他是正在執行任務的公安警察,怎麼可以對Honey Trap退縮?!他必須接受並期待來自BOSS的回應!
意識到這種輕飄飄的的動作太過於劃水,說不定閉著眼睛的BOSS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覺得這樣不行的蘇格蘭決定增加存在感,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就義無反顧的低頭親下去。
感受到手指被溫熱的唇親吻到的觸覺,四宮愛一下子睜開雙眼,就看到諸伏景光一臉虔誠的親吻著那裡,這讓她一臉懵逼,不明白這位諸伏警官在做什麼?
吻手禮?那個好像是在男女剛剛見面時親的吧,而且親的地方應該是手背來著。
這不光是時間不對,位置也不對,大概率不是吻手禮。
那是什麼呢?
四宮愛努力思考著各國的習俗,然後忽然想起來好像意大利黑手黨那邊有親吻戒指效忠的說法。聯想波本進門前說的話,她才意識到蘇格蘭是在效忠她,但是她沒戴戒指啊!
覺得這樣不行的四宮愛「蹭」的站起來,讓波本和蘇格蘭心裡一驚,生怕做錯了什麼惹她不悅。
就見這個女孩幾步跑到梳妝台前,在擺放在台面上的首飾匣裡的一陣翻找,找到一枚藍寶石戒指戴在中指上,就回來重新坐到凳子上將手伸到蘇格蘭的面前。
四宮愛的這番莫名其妙的舉動讓諸伏景光也有些懵,不知道她這跑去戴上戒指又跑回來維持之前的姿勢是什麼意思?
見幼馴染尷尬的卡在那裡,波本趕忙救場,在少女的耳邊用委屈的聲調說:「BOSS不要忽視我啊!」
說著他還拋過去一個wink,讓轉頭接收到這個眼神的四宮愛一陣無語。很好,連萩原的招牌動作都學上了。
「我當然不會忽視波本啦,但蘇格蘭要效忠我嘛!才會關注他。稍等一下,他之後就到你了。」
四宮愛知道兩個臥底根本不是真心效忠,但既然有心自然要給兩人表忠心的機會,於是笑著對這位降谷警官解釋,卻沒料到這番話傳入降谷零的耳中當即就讓他的心猛地一沉。
金色發絲的男人垂下眼睫掩蓋住泛出冷光的波本瞳,牙關也暗暗咬緊,之前的籌劃全白費了,這個女人更想先跟hiro做!
他本來想著自己先上去應付,到時候搞得激烈一些,讓這個女人精力不濟的沒法更多的關注hiro。
之後輪到心裡始終抗拒這種事hiro,哪怕做的時候不小心泄露了一絲情緒,也能蒙混過去。
可沒想到她還是要先睡了最先相中的hiro。哼!還真是初心不改,看來接下來只能靠hiro自己了。
波本抬起頭,紫灰色的眼眸已經又變得如春日的柔風旖旎多情起來。
他擔心的看了一眼依舊帶著溫柔笑意的hiro,發現幼馴染有些晦暗的眼越發的沉郁起來,馬上開始考慮要不要冒著讓BOSS不悅的風險出言代替他。
雖然hiro是合格的公安警察,但以他的性格主動去取悅一個犯罪組織的女人有些太為難他了。
不等波本做出決定,戴好戒指重啟效忠儀式的四宮愛看著半跪在身前的蘇格蘭說:「好了,再來吧。」
【再來?是要他再繼續親嗎?好像不能再親手指了?】
諸伏景光沉默的想,事到臨頭心終究還是亂了幾分,尤其BOSS剛剛在他親吻手指的時候跑掉,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親哪裡,以至於反應都慢了半拍。
見似乎在愣神的景光毫無動作,四宮愛溫軟的嗓音透出幾分疑惑:「蘇格蘭不是要效忠我嗎?快開始吧。」
一下子回過神來的蘇格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頭望向用一雙緋紅雙眸看過來的白發少女,明明看起來很是干淨單純的模樣,卻催促他盡快「效忠」,真的完全看不出是那種人,可偏偏——
昏黃的燈光下,青年那雙微微上挑向來溫柔的眼睛都透出幾分冷意和漠然,像極了執行狙擊任務的狀態,讓波本暗暗為他擔心。果然,這種事對hiro的傷害就跟殺人時一樣大。
「遵命!BOSS!」
這個即將獻身的男人恭順謙卑的說著,心卻是極為冷靜理智的考慮著接下來的行動。
BOSS既然那麼急切的想要他,「效忠」時就不能表現得太過於平淡溫和,需要投其所好,他也必須表現得著急些才行。
打定主意的蘇格蘭站起來按住她的肩就傾身吻上她柔軟的唇,當即讓毫無防備被吻住的四宮愛直接瞳孔地震,以至於一雙漂亮的眼睛都瞪圓了,紅彤彤的眼瞳和圓潤好看的眼型再加上雪白的發絲,一時間看起來竟然好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
【你在做什麼啊景光!不管哪一國的效忠儀式都沒有直接親嘴的吧!】
被這個過於急促的吻親得說不出話來四宮愛在心裡吶喊著,簡直懵得不行。
雖然她如今已經不會再因為別人的吻害羞臉紅,但做出這種事的是正義的諸伏警官還是讓她震驚到無以復加!這根本不是他會做的事!完全不柯學啊!
被景光用力的按著親,唇舌間炙熱的氣息交纏已經快要難以呼吸的少女正想推開這個明顯不對勁的男人,波本從後抱住她用低啞甜膩的嗓音說:「BOSS只看重蘇格蘭,我會吃醋的……」
余下的話音隱沒在後頸溫熱的吻中,讓被前後夾擊的四宮愛整個人都麻了,波本又在搞什麼啊?!一言不合就又摟又親的,這是甚爾附體了嗎?!他到底想干嘛?!!!
四宮愛還在混亂著,忽然發覺前後兩個男人竟然一邊親吻她一邊脫衣服,這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恨不得抓著兩人的衣領用力搖晃問他倆就是這麼當公安的嗎?!
第57章
意識到兩個公安的節操已經碎一地, 再繼續下去在場無論誰的貞操都保不住了,被景光親得嘴都要腫了的四宮愛用力搖頭擺脫這個吻,然後有些抓狂的大聲叫道:「停一下!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啊?!!」
因為她突如其來的拒絕, 波本和蘇格蘭的心都是一沉,不得不停止各自的動作,然後一起解釋是在效忠她。
「這是什麼邪/教儀式嗎?我還從未聽說效忠還要搞3/P的。」
肩被面前的蘇格蘭按壓著、腰被身後的波本摟抱著的四宮愛吐槽著, 只覺得所身處的場景極端不和諧,這都搞成夾心了喂!
還有她的嘴唇都開始微微發麻,舌頭也隱隱作痛,景光的吻也太生澀了吧!
這是第一次親女人嗎?技術好爛啊!跟能把人吻得暈乎乎的甚爾一比簡直弱爆了, 所以那位天與暴君到底親過多少女人吻技才會那麼嫻熟啊?!
腦中出現這個想法時,她的眼睛都變成了名柯裡標志性的半月眼, 忽然好想給嘴消消毒。
咦!景光已經幫忙消過毒了!
哦!那沒事了!
她默默的望天,覺得這樣也行吧。
於是蘇格蘭那個突如其來的吻,除了一開始的震驚根本沒在心裡掀起半點波瀾, 而波本親在後頸的吻更是直接忘到腦後了。
少女完全沒有意識到, 所使用的咒靈軀殼對她心靈上的侵蝕越來越嚴重, 某些方面的情感甚至已經近乎消失。
如果禪院甚爾現在再吻過來, 哪怕是法式熱吻她也根本不會產生任何羞恥、羞澀相關的心理波動,更不要說因此導致的感官上的那種暈乎乎的感覺, 那是正常人類少女才會出現的反應。
如今情感缺失了一部分的四宮愛早就不能說是正常了,甚至根本就不再是人類,只是作為人類的自我認知在無意識的強行讓她保持著表面上的正常罷了。
所以說被吐槽吻技爛透了的蘇格蘭其實多少有些冤, 雖說是第一次但之前也看了不少學習資料, 應對正常狀況的四宮愛也足夠了。只可惜她現在的狀態不太正常, 吻技方面得到一個差評也真的沒辦法。
不過就算是差評也算不錯了,至少在她的認知裡被景光親過。像波本的吻, 由於幼馴染的存在感太強直接就被忽視掉了,連評價都沒想起來。
因為少女BOSS對所謂效忠的吐槽,兩個公安敏銳的察覺到其中不對勁的地方,波本考慮了一下措詞就斟酌的說:「效忠BOSS需要提供陪/睡服務,這是整個組織人盡皆知的事,哪裡不對嗎?」
忽然風評被害的四宮愛目瞪口呆,一臉震驚的叫道:「哪裡都不對啊!那可是甚爾說出來欺騙琴酒的謊言!!!怎麼就人盡皆知了?!」
波本和蘇格蘭聽到這話也震驚了!原來是謊言嗎?所以這個女孩其實並沒有想要他倆提供那種服務的打算?!
屋內的氣氛凝固了一瞬,然後兩個公安猶如被燙到一般的急忙放開她,還快速穿好各自都快要脫到一半的衣服,場面一時間特別尷尬。
想到自己在黑衣組織的名聲大概已經完蛋了,四宮愛無語的看著這兩位行動力超強但明顯強得不是地方的的臥底公安,忍不住扶額再度吐槽:「誰家BOSS會把效忠儀式搞得跟淫趴一樣啊?都不怕腎虧的嗎?這麼離譜的話為什麼你倆就信了?」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位公安警察此時也在反省。
是啊!這麼一想確實很離譜。尤其BOSS看起來挺清純的,根本不像那種人,為什麼就信了這個假情報呢?
對於身為臥底公安的兩人來說多少有些丟臉!
想到作為組織Top Killer一向多疑的琴酒也信了這個荒謬的謠言,忽然間覺得也不是那麼丟臉了。
「BOSS,這個謠言是伏特加最先告知屬下的。之後禪院甚爾又當著我和蘇格蘭的面造謠說留在您的身邊必須提供那種服務,我才會信以為真做出冒犯BOSS的行為,請您責罰。」
波本一改之前的色氣極為正經的說出整個烏龍事件的前因後果,順便瘋狂給伏特加和甚爾上眼藥,降低自身在事件中的存在感。只能說,論甩鍋,他是專業的。
「真是的!一眼看不到甚爾就又來敗壞我的名聲!還有伏特加!把那麼離譜的謠言傳得人盡皆知,嘴巴還真是大!」
四宮愛鼓著臉真是郁悶的不行,雖然她如今完全不在乎風評、名聲那種東西,但莫名其妙的就敗壞了也挺讓人不爽的。
偏偏還沒辦法教訓那兩人,甚爾就不說了,奪取書的主力。伏特加不僅有琴酒的面子,以後還要幫琴酒開飛機掃射港口黑手黨,還能怎麼辦?只能咽下這口氣了。
看到少女懊惱的樣子,波本充滿歉意的說:「原來一切都是禪院甚爾的謊言,抱歉,因為BOSS跟他的關系看起來很不一般,屬下才會對於他的話深信不疑。您要當心了,那個男人說出這種謠言很明顯對您不懷好意。」
他一邊繼續給禪院甚爾上眼藥一邊不著痕跡的探聽兩人的關系,實在是兩人之間的相處已經到了極為親密的程度,他必須確定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BOSS養的小白臉,才能有針對性的制定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四宮愛默然無語,記得甚爾離開前也說過公安假酒組對她不安好心來著,這兩人還挺有默契的!
相比之下,還是甚爾更可靠吧!
天與暴君只要錢到位了怎麼都好說,那兩個正義的公安警察就只想把她送進局子裡。
忽然間覺得還是禪院甚爾最值得信任的四宮愛開始為那個男人說話:「甚爾沒有惡意的,就是總想把正常的雇佣關系變成不健康的包養關系,才會總是搞些騷操作,無視掉就好了。」
「原來是這樣啊!」波本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之前少女BOSS靠在禪院甚爾懷裡小憩的畫面依舊記憶猶新,那種親密的氛圍可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兩人是正常的雇佣關系。
不過她也完全沒有撒謊的必要,並非包養關系應該是真的,看來她並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Honey Trap可以中止了。
這樣也好,hiro的危機解除了,接下來他可以專心去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爭取組織三把手的地位。
做好打算的波本一身輕松,隨即擺出一張義憤填膺的臉為頂頭上司抱不平:「BOSS就是太好說話了,那個男人才會搞些惡心人的小動作。」
【行了,在演就過了。】
有些困倦的四宮愛不想再看波本的表演,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困了,你倆沒事就出去吧。」
波本馬上聽話的告退離開,緊隨其後的蘇格蘭走到房門口時停下腳步。
從得知真相就一直沒有開過口的他凝望著這個少女,那雙再度變得溫和柔軟的眼眸溢滿了愧疚之色,再也沒有之前的疏離和冷意。
「抱歉,對你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蘇格蘭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充滿磁性的音色也顯得分外的憂郁。
擅自認定少女是那種人,還自以為犧牲的做出那種不可原諒的冒犯之事。他現在真的非常後悔,尤其在看到少女微微紅腫的唇時更是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
這個女孩壓根沒有那種想法,他卻強吻了對方,甚至還想更進一步……現在想想簡直就是在犯罪!
看到蘇格蘭溫良帥氣的臉上滿是自責之色,知道這位三觀端正的諸伏警官正在遭受良心的譴責,四宮愛不由得充滿安撫的笑道:「沒關系啦!你也是受害者嘛!我之前的言行現在回想起來確實很容易引起歧義,給你造成困擾了,我也有錯!」
見這個自我檢討的少女並沒有因為他的冒犯受到影響,諸伏景光微微松了口氣,但同時又隱隱的有些失落。
察覺到心中不該有的想法,他陡然一驚,正想趕緊離開這裡好好的整理一下思緒,卻被少女叫住。
四宮愛雖然做了檢討,但那是為了安慰景光,她其實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錯處更大的明明是聽信謠言擅自認定她是那種女人的兩個公安嘛!
盡管並沒有因為這起烏龍事件對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出現負面看法,但他倆半夜不睡覺的過來提供不可描述的服務也夠讓人無語的。
最過分的是居然把她看作那種隨便的女人!
她是那種人嗎?!
呃……明顯現在還不是嘛!
哼!如果當初沒有被小惠感化繼續墮落下去,今晚絕對要把這兩個公安睡到腎虛!
可愛的皺了皺鼻子的少女非常沒有自知之明的想著,然後拿起桌上的文件一股腦的交到景光手裡。
既然這麼熱愛工作,兩個公安就熬夜加班吧,她也算是出了這口氣!
「最上面的那疊紙是我給你寫的新人咒術師指南,下面的幾份文件是組織裡嚴重違法亂紀的產業,蘇格蘭你直接交給警察處理吧,我不允許名下有這種糟糕的業務存在。」
少女BOSS的話讓蘇格蘭眸光微亮,抱緊懷中沉甸甸的文件言不由衷的說:「把組織裡的產業交到警方手裡不太好吧。」
「現在我是BOSS,我的命令才是絕對的!這件事交給你全權處理,用最快的速度給我鏟除那些礙眼的產業。好了!晚安!不送!」
四宮愛下完命令就將景光推出她的臥房,然後關門脫衣、上床睡覺,一氣呵成,才不管那兩個公安今晚還能不能睡著?
事實上兩人今晚確實沒法入睡了,BOSS忽然間將組織裡隱藏極深的重要產業拿出來處理,不管是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根本毫無睡意。
頂著波本人設的降谷零當時在客廳裡聽到BOSS的命令還暗暗心驚,生怕是針對hiro的陷阱,為此表現出一副要爭功的樣子,想要將文件搶在手裡。
頂著蘇格蘭人設的諸伏景光自然是想獨自立功護著文件不讓他爭搶,兩瓶假酒爭執了半天,最終以蘇格蘭帶著文件快步離開,波本追出去不肯放過這個立功的機會作為結束。
只能說兩人演的挺好的,完美的演繹出酒廠代號成員之間的塑料同事情。
就是客廳裡並沒有他倆以為的監視器、攝像頭什麼的,純屬演了個寂寞。
連夜離開黑衣組織那個到處都是監控的地下基地,當波本和蘇格蘭回到位於東京市區的隸屬於公安的安全屋,才重新做回降谷零和諸伏景光。
一臉嚴肅的降谷零認真翻看著手中內容極為詳盡的堪稱黑衣組織絕密情報的文件資料,眼中是隱藏不住的驚喜之色。
公安如果按照這個查抄、抓人輕易就可以將整個產業連根拔起,也可以連帶對黑衣組織造成不小的打擊。他和hiro臥底於這個危害國家的犯罪組織,不就是為了獲取這些至關重要的情報摧毀組織守護國民安全嗎?!
只是,雖然欣喜於獲得這麼機密重要的情報,降谷零對於是否交給公安還是頗為猶豫。
「hiro,這件事很可疑!說不定是針對你的試探。」
如果接收文件的是他,哪怕明知道有風險也會毫不猶豫的調集公安的力量將這些危害國家的產業摧毀。但如今風險在hiro身上,降谷警官不禁開始躊躇起來。
諸伏景光一臉柔和的翻看著那個女孩專門為他撰寫的新人咒術師指南,口中則是對幼馴染說道:「zero,她的命令是由我將那些文件交給警察處理,公安警察出手也很正常。」
「普通警察和公安警察還是有區別的,辦事效率都不一樣。」
降谷零皺緊眉頭,他是擔心BOSS會通過產業被剿滅的速度看出是公安出手,到時懷疑hiro就糟糕了。
「BOSS也沒說不許把產業交給公安警察。」
「但蘇格蘭作為代號成員安全的做法是把這些產業文件交給普通警察,交給公安就太過於可疑了。」
「普通警察的行動力可沒有公安那麼強,拖拖拉拉會把那些人都放跑的。」
諸伏景光並不贊同將這些組織裡的重要情報交給普通警察處理,最終一錘定音的說出決定。
「這些產業由公安出手剿滅!如果BOSS懷疑,就說我是為了盡快完成她的命令特意找公安投遞的文件。」
其實他隱隱的覺得那個女孩根本就不會懷疑,雖然這種猜測很沒有根據,但就是會產生這種莫名的想法。
降谷零見hiro做出了決定,也就不在勸說,決定全力支持他的行動,盡快把那些危害國家的毒瘤清除干淨。
「zero,那個女孩真的是壞人嗎?我覺得她」
諸伏景光忽然吐露的心聲讓幼馴染的表情馬上就變了,紫灰色的眼瞳都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直接開口打斷他的話!
「她是組織的BOSS!」
降谷零急促的語氣近乎嚴厲,提醒hiro不要對那個充滿謎團的女人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做臥底最忌諱的就是這種事,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諸伏景光也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垂下眼睫有些羞愧:「我明白了!zero。」
盡管那個女孩日常表現得極為無害,但終究還是接觸時間太短了,並不足以看清她的為人。還是需要多觀察、多試探,不能先入為主的覺得她是什麼樣的人,這是臥底大忌。
降谷零看著眼前安靜沉默的幼馴染忍不住為他擔心起來。雖然知道hiro是極為優秀的警察,組織蘇格蘭威士忌的代號也是憑真本事獲得的,但那顆過於柔軟的心真的不適合成為臥底。
hiro就算再如何努力扮演著冷漠無情的代號成員,還是會在不經意間展現出溫柔正義的特質。
哪怕偷偷幫他在組織裡宣揚這是蘇格蘭的人設,也僅是降低別人對他的懷疑,依舊有暴露的危險。
他現在居然出現黑衣組織的BOSS不是壞人的想法,這種不該有的期待會讓他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第58章
「hiro, 我知道你受了她不少恩惠,還有那些主動交出來的重要情報,BOSS看起來確實像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女孩子。
但是, 你絕對不能心軟!不能放松警惕!雖然她看起來很正常,對我們也是近乎無底線的縱容,這不能說明她不危險。
我總覺得那個女孩某些地方很怪異, 你和她相處時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更加不能展現你作為諸伏景光正義的一面!」
降谷零雙手用力按住幼馴染的雙肩表情凝重而又認真的告誡著,真的很怕hiro會被那個很有迷惑性的女人蠱惑。
一旦他認定對方是可以挽救的人,日常相處時所扮演的蘇格蘭必定會不自覺的顯露出更多的只屬於諸伏景光的特質,到時真的太容易暴露了。
看到zero焦慮不已的模樣, 諸伏景光充滿歉意的說:「讓你擔心了!Zero。我保證,以後面對BOSS一定會更加小心行事的。接下來我們還是研究一下如何安排公安將那些產業徹底鏟除吧。」
聽了hiro的鄭重保證, 降谷零才稍稍放下心,然後和他一起探討起剿滅組織產業的行動計劃……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帶著所屬的公安勢力對黑衣組織的產業進行了迅猛的清剿行動,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是歲月靜好的開始了整理名下龐大產業的工作。
一杯茶、一碟點心, 她就能在書房裡消磨一下午。
黑色產業要交給降谷零處理, 白色和灰色產業要交給澤田綱吉照看, 還有專攻醫療的科研部的詳細資料也要整理好以後交給雪莉帶去彭格列,她還是非常忙碌的。
順便一提, 為了讓景光有機會親自帶領公安剿滅那些黑色產業積累功勛,她特意給蘇格蘭放了假,讓他跟進此事, 等任務結束再回來。
她還暗暗腦補了景光穿警服的樣子, 也不知道那位諸伏警官以公安身份行動時會不會穿警服?應該不會吧, 降谷零進行公安活動時就是穿西裝來著。
一個星期後,四宮愛在早上起床時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走出臥房來到餐廳,就看到景光正把美味可口的三明治擺放在餐桌上。
「早安,蘇格蘭。」她打了個招呼就坐到餐桌後的椅子上等待開飯。
蘇格蘭將一杯牛奶擺放到她的面前,溫柔笑道:「早安,BOSS。」
「看來事情都辦完了呢!」
「是的,遵從BOSS的命令,屬下將那些文件交給公安警察處理。這些日子也一直暗暗的監視著公安的行動,直到昨夜公安剿滅了所有的產業,才回來通知BOSS這個好消息。」
「挺好的。」少女隨口說著,端起杯子喝起香甜的牛奶,並沒有繼續詢問的打算。
她根本不在意組織的那些產業,如今既然完成了給景光送功勞的歷史使命,也就沒有必要浪費精力了解過程如何。
前兩天代表FBI的赤井秀一和代表CIA的伊森本堂過來提交任務報告,她都沒耐心聽。兩大官方都出手了,黑衣組織在美國的那兩個黑色產業肯定連毛都沒剩,有什麼好聽的。
她又把上次畫的大餅拿出來,以組織在美國的所有黑色產業作為誘餌讓兩人有空去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想必現在赤井秀一和伊森本堂身後的FBI和CIA都已經全員出動的調查港/黑了吧。
不要讓她失望啊!
喝著牛奶的四宮愛充滿期待的想著,希望那兩個美國官方部門給點力,要是能給首領宰添點麻煩就更好了。
頂著蘇格蘭之名的諸伏景光本來還想向她描敘一下公安的剿滅行動,見專心喝奶的少女根本不在意,不免有些失落。
這一個星期是他臥底以來最開心的日子,他沐浴在陽光之下用警察的身份和同伴們執行正義之事,再不像以往那般痛苦的融入黑暗之中做著各種不想做、不願做的事,簡直美好得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可惜,終究還是要回來。這個黑暗的組織一日不鏟除,他就必須留在這裡一日。直到某一天組織徹底毀滅,才能重新回到光明的世界。
他真的還有可能回去嗎?
諸伏景光忽然產生這個悲觀的想法。在黑衣組織潛伏得越久,就越是了解這個組織有多麼的龐大和可怕。
縱然已經和zero鏟除了組織裡好幾處重要產業,組織也根本沒有達到傷筋動骨的地步,隱藏在冰山下的體量依舊是無法評估的巨大,真的有徹底鏟除組織的一天嗎?
他還有機會穿上警服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嗎?
蘇格蘭明亮的眸光變得沉郁晦暗起來,周身的氣息也透出一股充滿壓抑的沉重。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好,四宮愛頗有些意外。
不是剛剛剿滅了組織的幾個產業嗎?在公安那邊立了這麼大的功勞怎麼還是不開心的樣子?
雖然有些擔心蘇格蘭,想了想,到底還是什麼都沒問。
說不定蘇格蘭是作為組織代號成員工作環境過於壓抑才會露出那種上班如上墳的表情,她作為壓抑來源的組織BOSS還是別不識趣的多嘴了。
少女安靜的吃起美味的三明治,當她把波洛的招牌三明治炫進肚子,正想誇獎一下景光足以開店的廚藝,就看到同樣一個星期沒見的波本過來了。
淡金色的發絲在明亮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帥氣的臉上卻是顯露出幾分沉郁之色,這讓波本的臉色看起來實在不怎麼好,也讓四宮愛一陣無語。
怎麼連波本也是這種上墳的表情?難道今天是萩原研二的忌日?
最近一直忙於整理龐大產業的四宮愛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今天是幾月幾號,正要努力思索一下忽然想起來在名柯世界找什麼日期,雖然如今還沒到柯南元年,但誰知道時間錯亂是不是現在就有的,還是別考慮那種容易懷疑人生的事了。
「有事嗎?波本。」
放棄思考日期的四宮愛托著腮問,覺得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不然難道是來跟蘇格蘭爭寵的?誤會都解除了,這位公安警察也沒必要再為了正義事業「獻身」吧。
滿腹心事的金發青年表情有些凝重,甚至快要無法維持作為波本的人設,總是顯得甜膩的語調都透出一絲嚴肅。
「有關咒術界的事想要向BOSS詢問,希望能夠獲得解答。」
剛剛收到了公安關於咒術界的調查報告,其中某處內容令他非常在意,只能過來詢問最有可能知道內情的BOSS。
發現眼前的波本有些像降谷零,四宮愛下意識的放下手,腰板都不自覺的挺直,態度相當端正。
所以說她還是最喜歡開朗陽光的透子,城府深沉、行為詭秘的波本也還行,作為黑衣組織的BOSS還是hold住的。
唯獨嚴肅認真的降谷警官不太想面對,總覺得分分鐘就要被過肩摔再被戴上銀手鐲。
蘇格蘭眼看心事重重的幼馴染幾乎顯露出作為降谷零的特質,趕忙裝作嗓子不舒服的樣子咳嗽了兩聲。
被提醒的當事人也隨即反應過來,馬上隱去降谷警官才有的那種憂國憂民的情緒,又露出屬於波本的只會在BOSS面前展露的甜笑。
嗯,作為黑衣組織的BOSS,果然還是波本更順眼呢!
四宮愛放松下來,態度極好的說:「可以喲!你問吧。我知道的都會說出來。」
得到答復的波本隨即說出一件讓他覺得極為不正常的事。
「BOSS,經過我的調查,很多大型公司的社長都知道咒術界和咒靈的存在,他們還會雇佣咒術師或是詛咒師祓除咒靈,足見這是個公開的秘密。可是作為情報專家的我之前竟然對此全然不知,這件事實在太過於怪異!」
頂著波本人設的降谷零說出這件讓他極為不適的事,只覺得好像在面對一起靈異事件。
作為警察廳零組的公安警察,他對於這個國家的很多機密情報都了如指掌,像咒術界、咒靈這種在上層人士不算秘密的存在更是應該作為常識知曉,可偏偏他之前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直到命令手下公安調查,當他看到那份調查報告,發現本以為是高度機密以他的權限都無從得知的事竟然連很多普通的富商都知道,這讓他一下子察覺到其中怪異的地方。
那一瞬間,降谷零不僅覺得整件事非常不對勁,甚至隱隱的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很不對勁。
百思不得其解的降谷警官最終前來向知曉很多事情的BOSS問詢,或許能夠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四宮愛確實知道答案,她看看專注看過來的波本,又看看同樣覺得不對勁也望過來的蘇格蘭,覺得告訴兩人也無妨。
「波本,蘇格蘭,之前在並盛你們已經知道了平行世界的存在,那麼對於世界之外還有無數與之截然不同世界的事應該也能夠接受吧。」
停頓一下,她思索一下措詞,就用最簡潔的解釋說出真相。
「這些世界某一些很普通,某一些卻有著特殊規則或是科學難以解釋的力量體系。本來這些世界彼此都是獨立存在毫不影響的,但總會有一些世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出現融合。如果發生這種情況,通常都會給生活在這些世界中的人們造成不小的麻煩,我們現在就處於這種麻煩之中。」
波本一下子理解了她的意思,表情凝重的說:「你是說我們所在的普通世界和有著咒靈存在的危險世界進行了融合?!難怪之前完全沒有咒術界、咒靈的情報,那時還未融合,根本還不存在於我們的世界!」
「其實你們的世界也算不上多普通吧,雖然沒有特殊力量體系,但也有著偵探走到哪,案件就出現在哪的特殊規則。」
四宮愛一臉的糾結,真心覺得咒回世界混到名柯世界裡還指不定誰更倒霉呢?畢竟名柯世界居民天生自帶的殺意是真的重,跟會產生咒靈的咒回居民呆一起也不知道哪個更危險。
感覺家教世界和文野世界那些見慣黑手黨火拼等大場面的居民再怎麼民風彪悍,看到各自頭頂咒靈、殺意的咒回名柯居民都得呆牆角瑟瑟發抖吧。
忽然得知這種震撼消息的蘇格蘭都忘了維持代號成員的人設,皺緊眉頭分外擔憂的道:「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種奇異之事,這樣一來,我們世界的居民豈不是也要遭受咒靈的傷害?BOSS,有沒有辦法解除世界融合?」
「我又不是神,哪會有辦法,至今連融合原因都不知道呢!」
四宮愛攤手表示沒辦法,其實心裡覺得文野世界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書說不定能夠解除世界間的融合。
但她可不會傻傻的把那麼重要的書說出來增加競爭對手,書是她用來回歸那個世界的重要道具,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
而且她覺得現在這個融合後的世界也沒什麼不好,正是因為融入了其他力量體系,景光才能擁有咒力和術式,赤井秀一才會擁有火焰。不然一旦解除世界融合,柯學力量占了上風,什麼不柯學的能力都會消失。
她覺得紅方還是擁有一些特異力量比較好,也省得像原著那樣一旦臥底身份暴露不是自殺就是跑路。如今就算真的暴露了,哪怕被黑衣組織的人包了餃子,只要琴酒不在還不是分分鐘就能大殺四方。
雖然她覺得這樣不錯,兩個表情極為不好的公安警察卻不這樣想,充滿正義感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最先想到的是世界融合後可能遭受咒靈傷害的民眾,到時不知多少無辜的人會受到波及。
看出兩人的擔憂,四宮愛隨即充滿安撫的解釋起來。
「別擔心,雖然世界融合了,但各個世界的世界意識還在,它們會利用本世界的規則保護轄下的民眾,盡量使其免受其他世界規則的影響。
比如說你們的世界看似普通,其實殺意超重的,因此這個世界的居民在咒靈眼裡周身都籠罩著完全不想靠近的紅色殺意,根本不必擔心居民遭到咒靈的傷害。還是多擔心一下身邊時時發生的凶殺案吧。
說起來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啊?真的是隨便一點小事就要殺人。本來以為組織裡能清淨點,結果這一個星期基地都發生三起謀殺案了!一個是渣男喜新厭舊導致的情殺、一個是別人隨口一句嘲諷就在心裡記了七年的仇殺,還有一個居然是鹹黨和甜黨之爭導致的殺人案,真是離了大譜了!」
開始吐槽的少女又變成了半月眼,所以她從來不用咒靈的感官看名柯世界的人,那濃重到快要讓人窒息的紅色殺意真是只想退避三舍。
得知本世界居民不會受咒靈侵害的兩個公安剛剛松了口氣,就因為組織基地的三起謀殺案一起陷入無言的沉默。
他們也覺得有點離譜,先不說那些奇葩的殺人理由,就說居然敢在組織的秘密基地裡搞事是真的不怕死嗎?如果琴酒還在已經一個不留了吧。
「後來是怎麼解決的?」蘇格蘭忍不住問,作為警察的本能讓他很想知道後續結果。
「萊伊解決的。又是密室、又是消失的凶器、又是不在場證明,搞得那麼花裡胡哨,結果通通沒過一個小時就被萊伊找到了凶手。之後就是犯人述說心路歷程,完了直接開槍自殺,都沒人記得攔一下,這沒有小柯就是不行。」
雖然她也覺得那些作惡多端的組織成員死了挺好,但在柯南一千多集的不斷感召下,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將殺人犯送進警局交給法律裁決的正統想法。
可惜她當時不在場,不然肯定得阻攔一下。
只是每次知道案件發生時都是萊伊事後過來送結案報告的時候,不管是犯人還是黃花菜都早就涼了,也只能像看推理小說一樣的看看萊伊寫的報告了。
話說萊伊在基地呆了兩天就發生三起案件,該不會是偵探體質發威了吧。
四宮愛強烈懷疑這三起案件是有著頂級推理能力的赤井秀一召喚來的,畢竟這裡是只要有推理能力就能客串偵探順便召喚案件的柯學世界,大概是本世界召喚能力最強的行走死神目前還在上小學,案件就匹配到其他可以兼職偵探的人身上了吧。
就是沒想到黑衣組織裡居然還能發生那種普通案件,難道是因為作為酒廠BOSS的烏丸蓮耶掛了,連帶主線都要沒了,才會讓有偵探資質的萊伊把日常案件召喚到組織裡?忽然好想把黑羽快鬥找過來鎮宅!
第59章
考慮到不能把如今還在上小學的生存率之神帶過來, 四宮愛決定從源頭解決問題,當機立斷打電話告訴萊伊以後沒事不要來基地,她再也不想身邊出現殺人案了。
接電話的赤井秀一:「……」
一向跟萊伊不對付的波本還在幸災樂禍, 就看到BOSS充滿歉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然後就見這個少女一臉商量的說:「波本,要不最近你也別過來了吧。總覺得你也會像萊伊那樣召喚案件呢, 我實在不想住的地方再死人了。」
這位將來可是要兼職偵探的,絕對是案件發生的重災區,她覺得還是未雨綢繆的讓波本也基地止步吧,不然身邊總是發生案件真的很糟心。
波本沒想到看熱鬧會看到自己身上, 考慮接下來要去橫濱調查港口黑手黨,倒是並不妨礙正事, 於是用那雙略顯委屈的濕漉漉的下垂眼看過來,一副善解人意願意聽從BOSS命令不再踏足基地的失落樣子。
明知道波本是裝的,那稍微有些像是透子的氣質還是讓四宮愛感覺良心痛起來, 趕緊告訴波本有事還是可以過來的, 不是完全禁止他踏入基地。
波本滿意的告退離開, 臨走前他忽然想起來充滿肯定的道:「BOSS, 除了那個充滿咒靈的世界,還有其他世界融合進來了吧。」
哪怕世界融合時記憶也會一起被修改, 已經知道真相的波本還是憑借記憶中的異常之處察覺到不止一個世界融合進來。比如說橫濱的異能者、意大利使用火焰的黑手黨,絕對都是其他世界融合進來的。
果然,BOSS的回答證實了他的猜測。
「是喲!不過不必擔心啦!除了一些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世界, 據我所知只有異能、火焰、咒力三個不同力量體系的世界融入你們的世界。
異能者基本都活動在橫濱, 使用火焰的黑手黨也只活動在並盛, 全國各地祓除咒靈的咒術師都忙成了狗,詛咒師雖然愛搞事, 說到底也是可以被雇佣的存在。大體來說社會治安還是良好有序的。
而且各種力量體系也不是沒有制約,異能者有異能特務科管著,使用火焰的黑手黨有彭格列家族鎮著,咒術師和詛咒師都有咒術界壓著,不會出現各種力量體系打成一鍋粥國家崩潰的情況啦。」
四宮愛耐心的解釋著,讓這位金發公安不必太過於為戀人擔心,就算那麼多不同的力量體系活動在這塊土地上,他的戀人應該還是可以頑強的支棱下去的。
波本帶著眾多情報一臉滿足的離開,在無人的地方露出只屬於降谷零的深思表情。
他懷疑這個繼承組織的少女BOSS是假的,或者說,她竊取了整個組織。
只能說降谷零不愧是赤井秀一的勁敵,雖然稍微晚了一些,還是出現跟他一樣的推斷。
少女BOSS一口一個「你們世界」,自然一下子就引起降谷零的懷疑。
這種說法擺明了並非他們世界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那位先生的正統繼承人?
他強烈懷疑這個至今能力不詳的少女是借助了咒術、異能或是火焰等特異能力,用非正當手段控制、操縱那位先生,才會鳩占鵲巢的成為黑衣組織的BOSS。
正因為並非真正的組織首領,才會毫不在意的把組織的產業扔給警察,才會上任第一天就給出豐厚的獎賞要求代號成員們集體去調查港口黑手黨,雖然暫時還猜不出她的目的,但絕對所圖不小!
他真是對港口黑手黨越來越感興趣了,深入調查下去應該就能知道她的真實目的。
眼中浮現出波本瞳的金發男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屬於波本的詭秘笑容,完全沒有揭穿假冒BOSS的打算。
她坐在那個位置可太好了,只有假的BOSS才不會在意黑衣組織的存亡,到時候也會按照約定給出組織三把手的位置或是任意翻查情報的許可。
現在想想,真正的BOSS怎麼可能給出那種影響組織穩定的獎賞。想必是早就知道組織裡有各個國家的臥底,為了臥底身後的官方力量,才會用組織的情報作為誘餌讓官方出手調查港口黑手黨。
那麼,他和hiro被懷疑了嗎?
金發的男人在心裡分析著,難得的沒有為可能暴露的事感到緊張。在冒牌BOSS的眼中不管是不是臥底都不重要,能夠幫她獲得港/黑情報應該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來,他這個組織的情報專家就要使出真本事了!還有作為後盾的公安力量,也全部調動起來!想必能夠調查出不少橫濱以及整個關東地區跟港/黑有關的情報。
想到還留在少女BOSS身邊的hiro,降谷零忽然不怎麼擔心幼馴染了。
其實他一直能夠感覺到那個女孩對hiro、對自己的好感,只是因為對方是黑衣組織的BOSS,再加上那個烏龍的謠言,才會始終用懷疑的眼光審視對方。
如今猜到對方是假的BOSS,心裡的大石都輕了幾分。以後hiro就算暴露了,大概率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就算真的有,他也可以用港/黑的情報交換。
就是不知道hiro有沒有猜到BOSS是假的?
如果幼馴染沒有猜到,降谷零也不會主動告訴他這件事。
就算這個BOSS是假的,也終究是黑衣組織的BOSS。未查出真實身份,未確定是敵是友,他會始終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戒備對方。
至於hiro,他太過於心軟了。尤其本來就覺得那個女孩不是壞人,萬一知道是假的BOSS肯定會覺得對方可以挽救,到時候言行舉止帶上一些諸伏景光的特質,臥底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雖然就算在假的BOSS面前暴露身份,hiro大概率也沒有生命危險,但作為臥底還是隱藏黑暗中更安全。
他覺得自己和hiro的臥底身份目前隱藏得挺好的,日常還是要繼續隱藏下去,如果hiro沒有發現真相,他是絕對會將這個秘密守口如瓶的。
不過以hiro的洞察力其實也會察覺到這件事吧,到時候就要多叮囑他時刻維持蘇格蘭的人設,哪怕在假BOSS面前暴露後死亡風險降低,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就在降谷零為心軟溫柔的幼馴染操碎了心的時候,另一邊的蘇格蘭並沒有得出跟他一樣的BOSS是冒牌貨的結論。
倒不是說觀察力、判斷力不如降谷零,而是他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BOSS不是我們世界的人嗎?」
「是呀,我來自到處都是咒靈的世界。不過並非融入這裡的咒靈世界,而是另外一個時間線要靠後一些的平行咒靈世界。我在那個世界出了事,就意外來到這個世界。以前的我只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哦,現在想想還真是神奇,我竟然有朝一日會成為犯罪組織的首領。」
爽快承認的四宮愛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完全不在意奪取組織上位的事被景光知曉。換做琴酒可能還要在意一些,景光作為一個臥底有什麼好在意的,她可是還抓著對方是公安警察的把柄呢。
正是她這種毫不在意的坦蕩表現,蘇格蘭才完全沒有覺得她是假冒BOSS。若是假的只會拼命隱瞞,怎麼會毫不掩飾的說出來自異世界的事。
他以為少女是意外來到這個世界不幸遇到那位先生,因為身懷特異能力得到重視,才會成為那位先生的繼承人。
想起曾經推測少女BOSS被戀人殺害的事,蘇格蘭更是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大概是因為遭遇到這種慘事才會意外流落他們的世界遇到那位先生,大概也是少女用反轉術式起死回生才會獲得重視,說不定之後還經受了不少可怕的人體實驗,最終她能夠成為組織BOSS一定是經歷了很多痛苦折磨才上位的吧。
蘇格蘭為面前的女孩感到難過,明明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光明之下,卻意外而又不幸的沉淪黑暗,最終成為曾經禁錮她的組織BOSS。
他很想拯救這個被充滿惡意的命運推入黑暗深淵卻還殘存正義感的女孩,卻也深知這不過是他的妄想,已經身陷黑暗甚至可能早已成為黑暗化身的少女應該不會再希望獲得拯救……
性格細膩的諸伏景光一瞬間為她腦補出極為凄慘心酸的人生歷程,並不知道少女的真實經歷比他猜測的要可怖的多,畢竟他想像中的少女BOSS還是個人,而面前的少女其實已經連人類都不是了。
完全不知道景光在腦補什麼的四宮愛興致勃勃的提議:「蘇格蘭,教我彈貝斯吧,一直都期待著呢。」
用溫柔而又憂傷的目光凝望著她的貓眼青年自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然後去裝著狙擊槍的包裡拿出貝斯。
他本來只是打算面對面的教學指導,卻不料雙眸亮晶晶的少女BOSS一臉興奮以及期待的希望能夠被他從身後環抱著教導貝斯,這讓正直的諸伏警官悄悄的紅了耳朵,臉都微微發燙起來。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會懷疑BOSS是想潛規則自己。但經過那一晚,他已經察覺到這個女孩根本不會對他有想法。
至於他,忽然要環抱這個有好感也有憐惜的女孩,心裡頓時多出一絲說不清的異樣情愫。
」蘇格蘭,不行嗎?」少女用一雙圓潤清澈的漂亮眼眸失落的看過來,當即就讓不想令她失望的蘇格蘭脫口而出:「怎麼會?!」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急切,他又解釋般的道:「這樣更容易教BOSS彈奏音階。」
「那就快開始吧。」
看到女孩彎起眉眼露出可愛的明媚笑顏,有點被可愛到的蘇格蘭努力打消心頭湧上的雜念,然後邁步來到少女BOSS的身後。
躊躇一下,才將掛在身上的貝斯拿起放到少女的身前,兩人之間的空隙一下子近乎於無。
雖然蘇格蘭已經盡量的保持距離以免冒犯到身前的女孩,可是當他俯身手把手的教女孩辨認撥動貝斯的琴弦時還是不可避免的擁住她。
縈繞在鼻端清淡的幽香和少女過於柔軟的身體讓這個穿著藍色連帽衫的青年不免有些耳熱心跳,忽然忍不住想那一晚zero從後抱住她時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
他的呼吸一滯,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郁起來,但並不是出於對zero的不滿,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對從小一起長大的zero不滿的。
他只是自責沒能看穿那個謠言,更加自責摒棄做人的原則對女孩使用蜂蜜陷阱做出那種糟糕的事。
蘇格蘭還在情緒低落著,忽然感覺到有水滴掉落在撫著貝斯琴弦的手上,他驚訝的看向少女BOSS,就見之前還開開心心的女孩茫然的睜大溢滿淚水的緋紅眼眸,漂亮的小臉充滿了迷茫之色。
「好奇怪啊,感受不到,我什麼情緒都無法感受到。」四宮愛呢喃著,只覺得心中空茫一片,好像有個無形的洞,空落落的,什麼東西都留不住。
她一直都很羨慕被景光教導彈奏貝斯的世良真純,也發自內心的期盼著可以被喜歡的男神這樣溫柔的教導,那一定是很溫暖、很幸福的感覺。
剛剛復刻了景光教真純彈貝斯的一幕,明明長久以來的夙願得以實現,心中卻毫無半分感覺,想像中的溫暖、幸福完全感受不到。
這讓少女終於察覺到一直以來忽視的事,原來曾經那些代表她美好過去的天真情感早已不復存在,宛若幻夢破碎在指尖,再也無法觸及。
在感受到這絲悲傷之前,她已經無意識的落下淚來,可不等淚干,她就連這絲感到悲傷的情緒都消失無蹤,一直維持的虛偽假像也被打破……
「BOSS,別哭,我可以陪伴你一起尋找那些丟失的感情。」蘇格蘭嗓音柔和的安慰著,其實早已察覺到少女BOSS這方面的異常。
雖然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個性格極好的可愛女孩,但偶爾幾次情緒失控都表現得極為尖銳且充滿攻擊性,足見心理上有不小的問題。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好,現代很多人都有這種心理問題,找專業的心理醫生治療可以緩解這種症狀並逐步的治愈。
可是除此之外,她的心理上依舊有著極為嚴重的缺陷,日常看不出來,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比如說那一晚,明明遭受了他和zero的冒犯,卻毫無生氣、惱怒、羞恥、難堪等等的情緒,當然也沒有羞澀、喜悅、傾心等等的屬於女孩特有的細膩心思,可以說完全缺失這方面的情感。讓他又一次懷疑女孩在成為BOSS之前遭受了極為慘無人道的人體試驗,才會在某些地方顯得分外異常。
四宮愛轉頭看著一臉認真的想要幫自己找回感情的蘇格蘭,淡漠的搖頭,「沒有必要,那種無意義的感情我早已不需要。」
她只需要仇恨就好,根本不需要其他無用的感情。一直竭力維持著穿越前那種牆頭無數的天真心態,都忘了她的愛恨都在夏油傑的身上,其他人早就無所謂了。
看著這個收斂了笑容表情空洞漠然帶著一種強烈的非人氣質的少女,蘇格蘭的心猛地一沉,忽然意識到這才是她真實的模樣。
但他並不認為那個會彎起眉眼露出明媚笑顏的女孩是虛假的,那也是屬於BOSS的一部分,他只想立刻找回來,不要再露出這般會讓人感到心痛的毫無生氣的死寂模樣。
「BOSS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我彈首曲子給你聽吧。」蘇格蘭充滿磁性的嗓音越發的柔和,希望能夠用音樂喚回那個還會露出笑容眼裡有光存在的女孩。
面無表情的白發少女靜靜的注視著這個關切望過來的清俊青年,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零的日常》裡降谷零彈著為了和景光一起演奏而學會的吉他,憂傷而懷念的唱著《故鄉》的畫面。
「我要聽你唱《故鄉》。」
她突如其來的話讓景光的貓貓眼都驚訝的睜大,這首歌是他教給zero彈的第一首曲子,也是最喜歡的一首,卻沒想到會這麼巧合的被BOSS選中。
《故鄉》的作詞者和他同樣出身於長野,那優美的、如同詩一般的描繪故鄉美好風景和充滿思鄉之情的歌詞總能讓他產生強烈的共鳴。
幼時和小操追逐過野兔,也和zero垂釣過小魚的諸伏景光每次唱起這首歌,都會陷入對童年的回憶以及對兄長、對父母、對故鄉長野的思念和眷戀。
這個氣質柔和的青年露出一個充滿懷念的笑容,然後提議道:「我坐到沙發上彈吧,BOSS也可以坐到我身邊傾聽。
「我要坐到你懷裡。」被景光從後擁著的少女覺得他的懷抱感覺不錯,雖然不如甚爾胸大,但更加的溫暖。
說來也怪,之前處於正面情緒時的四宮愛完全感受不到這種溫暖,可是當她整個人都陷入消極負面的情緒裡,卻反而能夠感受到了。
這也導致她毫無羞澀甚至是理直氣壯的要求坐到景光懷裡的VIP位聽歌,可以說完全被某個小白臉給帶壞了。
蘇格蘭聽到她的要求怔了一下就同意下來,稍微有些臉紅的坐到沙發上,等懷裡的女孩熟練的抱住他的腰,再一臉舒適的將頭靠在他怦怦跳動的胸口,這才努力鎮定心神撥動貝斯的琴弦,用悠揚好聽的聲音唱起那首讓他充滿思念和淡淡憂傷的《故鄉》……
第60章
一曲唱罷, 蘇格蘭低頭看向懷中安靜傾聽的少女,她依舊沒什麼表情,緋紅的雙眸卻越發顯得空洞、沉暗看不到一絲光亮。
「很好聽, 讓我想起小時候和傑在一起無憂無慮的時光。」她呢喃著,疲憊的閉上雙眼,「我累了, 不要打擾我。」
看著懷中不再說話似乎陷入沉睡的少女,蘇格蘭清俊純良的臉上充滿了憂慮之色。
BOSS又提到了那個叫做「傑」的少年,這一次倒是並沒有之前那次表現得那麼尖銳,是因為他那首舒緩安寧的歌嗎?
蘇格蘭後悔了, 早知道就不唱歌了。他情願少女表現出充滿活力的攻擊性,也不要是這種死氣沉沉、了無生氣的模樣。
還有那個叫做傑的人, 到底多麼喪心病狂才會殺死親生父母和從小一起長大的戀人。也難怪BOSS每次提到那個人都會性情大變。如果沒有遭遇那種慘事,她現在一定還是個無憂無慮、天真活潑的小女孩吧。
性情溫和且包容心很強的蘇格蘭還是第一次對一個素未蒙面的人出現惡感。
靜靜的陪伴著懷中安靜沉睡的少女,他忍不住暗暗的擔心著, 擔心這個女孩會一直身陷過去悲慘的回憶中, 無法走出來。
兩個小時後, 四宮愛元氣滿滿的醒來, 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興致勃勃的問他中午吃什麼, 這種表現非但沒有讓蘇格蘭放心,反而越發的擔心起來。
不正常,這個看起來活潑開朗的女孩簡直太不正常了。
蘇格蘭還是第一次產生這麼強烈的直覺, 眼前笑容明媚的女孩和平時沒有絲毫區別, 可正因為如此, 他才會察覺到少女BOSS透出的異常感。
不是強顏歡笑也不是故作堅強,她是真的在輕松愉快的期待午餐。明明沉睡前還如同櫥窗裡的人偶缺乏生氣, 可僅僅睡了一覺就好像之前的一切完全不記得一般,性情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整個人充滿怪異的割裂感,怎麼看都太古怪了。
他終於意識到這個看似正常的少女心理上有多麼的異常,如果不是身份所限,已經想請心理醫生給這個女孩診治了。
無聲的嘆了口氣,他憂郁的看著扯著自己的衣袖開始點菜的活潑少女,努力露出慣有的笑容,裝作沒有察覺她身上的異常之處。
身為來自公安的臥底警察,一切都要以任務為先,絕對不能去做任何可能會讓任務目標感到不悅的事,也必須在某些看起來很不對勁的事情上裝傻。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能有絲毫異動。哪怕再同情這個女孩,他都不能忘記對方的身份,也絕對不能忘記自己的責任。
蘇格蘭在中午為BOSS精心烹飪了一桌美食,下午又認真做了好幾個美味的小蛋糕。掐著時間泡好紅茶,就用內線電話聯絡正在書房工作的少女BOSS,想要給她送下午茶。
得到准許後,他端著小蛋糕和紅茶前往BOSS所在的書房,經歷了三次安檢才進入整個基地最為神秘、戒備也最為森嚴的地方。
「BOSS,休息一下吧。」
蘇格蘭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寬大的書桌上,一雙藍色的貓貓眼不著痕跡的觀察著這間擺放了無數機密文件的書房兼資料室,沒有想到竟然這麼輕易的來到這間原本只有組織BOSS才能進入的房間。
在外進行了一個星期的公安行動,他一回來就以BOSS直屬部下的身份把少女BOSS這一周的行程了解一遍。
得知她每天下午都會進入那間存放無數機密情報的書房,自然產生一探究竟的想法。本來都做好了被拒絕的准備,卻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進來了。
放下文件的四宮愛看向一臉笑意的景光,禮貌的說了句「辛苦了」,就拿起托盤上的小蛋糕品嘗起來。
甜而不膩、香軟可口,不愧是景光做出來的美食,好吃。
見BOSS倉鼠一般的捧著蛋糕小口吃著,眉眼都可愛的彎了起來,頗有成就感的蘇格蘭拿起托盤上的精美茶壺將香氣四溢的紅茶倒入茶杯中,等她吃完這些小蛋糕就可以喝了。
「蘇格蘭真的很會照顧人呢。」嗅著香甜茶香的四宮愛忍不住感嘆。
雖說景光是公安的臥底,但照顧她的時候又體貼又細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虛情假意,似乎所作所為皆是出於真心,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
知道景光過來送下午茶主要是想來探查這個存放了黑衣組織無數機密文件的房間,她好心的開口提醒起來……
「這個房間只有BOSS才有權限打開。如果我不在這裡任何人碰觸門鎖都會引發警報。三分鐘內不解除這個房間就會自燃燒毀一切資料,十分鐘內不解除整個基地都會被炸上天。蘇格蘭幫我通知其他人這件事,以免某些人冒冒失失的過來,到時候基地炸了事小,逃不出去被一窩端事才大了。」
她覺得相當有必要把這件事廣而告之,不僅僅是提醒景光不要冒險潛入,也是告知其他的臥底不要冒險,反正等到一個月後這個垃圾組織就要倒閉了,到時候都能換個牌子改成公安的基地了。
說起來黑衣組織還真是財大氣粗,這麼大的基地都可以埋上炸/藥隨時准備舍棄。也不知道烏丸蓮耶到底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說他膽子大吧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要炸掉基地跑路,說他膽子小吧竟然還敢呆在炸/藥桶上療養,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她在這邊感嘆著,那邊咋一得知這個秘密的蘇格蘭也是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個被他輕易進來的房間竟然有著如此嚴苛可怕的安保措施,看來一切要從長計議了,在調查出安全進入的方法或是如何解除警報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我會把這件事通知下去的。」蘇格蘭一臉正色的說著,雖然竭力隱瞞著,還是隱隱的流露出一絲愁意。
四宮愛端起茶杯品嘗著散發濃郁香氣的紅茶,心裡很清楚景光正在為如何獲得這滿屋子的情報發愁。身入寶山卻要空手而歸,是挺讓人發愁的。
還是能幫就幫吧,誰叫她喜歡溫柔正直的景光呢。尤其看到貓貓發愁的樣子,哪個愛貓人士能無動於衷?!
「蘇格蘭,你用那邊的掃描儀把這些文件拷入U盤裡。」
四宮愛指著一側已經整理好的文件給他派活。
那裡放的是組織裡涉及違法犯罪的產業資料,還有一份跟組織勾結的各界人士的名單,都是將來准備交給降谷零處理的。但誰叫景光在她這裡刷的好感度夠高呢,所以就先給貓貓看一眼吧,看他能從幼馴染的功勞簿裡分過來多少業績?
蘇格蘭可不知道這些文件資料都是准備交給zero的,得知有機會接觸組織的機密情報強壓下心中的喜悅拿過這摞文件送去掃描。
在他使用掃描儀掃描文件資料時,腦子也抓緊時間強記下其中的重要內容,但很快就意識到這麼多情報根本記憶不過來,隨即將目光放到那個安插在掃描儀上存放所有機密情報的U盤上,開始考慮如何獲取這個U盤。
過了一會兒,蘇格蘭把掃描完的文件送回來。雖然已經強記了不少重要情報,但還有更多來不及去記的情報,讓他越發想要得到那個價值不可估量的U盤。
看到少女BOSS身側的另一摞文件也整理好了,他主動問道:「這些需要拿去掃描嗎?」
「這些就不必了,這是我名下比較干淨的正規產業,別跟那些弄混了。」
交給公安處置的黑衣組織涉及方方面面的犯罪情報全部掃描進U盤交出去就行,哪怕文件資料不全都無妨,神通廣大的公安自然會根據線索順藤摸瓜的全部查出來。
交給彭格列接收的原烏丸蓮耶名下實際上也屬於黑衣組織產業的白色和灰色範疇的產業就不能這麼做了,需要准備好各種產業的詳細資料以及具有法律效力的轉讓文件,甚至有些產業接收還需要私章、信物、密語等等麻煩的東西,以後打包往彭格列送估計得弄輛車裝著。
就這些還不包括組織的醫療科研機構,那些耗費無數金錢才獲得的各種相關產業、科研成果、醫學人才等等,整理起來更麻煩。
她打算將這些醫療科研方面相關的產業跟黑衣組織做下切割,等到一個星期後雪莉從並盛回來就將這些麻煩的東西都交給她整理,之後全部打包送去給兔子君。
所以這些相關內容她是拒絕景光查看的,萬一偷記下重要信息將來被公安查封還怎麼送給彭格列?
蘇格蘭並沒有察覺到少女BOSS的小心思,既然是不涉及犯罪的產業,他想要調查的心思也就不那麼強烈。只是在心裡猜測著她將兩種產業分開放置的原因,完全沒想到是為送人做准備。
接下來的兩天,蘇格蘭都會在這間書房幫著少女BOSS掃描文件。盡管記下了不少重要情報,但僅僅這些他並不滿足,更加想要獲取那個珍貴的U盤移交給公安,到時候就有覆滅黑衣組織的希望了。
他仔細觀察過,少女BOSS每晚結束工作離開書房時,都會把那個U盤從掃描儀上取下來當作項鏈掛在脖子上,日常從不離身。
雖然可以找機會偷換U盤,那個組織特制的U盤卻是有密碼的,輸錯三次裡面的內容就會自動銷毀,任何破解行為或是拆卸行為都會導致文件銷毀,必須想辦法獲得密碼。
然而這件事難度極大,他又不能直接向BOSS詢問U盤密碼,哪怕那個女孩對他表現得極為信任,一旦問出口也一定會遭到懷疑。
他也旁敲側擊的隱晦問過女孩一般如何設置密碼,她的回答是看心情,讓套話失敗的蘇格蘭分外失落。
四宮愛完全不知道身邊細心照顧她的景光一直都在苦惱這件事,如果知道絕對會同情三秒。送給降谷警官的U盤嘛,這兩天又一直被他拿著錄入資料,密碼還用想嗎?當然是zerohiro了!
蘇格蘭回來的第三天,吃過他做的美味早餐的四宮愛難得的想要離開基地呼吸下新鮮的空氣。
剛好擔當門衛的組織成員在這時打過來內線電話,說是基地上面充當掩護的私人療養院收到一個由組織專機特意從美國送過來的禮物包裹,上面還極為放肆的指名由BOSS親自簽收。
四宮愛一聽就知道是甚爾送過來的,不禁奇怪他怎麼還有錢准備禮物。
盡管分開的這十來天裡甚爾一次電話都沒打過,她卻是已經從宮野明美的日常聯絡中知道甚爾在美國咒術師的拍賣會上大肆購買咒具,一晚上就把五億酬勞花個精光。
因為甚爾沒打電話跟她要錢報銷,四宮愛也就沒主動打錢過去。主要是惡趣味的想看沒錢的甚爾會不會跑去當脫衣舞男賺錢,到時候絕對讓明美拍照回來欣賞。
可惜至今沒有這方面的消息,甚爾在美國的日常吃住有明美的活動資金負擔,暫時大概是不需要操心錢的問題。
四宮愛對於天與暴君的職業操守還是非常信任的,既然收了她的錢,肯定會幫忙辦事,所以她也沒管明美彙報中的甚爾在美國到處打聽拍賣會的事。反正想買咒具買就是了,缺錢說一聲也就報銷了,只要一個月內把事辦妥就行。
如今甚爾忽然空運過來一個禮物包裹,她倒是非常好奇是什麼東西。
四宮愛直接出去接收禮物,隨侍一旁的蘇格蘭自然也跟了過去,心裡也猜測著那個男人打著什麼主意。
離開基地來到上方的療養院,就見一個半人高的大箱子放在院子裡的草坪上。箱子外面不僅用花花綠綠的彩紙包著,還用絲帶纏繞一圈打了個蝴蝶結系在上面,讓四宮愛看了直呼好家伙。
難怪門衛會說是禮物包裹,這誰看了不說是禮物盒啊?也不知道這麼大的箱子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值得甚爾特意從美國空運回來。
四宮愛繞著這個巨大的禮物盒轉了一圈,讓蘇格蘭遞過來一把匕首正要開箱,身上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拿起手機接聽,屬於禪院甚爾會讓人懷孕的低沉磁性的好聽聲音從話筒中傳出,「看到我送的禮物了嗎?大小姐!」
「看到了!」四宮愛敲敲箱子,「你說的禮物挺大的,裡面裝的什麼?」
「你猜?」
「反正肯定是不要錢的東西。」
買完咒具的甚爾都快要窮到吃土了,怎麼可能有錢給她買禮物。
「確實是不要錢得來的。」禪院甚爾毫不尷尬的坦然承認,甚至還發出充滿魅力的低笑聲,「大小姐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
「好吧,我拆開看看。」
越發好奇的四宮愛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拿著匕首劃開禮物盒的包裝紙露出裡面的箱子。
當她費力的打開箱蓋看向裡面,頓時驚嚇的捂住胸後退好幾步,感覺晚上都要做惡夢了。
「甚爾你這個混蛋!嚇死我了!」四宮愛氣急的叫著,只覺得小心肝都撲騰撲騰的。
「這可是大小姐指名要的,不喜歡嗎?」
手機裡傳來禪院甚爾的輕笑聲,本來他還有些擔心這麼多天不見小金主被咒靈之體的侵蝕程度會越發嚴重,如今聽到她頗有活力的叫聲心情也愉快起來,看來情況還好。
想要知道箱子裡究竟裝了什麼嚇人東西的蘇格蘭好奇的走上前,就見兩個全身是血手腳都被打斷的男人氣息微弱的靠在箱子裡,不禁吃了一驚,也對天與暴君的可怕有了一個深刻的認知。
他竟然管這叫禮物!還大刺刺的空運過來!這種漠視人命的冷酷心性完全跟琴酒不相上下,難怪有著術師殺手的稱號。
因為禪院甚爾那人盡皆知的小白臉的標簽,蘇格蘭一直都下意識的低估了對方的危險性,直到殘酷的血腥畫面映入眼簾,他才真正看清那究竟是個多麼危險的男人。
四宮愛此時已經知道甚爾送過來的是誰了,分明就是詛咒師集團【Q】的拜爾和克昆,卻沒想到竟然被甚爾從美國送回來,本來還以為只能在本土捕捉呢。
第61章
四宮少女再次走到箱邊, 低頭看著裡面兩個苟延殘喘全身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的詛咒師,然後對手機那頭的甚爾說:「倒是挺喜歡的,就是送來的方式略血腥啊!你在哪裡遇到的這兩個詛咒師?」
「在美國咒術界的拍賣會上, 我在競拍咒具時剛好看到這兩人,就用誘餌把兩人引出拍賣會場直接拿下。為了讓他倆能夠活著見到大小姐,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比殺人都要麻煩。」
禪院甚爾述說著努力不把人打死的辛苦,聽得四宮愛極為善解人意的說:「我一會兒就往你卡上打點辛苦費。」
「那就多謝大小姐了。」愉快接受的禪院甚爾隨即說起其他任務的進度,「我在美國一直找不到組合,就先去意大利找了巴利安, 那邊已經接下這筆買賣,需要他們出動時提前三天預約就行。」
得知任務已經完成三分之二的四宮愛很開心, 想到組合找不到又有些失落。
但這也怪不得甚爾,組合在美國都屬於很神秘的組織,就算異能者過去都未必能夠找到, 更不要說只混過咒術界的甚爾了。
要是她還記得組合首領的名字就好了, 那個異能力是鈔能力的組合首領在美國有不少產業, 按照名字查詢說不定能夠找到人家的企業和公司。
但問題是那麼長的名字她壓根就沒記住!甚至異能力的名字都沒記住, 到底是華麗的啥來著?完全想不起來啊!
在這一點上他就不如那個名字很長的俄羅斯人,雖然同樣是復雜到讓人記不住的名字, 但異能名卻是簡單好記的罪與罰,再上網查一下這本書的作者名字……好了,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名字一下子就出來了, 多簡單。
可惜組合首領的名字和異能名她是一個都沒記全, 不管是從實業方面還是從網絡方面都沒辦法查,於是找人時就抓瞎了。
她還在發愁, 禪院甚爾胸有成竹的說:「大小姐不必擔憂,我已經把你送給我的反轉術式結晶放到美國異能者舉辦的大型拍賣會上准備公開拍賣。如今美國整個異能界都流傳著治愈水晶的神奇效果,組合首領既然很愛他的妻子必然會前往拍賣會競拍,我只等著他主動上門就好了。」
四宮愛一聽就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確實能夠將那個愛妻如命的組合首領引過來,這樣一來只要坐等消息就行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聯系上組合。
隨後,她也一下子明白過來,甚爾在美國的這些天到處打聽的拍賣會原來是隸屬於異能者的。本來還以為他只顧著收集咒具,原來真的有在認真辦事啊!一會兒往卡裡打辛苦費的時候順便把買咒具報銷的錢也一並打過去吧。
結束了雇佣組合的話題,她跟甚爾說起有關惠的事。
雖然甚爾對兒子的態度總是顯得很漫不經心,看起來很渣,她還是知道這個男人很愛小惠的,所以大致述說了一番小惠最近在盤星教橫濱分教的日常生活,讓在美國的甚爾放心。
四宮愛對於那邊的情況還是非常了解的,雖說這些天一直呆在基地整理繁多的文件,但始終用心操輪轉控制監視著橫濱那邊的教眾,知道被他們照顧的小惠和那對姐妹過得很好,也就放心的沒有過去。
一旁的蘇格蘭得知禪院甚爾居然有兒子還挺驚訝的,聽到盤星教這個名字也馬上暗暗記下來。
之前曾經詢問過少女BOSS為什麼一直穿巫女服,當時得到的回答是在擔當某個教團的教主,想必就是這個盤星教吧。
意外獲得重要情報的諸伏警官當即決定秘密通知身後的公安去調查盤星教,說不定能夠查到少女BOSS真名,進而查出她的真實身份。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結束通話前,禪院甚爾提醒道:「大小姐治愈那兩個詛咒師前先定下束縛,能當上詛咒師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口頭上的承諾還是不要信的好。」
「我知道啦!」
四宮愛笑著說,當然清楚這件事。尤其這兩人竟然想要殺了理子妹妹,自然要教訓一番,所以才不緊不慢的跟甚爾聊天,完全不著急治療。
掛了電話,她對著箱子裡的兩個詛咒師笑道:「拜爾和克昆對吧,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定下束縛效忠我,馬上可以獲得反轉術式的救治。二是在這個箱子裡自生自滅,要怎麼選呢?」
蘇格蘭看著巧笑倩兮的少女心裡暗暗的發沉,相處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展露出屬於組織BOSS的冷酷一面。
雖然詛咒師通常都不是什麼好人,但她面對兩個重傷瀕死的人表現的那種天真的殘忍還是讓他微微有些不適,覺得她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之前看到受傷的兩人還受了驚嚇,轉眼間就若無其事的跟那兩個人談起條件,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在電話裡說了什麼,一下子就把人給帶壞了!
繼夏油傑後,諸伏景光對禪院甚爾也生出強烈的負面看法,只覺得這個女孩太慘了,一直沒遇到過好人,都跟著學壞了。
被天與暴君打個四分之三死,又被送上飛機在箱子裡顛簸了許久,拜爾和克昆感覺是真的要支撐不下去了,為了活命只能結下效忠的束縛。
束縛達成得到兩個下屬的四宮愛也守諾的使用反轉術式治愈了兩人,當即讓拜爾和克昆滿血復活,沒想到這個神秘的女人竟然真的能使用珍稀的反轉術式。
「你們兩個以後就是我的部下了,目前的首要任務是給我認真的教導蘇格蘭。他剛剛擁有術式,非常需要前輩的教導。當然了,也不讓你倆白教,每人五千萬,務必用最快的速度讓蘇格蘭學會咒力的提取以及如何在戰鬥穩定的輸出咒力、發動術式等等。」
四宮愛一邊說一邊寫支票,要求兩人盡快完成對蘇格蘭的指導工作。畢竟她很快就要走了,到時候隔著一個世界誰知道束縛還有沒有用。
雖然感覺拜爾和克昆不值這麼多錢,但琴酒在裡包恩那裡的學習費用都花了一個億,她家景光差哪了?牌面必須得跟上!不就是一個億嗎?!給了!
兩個垂頭喪氣的詛咒師一聽到高昂的報酬一下子來了精神,看著那兩張五千萬的支票眼睛都冒出金錢的符號。
本來還以為訂下束縛這輩子都完了,想不到這個神秘女人竟然這麼大方,僅僅是對咒術界新人的指導就給出五千萬的高薪,這麼好的老板上哪找去?早知道被天與暴君裝箱的時候就不反抗的那麼激烈了,結果平白又挨了一頓暴打,差點沒挺過來。
蘇格蘭得知兩個詛咒師的首要任務是教導自己也不禁愣住了,沒想到這個女孩跟那兩人訂下束縛後的第一件事竟是讓他倆教導自己,甚至為此給出高昂的指導費。這讓他的心裡一時間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什麼心情。
將兩張支票分別交給拜爾和克昆,四宮愛繼續說道:「你倆遭了這麼大的罪,今天就先休息一天吧,從明天開始指導蘇格蘭。具體時間和地點由他定,一切聽他的安排。」
兩個拿到支票的詛咒師自是聽話應下,得知一旁的貓眼青年就是蘇格蘭,對他的態度也是極好,馬上就熱絡的搭起話來。
蘇格蘭雖然對這兩個並非好人的詛咒師充滿戒備,考慮還要接受兩人的指導,還是態度溫和的應酬起來。
見三人在那交談,四宮愛走到遠處的木制靠椅坐下,舒適的曬起了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
最近一直忙著在基地裡整理文件,都好久沒有曬過太陽了,如今暖暖的陽光落在身上,倒是非常的舒服。
就在她閉著眼睛沉沉欲睡的時候,蘇格蘭走過來脫下外衣蓋在她的身上,嗓音柔和的關心道:「起風了,不小心睡著很容易著涼的。」
四宮愛睜開眼睛看看蓋在身上還帶著體溫的藍色外套,雖然作為咒靈根本不會感冒,卻並不想辜負別人的好意,就任由蘇格蘭的外衣蓋在身上,很是隨意的問:「那兩人呢?」
「我安排了住處,讓守衛帶人去休息了。」
作為BOSS唯一的直屬部下,蘇格蘭在這裡擁有著僅次於她的地位,這種衣食住行的小事吩咐一聲自有人去代勞。
他其實是有話想要跟BOSS說,才會壓縮寒暄時間,盡快的打發走兩人。
被打發的拜爾和克昆還挺高興的,反轉術式讓兩人的身體毫無疲憊感,心理上的疲憊卻是很重的,能夠好好休息一番自然求之不得,所以都趕緊去各自的房間休息了。
四宮愛「哦」了一聲,見景光還站在身側,手在一旁的座位輕拍,示意他坐下。
蘇格蘭順從的坐下,見身邊的女孩安寧中又帶著一絲慵懶的精神狀態,躊躇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我有些不明白,BOSS對待拜爾和克昆的態度很奇怪,有些不太像你平時的為人。」
「哪裡奇怪啦?」四宮愛一臉的疑惑,蘇格蘭則是斟酌的道:「BOSS明明看到兩人重傷瀕死,卻只顧著跟禪院說話,並不在意兩人的死活。之後還能笑著跟那兩人談條件,總覺得不像是BOSS會做的事。」
他一直都覺得這是個很有同情心和正義感的女孩子,哪怕身陷黑暗也一定是迫不得已,內心一定有著光明的一面,所以才會對她那時展現的對生命的漠視非常失望。
他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失望很沒有道理,甚至顯得很可笑。那是黑衣組織的BOSS,不管做出任何違法犯罪之事都是理所當然的,為什麼還要對她抱有那麼大的期待呢?
明知道不該被任務目標影響,蘇格蘭的情緒還是不受控制的低落起來,至於四宮愛已經鼓起臉,相當孩子氣的叫起來……
「他們是壞人!竟然為了一己私欲想要殺死無辜的理子妹妹,我當然要替理子妹妹出氣!而且我才不是不在意別人死活呢,不管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身體素質都不是常人比得上的,就算是那種重傷一時半會也死不了,當然要讓他倆多疼一會兒!」
看到這個粉白小臉都變得紅撲撲的小姑娘充滿正義感的表達著對那兩個詛咒師的不滿,之前還滿心失落的蘇格蘭忽然什麼失望都沒有了。
是啊!他忘了,詛咒師的身體素質要比普通人強上好多倍,那兩人看著凄慘似乎會隨時死掉的樣子,但擁有術式的身體還是能夠撐一陣的。
正是因為察覺到這一點,BOSS那時才會一點都不著急吧。再加上那兩個詛咒師想要殺害無辜少女,才會故意拖延治療時間給兩人一個教訓。
原來這個女孩非但沒有對生命的冷漠,反而是個正直善良的好孩子。
蘇格蘭望著她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想起自己作為公安的職責,不由得暗暗一嘆,溫柔的眸光都黯淡下來。
就算心裡再如何的想要真誠的對待這個女孩,他終究還是要別有用心的從她那裡套取情報。
「禪院去了美國這麼久,就送過來兩個詛咒師,還弄得那麼血腥的嚇到了BOSS,他這些天到底在美國做什麼?」
蘇格蘭故作抱怨的給禪院甚爾上眼藥,實際上是在試探少女BOSS交給他什麼任務。
他能夠感覺到BOSS對禪院的看重,說明那個男人在美國執行的是極為重要的任務。
雖然剛剛通話時他就在旁邊,但以他目前的耳力並沒能聽清那個男人在電話裡說了什麼,所以才會旁敲側擊的打探一二。
四宮愛沉默下來,可不敢告訴這位公安警察真相。
景光要是知道甚爾在外國幫她雇佣巴利安暗殺部隊和組合異能組織的事,分分鐘就能猜出自己要對付港口黑手黨。
到時候為了橫濱的穩定官方出手阻攔,不是給她奪取書制造障礙嗎?!
看到少女垂著眼並不吭聲,蘇格蘭的眉頭微微皺起,隱隱的覺得她隱瞞的事非常重要,可偏偏不能再追問下去,不然肯定會受到懷疑。
看來只能等到禪院和宮野從美國回來了,到時候說不定能夠從那兩人的口中探聽點情報出來。
電話鈴聲忽然再度從四宮愛的身上響起,她拿出手機發現電話是宮野明美打的,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隨意的問:「有事嗎?明美。」
宮野明美溫柔好聽的音色從電話裡傳來,「BOSS,天內小姐想要跟您通話。」
得知理子妹妹想要跟自己通話,她挑下眉頭還挺意外的。
雖說是為了保護理子才會將她帶到美國,但因為某位知名不具的小白臉的個人行為,感覺自己在理子的心裡應該沒啥好印像才對。
四宮愛之前跟明美通過電話,已經完全了解那位天與暴君是如何完成她交予的拯救星漿體的任務。
根據明美小天使的描敘,接到額外工作的甚爾可以說是一點服務精神都沒有的將天內理子粗暴的從廉直女子學院抓出來。之後不僅是扛麻袋一般的把少女扛到機場,還直接將掙扎不停的理子妹妹扔進組織飛往美國的專機。
這個扔還不是形容詞,居然是動詞!甚爾那個不做人的家伙是真的把可愛的理子妹妹給扔出去了!
雖然可以想像被甚爾扛了一路的理子妹妹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但一點都不懂得照顧女孩子還隨便亂扔的甚爾真的太屑了!
想到另外一個時間線,這家伙辣手摧花的一槍打穿了理子妹妹的頭,她到底沒去找甚爾抱怨。
那個男人能夠聽話的把理子妹妹安全的送到美國就謝天謝地,還是別要求太多了!
甚爾種種讓人發指的行為,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被理子當作了壞人,連明美小天使都受到了牽連。
聽說這段日子理子妹妹特別的鬧騰,讓照顧她的明美都有些心力交瘁,怎麼忽然想起來給自己打電話?難道是想隔空罵她這個罪魁禍首一頓?
忽然有些不太想跟理子通話呢!
第62章
四宮愛還在猶豫要不要拒絕, 宮野明美猜到她的想法繼續說道:「天內小姐已經明白了BOSS的好意,想要向您道謝。」
「咦?她怎麼忽然相信了?」
「天內小姐在美國意外遇到【Q】的詛咒師,被當作星漿體追殺了一次, 在被禪院先生救下後就相信了我們。」
拿著手機的少女唇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結合甚爾之前那番輕描淡寫的話,好像理子妹妹並不是意外遇到拜爾和克昆啊, 她其實就是甚爾口中的那個誘餌吧?!
雖然收了錢的天與暴君是真的很好用,但為了達成目的也是真的不做人啊!
四宮愛默默的吐槽著,無比慶幸自己的錢多得花不完,足以命令甚爾去做任何事。
若是身無分文的時候面對無法制約的禪院甚爾那壓力得有多大?估計膝蓋都得有些發軟吧。
還好, 她財大氣粗的砸錢讓甚爾給自己賣命,對方還相當物美價廉的想要提供多方面的服務, 雖然她不太需要,但性價比是真的高啊!
少女在心裡感慨完,就同意了跟理子通話這件事。
手機裡很快傳來一個年輕稚嫩的感激聲音, 「我是天內理子, 雖然還不知道你是誰, 但謝謝你拯救了我!謝謝你讓我在未來還可以跟朋友們在一起!」
聽到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本來還在用極為輕松的心情接聽電話的四宮愛一下子僵住。那些早以淡忘卻又突然變得無比鮮明的回憶伴隨著理子的聲音猛烈的衝入大腦,將她卷入那年苦夏前的一幕幕本不該知曉卻又曾親眼目睹的悲傷畫卷……
一旁的蘇格蘭隨即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發現女孩無法聚焦的紅瞳在不斷的顫動,雙唇也在隱隱的發抖,甚至脊背都不自覺的挺直繃緊到似乎隨時可能斷裂的極限, 整個人就像是陷入到某種極為激烈卻必須竭力忍耐的情緒中一樣。
半晌, 她努力的將顫抖的唇角上揚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 口中也發出低啞干澀的聲音……
「理子醬,你活著, 就是對我最大的慰寂。真正想要保護你的人,是那個溫柔正直的少年,他發自內心的想要拯救你,想要帶你回家和重要的人重聚……」
隨著這艱澀的話語,少女的眼裡落下淚來,她哭了,極為傷心卻又非常開心的哭起來。
「……所以啊!請好好的活下去吧!不要再辜負那個少年的期望!」
【也不要再死在他的面前,令他迎來可悲的苦夏。】
她充滿悲傷的祈禱,在這一刻,心中的少年和這個世界的少年重合在一起,真切的希望著記憶中那個自傲的說著「我們是最強」的高大身影永遠的意氣風發,永遠的神采飛揚,永遠都不要被理想吞噬走向可悲的末路。
「我會好好活下去的!那個少年叫什麼名字?我以後親自感謝他!」
耳邊傳來天內理子充滿元氣的聲音,少女握著手機的手卻無意識的收緊,圓潤的指甲都因為過於用力而變得蒼白而毫無血色。
終於認清了事實的她拼盡了全力,才艱難的說出讓自己不要在自欺欺人卻仍然在自欺欺人的話語,「……少年……已經死了……死在十七歲……那年的苦夏……」
淚流滿面的少女說出少年的死訊,全身的精氣神都好像在那一刻抽空,整個人都陷入難以言喻的痛苦之中,正在通話的手機也從忽然失了力氣再也無法抓握的掌中滑落……
隨著一聲冰裂般的輕響,手機摔到了青石的地面上,黑下來的屏幕出現無數裂痕,如同她心中的裂痕一般,永遠無法磨滅。
蘇格蘭一直擔心的注視著她,眼看少女表情灰暗的陷入無盡的悲傷中掙脫不出來,頓時再也坐不住了。
他用力握住少女過於削瘦的雙肩,將她纖細的身子扳向自己,向來溫柔的嗓音也急促的喚道:「振作一點!你怎麼樣?!人應該活在當下,而不是沉陷在過去,不要被那些痛苦打倒,趕緊走出來吧……」
過了好一會兒,少女才被一臉焦灼的貓眼青年從困住自己的回憶中拉出來,但她並沒有就此恢復往日的神采,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奇異的飄忽狀態。
她的心中既不悲傷,也不難過,當然也毫無半點的開心和喜悅,好像忽然間什麼情緒都消失不見了,毫無表情的安靜模樣比任何時候都像個無生命的人偶。
蘇格蘭看到她這種異常的狀態越發擔心,再一次呼喚她,卻發現女孩空洞的緋瞳毫無焦距的望著不知名的地方,似乎聽不到他的聲音,又似乎聽到了卻不想理會。
情急之下,他雙手捧住少女的臉直視她的眼睛,用罕見的強硬語氣近乎命令道:「看著我!」
這種侵略感極強的行為令少女缺乏光亮的緋色眼瞳緩慢的轉動過來,見她的目光終於落在自己身上,蘇格蘭鄭重而又認真的安慰開導起來……
「聽我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的未來還很長,不要被痛苦的往事禁錮。我也會努力幫你擺脫那些悲傷的回憶!所以,清醒過來吧!」
少女茫然的看著這個有著一雙微微上挑的溫柔雙眼的青年,灰蒙蒙的似乎什麼都映不進去的緋眸終於逐漸有了焦距,丟失的情感也重新出現填滿了空蕩飄忽的心,讓那張無喜無悲的臉多出一絲屬於人的情緒。
「蘇格蘭。」她輕輕的喚出他的代號,輕柔的低語滿是悵然和無奈,「有些事,不到其中一方消失的那一天,是過不去的。那些可悲的、可笑的回憶,扎根在心裡,沒有人能幫我解脫。」
雖然少女的話語中透著一股讓人感到不安的悲涼和凄怨,看到她終於能夠回應自己,還有了一些人氣,蘇格蘭還是稍稍的松了口氣。
發現雙手仍然冒犯的按在少女漂亮的小臉上,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掌下那過於柔軟細膩的肌膚觸感,執行過蜂蜜陷阱但實際上還很純情的諸伏警官心跳加速的趕忙放下手。
稍稍鎮定心神後,他才堅定執著的說:「沒試過,BOSS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
消失的情感回來後就快速恢復正常的四宮愛不吭聲了,反正這個臥底公安絕對不可能對她這個黑衣組織的BOSS有什麼真情實意,還是別糾纏這個話題了。
蘇格蘭看著這個沉默下來的女孩,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她的心理疾病那麼嚴重,每次涉及到那個傑都會發作,還會表現出不同的症狀,真是太讓人擔心了。
沒錯,他已經猜到少女口中溫柔正直的少年就是那個殺父弒母還殺了戀人的傑,心裡也是一陣唏噓。
那樣一個努力保護和拯救他人的少年最後竟然會對親人和愛人下手,到底受到了多麼巨大的打擊,才會摒棄曾經的信念做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
當然,他也僅是唏噓一下,現在更關心的還是面前狀態看起來不太好的女孩。
正直善良的諸伏警官終於忍不住違背臥底准則的說:「BOSS有空還是看下心理醫生吧。」
「我的心理沒問題!」四宮愛說的那叫一個毫不猶豫,然後就看到蘇格蘭無言的望過來的目光,頓時感到一陣心虛。
「就算有問題也是小問題!」她終於不那麼嘴硬,蘇格蘭也隨即勸道:「如果是小問題就更要看醫生了,不然繼續拖延下去會更嚴重的。」
「不要!我才不要看醫生!再勸就開除你!」
諱疾忌醫的少女難得的在景光面前祭起BOSS 的權威,就像扣錢是針對禪院甚爾的必殺技一樣,開除這個詞也讓諸伏警官一下子閉嘴。
見臉色微變的景光表情凝重的沉默不語,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極為過分的話。黑衣組織的開除是一般意義上的開除嗎?那是直接把人物理意義上的從這個世界開除吧。
知錯就改的少女趕忙道歉:「對不起,蘇格蘭,我說的開除是讓你離開組織,絕對不是要殺你的意思。」
蘇格蘭自然知道這個女孩並不是要殺他,但僅僅是脫離組織就夠讓他心驚的了。作為來自公安的臥底,那個至關重要的U盤還沒有拿到手,怎麼可以離開?!
看著少女充滿歉意的緋眸,他一臉受傷卻又極為正色說:「是屬下逾越了,不該仗著BOSS的寵愛失了分寸,無論您如何處罰都是屬下應得的,絕對不會有半分怨言。」
四宮愛下意識的捂胸,只覺得良心好像都痛起來了!
雖說作為組織BOSS面對臥底公安不需要良心來著,但誰叫她不小心傷害了貓貓呢?景光那雙充滿受傷的貓貓眼看過來時,真的頂不住啊!
「貓啊不對蘇格蘭,我再次道歉,以後絕對不會說開除你那種過分的話了。」
她一臉認真的保證著,確定不會有離職危機的蘇格蘭也放下心來,然後問出有些在意的事。
「BOSS剛剛是想稱呼我為貓吧,我有哪裡像貓嗎?」他遲疑的問,真心覺得作為一個男人被安上貓的稱呼很奇怪。
擅自貓塑景光被抓的四宮愛尷尬的笑笑,然後興致勃勃的解釋起來。
「因為蘇格蘭的眼睛是貓眼嘛,就總覺得蘇格蘭像貓貓,還是那種超漂亮的布偶貓。」
獲得解答的諸伏景光一臉呆滯,雖然他的眼型不像高明哥哥的鳳眼那樣狹長,但也絕對屬於鳳眼吧,為什麼說是貓眼啊?
竟然還把他這麼大個的人看作貓貓,還是那種叫聲都甜甜的布偶貓,現在的女孩子都在想什麼啊?
被貓塑的公安臥底不理解!並且大為震撼!
看到景光那雙漂亮的貓貓眼都震驚到瞪圓了,越來越覺得他像貓貓的四宮愛還順便貓塑了一把他的幼馴染。
「波本的話像暹羅貓,不管是配色還是性格都很像呢。」
蘇格蘭想想暹羅貓金毛黑臉的配色和機智靈活、善解人意、好奇心極強的性格,忽然好想捂臉,為什麼他也會覺得zero特別像暹羅貓啊?!
看著陷入貓塑糾結的景光,四宮愛愉快的感受著吹拂在臉上的和風,突發奇想的說:「我要在這裡野餐,今天的天氣很適合呢。」
雖然剛吃過早飯,但那不重要!都變成咒靈了,還用怕吃撐、吃胖的問題嗎。
瞬間回過神來的蘇格蘭看著這個臉上淚痕猶在的少女,有些不放心的伸出手:「那麼BOSS和我一起去廚房准備吧。」
四宮愛搖頭罕見的拒絕了他,「今天不想動彈,讓我在這裡吹吹風吧。」
剛剛遭遇職場危機的蘇格蘭沒法再勸,只得同意下來,將滑落到一旁的外衣重新蓋在少女的身上,才細心的叮囑道:「我會盡快把適合野餐的食物做好送過來,BOSS在這裡吹風注意不要睡著,不然著涼了就要吃苦苦的藥了。」
被當作小孩子哄的四宮愛笑出聲來,「蘇格蘭好像男媽媽。」
蘇格蘭不想回應,並把外衣用力的將她裹緊。
要不是這個女孩很不會照顧自己,總是放心不下的他怎麼可能變得這麼婆媽。
他要盡快把野餐准備好才行,不趕緊回來看著點,總擔心這個女孩稍不注意就會變成另外一種讓人擔心的模樣。
蘇格蘭急匆匆的走了,當他消失在四宮愛的視野,少女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消失不見。
她垂下眼,靜靜的看著身上能夠感受到溫暖的藍色外衣,長長的眼睫蝶翼般的扇動一下,在明亮的日光下投落濃重的陰影,就深深的閉上了雙眼。
如果說一直體貼細致照顧她的景光是男媽媽類型的屬下,日常充滿責任心和安全感總是細心照顧保護她的傑就是那種爹系男友。
她有點想念傑了,可是她的傑已經死在十七歲的苦夏……找這個世界的傑吃下代餐沒問題吧。
她主要是想知道那兩個高專生對星漿體失蹤的反應,才不是特意去吃代餐!
這樣想著的四宮愛憑借兩具身體之間無形的聯系第一次將主意識投入遙遠的本體,坐在長椅上的白發少女也在那一刻徹底失去了人的氣息。
作用在咒靈之軀的操縱術式仍然在運作,讓這具身體遵循萬有引力定律的同時依舊可以被人看到,呼吸、心跳、脈搏那些主意識在時對人類生命跡像的模擬卻是一同消失不見。
風忽然大了起來,一陣急風吹過,微微垂下頭的少女白色長發搖曳著飛舞起來,身上的男式外衣也從肩頭滑落,而她依舊如同沉睡一般的閉著眼,似乎隨時可能消散在風裡……
第63章
繁華熱鬧的六本木, 穿著高專制服的黑發少女咬了一口剛買到的香草牛奶冰淇淋,奶香綿厚、甜而不膩的口味一下子征服了她的味蕾,讓少女墨色的眼瞳都亮了起來。
迫不及待的又來了一口, 那冰涼涼的香甜綿軟的味道讓少女圓潤好看的眼型都不自覺的彎了起來,只覺得超級好吃,真的是最適合夏天的甜品呢!
四宮愛還在專注的舔著香甜可口的冰淇淋, 忽然感到一陣惡寒,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就見身邊兩個湊得極近的高專生正低頭定定的看過來。
雖然悟帶著墨鏡、傑的狐狸眼眯起,無法通過瞳孔判斷兩人具體在看哪, 但那種強烈的注視感還是讓她本能的覺得兩人在看自己還沾著白色冰淇淋的唇……
一下子明白過來的少女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感到惡寒了,這兩個家伙現在絕對是滿腦子黃色廢料吧!
她頓時又氣又羞的跺腳低聲叫道:「你們兩個人渣!能不能別整天想著那種事啊!」
悟和傑也終於到了開竅的年紀, 最近一直都在暗搓搓的誘拐她企圖做些少兒不宜的事。
如果只是單獨一個人,她還是很期待的。尤其是傑,她早就想和青梅竹馬的戀人一起嘗試據說會非常舒服的初體驗。
悟的話其實也行, 已經成為正式男友之一的他非常擅長利用自身的美貌。動不動就摘掉墨鏡湊過來, 讓少女每每猝不及防的看到那毫無瑕疵的俊美容顏和猶如天空延展的澄澈藍瞳都想捂胸, 真的受不了這種非常不利於心髒健康的美貌攻勢。
所以說不管是悟還是傑, 在兩人的軟磨硬纏之下,終於接受他倆成為男朋友的四宮少女其實第一次跟誰都無所謂了。
是傑就最好了, 是悟她也會很期待,在兩個人渣高專生持續不斷的洗腦下,她的道德觀可以說是斷崖式的下跌。
但就算下跌的再厲害, 她也始終有著底線, 初體驗只能一對一, 絕對不接受三個人一起,光是想像一下那種畫面就羞恥到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了。
正是因為她這種堅持, 和兩個處於青春期的男高專生交往了一陣子的四宮少女才會至今沒能推開新世界的大門。
沒辦法,都想獲得女朋友第一次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再怎麼明爭暗鬥也是誰都奈何不了誰。哪怕其中一個想要偷跑,另外一個也會趕過來搗亂,絕對不允許摯友偷吃。
如此兩三回他倆也意識到這樣不行,誰都不相讓的結果就是誰都沒法和女朋友進行最親密的接觸。於是轉移矛盾意圖讓女朋友同意初體驗時1V2,雖然被臉色爆紅的女朋友拒絕,他倆還是孜孜不倦的各種誘/惑,不斷灌輸三人一起的各種好處,意圖讓傻白甜的女朋友盡快跳到他倆的碗裡來。
也因為他倆這種不道德的行為,讓四宮少女最近對兩人的態度都不如以往那麼溫柔,企圖1V2搞夾心的人渣不配得到她的溫柔!
她現在無比的慶幸之前拉著硝子一起去旅行,那真是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
要不是有硝子在,傻乎乎的跟著兩個人渣高專生出去的她在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旦被哄著三人住到一個屋裡,真的很容易被吃干抹淨。
如今旅行結束回到高專的四宮愛感覺自己現在也挺危險的,畢竟隔壁就是傑和悟的宿舍,那兩人若是想搞夜襲真是特別容易。
雖然很確定兩個男朋友不會強迫自己,但總是好像身處思春期的各種引誘也真是夠了!
她真擔心自己的道德底線哪天就再也沒有底線的真的接受那種事,到時候一口氣承受了兩個最強第二天不會需要硝子的反轉術式救命吧?那絕對是一輩子的黑歷史!
一瞬間想了很多的四宮少女再一次堅定了拒絕1v2的信念,而五條悟已經避重就輕的叫道:「竟然管我和傑叫人渣,愛跟硝子學壞了!」
夏油傑笑眯眯的用清潤溫和的嗓音說:「悟在某些時候確實有些人渣,愛醬體諒一下吧。。」
「說得好像你不是人渣似的,傑不要又理所當然的把自己排除到人渣之外啦!」
五條悟不滿的叫著,女朋友做出那麼色的舉動時傑的呼吸都粗重了兩分,絕對在想很糟糕的事情!結果現在踩著他裝好人,果然好渣!
「在道德品質方面,我自認為還是比悟強的。」
清俊秀雅的丸子頭少年用那張優等生的臉充滿自信的說著,當即就讓容貌更勝一籌的白發少年毫無形像的吐出舌頭做嘔吐狀。
「傑說出這種話都不會覺得臉紅的嗎?!你趕緊去動物園看看猴子啦,再反省一下到底有沒有資格這樣說!」
五條悟是真沒想到摯友竟然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他的道德水准明顯還不如自己吧,不要睜著那雙小眼睛說出這麼瞎的話啦!
對猴子這個詞有些PTSD的夏油傑當即就義正言辭的提出抗議:「悟不要在我面前提猴子!我對猴子一點興趣都沒有!」
五條悟伸臂就勾住摯友的脖子大大咧咧的揭他的短,「那傑也不要總是自信的覺得自己不是人渣,明明你這個家伙不僅長著一張騙子臉,還真的特別會騙人!」
「悟!想打架嗎?!」被氣笑了的夏油傑身後已經冒出漆黑的咒靈。
雖然和悟同為高專的問題兒童,但他是真的覺得人渣這個詞跟自己絕緣,還有擅長騙人什麼的他才不承認!悟這麼說是想降低他在愛醬心中的評價好借機上位吧,果然是只心機貓!
「正有此意呢!」五條悟挑釁的一發小型的「蒼」打爆了那只咒靈,反正傑現在的咒靈庫存量都突破千萬大關了,可以隨便的讓他殺著玩。
眼看兩個高專生已經快要打起來了,旁邊的四宮愛一臉的無語。
這兩人總是這樣,平時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結果一言不合就想要大打出手。
「難得的休息日,別吵了!我們還要不要約會啊?」
少女出聲打斷兩人的吵鬧,雖然兩人的鬥嘴跟漫才一樣,打架也跟格鬥劇似的,但她平時已經天天看、天天聽,完全不想把美好的休假浪費在這種事上。
五條悟一聽她這麼說,當即就用清冽的少年音期待的叫道:「當然要約會!這可是旅行回來的第一次三人約會!」
「確實難得,自從翹課回來任務就一件接著一件,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休假,要好好珍惜才行。」
夏油傑溫文有禮的嗓音顯得很是平靜,心裡卻開始盤算著怎麼收拾那些特別會使喚人的老橘子。雖然悟始終堅持無血改革,還是好想把那些礙眼的老家伙集體送走。
打擾他和愛醬在一起的家伙,除了悟都該死!
帶著溫和笑容的丸子頭少年在心裡殺氣騰騰的想著,很想把那些肆無忌憚的消耗著自己和愛醬青春年華的咒術界高層全部干掉。
自從擁有平行世界的記憶,對苦夏這個詞已經PTSD的五條悟一直關注著摯友的精神健康。
忽然發現傑狹長的眼充斥著冷酷危險的光芒,一下子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思想又出現偏差,趕緊喊了一聲「傑」,把摯友從偏執的想法中拉出來。
回過神來的夏油傑笑了笑,目光柔和的看了一眼讓他的心靈獲得寧靜的心愛女孩,然後才看向擔心自己的摯友坦然道:「放心吧,悟,只要愛醬好好的,我不會做任何危險的事。」
五條悟還不等說話,四宮愛已經著急的叫道:「就算我沒有好好的,傑也不許做危險的事!」
雖然不明白傑為什麼忽然這麼說,非常擔心男朋友的她還是毫不猶豫的開口拒絕傑做任何危險的事。
「我知道了,愛醬。」夏油傑笑得敷衍,雖然輕易的騙過了很好騙的女朋友,卻騙不過非常了解他的摯友。
五條悟也不說破,伸手用力揉了揉女朋友的發頂,咧開嘴自信的笑道:「放心吧,我會看著傑的,絕對不會讓他做危險的事。」
四宮愛本來還想抱怨悟又弄亂自己頭發,聽到他這麼說就開心起來,相信悟一定會好好看著傑的。
三人繼續逛著年輕人最喜歡的時尚藝術的六本木,五條悟的六眼注視著走在前方愉快逛街的女朋友,口中卻對身邊的摯友說:「傑剛剛又想殺光那些老橘子吧。」
如今能夠激起傑殺意的,也只有那些無節制的下發任務的咒術界高層了。
他和傑擅自翹課那麼長時間,咒術界的那些老橘子在兩人回來後下發了大量祓除咒靈的任務。
他倆不做,那些任務就會用各種理由一直擱置,隨時可能危害到周圍居民的安全。兩人也只能壓下對那些老橘子的不滿狂刷任務,也讓一直跟著出任務的愛累得不行,也難怪傑對那些老橘子殺意滿滿。
同樣凝望著女朋友背影的夏油傑低聲說:「悟,我們應該行動了。」
雖然更想專注的享受和愛醬在一起的幸福時光,但那些咒術界高層太過於礙眼了,還是趕緊和悟一起建立新咒術界,把那些舊有腐朽的垃圾掃入垃圾堆吧。
「老子本來是打算先和愛度過美好的第一次,再專心收拾那些老橘子。」
有些不甘心的五條悟長腿一邁就湊到女朋友的身邊,興致勃勃的提出建議。
「一起去看電影吧,聽說有那種情侶包廂,不僅隔音效果特別棒,還能在裡面吃零食、打電動,做各種各樣的事,非常的時尚休閑喲!」
最近一直深受1V2困擾的四宮少女警惕雷達瞬間開啟,強烈懷疑悟的提議不懷好意,當即毫不猶豫的拒絕:「才不要!今天要逛美術館,六本木的幾個著名美術館都要走遍才行。」
五條悟一臉的遺憾,旁邊的夏油傑也稍微有些遺憾,愛醬總是在不需要聰明的時候特別聰明呢!
兩人身上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皺起眉頭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拿出各自的手機接聽,是輔佐監督和夜蛾分別打過來的,有兩個祓除咒靈的緊急任務需要他倆去做。
責任感很強的兩人哪怕身上都冒出了黑氣還是接受了任務,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建立新咒術界讓腐朽的舊咒術界趕緊倒閉。
四宮愛見悟和傑接到任務,很是體貼的說:「你們快去吧,我在這裡等著你們回來,然後再一起逛美術館。」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一眼,考慮到任務地點一南一北最好分開執行任務,他倆又都不想女朋友跟著摯友走,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偷家,也只能同意她留在這裡。
「這附近還算安全,愛乖乖在這裡等我!我會盡快回來。」五條悟對女朋友叮囑著,生怕她亂跑遇到強大的咒靈陷入危險。
打定主意要比悟更早回來的夏油傑隨即開口:「我留下一個咒靈保護愛醬吧。放心,是沒有監聽、監視功能僅僅能夠遠程警報的三級咒靈,到時候遠遠的跟著你,我也好放心。」
他知道愛醬討厭咒靈跟著,真的只是打算遠遠的放一只示警的咒靈。一旦愛醬遇到危險,他這邊接受到示警信息也可以立刻將女朋友召喚回來。
雖然到時候就隱瞞不住愛醬是咒靈的事,但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反正愛醬很好哄的,多哄哄就不會在意變成咒靈的事。
四宮愛雖然不喜歡咒靈跟著,但傑都這樣說了,也只能答應下來。
夏油傑放出一只警戒用的咒靈,因為還是不放心獨自留在這的愛醬,又放出虹龍代替自己把附近的咒靈全部吸收一空。
當這裡徹底安全了,他關切的看著面前的女孩說出和悟相似的叮囑,「愛醬站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很快就回來。」
四宮愛聽到他的話不知怎麼的下意識的說:「你是不是還要去買個橘子?」
說完她自己都愣住了,因為悟平時總把咒術界腐朽的高層稱作老橘子,導致她現在對橘子都沒啥好印像了,也不知道怎麼腦抽的提到橘子?
「什麼橘子?」夏油傑也愣了一下,不明白話題怎麼就扯到橘子上了。
一旁的五條悟馬上接話說:「愛是想吃橘子嗎?我回來給你帶一箱!」
「我才不要橘子!」四宮愛毫不猶豫的拒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收到橘子會很虧,有種虧大發了的感覺。
「好了,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等你們,快走吧!」
她催促著,眼看著兩個高專生離開去祓除咒靈了,終於獲得獨處時光的少女一下子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沒辦法,悟和傑平時真的太過於粘人了,日常幾乎沒有獨處的時候,導致她總想擁有一點獨立空間,現在終於可以呼吸下自由的空氣了。
她還在愉快的感受著自由的氣息,突然降臨的主意識瞬間掌控了這具身體,不僅讓少女臉上無憂無慮的笑容消失不見,明亮的墨色瞳孔也失去高光,好像一下子變了一個人。
第64章
回到本體的四宮愛主意識一下子壓制了留在這具身體裡的副意識, 因為之後還要靠副意識應付那兩個高專生,便沒有直接吸收融合,而是閉起眼睛翻閱使用本體的副意識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
還好, 副意識至今嚴守著底線沒讓那兩人得手,不然查看記憶時就跟看小電影差不多了。
那兩個高專生居然翹課了這麼久嗎?難怪旅行回來任務一件接著一件,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
大概在老橘子們的想法裡生產隊的驢也不敢這麼歇, 才會拼命的給六眼神子和咒靈操使發任務,都不想想那兩人是好惹的嗎?感覺已經可以給那些老橘子倒計時了。
悟和傑原來還不知道理子失蹤的事啊,那些老橘子把消息藏得還是挺嚴實的。也對,星漿體失蹤天元即將進化的事傳出去會引起咒術界的恐慌, 自然會隱藏下來。
這樣也好,至少那兩個高專生不會太過於擔心不知去向的理子妹妹。
快速把記憶過了一遍的四宮愛睜開眼睛, 已經察覺到自身不對勁的地方。
她居然是用吃傑代餐的想法過來的,真是太可笑了,正餐都已經反胃到想掀桌了, 怎麼可能想要吃代餐?!
回到本體整個人都正常了不少的四宮愛回想這些日子使用咒靈之軀的情況, 發覺自己竟然在時不時的犯精神病。
最初只是偶爾的情緒失控, 後來是情感的缺失和割裂, 到剛剛思維崩壞到居然想吃代餐,看來她是病得不輕。
其實她很清楚精神會出問題的原因, 一直使用著那具由存粹的負面情緒凝聚的咒靈之軀,她的思維意識始終被龐大的負面情緒包裹侵蝕,才會逐漸扭曲變得不太正常。
剛剛回歸本體, 被扭曲侵蝕的精神意識在術式心操輪轉的重置下恢復成當初離開的狀態, 思維才會清明起來。
這還要多虧當初留下的後手, 和甚爾離開高專前,她把截取過去一部分記憶的副意識留在本體。由於那抹微弱的副意識僅僅只能支撐一會兒就會崩散回歸主意識, 於是在保留記憶的前提下把心操輪轉設置成本體中的意識一旦狀況不對就立刻重置回最初的狀態。
正是因為她之前做的布置,每天都會被重置許多次的副意識才能一直留在本體應付那兩個高專生。
而她回歸本體後,被扭曲的精神意識也被心操輪轉重置回當初在高專被甚爾找回時的狀態。雖說那時的她其實也不見得有多正常,但至少不是神經病。
雖說以後再回到那具咒靈之軀,重置好的精神意識還會被侵蝕扭曲,但也無所謂了。
等她得到書就可以讓本體和咒靈之軀徹底融合,甚至再變回人類都行,現在這些小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
一心只想得到書的四宮愛並沒有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拿出手機查看下六本木和黑衣組織基地的距離,確定來不及在那兩個高專生回來前往返,只得放棄過去把本體的咒力轉移給咒靈之軀的打算。
那具咒靈分體現在可是很缺使用心操輪轉的咒力,這麼好的獨處機會卻不能利用,可惜了,以後再想辦法吧。
她還在遺憾著,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亂了順滑的黑色長發。
伸手捋下頭發,忽然發現手腕系著一條顏色素雅極為精致的編繩,上面還用金色的絲線編出「平安」兩個字,一看就是非常用心的作品。
不知為什麼,她看到這條編繩就很歡喜,心裡也湧出一股暖意,忍不住從手腕取下來仔細欣賞。
她摘下編繩剛看了兩眼,就發現內側竟然有一個用編繩主體顏色相近的絲線編出來的「傑」和「愛」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個發現讓她皺起眉頭,確定之前的一切感覺都是錯覺。
閉起眼睛再度查看副意識的記憶,這一次不是快速的大範圍的掃過,而是專門查看編繩相關的記憶,這才知道原來是高專傑親手編結送給她的。
當初她相當震撼的收到悟送的一屋子奢侈品禮物,發現傑吃味了,就極為體貼的告訴他比起用錢能買到的東西更想要他親手做的禮物。
一直把這件事記在心裡的夏油傑在旅行期間偷偷找到制作傳統手工藝【組紐】的大師,跟著大師學著用絲線編織了一條充滿心意的腕繩,然後趁著悟跑去買蛋糕的短暫空隙悄悄的送給她。
副意識收到男朋友親手做的編繩可是高興壞了,發現傑把兩人的名字編入裡面就更喜歡了,還伸出手讓他親自為自己系上。
之後不僅給了傑一個充滿愛意的吻,甚至對不久後回來的悟說編繩是街邊買到的,就怕被這個壞心眼的貓盯上手欠的弄壞傑的心意。
想到副意識收到編繩時心都要飛起來的喜悅心情,以及和傑一起擁有這個小秘密的幸福感,她就氣悶的不行。
一條編繩而已,僅僅因為是喜歡的人親手做的就高興得跟過節似的,甚至還當作寶物珍惜,日常戴著編繩的手動作時都是小心翼翼,就怕跟別的什麼東西碰觸磨損了傑的心意,過去的她真是有夠傻的。
心情極度不爽的四宮愛伸手就想將這個編繩扔到地上再用力踩上幾腳,可是高高舉起的手臂想要做出扔的動作時卻定住,攥著編繩的手也因為抓得太過於用力而微微顫抖,內心抗爭了許久,始終沒能把編繩摔在地上。
最終,她臉色難看的把編繩重新戴回到手腕上。
低頭長久的凝望著手腕上的編繩,少女缺乏亮光的黑色眼眸越發顯得沉暗。
她並不是對這個世界的高專傑生出期待、感動亦或是移情之類的情緒,她只是討厭踐踏別人心意這種事罷了。
雖然自己的真心被那個男人肆意的踐踏,她終究還是想要好好的對待別人的真摯心意,哪怕那個人是【夏油傑】。
已經不想繼續留在這具身體裡的四宮愛閉上眼睛准備回歸咒靈之軀,就在凝神中的她快要脫離本體時,忽然被人從後抱住,耳邊也傳來夏油傑愉快的輕笑聲。
「愛醬好乖,這麼聽話的在原地等著我,要好好獎勵才行。」
一個溫柔的吻隨之落到她的臉頰,那猶如觸電般的酥麻觸感當即就讓剛剛感應到遙遠咒靈分體的四宮愛不小心斷掉了精神連接,這一分心自然就脫離本體失敗。
她想要再次感應咒靈分體,可是身後抱著她的夏油傑存在感過強,讓她根本無法專注,一時間竟被困在本體。
無法脫離的少女心裡一陣焦急,她跟沒有血色記憶的副意識區別還是很大的,至少沒法笑得那麼傻白甜,極有可能騙不過對她極為了解的高專傑。
萬一她金蟬脫殼的事暴露,事態就嚴重了,一定會給奪取書帶來很大的障礙。
夏油傑這時也察覺到女朋友的不對勁。
以愛醬容易害羞的性格,一定會跳腳的叫他不要在大街上做出那麼惹人注目的親熱舉動,然後他就可以笑眯眯的把臉色通紅的愛醬騙到一旁的小巷子裡繼續親了。
又氣又羞還會乖乖讓他親的愛醬最可愛了。
他都准備好誘拐愛醬的話術,懷中的女孩卻沒有出現該有的正常反應,這讓夏油傑一下子擔心的來到愛醬的面前,著急的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發現身後的男人轉到面前,原本就閉著雙目的四宮愛感受到那強烈的注視感,下意識的伸手捂住雙眼,生怕他看到自己的眼睛。
作為心靈的窗口,眼睛能夠泄露太多的信息。尤其現在的她眼神中參雜了過於沉重的東西,不像副意識的眼睛透著一種清澈的愚蠢,絕對會被認出來的!
「愛醬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我看看!」極為關心女朋友的夏油傑拿下她捂住眼睛的手想要查看,卻一下子愣住。
他發現向來愛笑的愛醬此時竟然沒什麼表情,淡粉的唇也微微抿著,看起來有些沉郁,像極了失憶前的樣子,這讓他的心裡頓時一緊,整個人都焦灼起來。
這短暫的寂靜頓時讓雙目緊閉的四宮愛察覺到不好,馬上模仿著副意識的語氣說:「我沒事,只是眼睛進了沙子而已。還好有傑在這裡,什麼不舒服都沒了。」
發現愛醬的說話語氣跟平時一樣,夏油傑松了口氣。意識到她是因為眼睛不舒服才會沒什麼表情,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我幫你吹吹吧。」
他捧住愛醬的臉想要幫忙把眼裡的沙子吹掉,溫熱的手指剛剛按到眼瞼,就被女朋友撒嬌般的拒絕。
「不要!那會好醜的!」
夏油傑見愛醬還有心思關心美醜的問題,就知道她的眼睛沒有大礙,放下心來的笑道:「我帶你去買瓶洗眼液吧,洗一洗眼睛就好了。」
四宮愛一想也行,可以趁著洗眼睛的時候專心感應咒靈分體,然後就可以脫離本體了。
重新接管本體的副意識會把主意識的一切言行當作自己的,不會表現出任何異樣,應付高專傑足夠了。
閉著眼睛的四宮愛答應下來,就摸索著捏住身邊少年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跟著他走。
如果她此時用的是咒靈分體,根本不必這麼小心,哪怕雙眼緊閉也能「看」到四周的一切。
這具從人類轉化成咒靈的本體在視物方面就不行了,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只能任由少年領著在黑暗中蹣跚行走。
夏油傑眼看著無法視物的愛醬抓著他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著,這種只能依靠自己惹人憐愛的模樣,讓他忽然特別想欺負這個可愛到犯規的女孩。
尤其女朋友此時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和失憶前的愛醬很像,那個他拼命想要觸及心靈卻始終無法靠近的女孩一直是他無法碰觸的存在,這也讓他一下子生出某種無法言明的晦暗心思。
扎著丸子頭的高大少年眯起狹長的狐狸眼,內心都沒抗爭兩秒,就把一臉信任的女朋友帶著往一旁的小巷走去。
茫然不知的少女就這樣被帶入僻靜的小巷,當喧囂聲在耳邊逐漸遠去、消失,她終於察覺到不對,很想睜開眼睛看看究竟,但還是壓制下睜眼的衝動。
絕對不能被夏油傑看到眼睛,不然真的會暴露的。
還是再忍耐一會兒吧,反正這個世界的傑是不會傷害她的。
剛想到這,她就被身邊的夏油傑毫無征兆的按到牆上。
少年的手隔擋在她的後腦和牆壁之間,這突如其來的撞擊並未讓她受傷或是疼痛,只是整個人都有些懵懵的,不知道這個傑突然抽什麼風。
幽寂的小巷裡,突然被按壓在牆壁上的少女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這種又乖又軟還有些笨笨的可愛模樣落到心思不純的夏油傑的眼裡,眼底的晦色都沉暗了幾分。
四宮愛回到本體後第六感都恢復過來,哪怕什麼都看不見,還是本能的出現被頂級獵食者盯上的危機感。
隨著吹拂在臉上的溫熱氣息,屬於夏油傑的好像在壓抑著什麼的低啞嗓音在耳邊響起,「愛醬好可愛,讓我親親吧。」
少女白皙的膚色直接爆紅,搞什麼啊?!突然發什麼情?!
閉著雙目的四宮愛皺眉想要推開有些不對勁的高專傑,再義正言辭的抗議他的不當行為,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也無法出聲,這才意識到對方作為咒靈操使控制了作為咒靈的自己。
這種手段都用上了,他這是想干嘛?!
少女這時已經察覺到自身的處境不太妙,少年炙熱的吐息也灑落在她的面頰,「稍微動用一點小手段,不能讓愛醬拒絕我呢,不然會心軟的什麼都無法做的。」
隨即,她就被面前的高大少年用力擁住,額頭也感覺到被親吻的溫熱觸感。之後眉心、眼瞼、臉頰、唇角都有被柔軟的唇溫柔碰觸,細密如落雨般的吻最終在細白的脖頸流連起來……
「……愛醬好可愛……不僅是活潑的愛醬……沉靜的愛醬也很喜歡……最喜歡只能依賴我的愛醬……」
含糊不清的呢喃愛語伴隨著讓人臉紅心跳的低喘聲從少年連綿的吻中泄露出來,而承受這一切的四宮愛身體發燙的同時腿都有些軟了,真的沒想到青春期的高專傑騷動起來是這樣的,明明人渣前男友就沒這麼騷動過。
想到那個男人,少女猶如被迎頭澆了一盆冰水般整個人都冷靜下來。雖然很想用心操輪轉控制對方放開自己,考慮到使用術式很容易暴露,到底還是沒有這麼做。
傻白甜的副意識早就被兩個DK忽悠瘸了,一直都以為術式是讓人愛上自己,至今沒察覺到自身真正的能力。為了避免使用術式引起高專傑的懷疑,也只能繼續承受他的熱情。
還好,這裡到底是室外場所,對方頂多親一親、抱一抱,不可能做太出格的事。
她剛想到這,就感覺到高專制服的紐扣被解開,少年的低喘聲也越發粗重,讓以為他不會做什麼的少女臉被打得啪啪的響。
第65章
被打臉的四宮愛很想著急的叫夏油傑冷靜, 然而如今被控制住的她話都說不出來,在不使用心操輪轉的情況下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可一旦使用心操輪轉,立刻就會暴露她的存在。到時候會更糟, 誰知道這個傑會做出什麼更加過分的事?
自從被擅自搓成咒靈球吞掉,她對這個世界夏油傑的人品就再也沒有任何指望。
「要稍微做些更過分的事了,愛醬會原諒我的對吧。」
夏油傑滿是愛意的狹長雙眼凝望著懷裡蹙著眉頭的纖細少女, 知道愛醬一定會原諒自己的。她就是那種很好哄的女孩子,哪怕被過分的欺負了,只要好好的道歉又會笑得傻乎乎的跟他和好。
好喜歡愛醬!想要永遠和愛醬在一起!如果愛醬一直看不到就好了,可以永遠的被愛醬依賴。
夏油傑的心中出現這個不該有的陰暗想法, 明明平時面對這個活潑愛笑的女孩時總想更加溫柔的對待她,可是剛剛閉著眼睛安靜下來的愛醬卻激發出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陰晦執念。
大概是因為這樣的愛醬像極了那個心中充滿痛苦和仇恨的女孩吧。
他一直都在害怕, 害怕愛醬某一天恢復記憶,害怕被毫不猶豫的拋棄,害怕從此永遠的失去她。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讓夏油傑有了嚴重的分離焦慮症, 這也導致他對心愛的女孩有著一種強烈的控制欲。
雖然在理智的壓制下和悟的勸說下從未限制過愛醬的自由, 可是一直隱藏在心中害怕失去她的恐懼也讓夏油傑對這個女孩有著近乎於病態的依戀和執著。
他絕對無法接受愛醬離開自己這種事, 光是想像一下都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所以他會努力的抓牢這個心愛的女孩, 為此手段再過分都無所謂。
本來沒打算做到最後的夏油傑改變了主意,這個眸光越發沉暗的少年動作卻是分外的輕柔, 伸手輕輕的撫摸少女的臉頰,低沉的嗓音極為溫柔的說:「第一次在這種地方很糟糕吧,我會好好補償愛醬的。」
四宮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第一次?第一次啥?!你想在這種地方對我做什麼啊?!人渣!
就在她什麼都顧不得的想要使用心操輪轉擺脫控制的時候, 不遠處傳來五條悟充滿控訴的聲音:「傑竟然趁我不在時偷吃, 太過分了吧!」
夏油傑瞥了一眼來得不是時候的摯友,知道今天是沒辦法了, 嘆氣的放開懷裡的女孩。
他伸手幫女朋友整理有些凌亂的高專制服,慢條斯理的說:「悟昨天不是也偷吃過嗎?」
「我昨天也沒想全部吃掉,傑剛剛可是貪心的想把愛一口吞掉!」
大聲抱怨的五條悟走過來直接搭上摯友的肩膀,還大大咧咧的就他剛剛的行為發表自己的意見。
「第一次在這裡絕對不行!老子早就訂好了五星級酒店,東京幾個高檔的公寓也都叫人收拾好了,想要做的時候隨時都能前往最近的地點,三個人到時候絕對有個超棒的初體驗!」
四宮愛抽搐著唇角,只覺得耳朵都要被污染了,這個人渣到底在說什麼少兒不宜的話啊!那種可怕的想像圖讓她的腦子都髒了!
五條悟看到女朋友努力壓下的快要抓狂的表情,馬上笑哈哈的說:「傑!你看她現在的表情多可愛,似乎想要跳起來踹我的膝蓋耶!」
被某人渣嘲笑身高的四宮愛真的要怒了,要不是動不了,絕對抬腿往他的膝蓋上猛踹幾腳,用實際行動告訴這只渣貓不必跳起來也可以踹到他的膝蓋!哪怕為此睜眼暴露也顧不得了!
「就是因為你總是毫無自覺的嘲笑愛醬,才會經常惹她生氣,悟也好好反省一下吧。」
夏油傑有些無奈的說,知道愛醬一直很在意剛過一米六的身高,如今被悟這麼嘲笑,絕對又要氣成河豚了。
其實他覺得愛醬這樣的身高剛剛好,小巧玲瓏的很可愛,不但可以完全的擁入懷中,還可以輕易的抱來抱去……
「傑不要又在這裡裝好人啦!」五條悟的六眼看出女朋友被摯友的咒靈操術控制著,用那張帥氣的臉不滿的說:「你這是什麼惡趣味?!還不趕緊解開禁制,別仗著愛喜歡你就肆無忌憚的亂來。」
他簡直眼熱得不行,可惡!他也好想這麼肆無忌憚!
雖然不想承認,但愛最喜歡的就是傑,再怎麼爭寵都沒法超越傑在她心裡位置。
還好這個女孩特別的心軟好騙,每次不自覺的偏向傑時只要一臉受傷的抱怨幾句,馬上就會獲得香香軟軟的補償,也算不錯啦!
夏油傑解除對愛醬的禁錮,握住她的手用清潤柔和的嗓音充滿歉意的說:「抱歉,差點就做了過分的事,我只是太過於害怕失去愛醬,才會忍不住想要和愛醬更加的親密起來。」
對於他的解釋或者說狡辯,四宮愛只想用力甩開對方的手,可惜她不能這樣做。
因為如果是副意識在這,絕對已經原諒了。以她喜歡夏油傑喜歡得要死的心情,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可以當作情趣來看了,說不定還會覺得悟過來破壞了自己和傑的好事。
過去的她原來這麼戀愛腦的嗎?難怪這個傑這麼有恃無恐,都是她給慣的!
努力模仿著副意識的言行舉止,四宮愛跺腳一副又氣又羞的模樣叫道:「傑是大笨蛋!不理你了!」
她隨即摸索著抓住悟的衣角,然後躲到悟的身邊故意氣他。
夏油傑當然不會生氣,看到愛醬的反應就放下心來,知道她並沒有真正的責怪自己,接下來再說幾句好話就可以和好了。
五條悟愉快的伸手摟住主動來到身邊的少女,低頭看著她始終緊閉的雙眼很是關心的問:「你的眼睛怎麼了?」
「進了沙子,暫時沒法睜開。」
「老子幫你舔吧!在眼睛上舔一下馬上就能睜開了,我有看到別的情侶這樣做過。」
五條悟興致勃勃的提議,手指也按到她的上下眼瞼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讓四宮愛趕緊拍開他的手,強烈拒絕起來。
「才不要你舔!我要用洗眼液!」
五條悟馬上支使起一旁的摯友,「傑快去買洗眼液啦,光顧著欺負愛了,都不記得幫她把洗眼液買回來嗎?!」
夏油傑雖然看出悟是想要對愛醬做壞事,考慮到他剛剛也做過,按照協議這個時候要給悟讓位置,也只能出去買洗眼液了。
反正不遠處就是藥店,他快去快回,這麼短的時間悟也來不及做什麼。
眼看摯友消失在巷子外,五條悟將手中的蛋糕盒提到她的面前,「我特意給你買的橘子蛋糕,嘗嘗吧。」
四宮愛沉默無語,都蛋糕了,就算是特意給她買的,最後大部分也要落入悟的嘴裡吧。
不過,橘子味的蛋糕嗎?也算有心了。
她之前翻閱副意識的記憶,已經知道關於橘子的事。
如果五條悟真的帶回來幾個橘子,她絕對要不爽。哪怕對方不知道這個梗,也是無形中給她當了一回爹,這能忍嗎?到時候絕對讓悟把橘子都吃下去。
還好,他沒有帶橘子回來,而是帶回來了橘子蛋糕,這番心意也是難得。
「我現在看不到,等一會兒再吃吧。」四宮愛好聲好氣的說,想著悟的心意還是等副意識出來讓她感受吧,給自己吃是浪費了。
五條悟直接打開蛋糕盒,用附贈的塑料勺舀了一勺橘色的芝士奶油遞到她的唇邊,「我喂你!張嘴!啊」
四宮愛無奈,只得張嘴吃下悟喂過來的蛋糕,充滿橘子味的芝士奶油口感香甜綿軟、細膩順滑,在口中溢滿濃郁的奶香,還挺好吃的。
她在心裡品評著,忽然感覺到強烈的注視感。
哪怕閉著眼睛,也知道悟的六眼此時一定熠熠生輝的盯著自己,忍不住說道:「你也吃吧,別盯著我看了。」
「好吃嗎?」
聽到悟充滿期待的問話,她正要點頭,猛然間想起來悟上次用這種語氣時是問冰淇淋甜不甜,至於後果——
她當即立斷的說:「不好吃!酸死了!你也別吃了!」
「是嗎?!我嘗嘗!」
一開始就不懷好意的五條悟把手中的蛋糕盒往旁邊一放,迫不及待的抱住女朋友俯身吻上她嬌嫩柔軟的唇,炙熱的舌也熟練的探入她的口中勾纏了一圈,之後收回舌頭回味般的舔下自己的唇,用低啞的嗓音說:「說謊!明明很甜的,騙人的壞孩子要懲罰才行。」
忽然被吻還被冠以壞孩子名頭的四宮愛正想抗議,他就再度親過來。
不同於夏油傑溫柔細致的吻,五條悟的吻就顯得分外的肆意,尤其這一次還是用懲罰的借口親過來,自然更顯強勢,直接就把她給吻懵了。
修長挺拔的白發少年抱緊懷中嬌小的少女,帶著一種不把女朋友吻到昏厥便不停下來的氣勢放肆的蹂躪著她的唇舌。靈活的舌頭不僅在她的口中大力翻攪,還在交換彼此津液的同時纏繞吸吮著她的舌不放,讓被逼出破碎呻/吟的少女無法呼吸一般的產生缺氧般的眩暈感。銀亮的水絲也從紅得過分的唇邊溢出,透出幾分誘/人的淫靡之感。
身體都軟下來的四宮愛只覺得奇異的酥麻感從身體深處一波波湧過來,努力用發軟的手推拒悟的胸膛,想讓這個少年冷靜下來,這也太過了。
女朋友的這點抵抗對六眼神子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但他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了,收回舌頭黏黏糊糊的又在她的唇上親吻了好幾下才停下來,然後抱著又軟又小的女朋友惡人先告狀的說:「是愛先騙我的!我才是受害者!不許生我的氣!」
腦子還暈乎乎的四宮愛沒心思回應悟的渣言渣語,只是大口呼吸想要緩解自身的缺氧症狀,真是想不到悟竟然變得這麼會,明明以前很青澀的,這個人渣高專生之前到底吻過副意識多少次才變得這麼熟練啊?!
她還在無語的想著,夏油傑帶著洗眼液回來了,看到被摯友抱在懷裡的愛醬臉頰緋紅、呼吸急促的樣子眸光一暗,心裡稍稍有些吃味。
考慮到三人訂下的束縛,再加上需要悟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幫忙照看愛醬,這點小小的醋意也只能忍耐下來,反正愛醬最喜歡的人是他就夠了。
「悟這麼欺負愛醬,小心她又不理你。」夏油傑走過來提醒,讓五條悟露出一個相當不爽的表情:「明明傑也經常欺負愛嘛!怎麼除了剛剛就沒有不理你的時候?」
「沒辦法,愛醬最喜歡的人是我!」
眉眼細長的丸子頭少年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說出了炫耀到極致的欠打話語,讓他的摯友心裡酸到不行的同時手指也在蠢蠢欲動,很想對著傑那張充滿顯擺的騙子臉來一發蒼。
四宮愛在這時終於勉強緩過來,趕緊掙脫悟的懷抱對著夏油傑的方向說:「把洗眼液給我!要用!」
她現在只想趕緊遠離這兩個人渣,還是一切交給副意識來應付吧!
夏油傑把洗眼液打開遞過去關心的問:「要幫忙嗎?」
「不用,你倆和我保持距離,讓我能夠安靜的洗眼就行了。」
四宮愛接過洗眼液就迫不及待的使用,然後借機感應遙遠的咒靈分體,企圖脫離本體。
還好,她在洗眼睛的時候那兩個高專生都沒有打擾,讓她能夠集中精神專注感應,很快就和咒靈分體達成精神鏈接。
在離開前的一瞬,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墨色的眼瞳看向不遠處的兩個高大少年。
雖然是滿腦子不可描述總想把她這樣、那樣的人渣,但也給予了她很多的溫暖和幸福……
就這樣吧,反正早晚有一天會離別的。
少女缺乏高光的眸子晃動了一下,就猶如星辰般的亮起來,還充滿了一種清澈的愚蠢,一看就特別好騙的樣子。
回過神來的她一秒都沒猶豫的歡笑著跑向夏油傑和五條悟,然後同時握住兩人的手眉眼彎彎:「走啊!一起去美術館!」
被女朋友拉著走出小巷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都頗為驚奇的看著各自被少女握住的手,不約而同的一起望天,懷疑天上要下紅雨了。
要知道女朋友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在意別人的目光,從來不許兩人在外面同時跟她牽手,就怕被人知道她交往兩個男朋友的事。
對於道德感極高還很容易害羞的女朋友來說,擁有兩個男朋友的事很羞恥,心裡負擔也很重,如今難道是想開了?
夏油傑率先開口充滿期待的問:「愛醬怎麼突然願意跟我和悟牽手了?」
五條悟也跟著叫道:「就是啊!以前還警告我和傑,敢在外面同時和你做出親密舉動就哭給我們看!」
少女目光柔和的看著身邊兩個高大俊美的少年,彎起眉眼露出燦爛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要更加的珍惜傑和悟!」
兩個少年聽到她的話都露出觸動的神色,露出笑容的夏油傑正想對這個女孩傾訴同樣想要珍惜她的心情,五條悟已經興奮的提議:「剛好我在六本木就有公寓,愛到公寓裡好好珍惜我和傑吧!」
一句話毀了所有氣氛的五條悟當即被羞惱的少女小拳拳砸胸,「笨蛋悟!都說了,今天要去美術館!不許想那些糟糕的事!」
「那種事哪裡糟糕了,嘗試過一次,你一定會喜歡的!」
「還說!」滿臉通紅的少女直接踹他的膝蓋,只覺得這只大白貓太煩人了!
知道沒法把女朋友帶到公寓,稍微有些遺憾的五條悟隨即摟著她說:「走啦!去美術館!不管哪個美術館老子都陪你去!」
夏油傑拍開摯友企圖獨占愛醬的手,笑吟吟的道:「悟是不是把什麼東西給忘了?」
五條悟這才想起橘子蛋糕忘記拿了,當即折返小巷去拿那個限量款的蛋糕。那可是和女朋友的吻同款的小蛋糕,一會兒吃的時候還可以回味一下。
順利支走摯友的夏油傑趁這個機會抱著愛醬坐上虹龍衝天而起,都是因為悟的打岔,都沒來得及述說同樣想要珍惜的愛醬的心情,必須好好對她說出來才行。
剛想到這裡,五條悟已經追過來充滿指控的不滿叫道:「傑竟然偷跑!你是想對愛做壞事嗎?!」
「沒有想做壞事,是悟太煩人了,讓我和愛醬單獨呆一會兒。」
「才不要!傑休想獨占愛!」
兩個高專生就這樣在天空一追一跑,嘴炮不斷,讓日常陷入修羅場的少女無語望天,話說她今天還有機會逛美術館嗎?!
第66章
蘇格蘭提著野餐籃大步走向少女BOSS所在的庭院, 他始終有些擔心那個女孩的精神狀況,哪怕離開時對方的狀態看起來還好,還是非常不放心。
因此他盡量加快了制作食物的速度, 只想趕緊再見到那個獨自留下的女孩,生怕她在自己准備野餐的期間又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沒人喚醒她可怎麼辦?
作為臥底警察的諸伏景光其實很清楚自身的想法很有問題, 他有些太過於擔心黑衣組織的BOSS了,這是身為潛入搜查官絕對不該有的多余感情,zero知道又要擔心告誡他了。
只是人的感情是無法控制的,相處了這些時日, 他找不到少女身上本該屬於犯罪組織首領血腥邪惡的地方,反倒溫軟良善還有著不該有的正義感, 又給予了他那麼多的幫助和恩惠,讓本性溫柔的諸伏景光發自內心的想要照顧她。
當然,他作為警察的專業性還是有的, 哪怕再如何關心這個女孩, 身為公安的本職工作還是會認真執行, 只是任務之外的時候參雜一些不影響工作的個人情感, 不算過分吧?
內芯是諸伏景光的蘇格蘭有些心虛的想,腳步也忍不住加快速度, 想要快點看到那個放心不下的女孩。
很快,來到庭院的青年就看到了長椅上那個紅白相間的纖弱身影。
垂著頭坐在那裡的白發少女似乎睡著了,身上蓋著的衣服掉落都沒有察覺, 讓蘇格蘭真心覺得BOSS一眼照看不到都不行, 這麼吹著風睡覺很容易著涼。
快步走到長椅前的蘇格蘭輕喚這個女孩, 見對方睡得太沉並沒有醒來,就伸手輕拍她削瘦的肩頭, 卻不料女孩竟然軟軟的倒下毫無知覺,讓蘇格蘭瞳孔緊縮,意識到她出事了。
將野餐籃丟到一旁的蘇格蘭急切的查看失去意識的少女BOSS,驚駭的發現她竟然毫無任何生理體征,心跳、呼吸、脈搏全都感受不到,完全找不到任何生命跡像。
無法接受之前還笑著分別的少女就這麼毫無征兆的死去,心急如焚的諸伏警官毫不猶豫的開始給她做心髒復蘇的急救措施!
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尤其BOSS的膚色仍舊帶著健康的紅潤,唇色也很正常,體溫也跟平時一樣,看起來和睡著了沒有區別,完全不是心搏驟停的樣子,說不定還有得救!
將少女平放到地上的蘇格蘭快速扯開她的白衣、肌襦袢和緋袴的腰帶,然後跪在地上雙手掌根重疊、十指相扣的放到她的胸部正中,按照標准的胸外按壓的深度、頻率以上半身的力量垂直向下的按壓為她復蘇心跳。
用力按壓了三十次,他開始為少女做人工呼吸,俯身正把嘴放在少女的嘴上吹氣,四宮愛的主意識回歸,剛睜開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貓眼青年正在吻自己,頓時驚叫一聲推開他,臉都一下子爆紅。
她可以接受傑和悟親吻自己,甚爾的吻也能接受,畢竟跟他們三個本來就是可以睡一睡的關系,只是不想墮落才沒有去睡。
但諸伏景光並不是那種關系啊,人家作為正經的公安警察哪怕之前主動獻身也是因為甚爾的謠言被迫的,實際上對她沒有任何想法,怎麼就讓她一回來就面對這種節操喪盡的畫面?!諸伏警官你不要也像那兩個無良高專生一樣變成人渣啊!
從地上坐起來的少女發現自己的巫女服竟然都被扯開導致胸前春光大泄,趕緊飛快的合攏衣襟又氣又羞的叫道:「你怎麼可以趁我失去意識時做這種事?!」
該不會又想和她發生不可言說的關系吧,你就是這麼當公安的嗎?!
她差點就把降谷零的名言甩到對方的臉上,而蘇格蘭看著突然醒來誤以為自己行齷齪之事的少女,漲紅了臉的趕緊解釋:「BOSS剛剛失去了心跳、脈搏、呼吸,我是一時情急的為你做心髒復蘇的急救,絕對不是趁人之危!」
四宮愛這才意識到所使用的咒靈軀殼在主意識離開後會失去生理特征,這也正常,畢竟是純粹的咒靈之體,失去主意識操控後自然沒了人類的體征。
想必諸伏警官看到她留下的毫無生命跡像的咒靈軀殼嚇了一跳,才會著急的給她做心髒復蘇,難怪覺得胸口有隱隱的壓痛感,原來是急救導致的,她錯怪景光了。
發現自己冤枉了諸伏警官,她趕緊充滿愧疚的道歉解釋起來。
「對不起!誤會你了!我絕對不是對蘇格蘭的道德品質有任何懷疑。主要是剛醒過來就看到你在親我,整個人都混亂緊張了,才會沒想那麼多的出言指責你。都是我的錯!請務必見諒!」
擅自冤枉了好心救助自己的諸伏景光,四宮愛道歉的相當誠懇,而性格充滿包容的諸伏景光自然開口原諒並沒有責怪。
他也深知自己的行為很容易引來誤會,做心肺復蘇的時候要敞開衣服進行,之後又是按壓胸口又是嘴對嘴吹氣,剛醒過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少女BOSS當然會緊張害羞。
不對!
蘇格蘭猛然間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這個女孩根本就缺失這方面的情感,理應無法出現緊張害羞的情緒才對!
他不著痕跡的觀察眼前滿臉歉意、紅暈未褪的少女,意識到她竟然真的在為心肺復蘇術的事害羞,不由得非常驚訝。
要知道不久前他和zero半夜過去「效忠」,兩人一起吻著少女BOSS衣服都脫了一半,這個女孩也沒有絲毫害羞緊張的情緒,僅僅是對他們如此行為的不理解和震驚而已,怎麼會突然恢復了感情?!
雖然恢復情感是好事,但似乎是在瀕死後才恢復過來的,這就讓他不確定是不是好事。
因為本體心操輪轉的重置才重新恢復相關情感的四宮愛並不知道這位諸伏警官的憂心,還提醒道:「如果蘇格蘭以後再看到我失去生命體征,放著不管就好,我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她可不想下次從本體回來又面臨諸伏警官的心肺復蘇術,這次剛好是人工呼吸的時候醒來,還不算特別尷尬,如果下回胸外按壓時醒過來,那才真的是尷尬!
「不管BOSS真的沒問題嗎?心搏驟停卻不救治會很危險的!」
蘇格蘭一臉的擔心,聽她的意思似乎以後還會出現這種情況,放著不管萬一出事怎麼辦?
「真的沒問題啦!普通的人類心搏驟停不救治才會有生命危險,我的情況不太一樣,絕對不會因此出事的。」
蘇格蘭一想也是,少女BOSS可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說不定短暫的失去生理特征也跟她的特殊能力有關,自己有些過於擔心了。
他猜的倒沒錯,四宮愛主意識回歸本體後留下的咒靈軀殼就會失去生理特征,能夠在兩具身體自由切換可不就是屬於她的特殊能力。
放下心來的蘇格蘭看到一旁的野餐籃翻倒在地,趕忙打開查看,發現裡面的食物亂作一堆,都沒法看了。
四宮愛見到這種畫面也有些心虛,心想自己剛剛大概真的是嚇到這位諸伏警官了。
雖然野餐籃裡的食物還能吃,但蘇格蘭實在做不到讓她吃這些亂七八糟混在一起的食物,充滿歉意的說:「BOSS,我回去重新做一份吧。」
「不用了,我本來就沒了野餐的心情,倒是讓蘇格蘭百忙一場。」
少女站起來整理好身上的巫女服,確實沒什麼心情吃東西,那兩個高專生對她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蘇格蘭看著神色不豫的BOSS,趕忙說道:「午飯我會好好做的,到時」
「午飯也不必做,我真的沒胃口。」四宮愛直接打斷他的話,徑自回地下基地處理文件。
想到那兩個擾亂心境的高專生,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差了,只想趕緊把那些雜事都做完,然後去奪取港口黑手黨的書離開這個世界,不然真的擔心哪一天會產生動搖。
絕對不要動搖!就算和這個世界的傑和悟產生牽絆也沒有絲毫意義,她心中的悲鳴和憎恨不會就此消失,終究要回去和那個男人做個了斷才能解脫。
蘇格蘭注視著少女BOSS遠去的身影,臉上的表情極為凝重。
果然她的心理狀況又出了問題,雖說缺失的情感回來了,但整個人也變得極為沉郁,看著就很壓抑的樣子,讓他分外的擔心,甚至都不確定這樣的BOSS到底算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不知道該如何讓少女恢復的蘇格蘭苦思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做頓美味的晚餐,每一次少女BOSS吃到他做的飯都會露出開心的表情,希望到時候能夠讓那個女孩的心情變好吧。
至於晚飯做什麼,他又思索了半天,最後決定做壽喜鍋。這是相當傳統又絕對不會出錯的料理,選擇頂級食材再配合特別調制的醬汁會很美味。
於是當天晚上,蘇格蘭精心准備好了做壽喜鍋的各種食材和秘制醬汁以及木魚花、昆布熬制的高湯,就去請工作中的少女BOSS回來用餐。
本來沒有胃口的四宮愛聽說晚餐要吃壽喜鍋,沉默了幾秒就答應下來,放下手頭的工作乖乖回來,讓本以為要費一番唇舌的蘇格蘭頗為意外,意識到壽喜鍋對於這個女孩似乎有著特殊的意義。
飯廳裡,白發的少女抿著唇用一雙緋瞳眨也不眨的盯著桌上咕嘟冒泡的壽喜鍋,看起來就像是在期待著什麼的小孩子,讓站在一旁將食材、醬汁、高湯依次倒入燉煮的蘇格蘭眼裡露出一抹笑意,只覺得這個等著開飯滿臉期待的女孩很可愛。
「BOSS,快嘗嘗吧,這可是我獨家秘制的美味喲。」
拿著湯勺的蘇格蘭嗓音充滿了自信,而少女習慣性的拿起湯匙舀了一勺湯汁品嘗,然後一下子定住,不僅緋紅的眼睛瞪圓了,漂亮的小臉也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家的味道,自從爸爸媽媽犧牲後,還是第一次再度嘗到這個味道。」
她呢喃著,眼淚都控制不住的流淌下來。
蘇格蘭看到她哭了,心裡一陣憐惜,溫聲安慰道:「既然是家的味道要好好品嘗才行,你的父母一定也不希望你哭著感受的。」
少女擦去臉上的淚水用心品嘗起這闊別許久的味道,眼淚仍然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掉下,心中的情感猶如潮水般的一陣陣上湧,忍不住對著蘇格蘭傾訴起來……
「我的父母都是咒術師,兩人每次任務歸來都要做壽喜鍋慶祝,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吃膩了壽喜鍋總是吵著要換別的。直到兩人在祓除咒靈的任務中犧牲,哪怕我後來吃過無數次的壽喜鍋,都再也品嘗不到幼時父母親手做的味道。
今天終於再一次重溫了那時充滿懷念的味道,謝謝你,蘇格蘭,滿足了我一直以來的念想。」
少女笑中帶淚的道謝,而蘇格蘭終於明白這個女孩為什麼對咒術界的事那麼了解,原來父母都是為了保護民眾犧牲的咒術師。
想到她是英雄的遺孤,身為警察的諸伏景光對這個女孩越發的憐惜起來,柔聲道:「別哭了,以後我可以經常為你做壽喜鍋。」
他和記憶中少年相似的話語讓四宮愛猛地一震,一下子情緒激動的叫道:「不需要!」
蘇格蘭被她的反應一驚,而少女已經有些眸光散亂的呢喃自語,「承諾什麼的最可笑了,完全毫無意義。」
「BOSS!你冷靜下來。」
他輕車熟路的握住這個女孩的雙肩讓她鎮靜,而少女也很快恢復正常,道了聲歉就沉默的品嘗鍋中熱氣騰騰的食物。
雖然因為那個少年的緣故,充滿溫暖回憶的味道都被蒙上一層陰霾,她還是要好好品嘗面前讓她感到無限懷念的壽喜鍋才行。
很快,滿滿的一鍋食物都被她吃光,甚至湯汁都沒有留下,讓做了兩人份卻一口未動的蘇格蘭好擔心她會撐到。
四宮愛從過去的悵然中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諸伏警官還沒吃,頓時充滿歉意的說:「對不起,我一個人都吃光了。」
「不用道歉,BOSS喜歡吃我做的飯菜是屬下的榮幸。就是你的胃沒問題吧,需要吃些消食片嗎?」
蘇格蘭很是擔心的問,下意識的瞄向她平坦的小腹,真的很好奇這麼嬌小的身體怎麼吃得下那麼多東西。
「不需要消食片,我的消化很好的。」
無意中展現了超大食量的四宮愛略有些尷尬,其實對於咒靈的她來說一直不吃東西或是吃下很多東西都無所謂。為了一直維持人類的特征才會保持進食、睡眠的習慣,就算不這樣做對咒靈之軀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感謝蘇格蘭今晚的款待,我回去休息了。」
感覺沒臉呆下去的少女站起來快步走出餐廳,暫時不想見到景光。哪怕已經變成咒靈,某些屬於人類的心理依舊根深蒂固,很能吃的事情被發現,總覺得好害羞啊!
飛快的回到臥房,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的四宮愛想要拿出手機看幾眼,然後才想起來手機壞了還沒來得及換新的。
她又不想出去找那位剛剛目睹自己窘態的諸伏警官要新手機,於是上床睡覺打發時間。
反正咒靈的軀殼也不可能變胖,吃完就睡完全沒壓力。
衣服都沒脫的少女躺到床上蓋好被子,很快就沉沉的睡著了。
或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過多,四宮愛久違的做夢了,夢到久遠的過去,那個少年初次做出承諾的日子……
第67章
鉛灰色的天空下, 穿著黑色喪服的幼小女孩哀傷的抱著裝滿父母遺物的紙箱走出東京咒術高專。
走下台階時,有些恍惚的女孩腳下踉蹌一下,她身邊陪同的一個面容寬和的魁梧壯漢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才沒有摔下台階。
「沒事吧?看你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可以住上一晚再回家。」魁梧男人關心的說,險些摔倒的小女孩抱緊裝滿父母遺物的紙箱輕聲說:「我沒事, 多謝夜蛾先生及時扶住我。這裡終究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該來的地方,還是早些離開好。」
女孩抬起頭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最後看了一眼父母生前工作的咒術高專,就不再留戀的轉身離去。
就在不久前父母的葬禮上, 她從這位爸爸媽媽生前提過的非常值得信任的學長口中得知父母還有一些遺物留在東京咒術高專,就拜托這位夜蛾先生送自己來高專取爸爸媽媽的遺物。
如今遺物取回, 她也要離開了,作為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以後大概再也不會來到這裡。
「真的不需要我收養你嗎?」
夜蛾正道走在女孩身邊有些擔心的看著學弟學妹留下的這個孩子, 由於兩人都是沒有親人的孤兒, 導致留下的孩子也完全沒人照看, 才十歲而已, 根本不放心她獨自生活。
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四宮愛極為認真的說:「夜蛾先生肯做我的監護人已經非常感激了,我還是想要留在充滿爸爸媽媽回憶的家裡生活, 請放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的妥協道:「以後我會盡量抽出時間去看你,有事也立刻給我打電話。」
「我會的, 感謝您的關心, 也感謝您這段日子的照顧。」教養良好的女孩禮貌的致謝, 心裡非常感激這位夜蛾先生。
雖然看起來像是電視裡的極道成員,相處之後卻能夠感覺到對方真的是個極好的人。也多虧有他操持父母的葬禮, 不然她一個十歲的小孩什麼都不懂,又沒有親人可以依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走吧,我送你回去。」
夜蛾正道開車送這個女孩回家,路上還和她探討了一下未來如何獨自生活的問題,聽到女孩很有條理的回答,才放下心。
其實因為父母工作繁忙的緣故,四宮愛平時也經常獨自一人在家,這方面也算是有些經驗。再加上作為咒術師的父母留下了不菲的財產,足夠她生活優渥的活到成年。
本來她還有些擔心自己年紀太小守不住父母留下的財產,如今有夜蛾正道這位正直的咒術師擔當監護人,她對於獨自生活的事還是很有信心的。
正在開車的夜蛾正道看時間不早了,對坐在副駕駛上的小女孩詢問道:「晚飯想吃些什麼?」
這段時日一直被他照顧的女孩垂下眼低聲說:「壽喜鍋吧。」
夜蛾正道露出懷念的表情,「你也很喜歡吃壽喜鍋啊,真不愧是阿明和阿葉的孩子。」
四宮愛沉默不語,她其實並不喜歡吃壽喜鍋。從記事起就經常吃,再好吃的東西吃了這麼多年也吃膩了。
她跟爸爸媽媽提過很多次不要每次工作回來都做壽喜鍋,平時很疼愛她的父母卻唯獨在這件事上非常固執,導致她都開始討厭壽喜鍋了。
可是在父母犧牲的現在,她再也不討厭壽喜鍋了。這是兩人最喜歡吃的料理,她也會很喜歡的。
還記得爸爸媽媽每次任務回來都會一起下廚做壽喜鍋,然後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一邊吃著熱氣騰騰的壽喜鍋,一邊開心的聊著各種話題……
明明是曾經最為普通的日常,如今僅僅回想一下都會胸口憋悶得難以呼吸。以後再也感受不到和家人在一起的溫暖和幸福,也再也不會有人為她做壽喜鍋了。
開車中的夜蛾正道沒有注意到身邊女孩垂泫欲泣的表情,還在充滿回憶的說著有關學弟、學妹的往事……
「阿明和阿葉高專畢業後的第一個任務就遇到了超出任務等級的咒靈,當時我接到求救信息趕去救援,到達任務地點時兩人用於抵擋咒靈攻擊的防護咒具都快要碎了,情況非常危急。
阿葉那時說很想在死之前吃一頓壽喜鍋,阿明就說如果能活下來一定帶她去大吃一頓,我過去祓除咒靈後,兩人傷都沒治的拉著我跑去吃壽喜鍋慶祝,把飯店的人都嚇了一跳,差點報警。
聽說從那以後,每次任務結束阿明都要帶著阿葉去吃壽喜鍋慶祝又成功活了下來,真難為兩人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夏天詛咒多的時候幾乎天天都要吃壽喜鍋吧。」
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四宮愛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任務歸來的父母都要做壽喜鍋,原來是有著這樣美好的寓意,她以前實在太不懂事了,也太不懂得珍惜了,她真的好想再吃一次爸爸媽媽親手做的壽喜鍋……
夜蛾正道最終沒能請女孩吃壽喜鍋,他忽然接到一個祓除咒靈的任務,不得已加快車速把女孩送回家,叮囑她獨自在家時要關好門窗,就趕忙前往任務地點。
四宮愛遙視著遠去的車影,直到消失在視野才轉過頭看向夜色中的家。
拿出鑰匙打開門,陰暗的玄關黑幽幽的,沉重的空氣也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息,讓她有些不想進入這個只剩下自己的房子。總覺得裡面好像盤踞著無形的怪物,想要吞噬她心裡最後一點溫度。
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把父母的遺物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關上門,打開燈,昏黃的光照亮了玄關,這並沒有讓女孩感到溫暖,反而越發產生一種凄涼的感覺。
「我回來了。」
她對著空無一人的家輕聲說著,好像父母依舊在家一樣。
這種自欺欺人毫無意義,這個曾經無比溫暖的家已經變成了一個死寂的房子,再也找不回過去的溫暖和笑鬧,也再也不會有人對她的話做出回應。
幼小的女孩忽然感覺好冷,只覺得骨子裡都在發冷,從心裡往外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意。
以前也常常獨自在家,那時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如今孑然一身才真正體驗到什麼叫做孤獨。
原來這種獨自一人的感覺這麼痛苦,好可怕,完全不想一個人。
女孩蹲到地上努力的抱緊自己,試圖像曾經的爸爸媽媽的那樣給自己一個暖和的擁抱,可完全沒有用,她還是覺得好冷,冷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不能哭。哭了也沒用。」
她努力忍住哭泣,扁著嘴站起來去廚房打開冰箱尋找食材。
記憶中每次吃壽喜鍋時家裡都好熱鬧,爸爸媽媽總是興高采烈開心的在咕嘟冒泡的鍋裡爭搶第一片牛肉,往往要爭搶好一會兒才能分出勝負。
完全插進不筷子的她就在一旁默默的喝湯,等著分出勝負的父母把第二片牛肉夾給自己。哦,還有很多胡蘿蔔會夾進碗裡。
如果沒有討厭的胡蘿蔔,她還不會不喜歡壽喜鍋。只要想到吃壽喜鍋要吃很多難吃的胡蘿蔔,再好吃的牛肉也期待不起來。
她再也不討厭胡蘿蔔了,如果爸爸媽媽能夠回來,她頓頓吃胡蘿蔔都可以。
只是,沒有如果。就算她想吃胡蘿蔔也再也不會有人夾給她了。
扁著嘴的女孩忽然又想哭了,但她還是顫抖著唇努力忍住,把冰箱裡的雪花牛肉、胡蘿蔔、豆腐、香菇等配菜拿出來。
回憶起曾經和爸爸媽媽吃壽喜鍋的熱鬧氛圍,光是想像一下那樣的畫面就覺得好溫暖。她現在這麼冷,吃了壽喜鍋就會變暖了吧。
小小的女孩將這些食材放到對於她來說偏高的料理台上,又把一個小凳子放到台子前,就踩著凳子拿起菜刀學著爸爸媽媽做壽喜鍋的樣子在料理台上切起菜來。
雖然父母工作很忙,但也把她照顧得很好,平時出門都會把足夠的食物准備好,導致她十歲了還沒有做過飯。
如今第一次拿起刀切菜,動作實在笨拙。切別的菜還好,至少可以切開。切胡蘿蔔時就困難了,總覺得胡蘿蔔在刀下亂滾。
她努力的切著胡蘿蔔,橢圓形的胡蘿蔔一滾刀就在上面滑過,一下子把手指尖的皮肉切開了一些。
痛得一激靈的女孩腳下不穩的從小凳子上摔下來,摔懵了的她愣愣的趴在地上,看到痛得不行的手指尖不斷冒出來的鮮血才意識到怎麼回事。
就好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直忍著不哭的女孩捂住痛痛的手指一下子悲從心來的放聲大哭起來,稚嫩的哭聲在空寂裡的屋子裡回響,好像想要把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哭出來……
淚流滿面的小女孩哭得很專注,都沒有注意到門口的敲門聲,很快一個小少年急切的開門進來,跑到她的面前蹲下焦急的說:「愛醬,別哭,你怎麼了?」
女孩沾滿淚水的眼睫抬起,將捂住的還在流血的手指露出來,稚嫩的聲音滿是哭腔:「我太笨了,切菜都切不好。」
夏油傑看到她手指上不斷冒出來的血,趕忙跑到客廳找出醫藥箱。
他收服咒靈時偶爾會受傷,每次愛醬都會從這個藥箱裡找出咒術師專用的傷藥給他塗抹,傷口愈合的效果非常好,正適合此時流血不止的愛醬。
將那個藥膏找出來,夏油傑跑回到還在哭泣的愛醬面前,拿起她的手將乳白色的藥膏細心的塗抹到傷口處……
血馬上就止住了,痛楚也一下子減輕了不少,女孩勉強止住了哭泣,看著幫自己塗藥的傑抽噎問:「傑是怎麼進來的?我記得有鎖好門。」
「最近剛收服了一個從人類總是忘記帶鑰匙的苦惱中誕生的咒靈,可以用它打開所有鎖著的門。」
夏油傑將一個鑰匙形狀的咒靈放出來,以前他只能獨自一人面對這些異常的東西,所有的事都要壓抑在心裡,甚至不能告訴父母,不然一定又會被送到醫院看精神科。
自從認識了愛醬這個知道咒靈存在的同齡人,哪怕對方看不到咒靈依舊可以分享給她所有非日常的東西,從此再也不必獨自承受這異常一切。
所以他對這個女孩非常的珍惜,也很願意將收服的咒靈展現給她看。可惜愛醬完全看不到這些東西,對於無法看到相同世界這件事夏油傑始終是遺憾的。
四宮愛雖然無法看到眼前喊著「開門!開門」的鑰匙咒靈,但她偶爾會因為忘記帶鑰匙而被關在門外,只覺得傑的這個可以打開所有門的鑰匙咒靈超厲害,就像是電視裡的萬能/鑰匙一樣。
因為這個聯想,她還一下子把傑帶入了那個使用萬能/鑰匙做出各種壞事的大壞蛋,下意識的說:「如果傑將來走錯路,一定會變得很壞吧。」
「笨蛋!我才不會走錯路!」夏油傑充滿自信的反駁,四宮愛也鼓起臉反駁,「我不笨!」
「愛醬剛剛還說自己很笨的,你看看,切菜都受傷了,實在太笨了!」
夏油傑拿起她受傷的手一邊展示一邊強調,看到愛醬氣成河豚的樣子,不由得彎起了眼睛。
他是故意這樣說的,愛醬剛剛失去父母正是最悲傷的時候,蒼白的安慰並不能讓她擺脫痛苦。這樣故意氣氣她,反倒能夠幫助她暫時忘記那些痛苦。
愛醬這種氣鼓鼓的樣子也蠻可愛的,雖然他覺得愛醬哭泣時更加的惹人憐愛,但他還是更加想要看到這個女孩笑起來的模樣。
「好啦,我不說愛醬笨了。作為補償,我幫你做壽喜鍋吧。」
夏油傑一看桌上的食材就知道愛醬准備做什麼,雖然他也沒做過飯,壽喜鍋的制作方法還是知道的,按照正常的步驟來做怎麼都不會難吃。
眼看傑不用踩著小板凳就可以在料理台前拿刀輕松的切菜,還使喚自己遞各種食材,足足矮了他一頭的小小女孩鼓著臉乖乖的在小少年的身邊幫忙,眼裡的悲傷都消失不見。
真好啊!傑一出現就再也不覺得冷了,死寂的家裡好像也重新變得熱鬧溫暖起來了……
廚房柔和的光線下,小少年和小女孩就這樣一起生平第一次的做出壽喜鍋,然後眼睛發亮的看著桌上咕嘟冒泡的鑄鐵鍋,臉上都出現期待之色。
四宮愛率先拿出湯匙舀了一勺湯,充滿期待的喝下去,眼裡的光芒卻是暗淡下來。
味道不對,不是爸爸媽媽平時做出來的味道。
「做的不好吃嗎?」
看到愛醬扁著嘴一副想哭的樣子,以為自己做的很難吃的夏油傑趕忙嘗了一口,然後松口氣。
他覺得味道還行,第一次有這種水平已經很不錯了。
「不是記憶裡的味道。」
看到愛醬眼淚都出來了,夏油傑趕忙安慰道:「別哭,我以後可以經常為你做壽喜鍋,總會做出愛醬希望的味道。」
「真的嗎?」女孩的眼睛忽然就變得閃亮起來,「傑真的以後會經常過來給我做壽喜鍋?!」到時候家裡總會這樣熱鬧溫暖了吧。
「當然是真的,我以後一定會經常給愛醬做壽喜鍋的。」
夏油傑笑著承諾,用筷子夾了一片牛肉放到愛醬的碗裡,想起胡蘿蔔很有營養,又夾了一大塊胡蘿蔔給她。
四宮愛怔怔的看著碗裡超大塊的胡蘿蔔,用筷子夾起就一口咬了下去,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但心裡好暖和,好像連綿延不斷的悲傷都被撫平了一些。
第68章
努力吃完傑做的壽喜鍋, 女孩揉著鼓起的小肚子靠在沙發上,只覺得那裡撐得好難受,她好像是真的吃多了。
夏油傑拿過一杯水和一片消食片遞過去, 有些無奈的說:「都告訴你不要吃那麼多,現在難受了吧。」
四宮愛吃下藥一臉認真的說:「因為是傑的心意嘛!想要全部珍惜的吃下去。」
她的話讓夏油傑一怔,唇邊也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意, 隨即說道:「愛醬這幾天不在,老師課堂上教了很多新內容,我幫你寫了筆記,現在去拿給你。」
夏油傑回家去拿課堂筆記了, 當他離開後,又變成孤單一人的女孩只覺得溫暖的屋子馬上就變得冷寂起來, 不由得眼巴巴的望著門口,第一次這麼迫切的期待傑盡快出現。
很快,拿著筆記的夏油傑回來了。
他的到來一下子驅散了屋裡的凄寒, 讓女孩微微發冷的心也再度變得暖和起來。
夏油傑坐到四宮愛的身旁, 將筆記遞過去期待的問:「愛醬打算什麼回去上課, 老師和同學們都很期待你回來。」
那一天收到愛醬父母的死訊後, 一個叫夜蛾的陌生男人在當天晚上急匆匆的過來接走了愛醬,他不放心的放出一只咒靈跟隨, 可沒過一會兒就被祓除了。
這些天他一直都很擔心去向不明的愛醬,如今看到她平安回來才放下心來,期盼著和她一起繼續那些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日常。
「我明天回學校上課。」
剛剛失去父母的四宮愛雖然根本沒有心情上學, 還是毫不猶豫的決定明天復課。
她現在完全不想獨自一人, 在學校還能熱鬧一些, 不會去想那些讓人覺得痛苦的事。
確定愛醬不會轉學搬離的夏油傑彎起細長的眼,馬上說道:「我明天像以往那樣在門口接你一起上學。
女孩小聲「嗯」了一聲, 第一次這麼期待和傑一起上學。
「既然明天就要回學校上課,落下的功課要補上才行。這幾天課堂裡學到的知識要點我都有記下,愛醬學會後進度就能追上同學們了。」
夏油傑打開筆記開始輔導她功課,四宮愛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傾聽,非常珍惜和傑在一起的時間,只覺得他在身邊就一點都不冷了。
輔導了兩個小時的功課,夏油傑見愛醬掌握了所有的知識要點才合上筆記,然後笑著誇贊:「愛醬好聰明,已經學會了所有的內容,明天上課也能跟上老師講課的內容了。」
「是傑教的好。」她覺得傑講的內容通俗易懂、一聽就會,簡直比老師講的還要好,難怪是學校有名的優等生。
「我該回去了,愛醬也早點休息。」
少年看時間不早了站起來准備回家,臉色微變的四宮愛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衣袖,不想他離開留下自己一人,一定又會變冷的。
但她也隨即反應過來不該這麼任性,傑已經溫柔的陪伴自己很久了,不能再占著他不放。
忽然被拉住的夏油傑怔了一下,看到愛醬什麼都沒說的緩緩松開手,臉上也露出低落的神情,一下子明白這個剛剛失去父母的女孩不想獨自呆在家裡,那一定是很寂寞的感覺。
「我今晚留下來吧,有些不放心愛醬。」
夏油傑的話讓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滿心期待的說:「傑真的願意留下來?!我可以把床分給傑一半!」
「那就不用了,我在你的床邊打地鋪。」
夏油傑趕忙拒絕,雖然才十歲,這個比較早熟的正直少年還是覺得不應該和這個想要珍惜的女孩睡一張床,太不尊重她了。
聽說傑要打地鋪,四宮愛馬上說道:「我也睡地鋪!我的房間很大的,完全可以放兩個地鋪。」
他這倒是沒反對,點頭說:「我回家告訴父母一聲。」
四宮愛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夏油叔叔和阿姨會同意傑過來住宿嗎?」
「會的,爸爸媽媽也很擔心愛醬,知道你害怕一個人,會同意我來陪你的。」
「我才不害怕呢!」女孩兀自嘴硬,少年彎起狹長的狐狸眼就笑,「是,愛醬一點都不害怕。我回去說一聲,很快就回來。」
其實四宮愛嘴硬之後就後悔了,如果杠起來傑反悔怎麼辦?還好傑完全沒有跟她爭辯,還笑著附和,讓她覺得傑真的好溫柔。
踢踏踢踏的跑上樓,四宮愛快速的把自己的房間打掃了一番,又將兩個地鋪擺放到地上,就充滿期盼的等待傑的到來。
她等了好一會兒,等到心裡開始著急的時候,夏油傑帶著一身清涼的水汽走進來,然後解釋道:「來愛醬這邊洗漱不太方便,我在家裡打理妥當才過來。」
想起自己在外一整天也需要好好洗洗,四宮愛隨即跑進洗浴間清洗身體。
等她洗完了才想起來換洗的衣服沒帶進來,換做平時直接出去也沒問題,傑在這裡就沒辦法了,只能把門打開一條小縫,拜托傑幫她拿衣櫃右側第三層格子裡粉色帶波點的睡衣。
聽說要打開女孩子的衣櫃,夏油傑還有點小緊張,站在對於他這個男孩子來說頗為神秘的女生衣櫃面前,如同打開新世界大門一般的打開櫃門。
衣櫃中間掛的琳琅滿目的小裙子險些晃花了他的眼,兩旁櫃格裡擺放的各種季節的衣物也疊得整整齊齊,還有很多圖案可愛的胖次整齊的擺放在下方透明的收納盒子裡。雖然覺得愛醬大概需要,但他實在不好意思去拿,就只拿了那套粉色波點睡衣給洗浴間的愛醬遞過去。
暗暗贊嘆女生衣櫃果然好整潔的夏油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衣櫃是四宮媽媽平時幫忙整理的,對收納很苦手的四宮愛並不愛整理這些,換做她來疊到最後只會把衣服都一股腦的塞在衣櫃裡。
等以後夏油傑和愛醬更加的親密無間了,再幫忙去衣櫃取衣服就要感受到被塞滿衣櫃的衣服湧出來埋了的感覺,到那時也只能嘆氣的幫著愛醬把那些衣服重新疊好,再整齊的收納起來。
所以說他將來會變成四宮愛口中的爹系男友,親愛的女朋友要負極大的責任。要不是愛醬對於自身的事總是很隨意,他也不用作為男朋友還要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
尤其四宮愛是屬於那種對自身很疏忽,對別人卻很用心的奉獻型人格,更有著難以拒絕他人請求和容易輕信於人的缺點,這也導致夏油傑總是擔心愛醬會被人騙。
這種擔心並非杞人憂天,失去父母庇護卻有著充裕錢財的孩子很容易被盯上,接二連三的打發走那些目的不純的接近者,他不得不嚴格控制愛醬的交友情況,連門禁時間都要規定好,就怕她輕易的被人騙走。
小小的少年現在還不知道將來要對愛醬有多操心,但馬上就要體驗到操心的感覺了。
簡單擦下頭發的女孩穿好睡衣從洗浴間出來,夏油傑看到愛醬的頭發上還在不斷的掉落水珠,趕忙拿過一條毛巾幫她仔細擦干頭發上的水,之後又用吹風機幫著把頭發吹干,才允許她躺下睡覺。
四宮愛躺到自己的鋪蓋上,就期待的看著傑。
夏油傑關了燈,也隨即在愛醬身邊的地鋪躺下。
兩個孩子在黑暗中互相道了一聲晚安,就閉上眼睛睡覺。但想也知道,一時半會兒誰都睡不著。
生平第一次在家之外的地方睡覺,身邊還睡著可愛的鄰家小女孩,少年感覺自己要失眠了。
他忽然很想跟愛醬聊上幾句,但一時半會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女孩幾乎是慰嘆的稚嫩聲音。
「一點都不冷了,傑陪在身邊的感覺真好啊!」
「以後我可以一直陪著愛醬。」夏油傑轉過頭充滿承諾的說,真心希望可以一直陪著她。
四宮愛的眼瞳一下子亮起來,開心的追問道:「傑真的願意一直陪著我?!」
「嗯,我願意!」
少年毫不猶豫的再一次承諾,讓一旁的小女孩圓潤的眼裡都悄悄的湧出淚來。
好開心,這樣的話,傑也算是她的家人了對吧。
她終於又要有家人了!
努力忍住喜悅的淚水的女孩把手伸過去,非常直白的說出心裡的想法:「想要和傑牽手。」
黑暗中的少年發出一聲輕笑,就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女孩感受到覆在手上的熱度,心中湧出滿足的感覺,真暖和啊!連心都變得暖暖的。
她會努力和傑成為真正的家人!
這樣傑就會永遠和她在一起了,以後也再也不會冷了,真好啊!
四宮愛笑著陷入夢鄉,然後她就醒了。
白發紅瞳的少女面無表情的從床上坐起來,只想對過去那個懷著可笑想法的自己啪啪給上兩巴掌!
還成為家人呢!真敢想!被那個人渣前男友知道估計會嗤笑的來一句猴子配嗎?!
可惡!為什麼會夢到過去的事?!
那種無聊的過去完全不想回憶!
跳下床的四宮愛在屋子裡煩躁的來回渡步,因為那個夢,心一下子全亂了,滿腦子都是夢中那個過去的傑,還有他所謂的一直陪著她的承諾,都喂狗了吧!
呵!那家伙後來直接將她的咒靈軀殼束縛在身邊,竟然不算違背承諾,真是日了狗了!
煩躁得不行的四宮愛只覺得一股氣憋在心裡,那煩悶的感覺讓她只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
倘若從未被溫柔對待,就算被殺也不會感到那深入骨髓的傷痛。
正是因為和少年在一起時太過於幸福和溫暖,被他殘酷的殺害後才會如此的痛苦和折磨。
如果時間可以逆轉,她一定永遠都不要再遇到那個人!
她情願從幼時起就時刻承受那讓人全身發冷的獨孤,也不要在幸福的時候被捅一刀,讓所有的一切美好回憶都化為痛苦的來源。
太痛了!被所愛之人、被最信任的家人毫不留情的背刺那一刀,成為了她心中永遠的痛楚,也成為了她揮之不去的陰影和夢魘。
讓她每每回憶起那血色的一夜,都能感受到來自心靈的無盡折磨,就算用漫長的時間來治愈,也難以獲得解脫。
或許是第一次這麼強烈而又頻繁的想著那個人的緣故,她竟是突然感應到了那穿越時間、空間來自原初世界的咒靈操術的牽引。
差點就被牽引過去的四宮愛趕忙鎮定心神才得以強行留在原地,然後越發的感應到那股持續不斷的牽引之力在加強,一副不把她召喚走誓不罷休的樣子。
甚至,她的腦中開始響起那極為熟悉的堪稱溫柔的呼喚聲音……
【回來吧!愛醬!】
【我感應到你了!】
【到我的身邊來!】
【我想你了!】
那一聲聲溫柔的呼喚讓四宮愛的表情都扭曲起來,她再也控制不住的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椅子,大聲對著遙遠時空中的那個人喊道:「你有什麼資格想我?!!!你親手殺了我啊!!!夏油傑!!!」
隨著這股強烈負面情緒的爆發,少女緋紅的眼瞳變成血腥的顏色,臉上黑色的咒印也迅速擴大蔓延遍布全身,到最後原本雪白的肌膚都變成了異常的紫黑色。
這還不算,她雙手修剪得極為圓潤的指甲再度伸長變得尖利起來,額頭也長出尖角,甚至整個身體都脹大了幾圈,讓少女看起來已經有些不像人類。
咒靈化的四宮愛在屋內肆意的發泄,她掀翻桌子,扯下床鋪,推倒衣櫃,還拿起椅子用力砸著梳妝台、落地鏡以及屋內一切能砸的東西,生平第一次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夏油傑的召喚激發出她一直隱藏在心底的戾氣,讓她控制不住的發泄著心中的痛苦,恨不得毀滅眼前的一切!
直到把屋內能砸的東西都砸完,把戾氣都發泄出來的四宮愛才脫力般的停下,眼淚啪嗒啪嗒的不斷往下掉……
或許是她發泄了一通的緣故,跟教主傑的無形聯系就這樣切斷了,腦子裡的聲音和對自身的牽引也都消失再也感知不到。
她並沒有感到絲毫高興,對著虛空流著淚憤恨的發誓:「夏油傑!我所承受的痛苦將來一定要加倍的報復在你的身上!你等著!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發完誓的少女就好像失去所有力氣一般的跌坐到地上,傷心難過的雙手捂臉,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身的變化。
啊啊,她又不小心咒靈化。
還好沒人看到,不然又要把人嚇到了吧。
她還在自嘲的想著,就聽到門外傳來咣咣的撞門聲,還有那位諸伏警官充滿焦急的呼喚聲。
發現這個房間根本不隔音,她才意識到剛剛發瘋時被外面的諸伏景光聽了全場。
好像之前是響起過來自諸伏警官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的急促敲門聲,但她那時在泄憤的砸東西,耳朵聽到了,腦子卻給屏蔽了。
正想開口告訴屋外用力撞門想要進來的諸伏警官不必管她,門鎖忽然傳來哢嚓的斷裂聲。
心知不好的四宮愛趕緊扯過一旁白色的床單迎頭罩住自己咒靈化的異常身體,幾乎在同時,房門已經被諸伏景光用力撞開。
第69章
隨著木門的大力撞開, 客廳昏黃的燈光灑入這間沒有點燈的臥房。讓整個屋子終於不在那麼漆黑一片,但依舊顯得極為幽暗,影影綽綽的看不分明。
縱然如此, 撞門闖進來的蘇格蘭還是可以看出這個房間亂得過分,所有的家具擺設都被推倒在地,還有滿地的閃著微光的鏡子碎片和破碎的珠寶首飾, 足見這裡的主人之前有多麼的失控。
他知道不該這麼冒失的闖進來,突然情緒失控的BOSS現在可能非常的危險,他身為臥底公安理應留在門外避免這種風險。
可是他真的很擔心那個突然在房裡痛苦哭喊的女孩,裡面響起的各種混亂的巨響也讓人分外的不安, 生怕繼續下去她會出事,也就什麼都顧不得的撞門進來。
看著臥房深處那個跌坐在地上的人影, 蘇格蘭毫不猶豫的快步進入那片遠離燈光的幽暗,非常急切的叫道:「BOSS!你沒事吧?!」
走到近前,在近乎黑暗的環境中凝聚目力, 才發現女孩仿佛在隱藏什麼似的用寬大的床單罩住自己, 整個人也異常的安靜。跟之前屋內傳來的狂亂聲音相比, 此時四周的寂靜透出一股讓人感到心慌的氛圍。
剛剛成為咒術師本能的出現一股危機感的蘇格蘭並未退縮, 他單膝跪地,隔著床單用低緩溫柔的聲音極為擔憂的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很擔心你。」
床單裡的女孩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只是沉沉的說:「你不該闖進來,蘇格蘭,這很危險。」
之前在屋內打砸發泄戾氣時, 滿腦子都是毀滅一切的想法。如果景光那時候衝進來, 情緒失控的她說不定會控制不住的傷害這位正直的警官。
蘇格蘭嘆氣:「我知道, 冒然進來很危險,但我沒法放著你不管。」
四宮愛能夠感覺到景光說的是真心話, 那顆冰涼的心都出現一絲溫暖,輕輕的道謝,「謝謝你來了,繼續放縱自己沉浸在負面情緒中,會發生很糟糕的事。」
到時候咒靈化持續加深,說不定最後會變成理香那種看不出人形的模樣,甚至再也變不回來。
還好,景光的闖入讓她得以脫離那種強烈的負面情緒,身上非人的部分也在迅速消失,很快就能變回正常模樣。
聽到女孩輕緩的道謝聲,察覺到她恢復正常的蘇格蘭松了口氣,繼續用低緩的安撫嗓音道:「BOSS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負面情緒嗎?我以後也好幫你避免再次陷入那種情緒。」
見景光一直擔心的詢問她究竟是怎麼了,四宮愛也只得答道:「只是做了個跟過去有關的夢而已。」
蘇格蘭一下子明白過來,她是做了跟那個傑有關的夢,才會在醒來後情緒失控。
那個人還真是害人不淺,夢中都會折磨她的心靈,尤其這種負面情緒的生成根本無法防範,縱然擁有兩種術式,他又如何阻止女孩夢到那人?
性格溫和且充滿包容心的諸伏警官再一次對那個叫做傑的人產生極大的惡感,他心疼的看著面前裹在被單裡的女孩,嗓音輕柔的勸道:「我知道BOSS一直都很痛苦,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我願意陪伴你一起去尋找和感受,擺脫那些痛苦走出來吧。」
聽到景光溫柔的勸慰,四宮愛低聲悵然的道:「世界再美好,心中一直在悲鳴的我也只能看到無盡的虛無!」
「我會幫你的!幫你消除心中的悲鳴!」
年輕的警察堅定說著,卻聽到少女充滿嘲諷的低笑聲。
「蘇格蘭,如果你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背叛,被他當作低等生物看待,還被毫不留情的殺害,你可以輕易的拋棄那些痛苦,去重新擁抱美好嗎?」
突如其來的假設讓這個有著溫柔貓眼的青年整個人都僵住了,只要想到zero會那樣對待自己,就驟然感受到一股心都被撕裂的劇痛,完全無法接受那種可怕的假設,控制不住的叫道:「他不會的!」
話一說出口他就意識到不好,竟然出現重大失誤的透露出自身真實情報,還好他馬上反應過來BOSS只是在假設而已,根本不會在意自己有沒有幼馴染。
蘇格蘭剛剛暗暗的松了口氣,面前的床單就被猛地掀開,幽暗中顯露出身形的少女伸手用力抓住他的衣領近乎失控的叫道:「是啊!你是如此堅定的認為著!我也一樣啊!在被一刀穿胸之前,我也認為傑永遠都不會傷害我!告訴我!在被最重要的人傷害後,你能夠徹底的放下那些痛苦感受美好嗎?」
被如此質問的諸伏景光眼瞳劇烈的顫動著,一時間竟然無法回答。
四宮愛看著這個明顯出現動搖的男人,緩緩的松開攥著他衣領的手,發出一聲嗤笑:「同樣無法承受那種背叛的你卻勸我看開點,不覺得很可笑嗎?」
諸伏景光確實有種自己很可笑的感覺,他天真的以為能夠幫助少女擺脫心靈上的沉重痛苦,可是當假設中的痛苦降臨到自己身上時,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承受zero的背叛。
那是他最重要的可以用生命守護的摯友啊!人生中超過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和zero一起度過,幾乎所有的美好回憶都有zero參與。若是真的如假設一般的遭到zero的背叛,他的世界會蒙上陰霾再無光明,心中的傷痕也永遠都無法愈合,又如何拋開痛苦去感受美好?
連假設遭到摯友背叛的他都做不到釋懷,這個被摯愛背叛的少女又怎麼釋然?
「抱歉,我一廂情願的勸解傷害到了你。確實很可笑,我自己都看不開,卻勸你看開。」
蘇格蘭憂傷的道歉,終於意識到想要幫助這個女孩根本沒那麼容易,那顆破碎的心靈不是單靠蒼白的語言就能夠治愈的。
腦海中不斷浮現那些可悲過去的少女露出一抹慘笑,緋紅的眸子看著黑暗中不知名的地方,低喃著陷入過往的回憶……
「從小到大,傑一直都很溫柔,也一直都在努力的保護我,保護所有和我一樣的普通人。那麼好的傑最後卻被理想吞噬想要殺光普通人,還用不能區別對待的理由親手殺了我,真是好諷刺!
最諷刺的是,他現在依舊很溫柔!卻把全部的溫柔給予了那些同為術師的所謂家人,還一心想要殺光制造咒靈的普通人來保護、拯救術師同伴。明知道那是一條看不到未來的絕路,還是如同殉道者一般的走下去,是不是很天真?很可笑啊?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她已經發出譏諷的大笑,笑得肩膀都在劇烈的顫抖,笑得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
聽著那近乎凄厲的笑聲,蘇格蘭憂郁的凝望著這個明明在笑周身卻纏繞著絕望氣息的少女,生平第一次感到這麼挫敗。
僅靠單薄的語言根本無法開解她,那些凝聚在心頭龐大的痛苦也不是區區語言就能夠驅散的。
「好冷,怎麼會這麼冷?」笑聲停歇的少女呢喃著,像小時候那樣努力的環抱自己,又感受到幼時只剩下自己的徹骨孤寒,但這一次再也不會出現一個溫柔少年拯救她了。
蘇格蘭看到她顫抖的喊冷,趕忙將一旁的床單裹住她關心的說:「我去給你拿條被子過來!」
他正想起身去拿被子,卻被面前的少女用力拽住,然後他就被吻了……
少女柔軟的唇印在他的唇上,讓猝不及防的諸伏警官整個人都呆住了。
雖然可以說親過這個女孩兩次,但一次是為了蜂蜜陷阱,一次是為了人工呼吸,那兩次他都心無旁騖,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感受少女的唇有多柔軟。
這一次不同,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讓毫無防備的貓眼青年臉都紅了,只覺得唇上的觸感柔軟得過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很快,擅自親吻了他的少女就退開了一些,伸手輕輕的撫摸著青年俊朗的面龐,露出一個近乎嫵媚的笑容,「蘇格蘭,我現在很痛苦,為我緩解痛苦吧!」
終於從那個吻回過神的諸伏警官驚訝的看著這個好像一瞬間長大了的少女,那雙看不到光的緋紅雙眼正望著自己,在幽暗中顯得越發的鮮紅。
他想開口,卻發覺嗓子竟然低啞得過分,還未等發聲就被少女擁抱住,然後聽到她近乎慰嘆的聲音……
「蘇格蘭真的好溫暖,快來抱我,溫暖我的身體吧。」她現在好冷,景光那麼暖,一定能夠溫暖她吧,哪怕是短暫的溫暖也好。
這位諸伏警官再度呆住,這下連耳根都紅透了。他自然很清楚少女口中的「抱」是什麼含義,那一瞬間心都躁動起來,竟然出現幾分渴望和期待。
但他隨即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伸手握住懷中少女削瘦的雙肩稍稍分開一些距離,認真的凝望著這個突然性情大變的女孩……
少女空洞的眼看不到絲毫光亮,沉沉的,只有淚珠溢在眼中。她伸手去解青年的衣扣,幽幽的呢喃,「我真的好冷,快親吻我、擁抱我、溫暖我吧!」
蘇格蘭憂傷的看著這個明顯不對勁的女孩,明白她現在一定很痛苦。為了臥底任務,他應該同意的,甚至他的內心對這個少女有著不同於下屬和臥底的特殊情感……
可是不行!他清楚的意識到,這個被痛苦纏繞的少女此時充滿了不顧一切墮入深淵的決然。如果他就這樣回應了,固然會和她發生更親密的關系,可也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墮落放縱,甚至還推了一把。
雖然是投身黑暗的臥底公安,他依舊想要拯救這個女孩,希望她能夠像往常一樣露出純然的笑容,而不是承受著龐大的痛苦飽受心靈上的折磨。
他想要拉住這個女孩,不要再繼續墜落下去。
將女孩用力的抱入懷中,蘇格蘭低聲說:「很冷嗎?我會努力讓你暖和的。」
少女安靜的將頭靠在他的頸窩,任由他抱起自己來到另一間干淨整潔屬於景光的臥房。
被放到床上後,她閉著眼睛默默的等待。
雖然第一次應該找甚爾那種經驗豐富的男人,但身邊只有接吻都很青澀的景光,只能湊合用了。好在這位諸伏警官是那種潔身自好的人,不涉及熟練度只論干淨程度,又比不知道有過多少女人的甚爾強不少,最多做的時候疼一些罷了。
不過都無所謂了,哪怕景光技術不好,以後也可以去睡甚爾體驗天與暴君的最強肉/體,相信那個兼職小白臉的術師殺手會好好服務她的。
四宮愛漫不經心的想,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甚爾雖然人渣,但某些方面還是值得借鑒的。只要她像那個男人一樣選擇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別人的生活方式,就可以短暫的擺脫痛苦獲得解脫了。
「快點開始吧。」她低聲催促,想要盡快被景光溫暖消除心中的寒冷和痛苦。
下一刻,她就被厚實的被子牢牢裹住,幾乎動彈不得。
詫異的睜開雙眼,就見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的諸伏警官隔著被子抱住她,還在她的額頭親了親,極為溫柔的說:「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
四宮愛:「…………」
雖然「抱」這個詞在這個國家的文化中有兩種含義,但在剛剛那種語境下,應該會直接聯想到那種不可描述的意思吧。
諸伏警官這麼單純的嗎?明明都會使用了蜂蜜陷阱了不是嗎?
他在裝傻吧!絕對是在裝傻對吧!
……算了,這樣也挺暖和的。
因為景光出乎意料的行為,伴隨著下意識的吐槽,心中的痛苦都減輕了不少的四宮愛疲憊的將頭靠在他的懷裡沉沉的入睡,只覺得這樣也很好。
看著這個安靜沉睡的少女,諸伏景光伸手輕輕的撫著她細膩的面頰,只希望這一次可以做個好夢,再也不要夢到那個讓她感到痛苦的男人。
點著一盞小燈的昏暗房間裡,男人充滿遺憾的嘆氣聲輕輕的響起。剛剛大概是唯一一次可以親近少女的機會,以後大概再也不會有了。
雖然遺憾,並不後悔。無論重來多少次,他都會選擇將少女拉出墮落的深淵,而不是僅僅為了個人的私欲推她一把。
至於公安的職責,他當然還是會全力以赴的去完成,但不是通過乘人之危占有純愫少女那種卑劣的手段,不管是胸前的櫻花還是他的良知都不允許做出那種事。
長久的凝望著懷裡睡顏恬靜的少女,最終,這個溫柔的青年在她的唇邊輕輕的落下一吻,暗暗的祈禱能夠將少女從這個黑暗的組織拯救出來、從無盡的痛苦中拯救出來……
第70章
四宮愛醒來時發現自己依舊被裹在被子裡, 身邊也空蕩蕩的,不見諸伏警官的身影。
看看牆上的掛鐘已經早上七點了,她從被子裡掙脫出來, 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出這間屬於蘇格蘭的房間。
順著熟悉的食物香味來到廚房,就見穿著圍裙的諸伏警官在那裡忙碌。
正在制作味噌湯的蘇格蘭聽到腳步聲轉頭, 看到站在門口眉眼惺忪的少女並沒有穿鞋,趕忙放下湯勺快步走過來把她拉到客廳的沙發上坐好。
從鞋櫃裡找出一雙鞋,蘇格蘭單膝跪地托著少女白皙小巧的裸足仔細的為她把鞋穿好,才充滿關心的道:「BOSS以後還是不要光腳走路比較好, 這樣會容易著涼生病的。」
還沒徹底清醒的四宮愛面對越來越有「男媽媽」架勢的諸伏警官慢吞吞的「哦」的一聲,昨晚負面情緒的失控導致她今早醒來都還有些懵, 反應也有些遲鈍。
看到少女沒睡醒的樣子,蘇格蘭笑著站起來說:「BOSS去洗漱吧,出來就可以吃早餐了。」
還有些迷糊的四宮愛聽話的去洗漱了, 當她回到自己的臥房看到裡面猶如台風過境的混亂景像, 昨晚的記憶逐漸回籠, 剛醒過來略顯空茫的臉上也露出沉郁之色,
洗漱之後又換了身衣服的四宮愛走到飯廳,只見那位諸伏警官已經在餐桌上擺放了熱氣騰騰的傳統日式早餐。
看著桌上撒了海苔碎的白米飯, 金燦燦的玉子燒、焦香的秋刀魚、翠綠的腌菜以及湯色清冽的味增湯,換做以往她一定已經很有食欲的想要品嘗,可是今天她一點想吃的意願也沒有。
雖然沒有胃口, 四宮愛還是坐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玉子燒放入口中, 然後吃驚的發現竟然完全品嘗不出玉子燒的味道。
隨即, 她又夾了秋刀魚、腌菜品嘗,依舊品嘗不出任何味道, 終於確定自己失去了味覺。
不,不僅僅是失去味覺,她真正失去的應該是屬於人類的食欲,不然不會一點對美食的渴望都沒有。
嘆氣的放下筷子,少女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昨晚負面情緒失控導致這具身體咒靈化,雖然之後又變回人類的外貌,但短暫的咒靈化也導致她缺失了一部分屬於人類的感官。
不過也無所謂了,僅僅是失去食欲而已,她現在對食物已經毫無任何渴望,並不會對失去味覺這種事感到遺憾,大不了以後不吃飯了,反正咒靈也餓不死。
蘇格蘭看到她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毫無食欲的樣子,有些憂慮的問:「是不合口味嗎?」
「並沒有,我只是失去了味覺而已。」四宮愛平淡的說,當即讓蘇格蘭露出焦急之色,「怎麼會失去味覺?!我現在就把醫生叫來!」
「不必了!昨晚發瘋的後遺症罷了。」她開口阻止,隨即又說道:「蘇格蘭以後不必再給我做飯,還是把全部精力用在學習咒術上吧。文件也不用再幫我整理,以後專心接受那兩個詛咒師的指導。」
蘇格蘭還以為自己昨晚的拒絕觸怒了這個女孩被放棄了,趕忙說道:「BOSS是在為昨晚的事生我的氣嗎?我」
四宮愛直接打斷他的話,極為認真的說:「昨晚的事我很感謝你,謝謝你拒絕了我。如果那時你聽從命令真的和我做了,今天的我會徹底的墮落下去,從此以後無論跟睡都再也無所謂。我果然還是不想變成那種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別人的人,謝謝你拉住了我,阻止我墮落下去。」
被致謝的蘇格蘭松了口氣,剛剛他真的生怕自己被厭棄了,還好,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
放松下來的蘇格蘭用那雙溫柔的眼睛望著她,嗓音分外的真摯柔和,「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想要連同BOSS的心靈一起守護。」
四宮愛笑了一下,真的很感激景光,甚至為他的選擇而動容。
要知道這位臥底公安之前可是對她使用過蜂蜜陷阱的,也就是說景光對於這種男女間的事其實是可以接受的,也早就有了為任務獻身的覺悟。
可昨夜那麼適合蜂蜜陷阱的情境下他偏偏拒絕了,哪怕明知道拒絕的後果極有可能會觸怒她甚至可能失寵丟掉直屬部下的重要身份,也依舊沒有和她發生關系。說明在這位諸伏警官的心裡是極為珍惜她的,才會冒著那麼巨大的風險甚至幾乎可以說是違背臥底准則的守護了她的心靈。
「我叫四宮愛。」少女第一次對他說出自己的名字。
雖說一直都對諸伏景光非常寬容寵愛,但她其實從未對這個男人交過心。
她以為景光身為公安警察,一言一行皆是為了公安任務,再怎麼溫柔也絕不可信,只有傻子才會相信這個正直的警察會對身為犯罪組織BOSS的她懷有善意。
會對景光那麼好不過是對童年男神、意難平、白月光的感情罷了,那種感情源自於人類少女時期的喜歡,早就不是人類的她也僅僅是在維持人類情感時順便維持著那時的心情罷了,並不是真正的在意他,也從不覺得跟他是朋友之類的關系,不然也不可能相識至今還未告知姓名。
她真的一直以為這位諸伏警官對自己全都是虛情假意,哪怕本質上是個溫柔的人也不會對她這個組織BOSS有什麼真心。
可是昨晚的選擇卻讓她意識到景光是發自內心的珍視她,這也讓少女心中無形的屏障破裂,認真的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希望至少在最後這段時間裡以朋友的身份好好相處。
內芯是諸伏景光的蘇格蘭沒料到忽然知道了黑衣組織BOSS的真名,這樣的坦誠相待讓他欣喜的同時也出現一抹愧疚。欣喜於真正的被這個少女接納,愧疚於作為臥底勢必要將這份重要情報上報公安,辜負了她的信任。
四宮愛一下子就察覺到蘇格蘭的心情,但她並不在意,她深知這位諸伏警官是合格的警察,哪怕珍視她也不會違背公安的原則徇私,必要的時候拿出銀手鐲送她進局子也是能夠做到的事。
她並不會因為這種事就生諸伏警官的氣,當初喜歡他不就是因為他正直無私的高尚品格嗎?
「蘇格蘭以後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少女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比起BOSS這種疏遠的稱呼,她更希望已經納入朋友範圍的景光能夠直呼她的名字。
蘇格蘭下意識的想要叫她「愛」,轉念一想又覺得直呼名字太過於冒昧了,於是加了更加親近一些的昵稱,笑著說:「那我以後叫你愛醬了。」
這熟悉到刺耳的稱呼讓少女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也讓蘇格蘭一臉忐忑的問:「不可以這樣稱呼嗎?」
他已經意識到那個叫「傑」的人也是這樣稱呼她,但他並不打算改變這個稱呼,既然那個人給她帶來的都是痛苦的回憶,就讓他來取代那個人的存在吧。
看著面前溫柔望過來的貓眼青年,四宮愛無所謂的笑了笑,「當然可以了。」
她拿起筷子再次夾起桌上景光精心准備的早餐吃起來,雖然入口的食物沒有任何味道,為了不讓作為朋友的景光擔心,還是全部吃光了。
吃完早餐,四宮愛才說:「蘇格蘭以後每天照常過來准備飯食吧,其余的時間跟著那兩個詛咒師訓練,暫時不要做別的了。」
她也想明白了,雖說對於如今失去味覺的她來說一日三餐是很無聊的事,但如果取消景光的廚師工作又會讓作為公安臥底的他亂想,到時候整天關心她飲食問題也是件麻煩事,還不如一切照舊。
意識到自己被這個少女真正的認可了,蘇格蘭用不同於以往的親近口吻說:「愛醬真的不需要請醫生看看嗎?我很擔心你。」
「不必擔心,只要我想隨時可以恢復味覺,只是沒有必要罷了。」
這是實話,只要她回到本體重置一下就可以恢復味覺,但她暫時都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再加上失去食欲的她對食物已經毫無渴望,也就沒有回去重置的打算。
「蘇格蘭,你沒有多少時間浪費了,頂多接受那兩個詛咒師半個多月的訓練就要結束了,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要多加努力才行。」
四宮愛極為認真的提醒他,半個多月後琴酒從並盛回來就要准備襲擊港口黑手黨奪取書。
等到她回歸自己的世界,跟那兩個詛咒師的束縛說不定就會斷開,她可不信能當詛咒師的人束縛消失後還會聽她的話繼續指導景光。
作為公安警察諸伏景光馬上意識到半個多月後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才會中斷他的訓練。
聯想到琴酒也是那個時候回來,還有對港口黑手黨的調查截止時間也是那個時候,他強烈懷疑作為組織BOSS的愛醬可能要對港口黑手黨做出某種行動。
「愛醬的意思是半個多月後組織會有大事發生嗎?」
蘇格蘭試探的問,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
「是秘密喲!」四宮愛擺出貝姐謎語人的架勢,隨即催促他去接受術師的培訓,「趕緊去找克昆和拜爾訓練啦,不管是咒力的凝聚還有戰鬥力的提升都要好好請教,別浪費了你那麼厲害的術式。」
被這樣催促,蘇格蘭也只得去找那兩個詛咒師開始專業的術師訓練,而四宮愛也繼續枯燥無聊的整理文件的工作。
由於烏丸蓮耶名下的產業過多,導致她整理起來也是有些頭暈腦脹。
如此過了幾天,她已經意識到單靠自己時間不夠,剛好這個時候宮野志保雪莉按照約定從彭格列回來,她直接將整頓以及處理黑衣組織所有醫療科研機構的工作交給她。
宮野志保和澤田綱吉相處的這半個月已經完全被對方的人格魅力折服,同時她也知道少女BOSS和彭格列的交易,沒有半分遲疑的接下這個任務,已經迫不及待的帶著姐姐和組織龐大的科研醫療機構加入可以庇護姐妹倆的彭格列。
因為有雪莉的加入,本來時間有些緊迫的四宮愛一下子又有了空閑時間。
想起這幾天景光除了給她做飯其他時間都在接受克昆和拜爾的培訓,於是前往組織的訓練場,想要看看他的術師訓練成果。
當她來到基地裡特批給景光進行術師培訓的訓練場,就看到印像中分外溫柔的諸伏警官正在和克昆進行咒術師之間拳拳到肉的戰鬥或者說格鬥,拜爾則是悠閑的站在一旁時不時的飛出一柄小刀射向景光,好在都被他的時空操術【時止】阻擋住。
雖然四宮愛是個連鵝都打不過的戰五渣,但平時看多了那對人渣高專生的戰鬥,眼光高得不行,導致她看景光和克昆的對打就有點看不上眼,只覺得兩人戰鬥起來頗有點菜雞互啄的感覺,一招一式都感覺不到那對最強戰鬥時的犀利。
其實這也很正常,克昆的水平就不說,咒回懷玉篇中輕易的就被夏油傑打成了狗,被咒靈纏著要親親的畫面真是讓人沒眼看了。
至於景光,他在警校上學期間學的是逮捕術,戰鬥時會下意識的進行最低限度的攻擊作為制服犯罪者的手段。尤其他在組織裡是搞狙擊的,日常格鬥方面的訓練肯定會少於狙擊訓練,所以實戰方面是有些不太行。
幸好他現在是使用術式戰鬥,時空操術用的還行,戰鬥時會時不時的加速擾亂克昆的節奏,偶爾還會消失出現在其他地方進行攻擊,讓人防不勝防。
但還是那句話,景光實戰方面是真的不太行,攻擊時毫無殺意還總是下意識的避開對方的要害,她都能感受到景光不想傷害到別人的心情。這要是真刀真槍的和敵人戰鬥,真好擔心他的生命安全。
時不時的往景光那邊甩小刀的拜爾看到頂頭上司過來,走到一臉無語的四宮愛身邊說起最近的教學成果。
總體來說,蘇格蘭凝聚咒力已經非常熟練,時空操術也已經可以自如使用,尤其是那個可以將他的小刀阻擋住的【時止】,簡直就跟五條家的無下限一樣,是另一種類型的絕對防御,實在令人驚嘆。唯一的缺點就是空手戰鬥攻擊力明顯不足,難以有效殺傷對手,這在真正的戰鬥中會非常致命。
四宮愛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哪怕景光的時空操術很厲害,但時空操術本身是沒啥攻擊力的,這也導致他空手戰鬥的殺傷力確實不太行。這要是以後跟那些瘋批術師近戰,真的感覺分分鐘就要殉職了。
「我和克昆只能讓他習慣近戰,沒法教導他更高深的格鬥技巧。如果BOSS想要提升蘇格蘭近戰方面的實力,可以找那位天與暴君,擅長使用各種咒具近戰的禪院甚爾才是最適合教導蘇格蘭的人。」
拜爾提出一個非常有用的建議,卻被四宮愛毫不猶豫的拒絕。
先不說甚爾在美國忙著幫她雇佣組合,就是不忙她也不敢讓甚爾教導景光。
她其實能夠感覺到甚爾和公安組之間的暗湧,只是一直都不在意的而已。
雖然甚爾一直以來還算聽話,但到底是一身反骨的天與暴君,她真擔心以甚爾殺人不眨眼的性格,嘴上答應好好的,轉頭就在教導時弄死景光,所以還是算了吧,安全第一。
她發愁的看著不遠處和克昆戰鬥時一招一式都非常簡潔有力卻明顯缺乏殺意的景光,忽然靈光一閃,雖然景光空手戰鬥不行,又不能請甚爾教導他使用咒具戰鬥,但完全可以用槍戰鬥啊,這不是最適合景光的戰鬥方式嗎?!
正好景光另外一個術式可以無限量的生成子彈,如果景光學會槍鬥術,再配合相當適合近戰的時空操術使用,那景光以後的近戰不說無敵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為景光找到一個能夠教會他槍鬥術的優秀老師。
四宮愛馬上想到了教導景光的最適合人選,拿出手機撥打相關的組織成員電話,吩咐一番就掛掉手機耐心等待。
沒過多久,手機鈴聲響起。
她打開手機接聽,得到滿意的回復,就笑著讓那邊戰鬥的兩人停下來。
「愛醬怎麼來了?」
諸伏景光快步走過來欣喜的說,雖然剛剛經歷的一場激烈的戰鬥,但因為一直使用時空操術【時止】的緣故,不僅沒有出汗,甚至呼吸都很正常,體力完全在線,完全不像戰鬥過的樣子。
四宮愛看著僅僅是消耗過多咒力身體狀態一切正常的景光,不禁暗自感嘆時空操術真的非常適合近戰啊!如果悟在涉谷之戰時有時空操術輔佐,也不必299秒殺光上千改造人後喘的那麼色氣直接上了熱搜。
第71章
四宮愛讓克昆和拜爾休息, 就直接拉走了諸伏景光。
離開組織的基地坐上前往橫濱的專車,她才對一頭霧水的景光說出即將前往的目的地。
「蘇格蘭的時空操術很適合用於近戰,但你的體術太弱了, 甚爾又不太適合教你。剛好你還會創造子彈的構築術式,我就找了一個可以教你槍鬥術的老師,現在帶你過去認認門, 剩下的半個月時間你跟著他學習槍鬥術。學好了,以後不說近戰無敵,至少沒幾個人能打過你。」
諸伏景光眨了眨溫柔的貓眼,沒想到幾天時間愛醬居然又給他找了個老師, 這讓他心裡一暖,越發想要親近這個少女, 卻又及時忍住,生怕冒犯到她。
「那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被愛醬這樣推崇一定很厲害吧。」
「嗯!織田作超厲害的!」
四宮愛抬起下巴,為自己的選人眼光驕傲。
那可是少年時期就在雙手背縛的情況下, 在武技高超的福澤社長的阻攔下, 干脆利落的殺死了陷害他的那個秘書的織田作啊!
景光能夠得到他的教導, 哪怕沒法像五條悟那樣輕松給大地剃頭, 以後近戰是不用愁了。尤其他能遠程搞狙擊,將來絕對會成為非常厲害的咒術師。
「織田作?那是什麼樣的人?」
「織田作是昵稱, 全名織田作之助。別吃驚,橫濱到處都是頂著文豪名的異能者,他也是。異能力天衣無縫可以預知短暫的未來。體術一流, 可以說當他拿起雙槍時不是在戰鬥而是在跳舞。曾經的橫濱第一殺手, 現在為了寫小說已經不殺人, 還收養了很多孩子,性格有些呆萌, 是個很好的人。」
諸伏景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位據說性格呆萌的前橫濱第一殺手,怎麼跟並盛彭格列的那些黑手黨一樣讓人感到難以評價啊!
「織田作目前在武裝偵探社工作,我已經讓人跟那位社長聯系了,直接向武偵下單雇佣織田作在接下來的半個月教你槍鬥術。雖說武偵沒有這項業務,但我找了組織收買的政府官員,由他找橫濱跟那位福澤社長有交情的官員請對方幫忙說話,成功的把事給辦成了。」
得知這件事的諸伏景光第一個念頭就是很有職業精神的想要調查被組織收買的政府官員姓名,而且他也有了方向,只要調查出是橫濱哪位官員在福澤社長那裡為他說話,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出那個被組織收買的政府官員。
四宮愛看著短暫陷入沉思的景光馬上就猜到他在想什麼,也不在意,反正組織收買的官員名單都放進那個U盤,等半個月後就可以交給降谷零了。
拿出支票本寫了一張一個億的支票遞給景光,讓他見到那位福澤社長後交給對方當作雇佣費用,就開始為他講解武裝偵探社裡的人員情報,以及生活在橫濱的各種注意事項。
接下來的半個月景光每天都要來武裝偵探社接受織田作的教導,橫濱又是民風淳樸到處都是身為特產的黑手黨,她也只能認真提醒一番了。
之前為了尋找書她在橫濱呆了一段時間,對於這座海濱城市非常了解,還是有資格為景光講解橫濱生存指南的。
當四宮愛把注意事項都說完,所乘坐的豪車也已經停在武裝偵探社的樓下。
下了車,等在那裡的一名組織成員馬上恭敬的過來行禮,然後把手中BOSS一開始就要求准備的禮盒交過來。
四宮愛接過就順手交給了身旁的景光,「這裡面裝的是亂步愛吃的粗點心、福澤社長期待的大福,蘇格蘭一會兒去武裝偵探社將禮盒裡的點心分給大家,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愛醬不去嗎?」諸伏景光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不然她也不會一開始就拿出當作委托費的巨額支票讓他轉交。
「我不去了。」四宮愛頗為遺憾的說,其實還是很想見見高潔正直、嚴肅內斂非常喜歡貓的福澤社長、超級可愛的亂步、面冷心熱的晶子、一身正氣滿口理想的國木田……
可惜,她不敢。怕亂步會一眼看出她即將襲擊港口黑手黨導致極有可能出現的橫濱大混亂,所以還是算了。
看到景光有些失落的模樣,四宮愛笑道:「我在一樓的漩渦咖啡店等你,快去吧。」
她將面前的青年推入這棟紅磚房的樓梯間,就徑自前往漩渦咖啡店打卡。
當她走進這間彌散著濃郁咖啡香氣的咖啡店,一眼就看到站在吧台後面充滿紳士氣質的漩渦老板。
四宮愛對於這位漩渦老板印像不錯,禮貌的點頭致意剛找個位置坐下,就聽到極為柔和的「歡迎光臨」的熟悉聲音,一個帶著溫柔笑意的金發服務生也走過來為她服務。
「波本!」四宮愛失聲叫道,沒想到這位本應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專家居然跑到漩渦來了,怎麼不管哪個世界的他都喜歡在偵探社的樓下當服務員啊?!
「我是漩渦的新員工安室透……」
金發男人帶著極為專業的服務性笑容表明自己的新身份,讓四宮愛的眼睛都冒出星星,臉上的笑意更是濃郁了幾分。
安室透竟然上線了耶!還是在武裝偵探社樓下的漩渦咖啡店當服務員,真是完全不會感到意外呢。
四宮愛開心的看著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透子,三面顏中她最喜歡的就是透子,原本以為沒有機會看到柯南元年才會出場的透子,沒想到竟然提前出現了,真的太棒了!
面對少女BOSS快要把自己燒著的火熱目光,安室透繼續笑著說:「……本店的飲品中不提供波本威士忌,客人要來杯咖啡嗎?」
忽然看到透子過於開心的四宮愛忍不住開了個小玩笑,「可我就是想要喝波本耶!」
金發的男人瞬間從陽光開朗的安室透轉變成氣質詭秘陰暗的波本,然後帶著甜膩的笑容曖昧的低語,「BOOS想喝波本隨時都可以,到時波本開瓶了BOSS可不許不喝。」
四宮愛感覺自己好像被調戲了,但隨即又想到是她先調戲波本的,罪過罪過,忽然看到安室透上線有些開心過頭,一不小心就說了容易和諧的話。
「抱歉,我開玩笑的。」
四宮愛趕緊道歉,金發青年也重新變回陽光清爽的模樣。
「我也是在開玩笑,客人想要喝點什麼?」
「來杯檸檬水吧。」
「請稍等。」
很快,拿著托盤的安室透再度回來,將一杯檸檬水放到四宮愛的桌上。
「客人請慢用。」
眼看透子放下檸檬水就想離開,四宮愛看著他意有所指的說:「不介意聊兩句吧,安室先生。」
她現在可不敢叫波本,不然好不容易上線的安室透肯定分分鐘變成波本給她看。
「現在是工作時間,不太方便呢,客人。」安室透委婉的拒絕,希望她不要影響自己的臥底工作。
「沒關系,反正這個時間店裡也沒有別的客人,老板人也挺好,不會反對的。」四宮愛隨即對吧台後面的老板說:「我認識你家的新店員,聊兩句不介意吧。」
漩渦老板做出「請便」的手勢,頂著安室透人設的降谷零也只得坐到少女BOSS的對面,帶著溫柔的笑容說:「客人想要聊些什麼?」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發布的任務應該是調查港口黑手黨吧。」
四宮愛問出非常在意的問題,說好的調查港/黑呢,跑到武裝偵探社樓下當服務員是什麼意思?
見面前的少女以組織BOSS的身份問話,安室透的表情馬上鄭重了幾分,極為恭謹的低聲答:「屬下發現港口黑手黨對武裝偵探社的態度有些不一般,表面上看不出來,但還是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找到端倪,確定武裝偵探社裡有港口黑手黨非常在意的東西,就過來調查一下。」
至於港口黑手黨那邊的情報,他身後的公安會動用國家力量全面調查港/黑,完全不必擔心輸給其他人。
四宮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應該說不愧是名柯裡最頂尖的情報專家嗎?竟然察覺到港/黑首領太宰治隱藏最深的秘密。
擔心安室透繼續查下去會被首領宰滅口,四宮愛有些無奈的說:「你說的沒錯,港/黑的珍寶就在武裝偵探社,那是港/黑首領絕對不能碰觸的逆鱗,你還是老實的去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別調查武裝偵探社了,不然真擔心你的生命安全。」
「是織田作之助對吧!」安室透忽然說,看到面前的少女露出「你怎麼知道的」震驚之色,笑著解釋:「港/黑首領可是太宰治啊!」
四宮愛一下子明白過來,這位情報專家雖然不知道文豪野犬裡太宰和織田作的牽絆,但知道文豪太宰和織田的關系啊!難怪一下子就猜出來了這個終極的秘密。
「我要的情報和武裝偵探社無關,你繼續調查下去也沒有意義,還是趕緊辭掉服務生的工作去給我調查港口黑手黨的情報。還有織田作真的是太宰的逆鱗,千萬別在織田作的身上打主意,不然我真怕你沒法好好的走出橫濱。」
四宮愛幾乎是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就怕這位公安做出對織田作不利的舉動,後果她可不敢想像。
感受到她的善意,金發的青年笑容都真誠了幾分,然後想起來伸出手說:「BOSS現在可以幫我看看能否激發異能嗎?」
四宮愛雖然奇怪他怎麼忽然提出這個要求,還是握住對方的手探查,然後震驚的發現這個男人體內竟然真的出現異能力的因子。雖然如果沒有她的干預很難成為真正的異能力,但文野的異能力因子出現在名柯的降谷零身上也是夠讓人吃驚的了。」
「竟然可以激發異能了,你是怎麼辦到的?」
她松開手一臉的不可思議,金發的青年則是露出目的達成的笑容。
「我在橫濱以安室透的名字出版了一本書,還動用人脈運作了一個文豪的名頭,看來我的猜測是對了,這樣真的能夠激發異能。」
四宮愛頓時一臉的好奇,「那是什麼樣的書?」
「就是一本為了開發異能隨便寫的書,沒什麼好看的。」
安室透說的時候稍微有些小尷尬,那本書名叫《多重顏》,講述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的病人分裂出無數自己的獵奇故事,真的就是為了開發異能隨便寫的。
聽說手下的公安拿著他用一夜時間寫的稿子找國內知名作家潤色以及推薦時被罵得相當慘,不過最後到底還是達成目的。
之後他的《多重顏》在公安的運作下成功出版,還找了不少知名學者通過各大報社、媒體大力推薦,而他作為安室透也得以用「平成最後的文豪」這個頭銜成功出道。
雖說這個水分超大的文豪身份讓他有些羞恥,但只要能夠激發出異能再羞恥也無所謂了。
「BOSS可以現在就幫我激發出異能嗎?」
安室透用一雙無辜而又期待的下垂眼看過來,讓四宮愛怎麼忍心拒絕,當即就再度握住他的手。
「沒問題!交給我吧!」
使用心操輪轉激活安室透體內的異能力因子,它也迅速成長壯大,很快就變成真正的異能力,無數金色的文字也從他的體內釋放出來,最後出現超大的「多重顏」三個字。
那些金色的文字很快就消失不見,成功幫這位公安激發出異能力的四宮愛看著面前的金發青年有些驚嘆的說:「沒想到你的異能力竟然是這樣的,簡直就是另一種類型的無上限,真是超厲害!」
剛剛激發出異能力的安室透對自身的異能並沒有多少了解,親自為他激發異能的四宮愛已經興致勃勃的講解起來……
「你的異能名是『多重顏』,可以從本體分裂出分體。想要制造分體就需要你先扮演需要分裂的分體角色,當你能夠自如扮演那個角色,那個分體就能夠分裂出來。
這意味著你的多重顏完全沒有上限,能夠扮演多少角色,就能制造出多少分體。制造出來的分體可以一直存在,在不主動令其消散的情況下,受到致命傷才會消失,並且24小時後可以再次具現。同時你的本體和分體之間能夠相互轉換,可以說不把你的分體全部消滅就沒人能夠真正傷害到你的本體。
其實無上限制造分體還不是最厲害的,真正厲害的是你的分體每一個都擁有獨特的能力。比如作為安室透的你現在使用異能力多重顏,就能夠分出兩個分體。
叫波本的分體可以使用霧屬性的死氣之炎,能夠隨意的改變外貌相當適合收集情報。叫降谷零的分體能夠使用術式黑閃,也就是每一拳都能打出黑閃的效果,攻擊力爆表,等到你以後制造出更多擁有各種能力的分體,誰看到你不頭疼啊!」
安室透仔細的傾聽著少女BOSS講解他的異能力,瞬間就想出幾十種對分體的應用。
當他得知分體還擁有特殊能力時更加的高興,以後多制造幾個分體,到時候一起去逮捕萊伊和琴酒,絕對能夠將兩人繩之於法!
不過當他的真名從對方的口中出現時,就高興不起來了,甚至波本瞳都露出來了。
好在他馬上反應過來,猜測少女BOSS是為他激發異能時知道這個名字,不然就不會說降谷零是分體,事實上降谷零才是他的本體。
不小心說出降谷零真名的四宮愛這時也意識到不妙,趕忙轉移話題,「雖說你的異能力真的很厲害,到底才剛剛形成,恐怕短時間內都無法運用自如。我建議你加入武裝偵探社成為福澤社長的部下,他的異能力人上人不造可以讓你快速的適應自身異能,甚至異能力還能升級變得更強,對你的幫助會很大。」
至於入職測試完全不必擔心,就降谷零那憂國憂民的性格,過武裝偵探社的測試還不跟玩似的。
「我會的,多謝BOSS提醒。」
安室透這段時間雖然調查出武裝偵探社的不少情報,但福澤社長的異能力還沒有查出,如今咋一得知這個重要情報,當即決定一會兒就去武裝偵探社應聘。
「對了!還有件事需要馬上去辦,不能讓你吃虧。」
四宮愛忽然想起來,趕忙拿出手機撥通了那位鬼畜教師的電話……
「裡包恩先生,打擾了。」
「我又有一位部下點燃了霧屬性的火焰,希望能夠得到那位霧守六道骸的教導。」
「如果六道骸不願意,請幫忙聯系瓦利亞那位霧守瑪蒙。」
「要是兩個人都能教導他就更好了,我這裡不差錢。」
「幻術指導以及指環和匣兵器兩個億夠嗎?」
「哦,也是,那兩人加一起才能勉強達到邀請裡包恩先生的費用。」
「我現在就把錢打入彭格列在日本的賬戶。」
「代號是波本,具體教導時間看他自己,至少要半個多月後吧。」
「多謝了,到時候就麻煩裡包恩先生費心了。」
四宮愛掛了電話,就直接往彭格列的賬戶裡轉了兩個億,幫波本預約上了最厲害的幻術師當他的老師。
第72章
轉完錢的四宮愛看著面前的金發青年, 笑得非常的愉快。
「我已經幫你在彭格列那裡預約了,以後有時間就去並盛好好學習如何使用霧屬性的火焰。綱吉君的霧守六道骸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好的幻術師,瓦利亞的霧守瑪蒙作為彩虹之子實力不弱於六道骸多少, 裡包恩先生答應我會讓那兩個人都來教你,相信波本將來會成為超厲害的幻術師。」
她的心情相當的好,終於也幫降谷零在並盛那邊預約上了, 不然總覺得對不起這位紅方的牌面。
忽然得到萊伊、琴酒相同待遇的波本在短暫的愣神後就笑著道謝,日常總是喜歡用黑衣組織的錢報銷各種費用的波本可不會有絲毫的不好意思,甚至還得寸進尺的問她咒術要如何學習。
四宮愛直接打電話讓克昆和拜爾來橫濱找房子住下,再交給他倆指導波本的任務, 反正半個月後那兩個詛咒師也要上琴酒的飛機,現在提前來橫濱也沒什麼不好。
至於為什麼不讓波本回基地,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防止他把案件帶進基地,這位可是比萊伊更容易吸引命案。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漩渦咖啡店的門忽然打開, 從武裝偵探社離開的諸伏景光過來找四宮愛彙合。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愛醬對面的幼馴染, 不禁驚訝的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波本。」
波本露出慣有的詭秘笑容, 「我來為BOSS收集情報, 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愛醬送我過來找武裝偵探社的織田作之助學習槍鬥術。」
諸伏景光老實的回答幼馴染的問題,讓他的波本瞳再度露出來。
雖然已經從hiro那裡知道了少女BOSS的真名, 但也沒想到他才離開基地沒多久,hiro竟然都開始用這麼親近的昵稱稱呼對方。
還有之前BOSS不是還提醒他別打織田作之助的主意嗎?為什麼直接把hiro送到人家身邊了?區別對待這麼明顯的嗎?
波本露出有些小委屈的表情,四宮愛雖然看到了還是裝作沒有看見。波本又不會真的委屈, 尤其他還總是喜歡各種造作, 還是裝沒看到吧。
剛給波本花了兩個億, 想必他也不好意思真的造作起來。
「蘇格蘭在武裝偵探社那邊談得如何?」
四宮愛示意景光坐到自己身邊,看到他似乎有些口渴的模樣, 順手將沒動過的檸檬水挪到他的面前。
諸伏景光看到她的舉動露出一抹笑意,坐下拿起檸檬水喝了幾口,才答道:「已經跟織田君說好了,從明天算起半個月內每天指導我一個下午。」
「半個月的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跟著織田作能學到不少東西。感覺主要還是要學習織田作的戰鬥意識,蘇格蘭就是太過於溫柔了,戰鬥時總是下意識的手下留情,多學學人家殺伐果斷的作風吧。雖說現在不殺人的織田作好像也沒啥殺伐果斷可言。」
四宮愛說到最後忍不開始吐槽,只希望那位橫濱前第一殺手教導景光時能夠拿出當年面對福澤社長也勢必要殺死背叛者的氣勢吧。
兩人在這裡說著話,坐在對面充當電燈泡的波本第一次出現被排擠的感覺,還有幼馴染的表現也讓他有些在意。
hiro不但自然而然的坐在少女BOSS的身邊,還毫不遲疑的喝下那杯檸檬水,才幾天不見,他和BOSS關系已經這麼好了嗎?
雖說面前的少女並非真正的組織BOSS,但身份未明,來歷詭秘,他實在不希望hiro跟這個神秘少女走得太近,真的很擔心幼馴染會受到傷害。
漩渦咖啡店的門忽然再度被推開,一個穿著風衣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四宮愛隨意的瞄了一眼,緋瞳猛地睜大,一下子站起來叫道:「殺死萩原研二的炸彈犯!快抓住他!」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一聽說這是害死好友的炸彈犯,臉色當即就變了,毫不遲疑的衝過去將那個男人按倒在地,然後才吃驚的看向大步走過來的少女,沒想到她竟然認識研二。
忽然被按倒的炸彈犯慌張的叫道:「你們是什麼人?什麼炸彈犯?不要污蔑啊」
被一腳踩在手指上的炸彈犯慘叫出聲,四宮愛狠狠的用鞋底碾壓著他的手指氣恨的說:「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垃圾!雜碎!研二那麼好的警察卻被你這種爛人害死!你居然還有臉繼續打擊報復那些英勇無畏的警察,你這種人才是最該死的!」
她真的是太厭惡這個炸彈犯了,尤其他將來還會害死松田陣平,不讓他死去活來好幾回都對不起那些犧牲的警察。
兩個公安看到她如此激動的模樣心裡都是暗暗的吃驚,懷疑她是不是跟研二有什麼關系。
尤其是降谷零,忽然想起自己每次借用研二的人設時少女BOSS的笑容都會燦爛幾分,看著他的眼神也親近許多,該不會他不小心成了研二的替身吧。
四宮愛這時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一些,想起這裡是武裝偵探社的樓下,鬧得太大容易引來麻煩,還是先離開再說。
「你倆把這個炸彈犯帶出去!別影響老板做生意。」
她對兩個公安吩咐完就率先走出漩渦咖啡店,看到組織的豪車還停在那裡,就直接上了車,還示意兩人把炸彈犯弄上車。
見三人都上了車,四宮愛讓司機開車去警視廳,打算把這個炸彈犯交給松田陣平揍一頓。
一聽說要去警視廳,炸彈犯頓時就慌了,著急的叫道:「你們憑什麼抓我?說我是炸彈犯有證據嗎?我要告你們!」
四宮愛直接使用操縱術式讓炸彈犯說出一切的真相,這個男人馬上就控制不住的說出報復警察的各種計劃,還大肆嘲笑在爆炸中殉職的警察,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心頭都升起怒氣,用力握緊的拳頭都爆出青筋。
「蘇格蘭!波本!給我狠狠的教訓這個殺死研二的混蛋!」
四宮愛對車內的兩個公安下令,相信他倆會很願意為死去的好友痛揍這個害死他的垃圾。
於公,正在進行臥底任務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需要聽從組織BOSS的命令。
於私,萩原研二是兩人的朋友,面對這個害死朋友還大肆嘲笑的炸彈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很想為研二報仇。
於是兩個公安相當有默契的在車裡狠狠的教訓了這個炸彈犯一頓,在把他打得哭天喊地親媽都不認識了之後,才不解氣的停手,生怕真的把人打死了。哪怕是潛伏在黑暗組織的臥底,兩人還是希望讓這個炸彈犯接受法律的制裁。
見他倆停手,四宮愛扔給波本一枚反轉術式的結晶,「等一會兒松田陣平過來再給他用,小陣平還要再來一回合呢。」
見少女BOSS竟然連松田陣平都認識,甚至用研二獨有的昵稱稱呼松田,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忍不住在心裡猜測她和萩原、松田究竟是什麼關系。
滿腦子都是為白月光報仇的四宮愛可沒心思考慮兩個公安的想法,拿出手機撥打了組織在警視廳的臥底電話,直接下令,「十分鐘,我要松田陣平的電話。」
雖說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肯定有松田陣平的電話號碼,但她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找兩人要,只能找組織安插在警視廳裡的老鼠要了。反正半個月後就把這些老鼠名單交給降谷零處理,在那之前能廢物利用就用一下吧。
很快,松田陣平的電話號碼發了過來,四宮愛直接撥打他的電話,語氣輕松的說:「松田君,殺死研二的炸彈犯我抓到了,你到警視廳的門口等我吧!」
「你抓到那個炸彈犯了?!你是誰?!算了!我馬上過去!」
電話裡傳來松田陣平急切的聲音,哪怕這通電話極有可能是個惡作劇,還是毫不遲疑的立刻趕過去,任何一點為研二報仇的希望都不想放過!
四宮愛掛掉了電話,心裡卻沒有即將見到白月光的開心,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正常人類。
如果是曾經的她,一定早就派人抓捕炸彈犯,以免她的白月光松田陣平將來犧牲在那個摩天輪上。
可是變成咒靈後的她明明知道松田陣平將來會死,卻從未有過任何行動,如果不是今天遇到這個炸彈犯,半個月後她離開這個世界,松田陣平也會像原著那樣為了公眾的利益放棄寶貴的生命。
縱然表現得再像曾經的自己,她也早就跟過去不一樣了。
四宮愛嘆了口氣,情緒非常的低落,再也沒有即將見到白月光男神的喜悅。
有什麼好開心的,她可是差一點就眼睜睜的看著松田陣平去死啊!
還有伊達班長,如果今天沒有遇到炸彈犯、沒有意識到自身的問題,將來他和女朋友娜塔莉以及娜塔莉的父母都會死。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變成那麼冷漠的人了嗎?
少女再一次深深的嘆氣,垂下眼為自己的改變難過,原來她已經變成了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了。
諸伏景光看到她這副模樣忍不住關心道:「愛醬看起來情緒很不好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和我說說嗎?」
「沒什麼,只是忽然間發現我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四宮愛露出一抹苦笑,卻被景光用力的握住雙肩,極為認真的說:「那不是你的錯!是那個男人傷害了你,將你變成這副模樣,在我的心裡愛醬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
看著這個認真述說的溫柔男人,四宮愛的眸光變得分外的溫暖,忍不住抱住他感激的說:「謝謝你,蘇格蘭。」
諸伏景光遲疑一下就輕輕的擁住她,只希望她能夠一直發自內心的笑著,不要再露出那種悲傷的表情。
降谷零在一旁看得表情都快要炸裂了,hiro你在做什麼啊?你還記得她是組織的BOSS的嗎?雖說作為臥底需要獲得BOSS的寵信,但你是在真心實意的認為她是個好女孩,根本就沒再用蜂蜜陷阱吧!還有那個男人是誰?之前交流情報時是不是省略了某些重要內容啊?
生怕hiro陷得太深的降谷零開口打破兩人溫馨的氛圍,「BOSS,屬下早就想問了,你怎麼會認識那兩個警察?」
其實他更在意的是,已經認識萩原和松田的少女BOSS是否認識兩人在警校時期的其他同學,比如說他和hiro。
看眼前的少女BOSS和hiro溫情擁抱的畫面,她應該是不認識吧。
四宮愛放開景光,看著眸光充滿探究之色的降谷零,笑了笑說:「只是遠遠的見過一面而已,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都是非常優秀的警察,我很喜歡兩人。對了,還有伊達班長,也是很好的人。聽說三人在警校上學期間還有另外兩位同為優秀警察的好友,可惜一直未曾得見。」
讓少女BOSS遺憾「未曾得見」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笑得都有些心虛,也就在這時,東京警視廳到了,這輛豪車也停了下來。
看到車窗外面許久未見的松田陣平的焦灼身影,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都有些不想下車,就怕下車後被毫不知情的松田不小心道破真名。
四宮愛看到車外的松田陣平推開車門就下了車,然後轉頭對坐在車裡沒動地方的兩個公安催促道:「快點下車吧。」
放心,有她的操縱術式在不會讓松田陣平不小心叫出兩人的名字。
少女BOSS都這麼說了,他倆也只能硬著頭皮帶著那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炸彈犯下車,希望松田能夠看懂兩人的眼色。
事實證明,松田陣平作為無數人的白月光、意難平還是相當靠譜的,忽然看到許久未見的兩個警校好友也沒有失口叫出兩人的名字。
尤其在見到兩個好友不著痕跡使了個眼色後,馬上擺出不認識的態度,走過來摘下看起來相當具有大佬氣勢的墨鏡,露出端正帥氣的英俊面容,「就是你們給我打的電話?他是那個炸彈犯?!」
松田陣平凌厲的目光落在鼻青臉腫的炸彈犯的身上,拳頭已經用力握緊,既然是降谷和諸伏送過來的人,那就肯定是那個害死hagi的混蛋沒錯了。
四宮愛再一次使用操縱術式讓這個炸彈犯認罪順帶說出當年制造爆炸的心理歷程,聽得松田陣平青筋都迸起來,揮拳就想狠揍這個炸彈犯,卻被四宮愛攔住。
「等一下,這麼打他不過癮,而且被人看到松田君也容易受處分。波本,把反轉術式結晶給那個垃圾用。蘇格蘭,開帳。」
諸伏景光使用咒術師的能力開了個小型的帳,降谷零用反轉術式結晶治愈了那個炸彈犯,松田陣平看到這超自然的一幕雖然驚訝卻也什麼都沒問,揮拳就開始痛揍那個害死幼馴染的炸彈犯,將心頭所積壓的怒火全部傾瀉在這個凶手的身上。
眼看這個擅長拳擊的男人拳拳到肉的把害死萩原研二的炸彈犯打得哭爹喊媽一個勁的叫救命,四宮愛在一旁時不時的往炸彈犯的身上扔一枚反轉術式結晶治愈一下,讓松田陣平可以打得更過癮,不必顧忌是否會把人打死。
足足讓炸彈犯死去活來了好幾回,松田陣平才大口喘息的停下來,然後看著四宮愛真誠的道謝,「謝謝你幫我抓住了害死hagi的凶手,以後有什麼需要盡管說一聲,只要是不違背做人原則的事我都義不容辭!」
四宮愛倒是想提出摸松田陣平頭發的要求,他的頭發卷卷的、蓬蓬的,一看就特別好摸,她都有些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小手手。
可惜不行啊,她跟松田陣平是真的不熟,貿然摸人家的頭發總覺得不太好。
最終,她也只是笑著說:「把伊達班長的電話告訴我吧,我有事跟他說。」
松田陣平對她的印像超好,也不覺得這個和降谷、諸伏在一起的女孩子會是壞人,就把伊達班長的電話給了她,自己則是拿出手機給犧牲的hagi發信息。
拿到電話號碼的四宮愛馬上撥打班長的電話,接通後就使用操縱能力叮囑他以後東西掉地上後注意觀察四周有沒有車再去撿,這樣一來就能有效的幫班長避過他的死劫。
哪怕伊達班長以後忘記了,中了心操輪轉的他只要東西掉到地上都會不受控制的注意周圍是否有車輛,絕對不會像原著那樣出現被車撞到的情況。
只要伊達杭不死,娜塔莉也不會因此的自殺,兩人會有個好結局呢!
愉快的掛掉電話,她發現松田陣平還在用手指飛快的在手機上打字,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對死去的幼馴染說,真是讓人看著都替他感到難過。
四宮愛叫車裡的司機把那個已經治愈了傷勢卻依舊半死不活的炸彈犯帶去警視廳投案,等兩人離開帳,就開口對在場的三位警官說:「我們把研二復活吧。」
第73章
當這個穿著巫女服的白發少女說要復活萩原研二時, 正在手機上飛快打字的松田陣平猛地的抬頭看向她,瞳孔都劇烈的顫動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用隱藏著極大痛苦的凶狠嗓音叫道:「你在說什麼玩笑話?!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松田陣平本來對她的印像特別好, 結果一下子斷崖式下跌,根本無法容忍她拿已經犧牲的hagi開玩笑。
「我才沒有說笑話!不信你問波本和蘇格蘭,想要復活萩原警官還是有辦法的。」四宮愛充滿孩子氣的鼓起臉, 還找身旁的兩個公安作證。
波本思索一下說:「BOOS說的復活該不會是讓蘇格蘭使用時空操術截取過去的時空碎片把那位還活著的萩原警官帶回這個世界吧?倒是確實等同於復活那位萩原警官。」
蘇格蘭充滿遺憾的說:「雖然我的領域【時轉空逆境】能夠做到這件事,但以我目前的能力暫時無法開啟領域。」
眼看兩個警校時期的好友一起確認這麼不可思議的事,再想到剛剛見到的超自然的一幕,松田陣平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心髒也是怦怦直跳。
哪怕諸伏景光說暫時無法做到,這個名柯裡最著名的白月光還是用一下子變得格外明亮的眸光充滿期待的看著提議復活hagi的少女, 覺得她會這樣說一定不是無的放矢。
四宮愛沒有讓松田陣平失望,直接說道:「蘇格蘭才剛剛獲得術式,咒力也明顯不足, 想要展開領域還不知道要過多久, 我這裡有速成的方法幫蘇格蘭短暫的開啟領域。」
一聽說有捷徑走, 相當擔心幼馴染的降谷零馬上開口詢問:「這樣做蘇格蘭會有風險嗎?」
他非常擔心所謂的速成方法會對hiro造成傷害, 想也知道需要長久修煉才能開啟的領域強行在還未掌握時開啟,一定會對hiro的身體產生極大的影響, 捷徑可不是那麼好走的。
四宮愛偏著頭看了眼身邊的金發公安,總覺得他有些奇怪,按照降谷零謹慎的性格哪怕擔心景光也不會直接問出來吧。
事實上, 她如果真的是黑衣組織的BOSS, 降谷零絕對不會表露出任何情緒。既然已經知道她是冒牌BOSS, 對黑衣組織也根本不在乎,言談間就沒那麼多顧忌, 可以直白的問出心中所想。
不等四宮愛開口,蘇格蘭搶先回答了幼馴染的問題,「不會有風險的,愛醬是很好的女孩子,如果開啟領域的速成方法會傷害到我,她也不會提出來。」
面對一臉自信的hiro,降谷零無言的沉默下來,臉色都有點不好。
他才離開多久啊!hiro就已經這麼信任那個神秘女人了嗎?竟然半點都不懷疑會受到傷害!真想幫他預約公安的臥底培訓課程再重修一回!
松田陣平可不知道這個金毛摯友的心中所想,得知諸伏不會有事就放下心來,然後有些急切的問:「到底要怎麼復活hagi?今天能辦到嗎?」
「今天當然可以,一會兒就把萩原警官帶回來,就是蘇格蘭要暫時變成糟糕的人了,可以接受嗎?」
回答完松田陣平問題的四宮愛看向諸伏景光,這個氣質柔和的貓眼青年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變成糟糕的人,為了展開領域帶回研二毫不猶豫的點頭表示接受。
見景光答應下來,四宮愛伸手按到他的身上開始扭曲那明亮干淨的靈魂,讓這位溫柔正直的警官變成那種無法無天、瘋得相當徹底的法外狂徒……
【第一次扭曲人類靈魂不知道應該做到哪種程度,感覺可以稍微參考一下悟,腦補一下他大喊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中二畫面,就覺得挺瘋的。】
【感覺這種瘋批類型有些不適合景光呢,說不定人渣前男友的瘋批模式更適合他。】
【也可以參考以前看過的同人文裡黑蘇的精神狀態,紅方蘇格蘭變成黑方蘇格蘭,想想還挺帶感的。】
心裡胡思亂想的四宮愛手裡不停,隨著諸伏景光靈魂的扭曲,人格崩壞導致的龐大負面情緒也讓他原本平緩的咒力急速提升,一下子就從三級咒術師的咒力程度攀升到特級的強度。
很快,她就把景光的靈魂改造得灰暗渾濁,確保變成瘋批的他咒力提升到了極致,還擁有了領域展開的能力,這才放開手試探的問:「蘇格蘭,你現在感覺如何?」
人格已經徹底崩壞的黑發青年用那雙陰晦幽暗的貓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然後露出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我現在感覺好極了,從未這麼好過。」
「你別這麼笑,我有點害怕。」四宮愛忍不住抖了抖,只覺得他那種特別像變態的笑容挺瘆人的。
在心操輪轉的影響下徹底蛻變的諸伏景光強勢的伸手用力攬住她的腰,把少女牢牢鎖在懷裡後在她耳邊曖昧的低語,「是愛醬把我變成這樣的,為什麼要怕我?」
【好喜歡!】
【想要把她關起來!】
【想要對她做各種過分的事!】
【一定要讓她徹底忘記那個傑的存在!】
【要讓這個女孩永遠只屬於我!】
【zero和松田還在這裡,有些麻煩!】
【等到沒人的時候再下手!】
【剛好有個安全屋在附近,很適合愛醬。】
【愛醬哭起來一定很可愛!】
【會好好擁抱這個孩子的!】
靈魂被徹底扭曲的諸伏景光對少女喜歡的心情也變得扭曲起來,滿腦子都是不可描述的想法,已經變得可刑又可拷。
這個腦中充滿黑泥的男人讓他懷裡的少女感到一股惡寒,眼看景光又開始眸光沉暗的直直盯著自己,趕忙誠懇道歉。
「我錯了,趕緊把研二帶回來,然後我把你恢復原樣。」
四宮愛真心感覺挺對不起景光的信任,雖說身體不會受傷,但精神上說不定要被創啊!等黑蘇變回紅蘇,這一刻的精神狀態簡直就是一輩子的黑歷史!
降谷零看著氣質大變的幼馴染表情異常的凝重,之前聽說hiro要暫時變成糟糕的人還很奇怪,多思索了幾秒就錯過了詢問的機會,結果眼睜睜的看著hiro被轉變了人格,還做出平時根本不會做出的糟糕舉動。
他心裡都快要急死了,直到聽說hiro可以恢復過來才暗暗的松了口氣,然後問道:「BOSS做了什麼?蘇格蘭怎麼會變成這樣?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
「我扭曲了他的靈魂。沒辦法,想要讓他提升咒力開啟領域只能這麼做。」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聽到她的話都震驚了,扭曲靈魂嗎?還真是可怕的能力。
見兩人極為緊張以及擔心的看向景光,四宮愛趕緊寬慰道:「放心吧,等研二回來就把蘇格蘭的靈魂恢復原狀。
「我現在感覺很好,完全沒有必要恢復。」
諸伏景光是真的覺得自身的狀態很好,只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再也沒有臥底黑衣組織時刻壓在心頭的沉重和痛苦。
「這件事以後再說,先開啟領域把研二帶回來。」
四宮愛直接跳過這個話題,而諸伏景光皺起眉頭露出不願的神色,很清楚愛醬在敷衍自己,一旦帶回研二接下來就是恢復靈魂。
他想要肆意快活的做任何想做的事,渴望得到的東西也要不折手段的牢牢抓住,才不想變回過去那種只會委屈自己的無趣性格。
看出景光的不願,松田陣平一臉鄭重的看著這個靈魂被扭曲的警校好友,用罕見的懇求語氣說:「請幫我帶回hagi吧。拜托了!」
哪怕扭曲了靈魂也依舊把警校時的過往當作珍貴記憶的諸伏景光露出遲疑之色,降谷零上前兩步用力按住他的肩沉聲說:「蘇格蘭,這是BOSS的命令,你會去把萩原警官帶回來對吧。」
這樣說著的他眼中充滿了期盼,只希望hiro哪怕被扭曲了靈魂也依舊記得他們之間的情誼,把萩原帶回來。
沉默了片刻,諸伏景光松口說:「好吧,我開啟領域。」
就算靈魂被徹底扭曲,他終究還是那個擁有警校記憶的諸伏景光,記得和大家在一起的所有美好時光,到底還是無法拒絕萩原的復活。
大不了等萩原回來解除領域就立刻使用【時止】固化身體時間避免靈魂恢復,等沒人的時候再把喜歡的女人關起來好好疼愛,以他的術式要做到還是很容易的。
所以說哪怕諸伏景光依舊記得警校組的情誼,本質上也已經是極為危險的人。
他不舍的放開懷裡的女孩,然後雙手合在一起使出時空操術的領域【時轉空逆境】,霎時間以他為中心的所有人都進入一個無盡夜空和遍地砂石的荒涼世界。
「我需要萩原研二犧牲前的具體時間和准確地點,借此凝聚他所在的時空碎片,你們看准時機把萩原從時空碎片中拉出來。」
諸伏景光其實很清楚萩原犧牲的時間地點,但到底還記得自己公安臥底的身份,哪怕人格崩壞也下意識的按照以往的習慣謹慎行事,讓松田告知時空坐標後再凝聚萩原的時空碎片。
松田陣平直接說出那個充滿傷痛永遠難以忘記的時間地點,然後沉聲問:「如果不把hagi拉回來,而是在時空碎片裡成功拆彈改變他犧牲的命運會怎麼樣?」
不等諸伏景光這個領域主人說話,四宮愛已經回答這個問題……
「會有兩種可能,一是改變過去,萩原可以在我們這條時間線活下來,但很容易出現蝴蝶效應導致不可預測的連鎖反應。二是形成平行世界,那個世界的萩原活下來,而我們這個世界的萩原依舊死去。
所以最保險的做法就是把萩原從時空碎片中拉過來,不過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犧牲了,需要找人修改檔案讓他能夠以萩原研二的身份回歸。」
少女說完還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降谷零,想要恢復萩原警官的身份,還得靠這位警察廳出身的公安警察!
不光她是這樣想的,就連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都下意識的看了降谷零一眼,同樣覺得這種不合法的事得他來干,警察廳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降谷零被看得秒懂,甚至沒法說警察廳風評被害,因為他確實是很擅長來著。
回去就重做研二的檔案,保證把檔案做得毫無破綻,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借著爆炸假死去執行臥底任務,這樣一來研二就能光明正大的重回爆處組。
「要開始了!」
隨著諸伏景光的提醒,無數的光點從夜空中出現凝聚在眾人的面前,最終變成一個高級公寓的走廊場景,而萩原研二就坐在走廊的地上抽著煙等待樓內居民的撤離,兩旁還站了好幾個手持防爆盾的機動隊員。
松田陣平看到還活著的幼馴染眼圈都紅了,嗓子也忽然酸澀得說不出話。只是當他看到萩原研二腳邊的防護服,一下子什麼酸澀都沒有了,帥氣的臉上露出一個堪稱凶殘的獰笑,只想掄起拳頭痛揍拆彈不穿防護服的hagi!
忽然覺得後背莫名發冷的萩原研二剛好抬頭看過來,發現面前的牆壁竟然出現一個黑色的漩渦,漩渦後面還神奇的站著小陣平,頓時嘴裡的煙都掉了,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走廊內機動隊的警察們也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正震驚的時候,四宮愛開口對他們叫道:「炸彈快要爆炸了,你們快逃!」
因為聲音中融入了操縱術式,那些機動隊員不受控制的一起逃離這裡。
第一時間查看炸彈確定計時器沒有跳動的萩原研二剛松了口氣,就被快步穿過黑色漩渦的松田陣平揪著衣領從這個時空碎片大力拖回諸伏景光的領域,幼馴染愛的暴打也隨之到來。
其實松田陣平也知道hagi就算穿著防護服也很難從那麼巨大的爆炸中活下來,但不打一頓實在無法緩解他此時過於激蕩的心情。
雖然幼馴染什麼都沒說,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萩原研二還是一下子明白挨打的原因,一邊護著自己帥氣的臉一邊叫道:「小陣平!別打了!我保證以後拆彈都穿上防護服!」
萩原研二的保證讓松田陣平終於停手,然後用力的抱住失而復得的幼馴染,嗓音都開始哽咽,「……hagi……你這個混蛋……以後再敢擅自死掉……饒不了你……」
感覺到幼馴染抱著自己的身體都在顫抖,情商極高又剛見識到超自然一幕的萩原研二已經猜到真相,他輕拍幼馴染的後背輕聲安慰:「小陣平,別難過,我在這裡。」
巨大的爆炸聲突然響起,萩原研二一下子轉頭,就見剛剛所身處的公寓走廊已經破爛不堪的被烈火覆蓋,如果沒有被小陣平拉過來,他已經——
松田陣平看到這導致hagi死亡的一幕瞳孔劇顫,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還是萩原研二急忙安撫幼馴染告訴他自己沒事,松田才沒有PTSD發作。
發生爆炸的殘破走廊在烈火中燃燒,走廊之外被夜色籠罩的領域一如既往的清冷,滿地的沙礫也依舊冰涼,沒有受到烈火、爆炸一絲一毫的影響。
四宮愛贊嘆的看著,然後對一直盯著她的景光說:「雖說你的領域沒有絲毫攻擊性,但如果記下某些類似的時空坐標,以後遇到戰勝不了的人往那些時空碎片裡一扔,也是一種制敵的思路呢!」
「說的也是。」諸伏景光附和著,黑沉的雙眼依舊牢牢的鎖定著面前讓他異常心動的白發少女。
他忽然間覺得把這個心愛的女孩藏進領域裡的時空碎片也不錯,比安全屋更安全,沒有人能夠找到她。
干脆現在就把她藏進去吧,再把其他人趕出領域,這個女孩就永遠屬於他了。
四宮愛再度感到一陣惡寒,尤其景光此時盯著她的危險模樣簡直像極了即將捕獵的野獸,讓她本能的覺得這個男人非常危險,毫不猶豫的抓住他的手使用心操輪轉。
諸伏景光現在還無法在開啟領域的同時使用【時止】,被四宮愛抓住的瞬間就想掙脫,身體卻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的拒絕反抗,任由少女恢復他被扭曲的靈魂。
隨著靈魂的扭轉,負面情緒的降低,他身上屬於特級的咒力也開始下降,最終停留在二級咒術師的程度。
缺少咒力支撐的領域再也無法維持,直接破碎,眾人也回到現實世界。
從黑蘇變回紅蘇,靈魂重新變得明亮澄澈的諸伏景光很想捂臉自閉,感覺沒法再面對愛醬了。
剛剛他都在想些什麼啊!!!怎麼會產生那麼多可怕的想法!!!好想把那個時候的自己拿手銬拷走!!!
還好,那個滿腦子違法犯罪的自己什麼都來不及做就消失了,若是真的做了什麼就太可怕了,絕對無法原諒那個自己。
諸伏景光在這邊自閉,那邊萩原研二的手機發出一連串的郵件提示音,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後震驚的說:「小陣平這麼寂寞的嗎?我的郵箱都被爆了。」
松田陣平沒吭聲,戴上墨鏡雙手插兜一副酷哥樣,才不想承認hagi不在的時候真的很寂寞。
第74章
萩原研二興致勃勃的翻看著小陣平這些年發給他的郵件, 松田陣平也神情舒緩的注視著失而復得的幼馴染,一時間連周圍的風都好像變得柔和起來。
一直沒開口的降谷零走到恢復正常的諸伏景光身邊低聲說:「趁現在,我們快走。」
他剛剛一直都在擔心萩原不小心叫出他和hiro的名字, 哪怕那個少女是冒牌BOSS,到時候也會很麻煩。
幸好死裡逃生的萩原全部注意力都在松田的身上,他和hiro可以趁機離開。
其實降谷零根本沒必要擔心, 四宮愛一開始就屏蔽了三人的存在,讓萩原的注意力至始至終的都在松田陣平的身上,根本注意不到其他人。
如果是以前的她會興致勃勃的跟萩原研二打招呼,再招呼警校組的大家一起聚餐, 順利達成班長在約會的成就。
但是現在,通過之前的事, 她已經明白如今的自己本質上有多麼的冷漠。
再如何掩飾,就算騙得過所有人,也無法騙過自己。
她其實根本就不在意曾經最喜歡的警校組, 哪怕那是她過去最喜歡的童年男神、白月光、意難平, 對於她來說其實和陌生人沒有區別, 會做出救濟的舉動也不過是出於本能的維持人類時的人格。
她從未真正在乎過他們, 唯一的特例大概是景光,因為他的珍視才會觸動告知真名, 但也僅此而已。以後分別時不會有絲毫的猶豫,也不會產生任何不舍。
【真是可悲啊!】
四宮愛的心中忽然出現這個想法,卻不明白為什麼會覺得可悲。
作為咒靈的她屬於人類的情感在不斷的失去, 很多較為細膩的感情都已經無法理解。
她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還能維持曾經作為人類的人格, 若是連這份人格都丟失了, 她還剩下什麼呢?
四宮愛的手忽然被握住,抬頭看去, 就見諸伏景光對自己笑:「愛醬,我們先走吧。」
降谷零也推著她往外走:「是啊,就不打擾那兩位警官敘舊了。」
少女乖乖的任由兩個公安把她帶走,缺失的情感甚至讓她連跟那兩位爆處組警官告別的想法都沒有。
一直專注於幼馴染的松田陣平看到兩個好友帶著那個神秘少女離開,並沒有出聲,而是沉默的目送他們離去。
剛剛降谷偷偷打了個不要聯絡的手勢,這麼防備那個白發少女,之前還叫她BOSS,看來她就是降谷和諸伏正在臥底的組織首領。
其實他覺得那個女孩挺好的,那麼熱心的幫忙把hagi帶回來,一看就是個好孩子,也難怪諸伏對她分外的溫柔。
倒是降谷從始至終都隱含警惕和戒備,不愧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從警校畢業的,還真是嚴肅認真的執行著公安的任務,完全沒有受到任何感情因素的影響。
被松田陣平贊嘆的降谷零此時正在腦中復盤剛剛發生的事,然後一下子發現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從時空碎片中出來的萩原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向他和hiro,就好像他們不存在一樣,這非常有問題。
以萩原敏銳的觀察力,哪怕是剛剛死裡逃生也不會忽視他們的存在,除非根本沒看到他和hiro。
降谷零看向身旁的少女BOSS,想起她之前在領域中一句話就讓那些機動隊的警察直接逃離的畫面,忽然意識到她擁有操縱人心的能力。萩原應該就是被操縱了,才會忽視了他們的存在。
比起四宮愛扭曲人類靈魂的能力,降谷零覺得她的操縱人心的能力更加危險,至少她扭曲靈魂時需要接觸到對方,而操縱他人根本不需要肢體接觸,隨時隨地的可以輕易的控制他人。
換做其他人擁有這種可怕的能力,降谷零腦中的警報肯定已經響個不停,各種應急的方案也得做上好多個,不過面對這個少女倒也並不是特別緊張,應對的方式也不會太過於粗暴。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和調查,他對女孩的性格有了大致的了解,雖說某些時候表現得有些尖銳,但整體來說是個心性柔軟的好孩子。等以後摧毀黑衣組織通過公安審查,可以安排她成為協助人,不管是治愈能力還是操縱能力都非常有用。
而且hiro看起來也很喜歡她,只要她對hiro真心相待,他也不會阻止兩人在一起。
降谷零還在看著旁邊牽手的兩人,忽然意識到一個之前忽略的問題,少女BOSS為什麼要讓萩原忽視他和hiro?
反推一下,如果萩原沒有忽視他和hiro會發生什麼事?
腦中浮現的可能出現的情景讓這個金發男人一下子波本瞳都露出了,所以她是不希望萩原叫出兩人的名字嗎?!
難道她知道……怎麼可能?!
當降谷零下意識的否認這個可能性時,忽然意識到某件被他忽略的事,這個知道松田、萩原、班長存在的少女真的不知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存在嗎?
猜測出自己和hiro臥底身份可能暴露的降谷零難得的沒有緊張,甚至看著少女BOSS的目光都柔和了許多。
聯想起她這段時日的所作所為,很明顯在給hiro送功勞,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hiro。
確定她不會傷害hiro,甚至會給予hiro幫助,降谷零對她的看法也一下子好轉起來。
如果有好感度顯示,至少得加30。比之前四宮愛費心費力的幫他開啟異能和請幻術師教導加一起的好感度還要高。
降谷零覺得應該找時間跟hiro好好談談,倒不是把臥底身份可能已經暴露的事告訴他,這畢竟是自己的猜測,只要hiro不會有事,繼續保密也沒什麼不好。
他主要是想知道hiro在交流情報時隱藏的事,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似乎對少女BOSS影響非常大。hiro明明知道卻隱瞞不說,應該涉及到少女的隱私。
作為公安臥底,調查對像可沒有隱私可言。他必須知道少女BOSS的詳細情報,以後摧毀黑衣組織讓她為公安所用時才能制定出萬全之策。
不過在找hiro談話之前,他需要立刻回警察廳調出萩原的檔案重做一份,之後再通過公安的特殊渠道把檔案送回警視廳,萩原就可以順利回歸了。
降谷零在這邊頭腦風暴的時候,旁邊牽手的四宮愛和諸伏景光可謂歲月靜好。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諸伏景光充滿愧疚的向身邊的少女道歉,「抱歉,愛醬,剛剛冒犯你了。」
不僅是行為上的冒犯,還有精神上的冒犯,讓他每每回想起來都想拿手銬把那個時候的自己拷走。
「沒關系啦,蘇格蘭也不是故意的。為了開啟領域帶回萩原才不得不臨時變成那種糟糕的人格,別放在心上。」
四宮愛是真的不在意,先不說她現在情感缺失根本不在乎這種事,就說她之前遇到的那對人渣高專生,還有天與暴君禪院甚爾,哪個是省心貨?還不是動不動就摟摟抱抱的。
相比之下,景光真的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不但對她極為尊重,還很珍惜她,除了作為臥底隨時可能把她送進局子裡,根本沒有其他任何缺點。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把黑衣組織的產業全部分類好,合法的給彭格列、不合法的給降谷零,酒廠就可以順利倒閉了。
到時候她拿到港口黑手黨的情報,再召集人手襲擊港/黑奪取太宰治手中的書,就能回去找人渣前男友做個了斷!
已經迫不及待的四宮愛沒在管那兩個公安,回到基地就埋頭整理那些多到快要吐出來的產業,只想立刻把事情都做完,然後就可以毫無牽掛的離開。
雖說她就算現在離開黑衣組織也沒啥牽掛,但做事總要有始有終。尤其雪莉還在忙著,她也不好自己閑著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給這個距離成年還有好幾年的小姑娘。
就這樣又忙碌了一個星期,她接到了來自美國的宮野明美的電話。
電話裡,宮野明美彙報了禪院甚爾找到組合首領菲茨傑拉德並成功雇佣的事,在通知她那位天與暴君已經完成任務乘坐組織專機即將抵達國內的同時,還小心翼翼的詢問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想到明美小天使應該是想她妹妹宮野志保了,四宮愛也沒有勉強她繼續留在美國照顧理子妹妹。
吩咐明美把天內理子送到組織在美國一處並不涉及違法犯罪活動的干淨產業安置好,再雇佣幾個保鏢、保姆照看理子,就可以回來了。
至於小理子,至少還要再在美國呆一個月等天元進化才能回國,四宮愛讓明美好好安撫那個孩子,等一個月後再飛去美國接她回來。
宮野明美答應下來後,四宮愛就放心的掛了電話。
雖說那個時候她已經離開這個世界,黑衣組織也要無了,但她相信明美小天使一定會記得約定把理子妹妹接回來。
干脆把那處產業送給理子好了,如果理子妹妹暫時不想回國也可以一直住在那裡,到時候叫黑井女僕過來陪她也有底氣。
四宮愛打電話給組織相關人員讓他們把美國那處產業通過正當的法律程序轉讓給理子,之後開始考慮給甚爾接風洗塵的問題。
本來還以為甚爾成功雇佣組合後會立刻打電話邀功呢,沒想到他就這麼一聲不響的回來,也不知道是先到基地見她還是先去橫濱見惠?
甚爾在工作上還算負責,應該會先來找她提交任務吧。
不管怎麼說,他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慶功會必須給安排上。
惠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爸爸了,干脆就在橫濱的盤星教分部歡迎甚爾的歸來吧。
四宮愛當即打電話給橫濱盤星教的教徒,讓他們好好布置會場,再准備好各色美食,等到晚上給甚爾開慶功會。
給橫濱那邊的教徒下達完任務,四宮愛放下電話再度專注於成堆的文件之中。
沒過兩個小時,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四宮愛拿出手機漫不經心的接聽,突如其來的糟糕消息讓她緋色的眼瞳猛地睜大。
原來惠得知晚上父親要回來,就和枷場姐妹領了購買布置會場需要用到的彩帶任務。
他和雙胞胎姐妹在日常照顧三人的盤星教徒的帶領下去橫濱的商場順利買到彩帶,卻在回來的路上遭遇槍戰,惠也在槍擊導致的混亂中不知去向。
擔當保姆的盤星教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趕緊給她打電話告知此事。
得知小惠在槍戰中不知去向,四宮愛也慌了,告訴那個教徒把枷場姐妹平安帶回去,就掛了電話讓人立刻安排直升機,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前往橫濱親自尋找小惠。
路上她還給甚爾打了電話,想要叫他盡快來橫濱用那個通過血緣找人的咒具搜尋小惠的位置。只是甚爾那邊信號不好,電話一直打不通,只得找人聯系甚爾乘坐的組織專機,由機組人員通知甚爾入境後立刻來橫濱幫忙找孩子。
把口信帶給甚爾的四宮愛很快來到橫濱,在小惠失蹤的附近下了直升機的她正思索該如何找人,忽然接到景光的電話,問她是否認識一個叫禪院惠的小孩。
終於得到小惠消息的四宮愛眼睛發亮的趕忙說認識,諸伏景光在電話裡讓她來橫濱大橋附近的河灘接人,那裡現在的情況很麻煩。
四宮愛一聽地點發現距離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很近,趕忙往那邊趕,還順口問了一下他怎麼認識小惠?
「織田先生也在這裡,他見過你和禪院還有那個叫惠的孩子。」
諸伏景光在電話裡答,其實上次四宮愛跟禪院甚爾通話時透露過關於盤星教和小惠的情報,之後他讓背後的公安對此進行了詳細的調查,也掌握了相關的情報,所以一看到禪院惠就認出來了。
當時他還在發愁怎麼用不會引人懷疑的理由認出那個禪院甚爾的兒子,好在織田作之助也隨即認出了惠,他這才能合理的打電話讓她接人。
沒過一會兒,四宮愛就趕到了小惠所在的地方。
站到河灘附近的小山坡往下一看,果然如景光說的那樣,這裡的情況很麻煩。
她居然看到了好多在橫濱堪稱背景板的警察,而被警察圍堵的一個看著就不像好人的男人拿刀挾持一個小女孩背靠大河的站在河灘上,口中也叫囂著讓堵著他的警察們准備船只讓他安全離開,不然就殺了人質。
除了那些警察,四宮愛還看到站在最前排的諸伏景光、降谷零、織田作之助、福澤諭吉社長。他們的表情相當凝重,看到被刀抵住脖頸的小女孩眼淚汪汪的害怕模樣,哪怕再憂心也沒有貿然過去救人,當即讓她明白這個看似普通的壞人絕對不簡單。
以在場那些人的本事哪怕有人質應該也可以輕易制服對方,卻都不動手,大概那個歹徒有什麼殺手锏讓人非常忌憚。
四宮愛最在意的還是小惠,緋眸全場掃了一圈就看到被景光護在身邊的禪院惠。
見小惠皺緊眉頭極為擔心的望著那個被挾持的小女孩,第一次發現小惠的情緒外露這麼明顯的四宮愛覺得那個女孩可以改名叫津美紀了。
她又看了那個被劫持的女孩兩眼,然後驚訝的發現小女孩居然真的是伏黑津美紀。甚爾不是還沒結婚嗎?怎麼惠就認識這個善人姐姐了?
她跳下山坡快步來到小惠的身邊,確定他沒事才松了口氣的說:「惠,終於找到你了,發生了什麼事?你認識那個孩子?」
禪院惠滿眼擔憂的說:「之前遇到槍戰,是那個叫津美紀的姐姐帶著我逃離相互踩踏的混亂人群。那邊的壞人想要抓我當人質,也是津美紀姐姐推開我,代替我被抓住。」
不愧是咒回真女主按章認證的善人,津美紀小時候就是個天使啊!
「四宮姐姐,你有辦法救出津美紀姐姐嗎?玉犬一靠近那個男人就不聽我的話。」
禪院惠的話當時就讓四宮愛震驚了,玉犬可是十種影法術裡的式神啊,那是跟惠心念相連的存在,竟然靠近那個男人就不聽惠的話,那個看起來像個路人的劫匪該不會是個異能者吧。
也對,就這圍堵的陣容,要不是異能者早就抓捕歸案了。
說起來,諸伏景光、降谷零還有織田作之助、福澤諭吉社長全都站在對抗綁匪的最前沿,那些正牌的警察反倒靠後站,真是夠讓人無語的,應該說這裡不愧是橫濱嗎?
就這架勢,乍一看還以為是武裝偵探社在率領警察行動,也難怪混在其中的降谷零那張小黑臉看起來更黑了呢。
其實他也沒必要為橫濱警察的素質生氣,換個角度看,就是作為公安警察的降谷零在同為公安警察的諸伏景光的協助下一起帶領橫濱警察進行解救人質的行動!完全沒有違和感嘛!
要是嫌這個角度看有些不要臉,也可以說是武偵和公安的聯合行動!公安這邊出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武偵這邊出福澤社長和織田作,剛好一邊出兩個人,到時候報告寫起來都會很漂亮呢。
四宮愛在心裡發散了一下思維,就對惠保證說:「放心吧,小惠,我會想辦法救出津美紀的。」
隨即,她向一臉凝重的諸伏景光詢問道:「蘇格蘭,你們怎麼都在這裡?那個綁匪又是什麼人?」
一直尋找綁匪破綻的諸伏景光轉過頭,表情沉凝的說:「那個男人是波本的入社考核目標,好像是某個已經被警方剿滅的人口販賣組織的頭領。」
「就是上次拐賣那三個孩子的組織。」
旁邊手持雙槍看起來好像在發呆的織田作之助加了一句,明明還很年輕,卻因為下巴的胡茬顯得有些滄桑,和同樣留著胡茬的諸伏景光氣質都有些相似。不過整體來看織田作之助有些呆萌,而諸伏景光更顯得憂郁。
見織田作的目光落在惠的身上,四宮愛不由得想起這個孩子上一次被人販子組織綁架的事,說是警方剿滅,其實人都是被甚爾殺光的吧。
原來那個綁匪是人販子團伙的漏網之魚啊!居然還是領頭的,看來異能力應該不弱,難怪讓這麼多人一時間沒法奈何他。
降谷零一臉不快的說:「我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查到他的下落,還特意請來蘇格蘭和織田君協助,結果剛好遇到這些目標和我相同的警察」
後面貶低警察的話他根本說不出口,心裡簡直不爽極了。
本來按照計劃等那個男人走到無人的僻靜處再實施抓捕,為了確保考核成功他還在規則允許下找來兩個幫手,卻沒想到本應萬無一失的計劃竟敗在橫濱警察的身上。
身為公安的降谷零是真沒料到會遇到一群業務能力那麼差的警察,在鬧市區跟蹤都能被發現,竟然還引發了槍戰,最後還導致有人質被抓,橫濱的警察素質這麼差的嗎?
偏偏臥底中的他還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獨自生悶氣。
好在那些警察還算聽話,他利用自己還未正式加入的武裝偵探社社員的身份,簡單幾句話術就讓他們同意聽從指揮。
不過他並沒有為此高興,一群警察竟然聽偵探的話,這強烈的好似身處米花町的既視感真是讓他更加生氣了。
第75章
對於充滿怨念的降谷零, 四宮愛是理解的。
橫濱正傳都搞三刻構想了,IF線更是港口黑手黨一家獨大,就這警察相當於背景板的地界, 作為公安警察的降谷零看不過眼也很正常。
對極有警察榮譽感的透子同情三秒,四宮愛就看向不遠處一臉威嚴披著玄色羽織的銀發男人,極為好奇的問:「福澤社長怎麼也在?」降谷零的面子再大也不可能在入社考核時請社長出手幫忙吧。
福澤諭吉轉頭看向這個跟四周緊張氛圍格格不入的少女, 看起來非常關心人質的解救問題,偏偏又有心情問無關緊要的事,似乎對現在的嚴峻情勢根本沒放在心上,這種熱心中又透著冷漠的矛盾態度實在很奇怪。
最終, 他還是一臉嚴肅的答:「湊巧遇到。」
確實是湊巧,心血來潮的沿著河邊散步, 看到這裡出了亂子就過來相助,卻沒料到會遇到見習社員安室透和他的入社考核目標。
不管安室透這回能否抓住他的考核目標,福澤諭吉都打算讓他成為武裝偵探社的正式社員。不僅僅是對方作為公安警察的隱藏身份, 也是因為他的能力真的很出眾。
還未成為正式社員就已經心思靈活的在規則允許下邀請作為武偵社員的織田相助;
抓捕行動出現預料外的發展也能及時調整行動方案毫不氣餒;
和警方協作時不著痕跡的占據上風拿到指揮權;
在極短的時間內拿出解救人質的有效方案並安排好了後續收尾工作;
亂步說的沒錯, 這個目前正在執行臥底任務使用著安室透假名的男人確實是他見過的最優秀的警察。
既然亂步說他的加入會對武裝偵探社甚至整個橫濱都很有利, 哪怕安室透是為了他的人上人不造加入, 他也會欣然接納對方。
得知福澤社長只是湊巧路過,四宮愛特意瞥了一眼那個還在劫持人質的綁匪, 「他還真是倒霉,這都能遇上。」
作為一個犯罪者,被名柯紅方最有牌面的降谷零盯上就夠倒霉的了。
再被作為無數人意難平、白月光的諸伏景光和織田作之助一起堵上, 簡直是倒霉加倍。
最後連文野裡出場自帶背景音的武裝偵探社社長都路過了他倒霉催的人生, 出生沒看黃歷吧。
諸伏景光看到她輕敵的態度, 開口提醒道:「愛醬,那個男人很麻煩, 近距離沒法傷害他,遠距離有人質擋住要害我們也沒法開槍,你不要掉以輕心。」
四宮愛非常奇怪的問:「為什麼會無法近距離傷害他,剛剛惠也說玉犬靠近那個男人就不聽話,他的異能力究竟是什麼?讓你們大家這麼忌憚?!」
不等諸伏景光回答,福澤諭吉已經用沉穩嚴肅的嗓音說出已知情報:「他的異能是情感轉移,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報,半徑十米是他的異能可以影響的區域。人一進入這個範圍,就會將對最重要之人的感情轉移到他的身上,哪怕明知是敵人,也無法對他出手。只有退到十米之外才能擺脫異能的影響。」
這位社長向來嚴肅的面容顯得越發的凌厲,之前他嘗試救人,一進入那個範圍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像對待亂步那樣寬容愛護甚至是寵溺那個異能者。
明明意識很清醒,知道那是必須抓捕的犯罪者,可就是沒法出手,整個人都在抗拒傷害亂步,完全沒法把對亂步的情感從那個異能者的身上剝離。
「難怪玉犬會不聽話,原來是把對惠的情感轉移到那個綁匪的身上。這個異能還挺厲害的,竟然連式神都能影響。」
四宮愛一臉的恍然大悟,怪不得能成為人販子組織的首腦,這個情感轉移的異能真適合誘拐小孩子!
諸伏景光皺緊眉頭說出兩個已經被排除的救人方案,「我嘗試過利用【隱】創造的異空間跨越十米的障礙,完全不行,哪怕是異空間裡,只要進入那個範圍也會受到影響。還有【時止】也是一樣,我可以凝固身體狀態,但思想狀態就沒辦法了。」
降谷零也接著說:「我考慮過安排狙擊手從河對岸狙擊,但那邊短時間內很難找到適合的狙擊地點,等不到狙擊手就位綁匪就會撕票,只能放棄了。」
他的語氣非常遺憾,其實心裡松了口氣。
幸好如此,不然這種情況下就要由最擅長狙擊的hiro出手了。
哪怕對方是死不足惜的犯罪者,他也不希望幼馴染動手,奪取人命對於溫柔的hiro來說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再有兩分鐘就到了綁匪撕票的時間,BOSS若是不行我就只能叫安排的船只開過來了。當然,我相信BOSS可以輕易的解決那個異能者。」
這樣恭維著的降谷零對於四宮愛操縱他人的能力非常有信心,這位可是竊取黑衣組織的冒牌BOSS,一句話就能控制那些機動隊的警察離開爆炸現場,想必讓那個異能者放開人質也可以做到。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也准備了解救人質的其他方案,需要上船後才能實行。如果她這裡的A計劃不行,就要實行B計劃了。
事實上降谷零的B計劃是白准備了,對於自身術式相當自信的四宮愛毫不猶豫的說:「交給我吧,保證救出津美紀。」
她順手捏了捏小惠嬰兒肥的Q彈小臉蛋,就上前幾步,在綁匪警惕的目光中將從本體薅過來的已經不多的咒力凝聚,然後操控他放開挾持的女孩。
在心操輪轉的作用下,綁匪的眼神恍惚一下就放開了津美紀,這個獲得自由的小女孩也飛快的逃離那個綁匪向著警察這一方跑過來。
看到津美紀跑回到惠的身邊,四宮愛就解除了操控,在場的警察們則是紛紛將手中的槍支對准這個綁匪,警告他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恢復清醒的異能罪犯發現人質沒了,又被很多槍指著不敢妄動,當即對著距離最近的四宮愛使用了一直隱藏的可以突破十米限制隨意選中視野中的一人進行情感轉移的異能。
中了異能的四宮愛一下子如同撲火的飛蛾一般奔向那個異能犯罪者,然後張開雙臂轉身將他擋在身後,用自己的身體阻擋可能射過來的子彈,生怕那些警察會開槍殺了他。
她的愛人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的死掉,絕對不允許呢!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齊齊瞳孔地震,而那個異能罪犯躲在四宮愛的身後得意而又猖狂的叫道:「沒想到吧,我的異能還能無視距離的隨意指定目標進行情感操縱。這個女人的異能還挺有用的,連異能者都能控制,想必非異能者更不在話下。」
隨即,他就對四宮愛勸哄道:「親愛的,讓這些劣等的普通人自相殘殺!我可是你這輩子最愛的男人,你會答應的對吧。」
四宮愛緩緩的轉頭,用一雙不知何時沉澱出血色的眼眸看向他,然後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傑也跟你一樣喜歡貶低殺害普通人!我感覺現在更加愛你了呢!」
作為操縱者的異能罪犯確實感受到了這個女人快要把他淹沒的洶湧愛意,哪怕對方突然表現得像個精神不正常的病嬌,也沒有放在心上,大聲催促道:「那還等什麼?!快殺光那些人證明對我的愛!」
他覺得自己的運氣還挺不錯的,這個女人最愛的人也喜歡殺那些低劣的非異能者。他和那個傑的相似度那麼高,把她對愛人的情感轉移到自己身上後,可以更加輕易的操控她!
被命令的四宮愛猩紅的眼眸中透出隱約的瘋狂,笑得也越發的愉悅,「放心!馬上就讓你感受到我的愛!」
下一刻,她就用驟然伸長的五根尖銳指甲刺穿他的身體,然後看著他難以置信的臉用興奮到病態的嗓音說:「你現在的表情好贊喲再多露出痛苦的表情取悅我吧」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一秒還在擔心被控制的少女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下一秒就情況逆轉用五根刀子似的長指甲把罪魁禍首捅穿了,不是說已經變成她最愛的人了嗎?就這?
突然被捅的異能罪犯是現場最無法置信的人,他震驚的叫道:「這不可能!我的異能絕對不會出錯!我現在就是你最愛的男人!你就算明知道我不是你真正的愛人也會繼續深愛我!為什麼還能傷害我?!」
整個人都顯得不正常的四宮愛露出近乎壞掉的笑容,她單手捂臉嘿嘿嘿的笑著,向來干淨澄澈的嗓音都變得低啞扭曲極為的病態。
「我當然深愛著你啊這不可置信的樣子也太讓人愉悅了真希望傑到時候也會露出這種讓我滿足的表情」
她隨意的扯動捅入人體的鋒銳指甲,肆意的切割著其中的血肉,讓那個男人痛到慘叫出聲,而她也好像凝聽最美妙的音樂一般,露出飄忽幸福的笑容,讓在場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夠了!愛醬,快住手吧!」
終於看不下去的諸伏景光想要阻止,四宮愛抽出插在人體尖銳的長指甲,就用染滿血跡刀鋒般的指甲抵住那個男人的喉嚨。
「這是我的人質!你們都不許過來!不然我就撕票!」
在場的警察一起沉默,這畫面有點眼熟啊!剛剛還是綁匪劫持小女孩,轉眼間就變成少女劫持綁匪了呢!
有人質在手,哪怕對方是綁匪呢,一時間也讓眾人無法上前。
「愛醬!他不是那個傑,你是受到異能的影響,住手吧,你這樣是不會開心的!」
諸伏景光繼續勸道,而四宮愛歪著頭,用那張沾染血跡的小臉擺出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給人的感覺越發的危險。
「誰說我不開心?哪怕他不是傑,我此時此刻愛著他的心情也是真的。我真的好愛他」
這樣表白的四宮愛一腳踹在綁匪最脆弱的地方,當即讓對方捂著受傷的地方直接跪了,也讓在場所有的男性同胞感覺下面都涼颼颼的,很想伸手去捂。
「我要感謝你呢!真的見到傑我肯定舍不得這樣對待他。多虧你把我對傑的情感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這麼舍己為人,就代替他承受我所有的愛意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宮愛癲狂的大笑起來,一腳把這個痛得無反抗能力的男人踹倒在地,就再一次狠狠的踩踏男人剛剛受創的某個脆弱部位,讓遭受巨大痛苦的異能罪犯發出殺豬般的嚎叫,確定自己遇到了女變態!不然哪有人會這麼對待最愛的男人啊!
四宮愛這種豪放的作風讓在場所有的警察都開始感覺下面不可言說的部位跟著疼起來,別說過去救人,都想遠離那個可怕的女人後退保平安了。
「看起來好疼。」織田作之助的聲音都沒了以往的平淡。就算性格再遲鈍,作為一個男人面對這種喪心病狂的畫面也會本能的感同身受。
站在禪院惠身邊的津美紀看到這一幕,哪怕年紀還小也覺得不太好,伸手捂住惠的眼睛小聲說:「別看。」
一直擔心四宮姐姐的禪院惠知道自己沒法阻止她,而且也不太想阻止,嘆氣的同樣捂住津美紀的眼睛,「你也別看。」
看到兩個孩子乖巧的互相捂住彼此的眼睛,本來還想幫忙捂眼睛的諸伏景光放下心,然後擔憂的看著笑得癲狂、行為也很癲狂的愛醬,知道她的精神狀態又出現了問題。
這一次的情況看起來更加糟糕,只希望她發泄之後可以恢復正常吧。至於那個作惡多端的綁匪兼人販子,到時候一個反轉術式就治好了,不需要太在意。
降谷零這時已經跟神情嚴峻的福澤社長商議好了,一切等四宮愛發泄之後再說,不然貿然介入很容易被如今心性大變的她當作敵人看待,沒必要為了那種罪犯冒險。
福澤諭吉並非迂腐之人,哪怕那個畫面對成年男人相當的不友好,也沒有貿然出手阻止。
主要是擔心這個明顯精神不正常的少女會失控的操縱這裡的警察自相殘殺,既然安室透說她有這個能力,還是先靜觀其變。
至於那個異能犯罪者,到時候找與謝野治療便是了,以他的罪行落到與謝野的手裡說不定比現在更慘。
跟福澤社長商議完,眼看那個承受巨大折磨的異能罪犯對警方這邊伸著手喊「救命」,在黑衣組織臥底這麼久心比臉更黑的降谷零根本不關心這個剛剛劫持無辜小女孩的人販子會怎麼樣,只是思索著少女BOSS和hiro透露的「傑」這個名字。
看來這個「傑」就是hiro在情報交流時隱藏的信息,他是擔心自己知道這個名字後會利用起來試探少女BOSS吧。
也難怪hiro會擔心,「傑」對那個女孩的刺激太大了,甚至突破了異能對她的控制。
看著不遠處肆意踩踏折磨那個異能者臉上充斥著癲狂和愛意的少女,降谷零眸光一凜,忽然意識到她依舊被異能控制著。
她確實在愛著「傑」,以愛為名行傷害之實也並不矛盾,因為她同時還恨著「傑」。
也正是由於這股恨意,她才能夠做出其他人做不到的攻擊行為,所以那個異能者作用在她身上的異能力才會看起來像是失控的樣子。
不管怎麼說,那個盡情放縱情緒的少女此時看上去挺可怕的,降谷零有些擔心的低聲提醒幼馴染,「你以後小心點,可千萬別得罪她。」
少女BOSS那讓人不忍直視的暴力行為簡直是所有男性同胞的惡夢。忽然好擔心自家溫柔善良的幼馴染,如果hiro那裡無辜的被踹上一腳,他晚上得焦心得睡不著覺。
「愛醬她只是病了,我會努力治愈她。」諸伏景光低聲說,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自責,如果他早一些遇到愛醬,是不是就能避免這個女孩遭受那樣的慘事?是不是就不會變得這麼痛苦?
不需要像zero那樣只能利用不多的情報分析,非常清楚少女痛楚過往的諸伏景光看著她肆意發泄的可悲畫面,已經深刻的意識到愛醬有多麼的憎恨那個叫做傑的人!
但同時他也清楚的明白這個女孩內心深處至今愛著那個人,依舊把對方當作最重要的人,不然不可能被轉移的是對於那個傑的情感。
這個認知讓諸伏景光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對於那個導致他傾慕的少女如此愛恨交織的男人也充滿了強烈的負面情緒,甚至向來平緩的咒力都提升了不少,只想狠狠的教訓那個家伙給愛醬出氣。
心靈完全被恨意蒙蔽的四宮愛此時還在享受般的折磨這個讓他愛到無以復加也恨到無以復加的男人,聽到對方的求饒聲,反倒更加興奮的叫道:「不行喲!怎麼可以輕易結束?你現在可是我最愛的男人,我們還要玩好久呢!」
在眾人面前被連續不斷的狠狠踩踏男人最重要也最脆弱的部位,身心遭受巨大創傷,痛到整個人都恨不得死了的異能罪犯總算成功的熬過了五分鐘的異能冷卻時間。
當他終於能夠再度指定目標進行情感轉移,趕緊拼盡全力的再次使用異能,把導致他遭受如此可怕折磨的變態愛意全部轉移到那個鼎鼎大名的武裝偵探社社長的身上,這樣福澤社長就代替他成為了那個瘋女人最愛的人!
武裝偵探社社長福澤諭吉的武力值在整個橫濱都是赫赫有名,他要看看這個瘋女人還怎麼繼續發瘋?!下場絕對不會好吧!
第76章
【加油……社長……一定要守護好……男人最重要的……尊嚴……】
異能者的下面已經痛到沒有知覺, 整個人也快要失去意識,但為了看到這個瘋女人的最終下場,還是掙扎著不肯閉眼昏厥, 那股讓人震撼的韌勁還有那為了男人尊嚴吶喊的心聲,一時間都分不清誰才是壞人。
當四宮愛對夏油傑的情感從這個異能罪犯的身上轉移走後,那快要將她燃燒殆盡的愛意或者說恨意也一下子消失不見。
少女眼底的猩紅褪去, 發熱的頭腦也跟著清醒過來,再也不復之前癲狂的模樣。
恢復正常的四宮愛發現自己還踩著那不可描述的東西,當即就好像被扔過來一根黃瓜的貓似的受驚跳起來,感覺腳已經不干淨了。
剛好旁邊就是川流不息的大河, 她趕忙踩進冰涼的河水中衝洗雙足。
「愛醬,水裡涼, 快上來。」
諸伏景光快步走到河邊關心的伸出手,喜歡的女孩恢復正常他長松一口氣,看到她這麼不愛惜自己又很擔心, 只想立刻把她從河裡拉出來。
站在水中的四宮愛有些委屈的說:「可是好髒, 踩了這麼久的髒東西, 不洗干淨會很難受。
幾個過來按住那個異能罪犯並給他戴上手銬的男性警察一起沉默, 總覺得好像無辜路過的狗被無差別的踹了一腳呢。
當然,他們也只敢沉默, 什麼意見都不敢提,地上這個慘不忍睹的異能犯罪者可是用凄慘的遭遇證明這個少女發瘋的時候有多麼可怕。
見這個肆意踐踏自己男性尊嚴的瘋女人竟然還矯情的嫌他髒,被幾個警察按著的異能罪犯憋屈的差點吐血, 當時就被口水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諸伏景光心疼的看著這個一臉委屈的女孩, 擔心她一直站在水中會著涼, 溫聲勸說道:「隔著鞋子,腳沒有直接碰觸到還是很干淨的。」
「也對哦!」被安慰到的四宮愛正想去握景光伸過來的手, 卻被自己沾滿血跡的長指甲嚇了一跳,趕忙將指甲恢復原狀俯身在河水中用力洗手。
等她洗干淨手,見景光依舊伸手等著她,不禁奇怪的問:「你不怕我?」
回想一下自己剛剛指甲三尺長的可怕形像,都能把小孩嚇哭,景光的心這麼大的嗎?
「愛醬有什麼可怕的?快上來吧,不然真的要著涼了。」
諸伏景光一臉關切的催促,確實並不害怕她。
在他的心裡愛醬一直都是個溫柔善良充滿正義感的好孩子,只是遇人不淑、境遇凄慘才會在受到「傑」的刺激時變成那種可悲的模樣,心疼還來不及,怎麼會害怕她。
看到景光真摯的眼神,不自覺的露出笑容的少女用力握住他的手。
這溫馨的一幕讓不遠處的降谷零第一次發覺幼馴染真的好會撩妹,也讓四周的警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剛看過那麼可怕的畫面,竟然還敢接觸這個不久前才發瘋的少女,真不是一般人。
換做他們可不敢靠近,沒看到按著那個異能罪犯的幾個同事都戰戰兢兢的嗎?就是距離少女過近的緣故。
被景光從河裡拉出來的四宮愛只覺得腳上濕漉漉的包裹感實在不舒服,順手將濕掉的足袋和紅紐草鞋脫下來扔到一邊。
因為是咒靈,哪怕赤腳踩在河灘上也不會覺得難受,倒是景光見她就這樣光著腳毫無防護的踩到雜草亂生布滿石子的地上,不禁開始擔心會不會受傷,哪怕會反轉術式,受傷時也會很疼吧。
他這邊剛撿起那雙紅紐草鞋正想勸說愛醬至少把鞋子穿上,那邊被口水嗆到的異能犯罪者總算是咳嗽完。
見這個瘋女人一直沒有注意到福澤諭吉,眼看都浪費了三分鐘的時間,一心想要報仇的異能罪犯趕緊用盡力氣的叫了一聲「福澤社長」,誘使她看向福澤諭吉。
與此同時,他還竭力使用全部的異能力延長控制時間,終於突破只能維持五分鐘的限制,等到她再發瘋時也可以被武力值超高的社長多制裁一會兒。
四宮愛因為他這一聲呼喊,真的就看向不遠處的福澤諭吉。當她的視網膜映入那個孤高挺拔的身影,作用在她身上的異能力再次發動,對夏油傑的感情徹底的轉移到福澤諭吉的身上。
心髒怦怦直跳的少女眼裡已經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就這樣赤著腳毫不遲疑的奔向福澤諭吉,完全忘了景光的存在。
少女那炙熱的充滿愛意的模樣讓無論面對多少敵人都毫不畏懼的福澤社長生平第一次出現極大的危機感,用盡人生最大的自制力才能繼續保持逼格的站在原地,只是全身的肌肉都已經繃緊進入防御狀態,就算曾經面對五十個持槍的敵人都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緊張。
沒辦法,四宮愛之前發瘋的畫面對於男人來說實在太不友好,尤其她現在看過來的炙熱眼神跟剛剛看那個異能罪犯一樣,讓福澤諭吉實在很想跟她保持距離。
可惜也只能想想,作為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同時也是一名劍士的福澤諭吉絕對不可能退縮逃避,所以他依舊一臉冷靜的保持著凜然的姿態,只要對方沒有做出攻擊舉動,他也不會做出任何失禮的事。
在場的眾警察看到這一幕都暗暗的佩服這位福澤社長,不久前才看到少女那凶殘的舉動,如今面對這個奔過來的隨時可能往下三路招呼的瘋批少女,誰心裡不害怕啊?
福澤社長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就那麼冷靜的站在原地任由她靠近,只能說不愧是有著銀狼之稱的孤劍士。難怪在橫濱的名氣這麼大,一般人真比不上。反正換做他們站在福澤社長的位置肯定已經捂著下面四處逃竄了。
四宮愛來到福澤諭吉的面前,滿心滿眼都是這個身姿凜然、無比帥氣的銀發男人。
她雙頰緋紅的羞澀說:「福澤社長,我現在很愛你,你可以愛我嗎?」
當她向福澤諭吉示愛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為那位社長捏一把汗,甚至有幾個警察著急的喊「快跑」,就怕之前那殘暴的一幕再度出現。
福澤諭吉一臉嚴肅的注視著這個眼中充滿愛戀的少女,極為冷靜的提醒:「你是受到異能的影響才會愛上我。」
「就算是受異能力的影響也沒有關系,我現在很需要你的愛。」她隨即開始自我介紹,「我叫四宮愛,今年十八歲。目前擔任盤星教教主和黑衣組織的首領,個人資產超過百億美元,只要你肯愛我,我可以把名下的所有財產跟你分享。」
聽到如此巨大的好處,那個死死盯著她強撐著不肯昏厥的異能罪犯已經不甘心的叫道:「為什麼我和他的待遇不一樣!你之前怎麼不要求我愛你?!」
少女瞥了他一眼,極為嫌棄的說:「你跟福澤社長能比嗎?你可是個作惡多端的壞人。當我愛著你的時候心裡滿滿的都是對於傑的惡意,所以才會放縱的把心中全部的惡意傾瀉在你的身上。而福澤社長是個非常好的人,我愛著他的時候完全不會產生任何惡意,只有讓我感到幸福的純粹愛意。竟然還有臉跟社長相提並論?你也配?!」
本就慘遭重創的異能罪犯當時就被氣暈過去了,而四宮愛也雙眼發亮的看向福澤諭吉,漂亮的小臉充滿了期待。
「社長,愛我吧,我這麼年輕、這麼漂亮、這麼有錢,我還擁有著控制人心的能力,只要你肯愛我,我可以幫你實現所有的願望。如果擔心我像之前那樣發瘋,我可以跟你定下絕對無法違抗的束縛,保證不會發瘋傷害你。所以快點愛我吧!」
她強烈的渴求著福澤諭吉的愛,雖然不像之前那樣的瘋批,但也很明顯的不正常。
完全沒有被她的許諾打動的福澤諭吉皺眉沉聲道:「四宮小姐,你現在不是很清醒,等擺脫異能的控制再」
他被面前的少女一下子抱住,下面的話也再也說不出來。若非突然被控制動彈不得,又怎麼可能輕易的被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女近身。
雖然這個控制轉瞬即逝,恢復自由的福澤諭吉完全可以推開懷裡擅自抱他的少女,只是看到她流著淚的可憐模樣像極了求抱抱的小動物,有點被可愛到的福澤社長忽然就不忍心這樣做了。尤其這還是個孩子,讓他想起了曾經抱著他大哭的亂步……
看起來嚴肅冷硬其實超喜歡貓連帶對可愛事物都缺乏招架之力的福澤諭吉到底沒有推開她,四宮愛也得寸進尺的繼續貼貼,還仰頭用紅彤彤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配合著柔白的長發,像極了紅眼睛的小兔子。
「等我擺脫控制就晚了!現在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最清醒的時候!福澤社長,我需要你的幫助!只有你的愛能夠拯救我。」
「為何這樣說?」努力拒絕可愛誘惑的福澤諭吉一臉不解,也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和資格,他今天才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談愛未免太輕浮了。
要說拯救,他覺得那個將少女從河中拉出來的青年最有可能,哪怕目睹了少女失控瘋癲的一面,看著她的目光也依舊充滿了溫暖和關心,他一定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
福澤諭吉看向那個站在不遠處的青年,只見他眉頭緊皺的看過來,臉色非常的不好。
這也很正常,喜歡的女孩對別人示愛,甚至還投懷送抱,諸伏景光再大度心裡也不會舒服。
只是他也知道愛醬是受異能力的影響,也只能忍耐下來等待異能效果的消失。
四宮愛看著福澤諭吉正色道:「一直以來我都被心中的恨意控制,為了報復那個傷害我的男人,哪怕明知道等待我的是一條絕路,也在一步步的走向自我毀滅的深淵。」
少女自我剖析的話語讓一直很擔心她的諸伏景光臉色大變,頓時再也忍耐不住快步過來焦急的問:「怎麼會這樣?愛醬,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
四宮愛沒有理會他,只是專注的看著眼前讓她深愛著的銀發男人,「現在是我唯一獲救的機會。我像愛著傑那樣的愛著你,卻沒有對於傑的恨意。此時心中充滿愛的我只想放棄復仇和你幸福的度過美好的未來人生。社長,你願意改變我必死的命運愛我嗎?只要你肯愛我,我就能活下來。」
諸伏景光的表情異常凝重,喜歡的女孩需要別的男人的愛才能活下來,真是太諷刺了。
他看向那個決定愛醬命運的男人,眼神分外的復雜,心頭也好像有巨石壓下來一般不知他會作何選擇。
福澤諭吉可沒臉對未成年的小姑娘說「願意」,用長輩的口吻對少女說:「我的年紀足以做你的父親。你可以考慮身邊這個人,他一定很願意愛你。」到時候可以讓那個異能者對他使用一次情感轉移。
四宮愛完全不在意景光是否愛她,只是對福澤諭吉急切的說:「年齡不是問題,你想年輕幾歲?二十可以嗎?正是男人最巔峰的年紀。」
她一邊說一邊使用心操輪轉將他的靈魂變回二十歲的狀態,已經四十多歲人到中年的福澤諭吉也隨即變成了二十歲的青年。
雖然看不到自己變得年輕的容貌,但作為武者的福澤諭吉明顯感受到身體機能的變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年齡倒流、重獲青春。
四宮愛的神操作不僅讓福澤諭吉震驚,就連附近聽到兩人對話看到這驚人一幕的眾人都跟著震驚起來,沒想到她竟然有這種神奇的本事。
降谷零短暫的愣神後就衝過來焦灼的叫道:「這件事必須立刻封口,不然麻煩大了。」
本來他還以為四宮愛扭曲靈魂只能轉變人格,卻沒想到連年齡都能轉變。這種讓人返老還童的能力被人發現她得永無寧日,不知道多少人會為之瘋狂的想要得到她、研究她。就算是公安也未必護得住她。
四宮愛看到降谷零焦急的波本瞳都冒出來了,也意識到心操輪轉泄露出去會引來很多麻煩,「哦」的一聲讓四周的警察昏迷順便刪除他們的相關記憶,於是在場就剩下她和兩個公安、兩個武偵還有兩個小孩是清醒的。
降谷零看到她的操作松了口氣,覺得她操縱人心的能力真好用,只有四宮愛心裡在滴血。
為了保密操縱了這麼多人,從本體薅過來的咒力已經見底了。最多再使用兩回就能耗干咒力,到時候屬於本體的術式就再也沒法用了。
一直不怎麼在狀態的織田作之助慢半拍的說:「都暈了啊。」
他隨即關心的看向兩個孩子,見禪院惠和伏黑津美紀好好的站在那裡,就放下心來。
至於諸伏景光看著一下子變得比自己還年輕的福澤諭吉,心中出現莫名的危機感。下意識的摸摸下巴的胡茬,開始考慮要不要剃掉,就是到時候會看起來比較臉嫩,容易讓人以為是高中生。
解決了心操輪轉泄露的問題,心疼了一會兒咒力的四宮愛看向年輕版本的福澤諭吉,充滿期待的說:「現在年齡已經不是問題了,社長可以愛我了吧。」
福澤諭吉看著這個迫切的想要獲得他的愛的少女,嘆氣道:「就算我說會愛你,你真的相信初次見面的我會愛上你嗎?」這孩子看起來太天真了,真擔心她會被人騙。
四宮愛踮起腳在他的臉頰親了一下,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天真,甚至現實得可怕。
「我才不信呢!相信男人只會變得不幸!只要傻子才會相信男人的承諾!如果福澤社長答應愛我,我會改變你的靈魂讓你真正徹底的愛上我,永遠不會背叛我移情別戀。同樣的,我也會改變自己的靈魂永遠受這個異能的控制一直一直的愛著你。這樣我倆就會永遠的相愛下去,一起幸福的度過美好未來啦!」
忽然被女孩親到的福澤諭吉只覺得那裡燙得厲害,憑借強大的意志力用一如既往的冷靜嗓音道:「這樣虛假的感情真的會幸福嗎?」
四宮愛沉默了,片刻之後,她仰頭看著這個銀發的男人極為認真的說:「比起幸福,最重要的還是活下去吧。而且我相信社長,會讓我幸福的。」
隨後,她用極為歡快的語氣說:「快答應吧,我的愛人。都已經被我親到了,就是我的人。再不答應我要繼續親你啦!」
她踮起腳又要親過去,這一次的目標是他的唇,就在福澤諭吉眼瞳劇烈收縮的猶豫要不要躲開時,作用在四宮愛身上的異能終於失效,她對於福澤諭吉強烈濃郁的愛意也消失不見。
發現自己竟然在調戲社長,她驚嚇的放開這個男人後退兩步,然後充滿歉意的鞠躬道歉;「非常抱歉,冒犯社長了。請忘記我之前的話吧。」
福澤諭吉都不知道應該失落還是松口氣,只覺得心裡忽然空落落的。但他並未表現出來,只是憂心忡忡的關心道:「你依舊決定走上那條復仇的絕路嗎?」
四宮愛忽然笑起來,用輕松的語氣說:「社長真是個好人呢!難怪亂步那麼喜歡你。很快我大概要給武裝偵探社添麻煩了,我會往武偵的賬戶上打入一百億,算作我的補償。」
見她對那個問題避而不答,福澤諭吉已經知道答案,他還想開口,四宮愛已經笑著說:「我要走啦!波本就留下幫你處理後續,再見!社長!織田作也再見!!」
四宮愛歡快的跟他們道別,又彈了響指,四周昏迷的警察們就醒過來一臉茫然的左右四顧,不明白怎麼昏倒了。
走到兩個孩子的面前,她一手牽一個的說:「姐姐帶你們回家。蘇格蘭,走啦,」
四宮愛提醒似乎在愣神的景光,回過神的諸伏景光快步跟上,想到愛醬之前親吻福澤諭吉的畫面就覺得異常的刺眼。
當時他一邊擔心那個男人會答應愛醬的請求,一邊又希望他答應下來拯救愛醬,生平第一次這麼矛盾過。
到最後愛醬在福澤諭吉做出選擇前解除了異能的控制,他都不知道應該失望還是開心。
想到自救失敗的愛醬此時一定一心想要向那個傑報仇,諸伏景光的心裡充滿了擔憂,但他沒法勸說愛醬放棄仇恨。
他太過於清楚那個男人對於愛醬的傷害有多麼的巨大,無法復仇的愛醬是不會獲得解脫和幸福的。
諸伏景光暗下決心,愛醬復仇時一定要陪在她的身邊。就算那個傑再強大,也絕不允許他再傷害愛醬。
第77章
離開那片河灘, 諸伏景光見少女赤腳走在布滿沙礫的地面上,極為關心的勸道:「愛醬,把鞋穿上吧。」
看到景光遞到面前的紅紐草鞋, 四宮愛聽話的把鞋穿到腳上,然後對他吩咐道:「蘇格蘭,你現在就送津美紀回家, 找她的母親把監護權要過來,以後津美紀和惠一起生活。」
伏黑津美紀睜大一雙漂亮的眼睛不知所措,雖然很喜歡這個叫惠的弟弟,但她也不想離開媽媽的身邊啊。
禪院惠同樣有些不知所措, 總覺得一段時間不見四宮姐姐變了好多,以前的她絕對不會做這種完全不考慮別人想法的強勢決定。
諸伏景光想起愛醬的來歷, 不由得猜測道:「這個孩子的母親將來會」
接下來的話他說不出口,沒法當著一個孩子的面說其母親的不是。
以愛醬充滿正義感的性格,津美紀的母親若是個合格的家長, 她也不可能做出母女分離的決定。
「我所見到的未來裡, 小惠的父親甚爾將來會和津美紀的母親結婚, 在甚爾死後, 那個女人會丟下津美紀和惠離家出走。後來是悟收養了小惠,連帶著津美紀也能夠衣食無憂的長大。」
四宮愛直接說出景光的猜測, 對那個不負責任的母親丟棄親生女兒的行為沒有絲毫的掩飾。人類情感不斷缺失的她並不會考慮津美紀的心情,事實上若非今天遇到津美紀,她根本想不起這個孩子。
既然遇到了, 她也不會放著不管, 繼續說道:「因為我的介入, 未來已經發生了改變。我不確定甚爾以後還會不會跟津美紀的母親結婚,倒是確定那個不合格的母親將來遇到挫折還是會拋棄作為累贅的女兒, 所以還是拿到津美紀的監護權讓她以後和小惠一起生活吧。」
停頓一下,她蹲下來對快要哭出來的津美紀說:「放心,我又不是什麼壞人,不會讓你放棄母親的。哪怕是不合格的父母,對你和小惠來說也很重要。以後津美紀隨時可以去見媽媽,甚至可以用充裕的錢財讓你的母親舍不得丟下你。」
四宮愛站起來把津美紀拉到景光的身邊,「這個孩子就拜托你了,拿到監護權後把津美紀帶回到盤星教在橫濱的分部。」
她對景光的辦事能力還是相當放心的,這位可是公安警察兼黑衣組織的代號成員,監護權而已,輕輕松松就可以拿下。
諸伏景光確實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他關心的看著面前的少女:「我先送你回去吧。」
四宮愛笑著拍拍小惠的海膽頭,「不用管我們啦,我和小惠一起散步回盤星教,你把監護權要過來就趕緊把津美紀帶回來。」
聽到她這樣說,諸伏景光也只得帶著津美紀去辦理變更監護權的手續。
作為公安的他有很多特權,哪怕津美紀的母親不肯放棄監護權,也可以找出她作為家長的失格證據直接拿到監護權。
不過他也沒有必要這樣做,考慮到津美紀的母親將來會拋棄孩子,是那種非常自私的人,完全可以用錢買到津美紀的監護權。
所以拿到監護權其實很容易,麻煩的是以後的事。
諸伏景光對身邊的小女孩嘆了口氣。
愛醬說要拿到監護權卻沒有指定監護人,津美紀將來又要和惠一起生活,不管的話大概率是由禪院甚爾擔當津美紀的監護人。
身為臥底公安充滿警察責任感的諸伏景光自然不放心將津美紀交給那個兼職殺手的小白臉,至於愛醬戶籍都沒有更不可能擔當監護人,最終也只能他親自擔任津美紀的監護人,也就說他即將在法律層面上擁有一個孩子。
他才二十四歲,女朋友還沒有交到,就要多出一個女兒了。
諸伏景光看著一臉乖巧的津美紀心情格外復雜,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打電話告訴高明哥哥他即將多出一個侄女的事。
其實這位諸伏警官還是有些見識淺了,如果他知道愛醬的人渣前男友十七歲就有了菜菜子、美美子兩個女兒,前男友的摯友同樣十七歲有了惠這個孩子,就不會感嘆自己二十四歲有了津美紀這個女兒。
四宮愛並不知道自己派出的任務讓景光喜當爹了,她拉著小惠悠閑的走在橫濱的街頭,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
直到她看到拿著那個尋人咒具氣勢洶洶大步走來的禪院甚爾,才想起來找到小惠後忘記給甚爾打電話報平安了。
「甚爾!好久不見!」有些心虛的四宮愛率先打招呼,然後把禪院惠拉到面前說:「我找到小惠了,還好只是虛驚一場,沒有意外發生。」
隨即,她又對小惠笑道:「爸爸回來了,開不開心?甚爾可是一聽說小惠失蹤就趕緊來橫濱找你了,超關心你呢。」
禪院惠仰頭看著許久未見的父親,看似平靜又隱含期待的叫了一聲「爸爸」,禪院甚爾大步走過來伸手用力揉了揉惠的頭,算是表達一下久違的父愛。
以為甚爾會把兒子舉高高的四宮愛有些失望的說:「你跟小惠將近一個月沒見面,好好親近一下啊。」
禪院甚爾順手攬住她的腰,還露出一個充滿引誘的色氣笑容,「我更想跟大小姐親近呢。」
這些天一直忍耐著不跟她聯絡,就是為了將心中所積攢的期待在重逢時釋放出來,這樣相處時也可以更加的親密。
身為咒靈的四宮愛屬於人類的情感都不知道缺失了多少,甚爾的期望算是白費了。哪怕他刻意的誘惑也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將橫在腰間結實有力的手臂拍開,就彎腰將小惠抱起來塞到甚爾的懷裡。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跟兒子親近,抱好。」
禪院甚爾撇下嘴,看著懷裡堪稱乖巧的惠到底還是好好的抱著,然後出其不意的在這個白發少女的臉頰親了一下,充滿野性的帥氣面龐也露出滿是回味的得逞笑意。
忽然被親的四宮愛看到甚爾欠打的笑容,當即就在惠嬰兒肥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還一臉無奈的對他說:「沒辦法,誰叫你老爹擅自親我,父債子償,小惠也只能代替他還債了。」
被動替老爸還債的禪院惠木著臉都不知道該作什麼表情了,他的感覺果然沒錯,四宮姐姐真的變了好多。
換做以前,四宮姐姐一定會著急的讓爸爸不要當著他的面親親,然而現在連自己都被親了。好奇怪啊,大人的想法變化這麼快的嗎?還是因為四宮姐姐是咒靈的緣故才會改變這麼大?
看到兒子被親的禪院甚爾挑眉一笑,把惠放到左臂托好,空出來的右手就順勢將少女摟入懷中,還在她的唇上舔咬一口,品嘗了一下味道。
隨後,他就相當具有渣爹風範的用慵懶的嗓音說:「大小姐想要惠還債至少也要等他長大以後吧,在那之前還是由我親自償還欠下的債務比較好呢。這個利息大小姐滿意嗎?不夠我還可以賣身還債,需要我現在脫衣服嗎?」
聽到禪院甚爾越來越不像話的澀言澀語,四宮愛簡直氣到不行。倒不是被甚爾擅自親吻、言語調戲的緣故,而是她竟然在這場交鋒中輸了!
比不了,真是比不了。論不要臉,她願稱甚爾為最強。
想到這位天與暴君成功完成襲擊港口黑手黨的前置任務,四宮愛還是決定消氣的繼續寬容寵愛他。
「該回去了!晚上有慶功會,甚爾想要什麼,我到時候送你。」
雖然甚爾作為打工人有些過於放肆,但誰叫他的存在無可取代呢,也只能忍耐下來了。
哼,等她把書拿到手就把甚爾踢了!
完全不知道金主「險惡用心」的禪院甚爾還頗為期待的問:「大小姐陪我一晚可以嗎?或者我陪大小姐一晚也可以。」
「都不可以!我現在很忙,沒空跟你做浪費時間的事,等奪取書以後再說。」四宮愛直接拒絕,還順手給他畫了大餅。
想到甚爾這次確實是立功了,不能不獎勵,她隨即又說道:「算了,看你也提不出什麼有用的要求,還是我幫你想一下吧。」
接過這個餅還吃得超香的禪院甚爾滿心期待著奪取書後的獎勵,對於四宮愛晚上的獎勵也就不放在心上,隨意的點點頭,表示什麼都能接受。
倒是四宮愛是真的想要好好獎勵甚爾,考慮到給錢他很快就能敗光,以後自己走了他可怎麼辦?
思索中的少女被這個特別擅長趁人之危的男人摟著走了一路,才想好獎勵,決定送甚爾幾棟不能變賣的商業樓,以後每個月收租金都有十幾億的收入,就不必擔心他把錢揮霍光了。
既然考慮好甚爾的未來,她又順便考慮下幾個孩子的未來。
雖說雙胞胎姐妹以後有高專傑照看,津美紀和惠姐弟倆也有甚爾和悟照看,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給四個孩子弄個信托基金吧。
這樣以後就會有專門人員按月給孩子們豐厚的生活費,等到他們成年後還可以領到一大筆錢作為獨立生活的啟動資金。
「惠!教主大人!」
屬於孩子稚嫩的叫聲讓四宮愛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思索中被甚爾帶回了橫濱的盤星教分部。
看到站在門口的雙胞胎姐妹,四宮愛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知道兩個孩子是擔心失蹤的惠才會等在這裡。
「菜菜子!美美子!下午好!」她爽朗的對姐妹倆打招呼,然後轉頭對身邊的男人說:「甚爾,距離慶功會還有一段時間,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先去歇息吧,我也有工作要做,晚上再見。」
哪怕是兼職的小白臉也當得相當專業的禪院甚爾知道不能一直占著少女不放,在她的額頭親吻一下才放開她,用性感的音色在她耳邊低語:」那麼,晚上再見了。」
「嗯,晚上見。」完全不受誘惑的四宮愛笑著回應,就見甚爾泄氣的把小惠放到地上拍拍他的頭說:「我要去休息了,小鬼,自己玩去吧。」
禪院甚爾說完就徑自去找房間睡覺了,記憶裡第一次被爸爸抱這麼久的禪院惠還在失落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四宮愛笑著捏捏他的小臉蛋,提出一個相當有用的建議。
「小惠特意跑去買彩帶也是為了歡迎爸爸回來對吧,那就和大家一起布置慶功會的會場吧,晚上給甚爾一個驚喜。」
禪院惠雖然依舊是平淡的表情,綠色的眼眸卻開始微微發亮,一直在門口等待他的雙胞胎姐妹當即大聲說要幫忙,於是三個孩子手牽手的一起跑去布置會場了。
身邊終於清淨下來的四宮愛隨即拿出電話開始安排大家的未來,順便把承諾的一百億打入武裝偵探社的賬戶。
等到瓦利亞、組合襲擊港口黑手黨,整個橫濱都可能亂起來,到時候武裝偵探社勢必要全員出動守護橫濱,這就算是提前給的辛苦費吧。
給武裝偵探社打完錢,又給甚爾准備好用於收租的商業樓,四宮愛就開始給孩子們辦信托基金。
因為她的名下本身就有信托基金,所以辦起來相當容易,天色黑下來時就辦妥了,然後被三個孩子拉到布置好的慶功會場參觀。
她對會場的布置其實根本不在意,但因為有孩子們的心血,還是大肆誇獎一通,把三個孩子誇得小臉紅撲撲的。
看看時間慶功會可以准備開始了,四宮愛正想叫人去把甚爾請來,就看到景光帶著津美紀回來。
發現津美紀的眼睛微紅很明顯哭過,四宮愛反省下自己的所作所為,覺得是挺過分的。
哪怕津美紀未來會被母親拋棄,但現在還未被丟棄,肯定是不想離開母親的,她就這樣強行拆散人家母女稍微有點不做人啊。
反省結束的四宮愛來到津美紀的面前認真檢討:「是我錯了,如果津美紀不想離開媽媽就回去吧,我已經給你准備了信托基金,以後每個月會有一百萬的生活費,有了這筆錢你的媽媽也不會丟下你了。」
津美紀搖頭低聲說:「回不去了,媽媽拿著錢很高興的跟著新爸爸出去旅行了。」
四宮愛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伏黑津美紀的母親已經找其他人結婚,看來甚爾以後要換個人入贅了,小惠將來大概率也不可能再姓伏黑,想想還有點小遺憾。
遺憾三秒的四宮愛看著面前這個還在難過的孩子,隨即把她拉到惠和菜菜子、美美子的面前熱情的說:「以後津美紀就是姐姐了,這三個孩子都有特殊能力總會被人排擠,津美紀要好好安慰他們喲。」
天生善人的伏黑津美紀當即就忘了難過,很認真的說:「我會好好照顧弟弟和妹妹們的。
隨後,她就溫柔的對三個孩子自我介紹,想要津美紀姐姐融入這個小團體的禪院惠也拉著雙胞胎姐妹開始自我介紹……
因為津美紀天生柔和的姐姐氣場,再加上小惠表現出來的接納態度,枷場姐妹輕易的接納了津美紀,四個孩子很快就歡聲笑語的一起玩耍起來。
見孩子們相處的很好,放下心來的四宮愛對景光笑道:「麻煩你了,蘇格蘭。」
「愛醬想做的事我總是願意為你做的。」諸伏景光眸光柔和的看著她,溫柔的話語聽起來近乎於告白。
感覺好像被景光表白的四宮愛稍微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說:「你做事我自然放心,多虧你拿到津美紀的監護權,那個孩子以後才能和惠一起好好的生活。」
聽到她的話,諸伏景光隨即強調說:「雖然津美紀以後和惠一起生活,但她的監護人會由我來擔任。」
四宮愛露出驚訝的表情,沒想到景光會當津美紀的監護人。
也是,他親自從津美紀的母親那裡要到這個孩子的監護權,肯定是不放心讓其他人擔當監護人的。
四宮愛忽然間覺得景光說不定以後跟那對人渣高專生會很有共同語言呢,比如說養孩子的心得。
「我相信蘇格蘭會當好這個監護人。」
少女充滿信任的說,真心覺得擅長照顧人的景光很適合當監護人,一看就充滿了男媽媽的氣質嘛!
在養孩子方面,就算比不上把雙胞胎姐妹拉扯大的人渣前男友,也絕對比被惠拉扯大的悟君強。
想到景光成為津美紀的監護人後肯定要勞心勞力的操心,四宮愛隨即說道:「我多給你打點錢,以後也能更好照顧津美紀。」
她正想寫支票,忽然想起來景光是公安臥底,以後黑衣組織倒閉,他名下的巨額不明財產該不會都要上交公安吧?
可惡,她都給甚爾花了那麼多的錢,卻沒法給景光花,感覺好不甘心啊!
於是她打電話給剛剛建立的信托基金的負責人讓他再加一個名額,就用津美紀監護人的名頭每月往景光的賬戶裡打錢。
仔細吩咐了一番,四宮愛才掛掉電話,然後對景光說:「以後每個月你的賬戶裡都會打入一千萬。放心,錢都是干淨的,而且是合法收入,是作為津美紀監護人的報酬。那個孩子以後你要多費心了。」
諸伏景光點頭表示會對津美紀上心,至於那每月一千萬的監護費並沒有讓他開心,甚至有些排斥。
作為公安臥底的諸伏景光其實很厭惡收到黑衣組織的錢,因為那都是完成組織任務後收到的沾滿血腥的不義之財。花了罪惡感更強,卻也不能留著,必須像個組織成員那樣的揮霍掉才不會引人懷疑。
好在,他遇到少女BOSS後再也不必執行那些痛苦的任務,也再也沒有收到那些讓他整夜睡不著覺的染滿血跡和人命的錢。
如今作為黑衣組織BOSS的愛醬用監護人的名目按月給他打錢,那筆錢就算是干淨的他也不打算要。心裡已經決定收到錢後就拿出來做公益,能夠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他也會很滿足。
看到景光毫無異議的收下錢,一向很喜歡撒錢的四宮愛當即就開心起來,繼續說道:「那一千萬只是基礎費用,如果蘇格蘭需要用到大筆的錢財,不超過百億都可以直接申請下來,每年有三次申請機會喲!」
反正那些實業交給彭格列和公安後,她就只剩下這些沒用的錢了,所以辦個信托基金也很大方,很歡迎景光申請大筆資金,她相信這位正直的公安一定會把錢用在最適合的地方。
睡醒過來的禪院甚爾一走進慶功會的會場就看到自家小富婆給其他男人打錢,尤其對方還是那個特別不要臉的早就表明勾搭意圖還想要搞3/P的同行,頓時露出一個殺氣騰騰的獰笑,只想立刻弄死這個小白臉。
諸伏景光這時也看到了將近一個月未見的兼職小白臉的術師殺手,想到他曾經跟愛醬的各種親密舉動,臉色也沉下來,只覺得那個大步走過來的身形魁梧、胸肌巨大的男人異常的礙眼。
第78章
慶功會的大廳裡, 禪院甚爾和諸伏景光充滿敵意的對視著,冷凝的空氣中都彷佛要摩擦出電火花。
四宮愛感受到兩個男人之間的古怪氛圍,心裡糾結得不行, 這就是所謂的修羅場嗎?怎麼忽然間就修羅場了?!
接下來需要端水嗎?
應付那兩個人渣高專生時已經把水端得夠夠的了,完全不想再端了!
而且以天與暴君的性格,大概不會高興被端水吧。
要說這兩人誰更重要, 那肯定是可以幫她奪取書的禪院甚爾。
但她其實更在意非常珍惜她的景光,比起總是隨意的對她摟摟抱抱的甚爾,她當然還是對極為尊重自己的景光更加有好感。
這兩人一會兒該不會干起來吧?如果是以前還要擔心景光的生命安全,如今他已經能夠將時空操術運用自如, 【時止】用起來跟悟的無下限似的,倒是——
等一下!她記得甚爾有天逆鉾來著, 別到時候跟捅五條悟一樣把景光也給捅了!
果然還是應該站甚爾這邊,不管是為了書還是為了景光的生命安全,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把甚爾擼順毛了。
四宮愛當機立斷的拋下景光快步迎向那個眯著鋒銳眉眼的魁梧男人, 還笑得陽光燦爛的說:「甚爾!這是我專門為你舉辦的慶功會, 小惠還為你布置了一下午的會場, 你看看!喜歡嗎?」
禪院甚爾順手將她摟入懷中, 對臉色難看的諸伏景光挑釁一笑,才低頭對懷裡的少女說:「自然是喜歡的, 就是有礙眼的人在這裡讓我感到很不快呢。」
四宮愛一臉無語的看著排擠景光的甚爾,只覺得他現在特別像排擠同行獨占金主的小白臉,呃, 貌似這麼說也完全沒有錯。
沒辦法, 她只能安撫的摸摸甚爾的帥臉, 用富婆寵愛小白臉的口吻勸哄道:「你的慶功會當然以你為主,我馬上讓人離開。」
【對不起了景光!為了你的生命安全也為了以後順利奪取書, 只能委屈你了。】
她充滿歉意的看了景光一眼,才開口道:「蘇格蘭,你先離開吧。」
諸伏景光眸光晦暗的看著那個摟著愛醬帶著勝利者笑容的男人,忽然間覺得他比那個一直只聞其名的傑還要惹人厭惡。
看到愛醬眼中充滿愧疚的示意自己盡快離開,他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轉身離開,心裡也好像壓著一塊巨石沉甸甸的有些喘不過氣。
明明愛醬一直都很親近他,可是那個男人一回來馬上就占據了愛醬身邊最重要的位置,甚至讓他再無立錐之地。
愛醬對那個男人那麼寬容放縱,一定是有著某種特殊原因,他必須想辦法弄清楚。
諸伏景光走出橫濱的盤星教分部卻沒有離開,而是使用時空操術閃身進入名為【隱】的異空間。
他的異空間大概有一千平的大小,可以存放很多東西。
除了充當倉庫,這個異空間還有另外一種更為重要的用法。
「開!」
隨著諸伏景光念出的發動詞,這個灰白色的空間一下子就變得透明起來。可以讓他看到、聽到外面的景像和聲音,甚至可以利用這個空間前往任何想去的地方,而空間外的人完全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用教授他槍鬥術的織田君的話來說,是最適合暗殺的能力。
討厭殺人的諸伏景光覺得【隱】其實是最適合獲取情報的能力,只要他進入異空間可以輕易的得到很多情報。
諸伏景光借助【隱】的隱藏能力回到慶功會的會場,確實沒有任何人能夠察覺到他的存在。
感官極為敏銳的禪院甚爾倒是一下子將目光投向諸伏景光的藏身處,盯著那裡半天卻一無所獲。
四宮愛看到甚爾警覺的看了某處許久,略顯奇怪的問:「那裡怎麼了?」
「沒什麼,應該是我的錯覺。」禪院甚爾移回目光看向身邊的白發少女,語氣略顯不滿的說:「你跟那個小白臉是怎麼回事?給他打了那麼多的錢,看來很滿意他啊!」
依舊拿著富婆人設的四宮愛調戲般的摸了一把他的大胸肌,言語間都透著輕佻,「我最滿意的當然還是甚爾,蘇格蘭只是幫我做事給他報酬的正常上下級關系,怎麼比得上你我的關系?」
禪院甚爾抓住她想要收回去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肌上緩緩摩挲,慵懶的嗓音透著十足的色氣,「滿意就繼續摸,我的腹肌也很好摸,大小姐對下面感興趣也可以多摸摸。」
四宮愛再度出現輸了的感覺,論不要臉真的比不過甚爾啊,這大庭廣眾的到底是想干什麼啊?!
感覺手快要髒了的少女努力的把手搶救回來,直接轉移話題,「甚爾離開了這麼久,最近在橫濱好好陪著小惠吧。等過幾天我把手頭的事務都忙完,接下來就要拜托你幫我奪取那樣東西了。」
看起來有些懶洋洋的禪院甚爾聽到她的話頓時來了興致,咧開嘴露出一個極為興奮的笑容,「終於要開始了啊!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也一樣呢。」四宮愛的心情同樣急迫,迫切的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再見到那個男人。
禪院甚爾忽然伸手用力的按在少女身邊的牆壁上,牢牢盯著她的濃綠眼眸充滿了野獸般的狩獵光芒,「我會幫你的!竭盡全力的為你奪得想要的東西,你會給我想要的嗎?」
四宮愛看著面前突然充滿攻擊性和掠奪性危險程度直線上升的天與暴君,雖然猜到他的想法,還是以防萬一的問道:「你想要什麼?」
答案如她所料,禪院甚爾撫摸著她姣好的眉眼,鋒銳好看的臉上是滿滿的占有欲,「我想要你!」
少女雙手捧起男人帥氣野性的面龐,在他唇角的傷痕上親吻一下,才笑著說;「可以喲!甚爾。你給了我想要的,我也可以給你想要的。」
這樣承諾著的少女心裡毫無波動,對那種事是真的不在意了,拿到書後如果有時間滿足他也不是不行。
如果沒有時間就算了,反正到時候甚爾也沒用了,誰還管他會怎麼樣?有能耐追她去那個世界要債啊!
她毫無愧疚的想著,然後就被過於興奮的禪院甚爾抱著來了個法式深吻……
對男女方面的事已經毫無感覺的四宮愛被動承受甚爾的熱吻,雖然心理上很平靜,身體還是被擅長搞這個的甚爾弄得嬌喘不已。
等到這個男人停下來時,唇中拉出一道銀絲的少女緋紅的眼瞳都無法聚焦,大口喘息的靠著甚爾,只覺得身子軟得不像話。
這個不要臉的,公共場所這麼搞她,要不是羞恥心早就沒了,現在得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
四宮愛唾棄完甚爾又開始唾棄自己的咒靈之體,明明都是咒靈了,怎麼還是跟人類似的身嬌體軟易推倒?雖說是出於本能的模擬人類身體狀態但也別模擬的這麼像啊,搞得她根本招架不住甚爾的熱情。
覺得她過於可愛的禪院甚爾低喘著在少女紅艷的唇上輕咬一口,才不放心的叮囑道:「以後對那個小白臉警惕些,一看就沒安好心。」
四宮愛一臉的無語,大哥,你怎麼還在吃景光的醋啊?這事沒完啦?!
話說你自己就是小白臉,不要張口閉口的管別人叫小白臉啊!人家景光是公安!公安啊!
在心裡吶喊的少女放開甚爾正想義正言辭一番就感到一陣腿軟,要不是被面前的男人扶了一把,差點就跪了。
「大小姐要多鍛煉才行啊!不然以後可怎麼承受我?」
禪院甚爾調笑著,攬住少女的腰讓她繼續靠在自己身上,還在柔白的發頂親了親,很喜歡她這種生澀的反應。
四宮愛木著臉靠在甚爾懷裡,真心覺得這位天與暴君當小白臉真是當得相當專業。這還沒真刀真槍的上呢,竟然就讓她的咒靈之體承受不住,看來平時沒少服務富婆,這是積攢了多少經驗啊?!
不遠處的諸伏景光面對如此親密的兩人已經看不下去,轉身離開會場。他已經知道愛醬縱容禪院的原因,沒必要繼續看下去了。
其實他看得很明白,情感缺失的愛醬對禪院甚爾毫無感情,可以說一直在敷衍那個男人。為了讓他奪取某樣東西,才會和對方虛與委蛇。
就算明知道如此,諸伏景光的心裡還是一陣難受。
他那麼珍惜的女孩卻任由那個男人親吻摟抱、上下其手,他根本無法接受。天知道之前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沒有在兩人接吻時衝出去。
愛醬到底要奪取什麼東西?為什麼不找他幫忙?
禪院甚爾那個毫無道德感的殺手只會趁人之危,竟然還用愛醬想要得到的那個東西要挾她獻身,無論如何,他一定要阻止那個男人,絕對不會讓愛醬陷入那種可悲的命運。
想到愛醬成為組織BOSS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諸伏景光懷疑她要禪院甚爾奪取的東西就在港口黑手黨,當即決定去找zero調取港口黑手黨的情報,說不定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完全不知道重要情報被景光知曉的四宮愛給甚爾熱熱鬧鬧的辦了一場慶功會,在橫濱的盤星教分部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坐直升機飛回位於東京郊外的組織基地,繼續開始讓組織倒閉的大業。
又忙了幾天,終於把工作都做完的四宮愛得到琴酒回來的消息,才恍然已經到了一月之期。她可以查看那些送過來的港口黑手黨情報部署奪取書的行動計劃了。
想到琴酒對於奪取書的行動還有點用,四宮愛決定給這位組織的Top Killer一點面子,親自過去迎接他。
很快,她就在基地門口見到了一月未見的琴酒,這位酒廠以專殺自己人而出名的行動組老大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BOSS,組織裡有老鼠,我建議立刻展開內部審查,把隱藏在組織裡的老鼠揪出來。」
本來還微笑迎接琴酒的四宮愛當時就笑不出來了,糾結的問:「琴酒,你不是一直忙著接受裡包恩的訓練嗎?怎麼會知道組織裡有老鼠?」
這位捕鼠達人怎麼一回來就要展開滅鼠行動?想捕鼠以後去彭格列捕啊,所有的家教廚都會感謝琴酒為彭格列做出的貢獻!
「我在並盛也始終關注著組織的動向,最近一段時間組織裡的很多產業都被公安、FBI、CAI查抄摧毀,必定是有老鼠混進來了,BOSS給我三天時間,我會把老鼠找出來就地處決!」
琴酒冷酷的臉上露出讓人膽寒的獰笑,已經做好了誘捕計劃只等老鼠上鉤全部殺光。
四宮愛還挺佩服這位仁兄的,接受了裡包恩的魔鬼訓練竟然還有精力關心組織的運營,真不愧是頭號勞模琴酒呢。
身為始作俑者,她面對殺氣騰騰的琴酒還有點小緊張,考慮到拒絕琴酒抓臥底會掉好感,同意琴酒抓臥底又容易抓到自己頭上更加掉好感,於是決定說出一個半真半假的謊言解決當前的難題。
「琴酒,你覺得組織的實力如何?」
看到面前的銀發男人想要開口,她直接制止了對方。
「不必回答,我自己來說。原本組織是強大的,但在世界出現驚人變化多出異能、咒術、火焰的使用者後,基本由普通人組成的組織可以說一下子變得很弱,甚至到了難以自保的地步。」
「我會守護組織,用我的生命。」
琴酒毫不猶豫的說,讓四宮愛一陣無語,這位勞模同志是想做感動名柯十大傑出人物嗎?醒醒吧!你是反派啊!
她帶著感動的表情語重心長的說:「琴酒,你的實力很強,跟著裡包恩修行後相信世界上絕大多數能力者都不是你的對手。但你只是一個人,想要守護好組織其實非常的困難。」
琴酒露出凝重之色,明白BOSS說的是事實。哪怕組織可以購買各種先進的武器,面對其他的異能團體、使用火焰的黑手黨確實很危險。
他正想建議BOSS往組織裡吸納特殊能力者,鋪墊了半天的四宮愛終於圖窮匕見。
「所以我決定讓組織加入彭格列,就像暗殺部隊瓦利亞那樣,成為直屬於彭格列十世的獨立部門,這樣我們既保留了自主權,背後又有世界第一的黑手黨家族撐腰,再也不必擔心生存問題。」
如果四宮愛說要帶著黑衣組織加入其他家族,習慣了在行動組一手遮天的琴酒肯定會反對,才不想屈居BOSS之外的任何人之下。
但是彭格列的話,他覺得也不是不行。
畢竟彭格列十世真的是個非常神奇的人。日常很好欺負,點燃火焰後強大的實力又很讓人心悅誠服。
琴酒理應很討厭他那個性格良善柔軟連殺人都不敢的師兄,但對方那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大空氣質卻讓琴酒與之相處時非常舒服,哪怕整天不給他好臉,但其實並不反感這個看似軟弱內心卻異常堅定的少年。
看到琴酒並未露出反對之色,四宮愛再接再厲的說:「我已經跟綱吉君說好了,以後黑衣組織會成為只效忠於他的彭格列下屬機構暗殺情報醫療於一體的獨立部門。但他那個人你應該也有所了解,那是個曾說出如果彭格列違背他的道路會親手將之毀滅的理想主義者,黑衣組織的某些產業肯定會礙彭格列十世的眼,與其到時候他下令摧毀,不如先由我們內部清查處理一遍,讓組織干干淨淨的加入彭格列。」
四宮愛當然沒有跟綱吉君說過讓黑衣組織成為彭格列下屬機構的話,但沒關系,她可以先上車後補票,遞交產業文件時順便說一聲就行了。
反正兔子君根本不擅長拒絕人,又收了她那麼多好處,不會不答應。
雖說這樣做黑衣組織就沒法倒閉了,甚至可能背靠彭格列做大做強,但有綱吉君盯著,沿著那位彭格列十世規定道路發展的黑衣組織也不會有太大的危害。
哪怕琴酒日後帶領的行動組繼續腥風血雨呢,那也是在彭格列的規章制度之下行動,就算不合法也絕對合情合理。
其實真要說起來,她感覺號稱只效忠九代目的瓦利亞獨立暗殺部隊更危險,只是那群人賣萌賣得喪心病狂,讓人忽視了其中的危險性罷了。
琴酒一下子就明白了BOSS說出這些話的原因,一臉的難言表情,「這些日子組織被條子查抄的產業都是BOSS泄露的?」他抓老鼠抓到BOSS頭上了?!
「是啊,為了加入彭格列,這是必要的犧牲。雖然也可以把那些產業賣掉,但為了獲取彭格列十世的好感和信任,還是交由警方處置最合適。」
四宮愛帶著得體的笑容說出這番句句為組織著想的話,一時間還真讓琴酒挑不出任何錯處,他那個師兄確實不會允許組織裡的某些產業並入彭格列,BOSS的做法並沒有錯。
看到琴酒並未露出反對之色,暗暗松了口氣的少女隨即說道:「琴酒,你辛苦了這些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來很快會有重要任務交給你。對了!伏特加呢?」
想到琴酒掃射港口黑手黨還需要伏特加幫忙開飛機,四宮愛終於想起來那個開車小弟,發現他沒有跟在琴酒身邊還挺稀奇的。
「我讓伏特加去調取有嫌疑的代號成員名單,本來還覺得調到BOSS身邊的蘇格蘭很可疑,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
四宮愛一陣無語,敢情這位大哥過來請示她開啟內部自查之前就已經展開行動了。很好!這很琴酒!也多虧她浪費一番口舌蒙騙過去,不然景光就要像原著那樣暴露了。
告別了琴酒,四宮愛回到那間呆了一個月的資料室。因為臨時改變方案不止給產業還要把整個黑衣組織送給彭格列,她直接調出了所有相關資料放入其中,讓彭格列到時可以順利接收組織。
忙了一整天,她才把所需要的資料找完,然後去找目前依舊在努力整理醫療部門相關資料的雪莉。
聽這個小姑娘說還要過幾天才能把手頭的工作全部處理完,四宮愛覺得挺好,那個時候她估計已經拿到書跑路,正好由彭格列接收黑衣組織。
把單獨進出資料室的權限交給雪莉,告訴她忙完後就帶著資料室裡所有整理好的文件去彭格列交接。之後又把欺騙琴酒的那番話告訴雪莉,讓她見到綱吉君記得說出來。到時候不止收產業,連帶整個黑衣組織都一起接收。
無事一身輕的四宮愛把黑衣組織大致處理完,就開始考慮奪取書的事。
她需要先查看彙集過來的港口黑手黨最近的情報,確定好時間讓組合和瓦利亞一起行動襲擊港/黑,然後就可以趁亂讓甚爾衝上太宰治的辦公室去奪書了。
在那之前,她必須把咒力補足能夠自如運用心操輪轉,不然就她這種戰五渣在那種混亂的情況實在很難自保。
其實從本體那裡獲取咒力不難,哪怕那兩個高專生再怎麼纏著本體,也總會有短暫分開的時候。
真正困難的是如何在獲取咒力後順利離開。
上一次獲取咒力後那兩人馬上就察覺到不對趕到本體身邊,因為有人渣前男友背鍋,才會輕易的蒙混過去。
這一次不同,本體突然間再度失去大量的咒力,不管是傑還是悟都肯定會仔細的在周圍四處探查,若是逃跑不及被抓到就完蛋了,她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如何在六眼神子和咒靈操使的圍捕下順利逃走,四宮愛抱著頭一陣哀嘆,所以她這段時間才會下意識的忽視咒力不足的事,這件事是真的很難辦。
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現在這個時候本體肯定是獨自一人在宿舍睡覺,她決定回一趟本體看看情況再決定後續計劃。
很快,四宮愛就在東京咒術高專的宿舍床上睜開眼睛。
把本體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查看一番,她發現兩個高專生已經聯系東京警視廳准備建立一個接收年輕咒術師的咒術特務科,借此來對抗咒術界上層的老橘子。
她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是因為那些老橘子把持著咒術界才會越來越腐朽,如今開個口子像文野橫濱的異能特務科那樣建立一個咒術特務科,給年輕的咒術師多一種選擇也挺好。
想到明天本體和悟還有傑一起去東京警視廳,四宮愛開始思索自己在那邊的人脈,考慮著有誰能幫她把本體的咒力搞到手還能躲過那兩個高專生的追捕。
爆處組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是普通人幫不上什麼忙,有著時空操術的景光倒是能幫上大忙,但作為警視廳的公安目前臥底中,除非暴露不然回不去。至於組織收買的——
四宮愛的眼睛一亮,一下子有了辦法,當即就回咒靈之體開始准備,務必要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眼皮子底下安全順利的獲得本體咒力。
第79章
第二天, 接到BOSS召見的諸伏景光來到黑衣組織位於東京郊外的地下基地。
他一臉沉思的進入基地,心裡猜測著愛醬忽然叫他前來的緣由。
好幾天不見,愛醬突然找他過來, 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諸伏景光很希望愛醬叫他過來是交給他和禪院甚爾一樣奪取某樣東西的任務,這樣他也能想辦法因勢利導的擠掉那個膽敢提出那種要求的男人。
哪怕對方是號稱有著人類最強肉/體的術師殺手,已經擁有兩種術式的他也不覺得會輸給那個家伙。尤其他還擁有【隱】這個不管去往任何地方都暢通無阻的能力, 很適合幫著愛醬拿到她想要的東西。
當然了,作為公安警察的諸伏景光會這麼毫無負擔的奪取他人的東西,也是因為他猜到愛醬想要得到的東西大概率在港口黑手黨。
加入黑衣組織這麼久,他最喜歡做的就是黑吃黑的任務, 是少見的毫無任何心理負擔的任務。
所以這幾日他在繁忙的訓練之余都有仔細查看zero那裡收集的港/黑情報,雖然暫時並未找到值得愛醬關注的特殊物品, 但也發現了情報中異於尋常的地方。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太宰治非常不合常理的率領麾下的異能者們全力追殺一個神秘人物,不僅為此停擺了港/黑的很多業務, 還調動了大量的資源, 甚至極為罕見的離開港口黑手黨的大樓, 只為了親自追殺那個人。
太宰治這樣執著的不惜動用各種手段也一定要對方去死的態度令各方矚目, 很多人都很好奇那個名字都是個謎的人到底哪裡得罪了那位據說比黑暗更黑暗的港/黑首領,挖了人家祖墳也不過如此吧!
令人驚奇的事, 盡管太宰治如此大張旗鼓的動用整個關東地區的港/黑力量追殺一個人,黑市中的各種消息情報也早就傳得到處都是,但至今為止沒人知道那個被太宰治盯上的倒霉家伙究竟是誰。
那個人的真實身份就算zero動用公安的力量都沒有查出來, 因為對方每一次露面時身高、相貌、年齡甚至是性別都不一樣, 唯一的破綻是額頭的縫合線, 不管換做何種身份都會存在。
因為這個明顯的特征,哪怕那人總能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在港口黑手黨的追殺下成功逃脫, 但沒過多久又會因為各種奇怪的原因暴露身份,然後繼續被港/黑追殺。
根據公安前兩天得到的最新情報,太宰治率領的港口黑手黨已經成功的殺掉那個額頭有縫合線的人,甚至連腦子都挖了出來。
換做其他人被港/黑如此對待,諸伏景光肯定會心理非常不適的覺得做出這種事的人非常殘忍。
然而看過愛醬為他寫的咒術師指南,裡面著重強調了額頭有縫合線的人極端危險,遇到就要立刻逃離!逃離!逃離!足足提醒了三遍,讓他實在印像深刻,有種港口黑手黨在為民除害的感覺。
同樣看過那份咒術師指南的降谷零得到情報時對方的腦子都被港/黑挖出來了,對那個人的關注度也就直線降低。
哪怕知道少女BOSS應該清楚那個縫合線的來歷,也沒著急找BOSS詢問,而是讓幼馴染有空幫忙問問,自己則是繼續在武裝偵探社忙碌。
諸伏景光其實很奇怪zero為什麼對武裝偵探社那麼重視,甚至超過了港口黑手黨。
事實上降谷零只是不想被四宮愛調查港/黑的命令牽著鼻子走,作為有著敏銳直覺的頂級情報專家,他已經察覺到這道命令下的暗湧。BOSS收到港/黑情報之後呢?是不是就要展開針對港/黑的行動了?
所以他才會熱衷於在武裝偵探社工作,關鍵時刻可以通過擁有看穿一切能力的江戶川亂步獲取更關鍵的情報。
諸伏景光很快就在那間豪華套房的沙發上看到幾天未見的少女BOSS,沒有在愛醬的身邊看到那個礙眼的小白臉,他深感欣慰,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四宮愛一看到景光,當即就為前幾天的事道歉,當時為了安撫甚爾只能委屈他了,感覺真的挺對不起景光的。
「我知道愛醬有苦衷,又怎麼會怪你?」諸伏景光自然而然的坐到少女的身邊,澄澈輕緩的嗓音分外的柔和。
雖然當時心裡很難受,但他也知道愛醬是為了奪取某樣重要東西才會不得以這樣做。為了達成目的甚至答應了禪院甚爾那種要求,足見對她的重要性。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保護好愛醬,絕對不會讓那個男人得逞。
被景光溫柔對待的四宮愛忍不住抱住他撒嬌般的說:「蘇格蘭真的是個溫柔的人呢!能夠跟你相遇實在太好了!」
忽然被抱住的諸伏景光看著懷中格外可愛的少女,猶豫一下才輕輕的擁住她,極為真誠的說:「我也覺得能夠和愛醬相遇真的太好了。」
自從臥底黑衣組織,被迫沾染血腥沉淪黑暗的諸伏景光一直都在承受來自內心的折磨,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在無盡的深淵中不斷的下墜,距離心中渴望的光明越來越遠,彷佛永遠都無法再觸及能夠照耀溫暖他的陽光。
直到他遇到了這個少女,再也不必去殺人,也再也不必執行任何痛苦的任務。被少女寬容相待的他不知不覺中被溫暖了心靈,再也沒有身陷黑暗的迷茫和痛苦。
所以他真的非常慶幸能夠和少女相遇,如果沒有遇到這個女孩,他此時一定還在自我折磨中痛苦掙扎吧。
四宮愛靠在景光溫暖的懷裡,真的很喜歡他,這種感情不涉及男女私情,只是單純的喜歡這個珍惜著她的人。
再重申一次,景光相比於那三個總想睡她的人渣高專生和兼職小白臉,真的是一股清流。
「最近幾天在橫濱過得如何?」四宮愛關心了一下景光的學業,跟著織田作學了半個月的槍鬥術,應該有脫胎換骨的變化了吧。
「我在橫濱過得還好,每天都很充實。愛醬忽然把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我很願意為你分憂。」
諸伏景光溫柔的眼眸注視著她,心裡迫切的期望愛醬把那個和禪院甚爾一樣奪取某樣東西的任務交給自己。
喜歡的女孩和那個男人的交易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底,讓他寢食難安,只恨不得拿出手銬立刻將禪院那家伙送入監獄,那才是最適合他的地方。
「是有件事要拜托你。蘇格蘭跟我定下束縛吧,當我念出『契闊』時你就要聽從我的命令使用相應的術式。當我念『解契』時命令取消可以自由使用術式。放心,這個束縛的前提條件是不傷害任何人。作為回報,我可以把這個U盤連同密碼一起送給你。」
四宮愛將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那個裝滿黑衣組織情報的U盤拿出來,本來是准備送給降谷零的,但誰叫她需要拿出來跟景光作交易呢。
反正她跟景光的關系更好,拿出來讓景光升職加薪也不錯。
至於降谷零只能說一聲抱歉了,大不了得到公安那邊關於港/黑的情報後,走後門給個五星好評讓他做組織三把手,憑借這個身份臥底彭格列都能直接混個重要位置了。
諸伏景光見到那個一直渴望得到的U盤瞳孔都收縮一下,他平時表現得那麼明顯嗎?愛醬竟然會用那個存放了黑衣組織無數機密的U盤作為訂下束縛的回報。
雖然心裡有很多疑惑,作為臥底公安迫切想要得到這個U盤的諸伏景光還是毫不遲疑的跟她達成束縛,然後才問道:「愛醬為什麼要跟我定下這個束縛?只要是你的命令我都不會拒絕的。」
「我當然相信蘇格蘭了,但凡事都有個萬一嘛!以防萬一定下束縛我比較放心!」
四宮愛將那個U盤交給景光,隨後又將一張疊好的紙遞過去。
「紙上是密碼,離開時再看。」
她怕貓貓現在看到密碼會出現應激反應。
諸伏景光將U盤和密碼紙小心的放入上衣內袋,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基地將這份重要的情報交給背後的公安。
離開之前,他還替自家幼馴染問道:「愛醬,聽說港/黑首領太宰治這段時間一直在追殺額頭有縫合線的人,我記得咒術師指南上說額頭有縫合線的男人非常危險,這兩個是同一個人吧?!」
四宮愛露出震驚之色,沒想到文豪野犬IF線的BOSS太宰治竟然在追殺咒術回戰的BOSS羂索,她宅在基地的這段時間外面的世界這麼精彩的嗎?
其實她也能理解太宰治為什麼追殺腦花,作為咒術回戰BOSS的羂索是知道文豪野犬天命主角是誰的,這也等於他對文野IF線的劇情也多少有些了解。
喜歡占據別人腦袋的羂索就算垂涎敦和芥川的身體,介於對方主角的身份肯定多少會有些顧忌,於是距離這兩個人最近的織田作之助就極有可能被羂索盯上。
雖說織田作被羂索占據身體的可能姓其實並不大,但哪怕有一絲可能太宰治也肯定不允許出現。那可是能夠為了織田作跳樓的男人,自然會全力追殺可能給織田作造成威脅的羂索。
仔細想一想,被太宰治盯上的羂索也挺倒霉的。說不定忙著搞死滅洄游的他對文野那些人根本沒興趣,結果就因為可能存在威脅被其他世界的同行全力追殺,估計羂索得一邊逃一邊罵吧!
「腦花現在還好嗎?都被太宰治追殺了,應該已經沒了吧。」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四宮愛興致勃勃的問,真心覺得羂索大概率已經無了。
雖說那家伙也是個存活千年的人物,很多事件的幕後黑手,各種暗棋無數,但遇到人間黑泥劇本精,再怎麼掙扎也要跪了吧。
尤其太宰治可是自帶書這個逆天道具啊,不管腦花布置多少暗手,太宰都能利用書給他拔了,讓腦花千年的苦心付之東流,想想還挺讓人開心的。
諸伏景光聽到腦花這個充滿指向性的名稱,馬上意識到愛醬非常了解那個額頭有縫合線的人。
他說出那人已經被太宰治挖了腦子的情報,就好奇的詢問那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港/黑首領如此的追殺?
四宮愛得知腦花被太宰挖出來真是有種喜大普奔的感覺,直接說出已知情報:「那個家伙叫羂索,是個存活上千年的神秘術師。為了不斷的寄生在他人身上本體只剩下腦子,千年來搞了無數陰謀詭計,我那個世界還會釋放千萬咒靈讓國家陷入咒靈亂局。好在這個融合世界裡羂索落到太宰治的手裡,以後不必再擔心他出來搞事了。」
諸伏景光終於明白愛醬為什麼會在咒術師指南裡說額頭有縫合線的男人極度危險,原來真的很危險,他都恨不得立刻將羂索捉拿歸案。
想到那個危險的千年術師落入太宰治的手裡,他非常不放心的說:「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會不會利用羂索做些什麼?」
「不會的!太宰治那麼努力的追殺腦花只為了保護摯友織田作,如今腦花到手只會直接弄死,哪會用他作什麼。」
四宮愛毫不猶豫的說,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臉很快就要被打腫了。
「原來織田君是太宰治的摯友,我從未聽他提過這件事。」
諸伏景光頗有些驚訝,雖然他所在的世界裡作為文豪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有同為無賴派的因緣,但在橫濱這個文豪都成為武鬥派的世界裡,他從未發現織田跟太宰有任何聯系。
「你當然從未聽說過,織田作自己都不知道是太宰的摯友。」
頗有些談性的四宮愛隨意的說出文野IF線的大秘密。
「就和家教世界一樣,文野世界也有著平行世界。在文野主世界裡,太宰治和織田作是一對摯友,那個世界的織田作死前期望太宰成為幫助人的那一方,所以那個太宰治為了完成織田作的遺願叛逃港/黑成為武裝偵探社的一員,變成了一個陽光開朗幫助了很多人的好人。」
諸伏景光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了,根據他從zero那裡了解的情報,統領關東黑暗世界的港/黑首領太宰治是一個極為陰沉冷酷的可怕男人,另外一個世界居然變成陽光開朗的好人了嗎?看來好的職業真的能夠給人帶來很大的變化。
「這個世界的太宰治為什麼會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如果他也叛逃港/黑,現在豈不是成為zero的同事了?
「首領宰和織田作相遇前憑借某個道具看到了平行世界的未來,為了創造一個摯友能夠幸福活下去的世界,太宰才會篡位成為港/黑首領。為了保護織田作他真的是辛苦了呢,明明主世界悠閑的四處摸魚,這個世界卻整天窩在辦公室熬夜工作,完全變成一個社畜了呢!」
忍不住開始吐槽的四宮愛覺得首領宰對織田作真的是沒得說,那麼不愛工作的人卻為了摯友常年加班,比琴酒都要勞模,最後卻在那個有著非同尋常意義的酒吧被織田作拔槍相向,真是令人唏噓。
得知了這個世界太宰治成為港/黑首領的原因,諸伏景光敏銳的察覺到那個讓太宰治看到平行世界未來的道具就是愛醬想讓禪院甚爾強奪的東西。
他開始猶豫要不要直接點明這件事,如果點明就要暴露他之前偷聽了兩人對話的事,但不點明就沒法介入此事,豈不是要眼睜睜的看著愛醬繼續受那個男人的要挾。
手機上忽然傳來的提示音打斷諸伏景光的思緒,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琴酒發過來的郵件,說是以前執行的某個任務出現問題,讓他去基地的會議室說明一下情況。
諸伏景光看著郵件上的文字皺起眉頭,身為臥底的直覺讓他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但隨即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雖說以他對琴酒的了解,那個組織的Top Killer在郵件中一般不會解釋這麼多,有事只會叫他直接過去。
但他如今作為BOSS的直屬部下,身份地位跟往日不同,又離開了琴酒掌控的行動組,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被一個毫無理由的郵件叫過去,琴酒在郵件中解釋一下原委也很正常。
湊過來的四宮愛看到郵件上的內容眸光一閃,就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說:「既然是說明情況就過去一趟吧!我陪蘇格蘭一起去,想必琴酒也不敢刁難你。」
諸伏景光當時就松了口氣,有作為組織BOSS的愛醬陪在身邊,那封郵件就算真的有問題也不是問題了。
出門之前,四宮愛好像忽然想起來一般的說:「蘇格蘭,我們剛達成束縛,不如現在就試試看效果吧。」
見景光點頭同意,她直接叫道:「『契闊』!使用【時止】!」
隨著少女說出的命令,束縛發動的諸伏景光當即就無法控制的使用了時空操術中的【時止】。
四宮愛試探的握住他的手,一臉稀奇的說:「好像碰觸到了蘇格蘭,又好像沒碰觸到,這個時間凝固的能力還挺有趣的。」
她笑嘻嘻的拉著景光走出這間套房,被動使用【時止】的諸伏景光剛一走出門就被一槍射在頭上。
也多虧【時止】的防御效果堪比無下限,哪怕這一槍被晴屬性的火焰纏繞帶著暴擊的效果,也完全沒有對諸伏景光造成任何傷害。
若非使用術式已經被一槍爆頭的諸伏景光心有余悸的看向手持伯/萊塔的琴酒,馬上意識到自己臥底身份暴露了,所以琴酒才會用那封郵件把他騙出BOSS的房間企圖射殺他。
這位突然暴露的臥底公安出於本能的想要開啟【隱】,才想起來他還處於束縛中,在愛醬說出「解契」之前只能一直使用【時止】這個術式。
好在這個術式堪稱絕對防御,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即將知道他臥底身份的少女。
「BOSS!離開那個男人!我剛收到警視廳的情報,蘇格蘭是公安的走狗!」
琴酒冷酷的嗓音充滿殺意,因為知道BOSS有著特殊能力倒是並不擔心她的安危,唯一擔心的是她感情用事放過這個該死的老鼠。
臥底身份暴露在慕戀之人面前的諸伏景光心都揪起來了,他緊張而又擔憂的看向身邊的少女,發現她的臉色都沒變,甚至依舊握著他的手毫不在意的說:「蘇格蘭是公安警察又怎麼樣?他又不是壞人。」
「BOSS是要包庇蘇格蘭嗎?」琴酒向來冷酷的聲音都急促了幾分,只恨之前沒能一槍爆了蘇格蘭的頭,根本無法接受老鼠生存在眼皮底下卻不能殺的事。
四宮愛用那雙緋色的眼眸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琴酒,你知道彭格列一世的雲之守護者嗎?那是某國秘密情報部首席。既然彭格列一世都有這樣的氣量讓那位身為秘密警察的阿諾德成為雲守,我為什麼不能有氣量接受作為公安警察的蘇格蘭?你好好想一想吧。」
她說完就把景光拉回到了套房,還飛快的關門上鎖。
發現愛醬並沒有為自己的公安身份生氣,甚至還努力的保護他,諸伏景光正想向她傾訴自己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隨著一聲「解契」,他就再次可以自由使用術式。
少女表情凝重的說:「蘇格蘭,你必須離開組織了。雖然我暫時忽悠住琴酒,但以他厭惡臥底的性格是絕對容不下你的。」
她挪開靠牆的櫃子,在一處不起眼的凸起處按動一下,對面的牆壁就自動翻開,露出牆後一條燈光明亮的隧道。
「這是基地裡的其中一條逃生通道,出口直達公路還放了用於逃生的汽車。蘇格蘭,你走吧,回警視廳繼續當你的警察,不要再回來。」
四宮愛一臉真誠的說著,而諸伏景光露出痛楚之色,清潤的眼瞳是滿滿的不舍和擔憂,根本不想離開。
他還想要繼續守護這個境遇悲慘的少女,如果他走了,還有誰能夠將她從這個黑暗組織裡拯救出來。
禪院甚爾嗎?那個卑劣無恥的男人只會把愛醬推入更加不堪的境地。
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須離開了,愛醬說得沒錯,得知他是臥底的琴酒一定無時無刻不想殺他,他的【時止】無法一直使用,留下真的會死。
內心掙扎了一下,諸伏景光已經做出決定。
這個眼中浮現一抹愧疚之色的公安警察伸手用力抓住少女BOSS的手腕,發動了禁錮她的咒術,向來溫柔的嗓音也罕見的強勢起來,「跟我走!」
第80章
「跟我走!」
諸伏景光難得強勢的話語傳入四宮愛的耳中, 直接被她翻譯成更加通俗易懂的含義。
【你被逮捕了!】
忽然被抓住的少女可愛的鼓起臉,充滿指控的說:「要把我這個組織BOSS抓進警視廳嗎?蘇格蘭你這算是恩將仇報了吧,小心我打你喲!」
不久前才被這個女孩全力維護的青年盡管愧疚卻依舊履行公安職責的控制住她, 一向溫和的嗓音也盡量維持著作為警察的嚴肅。
「不要想著抵抗。時間凝固的【時止】和時間倒轉的【時逆】融合在一起後,會誕生新的咒術【時停】。我已經將【時停】施加在你的身上,愛醬暫時沒法使用任何術式。」
四宮愛嘗試使用反轉術式, 發現術式發動的瞬間就會逆轉成未發動的狀態。沒想到景光時空操術的天賦這麼高,才幾天功夫就開發出融合咒術了。
她撇下嘴,語氣不怎麼愉快,「你的時空操術倒是厲害!如果不是用我幫你創造的術式對付我還是挺值得誇贊的。」
「抱歉, 是我辜負了你。」
發現景光一下子好像被雨水打濕毛毛的貓貓似的看起來特別低落沮喪,撐出來的警察氣場都消失無蹤, 四宮愛忽然有種自己才是壞人的感覺。
「行啦,別露出那種難過的表情。你可是公安,抓住我這個組織BOSS應該高興才對。」
諸伏景光憂郁的看著這個發自內心想要拯救的少女, 極為真摯的說:「愛醬,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像是在狡辯, 但我是真的想要將你帶離這個束縛你的黑暗組織, 想要把你帶到陽光之下。」
四宮愛都變成名柯標志性的半月眼,「大哥!我可是黑衣組織的BOSS, 你確定不是直接將我帶進監獄?」
「別怕,我會為你擔保。證明愛醬就算作為黑衣組織的BOSS也從未做過任何惡事。還有那個U盤也可以作為你棄暗投明的證據。愛醬以後可以自由的選擇想要的人生,我希望愛醬擁有光明的未來並幸福的生活下去。」
諸伏景光柔軟而又暖心的話語讓四宮愛有些愣怔, 她看得出這個男人是真心實意的說出這番話, 也是發自內心的希望她獲得幸福……
少女的眸光晃動一下, 就非常火大的叫道:「好煩吶!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憑什麼為我擔保?!又憑什麼認定我不會做壞事?你知道我暗地裡都做了什麼嗎?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少在那裡自以為是了!」
景光就是個超級大笨蛋, 竟然輕易的用身為警察最重要的信譽為她擔保。她可是即將搞出橫濱動亂的罪魁禍首,景光為她擔保就攤上大事了。
諸伏景光聽出她沒有開玩笑,臉色驟變的急切問:「愛醬做了什麼?快告訴我!只要停下來一切都來得及!」
他焦急的想要阻止這個女孩誤入歧途,她還這麼年輕,還有無限美好的未來,若是走錯了路一輩子就毀了!
「我才不告訴你呢!有能耐自己去查!」
聽到少女賭氣的話語,諸伏景光強自冷靜下來,拉著她大步走進那條通往外面的秘密通道。
「愛醬,我先帶你回警視廳,一切等到了那裡再說。」
「哼!說到底還不是要把我抓進局子裡。虧我對你那麼好,蘇格蘭就是個大壞蛋。」
聽到愛醬孩子氣的叫聲,諸伏景光愧疚的低下頭,確實有種自己很壞的感覺。
但為了公安的職責,也為了拯救喜歡的女孩,他必須把愛醬帶到警視廳調查出她暗地裡究竟做了什麼事,然後在一切發生前挽回。
拉著少女大步行走在隧道中的諸伏景光沒有發現,他身邊看起來在發脾氣的少女眼眸分外的平靜,並沒有表現出的那麼在意被抓。
啊,成功了!順利的借由景光進入警視廳,不枉她命令警視廳裡的組織臥底在指定的時間將蘇格蘭是公安臥底的消息發給琴酒。
五條悟和夏油傑很快就會帶著本體去警視廳,到時候就可以借助景光的術式在那兩個高專生的眼皮子底下獲取本體的咒力了。
其實她本來可以穩妥一些,告訴景光自己並非黑衣組織真正BOSS的真相,請他帶自己去警視廳幫忙獲取本體咒力,以景光的性格絕對不會拒絕。
但這樣就不好玩了,難得做了一回黑暗組織的首領,不進一次局子感覺作為BOSS的人生都不完整呢。
當然,這不過是借口罷了。
她只是無法控制的在奪取咒力這件事上選擇了困難模式。
那一天,她對前男友的愛意轉移到福澤社長身上後,失去恨意只剩下愛的她從仇恨中解脫出來,眼中毫無希望的灰暗世界驟然變得絢爛多姿,一下子就萌生出活下去的強烈渴望。
一直以來都只是在無意識自救的她也在那一刻開始有意識的自救,向福澤社長提出那種匪夷所思的交易,只可惜福澤社長太過於正直,最終自救失敗。
那個轉移情感的異能消失後,她的恨意再度回歸,深深的恨著那個曾經帶給她無數美好記憶卻又在那一晚殘忍將一切毀滅的男人,心中的世界再度被無盡的痛恨所籠罩。
只是,失去仇恨的那短暫時間對生的渴望依舊記憶猶新,這也導致她難以抑制的開始第二次有意識的自救,選擇了最糟糕的方式去警視廳,給奪取咒力增加難度,真是——
愚蠢啊!
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那個人,泣血著、哭喊著、嘶吼著哪怕耗盡最後一絲生機也一定要復仇,不讓他感受到和自己一樣的痛苦,不讓他後悔曾經的所作所為,她這一輩子都無法解脫!
所以啊,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她都一定要奪得咒力開啟襲擊港/黑的序幕,哪怕為此導致橫濱動亂也在所不惜,區區的【時停】也想禁錮她嗎?!
四宮愛垂眸看著被景光握住的手,臉上黑色的咒印隱隱的有擴散的跡像,不過在景光看向她時已經毫無異樣,依舊是那個發著脾氣的小女生。
「蘇格蘭,你捏得我好痛。」
「抱歉,愛醬,我輕一點。」
很快,諸伏景光就拉著她沿著不斷上升的逃生通道走到盡頭,一輛自帶鑰匙的越野車也停在那裡。
打開通道的出口,他就帶著少女進入那輛一看就改裝過的越野車。
為愛醬關好車門,他拿出手銬將兩人的手拷在一起,就點火啟動轟鳴的發動機一騎絕塵的逃離這個組織基地前往東京警視廳。
四宮愛一臉無語的看著專心開車的景光,輕輕扯了扯手腕上跟他的手腕鎖在一起的銀手鐲吐槽說:「你當臥底居然還隨身攜帶警用/手銬?!現在的臥底都這麼囂張的嗎?」是看她這個BOSS特別好說話才會這麼欺負人吧。
臥底期間出現重大失誤的諸伏景光一陣羞愧,很想說這是個意外。
他的幼馴染自從開發出異能就更加的勤於工作,作為降谷零的本體把安室透和波本兩個分體安排在武裝偵探社和黑衣組織收集情報,就一頭扎進警察廳公安零組的繁重事務中。
今天早上zero在警察廳工作的本體跟他接頭都是抽空出來,身上還是公安的一身打扮,剛好一個搶劫犯撞過來就直接按倒戴上了手銬。
因為zero還要趕時間去工作,就把那個搶劫犯交給他處理。
他處理完那個搶劫犯順手把zero的手銬揣在身上,想著以後還給幼馴染。之後接到愛醬的電話著急過去就不小心帶進了基地,再然後就湊巧的給他和愛醬用上了,倒是挺適合的。
諸伏景光安心的看著兩人被手銬連在一起的手,因為這起烏龍涉及到zero便沒有解釋,而是充滿安撫的說:「愛醬到了警視廳不必害怕,無論何時我都一定會保護你的。」
四宮愛撇撇嘴,直接開始點菜,「我要吃警視廳的豬扒飯。」
「愛醬不是失去味覺了嗎?」
「這跟味覺有什麼關系?這是情懷!」
她看過的動漫就有這個梗!難得的成為嫌犯進了局子,當然要吃豬扒飯感受一下。
四宮愛忽然眯起眼睛看向景光,「我聽說請嫌犯吃豬扒飯的警察可能會被開除,蘇格蘭是公安警察應該不至於對吧。我記得你們日本公安都是無法無天的。」
「也……也不能這樣說吧。」
身為公安警察確實有很多特權的諸伏景光有些心虛,想起zero這段時間在警察廳處理公安事務的行事作風就更加心虛了,忽然完全無法反駁了呢。
「算了,我不吃了。忽然失去了對豬扒飯的興趣。」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身邊忽然改主意的少女,並不想自作多情的認為愛醬是擔心他為難才會改變主意。只是愛醬的心一直那麼柔軟,哪怕即將被他送入警視廳,心裡也始終對他保持著善意吧。
「愛醬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他用格外親昵的語氣說著,如果不看兩人被手銬連在一起的手腕,倒像是做了錯事的男朋友在向女朋友請求原諒。
「我沒有生氣哦,我說過的吧,我喜歡溫柔正直的人。蘇格蘭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真正生氣。」
明明是如此寬容體諒的話語,聽在諸伏景光的耳中卻讓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記得很清楚,上一個獲得「溫柔正直」評價的是那個傑,一直以來愛醬如此縱容體貼的對待他,都是因為對那個男人的移情心理嗎?
控制方向盤的手用力的握緊,青年眼中明亮的眸光都變得晦暗起來,無法接受自己因為那個男人才會獲得愛醬如此多的偏愛?
「我跟愛醬以前的戀人很像嗎?」
諸伏景光向來溫柔的嗓音都透著壓抑,四宮愛並沒有察覺到,她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陷入自己的思緒,良久以後才輕輕的回答。
「不像的,傑太過於傲慢了。他有著咒術界非常珍惜強大的咒靈操術,除了唯一能夠跟他並肩站在一起有著六眼的悟,其他人在他的眼裡都是弱者,會無意識的在言行中將這種想法表現出來,實在很讓人火大,用硝子的話說就是個人渣。」
四宮愛不怎麼愉快的說,看向景光時這種不愉快倒是緩解了不少。
「蘇格蘭跟他完全不同。傑就算憐憫弱小也會帶著高高在上的強者心態,蘇格蘭就從來不會這樣。歸根究底,傑的眼中世界有強者弱者之分,而蘇格蘭的眼中都是相同的人。哪怕現在你已經有了術式,表現的也跟以前一樣,依舊把自己視作普通人中的一員,我很喜歡蘇格蘭這一點呢。」
諸伏景光理所當然的說:「我本來就是普通人!擁有著和所有普通人一樣的喜怒哀樂,若是因為特殊能力便看不起普通人,將自己放入普通人之外的行列,那就太可笑了。」
「是啊,太可笑了!明明都是同樣有著喜怒哀樂的人類,卻自以為了不起的管普通人叫猴子,實在是可笑。」
少女露出譏諷的笑,看向一旁跟前男友截然不同的貓眼青年時又柔和了眉眼,呢喃道:「如果最初遇到的是蘇格蘭就好了。」
溫柔的景光也會治愈那時的她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先治愈失去父母的景光,她小時候遇到失語的可憐貓貓一定會伸手幫他的。
等她失去父母,景光也會對她伸出手,到時候就是雙向治愈。
這麼一想也很不錯呢。
她幼時驟然失去父母太過於孤單寂寞,才會不顧一切的把陪伴她的傑當作最重要的家人。
卻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傑從未給予過她同等的感情。
換做她和景光,一定會把彼此當作最重要的人。到時候最差的結局也不過景光臥底黑衣組織單方面分手,怎麼都比現在強吧。
不過以景光的性格,如果有了愛人的牽絆,大概也不會畢業後選擇去臥底了吧。
一直都在隱忍克制的諸伏景光聽到心上人期望最先遇到他的話語,心髒都開始怦怦直跳。愛醬竟然希望他來取代那個傑,這是不是意味著喜歡的人其實對他也有著相同的感情?
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對身邊的少女說出近乎於告白和求婚的話語,「只要我們能夠相遇,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晚。愛醬,我想要和你一起度過接下來的時光,想要讓你獲得快樂和幸福,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他發自內心的想要和愛醬在一起,想要溫柔的照顧、治愈心中有著傷痕的戀人。只要用新的美好記憶覆蓋所有不開心的回憶,一定可以讓愛醬徹底的忘記那個男人再也不會痛苦和傷心。
四宮愛驚訝的看著一臉真誠向她告白的景光,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有著男女之情,明明之前還拒絕了她的求睡。
那時就喜歡上了她嗎?卻依舊拒絕了她,守護了她的心靈,不愧是名柯裡的白月光,這也太正直也太暖心了。
景光真的、真的是個極好的人,如果沒有對那個男人的恨意,她一定會淪陷的吧。
可惜,最初沒能遇到他。
唇邊露出一抹苦笑的少女垂下眸,再次看向身邊緊張等待答復的青年時,已經一臉不滿的晃動下帶著手銬的手,「蘇格蘭告白之前就不能先把手銬解開嗎?你不覺得這好像是個很糟糕的PLAY嗎?」
看到兩人拷在一起的手,耳朵紅起來的諸伏景光說了一聲「抱歉」,確實有種很糟糕的感覺。
他居然選擇了最差的時機告白,真是糟透了。
景光腳踩油門奔向警視廳,只想盡快到達目的地擺脫這種尷尬到不行的氛圍。
還是先解決愛醬隱藏的事再想辦法重新告白吧,下次一定要做好萬全的准備,帶著手銬告白這種事被其他人知道會被笑話一整年吧。
第81章
諸伏景光的開車技術雖然沒有強到像幼馴染那樣在電車上開馬自達, 但在萩原研二的熏陶下也是相當的不錯,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開進了市區。
他在路上打電話給上司把自己暴露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對方得知他竟然是帶著黑衣組織的BOSS和裝滿機密情報的U盤一起回來的, 簡直激動得不行,趕忙讓手下的公安去把審訊室准備好,等人過來立刻就可以開始審訊工作。
諸伏景光對於愛醬即將被審訊這件事稍微有些抗拒, 那麼柔軟的女孩子他連說句重話都舍不得,若是到時候審訊過程中愛醬不肯配合遭受嚴厲的喝斥,他光是想像一下就忍不住心疼。
好在他這次的功勞足夠大,又最為了解愛醬, 完全可以接手審訊工作。開始前好好勸勸愛醬,只要她肯配合公安工作, 審訊的時候就可以溫和的走流程,氣氛也不會那麼嚴肅凝重。
掛電話前,諸伏景光又把自己懷疑警視廳內部有組織臥底的事說出來, 他的上司當即表示會啟動內部審查並把他回歸的事暫時保密, 得到這個保證, 他這才放心的掛了電話。
還好上司還算靠譜, 馬上意識到保密的重要性,若是內鬼把消息傳出去讓琴酒和禪院甚爾知道他把愛醬帶到了警視廳, 那兩個實力強悍的殺手說不定會做出強闖警視廳救人的舉動。
四宮愛在景光打電話的時候一直安靜的聽著,對於他那個上司其實沒什麼好感,也完全不覺得有什麼靠譜的地方。都能把景光那麼溫柔的人派去黑衣組織當臥底了, 怎麼看眼神都有問題吧。
見景光猜測出警視廳有內鬼, 四宮愛在他掛電話後把U盤裡有臥底名單的事說出來, 當即就讓這個公安警察露出驚喜之色,下意識的摸了摸上衣內袋裡的U盤, 對於把黑衣組織連根拔起的事越發的充滿了信心。
很快,他就開車到了警視廳。當他拉著四宮愛走專門的通道來到自己在警視廳公安部所屬的課室後,發現上司為了保密已經臨時清場,其他的同事都不在,只有擔當他聯絡人的公安下屬等在那裡。
諸伏景光的聯絡人姓川崎,加入公安還沒到一年,是個青澀熱血的年輕警察。
他看到諸伏景光回來,當即迎上前說:「前輩,歡迎歸來。審訊室已經准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審訊。」
「審訊的事不急,先把錄像關上,等審訊正式開始時再打開也不遲。」
諸伏景光讓下屬關掉記錄審訊過程的錄像設備,雖然這麼做不太符合規定,但公安最擅長的就是違規操作,這點事根本不算事。
其實他更希望帶愛醬到環境更好的會議室說話,但其他的公安同事很快就會回來,會議室的保密程度並不好,只有審訊室獨立封閉,只要不開監控,很適合說些外人不能聽的話。
諸伏景光帶著四宮愛進入事先安排好的審訊室,就和愛醬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的坐下。
剛關上錄像設備的川崎警察看看諸伏前輩又看看比起犯罪組織首領看起來更像神社巫女的少女,最後看看兩人放在桌子上被手銬相連牽在一起的手,仗著這位前輩的好脾氣,有些八卦的小聲問:「前輩,你跟她是什麼關系啊?」
不等諸伏景光回答,四宮愛已經充滿避嫌的說:「就是公安臥底和組織BOSS的身份。松手!然後給我把手銬解開!」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景光說的,不僅如此,她還用力甩開了景光的手,一副對他很不滿的樣子。
心上人充滿撇清的語言、動作讓諸伏景光非常失落,但當著下屬的面什麼情緒都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嗓音略顯干澀的說:「解開手銬不可能,愛醬的能力比較特殊,還是戴著比較放心!」
他吩咐川崎拿個筆記本電腦過來,等到部下離開才看著四宮愛有些難過的問:「愛醬在生我的氣嗎?」
「我說過的,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四宮愛說出自己這種態度的原因:「你不該跟我這個組織BOSS這麼親近,昵稱也最好改掉,不然對升職很不利吧。你沒發現那個後輩看咱倆的眼神都有些微妙嗎?」
「我當警察不是為了升職,是為了實現心中的正義。」
諸伏景光毫不猶豫的話語讓四宮愛閉上嘴,就這覺悟她還能說啥。
她記得景光幼時的理想是成為正義的伙伴,多麼耳熟的理想啊!偏偏家政能力還那麼強,做飯更是超好吃,他跟那位同樣身為正義伙伴的衛宮士郎想必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川崎警察很快就把筆記本電腦拿過來,諸伏景光一邊打開電腦一邊問:「課長呢?他怎麼不在?」
「課長本來跟我一起等待前輩,但他剛剛被上司叫走了。」停頓一下,川崎湊過來神秘兮兮的低聲說:「好像是在商談把前輩調到跟咒術界合作建立的新部門,聽說過去就能擔任課長,我在這裡先恭喜前輩升職了。」
身為公安的川崎自然知道咒術界的存在,一聽說警視廳要跟咒術界合作建立咒術特務科,就猜到擁有術式已經成為咒術師的諸伏前輩會被調過去,只是沒想到竟然直接就是新部門的負責人。
他作為下屬當然要先透露下消息讓前輩有個心理准備,到時候說不定能一起調過去,誰又不想繼續在溫和寬容從來不會罵人的前輩手下做事呢?
諸伏景光雖然意外於警視廳跟咒術界合作建立新部門的消息,卻並不意外自己會調入這個新部門甚至成為部門的主管長官。
哪怕接觸咒術界不久他也深知那是個弱肉強食憑實力說話的地方,跟咒術界合作建立的部門負責人若是個非術師,根本就無法服眾,只怕咒術界那邊也不會同意,警界這邊論資排輩的傳統在這種時候可吃不開。
警視廳為了避免來自咒術界的咒術師成為新部門的負責人,自然只能選擇他這個剛剛成為咒術師的自己人。
四宮愛聽到這個消息倒是多少有些意外,她當然知道那兩個高專生來警視廳是為了建立咒術特務科,卻沒想到警視廳的長官會把在黑衣組織臥底的景光調過去。
也多虧景光現在暴露了,不然豈不是要跟名柯原著中的降谷零一樣,在黑衣組織臥底的同時還要負責公安的事務,到時候一天只睡四個小時可真是夠慘的。
好在現在這種事不會發生了,景光還能升職擔當咒術特務科的課長,真的太好了。
她記得警視廳裡好像比較重要的部門課長警銜是警視正,其他部門課長是警視。哪怕新建立的咒術特務科的課長只是警視的警銜,景光也賺大了。
他才畢業兩年,頂多是警部補的警銜,就算這次立功升上一級也只是警部,加入咒術特務科馬上就是警視——
不對啊,就算景光不立功,他也是要當上咒術特務科課長的,完全可以等升職後再算功勞嘛,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當上警視正,這才是計算功勛的最佳方式嘛!不知道他能不能鑽這個空子連跳三級?
四宮愛還在思考景光升職的問題,諸伏景光已經對透露消息的下屬道謝說:「感謝川崎君的提醒,讓我提前知道這件事。」
雖然即將調入新部門,他並沒有為此焦慮。作為整個警視廳唯一可以使用術式的警察,他是新課室主管的不二人選,為愛醬爭取權益時也更有話語權。
「我需要單獨和愛醬說幾句話,川崎君可以先回避一下嗎?」
川崎警察趕緊識趣的離開審訊室,諸伏景光也看向面前的少女表情凝重的勸說道:「愛醬,我快要調走了,到時候就無法負責你的事,你把暗地裡做的事說出來吧,我會盡快解決為你脫罪。」
這句話可謂半真半假,負責是一定要負責到底的,他絕對不會放手愛醬的事,只是為了打破她的心理防線盡快吐露出暗中做的事,才會特意這樣說。
四宮愛完全沒上當,單手托腮上毫不在意的說:「你安心去新部門上班好了,不必管我。」
「怎麼可能不管你?愛醬策劃的事跟港口黑手黨有關吧。你想要奪取太宰治那個能夠觀看平行世界的道具對嗎?禪院甚爾和宮野明美去美國是為你雇佣能夠襲擊港口黑手黨的異能組織對吧。」
諸伏景光緊盯著她的瞳孔說出自己的猜測,四宮愛一下子睜大眼睛整個人都震驚了,沒想到他猜的居然全中。
也難怪,景光可以說是距離她最近的人,又是名柯世界的紅方角色,推理能力強億點點不是很正常嘛。
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諸伏景光的臉色真的凝重起來。
一旦港口黑手黨遭到襲擊,整個橫濱的局勢都會不穩,甚至有可能陷入動亂,愛醬做出這種事,就不怕傷害到無辜的人嗎?
「為什麼,那個道具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諸伏景光充滿沉痛的問,不明白那樣充滿正義感的女孩為什麼哪怕掀起腥風血雨也一定要奪取那個能夠看到平行世界的——
他猛地意識到,那個能夠看到平行世界的道具說不定能夠帶人進入平行世界。愛醬那麼憎恨那個傑,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去復仇,她需要那個道具才能回去!
雖然並不希望愛醬回去,但他也不想讓愛醬一直承受痛苦,諸伏景光一臉認真的說:「我不認為襲擊港/黑是個好主意,我們可以想辦法用比較和平的方式得到那個道具,我會幫你的。」
四宮愛看得出景光是真心想要幫自己,但她並沒有為此改變想法,也不想景光趟這個混水。要知道文野IF線的首領宰比武偵宰更加的黑泥,到時候報復景光怎麼辦?
「你好好當你的警察就行了,不必管我的事!太宰治的異能是人間失格,可以無效化一切的異能。在這個融合世界應該連術式、火焰都能無效化,你的時空操術在他的面前不會有任何效果。而且他最強大的並非異能而是多智近妖的頭腦,別仗著有術式輕舉妄動,不會有好下場的。」
所以哪有奪取書的和平方式啊,難道綁架織田作威脅首領宰就範?那還是襲擊港口黑手黨暴力奪取書吧,她可不想碰觸太宰治的逆鱗。
看出愛醬完全不為所動,諸伏景光是真的焦慮了。如果愛醬成為導致橫濱動亂的罪魁禍首,到時候很難保下她。
雖然還有包庇這個選項,但他不會這樣做的。哪怕再喜歡愛醬,他也不會玷污胸前的櫻花。
「我會阻止你的!」諸伏景光極為堅定的說,暗暗決定一定要在一切發生前阻止這件事。就算不能也要竭力避免橫濱發生動亂,只有這樣才不必親手把喜歡的女孩送入監獄。
「隨便你吧。」四宮愛一臉的無所謂,其實已經決定奪取本體的咒力後就用心操輪轉控制景光禁止他插手此事。
諸伏景光見愛醬的態度如此堅決,嘆了口氣的把那個U盤拿出來插在筆記本上,打算查看一下U盤裡的內容,說不定可以找到解決這件事的有用情報。
當他拿出那張紙打開准備輸入密碼時,看到zerohiro的密碼臉色大變,馬上意識到zero也暴露了,趕忙打電話給zero通知他這件事。
降谷零接到幼馴染的電話後,就告訴他自己早就猜到了,還把四宮愛是冒牌BOSS竊取整個組織的事說出來,讓諸伏景光一陣沉默。
雖然早就知道zero的嘴非常嚴,但也沒想到跟蚌殼一樣連他這個幼馴染都只字不露,不愧是警察廳出身的公安,跟他這個警視廳的就是不一樣。
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諸伏景光神情復雜的看著面前的少女,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說她身為冒牌BOSS占據組織的事,還是說她早就知道自己和zero的身份卻一直寬容對待兩人還不停送功勞的事。
不管怎麼說,知道這件事後諸伏景光是長長的松了口氣。本來還在考慮怎麼更好的為身為組織BOSS的愛醬洗脫罪名,如今知道她根本不是真正的BOSS,一下子連脫罪都沒有必要。只要找到愛醬並非組織真正BOSS的證據,憑借她送出U盤的功勞就可以擔保都不需要的重獲自由。
突然想到自己曾經腦補的愛醬在組織裡的那些悲慘經歷,諸伏景光忽然分外的尷尬,不過他並沒有改變想要保護愛醬的心意,他依舊發自內心的想要拯救這個女孩瀕臨破碎的心靈。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諸伏景光接通後,幼馴染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hiro,你還沒有告訴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愛醬送給我的那個裝載機密文件的U盤密碼是zerohiro。」
諸伏景光避重就輕的答,暫時不想告訴zero自己把愛醬帶回警視廳的事,不然zero一定會立刻過來審訊愛醬。
雖然他並不在意身為警察廳公安的幼馴染跑到警視廳公安的地盤審人,但如果那個人是愛醬,就不得不在意了。
從小到大各門課程都是優秀的zero審訊課程自然也是超優,他真的很擔心zero到時候會把黑衣組織的審訊方式拿出來。到時候擺出波本的面孔審人,哪怕不會傷害愛醬的身體,精神摧殘也是相當糟糕的事。
「她對你還真不錯。」降谷零感概的說,幼馴染沒有使用蜂蜜陷阱,卻勝似使用蜂蜜陷阱,那個裝滿機密內容的U盤都給出去了,看來襲擊港口黑手黨的日子也快要近了。
降谷零作為青山蓋戳印證的擁有名柯頂級推理能力的公安警察,哪怕並未像幼馴染那樣跟四宮愛關系親近的知道不少情報,還是已經推理出她需要港/黑情報的最終目的。
不同於想要阻止此事的幼馴染,降谷零對於四宮愛策劃襲擊港/黑的事是喜聞樂見的,那個占據整個關東地區的龐大組織比隱藏黑暗的黑衣組織還要讓他感到礙眼,如果能夠借此重創港/黑再好不過。
至於可能導致的橫濱動亂,在發生之前壓制解決就好了。
他已經用公安的身份跟武裝偵探社、異能特務科還有獵犬都交換過情報並達成協議,一旦港/黑被襲擊,到時候三方異能者一起出動維持橫濱秩序保護民眾,而公安調集所有的橫濱警察負責引領民眾撤離交戰區。只要能夠重創港/黑將它遍布關東的勢力重新限制在橫濱,他也可以對四宮愛的策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對了,hiro,我剛得到情報,警視廳和咒術界合作要建立一個新部門,到時候會由你擔當部門主官。」
降谷零忽然想起來說,諸伏景光正想說他已經知道了,就聽到幼馴染說的新情報。
「今天是雙方洽談合作的日子,聽說咒術界主導此事的是兩個少年,一個叫五條悟一個叫夏油傑,hiro以後作為咒術特務科的主官勢必要跟那兩人接觸,可以咨詢一下四宮愛,她應該知道那兩人的情報。」
五條悟、夏油傑這兩個名字落入諸伏景光的耳中可謂如雷震耳,他清楚的記得愛醬恨到不行的那個人就叫做「傑」,和「傑」是摯友的叫「悟」,原來兩人全名是夏油傑和五條悟啊!
他記得愛醬來自咒術世界時間更靠後一些的平行世界,也就是說現在代表咒術界過來跟警視廳談合作的夏油傑還沒有理想破滅的成為殺父弒母的詛咒師,還是她口中溫柔正直的人,暫時來說並不危險。
掛了電話的諸伏景光神情復雜的看著面前一臉漫不經心的少女,打定主意今天一整天都不讓她離開審訊室,不然萬一不小心的遇到那個過來談合作的夏油傑,他都不敢想像後果。
他還在沉思著,叫川崎的下屬跑進來說:「前輩,課長回來了,錄像設備必須打開了。」
諸伏景光任由他打開設備,想到此時身處警視廳的夏油傑就有些心神不寧。
忽然,川崎震驚的指著屏幕叫道:「前輩!上面只能看到你和我的圖像,怎麼看不到她的存在?」
景光當即轉頭看過去,果然只能從屏幕上看到他和川崎身處審訊室的身影,完全看不到愛醬的影像,就跟不存在於這裡一樣。
眼瞳劇烈收縮的諸伏景光心裡剛出現某個可怕的猜測,四宮愛已經開口證實了他的猜測。
「我是咒靈,自然不會被機器捕捉到身影。」
「怎麼會?!」諸伏景光呢喃著,藍色的貓眼充滿沉痛之色,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喜歡的女孩原來早就已經死去了。
「我說過的吧,曾經被青梅竹馬的戀人殺死。所以我才會被詛咒成為咒靈,然後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
諸伏景光沉重的閉了閉眼睛,他自然是記得的,只是一直以為愛醬來到這個世界被組織救治才會活了下來,今天才知道那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四宮愛看了看時間,非常隨意的說:「我該走了,一會兒再見吧。」
景光的【時止】雖然讓她無法使用術式,但也無法阻止她變回純粹的咒靈。
四宮愛解除對人類的模擬,伸手隨意的一扯,手腕就從手銬裡脫離出來,然後憑借自身無形無相的咒靈特性沉入地下進入下一個樓層去尋找本體。
諸伏景光眼見愛醬消失在眼前,馬上向下屬問道:「警視廳和咒術界洽談合作的地點在哪個樓層?」
他突然意識到,完全沒有被控制的愛醬其實是主動前來警視廳的,而她過來的目的一定跟夏油傑和五條悟有關!
有點小八卦的川崎直接說出上司想要的情報,諸伏景光也馬上衝出審訊室前往那兩個少年此時所在的樓層,說不定能夠找到愛醬。
四宮愛憑借咒靈無法被人看到的特質輕松的在警視廳裡游走,很快就看到了獨自等在預定位置的本體。
很好,不枉她給本體裡的副意識用了暗示,讓本體用會議枯燥無聊的理由獨自留在外面,很適合搞些小動作。
她自然不會肆無忌憚的直接轉移本體咒力,不然在裡面跟警界高層開會商討建立咒術特務科的夏油傑察覺到馬上就會和五條悟一起衝出來,到時候跑都跑不掉。
使用咒靈之體的四宮愛直接投入本體之中,一下子就壓制了副意識占據本體,那雙透著清澈愚蠢的眼眸也變得深邃起來。
她活動下本體就腳步輕快的去尋找景光,到時候再轉移本體咒力藏進景光的空間,就可以輕易躲開那兩個高專生的搜索了。
少女剛走到這個樓層的盡頭,忽然感覺到不對,怎麼好像沒法再壓制副意識?!
被副意識重新占據了本體,作為主意識被壓制的四宮愛才想起來自己的身上還有著景光的【時停】,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術式對她的限制越來越小,但依舊有影響就是了,所以才會一時大意反被副意識壓制。
不過問題不大,努力一下就可以再度壓制副意識。
穿著高專制服的四宮少女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正奇怪自己怎麼會走到這裡,旁邊的樓梯間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個男人就從樓梯間裡衝出來,直接把躲閃不及的她刮倒在地。
「好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的四宮愛下意識的呼痛,諸伏景光雖然趕時間,發現自己不小心撞到人還是趕忙扶起她,充滿歉意的說:「對不起,是我莽撞了,你沒愛醬?!」
第82章
諸伏景光看到少女熟悉的面容, 不由得吃驚的叫出她的名字,但隨即就知道自己認錯人了。
他的愛醬有著白色的長發,紅色的眼睛, 身上還遍布隱約透著不詳的黑色咒印。雖然跟人相處時總是會帶著笑容寬容又體貼,偶爾還會表現得單純又可愛。其實很多時候她都心事重重,笑意很少能夠到達眼底。
而當她的笑容消失後, 身上就會出現濃重的非人感。曾經以為那只是自己的錯覺,直到剛剛才知道原來愛醬早已變成咒靈不再是人類,才會看起來缺乏屬於人類的生氣。
面前黑發黑眼的少女雖然有著跟愛醬相同的容貌,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這個女孩整個人都是生機勃勃的,透著屬於青春少女的活力和朝氣。
尤其是她的眼睛, 好似林間天真稚嫩的小鹿純澈而又明亮,看起來無憂無憂,完全找不到絲毫的憂愁。
這是一個被愛灌注的孩子, 跟他認識的心中充滿恨意的女孩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諸伏景光注視著少女的時候, 少女也在打量著他。
「你認識我?」偏了偏頭的少女看著這個氣質憂郁的俊朗青年, 有些困擾的說:「我好像沒見過你呢!」
明明看起來不像是自來熟的人, 怎麼直接就管她叫愛醬啊?那可是傑的專有稱呼,忽然被不認識的人這樣叫好奇怪!」
諸伏景光聽到她的話身軀一震, 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穿著藏青色制服容貌和愛醬一樣的黑發少女,如果她的昵稱也是愛醬,那麼這個女孩其實就是——
「你是叫做四宮愛嗎?」他用不確切的語氣問著, 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嗯嗯!我就是四宮愛!看來你真的認識我!其實我看你也有些眼熟, 但實在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你, 你叫什麼名字啊?說出來我可能就想起來了!」
少女元氣滿滿的話語讓諸伏景光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面前開朗活潑的少女就是這個世界還未曾遭受那些慘事如今還是人類的四宮愛。
原來以前的愛醬眼中的光芒是這樣璀璨明亮啊, 笑容也是如此的燦爛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陰霾,真希望她能夠永遠綻放這樣美麗絢爛的笑容。
溫柔的青年發自內心的祈禱著,腦中浮現的卻是那個眼中失去光芒一直被恨意折磨的女孩。似乎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治愈她飽受創傷的心靈。愛醬一直都在痛苦著,旁人再多的愛意都無法讓她獲得任何安慰和解脫。
諸伏景光對夏油傑產生強烈的憤怒,他怎麼忍心傷害這樣一個笑容明媚的單純孩子?!
過去的愛醬被保護的那麼好,幸福的生活在光明之下,無憂無憂的好似沒有任何煩腦,到底要有多麼殘忍才會狠心剝奪她眼中的光,將她推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你沒事吧?」
四宮愛看著這個臉色不斷變換的青年關心的問,看起來好像在痛恨著什麼,眉宇間卻顯得分外的憂郁和難過。哪怕生氣也不會讓人感到害怕,讓她覺得這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諸伏景光回過神,看著面前一臉關心的看著自己的少女,沉重的心情都輕松了幾分。
明明是初次見面,卻能夠關心他這個陌生人,愛醬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難怪就算變成咒靈也依舊保持著過去的良善。
「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我叫諸伏景光,是名公安警察。很高興認識你。」
他認真的道謝並對面前的少女說出自己的名字,有些遺憾未能親口對自己的愛醬說出真名。
跟那個女孩初遇時,在說出公安的假名前就被愛醬打斷,還說只會叫自己蘇格蘭。當時還奇怪她為什麼這樣強調,現在想想,其實那時愛醬就已經知道他是公安臥底了吧。才會對他的假名沒有興趣,只稱呼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真名的組織代號。
「我也很高興認識諸伏君。雖然還是沒想起來以前在哪裡見過你,但看著諸伏君就有種很親切的感覺呢。」
四宮愛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感受,不知為什麼,得知他的名字後就對這個貓貓眼的諸伏警官有種莫名的好感,連他叫自己愛醬都不在意了。
她的話讓諸伏景光藍色的貓眼彎了彎,唇邊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我也一樣,看著你同樣覺得親近。」
停頓一下,他開口問道:「愛醬還是個學生吧,怎麼會這個時間來到警視廳?不必上課嗎?」
一聽到上課這個詞,四宮愛馬上充滿吐槽欲的抱怨道:「我那個破學校只會壓榨學生不停的出任務,哪有時間上課?」
總監部那些老橘子最近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根本就是毫無節制的給悟和傑安排任務,要不是悟總想搞無血改革真想揚了他們。
意識到自己在剛認識的諸伏警官面前抱怨,四宮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是和兩個同學一起過來的,他倆跟警視廳的高層談論事情,我等在外面時不知怎麼的就出現在這裡?」
她露出迷茫的表情,不管怎麼努力,都想不起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諸伏景光看著這個還未受到過任何傷害有著明亮笑顏和澄澈雙眸的少女,心中忽然出現一個猜測,愛醬是為了她才會前來警視廳,所以是操縱了這個孩子嗎?才會讓她不知不覺的來到這裡和自己相遇。
愛醬為什麼要這樣做?如今又在哪裡?會不會正在暗處觀察著這裡?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諸伏景光的思緒,他轉頭看去,就見兩個身材高大穿著跟愛醬相似制服的少年快步走來。
同樣聽到腳步聲的四宮愛轉過頭,看到兩個男朋友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傑!悟!會議這麼快就結束啦?!」
聽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瞳孔驟然緊縮的諸伏景光上下打量著走到近前的兩個少年,白發帶著圓墨鏡的少年看起來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旁邊扎著丸子頭的黑發少年穿著闊腿褲還帶著黑色耳釘,打扮得像個不良少年氣質卻像個優等生,這就是那個殘酷的殺死愛醬讓她愛恨交織的夏油傑吧!
性格一向寬容溫和的諸伏景光生平第一次對初次見面的人出現這麼強烈的惡感,一時間只覺得這個叫夏油傑的黑發少年特別的礙眼。若非對方如今還沒有做過那些駭人聽聞的惡事,已經想要拿出手銬直接把人拷走了。
夏油傑敏銳的察覺到諸伏景光對自己的敵意,看到他還扶著愛醬,同樣覺得對方異常的礙眼。
不等他開口,走在身邊的摯友五條悟已經超級不滿的叫道:「大叔!可以放開別人的女朋友了吧!」
忽然被一個比自己還高,年齡也沒小幾歲的人叫大叔,一臉震驚的諸伏景光當即就強調說:「我才24歲!」雖然臥底之後一直留著胡茬,但他的臉看起來應該還是很年輕的,怎麼就大叔了?愛醬該不會也這樣認為吧?
夏油傑看似溫和實則犀利的附和摯友的話:「沒看出來呢,我還以為這位大叔已經三十了。原來才24歲啊,我和悟才只有十六歲,足足相差了八歲,難怪大叔看起來這麼滄桑。長得有點著急呢!」
四宮愛一臉的無語,傑今天吃錯藥了?怎麼忽然攻擊性這麼強?!簡直是挑釁滿滿啊!
而且他根本就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吧,這位諸伏警官雖說下巴留著胡茬,但還是非常年輕帥氣的,怎麼不管悟和傑都一口一個大叔的?
下一刻,她就知道了原因,就見自家男友目光銳利的盯著她被諸伏君扶著的地方,向來溫和的嗓音都透著明顯的不悅,「大叔還要抓著我的女朋友到什麼時候?可以放手了吧。」
雖然對夏油傑充滿了惡感,但他的話也沒有錯,諸伏景光這時才發現自己一直扶著面前的少女,趕忙後退兩步充滿歉意的說:「抱歉,是我冒犯了。」看到這個世界的愛醬後過於震驚,都忘了放開她。
「沒關系啦,諸伏君又不是故意的。」
四宮愛還在笑著,就被五條悟摟入懷中,耳邊也傳來某只大白貓越發不滿的喵喵聲,「不要隨便對別的男人笑啦,我會吃醋的。」
看到諸伏警官吃驚的睜大那雙漂亮的貓貓眼,四宮愛真的笑不出來了,伸手掐了一把吃醋不分場合的悟,因為對方沒有開無下限的任由她掐,倒是稍微消了一些氣。
諸伏景光並非吃驚於兩人當眾的親密行為,而是愛醬居然跟五條悟那麼親密,夏油傑才是她的男朋友吧,這個五條悟是怎麼回事?!
自從見到諸伏景光就出現莫名危機感的夏油傑看到他睜大眼睛無法置信的模樣,故意伸手攬住女朋友的肩,笑得分外溫柔的說:「這個大叔是愛醬認識的新朋友嗎?不如介紹給我和悟認識一下吧。」
眼看這兩個身形高大的少年親密而又曖昧的把單純天真的少女夾在中間,臉色沉下來的諸伏景光皺眉問:「你們是什麼關系?」
四宮愛此時也看出來了,兩個不省心的男朋友是故意表現出親密的舉動,他倆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都對諸伏警官表現得這麼奇怪?
其實這件事也不難理解,世上唯愛與咳嗽無法隱藏,哪怕諸伏景光知道這個女孩不是自己的愛醬,注視著她的時候也不自覺的產生移情的心理,隱含愛意的目光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眼裡簡直刺眼極了,當然會默契的一起針對他。
四宮愛雖然當眾被兩個男朋友搞夾心,倒也沒有對悟和傑生氣,自從產生珍惜兩人的想法,她就一直珍惜著和悟、傑之間的相處之光,也不再對外隱瞞和兩人的關系。
盡管有些害羞,她還是對這個很有親切感的諸伏警官說:「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傑和悟確實都是我的男朋友。」
諸伏景光的表情出現短暫的空白,對於這件事非常的難以置信,不僅僅是喜歡的女孩子竟然擁有兩個男朋友的離奇事實,還是因為整件事非常的不對勁。
若是愛醬的男朋友還有一個五條悟,為什麼在曾經提到他時都是用談論朋友的語氣?
他始終相信愛可以治愈心中的創傷,若是愛醬同時還愛著五條悟,被另外一個愛人夏油傑背叛的她就不會那樣的痛苦折磨。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理應只有夏油傑一個男朋友的愛醬同時還擁有了五條悟這個男朋友?
諸伏景光皺緊眉頭,確定一起當著愛醬男朋友的夏油傑和五條悟非常的有問題。
愛是具有獨占性和排他性的,若是真的愛著一個人,會接受和其他人一起分享嗎?
就拿他來說,哪怕和zero的關系再好,也無法接受和最重要的摯友分享最喜歡的女人。除非不這樣做就無法和愛人在一起。
突然出現這個想法的諸伏景光眸光一凝,越發覺得夏油傑和五條悟的問題非常大。到底是什麼緣由讓兩人做出這種不合常理的決定?
他可以肯定,愛醬所在世界的夏油傑和五條悟是沒有這樣做的,難道這個世界的兩人也跟太宰治一樣看到平行世界的事,才會做出不同的選擇企圖改變命運?
諸伏景光還在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能性,用蒼空之眸看過來的五條悟忽然充滿抱怨的說:「傑就不應該要求咒術特務科的負責人一定是術師,這個警察有特級咒術師的潛質,應該就是警視廳選擇的主官,以後我們要經常打交道了。」
夏油傑雖然對這個覬覦愛醬的警察完全沒好感,還是充滿堅持的溫和道:「只有術師才能理解術師,才能產生共情心理。我無法接受由什麼都不懂的非術師來領導咒術師。既然諸伏警官擁有特級的潛質,由他擔當特務科的負責人我是接受的。那麼以後就請多指教了,大叔!」
他用敬語說著讓人感覺不到絲毫尊敬的話,還著重強調了大叔這個詞,希望他能要點臉,不要二十四歲「高齡」還勾搭自己未成年的女朋友。
四宮愛看到兩個男朋友這麼「欺負」諸伏警官,非常不滿的說:「你倆給我差不多一點,不要一口一個大叔!諸伏警官明明很年輕的樣子。」
「是嗎?完全沒看出來呢!愛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質疑我的六眼!」
五條悟理直氣壯的說,夏油傑也跟著一唱一和。
「我相信悟的六眼就如同相信我的咒靈操術,悟一定不會看錯的。這位諸伏警官看起來確實有些滄桑,他的年紀又比我和悟大那麼多,稱作大叔也很正常。」
快要被兩個人渣高專生忽悠瘸的四宮愛露出不自信的表情,悟和傑都這樣說了,她也忍不住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審美出了問題,難道這位諸伏警官真的長得很像大叔?
看出愛醬出現動搖的諸伏景光嘆了口氣,使用時空操術中的【時逆】伸手在胡茬上一抹,直接將胡茬逆轉到存在之前的時間,這個看起來有些落魄滄桑的男人因為胡茬的消失一下子就變得好像高中生一樣的青澀。
「諸伏君一下子變得好年輕!」四宮愛看到他的變化驚奇的叫道,隨即又對兩個男朋友說:「你倆以後別再管人家叫大叔,他現在插班當我們的同學都毫無違和感。」
五條悟「嘁」的一聲,「就算看起來不像大叔,也是大叔的年紀嘛!」
夏油傑裝作好人的溫和說:「畢竟都已經二十四歲了,哪怕看起來年輕,跟十六歲的我們也不是一輩人。」
「你們兩個夠了!」
四宮愛真的要被這兩個人渣男友氣死了,她不過是和剛認識的諸伏警官交談了一會兒,怎麼傑和悟表現的陰陽怪氣的?難道還以為她會劈腿不成?她是那種人嗎?!
少女鼓起臉看起來一副超氣的樣子,然後下一刻就捂住臉著急的叫道:「我去趟洗手間!」
眼看女朋友一陣風似的跑進不遠處的洗手間,五條悟有些不解的說:「著急去洗手間不是應該捂肚子嗎?」
夏油傑同樣不解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是有點奇怪,愛醬那麼容易害羞,就算再急也不會表現出來。今天是怎麼了?」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只是一臉震驚的回憶著之前看到的轉瞬即逝的畫面……
那個眼中一直都有著明亮光芒的女孩突然間就眸光晦暗的變回他所認識的愛醬,之後遮擋住眼睛急忙逃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愛醬和這個世界的愛醬究竟有著什麼聯系?
他還在皺眉思索著,一旁的夏油傑突然臉色驟變的叫道:「愛醬出事了!」
感應到女友咒力驟然消失大半的咒靈操使急切的衝向那個洗手間,五條悟和諸伏景光也臉色大變的隨即跟過去,也顧不得那裡是女洗手間。
當三人衝進洗手間,就看到之前還好好的少女竟然站在窗台上毫不猶豫的跳了樓,瞳孔緊縮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頓時著急的跟著跳下樓救人,就怕慢了一步後悔終生。
兩人一跳下樓,被擠在後面的諸伏景光正心急的想要跑到窗邊查看情況,一身巫女服的四宮愛突然從洗手間的隔間出現,對他使用了束縛。
「契闊!打開【隱】讓我進去!」
諸伏景光當時就無法控制的打開了時空操術的空間,四宮愛進去前還使用心操輪轉控制他不得說出任何有關自己的事,然後就藏身進【隱】躲避那兩個高專生。
雖然出了一些意外,被副意識壓制了好一會兒,好在她順利的壓制回去,然後跑進洗手間轉移了本體的咒力。
因為悟和傑就在外面,為了引走兩人她不得不控制本體跳樓,自己則是躲進隔間利用咒靈之體的特性隱藏咒力,讓隨後進來的悟的六眼發現不到她。
之後趁著悟和傑跳樓救人顧不得這裡的空隙藏進景光的空間,總算順利的完成了預定計劃。
雖然這些籌劃破綻頗多,但沒有關系,還有被她控制的副意識。哪怕兩個高專生依舊心懷疑慮,只要副意識幫她爭取幾天時間,就可以奪取港口黑手黨的書離開這個世界。
第83章
幾息之後, 五條悟和夏油傑帶著跳樓的女朋友回來了。
兩個高專生的表情都不是很好,被他倆護著的少女臉色更差,非常害怕的說:「我到底是怎麼掉下去的?為什麼完全想不起之前發生的事?」
夏油傑嗓音溫柔的安撫道:「愛醬別怕, 我會保護你的。」
五條悟摘下墨鏡充滿保證的說:「放心吧,有我和傑在,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兩個高專生雖然是如此自信的說著, 其實心裡多少都有些焦慮。
女朋友的咒力不僅像上次一樣突然消失了大半,甚至無意識的跳樓,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樣,這讓兩人出現了某種糟糕的猜測。
四宮愛閑適的坐在諸伏景光的空間裡, 看著外面兩個高專生諱莫如深的表情,知道他倆現在肯定腦洞不斷, 說不定已經開始懷疑是平行世界的那個男人用咒靈操術控制了她。
盡情懷疑吧,只有這樣她才能更好的隱藏起來。不然被那兩人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到時候會非常的麻煩。
其實她也不需要隱藏太久, 只要能拖延四、五天的時間, 到時就算兩個高專生懷疑到她身上, 她也已經奪取到書離開了。
四宮愛還在心中盤算著, 五條悟忽然用那雙猶如天空延展的澄藍眼眸看向諸伏景光,「剛剛我和傑短暫離開的時候, 你在這裡有發現異常的地方嗎?」
夏油傑也隨即附和道:「既然是警察,諸伏警官想必會發現一些線索吧。」
「要讓兩位失望了,我什麼都沒有發現。」
被控制不得說出任何有關愛醬情報的諸伏景光不露破綻的說出這個謊言, 其實出於本心也不想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這兩個少年。愛醬躲避兩人肯定有原因, 他需要先從愛醬那裡了解整件事的內情再做決定。
聽到他的回答, 五條悟湊到近前用那雙六眼仔細的看了好幾秒,然後說出讓他的心一下子提起來的話語。
「既然什麼異常都沒有, 為什麼你的身上會有使用空間術式的痕跡?很好奇你趁我和傑不在時動用術式的原因呢,可以打開空間讓我看看嗎?」
空間裡還藏著愛醬,諸伏景光自然不可能打開空間讓這個白發少年查看。
他馬上沉聲拒絕道:「我使用空間術式自然有自己的理由,用不著向你們解釋,也不覺得有必要打開空間任你查看。」
本來沒覺得他可疑的夏油傑見對方的態度如此強硬,懷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他的身上,語氣溫和卻也暗藏鋒芒的說:「諸伏警官還是打開空間讓我和悟看看吧,至少可以洗脫嫌疑不是嗎?」
「就是啊!」五條悟咧開嘴張揚的笑道:「不肯打開空間是不是心裡有鬼?老子也可以幫你把空間打開喲!」
「悟出手的話會很暴力。」看起來像個好人的夏油傑笑眯眯的說:「我有個咒靈可以不那麼暴力的打開諸伏警官的空間。」
面對這兩個咄咄逼人的特級咒術師,皺緊眉頭的諸伏景光還在心裡飛速思索應對方案,本來緊張兮兮的四宮愛見兩個男朋友居然在警視廳的地盤上公然霸凌警察,都忘了剛剛自由落體的害怕,一手一個抓住兩個不省心的男朋友,只想立刻把人拖走。
「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裡一唱一和的!諸伏警官做了什麼就嫌疑上了?!竟然還要強行打開他的私人空間,這種行為跟當街隨便翻別人的包有什麼區別?!不要當著警察的面犯罪啊!」
身材嬌小的少女用力拉扯著兩個隨時可能化身脫韁哈士奇的高大男朋友,那畫面真的格外喜感。
作為當事人的四宮愛可完全不覺得喜感,只是拼命拉著傑和悟,生怕一撒手這兩個人渣真的動手去翻人家的空間,萬一諸伏警官計較起來,說不定晚上就要在警視廳裡過夜了!
「不好意思!諸伏君,這兩個人渣給你添麻煩了,我馬上把人帶走。」
四宮愛充滿歉意的替兩個男朋友道歉,還特意描補了兩句。
「悟和傑做事雖然有些自我,但絕對沒有壞心的。回去後我會好好教育兩人,請諸伏君不要把這件事放到心上。」
空間裡確實藏了人的諸伏景光稍微有些心虛的說:「沒關系,我不在意。」
「好了,我們這就告辭了,希望下次見面可以好好談合作的事,再見!」
四宮愛快速說完就用力拽著兩個男朋友離開,五條悟和夏油傑其實也不是特別懷疑今天才剛認識的諸伏景光,更多的是借題發揮想要教訓這個對自家女友一見鐘情的男人。如今女朋友跟那個警察道別離開,兩人自然也就沒有反對的任由她拉走了。
本來還擔心拉不走男朋友的四宮愛見兩人乖乖的跟自己離開,頓時松了口氣,還好他倆沒有固執的想要翻別人的空間,不然真的不好收場。
話說悟提這種過分的要求就算了,他本來就是那種唯我獨尊的人,為什麼性格溫柔的傑也跟著起哄啊?明明以前還是特別穩重的爹系男友,自從跟悟混一起後就直接變成問題兒童了!
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啊!怎麼交往兩個男朋友後就變得跟帶孩子的老媽似的,天天給這兩個大齡兒童收拾爛攤子真是夠了!
不管四宮愛的副意識是如何吐槽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的主意識終於放下心來。
還好副意識夠給力,才成功躲過了一劫,不然真的被兩個高專生強行打開景光的空間,她就暴露了!
諸伏景光見三人離開,就打開空間進入其中,然後看著空間裡的少女表情凝重的問:「愛醬,我剛剛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四宮愛露出和你一樣的眼神,你跟她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聯系?」
坐在木箱上單手托著下頜的四宮愛平靜的說:「你說錯了一件事,這個世界的四宮愛並不存在。你見到的黑發黑眼的四宮愛也是我,或者說那才是我的本體。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那兩個高專生很麻煩,他倆看到平行世界的事追著我不放,我才不得不暫時舍棄本體以咒靈之體在外活動。至於控制本體的副意識是我截取過去的記憶片段用來糊弄那兩個高專生的,關鍵時候倒也能幫上一點忙。」
這個震驚的事實讓諸伏景光瞳孔緊縮,終於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非常焦慮的問:「愛醬分裂成兩人不會有問題嗎?!」
「不必擔心,我有辦法將把本體和咒靈之體徹底融合,只有這樣我才是完整的我。」不過到那時她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四宮愛很清楚自己並不完整。只是融合後,連殘缺的恨意都補全的她到時候會發瘋成什麼程度,連她自己都不確定。
諸伏景光看著面前的少女,忽然又問道:「這個世界的愛醬怎麼會不存在!」
「不知道!沒特意去了解,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四宮愛一臉的無所謂,她注定是要離開的,這個世界的自己到底為什麼不存在重要嗎?
而且不存在也是好事吧,這些時日以來,她在夜裡被過去的記憶折磨得睡不著覺的時候,都恨不得自己不存在才好,至少不會那麼痛苦了。
諸伏景光凝望著面前的少女,非常在意這個世界的愛醬並不存在的事。心裡也打定主意盡快調查此事。
剛好警視廳跟那兩個高專生代表的咒術界合作建立咒術特務科,他作為這個新部門的主官可以借著這個渠道調查愛醬作為咒術師的父母,進而調查出她為什麼不存在的因由。
籌劃的事順利達成,獲得本體咒力可以自由施展心操輪轉的四宮愛看著面前的貓眼青年底氣十足的說:「景光,我要回去了,你送我離開警視廳吧。」
忽然被叫出名字的諸伏景光微微一怔,心湖也蕩出一絲漣漪。這是愛醬第一次叫出他的真名,他也是第一次發覺「景光」的音節從心上人的唇中發出會這麼好聽。
不過隨即,他就開始為愛醬後面的話發愁。送愛醬回去當然沒有問題,但他希望愛醬能夠用公安協助人的身份離開,而不是黑衣組織BOSS的身份。
還有愛醬暗中策劃的事他也想要阻止,愛醬自己都說她在走向自我毀滅的深淵,甚至在失去恨意後發聲求救,無論如何都想要拯救愛醬,將她留在這個世界。
如果實在阻止不了,至少他想陪同愛醬一起去那個世界,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因為那股恨意走向絕路。
只是他的決定愛醬大概不會同意吧,這個一心只想回去復仇的女孩眼中似乎只能看到仇恨,已經看不到其他美好的事物。
四宮愛並不知道諸伏景光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過是感動一下,然後繼續行走在所選擇的道路上。
見露出憂郁之色的景光並未聽話的送自己走,四宮愛直接操縱他帶自己離開警視廳,並不在意景光是否會生氣。
生氣就生氣吧,反正送她來警視廳這件事是景光理虧,他敢生氣自己也跟著生氣好了。
被控制的諸伏景光並未生氣,只是憂傷的發現,向來體貼很會為人著想的愛醬為了達成目的已經變得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
想到她其實是咒靈,忽然又欣慰的覺得愛醬還是個好孩子。那些改變其實都是受到作為從負面情緒中誕生的咒靈之體的影響吧。就算失去了很多屬於人類的情感,她也依舊維持著人類的心靈,從未主動傷害過什麼人,比大多數人的道德水准都要高很多。
四宮愛並不在意景光的想法,從本體那裡得到咒力可以自由使用心操輪轉後,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趕緊回組織查看那些代號成員彙集過來的港/黑情報,確定襲擊港口黑手黨的日期奪取到書就可以離開了。
所以離開警視廳的四宮愛從景光的空間裡出來,都沒耐心聽他說什麼,念了一聲「解契」讓景光擺脫束縛可以自由使用術式,就沒有絲毫留戀的跟他道別回返基地。
沒法留下她的諸伏景光也只能悵然的看著心上人離去的背影,心裡不斷思索著將她留在這個世界的方法。
獨自離開的四宮愛一回到基地就立刻查看那些代號成員發過來的關於港/黑的情報,之前因為本體咒力轉移的原因哪怕收到這些情報也沒心情看,如今終於可以心無旁騖的專心查看這些情報了。
那些代號成員發過來的情報很多,裡面最詳細的自然是波本發過來的,他背後的公安可是作為地頭蛇的存在,收集的情報非常詳盡,涉及到整個關東地區的港/黑情報,可以說吊打其他一眾代號成員。哪怕不走後門波本都能當上黑衣組織的三把手,這個升職可以說是實至名歸。
情報第二詳盡的是赤井秀一和伊森本堂送來的,這兩位身後的FBI和CIA實力同樣不凡,兩者的情報加一起直接超過了公安,可以並列第二。
之後是貝爾摩德、庫拉索送來的情報,比起公安、FBI、CAI這些將港/黑方方面面都包含在內的情報,貝爾摩德和庫拉索的情報更傾向於橫濱港/黑內部更加隱秘的針對個人的情報,兩相對比看,效果更好。
再之後就是那些普通代號成員的情報,只能說大都是湊數的,收集來的情報基本都被上面幾人的情報的包攬,看不看都行。
雖然有些浪費時間,四宮愛還是把代號成員們送來的情報過了一遍,很遺憾沒什麼驚喜,波本、赤井秀一、伊森本堂、還有貝爾摩德、庫拉索這幾人已經把港/黑的情報基本涵蓋其中。
其實這些情報再詳細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四宮愛真正想要知道的是橫濱港口黑手黨最近的人員調動情報,畢竟涉及到甚爾親上港/黑首領辦公室奪取書,不奢求干部們都出差不在橫濱,至少行動時他們不要聚集在太宰治那裡開會。
還好,港/黑的人員調動情況很正常,除了前段時間太宰親自帶領異能者部下抓捕腦花,之後太宰回到港口黑手黨就宅在首領辦公室再未離開。
那些港口黑手黨的異能者們行動雖然算不上規律,但也跟過去一樣,有任務就出任務,沒任務要麼呆在港/黑要麼在橫濱自由行動。
四宮愛對於這個結果非常滿意,這樣就好,證明太宰治的目光還沒有落到自己身上,若是那些異能者行動規律了,她還要懷疑這是不是引她上當的陷阱。
大致把所有的情報看了一遍,確定自從弄死腦花的太宰治回到港口黑手黨的大樓,整個關東地區被調動起來的港/黑勢力就再度安靜下來,並未有任何讓人不安的異動,四宮愛打電話給在橫濱盤星教陪兒子的禪院甚爾,直接給他下達命令——
「甚爾,通知瓦利亞和組合,三天後的下午兩點,襲擊港口黑手黨在橫濱的各處據點,稍後我會把港/黑情報發過去。」
四宮愛向來沉暗的眼眸此時亮得驚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奪取書,若非需要給組合和瓦利亞准備時間,真的是立刻就想開啟對港口黑手黨的襲擊。
電話另一邊的禪院甚爾濃綠的眼眸也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醇厚性感的嗓音都透出一絲興奮,「終於要開始了啊,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到時候就拜托甚爾了。記得提醒他們,襲擊港/黑時不要進行無必要的殺戮,只要引起混亂即可。」
她是打算讓這些人當靶子攪亂這一池渾水,只要港口黑手黨的人注意力都放在組合和瓦利亞的身上,甚爾就可以趁亂衝上太宰治的辦公室奪取書。
雖然通常來說晚上行動的效果最好,但她看了情報,夜晚其實是港/黑戒備最森嚴的時刻,選擇白天襲擊反倒更好。
「我會奪取你想要的東西!大小姐得償所願後記得讓我也得償所願。」
禪院甚爾提醒她別忘了答應自己的事,四宮愛愣了兩秒才想起來甚爾說的是什麼,當即敷衍的說會讓他得償所願就立刻掛了電話,其實已經做好了違約的打算。
到時候忙著離開這個世界,哪有時間陪他做那些體力活,就甚爾那天與暴君的超強體質,她怕自己陪完之後往書上寫願望都沒力氣,還是算了,反正被放鴿子的甚爾也沒法追到那個世界讓她履行約定。
制定好襲擊港/黑的計劃,決定在黑衣組織站好最後一班崗的四宮愛按照最初的承諾開始給代號成員發獎勵。
有著背後作為地頭蛇的公安支援,獨占鰲頭的波本就算不走後門也得到了組織三把手的地位。
赤井秀一、伊森本堂的工作也完成得不錯,於是給予了組織裡諸如情報之類的各種權限。
貝爾摩德和庫拉索那是要錢給錢要自由給自由,務必把這兩個她很喜歡的代號成員安排妥當。
至於剩下湊數的那些代號成員送來的情報,雖然沒啥用,但到底還是支持她工作了,不管是錢、權還是自由,只要想要的都可以獲得。
足足忙碌了兩天,才把這些獎勵都發放出去,四宮愛也終於可以享受這個世界最後一天的安逸時光。
她舒適的靠坐在基地上面庭院裡的長椅上,正懶洋洋的曬太陽,身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糾結的轉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正是諸伏景光那張年輕俊秀的帥臉。
「你的公安身份已經暴露了吧,怎麼還敢過來?」
四宮愛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太好說話的BOSS果然會被欺負。看看景光,都暴露逃走了,這才幾天竟然又光明正大的回來了,是看准了她會阻止琴酒弄死他對吧。
諸伏景光溫柔的笑道:「愛醬之前可是當著琴酒的面接納了我這個公安臥底,我回來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他自信愛醬會護著自己,而且有時空操術在,他也不懼任何攻擊。
更何況同樣被愛醬知曉是公安臥底的zero都獲得了組織三把手的地位依舊在組織裡行動,為了協助zero毀滅組織的行動,他自然要回來給zero幫忙。
當然,他今天過來可不是這個原因,他是專門為愛醬回來的。
「你高興就好。」
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四宮愛決定不糾結這個問題,景光現在回來以後還能在彭格列混個位置,也挺好的。
其實她一直都覺得景光很適合當雨之守護者,明明跟綱吉君的那位雨守山本武是截然不同的人,但總覺得有哪裡相似,難道是都對小孩子非常溫柔的緣故?
至於一直致力於殺臥底的琴酒,雖然他從那天起就整天沉著臉想要殺人的樣子,但問題不大,等到明天他開魚鷹掃射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引走那位重力使就沒用了,以後也歸彭格列管,她沒必要考慮琴酒見不得臥底的心情。
非常有渣女風範的四宮愛還在想著把琴酒用完就扔的事,諸伏景光對她伸出手溫柔的說:「愛醬可以跟我去一個地方嗎?我給你准備了一個驚喜。」
「這個驚喜應該不是一群警察堵門口准備抓我吧。」四宮愛雖然這樣吐槽著,還是握住了景光的手。
她是相信景光人品的,雖然是個公安,還有把她送進局子的前科,但既然都已經知道她並非真正的組織BOSS,那麼就不會再用公安的行事作風對待她。
最後一天了,出去走走也好,她倒要看看景光的驚喜是什麼。
四宮愛被景光帶進了東京市區,最終來到一個隨處可見普普通通的小公園。
她站在小公園裡正想問景光這裡到底有什麼驚喜,視野中忽然出現的一對帶著小女孩的夫妻讓她身軀巨震,緋紅的眼眸都下意識的睜大,淚水不自覺的流淌下來……
第84章
「……爸爸……媽媽……」
少女呢喃著, 努力睜大朦朧的淚眼想要看清楚視野中那對熟悉而又陌生的夫妻,心好像被無形的力量絞緊,酸脹澀痛的難以呼吸。
諸伏景光在她身邊輕聲說:「我調查過了, 愛醬這個世界的父親當年出任務時遭遇了極為強大的咒靈,危急關頭是你懷有身孕的母親趕去救援,雖然救下你的父親, 那個被命名為「愛」的孩子卻不幸流產沒能降生。那之後你的父母傷心的退出咒術界,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至今。」
「真好啊!雖然這個世界的我消失了,但爸爸媽媽活了下來,這就足夠了。」
笑中帶淚的少女用飄渺的嗓音說著, 真的覺得這個交換很值得。
那個跟她有幾分相似的小女孩就是爸爸媽媽後來生下的妹妹吧,雖然對於妹妹代替自己享受父母疼愛的事稍微有些難受, 但又覺得妹妹的存在很好,至少這個妹妹可以代替她撫平爸爸媽媽失去自己的悲傷。
四宮愛用力的抱住諸伏景光,將臉埋入他的懷中默默的流著淚, 聲音哽咽的說:「……謝謝你……景光……謝謝你讓我知道……這個世界的爸爸媽媽還活著……謝謝……我真的很開心……」
諸伏景光安撫的輕拍她的後背, 雖然很希望心上人多抱一會兒, 最終還是大局為重的輕輕和她分開一些距離, 嗓音柔和的勸說道:「愛醬,去吧, 和你的父母相認,他們一定會接納你的。」
他調查過四宮夫婦,過了這麼多年夫妻倆依舊在為當年失去的孩子痛心, 只要愛醬過去相認, 曾經當過咒術師的四宮夫婦一定會驚喜的接受這個來自平行世界順利誕生的孩子。
四宮愛凝望著那幸福的一家三口, 眼裡充滿了加入的渴望,掙扎了半晌, 終究還是搖頭低聲說:「我在這裡看著就好,相認後會舍不得離開的。」
「既然舍不得就不要離開!丟開那些仇恨和父母重新在一起,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同樣在幼時失去父母的諸伏景光可以說是感同身受的急切勸說著,原本以為愛醬的父母可以讓她留下來,卻沒想到她依舊選擇那條復仇之路。
「那確實是最幸福的事情!可惜這樣的幸福終究沒法蓋過我心中的恨意。這具咒靈之體是殺了我的男人詛咒而生的特級過咒怨靈,充斥於這具身體內濃烈的怨恨讓我沒法去追求幸福。」
四宮愛悵然的說著,然後靜靜的看著這個世界陪著小女兒有著幸福笑容的父母,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這樣就好,早逝的父母幸福的活在這個世界,哪怕她無法再次成為兩人的女兒,只要看到爸爸媽媽幸福的笑容也足夠了。
諸伏景光憂傷的看著這個已經做出決定的少女,知道自己失敗了。連唯一可能留下她的父母都無法讓她停下復仇的腳步,愛醬的心靈已經被恨意徹底的禁錮。
他忽然很想抱抱這個女孩,想要溫暖安慰她被恨意纏繞無法解脫的破碎心靈,但最終他也沒有這樣做。
因為他知道這沒有意義,短暫的溫暖後迎來的只會是更深的冷寂,只有愛醬回去報復導致這一切的男人,將所有的恨意宣泄出來,她才會獲得解脫吧。
四宮愛近乎貪婪的凝望著小公園中陪著妹妹的爸爸媽媽,曾經是咒術師的四宮夫婦也很快察覺到這股炙熱的視線,當兩人看向四宮愛時都是一愣,明明從未見過這個少女卻覺得她非常的親切,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湧動。
夫妻倆走過來想要跟這個看著就很有親近感的少女打個招呼再說幾句話,卻在看到她身邊的諸伏景光時改變了主意。
四宮夫婦雖然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但作為咒術師的本事一直沒丟,察覺到被調查後立刻反向追蹤,很快發現調查兩人的是警界和咒術界合作建立的咒術異能科的主官諸伏景光。
以為他的調查是為了吸納新成員的四宮夫妻對於咒術師的職業早就沒好感,也完全不想進入咒術特務科進行類似的工作。尤其兩人的女兒有著成為咒術師的強大天賦,生怕孩子進入咒術界的夫妻倆為了隱藏女兒天賦費勁了心思,就更加排斥這個可能給平靜生活帶來波折的男人。
所以夫妻倆看到諸伏景光後都顧不得跟他旁邊的女孩打招呼,馬上拉著女兒扭頭就走,完全不想給這個男人任何接近招攬的機會。
當四宮愛發現父母帶著妹妹走過來想要打招呼的樣子,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她下意識的用力抓住身邊諸伏景光的手臂,不僅心髒怦怦直跳甚至手心都冒出汗來。心裡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逃跑,不然她真怕自己接觸父母後會舍不得離開。
不過她很快就不需要如此糾結,因為爸爸媽媽不知道什麼原因放棄打招呼,直接轉身快步離開。
看著父母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少女張了張嘴幾次想要邁出腳步追過去,但最後都忍耐住了。
如果過去相認,感受到爸爸媽媽的溫暖,她就真的舍不得離開了,到時候她對港/黑的那些籌劃又怎麼辦?那個背叛她、殺了她的男人還沒有獲得該有的報應,她怎麼可以眷戀溫暖放棄心口那燒得她日夜難安的仇恨。
直到父母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四宮愛才忍著酸楚的心情收回了目光,然後看向身邊一直默默陪伴自己的諸伏景光,滿懷感激的想要回報他。
「景光,今天真的太感謝你了,作為報答,我像上次那樣幫你提升咒力吧,這樣景光就可以再度開啟領域把你早逝的父母帶回來了。」
諸伏景光聽到她的話心裡一熱,不由得開始想像父母回來後一家四口像小時候那樣生活在一起的幸福畫面,心髒都因為這強烈的期待開始怦怦直跳,很想接受愛醬的提議,但是最終他到底還是忍痛放棄了。
想要像上次那樣開啟領域就必須再度扭曲改變他的靈魂,諸伏景光太過於清楚那個自己有多麼的危險,這次出現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立刻把愛醬關進領域裡,讓人再也找不到她,他怎麼忍心讓心愛的女孩淪落到那種可怕的處境?
雖然也可以告訴愛醬那個自己的危險性,到時候禁錮起來就不會傷害到那個女孩。但他真的不好意思把這件事說出口,也完全不想讓愛醬知道那個被扭曲靈魂的自己內心有多麼黑暗肮髒。所以還是算了吧,他努力積攢一下咒力,大概兩年時間就能憑自己的本事開啟領域,還是別麻煩愛醬了。
這樣考慮著的諸伏景光找了另外一個理由拒絕了四宮愛的幫助。
「我的父母已經過世了十幾年,忽然帶回來很容易引來麻煩。等過兩年我的咒力提升到可以自行開啟領域,那時我也已經徹底掌控異能特務科,完全可以給父母安排咒術界的身份,這樣比較不容易引人懷疑。」
四宮愛完全沒想到景光會拒絕自己,但他的話也很有道理。早已死去的人忽然出現,確實會引來麻煩,
尤其諸伏夫婦的身份可比萩原的身份難辦多了。作為警察的萩原研二還能用臥底的理由以自己的身份回歸,這對普通的夫婦時隔十幾年只能換個身份,還是景光的想法更加穩妥。
「你說的很對,就按照你的想法來。」
這樣贊同著的少女為沒能幫到景光感到難受,迫切的想要報答他,不然離開都不安心。
如果景光不是警察,她肯定已經大肆撒錢,給樓給車都不在話下。
但因為景光是警察的原因,就不好給他這些明面上的高昂財物,不然被人發現會有收受賄賂的嫌疑,她可不忍心景光被潑上這種污水。
四宮愛發愁了幾秒,忽然靈光一閃,不能給景光個人財物,完全可以給他主導的咒術特務科啊!也算是支持那兩個高專生改變咒術界了!
剛好她明天就要離開了,手上還有大筆的資金閑置著,要不是景光她都想不起來用。反正放在那裡也是浪費,倒不如投到最適合的地方。
這麼一想,眼前豁然開朗。
四宮愛把自己的想法對景光一說,剛剛擔當咒術特務科主官百廢待興非常缺錢的諸伏景光非常的驚喜。
他的咒術特務科在警視廳算是半獨立的部門,雖然有撥款但也沒有太多,有了愛醬的贊助就可以迅速發展起來了,說不定以後可以真正獨立出來成為像橫濱異能特務科那樣的部門。
就這樣,四宮愛以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名義給景光所在的咒術特務科捐贈了數棟大樓、幾十輛豪車以及一筆堪稱天文數字的金錢。作為特務科主官的諸伏景光看著捐贈款上的那一連串零,感覺都快要不認識幼馴染的數字寫法了。
四宮愛之所以用兩個高專生的名義捐贈,主要是因為咒術特務科的建立有兩人的手筆,他倆捐贈並不突兀,景光收下也合情合理,捐贈手續並不繁瑣。
若是用其他人的名義捐贈,光是手續辦理就要麻煩許多,還是悟和傑的名頭好用。反正她明天就要去港/黑奪取書,等到那兩個高專生發現這件事她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當然了,她也不會厚此薄彼。不會只給景光投錢,而忘了最初認識的兩人。
她其實一開始就給五條悟和夏油傑留下了同樣堪比天文數字的金錢,全部放在盤星教的賬戶上。
她對那些盤星教徒的控制是永久性的,不必擔心隨著她的離開擺脫控制。
等過了明天,那些盤星教徒就會找到所信仰的六眼神子五條悟和鬥戰勝佛夏油傑將盤星教的一切交給兩人,有了大筆金錢支持又有最強武力的兩人相信一定會建立一個充滿勃勃生機的新咒術界。
四宮愛非常惡趣味的期待著夏油傑得知自己被稱作鬥戰勝佛時的表情,一向品學兼優的他相信一下子就能看懂這個稱號的內涵吧。
至於給她最大幫助的禪院甚爾早就安排好了,她沒給錢,甚爾好賭成那樣給再多錢也能賭光,所以只是給了好幾棟不能買賣的大樓了,以後每月的租金會按時打入他的賬戶,至少以後不必再為了錢賣身。
搞定了給咒術特務科捐贈的事,四宮愛還把特意留下的最後一筆錢通過正規渠道打入父母的賬戶,這樣她也能真正放心離開了。
把所有的錢都花出去一身輕松的少女忽然間想起來黑衣組織還藏了價值上億的金磚,於是帶著景光來到組織的金庫,讓他把金磚全部收入空間。
「這些金磚你自己留著,別告訴別人,以後說不定有用得到的地方。」四宮愛對景光提醒著,生怕他把這些金子都上交了。
這些黃金是她專門送給景光的,完全不像房子、車子那樣顯眼,往空間裡一放等升值就好,也算是回報這些時日對她的悉心照顧。
作為警察的諸伏景光一開始也在考慮是否把黃金上交的問題,在聽到愛醬的話後忽然間想到這個女孩把錢大筆的撒出去,根本就沒考慮以後,他還是替愛醬把金磚留下吧。等以後愛醬沒錢了就把金磚還給她,到時候愛醬一定會很高興的。
四宮愛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知道會很高興,然後告訴景光這麼做非常多余。
雖說以後不會再回來,但就算真的回來了,沒錢也可以去烏丸蓮耶的那個黃金別館裡弄錢,那才是真正的大金庫,景光空間裡的金子只能算是小意思。
她是因為那個黃金別館沒在自己的名下,也就沒管。黑衣組織都要提前倒閉了,柯南也大概率不會出現,黃金別館的秘密自然也會繼續存在下去。
挺好,不然那麼大的黃金屋暴露了還不知道要便宜誰。
看著還在努力搬磚的景光,四宮愛閑來無事的拿出紙筆把黃金別館的地址和機關寫出來,最後特意寫明不許上交,就把紙條藏進景光的空間。
如果要便宜還是便宜景光吧,雖然景光是合格的公安警察,但她相信景光看到不許上交的字樣會選擇隱瞞下來,畢竟做了組織那麼久的代號成員,行事早就變得特別靈活了。
從金庫出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下來,諸伏景光把四宮愛送回到組織基地後本想給她做頓飯再走,忽然接到zero要求見面的電話,只得遺憾的離開。
將他送到地面上的四宮愛久久的凝望著諸伏景光離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輕輕的嘆了口氣。
明天就要前往橫濱襲擊港/黑,奪取到首領宰的書後會立刻寫下願望融合本體離開這個世界,以後再也看不到溫柔的景光了。
雖然遺憾,並不後悔。
諸伏景光是個好人,不僅溫柔的對待她,還發自內心的想要守護拯救她的心靈。
甚至還曾認真的表白,想要和她在一起。如果沒有對那個男人的仇恨,景光一定是最適合結婚的人選。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她終究要舍棄掉這個溫柔的好男人。
轉念一想,她覺得自己也不用這麼惆悵。連這個世界給予她濃烈愛意在失憶時真心喜歡過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都舍棄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明天啊!明天就離開這個世界回去找那個男人做個了斷!
站在庭院中的四宮愛仰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總是缺乏光亮的眼眸難得的閃現出明亮的光芒。
第二天上午,照舊穿著白衣緋袴打扮成巫女模樣的四宮愛准時的出現在基地上方的停車場,她看著等在那裡的琴酒和伏特加,躊躇滿志的說:「走吧,去橫濱。」
她上了停在一旁的豪車,等伏特加坐在駕駛的位置將車開上路,才嗓音愉快的說出今天的任務。
「下午兩點鐘,你們開著組織安排的魚鷹直升機掃射港口黑手黨的五棟大樓,務必要把重力使中原中也從港/黑大樓裡引出來。」
她說出這番話時動用了術式,不著痕跡的操縱了琴酒和伏特加的思維,讓兩人不會生出反抗拒絕的心思。
其實她覺得就算不動用術式那兩人也不會拒絕。
一直在行動組腥風血雨動不動就炸這個炸那個的琴酒怎麼會懼怕港口黑手黨?作為琴酒忠心小弟一直狼狽為奸的伏特加就更加不會說什麼,說不定兩人聽說了這次行動還會興奮起來。
主要是安全第一,既然有施展操縱術式的足夠咒力,還是上個保險更好。
如四宮愛猜測的那樣,琴酒聽說今天的任務是襲擊港/黑並不懼怕,反倒露出一個足以嚇哭小孩子的獰笑,「這個任務倒是有趣,BOSS怎麼忽然打算襲擊港口黑手黨?」
「我要奪取港/黑首領太宰治手中的某樣東西,今天應該是我們組織正式加入彭格列之前的最後一次任務。至於之後的爛攤子就交給綱吉君解決吧,相信他不會在意幫這點小忙。」
正在開車的伏特加忍不住插嘴頗有些同情的來了一句,「那個孩子會哭的。」
「沒關系!讓他哭吧!他哭總比我哭好!」
四宮愛擺出一副渣女的架勢,綱吉君接收黑衣組織受了那麼多好處,稍微背個鍋也很正常吧。
琴酒對BOSS甩鍋的行為相當欣賞,師弟這麼好欺負,當然要多欺負欺負。
他已經在心裡期待加入彭格列後的全新任務,以往執行的都是面對普通人的任務,自從擁有了火焰那些任務就再無挑戰感。
今日之後加入彭格列,以後執行的想必都是針對特殊能力者的任務,他已經迫不及待地的想要加入那個新世界感受更多的刺激了。
很快,這輛豪車就開到了橫濱的盤星教分部,四宮愛下了車將一張紙條交給琴酒,「去這個地址接克昆和拜爾那兩個詛咒師,他們也會上直升機跟你們一起行動。加油喲,琴酒,期待你圓滿的完成這個任務。」
「BOSS就好好期待吧!」琴酒頗有些興奮的說,對於襲擊港口黑手黨這麼有挑戰性的任務同樣的期待。
目送載著兩瓶酒的豪車開走,四宮愛轉身走進這個已經變得空蕩蕩的盤星教分部。
早就等在那裡的禪院甚爾走上前慵懶的笑道:「大小姐來得好慢,我等了好久。」
「又沒讓你等著,小惠他們呢?已經安全到東京了嗎?」
「剛接到電話,他們已經到了東京盤星教的總部,這裡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兩人了呢。」
禪院甚爾熟練的攬住她的腰,還低下頭想要親過來,被四宮愛伸手擋住唇,「現在沒空跟你做這個,瓦利亞和組合呢?已經到位了嗎?」
「他們昨天就到了橫濱,BOSS要去見他們嗎?」
「沒必要,准時行動就好。」
「大小姐到底讓我奪取什麼東西?現在還要瞞著我嗎?」
「怎麼會?正打算告訴你呢。甚爾要奪取的是太宰治的書,封皮可能是自殺手冊的樣子,也可能不是,總之會放在距離太宰治最近的地方,應該很容易找到。」
「書嗎?我知道了,到時候會為你奪取過來!」禪院甚爾張揚的笑著,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書搶過來送給這個女孩。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四宮愛拿出手機發現是明美打過來的,接通手機放到耳邊問:「明美,有事嗎?」
電話那頭的宮野明美有些底氣不足的說:「BOSS,我已經安頓好天內理子從美國回來了,剛剛在港/黑大樓的門口收集情報拍了幾張照片,您還需要嗎?」
宮野明美一直都很想做那個搜集港/黑情報的任務,只是一直在美國照顧理子,才錯過了這個機會。
她從男朋友萊伊那裡得知BOSS很好說話,所有給出情報的組織成員無論情報是否有用都獲得了獎勵,於是從羽田機場下了飛機直奔橫濱港口黑手黨的五棟大樓,像征性的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給BOSS打電話,期待好說話的BOSS可以獎勵她和妹妹重獲自由。
四宮愛自然察覺到明美小天使的想法,當即表示需要那幾張照片,然後給出她最想要的自由獎勵,讓明美可以帶著妹妹志保離開組織。至於宮野志保雪莉是否願意離開彭格列,她就不管了,反正她馬上就要走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宮野明美激動的道謝,隨即把那幾張隨手拍的照片發過來。
沒覺得那幾張照片有什麼用的四宮愛收到後還是禮貌的看了一眼,然後臉色大變,照片中走進港/黑大樓的竟然是五條悟和夏油傑!
「太宰治!!!」
目眥欲裂的少女低吼著,簡直恨到不行!
她舍棄了親情、友情、愛情!舍棄了一切!那麼努力的謀劃奪取書!結果那個男人竟然釜底抽薪的把兩個最強找過來,這樣一來甚爾還怎麼衝上首領辦公室奪取書?!她所有的籌劃都白費了!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強烈的負面情緒導致四宮愛身上的黑色咒印開始蔓延擴散,額頭都生出小角的少女猩紅的眼眸看向禪院甚爾,恨恨的下達命令!
「甚爾!立刻通知瓦利亞和組合,計劃有變,讓他們放棄襲擊港/黑在橫濱的其他據點,改為全力攻擊港口黑手黨的五棟大樓!還有讓組合啟用白鯨撞擊港/黑大樓!哼!我就是太溫柔了才會只派琴酒開魚鷹掃射港/黑,還是白鯨撞樓更帶感!」
情緒近乎失控的少女已經顧不得這樣下令會有什麼後果,太宰治不是把五條悟和夏油傑叫過來絕她的路嗎?!那她也不必為太宰治考慮了!
等到禪院甚爾將改變計劃的事通知了瓦利亞和組合,四宮愛毫不猶豫的對他說:「走吧!跟我去武偵綁架織田作!」
太宰治不是把兩個高專生弄到港/黑鎮宅嗎?!那她也只能綁架織田作讓太宰治帶著書親自過來贖人了!
大步走出盤星教分部的四宮愛撥打手機號碼,接通後用近乎命令的語氣說:「景光!出來見一面!我有事找你!」
她甚至用上了操控術式,務必要讓景光過來!
書還在太宰治的手裡,為了避免他用書修改現實,也只能借用景光可以禁錮、逆轉時間的領域作為人質的關押地點。
至於她跟織田作關系不錯,景光是織田作的半個學生關系更加不錯的問題,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
既然太宰治不讓她好過,那麼大家就都別好過了!
第85章
港口黑手黨用於招待客人的豪華套房內, 躺在床上午睡的少女睫毛動了動,隨後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從松軟的床鋪上坐起來。
回到本體的四宮愛見五條悟和夏油傑並不在身邊,頓時松了口氣, 還好那兩人不在,不然還要立刻進入演戲狀態,她真怕如今戾氣極重的自己會在那兩個高專生的面前暴露。
都怪太宰治!若非那個黑泥精找來兩個最強坐鎮港口黑手黨, 她又怎麼可能過來冒險?!
四宮愛火大的想著,隨即開始翻閱副意識的記憶,想要知道太宰治是用什麼方法把那兩個桀驁不馴的高專生請來的。
這段記憶副意識印像還挺深刻的,她和悟還有傑在一個特別矮的男生引領下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
對不起, 帽子君,副意識不懂事才會覺得你矮, 雖然在兩個身高足有180+的高專生面前確實對比有點慘烈,但160的身高才是中也君的萌點啊!
努力拋開那些亂七八糟想法的少女繼續查看記憶,她和悟還有傑在中原中也的引領下走過戒備森嚴的重重崗哨, 最終進入一個黑漆漆只點著一盞小燈的寬闊房間, 並在那裡見到了一只眼睛纏著繃帶的港/黑首領太宰治。
那是一個極為俊秀的青年, 身上穿著質地上乘的昂貴西裝, 安靜的坐在黑色的首領之位上,既有著長期身居高位統治者的威嚴, 又有著仿佛作為黑暗化身冷酷無情的特質,但更多的是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似乎萬事萬物都無法進入他的心底。
這場會面算不得有多愉快, 來自咒術界的兩個最強對身處這個讓人倍感壓抑的黑暗房間看著就不像好人的太宰治本能的不喜, 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太宰治把羂索泡在福爾馬林裡的腦子當作邀請函, 從東京咒術高專將兩人請來。
羂索那個死得不能再死的腦子當然早就失去利用價值不能拿來作為交易,太宰治在他活著的時候用特殊手段(大概率是書)知曉了羂索千年來的所有陰謀和籌劃, 並派人搜刮了羂索幾十個隱秘基地,將裡面那些跟千年陰謀有關的物品都搬回了港口黑手黨。
他就是用這些情報和物品作為交易,換取兩個最強今天坐鎮港口黑手黨抵御一切可能到來的襲擊。
雖然對有著濃郁黑暗氣息的太宰治沒什麼好感,對羂索更加深惡痛絕的兩個高專生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場交易。
五條悟還好奇的問太宰治為什麼這麼肯定港口黑手黨今天會遭遇襲擊?萬一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怎麼辦?
夏油傑則是笑眯眯的表示交易已成,港口黑手黨就算今天沒有遭遇襲擊,他也要把羂索遺留的所有物品都交給他們。
太宰治鳶色的眼眸平靜的看著這兩個最強高專生,說出的話讓觀看記憶的四宮愛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不過是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推算出今天是最有可能遭遇襲擊的日子,至於是否會發生並不重要。今日之內,我就能查出到底是誰在策劃針對港口黑手黨的陰謀。只要知道了身份,自然有無數的方法讓幕後黑手放棄這個愚蠢的計劃。」
太宰治用平淡的語氣輕飄飄的說著,俊秀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凶惡,說話的口吻也一點都不顯凶狠,但就是給人一種很黑暗、很可怕的感覺。
四宮愛暗自慶幸,還好沒有因為那兩個高專生的存在退縮,若是因此延緩襲擊港口黑手黨的計劃,等到太宰查到她的身份,一切就完蛋了。
到時候一下子從暗處被揪到明處,所有的後手暴露,哪怕手裡還捏著瓦利亞和組合的一次任務合約,她奪取書的計劃也渺茫了,那個黑泥精絕對會動用一切的手段將她按死的。
也多虧一直以來有羂索那個腦子吸引太宰治的注意,他為了摯友織田作的安全可以說是不遺余力的發動港口黑手黨的所有力量干翻腦花,這才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等到太宰治弄死了羂索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港口黑手黨,終於察覺到她這個幕後黑手襲擊港/黑的計劃,應該是想要調查時間也來不及了,所以才會找來那兩個最強高專生應對可能到來的襲擊。到時候不管襲擊是否發生,他都有時間從容布局。
幸好明美及時發過來了那幾張照片,她才能在最後的時刻知道這件事,不然等到甚爾衝上太宰治的辦公室遭遇五條悟和夏油傑,一切就晚了。
如今她臨時更改的計劃已經完成了大半,太宰治就算使用書也無法改變現實,為了織田作的安全,他最後只能乖乖的把書交出來。
四宮愛的唇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弧度,抬頭看看掛在牆上的時鐘,快要到了襲擊開始的時間,就伸手用力揉了揉臉,努力讓自己露出副意識所特有的傻白甜的表情,然後下床走出這個房間。
她所在的客房外面是這個豪華套房的客廳,此時寬敞的客廳裡擺滿了紙質資料。裡面有用雕版印刷術印刷的古老文獻,還有用噴墨打印機打印出來的帶彩圖的文件,以及更多的純手寫的手札、筆記、信件等等。
五條悟和夏油傑此時正翻看著日期是最近幾年的信件,查找到不少羂索跟咒術界高層勾結的證據。
兩個最強高專生同意坐鎮港口黑手黨後,因為無聊要求太宰治送過來羂索藏匿的一部分物品讓兩人查看,那位港/黑首領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派人將這些羂索藏在據點裡的紙質資料送過來,供兩人消磨時間。
四宮愛的副意識當時看了一會兒枯燥的資料就被催眠的跑去午睡,她本以為那兩個高專生也很快會無聊的丟開這些文件,卻沒想到兩人能夠耐心的查看羂索遺留下來的這些堪稱機密的情報,看來是真心想要改革咒術界,不然也不會耐著性子看這些枯燥的東西。
「這裡太無聊了,我出去在樓內四處走走。悟和傑繼續看這些信件吧,不用陪我!給我安排上次那個示警的咒靈跟著就行了。」
四宮愛努力模仿副意識的語氣,主動在身邊留一個不能傳遞聲音景像只能讓傑確認她是否安全的咒靈。
這樣做也是為了一會兒襲擊到來時那兩人能夠直接出去應付來襲者,而不是關心她在哪是否安全,不然擔心的找過來她的籌謀就白費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在翻看羂索跟總監部勾結犯下累累罪行的一摞信件,眼看其中不乏對年輕咒術師的各種迫害,想要看下去弄清所有真相的兩人還真就任由女朋友帶著那個示警的咒靈獨自外出散步了。
成功騙過兩個高專生的四宮愛腳步輕快的走出這個套房,然後慢悠悠的在樓內四處閑逛,耐心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襲擊。
下午兩點鐘,針對港口黑手黨五棟大樓的襲擊准時到來,樓內早有准備的黑手黨們當即拔槍警戒四周可能已經混進來的敵人,被請來幫港/黑抵御敵襲的兩個高專生也直接跳窗而出抵擋來自瓦利亞、組合以及琴酒等人的襲擊。
透過玻璃看向外面的四宮愛見悟和傑已經出手,立刻加快速度前往首領宰的辦公室,按照計劃趁著這場混亂去見太宰治。
使用操縱術式的少女一路上如入無人之境的越過荷槍實彈的守衛們進入太宰治所在的樓層,最後在一扇堅固無比的大門前停下腳步。
她推了推門無法打開,於是隔著這扇門操控護衛在太宰治身邊的中原中也過來打開門,然後邁步走進這間不管是天花板、牆壁還是地板到處都是黑暗的顏色,哪怕擺放了再昂貴的古董、藝術品都透著一股死氣沉沉毫無任何生氣的首領辦公室。
坐在首領辦公桌後的太宰治看到走進來的少女已經猜到了一切,沒有絲毫驚訝的用那種輕飄飄的語氣說:「那兩個高專生知道你就是策劃這起襲擊事件的幕後黑手,表情一定會很有趣吧。」
「他們倆的表情怎麼樣都無所謂!我過來是為了得到你手裡的書!」
四宮愛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太宰治看了一眼木然站在一旁的中原中也,隨意的調整了一下坐姿,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
「哦呀!看來小矮子被你控制了呢,很有趣的能力,不如來嘗試控制我吧。」
四宮愛撇下嘴,心道他真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可以無效化任何能力的人間失格簡直天克她的心操輪轉,不然哪裡還用廢話,直接操控太宰治把書交過來就好了。
她現在真的蠻討厭太宰治這種發生意料之外的事也毫不在意仿佛什麼都不在乎的輕忽態度,拿出手機撥通咒靈之軀使用的手機開啟視頻通話,然後將手機屏幕裡被綁的結結實實的織田作展示給太宰治看。
發現摯友被綁架的太宰治瞬間變臉,不但俊秀的面容一下子透出讓人膽寒的詭譎狠辣,就連鳶色的眼眸也好像融入了黑泥一般沉暗得觸目驚心。
知道太宰治哪怕是港/黑水平中下的體術也足以一腳把她這個連戰鬥力0.5的鵝都打不過的本體踹到吐血,四宮愛趕緊說道:「別對我動手!不然你的摯友織田作也要倒霉的跟我受一樣的傷。」
可惜中原中也開門後就一直在竭力想要擺脫她的控制,導致她只能勉強用術式將帽子君控制在原地,沒法操控他幫自己對付太宰治,否則也不必說出這種掉逼格的話。
至於改變靈魂操控對方她真的不敢,中也的本質可是荒神啊,誰知道冒然改變靈魂後會出現什麼可怕的後果,所以還是安全第一,只要精神控制就好。
太宰治沉暗的眼睛牢牢盯著這個膽敢用織田作威脅自己的女人,嗓音淡漠的說:「看來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沒錯,我是知道不少事情。比如說太宰治費盡心機的成為港/黑首領,就是為了創造一個可以讓織田作幸福活下去的世界。這位先生,你也不希望再一次看到摯友死在眼前吧。」
四宮愛擺出一副惡人顏的威脅他,染個黃毛就可以扮演裡番裡的反派了。
雖然可以輕易的擒下這個女人,無法拿織田作冒險的太宰治只能妥協的說:「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自然是希望你把書直接交給我,但想也知道在親眼確認織田作的安全之前你不會這樣做。做個交易吧!天黑之前,你獨自帶著書到橫濱盤星教的分部來交換人質。一手交書,一手交人,不准有任何異動,不然你的摯友就要性命不保了。」
不等太宰治做出回應,手機屏幕裡無辜被綁一臉茫然的織田作之助終於忍不住插嘴:「我並不認識這個人,跟他也不是摯友,四宮小姐綁錯人了。」
看著認真否認的摯友,哪怕早有這個心理准備,太宰治還是露出難過之色。
四宮愛直接關掉手機的視頻通話,勝券在握的問:「你的回答呢?」
一下子變得面無表情的太宰治沉聲道:「我答應!」
「那就好!我這就回去了,中也君的這段記憶也會暫時屏蔽,不會影響你接下來交換人質的行動。還有,太宰君要對悟和傑保密喲!」
四宮愛用食指點點嘴唇就轉身離開這間首領辦公室,趁著那兩人還在外面應付敵襲回到之前的樓層,不然被悟和傑察覺到她偷入首領辦公室,解釋起來也會很麻煩。
快步回到那個豪華套房所在的樓層,透過窗戶看向外面,敵襲已經接近尾聲。
因為提前預見到咒回的兩位最強高專生會來抵擋這次襲擊,四宮愛之前已經通知他們牽制這兩人十分鐘就可以跑路。
所以在艱難的抵擋十分鐘後,堪稱殘兵敗將的瓦利亞直接撤退,組合也開著遭受重創的白鯨遠遁,琴酒所在的魚鷹冒著黑煙的墜向大海,昭示著這場襲擊行動的結束。
四宮愛眼看著飛機墜落的一幕,完全不擔心琴酒有事。就那位的生命力作為普通人的時候墜毀兩架直升機都啥事沒有,更何況此時擁有火焰?
尤其夏油傑還在那看著,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機毀人亡?
從小就遭受詛咒師的暗殺有著冷酷一面的悟或許不會救人,目前還沒有黑化的傑是絕對不會任由生命在眼前逝去的,所以他用咒靈救起琴酒等人真不是意外的事。
眼看夏油傑還想控制咒靈把琴酒他們送交港/黑,四宮愛直接撥通了他的電話。
「傑!港口黑手黨可是犯罪組織,襲擊港/黑的這些人說不定是好人呢,還是放了他們吧。反正跟太宰治的交易只是擋住襲擊,可沒說需要抓住襲擊者。」
夏油傑雖然覺得這幾個人不是好人,但愛醬都發話了,他也就讓咒靈遠遠的放下琴酒等人,然後和悟一起回來找女朋友。
四宮愛眼看著悟和傑過來,閉上了雙眼回返咒靈之體,本體則是繼續由副意識控制。
距離天黑只剩下幾個小時了,就讓副意識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最後快樂的和兩人相處吧。
之後,就要永遠的離別了。
當五條悟和夏油傑來到女朋友的面前,副意識好像歡脫的小鳥撲過來抱住兩人,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說:「傑!悟!一起做快樂的事吧!」
沒想到還能有這種好事的兩個高專生當即就拉著女朋友興衝衝的往那間套房走,透過走廊的監視器看著這一幕的太宰治陷入沉思,確定這個笑得單蠢的女孩並非之前那個用織田作威脅他的女人,難道是雙重人格?
太宰治低頭看向手中的書,嘗試著在上面寫下改變現實的文字,然而端正的字跡落在紙面上後很快就消失不見,無法修改織田作被抓的現實。
他隨即又寫下其他的願望,可不管是讓四宮愛良心發現的放了織田作還是讓她不小心遭遇車禍暴露關押織田作的地點亦或是作為差點引發橫濱動亂的幕後元凶落入警方的手裡在審訊中被問出綁架人質的地點等等都無法實現。
看著文字飛速消失空白一片的書,這個在文野正傳世界有著劇本組之稱的俊秀青年垂下眼陷入沉思……
世界融合後,他手中的書就發生了未知的改變。不但三人以上知曉,世界就會變得不穩定的規則消失,就連在書上寫下願望必須以故事的形式整體因果連貫的規則也在逐漸消除。
在抓捕羂索時,哪怕已經不需要用大量的文章進行鋪墊,還需要他所寫的內容與現實發生的事具有一定的因果效應匹配性,寫下重要事件後,細枝末節的部分也需要安排人行動。
而到了最近幾日,書寫願望時規則的束縛越來越小,書也變得不再萬能,當他使用書查詢策劃襲擊港/黑幕後黑手的真實身份時,書上的文字就是這樣消失不見的,代表書不會實現這個願望。
原本以為書的改變跟世界融合有關,然而在接二連三的許願都失敗後,他忽然出現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書的變化跟那個女人有關,看似毫無自主意識的書是為了讓這個女人任意的許下願望才會改變自身的規則,所以任何有可能傷害她、阻擋她得到書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太宰治鳶色的眼露出充滿譏諷的意味,如果是這樣就有趣了,他倒是很想知道那個被書眷顧的女人最終會有什麼下場,來自命運的饋贈可不是好拿的。
隨手從書中扯下一張書頁,太宰治的唇角勾起充滿惡意的弧度,既然膽敢綁架織田作,在結局來臨之前,被他報復也應該可以接受吧。
就算無法在書上寫下傷害她的願望,報復她的方法也有無數種,他拭目以待。
第86章
充滿古典文藝氛圍狹長昏暗的酒吧裡, 白發的少女安靜的伏在吧台上,已經失去生命體征多時。
旁邊被繩索捆綁的織田作之助原本還以為她猝死了,剛剛那通視頻電話卻讓他意識到對方只是換了一具身體。換做以前他還要驚訝一下, 自從武裝偵探社進了一個名為安室透異能是制造分體的同事,這個發現就無法讓他的心裡產生任何波瀾。
繼續嘗試擺脫禁錮自己的束縛,結果依舊不行。
其實身上的繩索並不能禁錮他分毫, 作為前橫濱第一殺手的織田作之助努努力還是可以掙脫的。真正麻煩的是他此時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連手指都無法動一下,又要如何逃離這裡?
「織田君別白費力氣了,禪院甚爾那個男人還在這個領域裡。你就算能夠恢復行動力, 也無法打敗他逃出這裡。」
距離織田作之助五、六米的距離,本應是Lupin酒吧入口樓梯的地方卻坐著一個和他同樣被綁的貓眼青年, 以他為交界線,前方是燈光昏暗的酒吧,背後卻是有著無盡夜空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荒涼沙地。
貓眼青年也就是諸伏景光嘴裡是這樣對織田作之助說的, 其實他自己一直都在偷偷嘗試解開愛醬施加給他的術式。
雖然因為和愛醬訂下束縛的緣故, 只能一直維持這個領域, 但他還是可以偷偷的使用時空操術逆轉身體時間, 如今已經恢復行動力。麻煩的是身上的繩索和拷著一只手腕連接身下圓凳的手銬,不把這些解開依舊什麼都做不了。
織田作之助看著這個算是自己半個弟子的青年, 忽然開口:「你看起來跟之前不太一樣。」
諸伏景光眸光一閃,沒想到總是顯得有些木訥的織田君竟然會發現他的異常之處,大概是他的眼神、語氣讓織田君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沒錯, 他已經不是原本的諸伏景光。為了開啟領域, 愛醬改變了他的靈魂, 讓他再度變回這種利己愉悅的狀態。
都怪原本的他,哪怕被控制也提醒愛醬改變靈魂前務必禁錮他, 不然這裡就可以由他主宰了。他完全可以把那個討厭的禪院甚爾關入某個時空碎片,之後愛醬就徹底屬於他了。
諸伏景光沉暗的眼眸盯著愛醬無知無覺的身體,再一次責怪那個多管閑事的自己。
現在是多麼好的機會,趁著愛醬在外面搞事顧及不到這具身體,他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可偏偏被連綁帶拷的他如今只能被禁錮在這裡,真是浪費了好時機。
原本的他既然那麼喜歡愛醬,就應該順應欲/望把她留在身邊,那種只會委屈自己的行為真是太蠢了。
被扭曲了靈魂的諸伏景光還在心裡唾棄原本的自己,伏在吧台上的少女忽然恢復了人類該有的生命體征。
她睜開眼睛坐起來,把架在吧台上的手機收起來,又理了理有些散亂的白色長發,就轉頭充滿歉意的看向身旁被捆綁的織田作之助。
「抱歉,為了要挾太宰治只能讓你看起來慘一點,我馬上給你解開。要不要喝杯酒?酒吧裡的酒隨便你喝。」
四宮愛一邊道歉一邊為他解綁,身上的繩索被解開的織田作之助依舊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想了想說:「請給我來杯威士忌。」
剛剛跟太宰治達成交易心情頗好的四宮愛隨即說道:「那給你來杯蘇格蘭威士忌,這是我最喜歡的威士忌,沒有之一喲。」
這樣說著的少女還轉頭對諸伏景光彎起眼睛笑起來,確實是因為景光才會喜歡蘇格蘭威士忌。
諸伏景光聽到愛醬直白的說喜歡自己,扭曲靈魂後就顯得沉暗的眼眸都亮起來,開口充滿勸哄的說:「我也最喜歡愛醬了,可以把我身上的繩索和手銬都解開嗎?這樣的束縛讓我有些不舒服。」
四宮愛走到景光的面前,伸手輕輕的撫摸他的臉龐,柔聲拒絕:「不行呢!這是你之前特意這樣強烈要求的。你說改變靈魂後的自己太過於危險,必須禁錮起來,我不能罔顧你的好意,而且你現在看著我的眼神確實讓我感覺有些危險。」
「愛醬這樣說真的讓我好傷心,可以親親我嗎?這樣就不傷心了。」
諸伏景光用一種很委屈的語氣說著,心裡卻充滿算計的想,如果沒法得到她,至少要親到她。
看著一臉委屈好像淋雨貓貓的景光,四宮愛還真有些無法拒絕,反正她現在也不在乎那種事,就低頭在景光的臉頰親了一下。
親完了,她正想直起身子,卻被景光出其不意的在唇上咬了一口,稍微有點疼。
「要記住我啊,愛醬。」照現在的情況看原本的他是注定要回來了,既然如此,至少要讓愛醬記住現在的他才行。
看著笑得好似偷腥貓的景光,四宮愛一陣無語,這靈魂變化也太大了,竟然都開始咬人了,等景光恢復過來一定又會想要捂臉了吧。
同樣無語的還有織田作之助,好像無辜路過的狗子被強行喂了一嘴狗糧的紅發青年抬頭默默的看向酒吧的天花板,只希望那位禪院君不要這個時候回來,不然總覺得這個讓他有些喜歡的酒吧會沒了呢。
「哼,不理你了。」四宮愛伸手掐掐景光的臉,決定在景光恢復靈魂前都不要理會他了。
「愛醬至少告訴我橫濱現在的局勢如何?針對港口黑手黨制造的襲擊結果又如何?」
諸伏景光問出一個比較關心的問題,雖然被扭曲了靈魂,作為警察的他還是殘留了一些不算太多的責任感。
尤其zero昨晚找到他告知江戶川亂步推理出今天就是港口黑手黨遭遇襲擊的日子,本來都被zero安排了任務一起負責今日疏散橫濱民眾的行動,結果他突然被愛醬控制不得不來到橫濱盤星教開啟領域,心裡實在有些擔心zero,不知道他能不能順利的把橫濱民眾安全帶離那個進行交戰的危險區域。
「放心吧,橫濱現在的局勢很平穩。有那兩個高專生在,我安排的襲擊五棟港/黑大樓的人努力支撐了十分鐘就紛紛退走了,那些因為港口黑手黨總部被襲擊而蠢蠢欲動的勢力看到兩個最強的實力也不敢造次,大家都會很老實呢。」
四宮愛語氣輕松的說著,覺得太宰治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若是沒有邀請那兩人坐鎮港口黑手黨,原本瓦利亞、組合是要襲擊港/黑在橫濱的其他據點的,到時候大亂一起,牽一發而動全身,整個橫濱都容易亂起來,如今倒是剛剛好。
「五條悟和夏油傑那麼強的嗎?」
諸伏景光皺緊眉頭,雖然早就知道那兩個討厭的高專生是咒術界的最強者,但始終對兩人的實力沒有明確的認知。如今知道那兩人十分鐘就打退了愛醬安排的足以給港/黑帶來巨大麻煩的組織,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四宮愛帶著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炫耀,與有榮焉的說:「那兩人單獨拿出來一個都可以輕松的毀掉這個國家,你說強不強?好在他倆都是很不錯的人,作為強者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並不會欺凌弱小者,就算偶爾對弱者嘴賤幾句也是不帶惡意的,所以不必擔心他倆做出什麼糟糕的事。」
五條悟的實力就不必說了,夏油傑如今可是有著上千萬咒靈的儲備量,毀滅這個國家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也就是那些腐朽到快要入土瞎了眼的老橘子才敢這麼沒腦子的支使兩人,真正的聰明人早就恨不得把兩人供起來了。
見景光還想說話,四宮愛想起之前說好不理他,結果又食言的理了這麼半天,於是控制他不許再說話,這才走進吧台給織田作倒了一杯加冰的蘇格蘭威士忌。
因為對方無法動彈,她還拿起裝滿威士忌的杯子想要喂他喝,讓織田作無奈的表示不想喝了。心裡也是一陣遺憾,本來還以為喝酒時會讓他恢復一些行動力,結果還是不行。
既然無法恢復行動力伺機逃走,織田作之助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向她問詢心中的疑惑,期望可以獲得解答。
「四宮小姐為什麼用我威脅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我剛剛回憶了許久,確定並不認識他。但那個男人似乎認識我,而且看四宮小姐回來後的輕松態度他應該接受了你的威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摯友?」
「這個問題問得好,織田作想要知道我可以全部告訴你,到時候記得幫我跟太宰治美言幾句,我真的蠻怵他的。」
四宮愛開始愉快的講述文豪野犬正傳裡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這對摯友的牽絆……
織田作之助最初聽到時還是用局外人的態度聽著,甚至有心情拿四宮愛講述中各種作死可可愛愛的干部太宰跟傳聞中黑暗可怕的首領太宰做對比,感覺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可是當他聽到咲樂、幸介、真嗣、優、克巳五個孩子當著他的面被炸死在車子裡,就再也淡定不起來,忽然跟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產生共情,一下子眼圈都紅了。
看著神情終於不再輕松的織田作,四宮愛說出他和太宰治的最終結局。
那個世界的織田作之助為了給孩子們報仇,最終跟策劃這一切的Mimic首領紀德同歸於盡。而在臨死前,他對焦急找過來的太宰治說出希望他到救人的那一方的遺言。
那之後,織田作之助被葬於海邊的山坡上,墓碑空無一字。而港口黑手黨的干部太宰治叛逃港/黑,最終加入武裝偵探社,就像摯友遺言所期望的那樣成為了救人的那一方,也確確實實的救了許多、許多的人。
說完了文豪野犬正傳裡兩人的牽絆,四宮愛給了織田作之助幾分鐘的消化時間,然後又開始說起文野Beast線的劇情……
在這條世界線裡,得到書的太宰治看到另外一個世界他和織田作的故事,為了拯救摯友篡位當上港/黑首領,解決了Mimic從源頭杜絕了摯友的死亡。
那之後他將港口黑手黨的勢力由橫濱發展到整個關東地區,期間遭受到無數次暗殺,為此只得常年待在港口黑手黨大樓頂層的首領辦公室,甚至整整一面可以眺望橫濱全貌的落地窗都為了避免遭受來自狙擊手的射擊和炮彈的轟炸而被遮擋起來四年沒有用過。
加入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可以每天快樂的翹班摸魚,也可以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的進行愉快的自殺活動。可是為了摯友成為港/黑首領的太宰治再也沒法做那些愉快的事,他每天猶如社畜一般的處理著港/黑龐大的事務,甚至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陽光了。
最後,在太宰治選擇為了世界去死之前,他在這個有著特殊意義的Lupin酒吧約見了摯友,然後在被識破了港/黑首領的身份後被摯友拔槍相向。
什麼都不知道的織田作之助用強烈的語氣讓太宰不要叫他「織田作」這個另外一個世界太宰對他獨一無二的昵稱,並說沒有被敵人這樣叫的理由。哪怕最終他還是應下了太宰治不要在Lupin酒吧開槍的請求,但他充滿戒備、敵對的態度真的很傷人。
不知道為了摯友付出一切的太宰面對這樣陌生且充滿敵意的織田作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他離開後就為了世界穩定的從港口黑手黨的樓頂跳了下去,這一次自殺成功,結束了太宰治短暫的一生。
到最後,享受著摯友為他創造的美好世界的織田作之助什麼都不知道,依舊幸福的和孩子們在一起,並實現了另外一個世界自己的願望寫出了一部小說。完全不知道有一個人為了他的幸福孤零零的死在那個黑夜。
四宮愛講述完Beast線的劇情,就看向織田作之助,只見這個眼眶微紅的男人呢喃說:「好過分啊!」
「你在說誰過分?是一心拯救摯友卻到最後什麼都沒說兀自走向死亡的太宰治過分,還是被毫無所知的拯救後對摯友拔槍相向傷了他的心最後都一無所知的織田作之助過分?」
「都很過分!」織田作之助這樣評價後,看向四宮愛極為認真的說:「我要怎麼相信你說的事情都是真的?」
四宮愛聳聳肩:「等我拿到書就許下讓你擁有那兩個織田作之助記憶的願望,到時候你自己決定如何跟太宰治相處。太宰治對你沒得說,對別人真的特別冷酷無情、無理取鬧。他現在肯定已經用滿是黑泥的腦子想著怎麼對付我,哪怕拿到書也沒法避開。你記得幫我說幾句好話,至少他對付我時看你的面子能手下留情一些。」
她看看時間,距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足夠太宰治想出無數個對付她的陰謀詭計了。
曾經在港口黑手黨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對於太宰的敵人來說最大的不幸就是成為了太宰的敵人。她真的不想親身體驗這句話的效果。希望織田作到時候能給點力吧。
禪院甚爾忽然走進Lupin酒吧,四宮愛好奇的問:「甚爾,你去哪了?」
「在這個領域隨便逛逛,果然是我見過的最特殊的領域。」
雙手插兜的禪院甚爾神思不屬的說,其實在得知那個警察的能力是凝聚時空碎片召喚出過去時光中的人時就開始心煩意亂。
他在得知諸伏景光的領域能力後,第一個念頭是想見生病去世的妻子,但隨即又覺得沒臉去見她。
曾經被妻子拯救的禪院甚爾早已無可救藥的再度墮落下去,雙手再次沾滿污濁的鮮血於黑暗中放縱腐爛,甚至想要將那個跟妻子一樣治愈過他的溫柔少女拉下深淵跟自己共沉淪。
妻子知道他這種糟糕的想法一定會很失望吧,還有小惠,兩人的孩子他也沒有好好的照顧,若不是遇到那個女孩,整日花天酒地為了錢連身體都能出賣的他說不定連兒子的名字都要忘了。
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多麼爛的男人的禪院甚爾已經沒臉再去見臨終前希望他好好生活的妻子,甚至有些無法面對那個一直對他無比信任的少女,於是在這個領域漫無目的的行走,緩解心中突如其來的壓抑情緒。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這突如其來的愧疚心理很快就會消失無蹤,只要等那股情緒消失就好,卻沒想到遇到了那個進出領域如入無人之地的男人,只能在沒有整理好情緒的情況下回來。
「大小姐邀請的客人來了。」禪院甚爾讓出一個位置,眼看穿著黑西裝、戴著紅圍巾的首領宰出現在這裡,四宮愛一臉震驚的說:「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她完全不奇怪有著人間失格的太宰治能無聲無息的進入景光的領域,主要是港口黑手黨剛剛被襲擊,太宰治現在不是應該坐鎮港/黑安撫下屬維護整個組織的穩定嗎?這才多久就過來了?距離分別二十分鐘都沒有吧?不管港/黑了?
「這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嗎?」太宰治走進Lupin酒吧,雖然是對四宮愛說的話,眼睛卻看著摯友織田作,讓被半忽視的四宮少女撇撇嘴,確定跟這個黑泥精氣場不合。
她忽然間想起來,現在這個時間Beast線的太宰治應該已經做好了由中也接任港/黑的准備,所以他該不會是把工作都交給可憐的帽子君,就一刻都等不及的跑來給摯友贖身吧。
太宰治自然而然的坐到織田作之助的身邊,見他的面前放著一杯威士忌,還對吧台裡的四宮愛說:「給我一杯跟織田作一樣的酒。」
四宮愛又倒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卻沒有遞給他,而是似笑非笑的說:「這位客人,既然來了就要拿出該有的誠意吧。」
太宰治直接將帶過來的書放到桌上,四宮愛馬上笑盈盈的將這杯威士忌殷勤的放到太宰的面前,然後滿懷歡喜的拿起夢寐以求的書。
幾乎在瞬間,她就好像進入一個未知的空間,耳邊也傳來一個非男非女、非老非少的聲音,那個聲音在對她說:「書選擇了你,你也選擇的書,一切終將是命運的輪回,任意的許願吧,在最終的時刻到來之前,書都將一直屬於你。」
神智恍惚了一瞬的四宮愛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可以自由的使用書。一個念頭就可以讓書融入體內,當她需要許願時,書也會具現在手上,可以說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她的書。
而且所謂的任意許願,也就是不需要用大量文章鋪墊,更不需要因果邏輯,只要是寫下的願望,不管如何離奇都可以實現,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許願道具。
太宰治見書到了她的手中化為微光消失在她的體內,隨即又在她的手中具現出來,確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書果然選擇了她。
被書選擇的四宮愛此時非常的愉快,本來還以為哪怕許願也會很麻煩,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驚喜,這樣一來她就可以無所顧忌的許願,好好回報那個給予她無盡痛苦的人渣前男友了。
翻開書頁,四宮愛拿出筆寫下不許太宰治報復自己的願望,結果這行文字直接消失,耳邊還傳來屬於書的聲音。
【無法改變擁有人間失格的太宰治的意志。】
許願失敗的四宮愛頗為遺憾,隨即寫下另外一個早已決定好的願望。
「讓織田作之助擁有文豪野犬正傳和Beast線自己的記憶。」
她一邊說一邊寫,讓聽到這個願望的太宰治一下子露出罕見的緊張無措的表情,而織田作之助也恢復行動力的用力按住頭,忍耐突然湧入腦子的大量記憶……
片刻之後,織田作之助抬起頭看向一臉緊張望著自己的太宰,伸手抓住他臉上的繃帶輕輕扯開,看著那雙記憶中的鳶色眼眸,嗓音溫和的說:「到救人一方的太宰讓我很放心,獨自跳樓死去的太宰讓我很難過,可以再一次前往救人的一方嗎?這一次我陪著你。」
太宰治露出幸福到仿佛要哭出來的表情,四宮愛也一臉的驚訝,沒想到這個首領宰竟然有向著武偵宰轉化的趨勢,不錯哦!
「織田作的提議非常不錯,我幫你把太宰的犯罪記錄都消除掉,過兩天就可以收拾包袱跳槽到武裝偵探社了。」
四宮愛一邊說一邊寫下這個願望,迫切的希望首領宰趕緊轉職變成武偵宰,這樣他就算報復也是惡作劇的性質,不會對她搞些殘忍可怕的報復手段。
第87章
有著溫暖燈光的酒吧裡, 喝了一口威士忌的織田作之助忽然充滿懷念的感嘆道:「太宰,還記得當初是我把你帶到Lupin酒吧,那一天我倆一邊玩牌一邊聊天, 從開店時間聊到閉店時間,聊得真愉快啊。」
「是啊,我也好久沒有說過那麼多的話, 也是在那一天我開始管你叫織田作。」
「抱歉,另外一個世界的我對作為港/黑首領的太宰說了非常非常過分的話。」
雖然織田作之助的道歉有些沒頭沒腦,有著劇本組之稱的太宰治還是馬上明白他為什麼會道歉。
如果世界沒有突然融合發生異變,他一定會按照計劃的跳樓自殺。也會在臨死之前跟織田作見最後一面, 而織田作一旦猜出他港/黑首領的身份,接下來發生的事就絕對不會有多麼的愉快。
「是織田作的話, 怎麼樣都沒有關系。能夠和織田作再一次在Lupin酒吧喝酒,已經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好結局。」
「可以和太宰在Lupin酒吧愉快的喝酒對於我來說也如同做夢一般,可惜這裡不是真正能夠讓我們放松的Lupin酒吧。」
織田作之助非常耿直的來了一句, 太宰治隨即就用那雙鳶色的眼眸看向四宮愛, 盯——
一下子秒懂的四宮少女當即在書上寫下讓兩人瞬移到真正的Lupin酒吧的願望。
其實寫的時候她還有些擔心無法實現, 畢竟太宰治的異能是人間失格來著, 之前用書改變他的意志都做不到,如今改變他的位置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結果還是可喜的, 四宮愛在書上寫下願望後,坐在吧台後的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直接消失不見,讓願望實現的她頗為歡喜。
看來人間失格也不是萬能的, 果然太宰治的腦子才是最難對付的。
至於她如此殷切的幫著太宰和織田作實現在真正Lupin酒吧喝酒的願望, 主要還是為以後著想。
她都這麼努力的狗腿了, 想必太宰打算報復她時也不會太過分。
四宮愛腦補一下那兩人憑空出現在Lupin把酒吧老板嚇了一跳的有趣畫面,就放下這件事, 准備進行自己的計劃。
忽然想起景光還被禁錮著,得到書已經不需要他再維持這個領域的四宮愛走出吧台,把手放到景光的身上使用心操輪轉把他的靈魂恢復過來。
恢復正常的諸伏景光特級咒術師的咒力降到一級咒術師的程度,導致這個領域僅僅是晃動一下就維持了下去,倒是出乎四宮愛的意料。
她拿出一把鑰匙幫景光解開手銬,示意甚爾去解開把景光綁得結結實實的繩索,就坐到一旁的吧台椅上開始自己的正事,拿筆在書上寫下願望。
第一個願望自然是解除她跟五條悟、夏油傑之間永不分離的束縛,想起跟景光也有束縛,就把他的名字也加上了,於是跟那三人的束縛都在書的力量下消失無蹤。
無形中的誓約消失,她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隨即落筆寫下第二個願望,解除夏油傑對她的咒靈操術,這樣無論哪個世界夏油傑都無法再控制她。
第三個願望是將本體召喚過來跟她的咒靈之體徹底融合,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的變得完整起來。
娟秀的文字在紙頁上閃了閃,書就實現了她的願望,只是因為某種客觀原因,這個願望實現得並不完全。
白發紅眸的少女在書實現願望後就變成了黑發黑眼的本體形像,只是她的衣著看起來非常的凌亂,身上高專制服的上衣只有衣袖還勉強掛在身上,裡面的白色襯衫也敞開了大半,露出帶著許多暗紅吻痕的圓潤裸肩和半遮半掩有著明顯隆起的白皙肌膚,下面原本長到膝蓋的裙擺此時也被凌亂的堆疊到大腿根部,隱隱約約的顯露出腿間白色的布料……
坐在吧台凳上等待融合的四宮愛忽然感覺身體一陣燥熱,腿也有些發軟,奇怪的低頭查看自身,發現自己竟然變成這種衣衫不整明顯上了三壘的形像整個人都震驚了,這才結束戰鬥多久?!她怎麼就一副即將被吃掉的樣子?!
同樣震驚的禪院甚爾和諸伏景光面對這活色生香的一幕不約而同的睜大眼睛,沒想到會看到這種讓人心旌搖曳的畫面。
被綁了一段時間的諸伏景光因為身體長久的保持一個姿勢,雖然臉微微發燙的著急站起來想要幫愛醬遮擋走光的地方,有些僵硬不怎麼靈活的手腳還是拖慢了他的腳步。
他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震撼畫面衝擊到了,不然也不會想不起來使用【時逆】讓身體恢復到正常狀態。
至於具有強大行動力的禪院甚爾,如果在場只有他一個男人肯定吹聲口哨好好欣賞,因為諸伏景光還在場,甚至著急的想要靠近他的小金主,於是反應極快的衝上前幫還在吃驚的少女整理衣裙防止走光,生怕便宜了某人。
「誰干的?」
禪院甚爾一邊幫她整理凌亂的高專制服一邊非常不爽的說著,其實已經猜到是誰把小金主搞成這樣。無非是一直對她虎視眈眈的六眼小鬼和咒靈操使,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對她出手,真是令人不快。
「你的動作太粗魯了,會弄疼愛醬的。」慢了一步的諸伏景光在旁邊皺眉提醒,其實很想上手幫忙,只是禪院甚爾基本把愛醬走光的衣裙整理好了,才什麼都沒有做的站在一旁。
他同樣猜到把愛醬搞成這樣的是那兩個高專生,只是不知道是自願還是非自願,他倒情願是自願的,至少不會留下被強迫的心理陰影。
終於回過神來雙頰還帶著潮紅的四宮愛下意識的查看主意識離開後的這段記憶,然後一頭的黑線。
她是希望占據本體的副意識在最後的時間好好的和那兩個高專生相處,留下美好快樂的記憶在離別到來時給這段相遇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為什麼她會理解成做快樂的事啊?!
雖然傻白甜的副意識理解中快樂的事不包含任何不和諧的想法,但那兩個人渣高專生直接理解成不可描述的含義啊!不但興衝衝的直接把人往床上帶,甚至還想兩個人一起,這是什麼道德淪喪的畫面啊?!!
還好副意識及時識破了那兩人的意圖,羞恥到不行的堅決反對搞夾心,結果那兩個不要臉的人渣因為不甘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就開始磨著副意識要親親、要抱抱,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不做別的,男人這種時候的話能信嗎?誰信誰傻逼吧!
好吧,副意識做了傻逼。她看悟和傑保證只是抱著她親幾下不干別的,再加上兩人故意表現得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得她怪心疼的,實在不忍心拒絕,就傻乎乎的同意了。
不要心疼男人啊!會變得不幸!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這不!變成這種快要可以吃紅豆飯的樣子了!
把副意識親得暈乎乎的兩人還挺有耐心的,二十多分鐘了還沒有進本壘,是打算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點點的瓦解副意識的防範心吧。
也幸好如此,她才不需要真的去吃紅豆飯,不然本壘上了,她還疼著什麼都沒享受到就回來了,那就虧大了。
想起身上斑斑點點的都是那兩個高專生留下的痕跡,她想使用術式消除那些吻痕,卻發現沒法使用反轉術式。
此時融入體內的咒靈之體還是能隱約感覺到的,但連反轉術式都沒法使用根本不是徹底融合的樣子,這個發現讓她皺起眉頭,覺得書的這個願望完成度得給個差評。
【徹底融合需要本體和咒靈之體在身上沒有任何外物的情況下完成。】
書的聲音在四宮愛的耳邊響起,聽了書的解釋她才明白不應該在穿著衣服的狀態進行融合。也是!不然到時候衣服得融合到哪裡去啊?
看來她需要先解除融合狀態,把本體和咒靈之體的衣物都脫掉,沒有了外物再許願徹底融合變回完整的自己。
看到面前還注視著自己的兩個男人,四宮愛決定還是等回到原本的世界再許這個願望。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去找人渣前男友做個了斷,她已經迫不及待,只想立刻許下回返原世界的願望。
因為禪院甚爾和諸伏景光此時距離她太近,生怕寫下離開願望會被阻止的四宮愛站起來走進吧台倒了兩杯蘇格蘭威士忌請兩人品嘗,不著痕跡的拉開距離。
「我對酒可沒什麼興趣。」禪院甚爾雖然這樣說著,還是拿起吧台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諸伏景光看著那杯代表自己的蘇格蘭威士忌,想到愛醬剛剛說最喜歡蘇格蘭威士忌就覺得心裡一陣甜蜜,只是想起之前那一幕衣衫凌亂的畫面心裡又是一陣酸澀,非常關心的問:「愛醬,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別說什麼都沒有發生,就算發生了又如何。」
四宮愛毫不在意的說,對於本體差點送出一血的事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哪怕已經換回本體,她的精神狀態也依舊和使用咒靈之體時一樣,足見她此時的融合非常有問題。
說話時,四宮愛還偷偷的在兩人視線外的吧台下寫出回到自己世界的願望,寫下最後一筆之前,她看著面前的兩人微笑道:「甚爾,景光,很高興和你們相遇,以後都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啊!」
禪院甚爾和諸伏景光聽到她近乎告別的話語馬上察覺到不對,然而還不等他倆做出反應,已經落下最後一筆的四宮愛就這樣消失在兩人的面前。
猛地站起來砸穿了吧台的禪院甚爾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她想要奪取那本書根本就不是為了變回人類,而是想要離開這裡回到原本屬於她的世界!
諸伏景光眼看她不辭而別也急了,愛醬獨自回去就是一條死路,所以他一開始就決定陪她一起去那個世界,卻沒想到她會連正式告別都沒有的直接離開,根本就不給他表明心意的機會。
還好,一切還來得及挽回,這裡可是獨屬於他的時間領域!
諸伏景光當即就逆轉了這個時空碎片的時間、空間,按照規則,剛剛消失離開的少女也再度出現在這裡。
四宮愛還在震驚自己怎麼又回到Lupin酒吧,書再不靠譜也要有個限度吧,然後就被撲過來的諸伏景光和禪院甚爾一左一右的用力按住。
下一刻,當她再一次消失在這裡時,連帶那兩個男人也消失不見,跟著她一起回到那個原初的世界。
同一時間,和織田作在真正的Lupin酒吧開心喝酒的太宰治感受到身上藏著書頁的地方在微微發燙,俊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察覺到那個女人有精神分裂的跡像他怎麼會不好好利用,在發現她連身體都是分裂的狀態就更愉快了,對方以後必然會許下變得完整的願望,正中他的下懷。
他早就猜到了,書在自己手中時針對她的願望不會實現,等書到了對方的手裡,留下的書頁反倒可以影響她。
他已經事先在書頁上寫下在她許願完整後再度分裂的願望,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這個願望就可以實現,到時候會給那個女人帶來很大的苦惱吧。
當然,這只能算是小小的惡作劇,真正的後手在後續的願望裡,足以讓那個膽敢綁架織田作要挾她的女人生不如死。
不過,太宰治目光柔和的看著身邊喝酒的織田作,決定一切到此為止,就不繼續寫下糟糕的願望了。
但這也不等於他不去找那個女人的麻煩,接下來會換一種無傷大雅的方式。
太宰治愉快的喝了口酒,一旁的摯友忽然耿直的說:「剛剛太宰忽然笑得很像壞人,讓我有些擔心,還好那種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放心吧!我已經答應織田作到救人的一方,不會再做壞事啦!」
太宰治嗓音輕快的說,已經完全沒有了首領宰所特有的陰郁黑暗的氣質,反倒看起來像正傳裡叛逃港/黑後的輕松狀態。
「太宰是個好孩子呢。」織田作之助認真的說,完全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若是讓那些親身體驗到太宰治可怕一面的人聽到,肯定會集體哭著說他眼瞎了。
急促的手機鈴聲忽然從太宰治的身上響起,完全不想接電話的太宰見織田作看過來,只得不情不願的拿出來接通,就聽到小矮子在電話裡吼道:「首領!你跑到哪裡去了?!你請來的兩個咒術師都快要把我們港/黑翻過來了!你趕緊想想辦法!」
太宰治笑眯眯的說:「哦呀!原來中也打不過那兩人啊!打電話求助的中也好像傲嬌的大小姐,還真是可愛呢!快多說幾句好話求求我,我就幫你解決這個麻煩!」
「混蛋太宰!你今天說話的語氣怎麼這麼惡心?!還有不要一副幫我的樣子!你才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中原中也在電話裡暴躁的叫著,敬稱都忘了。
感覺繼續氣中也他以後可能不會乖乖聽話的繼任港/黑首領,完全不想黑心醫生回來當首領的太宰治也只得好聲好氣的說:「我知道他倆丟了女朋友非常著急,中也去告訴兩人耐心等一會兒,我回去就幫他倆把失蹤的女朋友找回來。」
掛了電話,太宰治不得不遺憾的跟織田作道別,必須先解決那兩個麻煩的高專生,才能繼續愉快的跟織田作喝酒呢。
離開Lupin酒吧的太宰治還沒等回到港口黑手黨的總部,就遇到了那兩個找過來的殺氣騰騰的最強高專生。
不等兩人發難,太宰治已經拿出手機播放早已准備好的首領辦公室的監控錄像。
當五條悟和夏油傑看到視頻中熟悉的少女用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神情語氣威脅太宰治交出書的畫面,都不約而同的呆住了,腦中也出現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太宰治接下來的話證實了這個猜測。
當他說出在橫濱盤星教分部的交易對像是一個容貌和四宮愛一樣白發緋眸的少女時,兩個高專生馬上意識到女朋友早就恢復了記憶。那具咒靈之體也並不是一開始以為的被另外一個世界的夏油傑召喚回去,而是一直被女朋友偷偷使用著在外進行秘密活動,他倆完全被女友留在身邊的本體麻痹了。
「愛醬為什麼要奪取書?跟她突然失蹤有關系吧。」夏油傑心情壓抑的問著,其實已經猜到她去了哪裡。
太宰治心情極好的說:「書是可以實現願望的許願道具,她奪取書後忽然失蹤應該是許願去了想去的地方,大概是無法用正常方式到達的另外一個世界吧。」
「許願道具嗎?難怪我和愛訂下的束縛都消失了。」五條悟冰藍的六眼緊緊盯著太宰治,向來張揚的語氣也隱約透著威脅,「你既然說有辦法把愛找回來,想必留下了同樣具有許願效力的書頁對吧。」
太宰治爽快的拿出一張書頁連帶一支筆遞過去,其實一開始就打算將一張空白的書頁交給這兩個最強給那個女人添堵。
相信他倆拿到可以跨越世界的許願道具就會一起去找在逃女友,到時候就有趣了,他也算是報仇了。
五條悟直接在書頁上寫下讓女朋友回來的願望,狂放的字跡卻在書頁上消失無蹤。
太宰治開口提醒道:「書現在是屬於四宮愛的,書頁上的願望優先級別不可能高於書。想辦法讓她發生一些意外還可以實現,直接讓她回來卻是不可能的,你們可以改成去那個世界尋找她。」
夏油傑忽然沉聲說:「悟,和我一起去那個世界尋找愛醬。」
「你該不會還想殺了那個自己吧?傑!」
五條悟這樣懷疑著,雖然不贊同傑這樣做,為了尋找女朋友還是寫下了和傑一起去那個世界的願望。
「放心吧,悟。」
夏油傑笑笑讓他安心,五條悟卻是完全沒法放心,他太過於清楚摯友有多麼的憎恨那些殺父弒母還殺了戀人的平行世界的夏油傑,找到機會絕對不會手軟的!
下一刻,書頁就實現了寫在上面的願望,帶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前往那個世界。
太宰治見兩個高專生消失,臉上露出充滿惡作劇的愉快笑容。
這下也算是成功的報復了那個女人,以後的事他不會參與,將來會發生什麼也與他無關。
他可是答應織田作到拯救人的那一方,回去趕緊把港口黑手黨丟給小矮子,就可以應聘武裝偵探社跟織田作當同事啦!
光是想像一下那樣的未來就覺得超幸福,暫時都不想死了呢!
第88章
繁華熱鬧的東京街頭, 白發緋眸穿著巫女服的少女一臉懵逼的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搞不清楚上一刻她還在被兩個人渣男友哄騙著接受1V2這種掉節操的事,怎麼下一刻就獨自一人出現在車來人往的喧囂街道?
她有些慌張的查看自身, 雖然是跟現代都市格格不入的白衣緋袴的巫女服,好在是整齊的穿在身上,如果是之前衣衫不整的模樣, 簡直沒法見人了。
松了口氣的四宮愛忽然間發現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長發是白色的,趕忙掀開寬大的衣袖,看到手臂白皙的肌膚有著黑色的咒印,一下子明白過來, 她跟上次一樣意外進入平行世界作為咒靈的自己體內。
想到應該很快就可以回去,她就放下心來, 伸手在身上摸索一下翻出一個手機,隨即給成年的傑打電話。咒靈的自己走丟他一定會很擔心,還是趕緊把傑叫過來領人吧。
讓四宮愛沒想到的是, 傑的這個高專時期的電話號碼已經停用了, 讓聯系不到人的她非常苦惱, 轉而給悟打電話, 希望他不要跟傑一樣換號碼。
還好悟的電話至今還在使用,很快就接通傳來輕快得過分的熟悉聲音, 「這裡是英俊帥氣的五條老師!很久沒有用這個號碼接到未知來電了呢,電話那邊最好是我認識的人,不然你就死定了!」
明明是輕松明快的語氣, 裡面隱含的威脅意味卻格外的濃重。換做其他人被這位咒術界大魔王威脅, 估計腿都要開始抖, 作為五條悟女友的四宮愛卻只覺得一陣無語。開口就是威脅,不愧是悟呢!
不確定這個世界的五條悟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四宮愛用交往前的稱呼說:「悟君,我是四宮愛。你知道傑現在的電話嗎?他高專時的手機號碼停用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個教團當教主,只能通過你聯系他了。」
電話裡的教師悟一下子沉默下來,甚至呼吸都好像停滯了一樣,片刻之後,他用再無半點輕松仿佛壓抑著什麼的低沉嗓音問:「你在哪?!我馬上去接你!」
雖然覺得悟的態度變得有些奇怪,傻白甜的四宮少女還是毫無半點防備的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訴了這位最強咒術師。畢竟是悟嘛,哪怕是這個世界並不了解的成年悟,她還是有著天然的信任。
很快,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類似於高專制服的白發男人出現在少女的視野裡,雖然他的眼睛上纏著繃帶看不清容貌,發型還奇怪的像羽毛球,身形也比高專時期的悟要高一些、壯一些,四宮愛還是一下子認出這是成年的悟。
「悟君,你好。」四宮愛笑著揮手跟他打招呼,「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但我實在找不到傑,只能拜托你幫我聯系他了。」
已經成為高專老師的五條悟靜靜的看著這個恢復神智的咒靈少女,和表面上的平靜不同,沉寂了十年的感情在他的胸口猶如洶湧的波濤般激蕩,心跳的速度都無法控制的加快,沒有想到有一天還能夠看到這樣熟悉的笑容。
距離上次新宿分別已經整整過去了十年,記憶中的少女容顏未改,就連心靈也跟人類時一樣,似乎完全不記得被傑殺死的慘事。
五條悟忽然不忍心說出那個充滿血腥的慘烈真相,如果愛知道一心尋找的傑親手殺了她,臉上明媚燦爛的笑容也會消失不見吧。
十年間已經學會掩飾情緒的五條悟露出慣有的笑容,抬手拆下眼睛上的繃帶顯露出璀璨的蒼空之瞳就自來熟的彎腰湊近四宮愛,一邊仔細的觀察著她,一邊嘖嘖有聲的說:「果然是你呢!不是已經變成傑的咒靈了嗎?怎麼獨自在這裡?跟傑之間的聯系也消失了。」
臉上帶笑的五條悟心卻是一下子沉下來,他知道傑無論任何情況都絕對不會解開束縛這個少女的咒靈操術放她自由,所以傑是出事了嗎?
心中出現這個猜測時,他已經手比腦子更快的摸出手機找到那個許久以前就拿到卻一次都沒有撥打過的號碼,終於在時隔十年按了連接傑那一端電話的撥通鍵。
嘟嘟的聲音在手機裡不斷的響起,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手機快要響起忙音的時候,這個電話終於接通,卻無人說話,只有熟悉的呼吸聲從手機的聽筒裡傳出。
五條悟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傑平緩的呼吸聲,確定他沒事就放心了。
這對十年未見的摯友就這樣手握著連接彼此的手機,卻誰都沒有開口,仿佛誰先說話就徹底輸了。
四宮愛歪頭看著打通電話卻異常安靜的悟君,正想問他怎麼了,五條悟卻用大手捂住她的嘴,然後快速掛掉電話理直氣壯的抱怨道:「傑超過分!我第一次主動給傑打電話,就應該由傑主動跟我打招呼。他竟然還指望我先開口,才不要理他呢!」
看著說話語氣好像女子高中生的悟,四宮愛的唇角一陣抽搐,成年的悟怎麼看起來這麼不著調?感覺高專時期的悟跟他比起來都要成熟好多。
「你倆吵架了?」四宮愛拉開他的手猜測著,就剛剛那打通電話卻都不說話的壓抑氛圍,兩人至少得鬧別扭一個月以上吧。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然後用一副超氣的模樣叫道:「是傑單方面跟我吵架!什麼都不跟我說就離開高專一個人跑了!整整跑了十年!留下我和硝子還有夜蛾孤苦伶仃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傑。他絕對是在外面有貓了才一直不回來!」
本來還覺得傑離開十年很嚴重的四宮愛眼看悟一副貓貓痛斥花心飼主的模樣,忽然間覺得也不是那麼嚴重,畢竟還有心思調侃不是嗎?
四宮愛順著悟的話開玩笑的勸說道:「放心啦!野貓哪有家貓香,等傑發現外面的貓都是妖艷賤貨,一定會回來找清純不做作的悟喵的。傑現在在哪?我去幫你把他勸回來!」
聽到少女天真的話語,五條悟當即就抱住她叫道:「傑都拋棄我們了!不許去找他!我決定了!我要當偷腥貓氣死傑!」
四宮愛疑惑的仰頭看向五條悟,雖然他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這番話,看過來的仿佛天空延展的璀璨藍眸卻格外認真,讓曾經被另外一個世界的悟告白過的少女靈光一閃,略有些遲疑的問:「悟君喜歡我對吧?」
還是先問清楚吧,畢竟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四宮愛,得讓悟君知道這件事才行。
五條悟沒想到心裡只有傑的愛突然變得這麼敏銳,明明以前不管他如何暗示都從未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那又怎麼樣?你喜歡傑不是嗎?!」
白發的青年垂下細雪般的眼睫,低沉的嗓音一改之前的輕浮,知道自己沒有機會的,除非把傑做的那些殘忍的事告訴這個女孩,只是他又怎麼忍心讓喜歡的人眼裡的光消失。
「可我也很喜歡悟啊!」
同時有著兩個男朋友的四宮愛下意識的說,看到面前的成年悟睜大那雙漂亮的蒼空之瞳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趕忙擺手著急的解釋起來。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四宮愛!我來自平行世界,因為我那個世界的傑和悟一起追求我,實在沒辦法才接受兩人,絕對不是腳踏兩條船的渣女!」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愛?!」五條悟用六眼再一次仔細的觀察她,確定她的精神意識和這具咒靈之體非常契合,並非外來者,就是自己所認識的愛。
但同時,他又覺得愛不會說謊,於是拉著她往一旁的蛋糕店走,「跟我詳細說說另一個世界你們三個之間的事,我們去那邊坐下慢慢聊。」
蛋糕店裡,五條悟點了一桌的蛋糕,一邊吃著美味的小蛋糕一邊認真聽著喜歡的女孩講述那個世界的事……
四宮愛不知道這個世界自己的經歷是怎樣的,就從幼年時期跟傑相遇說起,一直說到她在高空虹龍身上突然失憶時,馬上讓五條悟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這段記憶太割裂了,愛前面的經歷跟他了解的一模一樣,可到了失憶那段就有種特別怪異的缺失感,還有那個傑也透著古怪。
尤其是聽了愛所復述的傑那時說的話,什麼只要一恢復記憶就絕對不會和他在一起,那必然是愛有著被傑殺死的記憶才會如此!
這個還未叛逃的傑利用束縛讓她封閉記憶想不起來過往之事,明顯很有問題!
之後的游樂場裡,十六歲的五條悟對四宮愛的追求告白,讓教師悟意識到那個世界的自己也有問題,不然怎麼可能當著傑的面追求他的女朋友?偏偏傑還一副心虛的樣子任由他追,更加有問題了!
五條悟腦筋一轉就猜到了原委,這個世界的愛被傑殺死後因為某種原因來到平行世界,而那個世界還未經歷星漿體事件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絕對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情,才會不要臉的冒充他和傑一起追求這個女孩,結果竟然真的追到了,真是便宜兩人了!
四宮愛接下來的敘述也證實了他的猜測,聽得教師悟心裡酸得不行。
他的摯友十年不見人影,打個電話都不吭聲。隔壁平行世界的悟卻能夠和傑還有兩人共同的女朋友一起渡過愉快的高專時光,還獲得摯友的支持一起改革咒術界,連咒術特務科都成立了。事業、愛情、友情全占了,真人生贏家,讓他羨慕得眼睛都快要變成和心上人眼眸一樣的顏色了!
好在不管那兩個人再如何算計,愛都順利的回到這個世界,感謝那個世界的悟幫他把女朋友追到手!
教師悟毫無半點心理負擔的接收了來自平行世界自己友情贈送的男朋友這個身份,非常愉快的吃著美味的小蛋糕,決定暫時還是別告訴女朋友其實被那兩個高專生騙了的真相。
什麼都不知道,愛對這個世界的傑就不會過於執著,只會滿心想著回到平行世界見那兩個騙子男友,他也有機會趁虛而入真正的和喜歡的女孩在一起了。
至於愛如今是咒靈之體他才不在乎呢,他可是超厲害的麻辣教師五條悟!這點小事根本沒必要放在心上。剛好他在高專的學生乙骨憂太就交往了咒靈女友裡香,他作為優秀的老師也可以做個好榜樣!
教師悟還在愉快的想著,說得口干舌燥的四宮愛喝光了面前的飲料,就開口道:「悟君,那個世界的事我已經說完了,拜托你再給傑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這具咒靈之體吧,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我的意識就要離開回歸本體了。」
五條悟的笑容消失,冰藍的眼瞳都微微眯起有些不太開心,不僅僅是女朋友一心想要見這個世界的傑,還有她本體的問題也有些麻煩。
通過愛之前的敘說,他知道愛是有兩具身體的,面前白發緋瞳的咒靈之體是傑詛咒生成的,而那具黑發黑眼更像人類的本體大概率就是愛醬的人類身體。
他其實隱約有些擔憂,倒不是擔憂愛醬的本體被那個世界他和傑的同位體這樣那樣,如果真的是無意識的狀態他還放心一些,至少證明愛的全部意識都在面前的咒靈之體裡。
五條悟的六眼看得出面前的少女精神意識很弱,有些擔心愛醬的本體還藏著一部分精神意識,倘若是失憶狀態還好,若是沒有失憶,他不敢想像擁有被傑親手殺死記憶的愛醬會是什麼樣子,一定很痛苦吧。
可惜愛的本體在另外一個世界,縱然是最強的五條悟也沒辦法跨越世界查看她的本體情況。
或許,這也算得上是件好事吧。他其實很擔心找回本體的愛某一天會想起被傑親手殺死的事實。
雖然將來也許不得不告訴她這件事,但從別人口中知曉和親身經歷是兩種概念,他希望這個女孩一輩子都不要想起那麼悲慘的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盡量避免她見到這個世界的傑。
「悟醬好傷心啊!愛心心念念都是去見傑,就這麼不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放下勺子的教師悟開始了他的表演,還拿出手帕抹眼睛,不管是聲音還是動作都相當的浮誇。
一向很容易心軟的四宮愛哪怕知道成年悟是演的,還是好言好語的解釋道:「不是的,主要是上次見到穿著袈裟的成年傑總覺得他很不對勁,非常擔心他,後來我還不小心把這具咒靈之體帶走了,給他的打擊一定很大,所以今天就想著趕緊把這具身體還給他,別走的時候又不小心帶到我那個世界了。」
「你光想著傑,是不是忘了他棄貓出走十年的事實?!」教師悟充滿指控的說著,手臂一伸就攬住身邊的少女,隨即換了一種稍微正經的語氣說:「你乖乖留在我的身邊,以後傑自然會回來!」
「也是哦!」
完全沒察覺到教師悟「險惡用心」的四宮愛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她也是希望成年傑能夠回來跟悟君重歸於好的。
咒靈之體留在悟身邊就跟狐狸誘捕器一樣,傑知道了肯定會找過來,到時候這兩個高專最強好好聊聊,一定可以和好恢復以往的關系,再也不必像今天那樣打個電話都相顧無言。
看到少女傻乎乎的同意了自己的提議,教師悟嗓音格外輕快的說:「那就跟我回家吧。女朋友!」
「我怎麼就女朋友了?」四宮愛一臉的震驚,她是高專悟的女友,不是這個成年悟的女友!他怎麼就理所當然的以男朋友自居啊?!
教師悟當即更加震驚的叫道:「怎麼就不是女朋友了?!你想對我始亂終棄嗎?」
他的聲音超大,本來這個蛋糕店的人就偷偷的看著這對坐在窗邊都有著干淨發色和出色容貌的情侶,如今更是明目張膽的看過去,只覺得白發藍眸的俊美青年和白發緋瞳的美麗少女坐一起簡直配一臉,剛磕上的CP就要拆了嗎?
「我什麼時候對悟君始亂終棄了?今天我才是第一次見到你好吧。」
感覺到很多目光看過來的四宮愛努力解釋著,生怕被安上渣女的名頭。
五條悟理直氣壯的說:「你是五條悟的女朋友,當然就是我的女朋友,難道你不承認?」
四宮愛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咋一聽還挺有道理的,細想一下,感覺自己好像被這個不要臉的成年悟吃定了。
吃定就吃定吧,這麼半天都沒回去,說不定今天要在這個世界過夜,接下來還需要悟的收留,暫時當他的女朋友也沒有關系。反正她都擁有兩個男朋友了,不差這一個。
「好吧!我承認!可以放開我了吧。」無可奈何妥協的四宮愛白了一眼還摟著自己的成年悟,知道以自己的力氣推不開他,也就不費這個勁了。
五條悟得寸進尺的抱住她,極為開心的說:「還是有脾氣的女朋友更可愛呢,比之前那種溫柔大度卻格外疏離的態度好太多了。」
四宮愛一手肘搥在五條悟的肋下,沒好氣的對他說:「對待男性朋友和對待男朋友當然是兩種態度,快點放開我,重死了!」
「不想放呢!想要一直抱著我可愛的女朋友。」
五條悟璀璨的六眼看著懷裡的少女,十年來心情第一次這麼輕松愉快,簡直恨不得立刻到高專跟夜蛾、硝子還有那些可愛的學生們炫耀自己的女朋友。
可惜暫時還不行,他現在只想把心愛的女孩好好藏起來,完全不想被其他人打擾難得的二人世界。
第89章
五條悟名下某個位於東京銀座的豪華公寓裡, 四宮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專心的刷著手機,想要尋找回到自己世界的線索。
來到這裡已經一個多月了,她始終沒能離開。每天滿懷期待的睡下, 第二天醒來時都失望的發現自己依舊占據這具咒靈之體沒能回去。
也幸好穿越過來的當天她就找到這個世界的悟尋求庇護,悟也非常熱心為她提供住處、衣食等生活必須之物,不然她獨自一人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不僅僅是沒錢的問題, 主要還是她此時的咒靈身份很麻煩,根本沒法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路過的咒術師天降正義給祓除了。
她在這間公寓住了一個多月,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 每次出門還必須有悟陪著才能出去。雖然感覺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但考慮獨自出門真的很危險, 也就聽從悟的安排盡量留在安全的公寓裡。
只是宅在公寓這麼久,她也真的是厭倦了,對於這個陌生的未來世界也毫無留戀, 一門心思的想要離開。
雖說這個世界的教師悟答應幫她尋找回去的方法, 但看他一天二十四小時至少要工作二十個小時的社畜模樣, 四宮愛也只能自力更生的上網查找相關的線索。雖說網上的消息大多不靠譜, 但至少她努力了,不然整天無所事事的呆在這個公寓等消息更鬧心。
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時間回來跟女朋友貼貼的五條悟此時正舒適的躺在沙發上, 他的頭枕在少女柔軟的腿上,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也隨意的搭著沙發邊緣的扶手,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慵懶隨意, 平時總是纏在眼睛上的繃帶也解開扔到一邊, 露出蠱惑人心的蒼空之瞳。
見女朋友一直專注手機都忽視了自己, 五條悟摟住她的腰充滿委屈的說:「那些老橘子又在暗地裡搞惡心人的小動作,悟醬可是忍耐了好久才沒有動手收拾他們。愛要親親我才行, 不然下一次真的會忍不住殺人的。」
雖說他的語氣很不正經,話語中隱含的殺意卻是認真的。自從遇到這個從少年時代就暗戀的女孩,他對那些無休止的下達各種任務的咒術界高層就越來越不耐煩,若不是還要培養可以替代他們的年輕咒術師,真想弄死那些屍位素餐的老家伙們。
看著又開始用女子高中生口吻說話的教師悟,四宮愛一陣無奈。這個二十七歲的成年悟簡直比十六歲的少年悟還要幼稚,平時也是說撒嬌就撒嬌,興致來了女裝都毫無問題,一點也不在乎最強的臉面,真不敢想像他平時面對學生是什麼樣子,反正肯定不會有多穩重就是了。
當初同意成為教師悟的女朋友多少有些敷衍他的意思,畢竟那時以為很快就可以回去,當幾個小時的女朋友也沒什麼大不了。卻沒想到在這個世界足足生活了一個多月都沒有絲毫回去的跡像,這個臨時的女朋友也有變成長期的跡像。
其實在跟成年悟生活的這一個多月裡,四宮愛已經逐漸接受了他,並非因為他是另外一個世界男友的同位體,而是這個成為高專教師的悟真的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這個世界的五條悟是擁有六眼的最強咒術師,也是咒術界御三家五條家的家主大人,完全可以選擇一條輕松的道路肆意妄為的盡情享受人生,可是他卻為了改變腐朽的咒術界選擇成為東京咒術高專的老師。
跟他生活的這段日子,就沒看到悟白天歇息超過半個小時的時候,每次抽空回來總是才休息一會兒就接到電話不得不離開。而晚上在家時也經常會接到電話匆匆離開去做任務,通常凌晨才會風塵僕僕的回來。
她熬了好幾夜才發現悟的作息時間是凌晨四點睡覺、早上七點起床,可以說一天只睡三個小時,要不是擁有反轉術式,她都擔心悟會猝死,真的是太拼了!
這樣一個有著崇高理想並為之努力奮鬥的人怎麼能不讓人敬佩呢?
四宮愛是發自內心的佩服這個男人,再加上同居的一個多月裡成年悟每天除了親親和貼貼就再也沒有做出任何過界的事。雖說也可能是太忙根本就抽不出時間做那種事,但論跡不論心,怎麼說都比那個世界和傑一起跟她搞夾心的悟人品高出太多了,讓少女對待成年悟都變得溫柔耐心起來。
這麼說吧,如果是那個世界的高專悟突然用這種理由要親親,整天被哄著掉節操的1V2羞澀到暴躁的四宮愛能一巴掌呼到他臉上。
換成從不要求她搞3/P也不哄她搞澀澀猶如一股清流的成年悟,親親當然沒問題,甚至可以再給點福利獎勵他。
其實教師悟之所以從來不哄她做過界的事,倒不是太忙的緣故,真想做怎麼都能抽出時間,他只是沒辦法對這個還是摯友愛人的少女出手。
雖說如今他也是愛的男朋友,但在他攬著心上人向傑宣告自己競爭上崗、成功上位之前,他實在沒法背著傑做那種事,不然總覺得是對摯友的背叛。
不得不說教師悟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哪怕他的原則奇怪一點,那也是原則!
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追求被摯友殺死的少年時代的暗戀之人,完全不會因為愛是傑的女友有愧疚之類的情緒。畢竟傑都親自動手殺了愛,他追求這個一直遺憾放手未能追到的女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在某些地方,成年的五條悟也有著自己的堅持。
哪怕已經把這個從少年時就喜歡的女孩追到手,他也僅是親親和貼貼,從未做過更加過分的事。在他想來,必須先在傑那裡過了明路,讓他知道自己和愛正式在一起了,才能進行更親密的事。
四宮愛完全不知道成年悟這種看似多此一舉的想法,不然肯定會感慨他撬完牆角還得告訴摯友一聲才把撬下來的牆角搬回家,真的很重視傑呢!雖說這種重視被撬牆角那位肯定不想要就是了。
目光柔和的注視著躺在腿上享受短暫小憩的悟,少女伸手輕輕的摸了摸他手感極好的白色短發,就低頭在悟的唇角親吻了一下。
其實她更想親吻悟那雙絕美的有著細雪般睫毛的冰晶藍眸,只是那珍貴的百年難得一遇的六眼實在美得太過於犯規,被那雙璀璨的宛若神明的蒼空之眸注視時,竟然有種親過去會褻瀆悟的感覺,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的親到唇角。
當悟開口說話時,什麼神明氣質都消失無蹤,他勾住女朋友的脖子不滿的說:「為什麼是唇角?要親到嘴唇才算數喲!」
他指指自己看起來超有潤澤度猶如塗抹了潤唇膏的嘴唇,期待著女朋友親吻這裡。
既然悟都這樣說了,打算給他福利的四宮愛也就聽話的低頭吻上他的唇。
為了防止悟再不滿的提意見,少女柔軟的唇瓣碰觸到青年潤澤的唇後沒有一觸即離,而是親昵的蹭了蹭,還輕輕的咬了咬,甚至還用紅嫩的舌尖試探的伸入他的口中緩慢輕柔的勾勒他的舌,讓被撩撥的五條悟六眼璀璨的眸光都變得深邃起來,勾著女友脖頸的手微微用力將她的頭壓下就加深了這個吻……
四宮愛閉著眼睛感受著成年悟的深吻,技術怎麼說呢?也就那樣吧!跟高專悟沒法比,畢竟那個人渣男友平時一有機會就拉著她練習吻技,傑在這方面都要稍微遜色一些。
手機鈴聲相當不識趣的在五條悟的身上響起,四宮愛一下子睜開眼睛坐直身體結束這個吻,知道悟又要出去工作了,今天才回來休息二十分就有電話打進來,看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呢!
接吻接一半就不得不停下拿出手機接聽的五條悟再一次羨慕平行世界的自己,少年的他有傑在身邊自然有無限的可能。而自己只有一個人,每天光是訓練學生、祓除咒靈任務就很繁重,根本沒時間搞其他的事。不然也可以跟警界合作搞個咒術特務科,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忙到和女朋友接吻的時間都要被工作占用。
對這個吻意猶未盡的五條悟本來還想著如果是特級以下祓除咒靈的任務就轉給其他咒術師解決,從電話中得知是學生的這次任務出現嚴重問題,馬上坐起來一邊拿繃帶纏眼睛一邊充滿歉意的對身邊的少女說:「抱歉,我必須要走了。」
每次都是這樣溫存一會兒就不得不離開,總是來去匆匆沒法經常在家,他都感覺很對不起每天等他回家的女友。
四宮愛在有些低落的男友臉頰親吻一下,非常溫柔體貼的說:「沒關系啦!因為改變咒術界是悟的理想嘛!我作為女朋友當然會全力支持你!」
五條悟纏著繃帶的六眼定定的看著這個溫柔笑著的少女,忽然間想起少年時代的第一次心動就是因為她是那樣竭盡全力的支持著傑拯救弱者的理想。哪怕在那個游樂場被傑拋下險些喪命,也依舊帶著滿滿的愛意支持著為了理想拋下她的傑,甚至請他保密不要告訴傑自己險些因為他的理想死去的事實。
原來他也已經從愛這裡得到了那時和傑一樣的愛意和支持啊!
心中如浪潮翻湧無法平靜的五條悟用力抱住這個少女,為自己感到慶幸,也為傑感到悲哀,他怎麼忍心殺害這樣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女孩,這一次他會保護好愛,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忽然被用力摟住的四宮愛感受到悟難以壓制的激烈情緒,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了,還是溫柔的輕撫他的後背,讓這個男人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知道沒時間再耽擱下去,五條悟終於不舍的放開她:「等我回來,以後我會盡量抽出時間多陪陪你的。」
「嗯,我等你。」四宮愛輕笑著點頭,其實對他的保證有點不信。
成年的悟在那些老橘子的眼裡可是非常好用的社畜,只要他還有培育後輩、無血改革的理想,手握這張牌的腐朽高層就能拿捏他肆意的下達任務,他為了理想最終也只能接受那些扔過來的巨量任務。
也不知道傑去哪了?就這麼任由那些老橘子欺負悟,如果傑還在悟的身邊,至少悟也能輕松一些吧。
四宮愛拿出手機開始在網上查找傑的信息,可惜還是跟以前一樣,完全沒法在網絡上找到傑的痕跡。果然還是需要從那些多如牛毛的教團入手吧,只要知道傑在哪個教團當教主,就能找到他了。
完全不知道女友想要尋找傑的五條悟來到學生任務出現問題的商業街,這一次祓除咒靈的任務是一年級狗卷棘的指名任務,旁邊還跟著乙骨憂太,本不該出問題。
可是在祓除現場卻出現意料外的准一級詛咒,調查人員還找到第三人的殘穢,甚至帷帳之外多出了第二重帷帳,這種一看就有陰謀的事故他自然要親臨現場仔細查看一番。
五條悟的六眼很輕易的就在商業街上方的橫梁上發現了叛逃十年的摯友夏油傑的咒力殘穢,他久久的站在那裡凝望著傑留下的殘穢,確定傑一定即將有大動作。不然十年來刻意不在他六眼能夠看到的地方留下殘穢的傑怎麼會突然暴露行蹤?是覺得沒有必要再隱藏了吧。
心事重重的五條悟回到他和愛居住的公寓時卻發現房子裡空無一人,平時總是會迎接他的女友竟然不知去向,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霎時間罕見的湧上這個最強咒術師的心頭,生怕心愛的少女再也找尋不到。
他心急的扯下繃帶用六眼查看女友的蹤跡,當他發現女友就在公寓樓下的不遠處,直接瞬移過去用力抱住這個女孩,焦灼緊張的心情才逐漸平復下來。
「你去哪了?!我很擔心你!」五條悟將臉埋入她的脖頸低聲說著,心裡一陣後怕,若是沒有及時找到女友,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明明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他還是陣陣的後怕,甚至對於將女友安置在這裡的決定也開始感到後悔。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愛獨自出去了多少次?若是不小心遇到意外,哪怕只是出現一次差錯,他就永遠都見不到心愛的女孩了!
有那麼一瞬間,五條悟產生把懷裡的女孩關起來的想法。只要在五條家的地下准備一個專門關押咒靈的房間,只要把愛關進去,他就再也不必擔心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心愛的女孩遇到危險。
這個可怕的想法最終被他用力的掐滅,他怎麼忍心把喜歡的人關起來?若是那樣做,就再也看不到戀人發自內心的明媚笑容,也再也沒有資格被她愛戀喜歡了。
四宮愛完全不知道男友轉瞬即逝的危險想法,雖然偷偷跑出來有些心虛,但隨即又理直氣壯的說:「我按照網上查的一個東京市內的教團地址去找傑,可惜那不是傑當教主的教團,沒有找到人。悟還是打電話找傑盡快和好吧,這樣傑也能回來幫你一起改革咒術界,不然悟每天這麼辛苦真的太累了。」
五條悟放開懷裡的女孩,纏著繃帶的六眼注視著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友,無聲的嘆了口氣。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傑能夠回來,但他也很清楚,殺父弒母、殺死戀人的傑永遠都不會再回頭。
他終於下定決心把女友帶到東京咒術高專,雖然這樣做就暴露了她的存在,但愛也只有生活在有天元結界的高專才是絕對的安全,以後他也能放心的離開去做任務。
做出這個決定的五條悟當即就拉著女友前往咒術高專,心裡也考慮著怎麼威脅消息靈通的老橘子不許打女友的主意。如果那些老家伙垂涎愛的反轉術式膽敢伸手搞些小動作,他真的會忍不住殺人的。
被拉著走的四宮愛得知要去高專居住也沒有反對,雖說那裡到處都是對於她來說非常危險的咒術師,但有悟擔保反而會變得很安全,以後出門也不必擔心遇到咒術師被天降正義的祓除了。
路上,五條悟用若無其事的語氣說:「愛進入高專後最好別提傑的名字,他當初離開的方式有些糟糕,在高專的名聲不是很好呢。」
「名聲不好我倒是可以理解,我那個世界悟和傑兩個最強的人渣名聲都傳到京都的姐妹學校了。我只是奇怪他做了什麼能用糟糕這個詞形容,難道把高專拆了才跑的?不至於吧,傑以前應該經常和你一起在高專裡搞拆遷來著。」
四宮愛努力猜測著,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記憶中溫柔的傑是殺了一百多個他曾經想要保護的弱者叛逃高專的。
五條悟伸手揉了揉了女友的頭,嗓音柔和的說:「不如等以後你見到傑親自問他吧。」
看到悟不想說的樣子,四宮愛也沒有追問,可能是傑離開的這件事有什麼內幕,等將來見到傑親自問他好了。
第90章
五條悟帶著女友剛一進入高專的結界就響起了警報, 他輕聲哄完因為警報聲有些緊張的女朋友,就輕車熟路的把這個女孩帶去做登記,讓她以後可以自由的出入高專。
登記之後, 五條悟回到自己在高專的休息室開了一個只能由他一人進出的小型帳,將女友安置在這個安全的帳內就出去解決後續事宜。
高專警報都響了,自然會有不少咒術師查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交往了一個咒靈女友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東京咒術高專, 非常有必要把總監部那些腐朽的老橘子們恐嚇、警告一番,以免他們不知死活的在暗地裡搞事。
其實交往咒靈女友的事在五條悟看來根本不算事,他可是最強咒術師,不管是五條家還是總監部對於他的戀情都毫無影響, 反對的聲音再大他也可以當作飛在耳邊的蒼蠅嗡嗡聲直接無視。
真正麻煩的是女友作為傑青梅竹馬的戀人身份,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年, 想必高專還有不少人記得這件事。若是有意、無意的泄露了傑當初殺死她的事,哪怕那個女孩一直以為這裡不是她的世界,到時候也會非常的痛苦難過!
縱然這個真相早晚有一天會暴露, 五條悟還是希望能夠隱瞞得更久一些, 晚一點、再晚一點的延後她得知此事的時間。
所以在毫不客氣的把總監部的老橘子們恐嚇了一番之後, 他又把咒術高專工齡十年以上的員工全部敲打了一遍, 不管他們知不知道當年的事,總之不許靠近他的女朋友, 更不許亂說話。
五條悟心裡很清楚,他敲打的那些人對當年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只要老橘子們不搞事, 他們也就沒有泄露真相的可能性。
真正了解當年慘案, 知道傑親手殺死戀人這件事的人都是他高專時期的老師和同學, 比如說夜蛾、硝子、七海等人。
五條悟對這些人非常放心,只是簡單提醒他們不要對女友說出當年的真相, 更多的是添油加醋的炫耀自己和戀人交往中各種甜甜蜜蜜的戀愛互動,聽得這些知道真相的人木著臉,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
當年他們就看出來這裡面有貓膩,只要夏油傑的女朋友來高專,五條悟就總是歡脫的跑去欺負那個女孩子,導致夏油傑每次都笑得特別危險的拖著五條悟去干架,那段時間高專的訓練場都毀了一遍又一遍。
好在後來那個女孩子不來了,五條悟也只是偶爾跟她電話聯系一下,沒有再故意吸引女孩的注意,那兩個高專問題兒童的干架頻率才恢復正常。
那時他們還慶幸向來任性妄為的五條悟沒有真的去搶夏油傑的女朋友,不然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一個是六眼神子,一個是咒靈操使,雖然平時關系好到恨不得穿一條褲子,但若是為了那個女孩決裂真正的打起來,整個高專都要沒了吧。
到時候他們肯定要站到人品更好的夏油傑那邊一起聲討五條悟,畢竟夏油傑和四宮愛可是高專出名的模範情侶,五條悟一旦不道德的想要搶夏油傑的女朋友,那真的是要被同學老師一起唾棄的。
任誰也沒想到,當年那麼般配的一對戀人最後會走向那樣悲哀的結局。
更加沒想到的是,時隔十年五條悟終究還是搶了夏油傑的女朋友,只是這一次他們只能選擇站到五條悟這一邊。
不過依舊會唾棄他就是了,竟然連咒靈都不放過,還精神亢奮的各種炫耀和女朋友的戀愛過程,連將來在哪結婚、舉行什麼儀式都想好了。
甚至完全不考慮人類和咒靈的生殖隔離問題,二胎的名字都給取了,還興奮的問他們是大兒子的名字好聽還是小女兒的名字好聽,讓家入硝子拿出手術刀很想給五條悟治治腦子。
更過分的是,他還理直氣壯的說結婚時要給傑發請帖,請他參加唯一摯友和前女友的婚禮,到時候一定要獲得傑的祝福,讓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硝子曾經對他的評價人渣!
至於女朋友被搶頭上見綠的夏油傑他們也不會同情就是了,當年人渣這個評價可是包括他在內的,既然那時狠心殺害了戀人,將來收到那張結婚請帖也是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五條悟對夜蛾、硝子、七海他們炫耀了一波女朋友,順帶讓大家對當年的事保密,就心情愉快的回到那間設置了帳的休息室,開始給女朋友安排高專的住所。
雖然很想和心愛的女孩睡一個房間,但在某些地方有著奇怪堅持的五條悟最終還是把四宮愛安排在隔壁的房間,只是用蒼把兩個房間之間的牆壁轟出一個大洞,之後讓人過來修繕洞口又安了一扇門。
所以說五條悟的堅持真的有些奇怪,像這樣在牆上開扇門的做法在外人眼中跟睡一個房間也沒什麼區別,他卻認可這種多此一舉的方式,覺得這樣就對傑問心無愧了,不得不說最強的腦回路一般人都無法理解。
解決了女朋友的住宿問題,接下來就是她的日常生活問題。五條悟非常愉快的安排她到自己正在帶的一年級插班,讓四宮愛強烈抗議起來。
「我才不要去念一年級!絕對不要!」
「愛不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五條悟一臉委屈的問,還特意拆了繃帶把女朋友最喜歡的蒼空之眸露出來,用美色/誘惑她同意。
哪怕明知道這個家伙在演她,被那如同天空延展的絕美六眼蠱惑的少女還是一下子柔和了眉眼,嗓音都變得輕柔起來。
「當然不是,我很喜歡和悟在一起的。但我在那個世界的高專都讀二年級了,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年級插班太奇怪了吧。」
五條悟當即就抱住女友解釋說:「到一年級插班只是為了我在上課時能夠看到你的借口,等我出去做任務時也會帶著你,不必真的進行一年級的課業。」
因為已經把女朋友帶到高專讓所有人知曉她的存在,五條悟也一改之前把她牢牢藏起來的行事作風,決定以後不管到哪都帶著她,絕對不讓心愛的女孩離開六眼的視線範圍。
四宮愛在那個世界習慣了被兩個男朋友時刻守在身邊,這一個月來大多數時間獨自在家的她非常寂寞和不適,連平時被男友纏得太緊總想獨自呆著的想法都消失了。
如今可以一直有悟陪在身邊,再也不是一個人,她還挺高興的,就同意了悟的安排。
比起沒有屬於自己的個人時間,她現在更加抗拒獨自一人的寂寞。那種只剩下自己的感覺太討厭了,還是有悟陪著更好些。
見女朋友同意了這個提議,五條悟當即就興致勃勃拉著她去一年級的教室,熱情高漲的把女朋友介紹以及炫耀給自己的學生們。
一年級的禪院真希、狗卷棘、乙骨憂太還有熊貓已經聽說了五條老師交往了一個咒靈女友的事,雖然有些震驚,但也可以接受。畢竟乙骨憂太的女友裡香也是咒靈,如今得知老師也有一個咒靈女友,竟然不覺得有多稀奇。
四宮愛見到悟的學生們時,對於其他人態度還很正常,當她看到作為咒骸的熊貓血脈裡的DNA瞬間就動了,激動無比的叫道:「熊貓!竟然是熊貓耶!」
她當即就撲過去想要用力抱住熊貓,這麼大個的熊貓抱上去得有多舒服?!軟軟綿綿的整個人埋進去一定超幸福!
就在四宮愛即將撲到熊貓體驗那至高享受的時候,命運的後頸忽然被男朋友捏住,一下子就動彈不得。
五條悟笑眯眯的說:「不可以喲!愛只能抱我,不然我會超難過的。」
鼓起臉的四宮愛本來還有些不開心,在聽到熊貓的大叔音後,馬上聽話的放棄對同學動手動腳的打算。
「大家好,我叫四宮愛,是悟的女朋友。以後悟上課時都會過來旁聽,期待可以和同學們友好愉快的度過接下來的學習時光。」
四宮愛笑著自我介紹,然後被突然冒出來的裡香嚇了一大跳。
「憂太我的不許靠近」
裡香用小女孩的可愛聲音威脅著,但外貌真的完全跟可愛絕緣,近在咫尺那有著利齒的大嘴讓四宮愛感覺三個她都不夠裡香一口吞的,驚恐得眼淚都快要冒出來了。
一只大手忽然用力的按在裡香的頭上,五條悟湊近這個嚇到自家女友的特級咒靈,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不可以欺負我的女朋友喲!不然老師就只能欺負你的男朋友了!」
裡香哪怕是神智不全的咒靈也本能的感受到了來自最強咒術師的威脅,當即躲到男朋友的身後「憂太」、「憂太」的叫著,讓乙骨憂太趕忙充滿歉意的替自家女友道歉,沒想到老師的咒靈女友竟然會被同為咒靈的裡香嚇到,本來還期待裡香可以交到朋友的。
在場其他的一年級生都是一臉無語的表情,沒想到五條老師竟然因為女朋友受到驚嚇就出言威脅裡香要欺負她的男朋友,真的好幼稚。這個無良老師還記得裡香的男朋友是他的學生嗎?
受到驚嚇的四宮愛這時總算緩過來,下意識的做出和裡香一樣的行為躲到男朋友的身後。心裡也暗自慶幸變成咒靈的自己外貌還是挺正常的,要是變成裡香那樣真的不敢出門了。
看到兩個咒靈如出一轍的行為,禪院真希忍不住說:「現在的咒靈都這麼戀愛腦嗎?還挺有默契的。」
狗卷棘點頭說了聲「鮭魚」,熊貓則是活躍氣氛的揮動著熊爪:「這樣一來我們一年級就罕見的擁有五個學生了!」
五條悟拍手擺出一個帥氣的POSE,一臉興奮的說:「既然這樣,老師就隆重出場,好好指導我可愛的學生們吧。」
忽然被無良老師聲稱要好好指導的一年級眾人集體出現不詳的預感,然後就被五條悟拉到訓練場用心的指導了一番大家的體術,雖然他們的戰鬥技巧有明顯的提升,但真的被打得很慘啊!
看著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學生們,把這些年輕優秀的咒術師們打趴下比做次簡單的熱身運動還輕松的五條悟依舊用歡快的嗓音說:「接下來有請老師的女朋友登場!她將為大家提供超贊的治療服務!鼓掌!歡迎!」
「悟!可以正經一點嗎?你這樣真的感覺好幼稚!十六歲的悟都要比你成熟!」
四宮愛一邊無奈的說,一邊使用反轉術式幫大家治愈傷口、恢復體力,讓這些瞬間恢復戰鬥力的一年級學生都吃驚的看著她,沒想到她竟然擁有整個咒術界都極為珍稀的反轉術式,能成為五條老師的女朋友果然有其獨到之處。
五條悟聽到女朋友的話當即就抱住她可憐兮兮的說:「愛這樣比較我會傷心的,明明悟醬要比十六歲的悟更帥氣!」
「想要帥氣就不要用這種女高中生的自稱啊!傑一不在怎麼感覺你就徹底放飛自我了,還不如像以前一樣自稱老子呢!」
四宮愛忍不住吐槽,五條悟聽到摯友的名字立刻帶著她離開訓練場,一臉正色的提醒她不要在學生們的面前提到傑。
商業街的事有傑暗中插手,因為不屬於需要保密的事項,他的學生以後知道其中的內幕也不奇怪。一旦暴露了愛和傑的關系,到時候相處時會變得比較尷尬吧,他還是希望女朋友能夠和學生們毫無隔閡的友好相處。
四宮愛看著忽然嚴肅起來的悟,忽然發現他只要涉及到傑就會變得超正經,所以傑還是趕緊回來吧,有他在悟也不會總是看起來不靠譜。
「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傑?」
女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五條悟沉默了一下,然後就低頭用力的吻上她的唇,把她吻到呼吸不過來才停下用輕浮的嗓音說:「愛總是想要去找傑,我會吃醋的,下次可不會輕易的放過你。」
四宮愛捂住都被親腫了的唇,委委屈屈的看著悟,覺得他真可怕。技術不好還吻得那麼用力,感覺好像要吞了她似的,真的有種隨時可能會死掉的可怕感覺。
因為悟忽然變得這麼強勢,四宮愛沒敢再提去找傑的事,就想暗地裡偷偷調查傑當年離開的真相,查清楚悟為什麼對這件事守口如瓶、只字不談,甚至不許她跟別人提起關於傑的事。
本來她還覺得這件事很容易,只要趁悟不在的時候找夜蛾老師、硝子、七海他們詢問一下,應該就能知道真相。
可是自從到了高專,五條悟就一改往日不見蹤影的作風,猶如守護珍寶的惡龍一般時刻把她帶在身邊,哪怕出任務也不例外,讓四宮愛根本沒時間調查當年的事,也讓她體驗到男朋友可怕的工作量,感覺自己都要變成社畜過勞死了。
雖然她有鄭重向男朋友抗議這不人道的工作強度,但被悟可憐兮兮的說沒有她在身邊工作都提不起勁,吃飯都不香,每天都感覺好累,到底還是心疼了。
明知道悟就是故意這樣說讓自己憐愛他,想到悟身為最強咒術師明明可以肆意的享受人生,卻偏偏為了崇高的理想舍棄一切娛樂每日高強度的工作,終究沒法拒絕這個男人。
等到四宮愛發覺自己不小心跟他有了束縛,真的覺得悟超狡猾,示弱的時候還特意露出蠱惑人心的神子之眼,猝不及防中招的她一心疼、一迷惑,就暈乎乎的全都答應了。但凡高專悟有這個段位,她早就吃上紅豆飯了。
因為和悟之間的束縛,四宮愛也只得乖乖的跟著男朋友到處跑,到最後都開始期待回高專上課。至少和一年級一起行動的時候悟不會纏得她太緊,更不會動不動就抱住她要親親,多少還算有點師德。
大概是咒靈之體的緣故,她對氣溫的變化並不敏銳,這一天在高專的校門口附近看到同學們都戴上了圍巾,才意識到已經快要到冬天了。
發現自己的衣著跟其他人比起來相對清涼,四宮愛當即跑回高專宿舍去找圍巾戴,力圖跟同學們的衣著保持一致。
站在高專教學樓走廊的五條悟透過窗戶看著女朋友嬌小可愛的身影,心情都不由得愉快起來。只是在身邊的夜蛾校長跟他談論起傑的動向時,情緒一下子又變得沉郁起來。
突然,他感應到了屬於傑的咒力,表情頓時一凝,沒想到傑竟然就這樣大咧咧的回到高專。
夜蛾正道感應到這個早以叛逃的學生咒力,當即就氣衝衝的命令校內准一級以上的術師到校門口的轉盤處集合,想要看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與此同時,高專一年級的學生們發現一只有著四只翅膀的大鳥咒靈從天而降的停落在眼前,四個奇奇怪怪的人也跟著一起出現。
一個穿著袈裟的眯眯眼,一個自說自話的涉谷辣妹,一個沒穿上衣和鞋子看著都覺得冷的潮男,以及一個看似正常但跟這些人站一塊明顯不正常跟涉谷辣妹容貌很像的女孩子。
就在一年級的禪院真希、熊貓打著乙骨憂太的旗號讓這些來歷不明的人立刻離開高專的時候,原本還站在遠處穿著袈裟的長發男人突然出現在乙骨憂太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嗓音溫和的說:「初次見面,乙骨,我叫夏油傑。」
其他三個沒有反應過來的一年級生眸光一凜,沒想到這個叫夏油傑的男人竟然速度這麼快,若是在實戰中被這樣輕而易舉的近身,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第91章
因為女朋友裡香而被評為特級咒術師的乙骨憂太是個有些弱氣的少年, 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屬於咒術師的瘋批特質,哪怕忽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握住手打招呼,也老實的回了句「你好」, 完全就是一副純良好少年的樣子。
披著五條袈裟扎著半丸子頭的夏油傑長發披散,雖然在額前垂著一縷曾經被天內理子吐槽奇怪的劉海,但這並不影響他溫雅俊秀的容貌。尤其是那種自然而然散發的游刃有余又隱含危險的氣質, 讓他看起來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自從叛逃高專,夏油傑狹長的雙眼看向非術師時總是透著冰冷的蔑視感,只有面對同為咒術師的同類才會露出曾經的溫暖弧度,此時他看著乙骨憂太這個年輕優秀的咒術師就是彎起眼睛笑著, 看起來充滿了親切感。
「你擁有非常棒的力量。我認為,強大的力量應該用於實現偉大的目標。你是否對當今世界有所懷疑呢?我指的是這個咒術師暗中維護社會秩序的世界。也就是說, 這個世界的強者在順應弱者,十分的矛盾……」
夏油傑握著乙骨憂太的手開始輸出自己的理念,他的聲音非常特殊, 輕緩、柔和而又極具煽動意味, 讓人忍不住側耳傾聽。
但他接下來的表現就好像舞台上語言動作都極為誇張的荒誕劇演員, 毫無邊界感的把手臂搭在乙骨的肩上, 握拳看起來無比痛惜的說:「……實在太可悲了!萬物之靈長竟然固步自封,不求進化, 太愚蠢了,人類應該改變生存戰略了,所以啊, 我希望你也來幫我。」
夏油傑的這番言論把乙骨憂太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僅純良無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看著他的目光也是懵懂中透著疑惑,一副沒怎麼聽懂的樣子。
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男人的理念有多麼可怕的乙骨憂太好脾氣的出言詢問, 「幫你做什麼事?」
就好像隨意的踏過擋路的螻蟻,依舊攬著他的夏油傑用一種輕描淡寫到可怕的溫和嗓音說:「殺光非術師,構建只屬於咒術師的世界。」
咒術高專一年級的學生們聽到他堪稱瘋狂的理想心裡都是一陣驚駭,睜大眼睛吃驚的看著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溫和的人本質上竟然這麼的瘋。
五條悟的聲音在這時從夏油傑的身後響起,「他們是我的學生,不要給他們灌輸扭曲的思想。」
夏油傑轉過頭看向十年未見的摯友,臉上那種表演式的神情已經消失不見。
他沉靜的看著五條悟,五條悟也冷靜的看著他,短暫的沉默對峙之後,夏油傑再度彎起眉眼,笑著跟他打招呼,「悟,好久不見。」
Satoru這個名字的音節從他的口中拖得很長的念出來,充滿了一種歡欣明快的親昵感,仿佛十年的隔閡從來不在,他只是在跟許久不見的摯友打招呼。
「先離他們遠點,傑。」五條悟冷漠的回應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只是看他依舊像過去稱呼摯友一樣的叫他的名字,就能讓人感覺到這個面無表情的最強咒術師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冷硬。
夏油傑對他的態度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又一次揚起笑臉,「我聽說這屆一年級精英雲集,原來是你帶出來的學生啊!特級被咒者,突然變異咒骸,咒言師的後裔,以及,禪院家的吊車尾。」
點評到最後時,他的聲音已經充滿了惡意。當初的伏黑甚爾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連帶著對跟那個男人出自同一個家族同樣沒有咒力的禪院真希也是非常的不喜以及蔑視。
被評價為吊車尾的英氣少女火大的將手中的咒具指向這個男人,夏油傑對她的舉動毫不在意,看向五條悟饒有興致的說:「聽說悟有了喜歡的人,還特意放到一年級當插班生,真是恭喜了,我一直擔心悟會交不到女朋友呢!」
在場知道真相的夜蛾、七海等咒術師表情都有些糾結,如果夏油傑知道五條悟的女朋友其實就是他的女朋友,肯定說不出恭喜的話吧。
「傑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用不著擔心我!」
五條悟的語氣有些生硬,換做其他任何人說出這種話,他都能超自戀說「我可是絕對完美的五條老師,怎麼可能交不到女朋友?!」,然而說出這番話的是女朋友被撬的傑,他就完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夏油傑想起失蹤已久的咒靈女友神情有些低落,但隨即就收斂了這些情緒,笑著說:「悟的女友不在這裡,真是遺憾呢!雖然不知道她的術式是什麼,但想必會比那只猴子強吧。」
說到這裡,他冰冷的瞄了一眼持刀相向的禪院真希,又開始人身攻擊。
一直沒有說話的乙骨憂太用力揮開夏油傑的手,聲音雖然依舊弱氣,卻分外的堅決。
「對不起,我還不是很明白你說的話。但是,你侮辱了我的朋友,所以我不會幫你!」
被拒絕的夏油傑沒有生氣,反倒有些悵然的溫聲道歉:「抱歉,我無意惹你不快。」
五條悟在這時走到兩人中間,把乙骨憂太擋在身後,就對近在咫尺的夏油傑質問道:「那你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兩人之間僅僅隔了一步遠的距離,以如今的敵對身份來說是近得有些過分了。
不過對於少年時期天天勾肩搭背關系好到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來說,這個距離對於他倆來說就屬於疏遠距離了,所以兩人誰也沒有覺得不對的這樣站立著,因為夏油傑接下來的話,氣氛都顯得有些險惡起來。
「我是來宣戰的。」
夏油傑回答了五條悟的問題,就將視線從他的身上轉移到不遠處的高專咒術師身上。
「在場的各位,請豎起耳朵聽好了,在即將到來的12月24日,我們將於日落之後開始百鬼夜行。」
他張開雙手,低垂眉眼,演講一般的宣布自己的計劃。
「地點是詛咒大熔爐東京新宿,以及咒術聖地京都,我們會在兩地分別釋放上千只詛咒,下達的命令當然是大開殺戒,如果不想看到這種地獄般的光景,就拼命去阻止吧。」
當夏油傑抬起眼,就帶著危險的笑容說出讓人不寒而栗的結語,「就讓我們,盡情的,相互詛咒吧!」
他的宣言讓高專的咒術師們都露出凝重的表情,四周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然而就在下一刻,屬於女孩子任性般的大叫聲突兀的響起,「啊夏油大人!店要打烊了!」
充滿涉谷辣妹氣質的菜菜子毫不在意的打破他營造的危險氛圍,一看就是被寵壞的小女孩。
本來還一臉危險的夏油傑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破壞氣氛的一聲大叫睜大了眼睛,那種危險至極的氣質也消失無蹤。
對待同為術師的家人向來溫柔的他一臉恍然的說了聲「都這個點了啊」,就看向五條悟,恢復之前的溫和笑容,嗓音柔和的說:「抱歉啊!悟。她們吵著要去吃竹下通的可麗餅,我就先告辭了。」
五條悟靜靜的看著轉身離去的曾經摯友,心裡很清楚,一旦傑發動百鬼夜行打破了這十年來維持不易的平衡,他就真的無法再留手了。
「你以為我會放你走嗎?」五條悟聽到自己這樣說,背對著他的夏油傑也停下腳步,「勸你別動手。」
他輕緩的嗓音充滿了自信,大量的咒靈也憑空出現包圍了咒術高專一年級的學生們。
「你可愛的學生,都在我的擊殺範圍之內。」
夏油傑再度走向大鳥咒靈准備離開,很清楚用悟重視的學生們威脅他,就不會被阻攔。
「好大的鳥啊!咦怎麼這麼多咒靈?!」
突如其來熟悉到心顫的少女音從夏油傑的身後傳來,當即讓他猛地轉身,目光焦急的四處掃視、搜尋說話的人。
視線所及,到處都是他之前釋放的咒靈,嫌棄它們妨礙視線的咒靈操使直接將所有的咒靈收回,這才看到那個日思夜想了許多年才再次相遇的心愛女孩。
夏油傑微微睜大狹長的雙眸,定定的看著不遠處白發緋瞳的嬌小少女,她看起來和那年突然恢復意識時一樣,一臉的天真單純不諳世事,眼中也充滿了溫暖明亮的光芒,完全就是人類時的模樣。
出神的凝望著這個和記憶裡一般無二的少女,夏油傑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和少年時一樣的笑意,伸出手溫柔的喚道:「愛醬,到我身邊來。」
戴好圍巾剛剛來到校門口的四宮愛完全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看到成年版的夏油傑還挺高興的,揮手叫著「傑」就想跑向他,卻被五條悟及時拉住沉聲說:「別過去!」
「為什麼?」四宮愛奇怪的問,感覺到四周很多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有些不自在的問身邊的男朋友,「大家怎麼都聚集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這個女孩,她記憶中一心保護非術師的傑剛剛在這裡宣言,要發動百鬼夜行對普通人展開一場大屠殺。
已經跳進巨鳥咒靈的大嘴裡的菜菜子忽然從鳥嘴裡冒出來,大叫著說:「夏油大人,這就是你弄丟的很重要的人嗎?」
夏油傑彎起眉眼笑道:「是啊!愛醬是我可愛的女朋友,找了她好久,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跟我回去吧,愛醬。」
還不知道自己頭上見綠的青年伸出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想要帶回心愛的女孩。看到悟拉著自己的女朋友不放,笑容一下子消失,只覺得兩人相握的手異常的礙眼。
在場不明真相的咒術師們咋一得知夏油傑和四宮愛的關系都露出震驚的表情,這個女孩子不是五條悟的女朋友嗎?!怎麼又變成夏油傑的了?!
難道是五條悟這個最強咒術師NTR了作為極惡詛咒師夏油傑?大新聞啊!放到咒術師論壇都要爆了吧!
「可是,四宮同學現在是五條老師的女朋友!不能跟你走吧!」
性格純良的乙骨憂太代替在場的咒術師們說出來他們的心聲,無法理解四宮同學怎麼會跟這個可怕的夏油傑有關系。
看到悟的表現,心裡就出現這個猜測的夏油傑沉聲問:「為什麼?悟!」
其實少年時代的他有察覺到悟暗戀自己的女友,不想失去戀人和摯友的少年傑還苦惱了一段時間,直到悟主動和愛醬拉開距離才暗暗的松了口氣,他以為悟應該早就放棄了。
「傑,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做。」五條悟的嗓音同樣低沉,「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早就失去了和愛在一起的資格,也不配再被她喜歡!」
五條悟本不想對摯友說出這種充滿攻擊性的話,然而想到暗戀的女孩就這樣死於所愛之人的手中,那時的她該有多麼的傷心絕望,就忍耐不住的說出這番錐心之語。只是到底還是有所顧忌,下意識的隱瞞了當年的真相,不想被如今的戀人知曉此事。
心被戳痛了的夏油傑垂下眼,很清楚悟說得沒錯,在他選擇斬斷一切牽絆親手殺死戀人時,就永遠的失去被她真心所愛的資格。
但那又怎麼樣?愛醬是屬於自己的,他找了許多年才再次看到這個心愛的女孩,怎麼可能放手?
「是我當年詛咒了死去的愛醬,她才能夠以咒靈之身存在於世。也就是說愛醬是因為我才存在的,不管什麼理由她都應該和我在一起。悟!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解除我和愛醬之間的契約,但你應該把她還給我了。」
夏油傑義正言辭的說出這番話,讓五條悟抿了抿好看的唇,細長的眉毛都不由得皺緊。在不說出真相的前提下,他沒法反駁傑的話。
見悟沒有出聲,夏油傑又溫柔的看向咒靈女友,極為真誠的說:「愛醬,當年你在恢復意識後突然失蹤,我擔心了好久,一直、一直都在尋找你,回到我身邊吧。」
四宮愛想到是自己把屬於傑的咒靈女友非法拐帶回她的世界,就一陣心虛。她以為不小心帶過來的咒靈之體早就回到傑的身邊,卻沒想到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
也是,她在這個世界醒過來的時候可是獨自一人出現在街頭,若是回到傑的身邊怎麼會如此。
想起傑說的一直在尋找她的話,四宮愛就為他感到心疼,這些年傑那麼努力的尋找女友,再次見面卻發現女朋友和摯友在一起了,光是腦補一下他的心情就感覺要窒息了。
四宮愛趕忙扯開被悟拉著的手,和他分開一些距離,才充滿歉意的對夏油傑說:「對不起,傑。這件事有些復雜,我以後再解釋給你聽吧。」
確實是非常復雜,她本身並不是這個世界已經變成咒靈的四宮愛,只是占據了她的身體而已。如今她選擇和這個世界的悟交往,就等於是對這個世界傑的背叛,想想就很糟心。得讓傑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是他的女朋友來著。
她是這樣理所當然的認為著,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一切的推論都是錯誤的,她其實就是這個世界的四宮愛。而且她也並沒有背叛傑,畢竟是被男朋友嘎掉的,無論跟誰在一起都不算背叛。可惜她現在並不知道這件事。
「我現在就想聽愛醬的解釋,到我的身邊來吧。」
夏油傑伸出手溫柔的笑道,所作的事卻一點都不溫柔,直接使用咒靈操術想要強行收服作為咒靈的女友。
猝不及防的四宮愛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拉扯力,真的險些就被吸走了,還是一直防備摯友突然出手的五條悟一下子把女朋友抱入懷中,才解除了她化為咒靈球被吞掉的危機。
想要把女朋友再次變成自己的咒靈卻失敗了的夏油傑沉下臉,知道事情麻煩了。他本想出其不意的收服愛醬,卻被一直警惕的悟攪了好事,接下來他只怕不會再隱瞞當年的事了。
驚魂未定的四宮愛吃驚的看著一言不合就想把自己變成咒靈球的夏油傑,難以置信的問:「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在她的記憶裡傑一直都是很會為人著想的溫柔少年,怎麼會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對她使用咒靈操術?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因為悟不會放你過來,而我實在太想愛醬回到我的身邊了。」
夏油傑一臉憂郁的溫聲解釋著,完全看不出剛剛做了那麼惡劣的事。在不確定悟會不會透露當年真相的情況下,他還是想要裝出愛醬記憶中的模樣。
也正是因為他的做法,讓五條悟終於下定決心的說出真相。
他的女朋友對傑實在太沒有防備,如果一直隱瞞下去,任由傑不懷好意的接近女友,傻白甜的女朋友真的很容易被騙走,到時候一旦變成咒靈球被傑吞下,他就要失去這個女孩了。
第92章
正如五條悟所擔心的那樣, 懷裡的女友聽到傑輕緩低落的解釋話語,再看到他憂郁難過的傷感神情,愧疚心出現反倒開始道歉起來:「對不起, 傑,當初我真的不是故意把這具咒靈之軀帶走的,你別難過, 我會想辦法交還給你的。」
在四宮愛看來,這個世界的她作為傑的女朋友死後成為傑的咒靈也很正常。自己作為外來者擅自占據帶走這具咒靈之軀,還成為悟的女朋友,真的很對不起傑。哪怕傑突然使用咒靈操術也是為了奪回戀人的身體, 反倒是悟好像變成了橫刀奪愛的壞人。
她抬頭看向還用力抱著自己的悟,小聲說:「悟, 你還是放開我吧,讓傑看到真的不太好。」
五條悟都被傻白甜的女友氣笑了,她竟然還在愧疚對不起傑, 還傻乎乎的想要脫離自己的保護。若不是用無下限護著, 女朋友下一刻就要被搓成咒靈球了。
他的決定是對的, 若是不說出真相, 毫無防備的女友真的隨隨便便就能被傑騙走。
想到懷中這個眸光清澈、純真看不到一絲一毫黑暗的女孩即將直面那殘酷血腥的真相,五條悟就有些不忍, 但再如何不忍都必須說出來,不然後果他無法承受。
五條悟伸手扯下纏在眼睛上的白色繃帶,用那雙充滿神性的蒼空之瞳注視著她, 極為認真嚴肅的說:「愛, 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可能無法接受, 但這一切都是真的,你要有心理准備。」
四宮愛因為悟這罕見的嚴肅語氣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感覺他說的一定是跟自己有關很嚴重的事,就忽然很想當鴕鳥,不太想聽這件可能會擾亂她人生的事。
心裡忐忑不安的少女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傑想要尋求幫助,卻發覺他的臉色異常的難看,那種冰冷尖銳的目光竟然讓她有些害怕,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完全不記得了。
夏油傑很清楚悟要說什麼,雖然不希望愛醬知道當年的真相,但做了就是做了,殺死作為猴子的戀人他從未後悔過,也就不會阻攔悟說出真相。
感覺到不對的少女可憐兮兮的懇求道:「悟想要說什麼?我可以不聽嗎?」
當她看到傑露出的可怕表情,就意識到悟即將說的事跟傑有關,本能的覺得一旦聽了這件事整個人生都將會崩塌掉。
「不可以!愛一定要聽!」五條悟向來不怎麼正經的語氣此時充滿了嚴肅以及強硬的意味,讓想要撒嬌的少女委屈的看著他,兔子一般緋紅澄澈的眼眸都瀲灩出水光。
若是平時,被女朋友這樣注視的五條悟已經心軟的想要哄她了,但這一次不行,他承擔不起因為一時心軟而失去戀人的可怕後果。
低頭注視著戀人因為緊張而不斷晃動的清澈緋眸,五條悟嗓音沉痛的說:「愛,我要說的是,不要再相信傑了。當年,是傑親手殺了你!」
這話一說出口,四周霎時間一片寂靜無聲。
在場不明真相的咒術師們都震驚的看向夏油傑,不少感情比較充沛的甚至都不自覺的張大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剛他們還偷偷的同情了一下這個男人,看著挺有氣場的宣布百鬼夜行,結果還不是女朋友都被五條悟搶走了?
尤其是他望著四宮愛的眼神充滿愛意,一看就很喜歡這個女孩,想要帶她回去的態度也是真情實意。哪怕是敵對關系,也覺得被撬了牆角的夏油傑有些可憐,理直氣壯的拐帶別人家女朋友的五條悟也有些過分了。
卻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一臉深情看起來好像被辜負的夏油傑居然親手殺死了戀人!這種震撼的消息讓他們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應該說不愧是極惡的詛咒師嗎?都對女朋友痛下殺手了,竟然還有臉讓被詛咒成咒靈的戀人回到他的身邊,真是有夠扭曲的。
某些正義感比較強的咒術師本來還覺得五條悟搶人女朋友的行為有點不道德,如今一看完全沒毛病,夏油傑的女朋友就應該搶了,絕對算得上正義之舉。
巨鳥咒靈嘴裡作為夏油傑家人的三個詛咒師突然聽到這個真相也都震驚了,他們看得出來夏油傑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子,怎麼會殺了她?!
菜菜子當即激動的叫道:「絕對不是這樣的!夏油大人那麼溫柔!怎麼可能親手殺死喜歡的人?!」
她一邊叫著一邊看向夏油傑想要尋求認同,卻發現夏油大人並未反駁,只是專注的看著被五條悟抱著的少女,似乎在等待她的反應。
知道真相的夜蛾、七海此時都擔心的看向四宮愛,他們還記得當年的往事,清楚記得這個女孩有多麼的喜歡夏油傑,突然得知真相一定很痛苦吧。
在場所有人中,最擔心的人是五條悟,他低頭凝望著表情空白一片的少女,心情也罕見的忐忑不安起來。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女友對傑的感情,他真的很怕愛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四宮愛感覺自己好像身處一個不真實的虛假世界,明明聽不到任何聲音,腦子卻好像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作響,讓她完全無法正常的處理悟說的話,什麼叫傑殺了她?為什麼她完全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過了好半天,少女好像被定住的琉璃珠似的緋紅眼眸生鏽一般的艱難轉向五條悟,努力扯動下僵硬的唇角,讓自己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悟跟傑吵架,不要帶上我啊!這樣嚇唬我超過分的!傑怎麼可能傷害我,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傑在保護我啊,所以悟在騙我對吧。」
她用干澀的嗓音竭力否認著當年的真相,不斷晃動的紅眸也充滿了懇求之色,懇求悟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眼淚卻是已經不受控制的從眼底流下來……
五條悟伸手溫柔的為她擦去成串落下的晶瑩淚珠,嘆息一般的說:「抱歉,我沒有騙你。當年我得到消息後立刻趕去你家,在客廳致死量的大片血跡中看到了屬於傑的殘穢,後來我去找傑對峙,他也親口承認殺了你。」
四宮愛無法置信的看向不遠處的夏油傑,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問:「為什麼這樣對我?!傑!」
面對戀人傷心欲絕的目光和質問,夏油傑帶著面具般的笑容誠實的說:「因為愛醬是非術師。我想要創造只有術師的世界,那個世界沒有愛醬的位置。所以哪怕很喜歡愛醬,也只能殺了你,這就是屬於我的大義。」
「真是可怕的男人,這想法也太扭曲了吧。」
乙骨憂太下意識的呢喃著,他身邊一年級的同學們也跟著一起點頭表示贊同。
之前聽到夏油傑說要殺光非術師構建只屬於咒術師的世界,還以為只是某種口號,卻沒想到他居然是認真的,甚至為此連女朋友都不放過,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不僅僅是這些一年級如此感想,在場其他的咒術師們也都這樣認為,覺得夏油傑真是有夠扭曲的,竟然因為所謂的大義就殺了喜歡的戀人,真是瘋得有夠厲害的!
就在他們以為這就是夏油傑扭曲的極限時,卻發現他可以更加的扭曲、更加的沒有下限一些。
「愛醬現在是咒靈了,已經不再是需要消滅的猴子,回到我的身邊吧,我們像以前那樣幸福的生活。愛醬也會繼續支持我的對吧,畢竟你那麼喜歡我,一直都在支持我的理想。」
夏油傑對她伸出手微笑著,如果沒聽到他前面那番可怕的有關大義的言論,還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然而在場的咒術師都只覺得他是真的瘋了,都為了所謂的大義親手殺了戀人,竟然還希望她支持自己的理想,腦子有問題吧。
五條悟的話說出了在場眾人的心聲,「傑是咒靈球吃多了腦子都壞掉了嗎?!不要說這種異想天開的話啦,愛是不會願意跟你走的!」
「不嘗試一下又怎麼知道愛醬不會願意?」
夏油傑理所當然的說,自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總要試一試。而且他也並非只想靠語言說服愛醬,只要抓住悟松懈的一瞬間,愛醬就屬於他了,到時候是否願意重要嗎?
他看向悟懷裡的戀人,卻發現之前還滿臉痛苦、無法置信的愛醬忽然用一種陌生得讓他感到心慌的眼神看過來,輕緩的嗓音都變得有些飄渺捉摸不透……
「我喜歡的傑是個非常正直溫柔的人,他從小就立志要保護弱者,一直都在努力、努力的保護所有受咒靈殘害的普通人。哪怕受傷、哪怕不被人理解,也一直堅持著拯救他人的理想,最喜歡這樣的傑了!所以就算總是被忽視、被丟下,我也一直忍耐著,心裡再難受也不會表露出來,全力的支持傑的理想」
這樣述說著的少女哭了,她哽咽著努力不讓自己哭泣出聲,可是哪怕咬緊牙關,身體依舊在劇烈的顫抖著,淚水也從閉緊的眼裡不斷的溢出,足見她此時有多麼的傷心難過。
在場的咒術師們都是一臉比之前還要震驚的表情,殺死戀人這種事雖然難以置信,作為極惡詛咒師的夏油傑還是做得出來的,就算發生也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她口中那個溫柔正直努力保護非術師的人,簡直就是所有咒術師的楷模,實在無法讓人相信會是剛剛宣稱要殺光所有普通人的夏油傑,變異了都不至於差別這麼大吧?這完全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啊!
還有這麼好的女朋友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忍心下手的,難怪五條悟會喜歡,哪怕挖了曾經摯友的牆角也要把人追到手。如果他們擁有這麼一個全心全意支持自己的溫柔女友,都要供起來了好吧。
夏油傑看著努力忍住哭泣傷心到幾乎站立不穩的愛醬,心也陣陣的抽痛起來,很想安慰幾句讓她不要在這樣難過。然而他的嘴唇張了張,終究還是閉口不言。無論說些什麼,都無法改變他親手殺死戀人的事實。
曾經所有美好回憶都變成痛苦折磨的少女終於難以忍受的睜開了雙眼,用近乎痛恨的目光看著夏油傑,緋紅的眼瞳都變成了血腥的顏色。
「你絕對不是傑!真正的傑怎麼可能放棄一直堅持的拯救普通人的理想?!怎麼可能殺死我?!冒牌貨!贗品!從傑的身體裡滾出去!」
身材嬌小的少女大吼著,完全徹底的否定這個男人。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心痛到失去理智,才能勉強保持清醒,不然她一定會陷入絕望的深淵徹底瘋掉的!
夏油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他可以接受被愛醬仇恨,這本就是他應得的。
他無法忍受的是被愛醬否認,更無法接受被看作冒充者,那樣的他在愛醬的眼裡又算什麼。
這個向來游刃有余、謀定後動的男人難得不冷靜的上前兩步對她說道:「愛醬!看清楚,我是夏油傑。」
「你才不是!占據傑身體的雜碎!把原本的傑還給我!不然我就讓悟打你!打到你滾出傑的身體!」
四宮愛情緒激動的叫著,臉上的黑色咒印都有蔓延的趨勢,真的完全催眠了自己,認定這個夏油傑是假的。
五條悟也意識到這一點,若非如此,這個向來溫柔的女孩根本不可能對傑口出惡言。
他正想安撫女友,卻被懷中的少女用力抓住衣袖,急得快要哭出來的說:「悟!怎麼辦?!傑的身體被這個假貨占據了!他還冒充傑想要殺光普通人!那麼溫柔的傑怎麼可能有那種可怕的想法,一定是被冒牌貨禁錮起來了,他現在一定很痛苦!快點想辦法把傑救回來!你們是摯友啊!傑肯定在等著你去救他!!」
四宮愛就好像任性的孩子一樣要求悟把過去的傑帶回來,讓五條悟嘆氣的看向幾步之外臉色不斷變化的傑,猜測著他此時的心情,反正肯定不會好就是了。
「悟!不要再磨蹭了!快點去救傑啊!」
五條悟看著一臉焦灼之色不斷催促自己的女友,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哪怕是最強咒術師,也根本做不到這種事啊!
雖然不忍,他還是打破了少女自欺欺人的自我催眠,「愛,接受現實吧,這個人就是傑。他沒有被冒充,也沒有被禁錮,他只是被過去的理想壓垮不願再堅持正論罷了。」
「假的!假的!絕對是假的!我不承認!這個人不是傑!絕對不是!」
被悟揭穿真相打破催眠的四宮愛無法接受的崩潰大叫著,竟然出現過呼吸的症狀捂住胸口無法喘息,甚至站立都沒有辦法,若不是被悟抱著已經軟倒在地。
夏油傑看到愛醬無法呼吸的樣子也著急了,擔心的想要過去查看她的情況,五條悟已經擺出「茈」的攻擊手勢警告說:「別靠近愛!傑!」
他現在很生氣也很擔心,要知道愛使用的是咒靈之軀,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任何屬於人類的疾病。可縱然如此她還是過呼吸了,足見她此時有多麼的痛苦。
「別阻擋我!悟!做為咒靈操使,我可以解決愛醬的病症。」夏油傑沉聲道,確實有辦法治好愛醬,只要讓她變成自己的咒靈就行了。
五條悟一下子就察覺到傑的想法,毫不客氣的說:「被你捏成咒靈球的治療方法嗎?」
他現在只想帶著過呼吸的女友瞬移去找硝子治療,但傑在這裡又無法走開,其他人根本應付不了這個特級詛咒師,於是毫不猶豫的將凝聚「茈」的手指對准巨鳥咒靈嘴裡的三個詛咒師,直接威脅道:「傑!立刻離開高專!否則我就殺了這些你所謂的家人!」
「悟!你竟然」夏油傑沒料到悟竟然會這樣威脅自己,一時間都有些驚住了。
在場東京高專的咒術師們也都露出驚呆的表情,這真的是風水輪流轉啊!之前五條悟想要留下夏油傑時還被對方用學生的性命威脅。這才過去多久?他為了趕走夏油傑竟然也開始用那些詛咒師的性命威脅了!應該說不愧是曾經的摯友嗎?解決問題的方法都是一模一樣的!
看到懷裡艱難喘息的女友狀態越來越差,原本紅潤的小臉都變得慘白起來,五條悟充滿殺意的說:「傑!我只給你三個數的撤離時間。三!二」
在五條悟即將念到「一」的時候,夏油傑已經跳到巨鳥咒靈上說:「不必念了!我會離開!」
雖然擔心愛醬,但不走不行了。他太過於了解悟,那雙向來璀璨明亮的六眼此時充斥著殺意和淡漠,如果不離開,悟真的會對他的家人使用「茈」。
見摯友接受威脅的准備離開,五條悟放下手沉聲道:「傑,親手殺死了戀人,殺死了真正愛著你的人,只為了拯救跟你毫不相關的術師,午夜夢回,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夏油傑垂下眼沒有說話,巨鳥咒靈的四只翅膀扇動,帶著他們飛上高空遠離了高專。
看到傑離開,五條悟也抱著快要失去意識的女友瞬移到醫務室去找硝子,校門口的這些高專咒術師們剛吃了這麼大的瓜都充滿了傾訴欲,確定今晚咒術師論壇會火爆到卡住。
還是夜蛾正道看這些人都專注於悟和傑的八卦,幾乎忘了即將到來的大危機,火大的讓眾人去會議室集合准備開會,一起討論如何解決12月24日的百鬼夜行。
五條悟陪著病床上被硝子治療後昏睡的女友,見她的情況穩定下來才去參加這個針對傑的重要會議。
雖然高專這邊有絕對的優勢,但他不覺得傑會發動一場必敗的行動,總覺得傑在隱瞞著什麼。只是他一時間也想不到這其中的蹊蹺之處,只能等到了百鬼夜行那天通過傑的行動探查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會議結束後的五條悟回到醫療室,就看到女友坐在病床上對他笑,那雙清澈純真的緋瞳毫無陰霾,似乎之前發生的事完全不存在一般。
五條悟笑著對她揮揮手,就走到門口表情凝重的向提前回來的家入硝子詢問女友究竟是怎麼回事。
「失憶了,下午關於夏油的記憶完全不記得,應該是大腦受到強烈刺激後的自我保護。」
家入硝子的回答讓五條悟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這樣也好。」
什麼都不記得,愛就不會那麼痛苦了,每天開開心心的也不錯。
至於有可能拐跑女朋友的傑,只要他不知道愛失憶的事,就不可能過來拐帶她,暫時不需要那麼擔心。
而且能夠擔心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如果有一天不再擔心,傑也就不在了吧,那還不如一直提心吊膽。
「百鬼夜行那天,愛就拜托你了。」五條悟忽然想起來對硝子說,擁有反轉術式的女友到時候也要參與救治傷患,有同為反轉術式使用者的硝子帶著,他也能放心戰鬥。
黑眼圈很重的家入硝子抽了口煙非常頹廢的說:「這幾天她可以跟著我學習急救方法,至於百鬼夜行那天,希望可以順利解決吧。」
五條悟沒問硝子希望順利的解決什麼,反正不可能是順利的解決傑。
他倚著門框隨意的說:「你又開始抽煙了啊!不是戒煙了嗎?」
「偶爾抽一根也無妨。」家入硝子才不想說是因為這兩個人渣同學才會開始復吸。
作為倒霉的和五條悟、夏油傑同窗的無辜路人,她的手機已經收到不少咒術師發過來的探究當年那段三角戀情的八卦郵件,讓回憶起過去之事的她再一次戒煙失敗。
第93章
12月24日, 夏油傑宣布百鬼夜行的當天,整個東京咒術高專都動員起來,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最後的准備。
這些准備都跟四宮愛無關, 她甚至不知道搞出這麼大動靜的詛咒師是誰,只是被男朋友叮囑,到了新宿要一直跟著家入硝子, 不要到處亂跑。
四宮愛聽話的應下,也確實不敢亂跑。聽說到時候新宿會有很多殺人如麻的詛咒師,光是想想就超可怕。以她這戰五渣的實力若是不小心脫離大部隊,再遇到普遍精神都不太正常的詛咒師, 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五條悟見女友一臉乖巧的答應會跟緊硝子,也就稍微放下了一些心。
只要她一直跟在高專保護優先級最高的硝子身邊, 就基本不會遇到危險。哪怕真的有咒靈或是詛咒師突入後方陣地,在場的所有人也會全力擋在前面爭取時間,有那個時間足夠他過去支援了。
其實比起讓女友身處危險的新宿, 五條悟更希望把這個女孩好好的保護在安全的高專。只是她的反轉術式在戰場上太過有用, 可以救治更多的傷員, 也只能大局為重的讓她親赴新宿戰場。
也多虧五條悟作為最強咒術師沒有動用特權的強勢要求女朋友留在看似最安全的高專, 不然等會夏油傑去高專搶乙骨憂太的女朋友,說不定就要先把他自己的女朋友搶走了。
暫時還沒有察覺到百鬼夜行真正目的的五條悟抱著女友耳鬢廝磨了一會兒, 直到被人小心翼翼的提醒時間快要到了,才不舍的讓她去跟硝子會合。
四宮愛揮手道別了男友,就跟著硝子前往整個新宿最安全的後方陣地。
路上, 她看著空寂無人的街道以及籠罩整個新宿的巨大帷帳, 充滿感嘆的說:「真是大手筆啊!為了這場戰鬥整個新宿都清空了。也不知道敵人到底是誰?連悟都是這麼如臨大敵的樣子。」
四周隨行的輔助監督們不約而同的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看向她, 很想說「敵人就是你的前男友」,但他們都不敢。五條悟可是挨個威脅過他們不許說出真相, 迫於這位咒術界大魔王的淫威,他們哪敢開口回答這個問題。
發現周圍的人都不吭聲,四宮愛看向身邊的家入硝子好奇的問:「硝子,你知道嗎?」
「我是醫生,只管治療不管戰鬥。」家入硝子淡淡的說,眼下青黑的痕跡讓她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四宮愛以為硝子也不知道,就沒繼續問,只是小聲嘀咕道:「可惜傑不在這裡,有他在的話就可以幫到悟了。」
家入硝子看著這個始終活在過去一臉天真的女孩,忽然間覺得五條撬同學牆角的做法太對了,夏油那個家伙就不配有女朋友。
新宿的戰鬥很快打響,上千只咒靈被投入新宿和咒術師們彼此廝殺,戰況非常的激烈。
五條悟很快察覺到傑的真正目的是身處高專的乙骨憂太,慶幸把女朋友帶來新宿的他立刻把熊貓和狗卷棘通過傳送陣送回高專。
他其實很清楚這兩人無法阻攔入侵高專的傑,但他也相信一心保護術師的傑不會殺害兩人,頂多重傷吃點苦頭。到時乙骨憂太看到重要的同伴受傷,一定會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就算是傑應付起來也會很吃力。
只要乙骨幫他拖延一些時間,等他解決眼前的詛咒師馬上就可以回高專支援。
有著重重結界保護的巨大建築裡,不時的有受傷的咒術師被抬過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傷員的四宮愛手忙腳亂的使用反轉術式救治受傷的人,就怕晚了一步看到生命消逝在眼前。
大地忽然在一陣轟隆中顫動起來,正在治療的少女也不禁充滿憂心的看向那個方向,因為有牆壁阻隔看不到戰場激烈的戰況,只能動用屬於咒靈的超強聽力凝神細聽……
她隱約聽到外面咒靈的吼叫聲以及陣陣打鬥導致的巨大聲響,偶爾還能聽到讓人心底發顫的屬於人類的慘叫聲,心裡越發的擔心起來。也不知道今晚有多少咒術師能夠活著離開新宿,又有多少孩子可以等到父母的平安歸來。
四宮愛的父母就是為了任務犧牲的高專咒術師,她只要想到那個邪惡的詛咒師為了一己私欲釋放咒靈濫殺無辜,不知害死了多少和她父母一樣的咒術師,就對那個導致這一切的詛咒師痛恨起來。
只是再如何痛恨,她也沒法去戰鬥,只能做好自己的事,繼續專心的治療這些在戰鬥中受傷的咒術師,讓他們能夠活下去。
少女全力以赴的救治傷員,被她治療的人不僅傷勢痊愈連咒力都恢復到可以重上戰場的地步,可以說治療效果相當的顯著,只是這樣一來她也很快出現快要被掏空的虛弱感。
使用反轉術式更有經驗的家入硝子見她的額頭不斷冒出汗,臉色也有些發白,意識到這個女孩已經開始透支咒力馬上讓她停下來,自己則是蹲下來繼續救治這個傷員。
見女孩一臉不解的模樣,家入硝子一邊治療一邊以前輩的身份告訴她量力而為,接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受傷的人會被送過來,這樣不知節制的耗費大量的咒力催動術式,一旦遇到重傷瀕死的傷員,自身卻咒力見底無法使用反轉術式,到時候又要怎麼辦?
很聽勸的四宮愛聽話的點頭,確實已經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看來她真的需要歇息一會兒再繼續工作了。
她走到附近一處無人的地方坐下,就靠著身後的牆壁閉目養神恢復咒力,只要睡上三、五分鐘,咒力馬上就能恢復許多。
就在四宮愛小憩恢復咒力的時候,這棟被結界保護的大樓突然被未知力量貫穿了屋頂,兩個高大的人影也伴隨著巨大的煙塵降落在這個到處都是傷員的後方陣地,讓在場作為後勤人員的輔助監督們都緊張焦灼起來。
以為是敵襲的眾人正欲拼死保護對高專非常重要的兩位醫療師,塵霧中一個看不清面目的高大身影用溫和的嗓音說:「悟降落的方式太粗暴了!這樣很容易傷到路人的。」
一個桀驁不馴的聲音也隨之在煙塵中響起,「不要又搞你那套正論啦!這裡哪有路人?老子這麼帥氣的出場鼓掌就好了!」
說話間,兩個穿著高專制服的少年從煙塵中走出來,一個白發戴著墨鏡,一個黑發扎著丸子頭,讓家入硝子猛地站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兩人,幾乎是呢喃自語的說:「真的假的?」
「是硝子啊!長高了不少嘛!」高專傑認出這個已經成年的同學,率先打起招呼。
高專悟伸手比量一下相當欠打的說:「就算長高了,看起來還是好矮。」
「悟在瞎說什麼實話,硝子已經很努力的長高了。」
「黑眼圈這麼重,一看就沒好好睡覺,哪裡努力了?完全沒看出來!」
這無比熟悉的既視感讓家入硝子忽然又想掏煙,實錘了,這兩個渣言渣言的家伙就是她高專時期的人渣同學。。
四周的輔助監督們這時也反應過來,「五條悟」、「夏油傑」的震驚喊聲此起彼伏,家入硝子難得有氣場的喊了一聲「安靜」,讓眾人閉嘴,就走過去看著這兩個高專同學充滿肯定的說:「你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沒錯,我和悟來自另外一個平行世界。」夏油傑溫和的說,五條悟隨意的把手臂搭到他的肩膀上,嗓音輕快的補充:「我們還在念高專二年級,星漿體事件還沒發生呢。」
家入硝子看著面前兩個充滿朝氣的少年,不由得感嘆道:「難怪,好久沒看到這樣的夏油了,也好久沒看到這樣的五條了。」
她的心情非常復雜,今晚本應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她的兩個同學一決生死的日子,卻沒想到會在這時看到來自過去無憂無慮的兩人,兩相對比,還真是諷刺啊!
在場的輔助監督們看著高專時期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心情同樣復雜,看這兩人毫無距離感的站位,作為旁觀者真的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倆的關系有多好,沒想到後來會因為一個女人決裂,真是令人唏噓!
沒錯,咒術師論壇已經傳遍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因為一個女人而決裂。哪怕當事人對此不承認也不認可,但沒用,這件事已經變成整個咒術界公認的秘密。
擁有六眼的五條悟忽然捅捅摯友極為囂張的說:「傑,他們看過來的眼神好失禮,把這些人全都打一頓吧。」
「他們並沒有做任何過分的事,還是不要打了,正事要緊。」
夏油傑嗓音溫和的勸阻摯友,讓四周以為要被揍一頓的輔助監督們都驚呆了,沒想到最惡詛咒師高專時代竟然是這麼好的人,難怪有傳聞說夏油傑過去是個溫柔正直的好少年,本來還以為謠言,原來是真的啊!
「你倆來這個世界到底有什麼正事?」家入硝子拿出一根煙咬在嘴裡,開始思索這兩個高專同學對新宿戰場的影響有多大,應該能夠拜托他倆出手結束百鬼夜行吧。
夏油傑露出一個非常溫柔的笑容,彎起眉眼笑道:「我和悟來找我們可愛的女朋友。」
家入硝子嘴裡的煙都掉了,一臉糾結的說:「別告訴我你倆共用一個女朋友。」
五條悟大大方方的承認:「這麼說也沒錯,我和傑都是愛的男朋友。」
家入硝子不想說話,只想把「人渣」的這個評價再次甩到這兩個共享女友的同學臉上。
因為他們這裡搞出來的動靜,小憩中的四宮愛終於醒過來,她看到穿著高專制服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無法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然後驚喜跑過去抱住兩人開心的說:「悟!傑!你們來找我啦!」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到女朋友都柔和了眉眼,只是想到這僅是女友的咒靈之體,本體至今不知去向,又都有些憂慮,不過他倆誰都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一起嘻嘻哈哈的安撫著稍微有些不安的女友。
在場的輔助監督們看到這一幕再度驚呆了,本來還以為是五條悟撬了夏油傑的牆角,怎麼如今連五條悟也被撬了牆角?還是同時被高專時期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起撬的?!那兩人關系好到連女朋友都能共享,也太讓人震驚了。
但是接下來,這個想法就被推翻了,因為四宮愛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兩個男朋友坦白,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成年五條悟交往的事。
眼看那兩個高專生的臉都黑下來,四周的吃瓜群眾一下子意識到,應該是這兩個共享女友的少年五條悟和夏油傑被成年的五條悟撬了牆角。不得不說,五條老師就是強,搶人女朋友真是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不過更強的是這位同時交往了三個男朋友的四宮小姐吧,不僅高專時代的五條悟、夏油傑一網打盡,連成年的五條老師也游進了她的魚塘,現在就差一個最惡詛咒師就能完成集郵了吧。
五條悟抱住女友非常郁悶的說:「愛現在變得好貪心,有我還不夠嗎?竟然跟成年的我交往,那種家伙有什麼好的?」
「沒辦法,是成年的悟非要當我的男朋友,實在沒法拒絕!要是真能拒絕,你現在也就不是我的男朋友了。」
四宮愛鼓起臉,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都是悟太纏人了,才會導致她如今腳踏三條船。
五條悟難得的被噎住,一時間竟然沒辦法反駁,女朋友說得確實有道理,她要是真能拒絕五條悟,自己也不會上位成功了。
作為冒牌男友的高專傑自然不可能責怪女友意志不堅,嗓音柔和的道:「愛醬說得很對,悟有空還是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
在場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們不禁暗自佩服,這個少年的夏油傑還真是心胸寬廣啊,比那個得知摯友挖了自己牆腳直接破防的成年夏油傑簡直強太多了。
還有四宮小姐也很厲害,都腳踏三條船了還沒有翻車,讓少年時期的最強咒術師和最惡詛咒師都是一副離不開她的樣子,真是不佩服不行。
感覺到周圍投過來的存在感超強的目光,四宮愛有些不自在的對兩個男朋友說:「你們是怎麼過來的?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夏油傑充滿安撫的說:「還要過段時間,等我們找到愛醬的本體再回去。」
「也對哦。」四宮愛這才想起自己目前使用的是咒靈之體,趕忙問道:「我的本體去哪了?」
五條悟皺起雪色的眉,稍微有些苦惱,「暫時還不知道,但可以確定在這個世界。」
「我們找成年的悟幫忙吧,他對這個世界更熟悉。」四宮愛提議,隨即想起來對兩個男朋友說:「你倆趕緊一起解決外面的詛咒師和咒靈,快點結束這討厭的百鬼夜行!」
夏油傑笑眯眯的說:「這種事交給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隨著他落下的話音,無數的咒靈也已經出現在新宿上空。
正在跟咒靈們浴血奮戰的咒術師們看到新出現的密密麻麻的咒靈都快要絕望了,那些隸屬於高專傑的咒靈已經開始襲擊屬於教主傑的咒靈,幾個呼吸就把新宿地區的咒靈一掃而空。
將咒靈收回,夏油傑笑著對女友說:「好了,現在整個新宿都沒有四級以上的咒靈了。」
「傑還真是靠得住。」四宮愛彎起眼睛笑著,讓五條悟有些吃醋的說:「我就靠不住嗎?」
「當然不是了,悟也超級靠得住!」無師自通端水技巧的少女翹起大拇指誇贊,馬上就哄好了白毛男友。
家入硝子看著這兩個臉上都帶著笑意的高專同學,忽然間覺得他倆要是能每天這樣和女友、摯友吵吵鬧鬧也挺好的。
若是能這樣度過十年,他們的未來一定跟這個世界的結局截然不同吧。
第94章
12月24日,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某間教室裡,伴隨著一道流光,穿著高專制服黑發黑眼的四宮愛以及按著她的禪院甚爾和諸伏景光一起降臨此地。
望著窗外籠罩住整個咒術高專的帷帳, 她知道夏油傑入侵高專奪取裡香的劇情已經開始,雖然很想立刻過去欣賞人渣前男友被純愛戰神打成狗的舒爽畫面,但在那之前需要先解決身邊兩個擅自跟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男人。
在兩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中, 四宮愛實在沒法立刻寫下將他倆踢回原世界的願望,只得率先充滿抱怨的開口說:「你倆怎麼跟我一起過來了?這麼自作主張的亂來,擾亂我的回歸之路,導致我的咒靈之體都在穿梭世界的過程中不小心弄丟了。」
四宮愛已經發現體內融合得不是很好的咒靈之軀不見了, 但也沒有特別著急。有書在,只要在上面許願就能把咒靈之體找回來。
她是因為心虛才會先發制人的抱怨, 畢竟她可還欠著甚爾的承諾呢,還有景光幫了她那麼多,自己卻連正式告別都沒有就跑了, 也挺對不起他的。
溫柔正直很會為人著想的諸伏景光聽到她的抱怨, 按著她的手都不由得的松開, 充滿擔心的說:「要緊嗎?丟在哪裡了?用我的時空操術應該能找回來吧。抱歉, 我太過於擔心愛醬了,才會擅自跟你一起過來, 都是我的錯。」
面對景光真誠的道歉以及自責,四宮愛感覺良心都痛起來,趕忙擺手:「沒關系, 不要緊, 一會兒我想辦法用書尋找, 很快就能找到。」
諸伏景光剛松了口氣,一旁的禪院甚爾輕嗤一聲說:「別被她騙了, 沒看出來嗎?她是害怕被我們責怪,才會先來指責我們。」
禪院甚爾手裡微微用力,這個欺騙了他的嬌小少女就落入了他魁梧健壯的懷抱,還被肌肉虯結的手臂牢牢的禁錮住。
諸伏景光正想斥責這個男人對愛醬堪稱輕浮的舉動把她解救出來,就聽到對方慵懶中隱含危險意味的不快嗓音,「大小姐,拖欠報酬的行為可是很惡劣的,想過欠賬的後果嗎?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喲!」
意識到禪院甚爾口中的報酬是愛醬跟他做的那個不可描述的交易,諸伏景光馬上義正言辭的說:「當初的交易是你為愛醬奪取書,她才會給你想要的。但是書是愛醬自己憑本事獲得的,禪院君已經收下了豐厚的酬勞,最後卻基本沒派上用場,還有什麼臉面這樣要求?」
就算是一直不怎麼要臉的禪院甚爾,聽了這番指責都難得的良心發現,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作為術式殺手的他畢竟是吃這行飯的,收多少錢,做多少事,心裡都有數。被雇佣的這段時間他獲得了大量的金錢還有足以吃一輩子的房產,最後卻沒做多少事,指責雇主拖欠酬勞確實有些過分了。
雖然人品糟糕,職業道德卻是不錯的禪院甚爾心裡一陣遺憾,本來還想殺上港口黑手黨奪取書讓大小姐看看自己的本事,最後卻改成去綁架織田作之助。難度降級不說甚至在綁架過程中還有大小姐使用術式幫忙,可以說在奪取書這件事上基本沒派上多少用場,大小姐拒絕履行約定也很正常。
原本還覺得小金主出爾反爾的禪院甚爾心中的怨氣消失,放開懷裡的女孩有些遺憾的問:「你也是這麼想的?」
四宮愛一開始還被甚爾嚇到了,對方那危險的語氣以及望過來的充滿侵略性的綠眸,讓自知理虧的少女已經開始打算履行約定了。反正那種事她如今根本不在乎,只要能夠安撫隨時可能反噬的天與暴君,不妨礙自己的復仇計劃,怎麼樣都無所謂。
就在她打算答應甚爾交予拖欠的報酬時,景光堪稱神來之筆的維護話語打破了四周凝重的氛圍,也讓天與暴君凌厲的眉眼緩和下來,頓時讓她暗暗的松口氣。
擺脫禁錮的四宮愛隨即說道:「雖說最後甚爾沒能為我衝上港/黑奪取書,我還是很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回去吧,甚爾。小惠還在等著你。」
「你的意思是已經不需要我了?」禪院甚爾的眸光有些晦暗,看起來又危險起來,當即讓第六感嗡鳴作響的少女趕忙說道:「那麼厲害的甚爾我怎麼可能不需要呢?!主要是我現在已經沒錢了,也就沒法再雇佣你。」
禪院甚爾的臉色一下子多雲轉晴,伸手攬住她的腰愉快的說:「無妨,大小姐可以先欠著。利息的話,姑且一個吻好了。」
他低頭正想親下去,感覺到拳風來襲,隨手一擋就抵住了來自諸伏景光的拳頭。
「愛醬應該不想欠錢,請禪院君不要自說自話。」諸伏景光有些惱怒的說,對於這個無時無刻不想占心上人便宜的男人印像差到了極點。
四宮愛也非常糾結的附和:「甚爾的價格太高了,欠的錢我實在還不起,還是算了吧。」
「我可以打白工。」禪院甚爾妥協,為了這個女孩他可以打破原則的辦事不收錢。
「太麻煩你了吧。」四宮愛是真不想收下甚爾這個麻煩,沒有錢就等於沒法控制甚爾,留他在身邊跟留個定時炸/彈沒兩樣。
「不麻煩,我想和你在一起。」禪院甚爾終於說出實話,哪怕大小姐已經沒錢了,還是想要親近這個對於他來說如同光的少女。
他都這樣說了,四宮愛也只得無奈的同意下來,「好吧,甚爾暫時跟在我身邊。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麼事,只要別妨礙我就行。」
隨後她又看向諸伏景光,「景光應該也是一樣的想法吧,你也跟在我身邊好了,等我辦完事再一起回到你們的世界。」
最後一句話當然是假的,她很清楚自己一旦選擇報仇,就無法再活下去了。
但那又怎麼樣,只要能夠報復那個男人,她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至於景光和甚爾,她會趁兩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在書上寫下送兩人回去的願望,暫時就再忍耐一段時間吧。
見兩個男人對自己的話毫無異議,四宮愛推推還摟著自己的甚爾沒好氣的說:「快點放開我啦,別妨礙我做正事。」
禪院甚爾有些不舍的放開她,問出心中的疑惑,「大小姐跑回到這個世界到底想做什麼?我一開始以為你是為了變回人類才會想要奪取書。」
不等四宮愛回答,諸伏景光已經臉色微沉的把她為了報復前男友才會回來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雖然對禪院甚爾非常不喜,為了保護愛醬也只能爭取這個同盟。本來他還打算把愛醬為了報仇走向絕路的事說出來,卻忽然被控制無法把這件事說出口。
諸伏景光看向若無其事的使用心操輪轉控制自己的愛醬,心裡一陣悶痛,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少女的心中雖說有些位置,但跟復仇相比就不值得一提了。
就算這樣,他也不會放棄拯救愛醬。
其實他看得出來,愛醬之前說報仇之後跟自己回去是謊言,為了繼續留在她的身邊也只能裝作被騙到的樣子。
那本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書應該可以拯救正在步入死亡的愛醬,如果無法阻攔愛醬的復仇之路,至少最後他要在書上寫下讓她活下去的願望。
四宮愛並不知道自己的書已經被景光惦記上了,還在慶幸及時控制他,若是讓禪院甚爾知道她正在走向死亡,誰知道這個不可控的男人會做出什麼事。
有錢時支使術師殺手有多舒爽,沒錢時面對天與暴君就有多難受。又不能擅自使用心操輪轉控制他,甚爾足以保護靈魂的最強肉/體可以說是天克心操輪轉,尤其他可沒有景光的好脾氣,一旦這樣做就等於撕破臉了,她這個戰五渣還不夠甚爾一拳揍的,果然還是要盡快在書上寫下把他踢出這個世界的願望。
缺乏關鍵情報的禪院甚爾是真的信了她的話,還以為這個女孩報復了前男友消了氣就會跟自己回去,還興致勃勃的問:「需要我幫忙嗎?殺人我是專業的。」
他早就想要收拾那個殺了大小姐的男人,之前隔著一個世界沒辦法,現在可以盡情的大顯身手了。
四宮愛聽到他的話直接變臉,幾乎是用冷厲的語氣說:「別做多余的事!我的仇自己報!絕不允許任何人插手。」
不管是禪院甚爾還是諸伏景光平時都看慣了這個女孩天真單純的歡快樣子,哪怕偶爾不開心也是憂郁、難過極為惹人憐愛的模樣,如今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陰沉著臉一身冷肅的氣質,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遠處類似蘑菇雲的爆炸以及大地都在顫抖的震動打破了這近乎凝固的氛圍,四宮愛看向窗外那極致咒力碰撞帶來的巨大破壞力,臉上露出讓人形容不上來的神情,低聲呢喃:「已經結束了啊!」
少女忽然間失去光亮的眼瞳定定的看著那爆炸導致的絢爛光芒,然後面無表情的說:「我出去一趟,你們留在這裡,別跟過來。」
四宮愛正想離開,卻被抓住手臂。她轉頭看向阻止自己的諸伏景光,清冷的嗓音是從未有過的淡漠,「你這樣我會生氣的。」
「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書送走。」諸伏景光好脾氣的說,確信只要一眼看不到,這個女孩就會立刻在書上寫願望送他和禪院甚爾離開這個世界。
「好吧,在我完成徹底的復仇後,書才會送你倆回歸原本的世界。我會寫下這個無法修改的願望。」四宮愛的手中浮現出書,當著兩人的面刷刷寫下這個願望,然後才被景光放心的松開手。
禪院甚爾摳摳耳朵百無聊賴的說:「真的不需要我過去幫你教訓前男友?」
「這可是久別重逢後的初次相見啊,不需要其他人在場打擾這次見面。」
四宮愛漠然的語氣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哪怕失憶時曾經見過那個男人,也認定只有擁有被殺記憶的她見到人渣前男友才算是見面。
隨後,她看向景光近乎命令的說:「你的時空操術可以短暫的作用於他人身上,把你制造空間的能力借我一會兒。」
諸伏景光看得出愛醬是真的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她和夏油傑的單獨會面,只得把制造空間的能力暫時借給她,這樣她也可以臨時制造一個小型的異次元空間。
四宮愛借到【隱】的能力就立刻創造了一個空間進入其中,在書上寫下這個空間無法被包括六眼在內的任何術式察覺的規則,就快步前往爆炸的地點。
在那條命運的小巷裡,她見到了心心念念放棄一切也要見到的人渣前男友。
她以為自己會發瘋、會尖叫、會不顧一切的抓著夏油傑泣血的質問他這些年到底有沒有後悔殺了自己,可是看著斷了一臂狼狽不堪的夏油傑,她忽然間就平靜的什麼都不想問了,有什麼意義呢?不管什麼答案她都不會滿意的。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少女默默的跟著這個蹣跚前行的男人。看到他哪怕身受重傷依舊一心想要奪取裡香,可是當五條悟出現後,他竟然笑了一下放松的靠牆坐下,輕易的接受了這屬於他的末路,完全沒有半點不甘的模樣。
隱藏在空間裡的四宮愛靜靜的看著兩個曾經最好的朋友平靜對話以及訣別的畫面,忽然間想到,如果這個男人說不想死,悟就不會殺他了吧。
【只要夏油傑想要活下去,哪怕是跟世界為敵,五條悟也一定會保下他。】
少女忽然產生這個篤定的想法。
只是她也確信,夏油傑絕對不會說出那種話。因為他是真的想死,想要擺脫這個再也無法讓他發自內心歡笑的糟糕透頂的世界,所以悟才會成全他,幾乎可以說是體貼的親手殺死唯一的摯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四宮愛捂住臉低低的笑起來,炙熱的液體濡濕了掌心。憑什麼啊?!他就這麼留下一堆爛攤子輕易的死掉,自己心中的悲鳴又如何停歇?
放下手的少女直接將笑著迎接死亡的夏油傑拉入自己的空間,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長發披散狼狽不堪的男人。明明想過無數種方法報復他,可是真正看到他這種快要死掉的虛弱模樣,腦子卻亂糟糟的,一時間什麼報復方法都想不起來了。
夏油傑頗為意外的看著突然出現表情跟悟一樣凝重的女友,又露出那種釋懷的笑容,「愛醬是想要殺我嗎?我個人建議這種事還是交給悟比較好。」
「你就別禍害悟了。」四宮愛下意識的說,就是因為有他存在的那三年難以忘懷的青春,才會導致悟輕易的被關進獄門疆。
聽到總是用「悟君」這個稱呼的女友親昵的直呼悟的名字,夏油傑略微有些失落,但依舊笑道:「看來愛醬真的打算跟悟交往了。也好,比起我這種糟糕的男人,還是悟更適合你。」
「沒想到你是這麼大度的人呢!」四宮愛陰陽怪氣的說,想起另外一個世界的高專傑確實毫無芥蒂的跟悟一起共享女友,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快死了,想不大度也不行吧。」看淡生死的夏油傑彎起了眼,斷了一臂的他明明應該很疼的樣子,笑容卻顯得分外的恬靜,「如果是悟來照顧你,我也能夠勉強接受這件事。」
四宮愛看著他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臉,還有斷臂處猙獰的依舊有血液流淌的傷口,明知道就算放著不管,這個作為特級術師的男人暫時也死不了,還是脫掉高專制服的外套,蹲下用這件衣服裹住他的右肩,簡單包扎了一下。
夏油傑注視著近在咫尺為自己止血甚至能夠感覺到溫熱氣息的女友,有些悵然的說:「愛醬不恨嗎?」他從未期待過她的原諒,也不覺得有資格被原諒。
「恨啊!恨得不行呢!所以不能讓你輕易的死掉,不讓你感受到和我一樣的痛苦,怎麼舍得讓你死呢?!」
「抱歉,但這件事我從未後悔過。」
四宮愛聽到他死不悔改讓人火大的話語,嗤笑一聲,眼裡卻透出一抹傷感。
「我知道,如果你後悔了,會比死還要痛苦。」
包扎之後,她用沾染血跡的手輕輕撫摸這個男人俊秀的面龐,動作曖昧,說出的話卻是什麼曖昧的氣氛都打破了。
「額外說一句,你之前滿口大義五官亂飛的顏藝模樣真是醜死了,還是現在這種安靜等死的樣子順眼一些。」
夏油傑對她的嘲諷毫不在意,只是看著這個黑發黑眼的少女,忽然說道:「我在悟那裡看到過作為咒靈的愛醬,她的意識比較微弱,而且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你記得一切,意識也很強大,你是愛醬的主意識對吧。現在使用的是人類時的身體嗎?」
「是哦,是你最討厭的猴子身體呢,要再給我來一刀嗎?」
知道了咒靈之體下落的少女若無其事的說,明明曾經連回想一下那血色之夜都痛苦到要發瘋,可是如今真正面對這個讓她差點發瘋的男人,甚至還能用這件事出言奚落。
「我能夠感受到,愛醬現在既不是猴子,也並非純粹的咒靈,甚至人類都不是。我不會祈求你的原諒,可以最後給我一個擁抱嗎?如果能夠順便拿刀捅穿我的心髒就更好了。」
夏油傑真誠的提議,看出女友並不打算把自己交給悟,所以想要選擇一個彼此都能接受的舒服死法。
四宮愛忽然就大笑起來,笑得癲狂,眼淚都流出來了。
笑了好半天,她嗓音哽咽的說:「……你這個人……真是太討厭了……才不會讓你……解脫……」
情緒失控的少女用力抱住這個男人,雙臂環住他的脖頸,臉埋入他的頸窩,很快就浸濕了那一片肌膚。
不算久遠的過去,她曾經在男友睡覺時這樣偷偷的擁抱過他。
那時的傑消瘦、陰郁、氣色極為不好,總是獨自一人沉思,看起來好像在思考某些很沉重的事情。
她曾經試著開解傑,問過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可傑只會用苦夏敷衍她,始終心事重重的樣子,再也沒有露出過開心的笑容。
滿心不安的她偷偷的趁著傑睡覺時抱住這個深愛著的人,這樣勾纏著他的脖子,整個人都依偎到他的懷裡,感受著他溫暖的氣息,一直以來的憂慮都消失不見了,好像擁抱了全世界。
不知不覺中,她就在傑的懷裡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她有感覺到傑在脫她的衣服,哪怕是半睡半醒間也悄悄的期待著什麼,可是最終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幫她把外衣脫掉,讓她能夠睡得更舒服一些。
所以傑真的是個溫柔的人,哪怕一直在承受著痛苦,也依舊溫柔的對待她。
如果那時能夠察覺到傑的痛苦,拼命的救出被困在苦夏裡的傑,一切都將會不同吧。
可惜沒有如果,一切都無法挽回。就算再一次這樣抱住他,也再也感受不到當初的幸福,心中只有濃濃的悲涼。
「我恨你!恨死你了!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她一邊哭一邊咬牙切齒的叫著,真的深深的恨著這個帶給她無盡痛苦絕望的男人。
但同時,她也是真的愛著曾經給予自己溫暖幸福的傑。
若是不那麼愛,也就不會這樣恨了!
恨到情願死也要拖著他一起下地獄!
【這是最後一次了。】
她暗暗的發誓,發誓這次以後再也不會在夏油傑的面前哭泣,也再也不會如此的軟弱了!
等到她找回咒靈之體,身心真正的完整起來,就會讓這個男人感受到和自己一樣生不如死的痛苦!
把夏油傑的衣領都打濕了的少女睜開溢滿淚水微紅的眼,裡面已經再無飽含痛苦的炙熱感情,只有無盡的冷漠流淌其中。
第95章
跟過去軟弱自己訣別的四宮愛放開懷裡的男人, 站起來後退幾步,一臉漠然的看著他,似乎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不見了。
夏油傑感受著脖頸被愛人淚水浸濕的讓人留戀的溫熱觸感, 凝望著這個眼角微紅卻再無淚光的心愛女孩,充滿古典韻味的細長眉眼彎起恬然的弧度,「動手吧, 愛醬。」
原本還面無表情的少女忽然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之前還很激動的嗓音忽然就變得刻薄起來。
「我都說了,不會讓你輕易死掉了,為什麼就聽不懂人話呢?!也是!一個會想出殺光所有非術師來拯救術師文化水平只到國中的家伙, 腦子是跟正常人不一樣。」
被態度大變的女友無情嘲諷的夏油傑安靜的垂下眼,無論她說什麼都能夠接受, 只是頸部被熱淚潤濕的地方一下子都變得沁涼起來。
四宮愛嘲諷完並不去看夏油傑的表情,隨意的掃了一眼這個空間,冷淡的說:「你倆熱鬧看夠了吧!」
意識到愛醬並非在跟自己說話, 原本還一臉消沉的夏油傑馬上警惕的觀察這個灰白色的狹小空間, 目光所及雖然空無一物, 但凝聚精神查看此處後, 確實感覺到了有兩道視線投過來。
身處個人空間裡的諸伏景光看著不遠處隔著透明屏障屬於愛醬的空間,因為心上人那突如其來的話語, 額頭都冒出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出去。
雖然是憑借兩個空間的聯系偷看那邊的情況,但真不是為了偷窺愛醬的隱私。只是太過於擔心她了, 害怕這個女孩再一次被夏油傑傷害, 才會不放心的在自己的空間開啟現場直播。
至於觀看直播的感想, 只能說一言難盡。
若非親眼所見,他真的想不到一直痛恨著夏油傑的愛醬見到這個殺了她的前男友, 竟然是給他包扎傷口和抱著他哭泣,哪怕後來嘲諷幾句對於那個男人來說也是不痛不癢,本來還以為他能夠享受一把當初那個異能罪犯的待遇。
他都決定到時候違背警察的原則閉起眼睛不去看那種不符合法律法規需要阻止的私刑畫面了,結果,就這?!
向來溫柔的諸伏景光難得的出現稍許刻薄的想法,真心覺得那個男人不配牽動愛醬的心,更不配讓愛醬為他哭泣,那種人就應該獲得公正的審判丟進監獄等待死刑,這才是屬於他的結局!
禪院甚爾也覺得這場直播很坑,他以為大小姐就算不殺人也應該對著背叛她的渣男來場酣暢淋漓的拳打腳踢,看完後卻發現跟想像的完全不一樣,真是對不起之前離開時那想要刀人的冷漠表情。
「諸伏!大小姐都這麼說了,讓我過去打個招呼。」
禪院甚爾盯著那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咒靈操使,打算親自過去收拾他。那種看不起普通人的家伙就應該痛揍一頓,再踩著他的腦袋告訴他被無咒力的猴子打成這樣,其實也不過如此。
諸伏景光這時也意識到不能在隱藏了,不然就真的坐實了偷窺的事。好在愛醬不是那種計較的女孩,只要解釋一番,她也能夠理解自己的做法。
將兩個空間的屏障解開,四宮愛所在的小空間就自動融入了諸伏景光的大空間,原本分隔兩個空間的人也身處到同一個空間裡。
「愛醬是怎麼發現的?」諸伏景光有些心虛的笑問道,四宮愛略顯冷淡的說:「冷靜下來後自然就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放心吧,不會責怪你的,我又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景光是擔心我才會這樣做,我很確定這一點。」
諸伏景光松了口氣,雖然確信愛醬可以理解自己,真正獲得諒解之前還是有些不安。好在那真的是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子,完全的體諒了他的心情。
這時,夏油傑也終於看清了突然出現在這個空間的兩人。
在他略顯模糊的視野裡,這個空無一物的狹小空間突然變大還增添了很多東西,更有兩個男人出現在這裡,讓他一下子皺起眉頭。
當諸伏景光喚出「愛醬」這個只屬於他的專屬稱呼時,讓夏油傑的心情已經不悅到了極點,努力睜大眼睛看過去,想要看清楚那家伙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樣親昵的稱呼自己的女朋友。
只是當他的視線落到禪院甚爾身上時,一下子連他身邊的諸伏景光都忽視了,失控的叫了一聲「伏黑甚爾」,原本還平和的嗓音有說不出的痛恨,眼裡只有這個殺了理子妹妹帶給他一生陰影的男人!
成功拉取了所有仇恨值的禪院甚爾對著夏油傑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大步走過去將四宮愛摟入懷中,就對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的夏油傑挑釁而又自信的說:「你應該叫我四宮甚爾!我很快就要入贅了!」
「你胡說!愛醬怎麼可能和你這種人在一起?!」
夏油傑目眥欲裂的激動叫著,他能夠接受作為摯友的悟照顧自己的女友,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野猴子得到愛醬。
如果說之前他還能坦然甚至是解脫的迎接死亡,現在已經完全不想死了,不然真的是死都無法瞑目!
「我這種人再爛,也比你這個親手殺害女朋友的人渣強吧。」
禪院甚爾哼笑一聲,扯開懷中少女的襯衫,露出被衣服遮蓋的有著許多暗紅吻痕的細白肌膚。
「這就是證據,我和大小姐在床上可是很合拍的!」
他一點都不臉紅的將那兩個高專生制造的痕跡安到自己身上,確信作為當事人的大小姐絕對不會揭穿自己,看她之前嘲諷夏油傑就知道對於能夠氣到這個男人的事是支持的。
事實也是如此,四宮愛雖然有些不滿甚爾造謠以及對她動手動腳的行為,看到夏油傑快要氣炸了的扭曲表情,並沒有否認,覺得他能這樣認為也不錯。
計策得逞的禪院甚爾露出愉悅的笑容,濃綠的眸光也閃爍著精光。沒否認就好,接下來可以繼續做些更親密的事去氣夏油傑,大小姐不會反對的。
就這樣借助夏油傑的憤怒和大小姐的恨意一點點的打破底線,說不定還能當著這個男人的面得到心儀已久的女人。
事實上如果沒有其他人攪局,禪院甚爾說不定真能得逞,想要報復前男友的四宮愛或許真能一點節操都不要的當著夏油傑的面和甚爾做負距離接觸。
好在諸伏景光在這裡,在黑衣組織混跡了這麼久,什麼掉節操的事都見識過的他很快看出禪院甚爾的意圖,惱怒的將這個無恥的男人踢出自己的空間。
他伸手一邊為少女整理凌亂的衣服一邊柔聲勸道:「愛醬別為了報仇委屈自己,我會心疼的。」
仇恨值拉滿的禪院甚爾一消失,原本還怒不可遏的夏油傑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一下那個男人說出那番話後愛醬不那麼贊同的細微表情,馬上意識到自己被騙了,愛醬跟他並不是那種關系。
平靜下來的夏油傑看到有著一雙貓眼的年輕術師溫柔的對待愛醬,心愛的女孩也乖乖的聽著叮囑任由他整理衣著,心裡不由得一陣酸澀,那個照顧愛醬的位置本應是專屬於他的,只是很久以前就被他親手毀掉了。
雖然覺得眼前這流淌著脈脈溫情的畫面異常的礙眼,因為之前禪院甚爾刺激得太狠,夏油傑發現自己竟然還能心平氣和的看著這一幕,甚至有些自虐的想如果一定要選,他情願戀人身上的痕跡是這個男人弄出來的。
「愛醬,比起伏黑甚爾那個猴子,選擇這個咒術師倒也不錯,但我還是建議你和悟在一起。悟的人品、實力都無可挑剔,是最能夠照顧你的人。」
只要女友不和禪院甚爾在一起就不至於死不瞑目的夏油傑勸說心愛的女孩選擇唯一的摯友,只有這兩人在一起他才能真正放心,換做這個不知本性如何的貓眼術師,到底還是無法安心閉眼。
諸伏景光聽到他前面的話本來還稍微改觀了一些印像,聽到後面的話什麼改觀都沒有了,這個夏油傑果然是他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四宮愛最為厭惡他管人叫猴子,語氣極為不好的說:「別總是猴子猴子的叫著,既然這麼討厭猴子,被猴子生出來的你又算什麼?」
夏油傑很清楚愛醬說出這番話並不是想要聽自己的回答,所以他垂下眼並不接茬,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後,也沒有絲毫放棄大義的打算。
四宮愛有些火大的看著這個油鹽不進的男人,只想立刻去融合咒靈之體,然後狠狠的報復他。
擔心夏油傑休息一會兒恢復體力就開始搞事,直接拿出書寫下讓他昏睡的願望,省得還得一直關注他。
眼看這個男人垂下頭沉靜的睡了過去,四宮愛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就移開視線對景光說:「甚爾獨自放外面我實在不放心,還是讓他進來吧。」
諸伏景光雖然討厭那個總是對愛醬動手動腳的男人,既然是愛醬的要求,他也不會拒絕,直接點頭同意下來。
咒術高專的教室裡,禪院甚爾一臉不耐煩的盤膝坐在課桌上,有些後悔之前的過火行為。
如果沒有諸伏景光在,他做出再過分的事都無所謂,那個女孩看似冷淡其實根本不善於拒絕人,很容易就能夠達成目的。
偏偏那個麻煩的男人也在,還是在他的空間裡,結果輕易的就被踢出來了,看來以後要趁諸伏景光不在的時候才能跟大小姐進行更親密的交流。
他還在心裡盤算著,就連人帶課桌的重新回到諸伏景光的個人空間。
見那個重傷的男人昏了過去,禪院甚爾挑眉一笑,保持著單手托腮的姿勢懶洋洋的問:「大小姐接下來想要做什麼?我很願意效勞。」
「現在的我是不完整的,需要用本體吸收咒靈分體,重新完整起來。」
因為之前的教訓,四宮愛不敢再許願召喚咒靈之體過來直接跟本體融合,而是先向書詢問咒靈之體的目前情況。
得知使用副意識的咒靈之體正在新宿後方陣地和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高專悟和高專傑在一起,當即就冒出冷汗。那兩人肯定已經知道自己分裂意識欺騙他倆的事,接下來一旦見面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她就知道太宰治不會輕易的饒了自己,原來在這裡等著啊。那兩個高專生能夠穿越世界絕對跟那個黑泥精脫不了關系!
難怪太宰治之前那麼爽快的把書交給她,肯定偷藏了書頁,那兩個高專生手裡大概率也有書頁的存在,只有這樣才能來到這個世界帶她回去,事情真的是麻煩了。
四宮愛暗自慶幸沒有輕舉妄動的立刻將咒靈之體召喚過來,不然一下子就撞槍口上了,女朋友忽然消失的悟和傑肯定會立刻用書頁許願找回女朋友,哪怕她手裡有書到時候也被動了。
她馬上詢問書怎麼解決這種情況,得到兩個答案。臨時解決辦法是在書上寫下封印書頁的願望,可以暫停書頁一切功能,但只能維持幾分鐘的時間。長久解決辦法就是用書觸碰攜帶書頁的人,書頁會自動回到書之中。
四宮愛蹙起眉,有些不太滿意。臨時解決方法封印書頁的時間太短,一旦她弄走咒靈之軀,要不了幾分鐘書頁解封,那兩個高專生在書頁上許願後自己就藏不住了,她還真不想面對那兩人。
好在剛跟女朋友見面的悟和傑暫時還想不到用書頁許願的事,她可以趁這個空隙想辦法回收書頁,只要他們手裡沒有這個許願道具就不足為懼。
打定主意的四宮愛表情凝重的對諸伏景光和禪院甚爾說:「事情有些麻煩了,你們那個世界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來到這個世界,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雖然不知道需要做什麼,兩人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很願意幫這個忙。
四宮愛露出一抹笑意,已經想好了對策,到時候把咒靈之體和能力內核都找回來補全自己,她就能夠徹底的完整了,也能夠真正的報復那個男人。
她看向一旁還在沉睡的夏油傑,漆黑的眼眸暗光流轉,已經迫不及待了。
第96章
東京新宿帷帳內的空曠大街上, 高專眾多的咒術師呆呆的看著頭頂空無一物的天空,依舊處於極度的震撼之中。
幾個呼吸前,還在跟眾多咒靈戰鬥的咒術師們突然驚駭的發現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咒靈出現在頭頂上空, 就在他們以為會死的時候,那些突然出現的咒靈卻是開始攻擊跟他們戰鬥的咒靈,轉眼間就消滅了這些咒靈, 之後跟神秘出現一樣的神秘消失,從始至終沒有傷害任何一個咒術師。
「那些咒靈怎麼也像是被操控的?」
「不能吧,能夠操控咒靈的不是最惡詛咒師夏油傑嗎?沒聽說咒術界還有其他人能夠操控咒靈!」
「那些咒靈若不是被操控,肯定已經攻擊我們了, 怎麼可能還幫我們消滅咒靈?」
「若真是被操控,背後操控咒靈的人比咒靈操使夏油傑都要強吧!就剛剛那數量, 至少得超過十萬只咒靈吧。」
「真可怕!這個數量都可以毀滅東京了吧。」
夜蛾正道聽著身邊咒術師們的竊竊私語,表情十分凝重。縱然傑那個逆徒搞出百鬼夜行這麼大的動靜,他的心情都沒像此刻這般嚴峻過。
雖然這個背後操控數十萬咒靈的神秘術師幫了他們的大忙, 但以高層的作風肯定會把這個比夏油傑更強的咒靈操使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若是不趕快找到那個人, 被總監部的高層搶先一步, 這個一看就是友方的術師說不定就要被迫害成敵方了,到時候後果肯定比百鬼夜行還要嚴重。
夜蛾正道還在思索怎麼找到那個神秘術師保護起來, 就收到來自硝子的傳信,說是十六歲的悟和傑在她那裡,若非知道硝子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他真懷疑這是什麼提前的愚人節玩笑。
想到那些神秘出現又神秘消失被人操控的大量咒靈, 夜蛾正道馬上意識到是十六歲的傑使用咒靈操術幫助了高專的術師。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少年的傑就擁有數量龐大的咒靈群, 但他都和悟穿越時空了,咒靈的數量問題也就不值得奇怪了。
夜蛾正道立刻前往硝子所在的後方陣地, 很快進入作為高專臨時醫療點的大樓。
他才剛走進門,就聽到來自五條悟的囂張笑聲,「硝子現在好遜啊!看起來好像完全變成了社畜,難怪黑眼圈這麼重。」
屬於夏油傑充滿勸誡的或者說火上澆油的溫和嗓音也隨即響起,「悟,別嘲笑同學,硝子也不想這麼遜的。」
夜蛾正道下意識的捂胸,這熟悉的讓他血壓升高的感覺,錯不了,絕對是那兩個問題兒童。
滄桑點煙的家入硝子不想跟這兩個人渣說話,只想等校長過來就把兩個人渣同學上交給高專。
四宮愛同情的看著調侃同學的悟,真想把他當老師後那比社畜還社畜的一天只睡三個小時的可怕作息表甩過去,到時候肯定不會笑得這麼大聲。
為了悟的身心健康,她到底沒這麼做,而是叉腰對兩個人渣男友說:「你倆真是的,都幫硝子干活了,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非得說些惹人生氣的話,真是出了力都討不了好。」
「干活的都是我吧。」夏油傑開口強調,一旁什麼都沒做的五條悟理所當然的說:「我們可是最強,傑做的事當然就等於是我做的事!」
丸子頭少年點頭認可了摯友的話,然後頗有些困惑的繼續說:「我也沒說什麼,哪有惹硝子生氣?」
他不但把整個新宿的咒靈清除了一遍,還把好幾個能夠使用反轉術式的咒靈放出去治療傷員,讓女友和硝子能夠歇息下來,怎麼就討不了好?
四宮愛一臉無語,真心覺得傑要是能少附和悟幾次,風評都能好上不少。
夜蛾正道心情復雜的走過來,雖然相隔數十年,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是一眼認出了班主任老師,揮手輕快的打招呼說明來到這個世界的緣由,再順便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竊竊私語對他的墨鏡品味評論了一番,最終得出還不如不戴的結論,讓夜蛾的血壓再度有飆升的跡像。
好在那些受傷的咒術師在這時被使用反轉術式的咒靈治愈,原本還在跟摯友一唱一和的夏油傑見狀收回這些咒靈,就放出虹龍跳上去迫不及待的說:「我們該走了!」
「你們去哪?」夜蛾正道趕緊問道,五條悟拉過女友一同跳上虹龍隨口答道:「去高專,要不是為了幫硝子的忙,早就過去了。」
四宮愛在旁邊補充說:「我們去找成年的悟幫忙,尋找我的本體。」
其實不管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沒打算這樣做,有可以許願的書頁在,只要在上面寫下願望就可以找到愛醬的本體,不必找成年悟幫忙。
只是當著天真單純的女朋友的面實在不好使用書頁,她什麼都不知道,屬於本體的真相對於她來說太過於殘酷,兩人就想暫時瞞著女友,趁她休息沉睡時再使用書頁尋找她的本體。
至於他倆急著去東京咒術高專,完全是因為曾經被劇透過的兩人知道成年的五條悟將會在百鬼夜行這一天殺掉成年的夏油傑。不管是出於阻止還是推動的心情,他倆都想趕緊過去看看情況。
之所以找到女友後沒有立刻前往高專,完全是因為四宮愛強烈要求男友用會使用反轉術式的咒靈幫她和硝子治療傷患,所以哪怕再著急也只能耽擱幾分鐘的治療時間。如今傷員都痊愈了,自然迫不及待的就要離開。
「等一下!我也去!」夜蛾正道當即表示要跟這兩個不省心的學生一起回高專。
雖然他是新宿之戰的總指揮,但咒靈都沒有了,由別人打掃戰場也行,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看住這兩個一眼看不到就不知道會闖出什麼禍的問題兒童。
眾所周知,不管是優等生還是差生都不希望在學校之外的地方有老師跟著,所以虹龍直接衝天而起順著樓頂的大洞飛出去,空中隱約傳來五條悟和夏油傑異口同聲的聲音,「風太大!沒聽清!」
夜蛾正道只覺得十年的血壓都在這一天升高,當即安排人在新宿戰場掃尾,他則是立刻前往東京高專主持大局。不然那邊聚集兩個五條悟、兩個夏油傑,他真怕到時候整個高專都被掀了!
乘坐虹龍的三人很快就來到東京咒術高專,五條悟摘下墨鏡用六眼看著下方那被兩道龐大咒力犁過的地面,皺眉說:「到處都是傑的殘穢,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傑是在這裡跟來犯高專的敵人戰鬥嗎?我們快點找到他吧!」
四宮愛著急的說,只想立刻找到可能受傷的傑為他治療,完全沒有注意到兩個男友古怪的眼神。
五條悟和夏油傑這時才意識到女朋友還不知道百鬼夜行的發起人是誰,一時間也沒辦法告訴他這個世界的夏油傑才是來犯之敵。
忽然,一道靈魂升天的光芒出現在不遠處,夏油傑操控虹龍飛過去,一下子就看到和幾個高專的學生站在一起的成年悟。
教師悟這時也發現了他們,璀璨的六眼看著虹龍上的三人,臉上是少見的正經表情。
等到裡香的靈魂徹底升天,在場一年級的學生們也發現了乘坐虹龍降落的三人。
當他們看到剛剛暴打了自己一頓的夏油傑,一個個紛紛擺出攻擊的姿態,就算是剛剛打敗了夏油傑的乙骨憂太都不由得身體緊繃,真的被這個男人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不必緊張!那是來自過去的夏油傑,不是敵人喲!」
五條老師安撫著身邊快要出現應激反應的學生們,六眼也近乎懷念的看著那個還沒有經歷苦夏、還能夠發自內心笑著的少年摯友,忽然有些羨慕傑身邊那個年輕的自己。
傑已經知道了未來,將來的結局也會不同!那個年輕的他不會陷入和他一樣的痛苦抉擇,還真是好運啊!
「傑呢?!他在哪裡?」高專悟跳下虹龍對未來的自己質問著,生怕他真的把傑殺了。
成年人的余韻在於哪怕心裡再難受也不會表現出來,甚至還可以嗓音輕浮的說:「不知道呢!跟傑做最後道別時他忽然消失了。」
意識到這個未來的自己真的打算殺了傑,高專悟向來璀璨的六眼爆發出憤怒的光芒,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叫道:「你這個家伙竟然真的想」後面的話他已經說不下去,沒想到未來的自己真的忍心殺死唯一的摯友。
「悟,別責怪他,成年的你也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夏油傑帶著女友從虹龍上跳下來公允的說,然後看著教師悟詢問道:「那個夏油傑是怎麼消失的,六眼也看不出原因嗎?」
「我能夠感覺到傑還在那裡,哪怕六眼什麼都沒有看出來,我就是能感覺到傑存在的氣息,他身處於一個六眼都觀察不到的異空間。在我不斷嘗試強行打開那個空間時,傑的氣息忽然消失在那個小巷,我現在找不到他了。」
原本還一臉輕浮的教師悟嗓音帶著罕見的煩躁,為傑的莫名消失感到焦慮。雖然覺得或許找不到傑才是最好的,但傑不知去向又很憂心。
高專悟放下手沒好氣的說:「找不到也好,總比你殺了他強。」
高專傑頗為遺憾的說:「真可惜啊!悟以後如果再次見到那個我,不要手軟的為民除害吧,他不會悔改的。」
一年級的幾個學生都有些震驚的看著這個神態溫和的夏油傑,沒想到少年的他居然會勸說五條老師殺了未來的他,過去的夏油傑原來是這麼正直的人嗎?將來是怎麼變成那個樣子的?
一直被隱瞞真相的四宮愛終於察覺到不對,非常不安的問:「你們在說什麼啊?這個世界的傑到底怎麼了?」
「別想那麼多,我才是你的傑,其他人不重要。」夏油傑低聲安撫著,當即被五條老師揭穿他的謊言,「來自平行世界的傑不要再冒名頂替了,你才不是屬於愛的傑!」
雖然不希望女友受傷,但這件事如果不說清楚,戀人勢必要被拐回到那兩個高專生的世界,再也找尋不到。終於找回暗戀許久的女孩並且幸福在一起的教師悟絕不允許那種事發生。
五條老師瞬移到女友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說:「愛,你被騙了。這裡才是你出生長大的世界。你最初認識的五條悟其實是我。那兩個高專生一直在騙你。」
四宮愛露出呆滯的表情,有些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什麼叫被騙了?悟為什麼要這樣說?她相信悟不會欺騙自己,但這樣就意味著她從小長大的世界其實是這個未來世界,那就是說已經成年的傑才是她青梅竹馬的戀人,好奇怪,怎麼會這樣?完全無法理解這種事!
少女已經徹底混亂了,少年五條悟揮開成年自己的手叫道:「別對老子的女朋友動手動腳的!」
高專傑也把女朋友護到身後:「愛醬別聽他胡說,他是為了把你留在這個世界才會故意這樣說的。」
看到兩個少年如臨大敵的模樣,並沒有把兩人放在眼裡的教師悟嗤笑一聲,充滿自信的說:「這是我的戀人,最開始認識她的人也是我,你倆還是死心吧,愛知道真相不會跟你倆走的。」
高專悟對於教師悟的話嗤之以鼻,同樣自信的認為只要他和傑一起,愛哪怕知道真相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而且感情的事哪有先來後到,只有先下手為強,成年的他真是太天真了。
三人在這裡對峙,一旁的一年級生們也緊張的看著這劍拔弩張的畫面,就在這時,異變突生,禪院甚爾憑空出現在四宮愛的身邊,攬住她的腰向後跳躍了幾十丈的距離對幾人說:「這個女人歸我了。」
還在混亂的四宮愛突遭綁架,頓時驚嚇的推拒著這個健碩得過分的男人叫道:「放開我!你抓我做什麼?」
禪院甚爾挑眉一笑,「看你可愛,抓你回去當媳婦。」
他的話音剛落,兩個高專生和一個成年悟已經同仇敵愾的一起出手救人。
禪院甚爾因為有人質在手,仗著他們不敢出殺招,騰挪跳躍應付得相當輕松,甚至有心情說垃圾話,「兩個六眼神子和一個咒靈操使都沒能護住女朋友,還真是遜斃了!」
成年悟用冰海般的藍眸看著這個記憶中已經被自己殺死的男人,冷靜以及肯定的說:「你是那兩個高專生世界的伏黑甚爾。」
「我還沒有入贅改姓,目前依舊是禪院甚爾。感謝你對我兒子的照顧,這個世界的我臨死前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監護人。」
「想要感謝就快點放了我的女朋友!」
「不行喲,這是我給兒子找的後媽,不能放呢。」禪院甚爾相當拉取仇恨值的說,瞬身到他身後的高專悟飛踢他的後腦叫道:「你這個家伙少妄想了!趕緊給老子滾回你的世界!」
「悟!不必跟這個男人廢話,一起拿下他!」
夏油傑釋放出大量的咒靈堵住禪院甚爾所有退路,打定主意要活捉他。這個男人突然來到這個世界實在太古怪了,必須審問清楚,他可不信這家伙身上也有書頁。
還在不停躲閃的禪院甚爾收到大小姐發來的信號,身形挪移直接將懷中的少女丟給了高專悟,自己也憑空消失不知去向。
教師悟一下子睜大璀璨的六眼,沉聲道:「傑當時就是這樣消失的!」
抱住女朋友的高專悟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皺眉說:「看來他跟傑的消失脫不了干系。」
高專傑並不在意這個世界的自己如何,只是關切的看著悟懷裡的戀人問:「愛醬,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靠在高專悟懷裡臉都埋到他胸口的四宮愛微微搖頭,看起來有些受驚的模樣,讓高專悟輕拍她的後背安撫,口中也不爽的說:「那家伙到底是來干什麼的?總覺得他的目的並不是搶走愛。」
偷偷的將具現出來的書按在悟身上的四宮愛聽到腦內傳來的收回書頁的提示,晦暗的眼眸浮現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早就猜到書頁會藏在悟的身上,畢竟傑對這個世界的他充滿惡意,悟不會讓傑持有可以借由許願傷害到成年傑的書頁。傑就算想要干掉成年的自己,也不會在這件事上跟他爭。
為了靠近悟取得書頁她也費了一些腦筋,本體去悟身邊取得書頁並不容易,還是咒靈之體更方便動手。主意識進入咒靈之體後可以隨意的凝聚書,到時用書碰觸到悟就可以獲得書頁。
只是,就算用咒靈之體也不是那麼容易獲得書頁的。她無法掩蓋自己缺乏高光的眼神,也沒法露出副意識那種傻白甜的笑容,進入這具身體後馬上就會被識破。
若是悟沒有無下限,她也可以進入咒靈之軀後直接凝聚出書按在他的身上奪取書頁。但因為無下限的緣故,就無法強行奪取書頁,只能讓甚爾出手假裝綁架她。
等到她的主意識進入咒靈之體偷偷用手指點點甚爾,讓收到信號的甚爾將她丟給高專悟,對方為了接住她一定會解除無下限,她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凝聚書碰觸悟。
事實證明她的計策非常成功,悟如她所願的解除無下限接住她,她也成功回收了書頁,接下來就是回去跟本體融合了。
回收書頁後就再無顧忌的四宮愛離開高專悟的懷抱,順手將書碰觸一旁的高專傑,以免他身上也有書頁。雖然這個可能性很低,但還是試試比較放心。
如她所料,高專傑的身上並沒有書頁,但四周的人也發現她的異常之處,還沒等他們開口,四宮愛已經進入諸伏景光的空間愉快的說:「好了,我把書頁和咒靈之體都帶回來了,多謝你倆的幫忙。」
諸伏景光聽到她的話心裡陡然一沉,他以為愛醬的這些籌劃是為了從那兩個高專生的身邊奪取咒靈之體融合本體,卻沒想到她的真正目的竟然是奪取書頁,如果知道他絕對不會幫忙的,這分明是把她的一線生機給剝奪了!
四宮愛沒注意景光凝重的表情,走向躺在地上的本體說:「接下來我要和本體融合,需要把衣物脫掉,你倆先出去吧。」
禪院甚爾咂舌說:「大小姐真是好狠的心,就不怕我被外面的人打死嗎?」
「有景光在呢,讓他把【時止】的能力暫時分享給你,那跟無下限一樣好用。等我融合後就出去,甚爾去外面稍微忍耐一下吧。」
禪院甚爾也知道不可能留在這裡看她脫衣服,就指著一旁閉著眼睛安靜沉睡的夏油傑提條件:「他也得出去!我可不允許大小姐脫衣服時他在這裡。」
「好吧,聽你的。甚爾和景光趕緊離開這個空間,不許偷看。」
四宮愛妥協的說,直接答應了這個要求,只想盡快融合本體。
至於還在昏迷的夏油傑,只要挪出去自然會恢復意識。安全問題也不必擔心,哪怕外面一群想要殺他的人,只要有高專悟在,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動手。
其實她覺得教師悟大概也沒法再下手,某些決心就算下完了,過了那個時間又會開始躊躇猶豫呢。
倒是高專傑應該是在場對他殺意最重的人,好在高專悟在那裡,會看著他的。
滿腹心事的諸伏景光打斷她的思緒,充滿保證的說了一句「不會偷看的」,就將禪院甚爾和夏油傑一起帶離了這個空間。
四宮愛見其他人都離開了,毫不遲疑的脫掉自己和本體身上的所有衣物,就將本體和咒靈之體進行徹底的融合,再也無法分離……
第97章
灰白色的空間裡, 剛剛完成身體融合的少女面無表情的拿起桌上的衣物穿戴起來。
雖然依舊是白發緋瞳的咒靈外貌,遍布肌膚的黑色紋路卻是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她周身的非人感都消失了大半,看起來更像是人類了。
四宮愛對自己融合後的外貌毫不在意, 穿好衣服就專心接收腦內突然出現的變成咒靈後本該知道的情報。
其實在她被夏油傑殺死重新活過來後,就接收過這個情報,只是那個時候被詛咒的緣故, 她的咒靈之體被禁錮在那個男人的身邊,本體去了另外一個世界,身心甚至怨恨都不再完整,以至於連接收到的信息都是缺失的。
如今本體和咒靈之體徹底融合, 身心完整的她才接收到那個變成咒靈後就該知道的完整信息她確實是天與咒縛,完全的零咒力和比一般人要羸弱許多的身體換取的是死後重生成最接近人類的特級過咒怨靈。
所以她從未真正復活過, 更沒有變回過人類,從始至終她都是咒靈,只是看上去更像是人類, 才會誤以為復活。
四宮愛接收到的並不僅僅的是這一條信息, 還有另外一個隱藏信息的提示。
只要她從高專傑那裡回收給出去的那部分控制咒靈的力量, 身體、心靈、力量徹底的完整起來, 就會真正理解一直以來浮現在腦中的那段晦澀不明的示警信息,也會明白為什麼找夏油傑報仇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身心融合後, 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淡漠的四宮愛露出譏諷的神色,就算不為了解惑,她也會去夏油傑那裡回收屬於自己的力量, 真正完整起來。
離開這個空間後, 她發現外面的氣氛十分緊張, 一年級的學生們全都警惕的看著剛把他們暴打一頓的教主傑,高專傑也殺氣騰騰很想干掉他的樣子, 因為高專悟攔在他的面前,才沒有直接動手。
至於拉取了所有仇恨值的成年夏油傑,對於那幾個一年生還有過去的自己毫不在意,只是充滿殺意的冷冷注視著在一旁看熱鬧的禪院甚爾,若非傷得過重,咒靈也都消耗殆盡,也想出手干掉他。
對四周險惡氛圍漠不關心的四宮愛發現少了兩個人,隨即看向禪院甚爾問:「景光和悟呢?」
「諸伏把五條叫走了,不知道有什麼事。」
禪院甚爾本來還因為她最先詢問別人的下落有些不爽,發現那兩個高專生和斷了一條手臂的夏油傑全都表情不善的看過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加深了幾分。大小姐問話都先想著他,看來他在這個女孩心裡的地位可比他們三個高多了。
沒有察覺到這幾人勾心鬥角或者說察覺到也不在意的四宮愛對於景光把成年悟叫走的事非常疑惑,他應該跟這個世界的悟完全不熟吧,叫走他到底想做什麼?
看著這個氣質改變了不少陷入沉思的少女,在場的高專傑、高專悟還有教主傑、禪院甚爾全都想要關心一下她的身體融合情況,但是因為四個人都是一樣的心思,就為了誰先開口這件事暗暗較勁,一時間反倒誰都沒能先開口說話。
這險惡的修羅場氛圍,讓旁邊圍觀的一年級生們都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好在諸伏景光和成年的五條悟很快回來了,一下子轉移了那四個人的注意力,也讓回過神的四宮愛開口問道:「景光把悟叫走是有什麼事嗎?」
「只是簡單的聊了幾句。」諸伏景光不欲多說,倒是教師悟帶著慣有的輕浮表情意味不明的說:「諸伏君跟我說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呢。」
四宮愛皺起眉頭,本能的覺得景光說的絕對不會是什麼有趣的事。
事實也是如此,幫助心愛女孩獲得書頁的諸伏景光發現自己間接的斬斷了愛醬的一條生路,心中忽然湧出強烈的不安,當機立斷的找到成年的五條悟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他。這樣一旦他沒法走到最後拯救那個女孩,至少托付給五條悟後還有希望拯救愛醬。
之所以會選擇成年的五條悟,也是因為他作為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不會被書送走,再加上作為成年人心志已經成熟,行事也應該更為妥帖,把愛醬的安危托付給他也能夠稍微放心一些。
那兩個才十六歲的高專生他就完全沒考慮,年紀太小了,一看就不靠譜的樣子。再加上隨時可能被愛醬踢出這個世界,完全沒法讓人把希望放在他倆的身上。
當然了,他還是希望親自拯救那個女孩,把愛醬托付給五條悟也只是防範於未然。而且如果可以跟這個最強咒術師聯手,拯救愛醬的希望也會更大。
四宮愛到底沒有追問景光對悟說了什麼,看向高專傑說:「我將咒靈之體和本體融合後,發現自己還沒有真正的完整,可以把我當初送給你的一半力量還給我嗎?你現在應該已經不需要了。」
已經擁有了千萬咒靈大軍的高專傑確實不怎麼需要那個屬於愛醬的吸收咒靈的能力核,但那畢竟是心愛女孩送給他的,心裡十分的不舍。
只是再如何不舍也必須還回去,當初給出能力核的愛醬為此虛弱了許久,如今開口索回,他沒法厚著臉皮扣住愛醬的東西不放。
高專傑叫出虹龍抽取了那個召喚吸收咒靈的能力,然後上前幾步把這個形似咒靈球的能力核放入少女的手中,嗓音柔和的說:「愛醬,跟我和悟回去好不好?融合後你應該擁有了這段日子大家幸福在一起的記憶,只要能夠放下那些過往的心結,以後我們可以繼續幸福下去的。」
高專悟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啊!愛說過會好好珍惜我和傑,還要三人一起做快樂的事,可不許食言喲!」
這話一說出口,現場一片寂靜無聲,一年級生們全都敬畏的看著同時交往了兩個男朋友還讓兩人和諧相處的四宮愛,至於其他的情敵們全都用眼刀掃視著這兩個高專生,沒想到他倆這麼會哄人,竟然哄得那個一向容易害羞的女孩同意三個人一起。
心情極度不爽的禪院甚爾冷笑一聲:「這算什麼,大小姐可是用一夜一千萬的價格包養了我。」
教師悟看他這麼囂張,馬上拿出手機說:「這話你好意思當著惠的面再說一遍說嗎?我可以立刻讓你跟惠視頻通話喲!」
禪院甚爾直接閉嘴,其實換做自家小惠他還真好意思這麼說,但這個世界的惠失去父親那麼久,他難得良心發現的不想敗壞伏黑甚爾那基本不存在多少的名譽。
教主傑充滿敵意的看著炫耀和女友關系的禪院甚爾,輕蔑以及傲慢的說:「你也配和愛醬在一起,猴子!」
最為厭惡痛恨夏油傑的諸伏景光冷著臉對他斥責道:「最沒資格說話的人就是你!因為你的背叛,愛醬才會這麼不珍惜自己!她曾經夢到過你,醒來後直接情緒失控陷入崩潰。她就這樣一直被過去的記憶折磨,痛苦到情願舍棄一切的美好、舍棄光明的未來也要回來找你復仇,你至今還是一口一個猴子的不把非術師當人看待,真是不知悔改!」
被痛罵的教主傑一下子看向那個閉著眼睛吸收能力核的少女,神情異常的復雜,內心也充滿了煎熬。
他知道愛醬一定非常的痛苦,卻沒想到會連自身都不珍惜,甚至舍棄一切也要找他復仇,根本沒有必要把他這種人放在心上。
好在他活不了多久了,不會影響她的未來。至於悔改,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他從未後悔過曾經所做的事,也永遠不會後悔。為了大義,他絕對不會悔改的。
這個時候,將那個能力核徹底吸收,真正完整起來的四宮愛也接收到了那個隱藏信息。
原來死後的她因為天與咒縛復活後,成為了最接近人類的特級咒靈,也可以說是完美的人類,只要不被祓除就可以永遠的存在。
但是因為夏油傑的詛咒,她從特級咒靈變成了特級過咒怨靈,本質上的改變也讓她的存在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陷。
被詛咒的她是從夏油傑的愛意中誕生的怨靈,對這個男人刻骨銘心的愛意和強烈的怨恨才是她至今存在於世間的根源。
如果未來某一天,她對夏油傑的怨恨和愛意都消失了,她也不會再存在,這就是示警中阻止她報仇的真相。
一旦她復仇成功,對往事徹底釋懷,曾經對夏油傑的那些愛恨情仇盡皆消散,就是她消失在這個世界的時候。
睜開雙眼的少女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只覺得太諷刺了,難怪潛意識裡一直在阻止自己報仇,原來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詛咒,只要不再沉浸於過去的痛苦就會死啊!
啊哈哈哈哈!!!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遇到夏油傑,才會落到如此的可悲境地!
四宮愛忽然癲狂的大笑起來,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個笑話。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走在一條絕路上,但在那次愚蠢的自救後,擺脫桎梏的她已經不在乎生死。
讓她憤怒的是,作為被夏油傑殺害詛咒的特級過咒怨靈,是臨死前的不甘和怨恨造就了如今的她。可她竟然還要靠著對那個男人的感情才能活下去,真是太可笑了!再也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
眾人擔心的看著這個突然縱聲大笑陷入瘋癲的少女,正想關心的詢問她究竟是怎麼了,四宮愛已經止住笑恢復了正常。但這也只是表面上的正常,她現在很想發瘋的毀掉一切,卻強行讓自己發熱的腦子冷卻下來,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不能衝動,就算發瘋也要冷靜的發瘋才行。
四宮愛對那個讓自己落入如此境地的男人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活下去?太惡心了!還是一起去死吧!
諸伏景光看到少女明顯異常的表情,非常擔心的急切問道:「愛醬,那個力量的圓核是不是有問題?你看起來很不對勁!」
四宮愛臉上凝聚的惡意一下子消失,又恢復了以往沉靜的表情,「我沒事,你們應該離開了。」
隨著她落下的話音,諸伏景光的周身已經出現一個禁錮他的光罩。
他急忙掏槍想要打碎這個光罩,術式凝聚的子彈射在上面卻是直接碎裂,根本無法打破這個光罩。想要大聲勸說愛醬解開光罩,卻連聲音都無法傳遞出去。
不僅僅是諸伏景光被禁錮起來,跟他同一個世界的人全都被禁錮在這裡。
禪院甚爾拿出天逆鉾想要捅穿這個光罩,連無下限都能破除的天逆鉾卻無法破開這個光罩。
高專悟一發「茈」打出去,龐大的能量在碰觸到光罩時直接消散。
高專傑想要釋放咒靈破開這個禁錮他的光罩,卻被封印了咒靈操術,完全無法釋放咒靈,揮拳用力的擊打這個光罩,卻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樣,無處著力。
四宮愛之前身處空間時就決定將這幾人全部送回他們的世界,不然繼續留在這裡,一定會妨礙她的復仇。拿出書在上面書寫願望時,本來打算直接送走,但最終改變了主意,覺得還是道別一下比較好。
「抱歉,景光,無法修改願望的事是我騙你的。」四宮愛充滿歉意的說,「接下來我會做出非常殘酷的事情,會變成極為可怕的人,至少不想被你看到我那麼糟糕的一面,更加不想被你親手逮捕。就讓我們彼此留下最美好的回憶道別吧!」
四宮愛對景光露出一個澄澈溫暖的笑容,然後轉頭看向伏黑甚爾。
「甚爾回去好好照顧小惠,別總是賭博,就你這糟糕的賭運還是遠離這項活動吧。給你留了那幾棟不能變賣的大樓,光靠租金也能過得不錯,不必再去接刀口舔血的任務,以後好好生活吧,不要總是讓小惠為你操心了。」
對甚爾叮囑完,她又看向那兩個高專生,臉上露出充滿懷念的笑容,「悟、傑,雖然主意識的我覺得你倆有些礙事,但副意識的我真的非常喜歡你們兩人,謝謝你倆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也謝謝你們喜歡我,這段讓人感覺幸福的溫暖記憶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四宮愛有些留戀的看著這四個對她有著特殊意義的人,臉上最後露出一抹毫無雜質的純粹笑容,「那麼,永別了,希望大家都能夠獲得幸福。」
伴隨著她充滿祝福的溫柔話語,光罩裡無聲的大吼、拼命抗拒的四人被送回到屬於他們的世界。
看到在那個世界一直陪伴著自己的四人消失在眼前,四宮愛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給予她最後溫暖的大家都送走了,以後專心復仇就好了。
剛想到這裡,她已經落入教師悟的懷抱,身材高大的男人把她抱在懷裡親昵的安慰道:「不要難過,我還在你身邊呢。」
四宮愛一陣沉默,忽然感覺有些對不起作為她男朋友的悟,因為她剛剛道別時完全忘記悟的存在了。
憑借本土優勢留在戀人身邊的五條悟愉快的在她的臉頰親了親,本來還因為那四個情敵的到來出現危機感,結果女友自己就把他們踢走了,真是棒極了。
想到愛之前的復仇宣言,他又充滿了憂慮,那本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書真是太麻煩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打算如何報復傑。
還有諸伏景光那番話也令他非常在意,戀人行走在一條死路嗎?不管什麼路最最帥氣的五條老師都一定把它給砸了!
第98章
四宮愛最後的感受了一下這個擁抱的溫暖, 後退兩步離開悟的懷抱,仰頭看著眼前白發藍眼的高大男人,嗓音沉靜的說:「悟, 我們分手吧。」
五條悟用那雙忽然變得極為深邃的冰藍眼眸定定的看著他,然後再度用力抱住她,雙臂把她環得緊緊的, 語氣浮誇的叫道:「愛是想要始亂終棄嗎?!五條老師絕對不允許!」
「相愛是兩個人的事,但分手只需要一個人就行了。在心髒被捅了一刀後,我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四宮愛的聲音異常的平淡,她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述說被傑殺死的往事。
這大概就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吧, 很快她會變成一個非常殘酷的人,掀起毀滅一切的驚濤駭浪。
五條悟的表情凝重起來, 戀人用這麼平淡的語氣述說被傑背叛的事,讓他一下子出現不詳的預感,心中滿是山雨欲來的危機感和緊迫感。
夏油傑的臉色也有些晦暗。就算從不後悔那一晚所作的事情, 那血色的畫面也不願再回憶。如今聽到愛醬平淡的述說被他殺死後明白的道理, 心裡驟然一緊, 無法控制的回想起那充斥著血腥的黑暗夜晚。
「愛, 放下仇恨好不好,不要做出自己都會後悔的事情。我一定把全部的愛都給你, 讓你做最幸福、最快樂的女人。」
難得正經的五條悟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說著,越發用力的抱緊她,本能的意識到如果放開手, 接下來就是難以挽回的敵對關系了。
「悟, 你是個好人, 謝謝你。抱歉。」
伴隨著四宮愛溫柔悵然的低語,已經使用上無下限的五條悟只覺得懷裡一空, 竟然再也碰觸不到這個女孩。
之前在景光的空間裡,她就在書上寫下了讓自己擁有心想事成的能力,這樣一般不算重要的願望就不需要在書上用文字寫下,能夠直接實現。
讓自己擁有虛化能力的四宮愛離開了這個令人眷戀的懷抱,擺脫最後一絲牽絆住她的溫情,任由一直壓制的瘋狂、憎恨的情緒席卷全身,這個看似正常的少女已經開始冷靜的發瘋。
她走到夏油傑的面前,伸手碰觸他的身體使用反轉術式,缺失的手臂一下子長出來,身上的傷口也消失不見,身體直接從之前的戰損狀態恢復到強盛時期。
「夏油傑。」白發緋瞳的少女注視著這個深愛著也深恨著的男人,手中憑空浮現出一本書,「許願吧,你一直以來追求的大義我會為你實現。」
五條悟睜大那雙彙聚世間最美顏色的六眼,清楚的看到那本書中所蘊含的足以改變世界的龐大力量,急切的叫道:「傑!不要許願!她真的會實現的!」
無法碰觸到戀人的他想要阻止摯友許下會殺光普通人的願望,之前那個限制行動的光罩已經籠罩住他。
在場一直充當背景板的一年級生們此時也本能覺得不能讓夏油傑許願,紛紛想要阻止,可是連最強的五條悟都被書的力量暫時控制住,更不要說這些遠遠弱於他的學生們了,一個個全部都被光罩禁制住無法行動。
夏油傑驚訝的看著這個讓自己許願的少女,有些難以置信的說:「愛醬願意像以前那樣支持我?」
他的的心中湧出難以言表的喜悅之情,並非為可能實現的大義,而是戀人依舊支持著他這件事。明知道愛醬恨著他,依舊為這樣的可能感到幸福。
四宮愛用冰冷的嗓音說:「你已經為了所謂的大義舍棄掉真正的家人,既然人生的唯一目標是拯救作為術師的新家人,那就許願讓你的大義實現吧。至少這樣,被你殺死的夏油叔叔和夏油阿姨也不算白死了。」
聽到她提起為了大義死去的父母,哪怕察覺到這個許願有問題,不想父母白白死去的夏油傑還是說出了一直以來的願望,「我希望殺光非術師,創造只有術師的世界。」
四宮愛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大大笑容,緋紅的眼瞳都沉澱出血腥的顏色,一向柔和的嗓音猶如在死亡中綻放的曼陀羅,充滿了不祥的意味,「你的願望我收到了!」
她拿出筆在書上寫下這個帶來死亡和不幸的願望,讓一直用六眼緊緊盯著她的五條悟心徹底沉下來,意識到這個國家已經徹底完了。
寫完願望的少女收回書,以夏油傑為中心的四面八方已經出現無數的屏幕投影。
每一個屏幕都實時播放著島國一方土地的畫面,每一個屏幕中都有著大量的國民存在,很多人都在屏幕中和身邊的人開心的過著平安夜,畫面看起來熱鬧而又祥和……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
少女帶著近乎扭曲的期待笑容彈了下響指,屏幕中的人們就好像被收割的麥子一般紛紛倒地再無聲息,短短一瞬間這個國家就死了無數的人。
就算是一直希望殺死所有普通人的夏油傑看到這慘烈的一幕也驚呆了,而四宮愛興奮的拍手大笑起來,看起來好像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天真而又殘忍。
「開心吧!這個國家的普通人現在已經全部死光了!我還沿著島國的海岸線制造了一圈屏障,外面的人再也無法進來,當然裡面的人也無法再出去,以後你的生命中再也不會有猴子的存在,這就是我為你創造的只有咒術師的世界,喜歡嗎?!」
她張開雙臂猶如演講一般的介紹著自己為他創造的新世界,整個人都陷入極度的癲狂中。
夏油傑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記憶中比任何人都要珍惜生命的戀人,用干澀的嗓音艱難的說:「……愛醬……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下子收斂了笑容的四宮愛歪了歪頭,帶著小女生的可愛表情說:「好巧,那一夜被你捅穿心髒時,我也想要問你這個問題呢!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在乎答案了。」
看著這個說著不在乎的少女,夏油傑的心隱隱的一痛,而四宮愛揮手散去天空密密麻麻的屏幕投影,只留下一個送到他的身邊。
「好了,趕緊去拯救你的家人們吧,這個屏幕投影會跟著你,指明那些活下來的術師位置。我記得你的咒靈都沒了,干脆這個國家的咒靈都由你控制好了。沒有普通人咒靈也不會再被制造出來,以後咒術師們再也不需要祓除咒靈,他們的未來也不再是屍山血海,去創造你夢想中的世界吧。」
哪怕很清楚愛醬實現他的願望並不是出於什麼善意,想像一下她口中描述的美好未來,夏油傑還是對這個再也沒有猴子的國家出現了強烈的期待。
在四宮愛說全國的咒靈由他控制後,他就發現自己多出來了數不清的咒靈,心念一動,一個飛行咒靈已經出現。
夏油傑跳上飛行咒靈,一個屏幕投影在他身邊顯示出一個坐在母親屍體邊哭泣的孩童影像,上面還標明了路線,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那個孩子的身邊。
他立刻駕馭這個咒靈趕去救援這個小術師,全國的普通人都死光了,國外的人也無法進入這個國家,不可能再有救援的出現。他不出手救助,那些幼小的術師很難活下來,他必須拯救這些同為術師的家人,這是他的責任!
打發走了夏油傑,四宮愛隨手解除了那幾個人的禁錮,一年級生們充滿敵意的看著這個可怕的女人,五條悟靜靜的看著她,心中五味陳雜,再一次後悔少年時的退讓,既沒能拯救傑也沒能拯救愛,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最強,到頭來誰都沒能保護。
「單獨聊一聊吧,愛。」五條悟那雙猶如天空延展的眼睛注視著她,從來都是輕浮歡快的嗓音帶著罕見的凝重。
「可以哦!」四宮愛心念一動,她和五條悟已經出現在東京的上空。
平日裡車水馬龍的東京街頭此時死寂一片,街上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死去的人,偶爾還有幾個活著的人,反應各不相同,有在街上尖叫哭喊的,還有如行屍走肉一般精神恍惚游蕩的,很明顯都被這地獄般的可怖畫面刺激得近乎精神失常。
「這個國家有一億兩千萬人口,活下來的人能有一萬嗎?」四宮愛一臉淡漠的看著腳下的地獄景像,自問自答的說:「達不到吧,有術師天賦的人真的很少呢,不然高專也不會每年就兩三個學生了。」
五條悟注視著下方地獄之景的璀璨六眼充滿了神性,極為平靜的問:「等你報復了傑,會讓這個國家恢復原狀嗎?」
「我說不會,悟會殺了我嗎?」
「我不知道。」
身處戀人所制造的地獄之中的五條悟誠實的說,甚至有些慶幸她現在是虛化狀態,至少不必掙扎是否立刻對她動手。
「應該會殺了我吧,因為悟真的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呢!」
四宮愛露出帶著幾分期待的神色,隨即有些苦惱的輕笑起來。
「真的好奇怪啊,明明那麼憎恨被傑殺死的事,卻偏偏期待著被悟殺死,一定會很溫柔的讓我死去吧。不過那樣的話就對悟太不公平了,說不定會變成心理陰影什麼的,我會在該死的時候自行死去,不會麻煩悟的。」
五條悟看著這個對生死毫不在意的少女,忽然感到一陣心痛,果然如諸伏景光所說的那樣,愛正在走向死亡,只是,那並不是造成這一切災難的理由。
「一會兒去看看硝子吧。」
他忽然開口,為這個不小心走了錯路的少女尋找著理由,他會挽回一切的,所以在那之前愛要好好活著才行。
「讓硝子看看我的腦子嗎?不需要找她,我很清楚,自己正在冷靜的發瘋,治不好的!除非我對夏油傑的愛意和恨意都徹底的消失,不過那時我也就要消失了呢。」
四宮愛隨意的說著,其實已經無所謂了。從怨恨和愛意中誕生的怨靈,最終在失去怨恨和愛意時死去,很符合自然規律的死法不是嗎?
「悟,你該回去了。高專還需要你這個最強主持大局。作為前男友,給你一個特權吧。以後你可以自由的出入這個國家的屏障,想吃甜食就去國外買,別虧待了自己。」
四宮愛拍拍他的肩,五條悟想要抓住她的手,卻依舊無法碰觸到她。
「不可以喲!我現在還不能死!悟。」
「你就這麼肯定我會殺你?」
「因為是悟啊!雖然整天看起來很不著調的樣子,但悟其實是這個世界最具有神性的人。就算再喜歡我,也會殺掉我吧。」
「我不會殺你的。因為,愛是希望!」五條悟認真的說,隨即又恢復以往輕浮的嗓音,「而且,我可沒答應分手!」
「都說了,分手是一個人的」
不等她說完,五條悟已經瞬移消失在她的面前,擺明了不聽的樣子,讓四宮愛露出一抹有些無奈的笑容。
希望嗎?她這種人竟然也可以被稱為希望,悟還真會說話。
少女下意識的具現出書,輕輕撫摸著書的封皮,忽然有種不成為希望就沒法收場的感覺。
但是啊,她才不會許願讓一切恢復原狀,那樣的世界她同樣沒法發自內心的歡笑啊!
整理好紛亂的情緒,她制造了一個專門觀測夏油傑動向的屏幕,安靜的注視著光屏中一刻都沒有休息拼命救人的夏油傑,就這樣在天空看了許久許久……
第99章
獨自一人坐於東京上空的四宮愛一直關注著夏油傑, 看到他召集麾下所有的人手和遍布全國各地的咒靈去救助那些活下來的術師。
其實成年人還好,哪怕遭逢大難至少還知道為了生存收集物資,小孩子就不行了, 很多幾歲大的孩子只會在死去的親人身邊哭泣,若不及時救助照顧起來,小小的生命很容易凋零。
三天時間, 夏油傑不眠不休的走遍全國,將那些無法獨立生存的小術師都收攏照顧起來。
這期間,四宮愛還關注了一下其他勢力。
悟所在的東京高專都動員起來,以夜蛾校長為首的咒術師和輔助監督們同樣開始尋找幸存者, 並且通過網絡、廣播、電視等途徑召集幸存者,告訴他們東京咒術高專會為所有人提供庇護。
不少驚魂未定的成年術師聽到消息主動前來東京咒術高專, 他們中的很多人在此之前連咒術界的存在都不知道,一直以普通人身份活著的術師突然經歷這天災般的景像都快要嚇傻了,通過各個渠道聽說了東京高專的存在, 就趕緊過來尋求庇護。
當然, 也有不少人根本不理睬東京咒術高專, 整個島國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死光了, 留下的資源可以任由他們取用,所以這些人都跑去各大商場零元購、肆意的揮霍享受人生, 對滿地的死人也適應良好,天生的當詛咒師的料子。
對這些人四宮愛隨意的看了幾眼就不關注了,又去看京都咒術高專的情況。
控制那所學校的咒術界高層對幸存者視而不見, 要求所有人都去收集物資, 哪怕有老師、學生認為應該尋找幸存者也根本聽而不聞, 只是命令他們盡快將那些不要錢的物資往學校裡搬運。
這種堪稱腦殘的命令讓四宮愛不由得一陣感嘆,那些腦子僵化的老橘子們目光還真是短淺, 物資就放在那裡,什麼時候搬都行,人沒了,再找也來不及了。
不過後來她就發現那些老橘子下達這種命令的原因了,因為整個咒術界居住在京都大大小小的咒術家族全都在拼命往自家搬東西,但凡京都咒術高專慢一點都撈不到什麼好東西。
由於京都高專的高層全都出自各大咒術家族,再加上所有位於京都的咒術師家族天然就是京都高專的聯盟,導致京都高專根本沒法阻止他們,只能加快收集物資的速度,也難怪下達那種匪夷所思的命令。
在此期間,她還看到悟把在東京高專作威作福的老橘子們猶如丟垃圾一般的全都丟到京都高專。
也難怪,那些高層在這種時候不想著團結所有人,反倒開始畫下三六九等理所當然的讓那些投奔東京咒高還不懂得使用術式的幸存者充當自己家族的僕役,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出身等級森嚴的封建家族,卻比任何人都對所謂等級嗤之以鼻的五條悟自然不會慣著那些老橘子,直接把那些礙眼的垃圾丟給京都高專,再把整個東京高專清理了一遍,踢走所有老橘子的人,再也不受總監部的牽制。
也是,普通人都死光了,所有的咒靈也都歸夏油傑控制,五條悟也不必擔心清理老橘子會引發的社會動亂,所以直接將看不過眼的老橘子都扔了出去,順便警告他們如果敢在京都高專搞這一套,就別怪他殺過去了。
四宮愛覺得要不是這個島國已經死了太多的人,說不定悟就不是扔人,而是直接血洗那些早就看不順眼的高層,讓他們去京都高專的機會都沒有。
她還抽空看了一下並不熟悉的位於北海道的阿伊努咒術聯盟,他們是收攏幸存者為主,順帶收集物資,倒是比京都那些人強上不少。
三天時間,所有幸存者收攏完畢後,整個島國的局勢也基本成型。
夏油傑所代表的盤星教收留了整個島國大部分幸存的孩子和小部分成年人,並且在盤星教總部四周清理出一大片住宅供他們居住。
東京咒術高專收留了來投奔的大部分連咒術界的存在都不知曉的具有術師天賦的成年人,並把他們安排在高專居住,好在高專向來是人少房多,這些術師來投也住得下。
京都咒術高專目前已經完全由總監部控制,來投奔的也都是擁有家族的術師。其實也不算是投奔,這些人本身都有家族的族地,家裡人也活了不少,來京都高專也是想要了解目前整個咒術界的情況,算是一個比較松散的聯盟。
這些擁有家族的術師現在日子都很不好過,但凡歷史悠久的咒術師家族家裡僕役都是不少,但這一遭下來基本都死光了。他們本想找一些術式都不會使用的幸存者當奴僕,繼續維持以往高高在上的生活。但因為五條悟的警告誰都不敢率先伸手。誰也不知道巨變之後那個桀驁不馴的最強會做出什麼事,都在靜觀其變。
地盤最小的阿伊努咒術聯盟最先吸納完北海道的幸存者就聯系東京高專、京都高專還有盤星教,希望幾個現存的咒術師團體一起開會討論以後的生存問題,他們已經發現無法離開這個島國,哪怕物資充足也開始焦慮起來。
這四個咒術集團之外,還游離著一些詛咒師以及那些很有詛咒師潛質的人,他們肆意的享受生活根本不管以後如何,四宮愛也懶得關注那些人,注意力都放在島國目前幸存的四大咒術組織召開的會議上。
因為五條悟讓一年級生們保密,暫時沒有其他人知道島國目前的局面是夏油傑的許願造成的,這也導致代表盤星教參加會議的夏油傑並未受到任何敵視,反倒得到與會人員的熱切歡迎。
這也很正常,畢竟這場會議的主題重點在於如何解決那些遍布全國各地的屍體問題。
也多虧現在是冬天,那些屍體放了好幾天也沒有腐爛發臭,但繼續放下去肯定不行,必須盡快處理掉。不然等到天氣熱起來很容易引發瘟疫,就算咒術師體質好不怕瘟疫,到時候各大城市的味道不會比臭水溝好聞多少,對於收集物資的人來說也是非常糟糕的體驗。
這件事就連作為最強的五條悟都無能為力,哪怕具有一瞬間毀滅一座城市的力量,也沒法在不破壞建築的前提下處理掉那一億兩千萬的屍體。可以控制無數咒靈的夏油傑才會被所有人期待,期望他可以利用咒靈清理遍布這個國家的屍體。
事實上就算沒有這場會議,夏油傑也是准備清理屍體的。他一下子收養了那麼多的小術師,自然不希望孩子們生活在一個遍布屍體的地方,只是目前只打算清理盤星教所在的東京市區,暫時沒考慮其他城市而已。
既然那些咒術師組織開口請他清理城市裡的屍體,他也不會無償提供這些幫助,跟在場的其他三大咒術師團體達成協議,用他們擁有的古籍、咒具以及收集到的大量物資作為交換,由他優先處理東京、京都以及阿伊努咒術聯盟所在城市的無數屍體,剩下的城市屍體會分批分次的處理干淨。
此外,四大咒術師組織為了生存環境的穩定還簽訂了一份不得挑起爭鬥的條約,條約裡各大咒術師集團經過激烈討論後劃分了各自在島國的地盤,各個組織的人只能在分配的地盤中收集物資,不得擅自進入其他組織的地盤。
確定了各自的地盤,四大咒術師組織還在條約裡加入了一些互利互惠的要求……
比如說東京高專提出四大組織要對麾下的咒術師一視同仁,不得以家族血統、術式高低等理由歧視虐待其他的咒術師,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其他的咒術組織可以不受條約約束的去解救被壓迫的術師。
東京高專雖然沒有明說,但很明顯這一條是針對京都高專那些腐朽的咒術師家族,那些封建家族的術師都是被服侍長大,不約束起來,肯定會壓迫那些能力更弱的術師。
京都高專點名道姓的要求五條悟不得在不經過允許的情況下隨意進出總監部所在的京都高專,同時他們已經知道五條悟是全國唯一能夠自由出入這個國家的咒術師,如今整個島國都跟外界失聯,需要他出國辦事時不得拒絕。
五條悟對京都高專的要求嗤之以鼻,夜蛾校長代替他同意了,但前提是京都高專有好好遵守簽下的條約。以及五條悟可以幫其他咒術組織出國辦事,但有幫不到的地方也希望其他組織理解。東京高專會退回相關費用。
這番說明讓京都高專那方的老橘子們臉都黑了,也就是說讓五條悟幫忙出國辦事還要支付費用,而且可能給了錢也不辦事,人家說一聲辦不到把錢扔回來就完事了。
雖然京都那一方的老橘子們對此非常的不滿,但因為阿伊努咒術聯盟和盤星教都認可這項條款,京都高專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來。
好在京都高專的校長樂岩寺和東京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關系還算不錯,只要京都那邊不出什麼么蛾子,想要跟國外傳遞個信息或是購買點外國才有的東西,東京高專也不會拒絕。
代表盤星教的夏油傑提出的要求是,四大咒術師組織不得隨意傷害、驅趕各自地盤內不加入任何組織的獨行術師,也不得強求那些追求自由的術師加入各大組織。
夏油傑相當博愛的想要保護這個國家的所有術師,在場其他術師組織礙於他的能力雖然沒有拒絕這個條款,但也追加了一個前提條件,就是那些獨行術師不得隨意的傷害其他術師,也不得隨意的破壞其他組織地盤上的公共財物。一旦表現出這種犯罪傾向,所在地盤的咒術師組織有權抓捕歸案。
阿伊努咒術聯盟提出的要求是四大咒術組織按照條約和平相處,一旦某個咒術組織有了麻煩,其他組織要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出面幫忙。比如說東京高專之外的人受了重傷,求到東京高專時希望可以派出加入硝子救治。
其實這本來是不需要說出來的事情,按照以往阿伊努咒術聯盟和咒術界的關系,自己人受傷時只要說一聲,咒術界自然會派出家入硝子救治。就像百鬼夜行時,咒術界邀請一下,他們也派出咒術師過來支援高專。彼此關系是非常不錯的。
只是他們也看出來了,如今整個咒術界洗牌,原本是姐妹學校的東京高專和京都高專已經針鋒相對起來,兩個學校各自提出加入條款中的要求時,裡面湧動的暗流讓作為局外人的阿伊努咒術聯盟看了都有些心驚,生怕被牽扯進去,就特意提出這個互利互惠的條款。
至此,這個涉及到島國所有術師權益的條約就定好了,四大咒術師組織的負責人各自在條約上簽字,這個國家的局勢就被決定了。
會議後,夏油傑按照協議派出大部分的咒靈清理東京、京都以及阿伊努咒術聯盟所在的城市。他的咒靈會自動進入各種場所尋找屍體,幾千萬咒靈一起出動,很輕易的就將城市中的所有屍體清理出來了。
絕大多數屍體都是隨意的丟進由咒靈挖好的大坑裡埋了,只有他麾下術師的親人們才會額外的放入墓地好好安葬起來。那些被他救助的小術師們非常喜歡這位溫柔的夏油大人,有了他的安慰,連失去親人的痛苦都減輕了不少。
東京咒術高專、京都咒術高專還有阿伊努咒術聯盟看到這般高效率的清理行動都松了口氣。還好,夏油傑的咒靈夠給力,不然拖到春天,所有的城市都沒法呆了。
他們按照約定的給出珍貴的古籍、咒具以及各種物資,夏油傑這邊大部分都是小孩子,還要分派人手照顧這些小術師,沒法像其他組織那樣高效的收集物資,有了這些酬勞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等到把最重要的三座城市都處理干淨,夏油傑就輕松了,一邊安排人手在分配的地盤上繼續收集適合盤星教使用的物資,一邊操控咒靈清理其他的城市。每清理一個城市,城市所屬的咒術師組織都會給出相應的酬勞,讓做著獨門買賣的夏油傑大賺了一筆。
一直到冬天結束,所有的城市才處理干淨了。夏油傑也結束了這筆買賣,將收到的古籍在盤星教公開,任由所有人查閱。還有那些咒具也分給麾下的成年術師使用,因為咒具數量過多,剩下的存入庫房,想著等到小術師長大再分給他們使用。
一個冬天之後,那些被夏油傑收留的孩子們也茁壯的成長了,他們都很喜歡這位夏油大人,每次看到他都會憧憬的圍過去問好,夏油傑也會彎起眉眼溫柔的詢問他們在盤星教過得如何,場面格外的溫馨。
雖然這個再也看不到任何猴子的理想世界讓夏油傑偶爾會生出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感,但每一次他都理性的告訴自己這樣就好,生活在這個夢想中的世界非常幸福。
四宮愛看著屏幕中的夏油傑露出冷笑,幸福嗎?這個所謂的理想中的幸福世界可是專門為他准備的呢。
看似平靜的島國,哪怕物資不缺,四大咒術師組織依舊問題不少,各種矛盾更是層出不窮。
就說京都咒高那邊各個家族之間的勾心鬥角都快要舞到台面上了;
盤星教裡很多詛咒師都不是什麼好人,雖然擁護夏油傑,對於他收留那麼多吵鬧、需要照看的小孩也是頗有微詞;
東京高專雖然講究平等,但原本的咒術師和後來吸納的幸存者相處時總有不少矛盾;
阿伊努咒術聯盟的術師們覺得分配給他們的地盤太過偏僻,對占據了眾多好地盤的其他三家團體組織都有些不滿。
至於那些游離在組織之外的詛咒師和獨行術師,因為夏油傑出於善意制定的保護條款,四大組織礙於協議沒有驅趕他們,任由他們生活在轄區,視為毒瘤般的存在。
事實上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確實稱得上毒瘤,很多詛咒師根本毫無道德可言,哪怕吃穿不愁也依舊遵循黑暗生存法則,暗地裡肆意的壓榨殺害那些不如自己的術師,以免他們占據自己的資源,導致不少原本是普通人的獨行術師喪命。
對於這些危險的詛咒師,東京高專和阿伊努咒術聯盟還會派人抓捕,京都高專的家族術師和盤星教的詛咒師根本不會過問。他們的想法一樣,認為那些組織外的詛咒師死得越多越好,這樣就不會占據他們的資源,哪怕已經死了一億兩千萬人,也依舊只看重自己的蠅頭小利。
夏油傑對此毫不知情,以前的他只專注於利用盤星教從教徒手中騙錢以及獲取咒靈,麾下的詛咒師人數並沒有多少,管理起來非常容易,甚至菅田真奈美一個人就能管理妥當。
但現在不行,他收留了那麼多作為普通人的術師,還有不少詛咒師投奔過來,再像以前那樣管理就不行了。哪怕各種物資不缺,只有國中學歷的夏油傑面對管理混亂的盤星教也有些力不從心,甚至為此臨時讀起了相關的書籍,想要解決這個現狀。
一直關注夏油傑的四宮愛利用書掐滅了一切可能出現的社會問題,才會讓目前的局面看起來寧靜祥和,讓他以為這就是所向往的咒術師能夠幸福生活的世界。
而事實上呢,只要有人就會有爭鬥,就算是盤星教收留的那些孩子都會本能的爭奪資源,更不要說是大人了。盤星教良莠不齊的吸納那麼多人,強大的人暗地裡欺凌弱小的人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因為夏油教主希望所有的家人友好相處,他們才不會做得那麼過分罷了。
四宮愛為夏油傑營造一個虛幻的理想世界自然不是為了讓他獲得幸福,壓下一切不重要的矛盾,重大矛盾出現時這個火山口才會一股腦的爆發出來,到時夏油傑不惜殺父弒母也要達成的夢想中的世界就會對他露出獠牙了呢!
第100章
相較於忙碌了一個冬天的夏油傑, 五條悟就要清閑得多。作為已經不需要無休止的祓除咒靈的特級咒術師,他現在每天的工作不是在高專帶學生就是拿著任務單出國,一天工作幾個小時就可以休息, 跟以往只能睡三個小時的可怕工作量相比可謂天淵之別,幾乎可以說是在休假了。
因為有了大把的空閑時間,五條悟一有空就跑過去騷擾一直獨自呆在高空的女友。一開始四宮愛還會強調一下兩人已經分手了, 但經過某位無良教師長達數月的騷擾,再加上他各種不要臉面的撒嬌賣萌,效果顯著,心軟的女朋友面對他時終於不再開虛化, 讓五條悟總算可以再度碰觸到她。
迫不及待的抱住香香軟軟的女朋友,下巴擱在她肩頭的五條悟幽怨的說:「愛終於肯解除虛化了, 再碰觸不到可愛的女友,我就要患上皮膚飢渴症了。」
四宮愛已經懶得再說單方面跟他分手的事,只是淡漠的說:「我想通了, 如果死在悟的手裡是我的命運, 那就接受好了。」
經過悟這些時日持續不斷的騷擾, 她的想法也出現一些改變。雖然依舊一心想要找夏油傑復仇, 但如果在那之前就死在悟的手裡,似乎也不會感到遺憾, 一切只看命運的安排吧。
「才沒有那種糟糕的命運!你我相愛才是注定的命運!」
用力抱緊戀人的五條悟充滿肯定的說,認定這才是屬於兩人的命運,他才不會像傑那樣親手殺死深愛著的人!哪怕戀人做錯了事, 他會承擔下來讓一切恢復原樣!
四宮愛沉默下來, 缺乏高光的眼睛無焦距的看著面前的屏幕投影, 忽然間想起孵化成特級咒靈後最初遇到的人就是悟,如今人生的最後時光陪在身邊的人也是悟, 這大概也是某種緣分吧。
只是那時遇見的悟還是個肆意妄為、無憂無慮的少年,相比之下,身邊這個經歷了很多,看似輕浮幼稚實則成熟可靠的成年悟更加讓人感到安心。
見愛一直看著屏幕,五條悟看到屏幕中正在顯示傑的畫面,吃醋的將女朋友的臉轉向自己,「不要總看著傑啦,英俊帥氣的五條老師在這裡,你只需要看我就夠了!」
他特別心機的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絢爛絕美的猶如天空延展的瑰麗瞳色,成功的吸引了女朋友的目光,令那雙缺乏光彩的緋紅眼眸專注的看過來。
少女對於五條悟充滿神性的蒼空之瞳總是缺乏抵抗力的,沉浸在那一片蠱惑人心的璀璨星河中好一會兒,才一臉平淡的收回視線。
下一刻,她就被五條悟捏住臉,超不滿的說:「不要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啦,明明就喜歡我的眼睛喜歡得不行嘛。快親親我,以後天天都讓你看我超漂亮的眼睛喲!」
四宮愛面無表情的使用虛化,當即讓再也無法碰觸到她的五條悟裝作無事發生的放下手,換個話題輕松愉快的說:「告訴你一件超棒的事情!我已經搞到所有野生術師的詳細資料,以後世界恢復原狀,我就可以挨個尋人將他們團結起來,創造一個新的咒術界!」
少女再度沉默,悟是真的相信她最後會將一切復原啊,也好,至少接下來不管做什麼悟都不會阻止她。
剛想到這裡,就聽到悟迫不及待的話音,「愛打算什麼時候折騰傑?!那些城市都清理完了,你也應該行動了吧。我一直等著呢!」
確實打算近期行動的四宮愛看向興致勃勃的悟,有些糾結的說:「你就這麼想看他倒霉?!」
不愧是夏油傑的好摯友,坑他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的,完全就是一副看熱鬧的期待模樣。
「因為傑確實很讓人生氣啊!尤其是他那些偏激的想法真是讓人頭痛,狠狠教訓他一頓也好!」
五條悟理所當然的說,非常清楚戀人創造這個沒有普通人的世界並不是為了讓傑獲得幸福,既然如此就讓暴風雨來得猛烈點,等報復結束就趕緊把世界恢復原狀!
【悟就這麼確定我不會殺了傑?】
垂下眼的四宮愛很想這樣問,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最後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春回大地,萬物復蘇,正是適合播種的季節。不過島國的所有術師都沒有種地的概念,這個已經死去的國家現存的物資足夠所有術師用到下輩子,目前還沒人考慮那種事。
一直冷眼看著這個畸形世界的四宮愛終於開始下一步計劃,心念一動,島國四大術師組織的上空都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屏幕。她也出現在屏幕中,准備將這個術師生存游戲從輕松模式轉變為困難模式。
「屏幕前的諸位術師你們好,身邊沒有普通人存在的日子過得爽嗎?是我滅絕了島國上的所有普通人,並且制造了圍住整個島國的無形屏障,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普通人出現在你們的生命中,喜歡我創造的這個世界嗎?」
東京咒術高專、京都咒術高專、阿伊努咒術聯盟以及盤星教的術師們全都震驚的看著天空屏幕中說著可怕話語的少女,得知她就是造成島國普通人滅絕的元凶,頓時就炸了,不少人都在大聲叫罵,場面比菜市場都要嘈雜喧囂。
四宮愛把手放在耳邊做出傾聽的手勢,一副真的能夠聽到那些聲音的樣子,一臉委屈的說:「很多人都在罵我呢!又不是我想要創造這個世界,是盤星教的夏油傑向我許願,希望殺光非術師創造一個只屬於術師的世界。我才會作為許願道具為他實現願望。哦!你們問他為什麼要許這種願望啊?」
少女無辜的睜大眼睛,「當然是為了拯救所有的術師啦!夏油傑認為普通人只會制造咒靈,只要他們死光了就再也不會有咒靈產生,作為術師的你們也不會死於跟咒靈的戰鬥中了。他真的好愛你們,把所有人都當作家人看待呢!大家要知道感恩哦!」
聽到她陰陽怪氣的話語,那些術師罵得更凶了,連同許願導致這一切的夏油傑都一起罵上了。
他們如同囚徒一般的被禁錮在這個死去的國家無法離開,哪怕物資豐富吃穿不愁,但網絡都沒有了,外賣都叫不到,很多便利設施都沒法使用,一直身處這種看不到未來的壓抑環境怎麼可能不怨憤呢?
尤其幸存下來的人哪個沒有幾個死去的親朋好友?就因為夏油傑擅自許願,才會讓他們失去重要的人,竟然還是用拯救他們做借口,真是太可恨了!誰需要他的拯救?!誰稀罕他當家人?!他們想要自己真正的家人回來!
四宮愛使用能力讓夏油傑可以清楚的聽到那數不清的叫罵聲,看著那個為了拯救術師同伴付出一切的男人臉色一點點的變得慘白再無血色,少女的臉上也露出譏諷的神色,這算什麼?難受的還在後面呢!
雖然夏油傑的耳邊都是罵他的聲音,但實際上盤星教這邊還是很安靜的,並沒有術師開罵。倒不是不想罵,而是不敢罵擁有無數咒靈有著最惡詛咒師之稱的夏油傑。
表面上的平靜之下,底下的暗湧更加凶猛,壓抑狠了,爆發起來更加激烈。
一個父母都死於平安夜的少年術師突然拿出一把水果刀發瘋的衝向夏油傑想要為親人報仇。曾經他很喜歡這位溫柔的夏油教主,但現在只想捅死他!
夏油傑對這個少年印像深刻,相遇時他已經不吃不喝的守在死去的父母身邊足足三天,紅腫得過分的眼睛都哭得睜不開了。就算過了這些時日,少年依舊沒能走出悲傷,常常躲起來一個人哭泣,印像中是個軟弱愛哭的孩子。
一向把術師當作家人看待的夏油傑安慰過這個少年,此後他哭泣的時候變少了,每次看過來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習慣了那個孩子滿是憧憬的目光,如今看到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光,讓夏油傑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輕易的打落少年手中的水果刀,夏油傑還在發愁如何解開他的心結,一旁的菜菜子已經氣憤的叫道:「是夏油大人收留了你!你竟然忘恩負義的襲擊夏油大人!真是太過分了!」
少年更加憤恨的叫道:「是夏油傑害死了我的父母!竟然還要我感激仇人的收留,他配嗎?!夏油傑!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給家人報仇!」
天幕中一直看著這裡的四宮愛早就把盤星教的影像分享給其他的術師組織看笑話,非常愉快的拍手笑道:「真是有趣呢,夏油傑,你掏心掏肺愛護的家人竟然迫切的想要殺你,現在是什麼心情呢?我記得你就是為了拯救這些毫無血緣關系的術師才會殺死作為普通人的父母吧!如今你努力保護的術師卻為了自己的父母想要殺你,還真是諷刺呢!但也很適合你不是嗎?你也只配擁有這種跟白眼狼一樣的家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少女已經收斂了笑容,森森的惡意讓人感到心驚。
心髒陣陣抽痛的夏油傑沒有回應四宮愛,只是沉默的感受著四周投過來的很多充滿敵意的目光,非常清楚在場這麼多人之中,不僅僅是這個少年想要殺他。
盤星教在平安夜之後收留的術師哪個沒有親人死去?小術師還好,基本不怎麼記事,大一點的術師心裡都恨著這個害死自己家人的教主,只是沒有勇氣做出和少年一樣的事罷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恨我,但你們也殺不了我。而且我現在還不能死。」夏油傑看了一眼不遠處聚集在一起還很懵懂的小術師們,隨後對那些充滿恨意的術師說:「想走的可以離開,我不會阻攔。」
那些曾經作為普通人的術師直接轉身離開,不想再看到夏油傑。他們的親人都因為這個男人的願望而死,殺又殺不了他,留下來每天看到他太膈應人了,還是趁早離開比較好。
刺殺不成的少年撿起水果刀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就跟著人流大步離開,想要變得更強後再回來報仇。
看到那些人毫不留戀的背影,夏油傑有些低落,直到發現最初隸屬於盤星教的家人還在,心情才好了一些。
和夏油傑一樣厭惡非術師的彌木利久充滿肯定的說:「我喜歡這個只有術師的新世界。」
美美子點頭表示贊同,「我也喜歡夏油大人創造的世界。」
菜菜子叫道:「夏油傑大人別難過,不管什麼時候我和美美子都一定陪著您!」
米格爾語氣輕松的說:「我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其實怎麼樣都無所謂啦!」
主管物資分配的菅田真奈美撩下頭發說:「那些人離開也好,我也輕松不少。」
拉魯也說道:「只要大家一直在一起,不管世界變成什麼樣都好。」
事實上這些一開始就跟著夏油傑的詛咒師們早就猜到島國的現狀跟他有關,因為非常愛戴他,才會心照不宣的隱瞞了這個秘密,只是沒有想到會被當眾揭穿。雖然以後會有不少麻煩,他們還是願意繼續追隨夏油傑。
夏油傑看著這些信任自己的家人們露出一抹淡笑,四宮愛看到這一幕沉下臉,卻什麼都沒有做。
她知道那些人是真正的愛戴著夏油傑,用書扭曲思想讓他們背叛就失去了報復的意義。反正可以背叛夏油傑的人多得是,那個為了復仇而背叛的少年連開胃菜都算不上,以後會讓夏油傑真正品嘗到被人背叛的痛苦。
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長室,夜蛾正道看著窗外天幕展現的盤星教那邊的現場直播,嘆氣的說:「看來我們要准備接收術師了。」
「我不建議這樣做。」五條悟持反對意見,纏著繃帶的六眼觀察著另外一塊天幕中的戀人,「校長該不會以為愛出現在上面只是為了讓大家知道傑是造成一切的元凶吧?正事還沒說呢!」
「要說什麼事?」夜蛾正道向最了解四宮愛的五條悟尋求答案,本能出現一種不詳的預感。
「我大概能夠猜到她想要做什麼。如果接收了那些背棄傑的人,愛一定會不高興,接下來就被動了,還是讓京都高專接收那些人吧。」
「我真是越來越不了解那個孩子。既然為了報復傑搞出這麼多事,又為什麼會為了那種事不高興?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夜蛾正道非常的苦惱,雖然是四宮愛的監護人,但平時忙於工作,相處的時間非常少。印像中那是個善解人意的溫柔女孩,卻沒有想到變成如今的模樣。
五條悟專注的看著天幕中的少女,臉上帶著一抹笑意的說:「因為愛現在是個任性的孩子!接下來還會更加任性呢!」
夜蛾正道只覺得血壓馬上就竄上來了,悟口中這個任性的孩子可是直接滅絕了整個國家的普通人啊,他真不敢想像更加任性是什麼可怕的後果。
第101章
天幕中, 少女一直冷眼看著盤星教的鬧劇,直到那些背棄夏油傑的術師全部離開,她才用那雙缺乏光亮的緋眸再度看向所有術師, 冷酷的說出讓人驚駭不已的話語。
「余興節目結束了,接下來我要說的是,之前物資不愁的悠哉生活只是讓諸位術師適應新世界的新手保護期。從現在開始, 這個國家除了書籍之外所有普通人制造的東西只要被術師接觸就會出現一個時間加速的debuff,物品會快速陳舊老化並在一年後化為飛灰。所以都趕緊利用現存的書籍去學習種地、建房、制衣等生存必須技能吧,諸位不親自動手做出這些生活必須用品,以後你們術師就要過上猿人一般的原始生活了。」
這話一說出口, 四大組織的術師們都是一陣嘩然,沒有想到在經過了數月吃穿不愁的生活後, 竟然要迎接這麼可怕的未來。本來缺網少電的生活就夠讓人痛苦了,接下來竟然要開始原始生活嗎?還讓不讓人活了?!
一時間很多術師都對著天幕破口大罵,天幕中的少女淡漠的說:「相信大家對這個術師生存游戲有很多問題, 接下來隨機抽取幸運觀眾進行現場提問, 我會一一解答。」
隨著她的話音, 天幕分出一半的空位連接幸運觀眾, 很快一個打扮非主流的詛咒師出現在天幕中,上來就是一陣痛罵, 四宮愛彈下響指,那個出口成髒的術師就慘叫一聲舌頭斷成兩截再也無法叫罵。
她面無表情的說:「為了給諸位術師一個良好的觀看體驗,天幕之上禁止口出穢語, 這只是一個教訓。下一個!」
一個女性術師隨機出現在天幕上, 她戰戰兢兢的問:「這個術師生存游戲看起來好難, 可以不參加嗎?我想離開島國去國外生活。」
「不可以!下一個!」
一個看著就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出現在天幕上憤恨的問:「你所謂的游戲什麼時候結束?」
「看我的心情。你活著的時候肯定結束不了。下一個!」
一個來自東京咒術高專的年輕術師出現在天幕上,有些崩潰的叫道:「夏油傑對不起你, 折騰他就好了!能不能別牽扯到我們?!我不想成為你們PLAY中的一環啊!」
四宮愛目光一凜,這個口無遮攔的術師就再也不能說話,好在沒像第一個術師搞得那麼血腥。
「天幕之上禁止出現不當言論,禁言三天!下一個!」
又一個年輕術師被隨機到,因為上一個術師不算嚴重的懲罰,他也壯著膽子說:「夏油傑殺了你的事真的跟我們沒有關系啊!你可以不要遷怒我們嗎?!」
就在術師們以為她又要來一句「不可以!下一個!」的時候,一直沒什麼情緒的四宮愛忽然露出濃重的充滿惡意的譏諷笑容,讓人看了不由得一陣心慌。
「怎麼可能沒有關系?他就是為了保護你們這些術師才會決定殺光會制造咒靈的普通人!才會親手殺了我啊!我平等的痛恨所有被他視為家人保護的咒術師,更加痛恨將他變得面目全非的咒術界。既然這樣,就一起承受我的遷怒吧。」
少女的眼瞳已經猩紅一片,她看向夏油傑充滿嘲諷的道:「你不是視普通人為猴子嗎?不是連靠近他們都認為身上會沾染猴子的臭味嗎?!竟然還矯揉造作的往身上噴清新劑,你都忘了這是你口中的猴子制造的吧。口口聲聲的討厭猴子,除了咒具你日常哪一樣東西不是猴子制造的。既然這麼討厭猴子,以後猴子的東西就都別用了!」
夏油傑安靜的看著天幕中的少女,其實一開始就猜到愛醬說的術師生存游戲是針對自己。他確實厭惡著普通人,對普通人制造的東西也談不上喜歡。既然那些東西注定化為飛灰,他會帶著追隨他的術師同伴一起在新世界努力生存,這也是擺脫普通人後需要付出的代價。
別的術師可沒有夏油傑這麼淡定,他們聽到四宮愛的話罵得更凶了,都在罵夏油傑。罵他的腦子有問題!竟然為了那種莫名其妙的原因殺了女朋友。結果被女友報復還連累他們以後也要過原始生活,已經有人喊著要組隊去暗殺夏油傑了。
天幕上的隨機問答在繼續,一個被挑中的術師終於問出一個關鍵問題,「你說普通人制造的東西因為接觸到術師才會掛上時間加速的debuff,如果我們術師不接觸那些東西就可以保存更長時間吧。」
「太天真了,這是我為你們創造的生存游戲,怎麼可能有這種漏洞?確實,只要你們術師不接觸普通人制造的東西,上面自然不會出現時間加速的debuff。但一年之後,不管有沒有debuff,這些東西都將毀滅,只有術師的造物才能留存下來。那個會加快物品老化的debuff其實就是用來提醒你們的倒計時,以免某些術師不把這個游戲當回事。什麼都不准備,到時候就要腰間圍樹葉的當原始人了。」
四宮愛冷笑著告訴他們別想鑽空子,乖乖干活攢夠最基本的生存物資還能勉強活得像個人,不然真的就連衣服都穿不上的只能去當野人了。
又一個被隨機上天幕的術師做最後的掙扎:「雖然夏油傑對不起你!但五條悟對你還不錯吧!你就不能看五條悟的面子放過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嗎?」
「我已經跟悟分手。下一個!」
一個額頭帶著縫合線的術師出現在天幕上充滿蠱惑的勸誘道:「我知道你是為了報復夏油傑才會做這些事,但這種報復方式對於那個男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可以為你提供更好的報復方案,讓他更加的痛苦並且後悔曾經對你所作的事。至於報酬,只需要事成之後任由我離開這個國家。」
就在所有術師都在大罵天幕上的縫合線奸詐的企圖獨自逃離島國這個術師牢籠的時候,四宮愛忽然愉悅的笑道:「原來隨機到你了啊!羂索!你是看這個國家的普通人都死絕了沒有死滅洄游的土壤,就想去外國找機會對吧。你要是不出現在我眼前還能讓你自生自滅,既然來了,就先把頭蓋骨掀開跟現場觀眾打個招呼吧。」
當四宮愛叫出「羂索」這個名字時,那個男人當即轉身就逃,可不管再如何逃跑,他的身影都始終被天幕捕捉著。當四宮愛說出「掀開頭蓋骨」這句言靈時,他額頭的縫合線直接斷裂,頭蓋骨也被掀開露出一個長著牙齒的腦子,讓看到這一幕的術師都出現強烈的不適。
被迫將作為本體的腦子展現在人前的羂索震驚的叫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存在?」
四宮愛露出極為痛恨的表情,「我當然知道你!羂索!千年來更換了無數身體隱藏在咒術界的暗處進行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陰謀。夏油傑會走上這條絕路就有你插手的影子,星漿體事件,灰原雄的死亡,村民虐待幼小術師的舊村任務,是你一步步的把傑引導進深淵,這些你都不會否認吧?」
不管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臉色都一下子變了,沒想到一切都不是巧合,幕後黑手竟然是這個腦花。
陰謀被洞悉的羂索忍不住像個合格的BOSS一般開始話癆,「原來你都知道了,那個男人真的很好騙,只是簡單引導一下,就拋棄了保護普通人的理念,一心只想保護所謂的術師同伴,甚至為此不惜殺死作為普通人的父母、戀人,我都沒有想到他蛻變後會這麼瘋狂!可惜」
「可惜他沒有被五條悟殺死對吧!你一直在覬覦夏油傑作為咒靈操使的身體,想要奪取他的身體又沒能力殺了他。就引導他走上歧途被五條悟殺死,然後你就可以奪取夏油傑的身體再利用他和悟之間的牽絆封印讓你極為忌憚的六眼,之後就能夠放心的搞出將普通人變成術師自相殘殺的死滅洄游了,我說的沒錯吧。」
夏油傑狹長的雙眼都不由得睜大,沒想到這一切陰謀的起因是羂索為了占據自己的身體,他竟然還想借此封印悟,幸好沒有成功,不然自己就是死了都無法瞑目。
還有愛醬,雖然一直聲稱讓他活著感受和她一樣的痛苦,可實質上卻拯救了他,沒有讓他的身體淪為那個邪惡術師的容器。不然光是想像一下羂索占據自己的身體後掀開頭蓋骨的獵奇畫面,就有種吞下咒靈球那種惡心想吐的感覺。
四宮愛痛恨的看著造成這一切悲劇的羂索,「如今這個國家的普通人都死光了,你籌劃千年的陰謀也徹底失敗,趕緊帶著遺憾去死吧!」
伴隨著她詛咒般的言靈,只剩下腦子的羂索直接炸開變成一蓬血霧,這個隱藏千年更換無數軀體的邪惡術師就這樣輕易的打出死亡結局,比被太宰治追殺的時候死得還容易。
四宮愛弄死了羂索,也沒心情再搞術師問答,直接關閉了天幕等待事態的發酵。
五條悟在這時出現,表情凝重的問:「愛,那個腦子到底是什麼人?你剛剛說的是我在平安夜殺死傑的未來吧。」
「悟殺死傑後沒有將他的遺體交給硝子處理,而是好好的安葬,結果被羂索挖出來占據了身體。之後涉谷事變,使用傑身體的羂索來到你的面前扔出御門疆,悟看到假的夏油傑腦內回憶了三年青春,就被御門疆封印了。」
述說這對摯友未來的四宮愛忽然感嘆道:「哪怕悟的六眼都認為眼前的人是傑,靈魂卻堅決的否認他。傑的腦子都沒了,身體還會回應你的呼喊,手自己動起來差點把羂索掐死,不愧是摯友。至於羂索的來歷,那說起來可長了。他是千年前的術師,為了達成』咒力最優化『的目標而不斷利用他人,與咒術界高層、詛咒師、咒靈甚至兩面宿儺都有勾結……」
她大致介紹了一下羂索的生平,當五條悟知道羂索曾經是150年前研究咒靈與人類融合的邪惡咒術師加茂憲倫,還使用虎杖香織的身體生下兩面宿儺的容器虎杖悠仁,真是咂舌不已,那家伙為了達成目標還真是有夠能屈能伸的。
五條悟從四宮愛這裡得到羂索的資料,轉頭就去盤星教找摯友交流情報了。
夏油傑得知羂索為了給詛咒之王制造容器親自上陣、懷孕生子的做法也是震驚了一整年,暗自慶幸沒有被他占據身體,不然誰知道那個邪惡術師會怎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光是想像一下就要反胃了。
聊完羂索的事,五條悟看著摯友忽然說道:「傑不打算去找愛嗎?你應該早就知道她在哪裡吧。」
夏油傑抬頭看向那個方向的天空,充滿期待的說:「這裡是愛醬為我創造的術師世界,在我將這裡變成術師的夢想國度之後,再去見她吧。」
五條悟看著避重就輕的摯友有些無語,愛想要利用這個世界報復他的事是一句不提是吧。
「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夏油傑讓他看剛從書店裡拿回來的農耕、服裝、建築、禽牧、冶煉等相關書籍,清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帶著術師同伴一起迎接新世界的挑戰。我會親手去建設這個只屬於我們術師的家園,這就是屬於我的理想鄉。」
看著一臉堅定甚至眼睛在發光的傑,五條悟忽然間發現或許愛的這個懲罰對於傑來說反倒是恩賜吧。他本來就是那種物欲極低的人,對於普通人生產的東西也不熱衷,就算原始生活對於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而且五條悟敏銳的察覺到,傑對於即將到來的繁重勞作是期待的,但這並非出於建設家園的想法,而是想要折磨自己吧。這其實是種贖罪的心理,只是傑大概自己都沒有發現這種潛意識的想法。
五條悟可是非常想看傑吃癟的,故意說道:「真遺憾啊,再過一年就再也看不到傑穿五條袈裟了。」
一年時間足夠傑學會織布裁衣等基本技能,要是再想學習制造袈裟的技術就有些多余了
夏油傑聽到悟的話頓時躊躇起來,五條袈裟他穿得很習慣,以後不能穿了確實有些遺憾。要不要再去書店找本制作袈裟的書籍呢?
五條悟愉快的跟糾結的摯友告別,就回到東京咒術高專。
夜蛾正道找到他發愁的說:「我已經聯絡京都咒術高專和阿伊努咒術聯盟,准備聯合起來一起應對接下來的嚴峻局勢。傑那邊沒有辦法了,他搞出目前的局面,盤星教注定會被其他組織排擠。」
「校長別擔心傑了,他可是掌控著無數的咒靈,到時候開工干活也要比其他人輕松。」
五條悟毫不在意的說,知道愛不會在這種時候撤走傑的咒靈。她是想要折騰傑,可不是想要累死他。如今盤星教走了一批術師,還要靠那些能幫著傑干活的咒靈們養活他收養的小術師。
夜蛾正道忽然對五條悟提議道:「你再去找那個孩子談談吧,她一向是個心軟的好孩子,說不定可以對我們網開一面。」
「放心吧,校長,我心裡有數。過段時間去效果更好。」五條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很清楚怎麼做更能打動女朋友。
半個月後,他穿著一套明顯陳舊許多的高專制服跑去找女朋友貼貼,從來都是一身名牌光鮮亮麗的五條悟就好像被棄養的名貴貓貓一樣顯得有些灰撲撲的,馬上就讓四宮愛愧疚心上來了。
心機貓貓五條悟還抱著她大肆訴苦,自從生存游戲開始後,不是眼鏡特別容易壞,就是繃帶開始遮不住光,他的眼睛每天都要看大量信息,腦子特別累。明明是要折騰傑嘛!怎麼變成折騰他了?!難受想哭想要女朋友的安慰。
一向心軟的四宮愛看到撒嬌賣慘的悟當時就扛不住了,馬上給他開後門,只要是悟的東西就不在規則影響內,一年之後屬於他的東西也不會化為飛灰消失。
看著開始松口的女朋友,五條悟馬上得寸進尺的說:「只有我一個人得到優待是不是不太好?校長的墨鏡最近也總是壞掉,硝子總是抱怨煙不好抽,重視下班時間的七海手表也開始不准了,大家都很苦惱呢。」
「好吧,我給你們東京咒術高專特權,只要是校園範圍內,任何普通人的造物都不受規則影響。當然,這種優待也僅限你們東京高專的人,其他的咒術組織沒有這種優待。」
四宮愛對曾經作為監護人的夜蛾老師、救過她的硝子,還有照顧過她的七海都是很有好感的,連帶著對東京咒術高專的好感度也是超高。悟都這樣說了,就順勢的給出了東京咒術高專不受規則影響的權限。以後其他術師組織在這場術師游戲中是原始基建的困難模式,東京咒術高專的人則是度假養生的輕松模式。
吃上女朋友軟飯的五條悟非常愉快,再接再厲的繼續賣慘……
「最近真的很忙呢,從國外帶回來的普通人造物三天之內不受規則限制,任務單都一下子變厚了許多。超級帥氣的五條老師現在都變成專業代購的了,雖然能從老橘子那裡坑到不少東西,但每天都要跑好幾趟超麻煩。等到一年後說不定幾十趟都有得跑,難道以後又要忙到一天只睡三個小時嗎?」
眼看悟捧著心口用詠嘆般的語氣說出這番賣慘的話語,四宮愛沒辦法的拿出書,寫下讓悟擁有一個類似景光那種面積巨大的可以存放很多東西的空間,這樣外出代購時就不需要來回跑好多趟了。
其實她心想事成的能力也能讓悟擁有空間,因為擔心自己以後不在了屬於悟的空間也會消失,才會專門用書來許願,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悟的空間都不會消失。
五條悟看到女朋友的手中凝聚出那本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書,當即用那雙璀璨的六眼牢牢的盯著這本充滿巨大能量的書,比天空更深邃的眼瞳也熠熠生輝。
當寫在書上的願望實現後,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多出空間術式,擁有了一個時間靜止的廣闊巨大的個人空間。
切身體驗到這個可以實現一切願望的書的龐大力量,他對於世界恢復原狀的信心更足了,但也開始真正的警惕書。連他這個最強都能影響,還真是相當的危險。
向來熱衷於毀掉對自己有威脅物品的五條悟盯著那本書,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時等世界恢復原狀就一發「茈」送走書。
少女手中的書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無比期待著實現四宮愛最後願望的那一天,到時候就再也不必承受來自最強的死亡凝視了。
第102章
獲得空間術式的五條悟把大半個島國的物資掃蕩進個人空間, 為工作單位儲備了足夠多的生活資料,就繼續愉快的過著教導學生、出國代購的輕松生活。
東京咒術高專也因為五條悟強大的走後門能力,在四宮愛的生存游戲裡從玩家變成NPC, 再度過上了悠閑的度假生活。
京都咒術高專和阿伊努咒術聯盟眼看著日常使用的東西在快速陳舊老化,再不干活別說穿衣服,飯都吃不上了, 也只能罵罵咧咧的開始了這個針對術師的生存游戲。
等到辛苦勞作的兩大咒術師組織得知東京咒術高專獲得這場生存游戲的豁免權,一個個眼睛都紅了,深恨自己的組織沒有五條悟那種可以到四宮愛面前出賣色相的人,一起找夜蛾正道抗議東京咒術高專吃獨食的行為, 並提出兩點要求。要麼讓五條悟找女朋友幫他們要來游戲豁免權,要麼他們也住進東京咒術高專, 擠就擠點,他們不嫌棄。
五條悟直接把這些提出無禮要求的老橘子丟出東京高專,讓來不及阻止的夜蛾正道一臉糾結的說:「到底是盟友, 這樣不好吧。」
「校長以為愛為什麼會給予我們特權?」五條悟漫不經心的笑道:「不僅僅是你我的面子, 也是因為我將上層那些老橘子全都趕走了, 爛橘子含量為零, 愛才會對東京咒術高專網開一面。」
白發的青年抬頭看向天空,目光深遠的說:「她那天說痛恨將傑變得面目全非的咒術界, 實質上是痛恨這些掌控咒術界的老橘子,若非他們死抓權力不放肆意打壓年輕的術師,還跟羂索勾結, 傑不會落到那種下場。校長如果替爛橘子求情或者接納爛橘子, 會被遷怒的哦。」
夜蛾正道可太知道被遷怒的後果, 有些後怕的同時又有些憂心的說:「難道真的一點人都不接納?就說歌姬也是我們學校出來的,要不是你總是氣她, 歌姬會一畢業就跑去京都高專當老師?」
「接納歌姬沒問題,只要不是封建家族出來的老橘子和小橘子,被高層壓榨的術師都可以接納,這就需要校長審核了。人數太多地方不夠住也沒關系,到時候我去找愛把東京高專的範圍再擴大一圈。」
五條悟對於東京高專的擴建相當有信心,有需要的時候去找女朋友賣賣慘,就可以輕松達成目的。
相較於物資不愁、生活悠閑的五條悟,夏油傑的日子就要苦多了。
為了家人們一年後能夠繼續維持衣食無憂的生活條件,他翻閱了大量的相關書籍並開始艱難的實踐,親自下地鋤草種田、采集桑麻制衣、砍樹伐木建屋,每一種勞作都分外的辛苦。但想到是為了家人們的未來,再苦再累也甘之如飴。
夏油傑一個人勞作自然無法供養盤星教的上千人,好在他有無數的咒靈驅使,有咒靈幫忙,很多東西就容易做出來了,制作出來的生活物資供應整個盤星教都綽綽有余,甚至還可以分出來一些給京都咒術高專和阿伊努咒術聯盟。
天空之上的四宮愛一直安靜的觀察著為了術師們的幸福辛勤勞作的夏油傑,看著他為了理想、大義努力奮鬥的畫面,臉上充滿了譏諷之色。她會耐心等待的,等待著這個滿是裂痕的理想鄉徹底破碎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還需要動用一些小手段,讓未來沿著她所規劃的路線發展。
四宮愛拿出書,將枷場菜菜子和彌木利久湊成一對,再加深兩人對非術師的厭惡,就靜待結果。
幾年後,夏油傑一臉欣慰的參加了枷場菜菜子和彌木利久的婚禮。這兩個孩子都曾受到非術師的迫害,都是他親手救下並養大的重要家人。如今兩人將要結婚組建家庭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再也沒有比這更加讓人高興的事情了。
十個月後,菜菜子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這個孩子既不姓彌木也不姓枷場,而是姓夏油,夫妻倆為孩子取名夏油光,寓意著夏油傑是照亮人生的光芒。
夏油傑分外的感動,也越發的喜歡這個和自己同一個姓氏的孩子。因為枷場姐妹都不擅長照顧孩子,他還翻書掌握了帶娃技巧,有空就幫著菜菜子照顧光,導致那個孩子跟他非常親近,夏油傑也很喜歡活潑愛笑的光。
他以為這樣平淡幸福的日子會繼續下去,然而隨著夏油光的逐漸長大,他所期待的平靜幸福被無情的打破。
父母都是優秀術師的夏油光按照常理來說也應該是個術師,可他卻出乎意料的看不到咒靈,讓知道這件事的術師看著他的目光都冷冽下來。按照夏油教主的理念,他的大義裡沒有猴子的位置,如果夏油光是非術師,那麼他在這個術師的理想鄉就根本不配活著。
自從發現這個孩子看不到咒靈,夏油傑就時常擔心光是個非術師。雖然術師父母生下非術師的概率非常小,但也有這種可能,比如說愛醬。
他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明明一直都在討厭猴子,但想到一手帶大的光可能也是猴子,又討厭不起來。好在很多術師要到六歲才會覺醒,在那之前看不到咒靈也有可能。
夏油傑這樣告訴別人,也這樣安慰自己,不敢去想光六歲時沒有覺醒術式會是怎樣的後果。
討厭猴子的夏油傑並沒有因為這個孩子可能是非術師就對他不好,光的父母都是他拯救養大的孩子,光也是他帶大的,自然對這個冠以自己姓氏的孩子抱有特殊的感情。
他沒有對小光區別對待,一直厭惡非術師的菜菜子和彌木利久卻開始對可能是非術師的孩子冷暴力起來,哪怕夏油傑勸說兩人不要用有色眼光看待光,那個孩子也再也沒有得到過父母的笑容和擁抱。
父母都是這樣,其他人自然不會對光有多好,很快就有人開始欺負光。
當夏油傑斥責那些人欺負同為家人的光,一個術師卻是非常不解的說:「夏油大人,他是猴子!怎麼有資格當我們的家人?」
夏油傑呆住,一時間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看著那個蹲在地上哭泣的孩子,竟沒有勇氣走近他。
「光還沒有到六歲,術師血脈沒有覺醒,怎麼能說他是猴子。」
夏油傑只得這樣說,打發走那些術師,猶豫一下,終究走過去抱起這個從小照看的孩子。
長得很像菜菜子的光哭著問夏油傑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爸爸媽媽和周圍的人都不喜歡他了?
夏油傑半響無言,不知該如何告訴這個孩子他沒有做錯任何事,只是因為可能是非術師才會受到這種對待。
明明這應該是正確的事,可是看到淚流滿面的光又覺得心裡憋悶得厲害。他是一個非常好的孩子,不該被這樣對待。
「為什麼他們要罵我是猴子?我明明是和大家一樣的人啊!」
小光哭得淚流滿面,幼小的他還無法理解術師和非術師的區別,只覺得大家都變了,從和藹可親變得面目猙獰,讓他非常的害怕和痛苦。
「我相信光不會是猴子。」
夏油傑溫聲安慰著這個孩子,心裡已經做出決定。如果光是非術師,就交給悟收養,他相信悟會照顧好這個孩子。
雖然做出這個決定,夏油傑還是期盼著光可以覺醒術師血脈,這樣光就不必離開盤星教了。
可他終究還是失望了,小光六歲的時候依舊看不到咒靈,更不要說覺醒術式,那個孩子確實是個非術師。
就在夏油傑打算去找悟收養光的時候,他意外發現菜菜子和彌木利久竟然想要殺死光,若非及時操控咒靈阻擋一下,這個孩子已經被父母殺死了。
看著身受重傷的小光,夏油傑急忙操控一個具有療傷能力的咒靈為小光治療,轉頭厲聲對菜菜子和彌木利久喝到:「你們在做什麼?光是你倆的孩子啊!」
生平第一次被吼的菜菜子委屈的說:「他是猴子啊!怎麼可以讓這個猴子毀掉夏油大人的心血?!絕對不要!」
「他的存在會毀掉夏油大人的理想鄉,就算是我們的孩子也必須去死。」彌木利久理所當然的說,然後充滿疑惑的問:「夏油大人為了實現大義也曾經殺死親生父母,為什麼無法理解我們殺死他的做法?」
兩人毫無倫理道德的冷酷話語讓夏油傑猛地睜大雙眼,一時間呼吸都辦不到了。
是他的錯吧,因為他做出了殺死父母錯誤的表率、灌輸了殺光猴子的冷酷思想,才會讓這兩個孩子做出弒殺親子的殘忍之事。
「……好痛……救救我……」
小光無力的呼救,身上被父母造成的傷口非常慘烈,若非夏油傑用咒靈為他治療,已經殞命。
「小光,別怕,我會救你的。」夏油傑抱起孩子就坐上一只速度最快的飛行咒靈想要前往東京高專,他的咒靈治不了這麼嚴重的傷勢,只能找硝子救命。
然而他才剛飛上半空就見到等在那裡許久未見的四宮愛,她看著抱著小光的夏油傑,臉上忽然露出充滿嘲諷的冷笑,「你想救這個非術師?不是說你的世界不需要猴子的存在嗎?又為什麼要背棄自己的大義救他呢?」
「光還是個孩子!」夏油傑下意識的說,卻看到擋在面前的少女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世間最有趣的笑話。
「為了創造這個只屬於術師的世界,你殺死的孩子還少嗎?為什麼他們可以死?夏油光就不可以死呢?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救他,而是親手殺了他,就像當初殺死父母那樣。不然怎麼對得起為了你的大義無辜死去的夏油叔叔和夏油阿姨!」
夏油傑的表情空白一片,完全無法反駁。
是的,他為了大義已經殺死了父母和戀人,為了這個世界再也不要有非術師,殺死小光也是正確的事,不然怎麼對得起死去的人。
他雙眼充血的看向懷裡的小光,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孩子還在小聲的呻吟,看起來非常的痛苦,讓夏油傑也連帶的露出痛苦之色。
笑夠了的四宮愛歪著頭看似天真的往他身上戳刀,「舍不得了?明明你就舍得殺死從小養大你的父母,為什麼舍不得殺他呢?是因為這個孩子是你所謂的家人的孩子嗎?也不對吧,只有術師才配當你的家人不是嗎?他在你眼裡應該是猴子吧。夏油傑舍不得殺猴子,這真是我至今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
四宮愛又開始捂著肚子大笑,笑了好半天才止住,然後充滿惡意的說:「果然還是因為這個孩子是你親手帶大的吧,付出了那麼多心血當然舍不得殺了。夏油傑,你還真是個讓人惡心的家伙,口口聲聲的為了大義殺父弒母,結果竟然還有你舍不得殺掉的普通人,你的大義原來是可以這麼輕易改變的東西嗎?那麼我們又算什麼?夏油叔叔和夏油阿姨白死了啊!如果屍體還在想必是死不瞑目吧!」
被逼迫的夏油傑痛苦的閉上眼睛,是的,為了他的大義,為了死去的父母,也為了被他殺死的愛醬,他必須殺死小光。哪怕小光才只有六歲,才剛剛認識這個並不算美好的世界,他也必須這樣做,不然怎麼對得起這些死去的人。
隨著一聲慘叫,他懷中身受重傷的孩子突然死去。
發現光失去呼吸,夏油傑猛地睜開眼睛,心都是一陣緊縮,不是他動的手!到底是誰?!
菜菜子在下面拿著手機叫道:「夏油大人!我已經殺了這個猴子,您不必糾結了。」
她的術式是利用相機對拍攝對像造成影響。原本作為普通人造物的手機早該化為飛灰,因為菜菜子常年累月的用咒力浸潤手機,讓這個手機變成咒具,才會一直存在,讓菜菜子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夏油傑心痛的抱著失去呼吸的光,再看到笑著對他揮手的菜菜子,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悔意。
殺死父母和戀人後,行走在大義之路上的他一直告訴自己不後悔,一切都是為了拯救同為術師的家人,為了保護家人們必須殺死所有的猴子,所以父母、戀人也不能例外,這是必須的犧牲。
如今看到親手養大的菜菜子毫不猶豫的殺死了小光,那一瞬間他的胃裡不斷翻騰產生一種強烈的作嘔感。終於真正意識到原來弒親是如此殘忍可怕的一件事,更可怕的是做出這種事還沒有覺得哪裡不對的人。
夏油傑把自己關在房裡三天不吃不喝,一直在內心鞭撻譴責自己,痛苦到甚至不想再活下去。他的理想鄉竟然變成了父母會弒殺親子的恐怖之所,這不是他想要的未來!
就在他陷入痛苦和迷茫的時候,身受重傷的美美子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叫道:「夏油大人!快跑!他們反叛了!」
「誰反叛了?!」夏油傑一邊急切的問一邊操控咒靈想要治療美美子,卻發現所有咒靈都不見了。
吐了一大口黑血的美美子抓著他的衣袖淚流滿面的虛弱說道:「是夏油大人收留的那些人,他們在飲食中下毒,大家、菜菜子都死了,夏油大人快逃吧!他們就快要」
美美子還沒等說完就咽氣了,夏油傑呆呆的看著這個死去的孩子,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的理想鄉,怎麼突然間就支離破碎了?
將美美子放到床上,夏油傑走出這個房間,發現外面的空地已經站滿了手持咒具的人。
這些人就是他當初收留的小術師們,如今過了十年,都已經長大成為盤星教的中堅力量,卻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將刀刃對准自己。
「你們吃的食物、穿的衣服、拿的咒具、住的房子都是我給予的,為什麼還要反叛我?」夏油傑開口質問,發現自己竟然不怎麼難過,大概他早就猜到遲早有這麼一天。
「夏油傑!你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早就想對你動手了!」
「光死了!不反叛你,將來我的孩子若是非術師也會被你害死!」
「四宮愛答應我們,只要你死了,就會結束這噩夢般的一切,讓我們獲得離開的自由。」
聽到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話語,提取到關鍵詞的夏油傑沉聲說:「噩夢?你們覺得這些年的生活是噩夢?」這樣的否定讓他根本無法接受。
又一個人說道:「難道不是嗎?這種要什麼沒什麼的日子誰願意過?!要不是你當初把我們帶到盤星教,我們就能到東京咒術高專了!你把這裡稱作理想鄉,對於我們來說是牢籠才對!只要你死了,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夏油傑,那個女人說了,你既然想要殺光普通人消除所有的咒靈,就不必在厚著臉皮繼續使用咒靈。如今你一個咒靈都沒有,我們都不怕你!受死吧!」
看著這些吵嚷著要殺死自己的人,夏油傑忽然感覺非常可笑。他為了這些家人一直在努力的勞作,讓所有人都過著衣食不愁的生活,到頭來卻只得到埋怨。他所建造的理想中的術師家園,原來就是這樣可笑的結局啊!
眼看那些人殺過來,夏油傑冷靜的等待著,知道愛醬不會讓自己就這麼輕易的死掉。
突然出現的五條悟將夏油傑拉上天空,指出他一直以來的缺點,「傑就是太慣著他們了,什麼東西都為他們准備好,十多年來一直這麼無怨無悔的付出,才會把這些人養成不知感恩的樣子!」
夏油傑沒有對他的話發表任何意見,反正都無所謂了,只是看著下方那些人冷冷的說:「悟,幫我殺光他們。」
從他們背叛的那一刻開始,就再也不是夏油傑的家人。而這些人又殺死了他最重要的家人們,必須以死謝罪!
「真是的,他們背叛你也是沒辦法的事吧。畢竟這些人都跟你有殺親之仇,愛又實在給得太多了。」五條悟雖然這樣說著,還是一發「茈」送他們上路。
夏油傑看著下方再無生命的深坑,輕輕的嘆了口氣,十年的努力,一朝盡毀,到最後什麼都沒能留下。他的人生還真是失敗啊!
五條悟一個彈指把夏油傑的所有心血轟沒,就看著某個遙遠的方向說:「應該要開始了吧。」
「開始什麼?」
「核爆啊!傑沒有發現嗎?這個國家所有的非術師造物都灰飛煙滅了,只有核電站留下來了,愛就是想要等適當的時機爆一爆吧。趕緊爆吧,爆完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
五條悟破罐子破摔的說,自從發現核電站還在,就知道愛打算最後玩個大的,他覺得現在就是最合適的時候。
事實如他所料,六眼的視野很快就看到遠方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四宮愛出現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身邊,將一個播放那邊情況的屏幕在天空顯現,一臉感嘆的說:「真是壯觀的蘑菇雲啊!」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著屏幕中的震撼一幕都沒吭聲,就算是最強咒術師和最惡詛咒師,身處核爆裡也要夠嗆吧。
「這個核爆可不是我制造的,應該說是我中止了核爆的進程,不然早就爆了。畢竟這裡可是會核泄露的國家,沒有了普通人的管控,那些核電站注定要爆炸的。感謝我吧,幫你們拖延了這麼久,不過接下來,整個島國都將陷入核冬天,所有的術師都會緩慢而又痛苦的死去吧。」
四宮愛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說出的話也是冷酷又無情,還暗搓搓的又刺激了夏油傑一波,告訴他沒有了普通人,別說術師是否能獲得幸福,整個島國都要完蛋了。
夏油傑自然察覺到愛醬的意思,看著這個少女平靜的說:「愛醬,我承認,我後悔了,不該殺死父母、殺死你,我所認定的作為術師的家人終究無法代替血脈相連的真正家人,也不該被代替。」
四宮愛一下子轉頭看向他,臉上表情變幻不停。半響才冷笑一聲,「你終於承認了,我以為你要嘴硬一輩子呢。其實你被背叛也不需要覺得意外。畢竟你的父母都被作為真正家人的親兒子殺死了,你的這些虛假的家人想要殺死你也不奇怪。」
夏油傑並不在意四宮愛的嘲諷,兀自說道:「愛醬創造這個只有術師的世界不就是想讓我後悔嗎?如你所願,我確實開始感到後悔,也對自己把所有術師都當作家人的行為感到可笑。有些術師值得當作家人,有些術師卻根本不配。我的理想鄉破滅了,這都是我的無能導致的。」
他極為認真的自我反省著,然後說出讓四宮愛非常火大的話。
「但我依舊討厭普通人,依舊想要拯救術師同伴,這是無可改變的事。那些對於理子的死亡鼓掌的教眾、那些虐待美美子和菜菜子的村民,讓我一直在思考這些人還是人類嗎?最終我得出結論。這只是一群猴子。雖然如今發現,殺光所有猴子的事並不可取,這並不妨礙我討厭猴子!」
四宮愛都被他的話氣笑了,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夏油傑一思考,上帝能笑死吧。這是什麼可怕的腦回路?也難怪一條路走到黑。
將書凝聚在掌中,少女翻開書頁說:「許願吧,夏油傑,看看下一個世界能否變成你理想中的國度。」
這一次五條悟沒有阻止摯友許願,整個島國都快要毀滅了,還阻止什麼,趕緊一切還原進入下一個世界吧。
夏油傑思考了一下才說:「術師一直都在被普通人迫害,才會導致一切的悲劇。我這一次的願望是術師們能夠幸福的生活在這個國家,從此再也不會被非術師迫害。」
「只有術師幸福生活的國家嗎?可以喲!你的願望這就幫你實現!」
四宮愛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就在書上寫下這個願望。
伴隨著這個願望的發動,時間開始飛快逆轉,當夏油傑回過神時,愛醬和悟已經不在身邊,他也變回五、六歲的孩童模樣。
第103章
布置得極為溫馨童稚的房間裡, 變成幼童的夏油傑睜大眼睛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他幼時生活的家,忽然意識到愛醬讓自己回到了過去。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響, 心髒怦怦直跳的夏油傑走出臥房來到外面的客廳,見到記憶中早已死去的父母,呼吸都一下子停滯。
「早安, 傑。再稍等一下,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正在廚房煎著培根的媽媽對他說著,坐在餐桌後看報紙的爸爸也說道:「快去洗漱,傑, 別耽誤吃早飯。」
夏油傑呆呆的看著早已被他殺死卻時間逆轉再度出現在他面前活生生的父母,心中五味雜陳。這些年他做夢都不敢夢到父母, 卻沒想到竟然還有親眼看到兩人的一天。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母的夏油傑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夏油媽媽見兒子一直沒有回應,轉頭看向客廳稍微一分神就不小心被迸濺的熱油燙到, 頓時發出一聲痛呼。
正在看報紙的夏油爸爸下一瞬間就出現在妻子的身邊, 托起她的手一臉心疼的問她傷得怎麼樣, 而夏油媽媽將被燙到的地方瞬間痊愈, 嗔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反轉術式,別讓兒子看笑話。」
夏油傑目瞪口呆的看著擁有術式的父母, 一時間都不知該作何反應,他的非術師父母竟然在這個逆轉後的世界成為了咒術師,該不會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都變成了術師吧?!
他如同夢游一般的吃完早飯被父母帶著出門, 發現外面異常的干淨, 街上連個蠅頭都看不到, 更不要說那些惡心醜陋的咒靈。
雖然這個時間愛醬還沒有搬過來,夏油傑還是期待的看向愛醬的家, 幻想著日後可以再一次看到她。卻發現那棟宅子已經有人居住,門牌也並非四宮的姓氏,這讓他低落的垂下眼,意識到愛醬不會再出現了。也是,這個世界是愛醬創造的,回到過去的愛醬一定不會再想見到他。
有鄰居跟夏油傑的父母打招呼,順便感慨一下現在的就業環境,沒有個好術式都找不到好工作。他的兒子今年大學畢業,因為術式沒什麼用,只能找工地的活。好在他們也不強求孩子出人頭地,只要平安就好,有個術式就不錯了。
在父母和鄰居的交談中,夏油傑終於確定這個新世界是全民術師,原本低落的心情都振奮起來。這不就是他夢想中的所有人都是咒術師再也沒有咒靈的世界嗎?!難怪街上看不到咒靈,沒有普通人自然也就沒了咒靈的存在。
很快又有鄰居加入這個話題。對方先是居高臨下的鄙夷現在的人覺醒的術式越來沒用了,隨後又開始炫耀自家孩子覺醒了非常厲害的術式,將來肯定能上重點學校。最後用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眼神打量著夏油傑問他幾歲了,很快也要去覺醒術式了吧。
夏油父母只說不管覺醒什麼術式都好,就匆匆告別鄰居帶著孩子離開了。
夏油傑發現父母的表情都有些沉重,以為他們擔心自己覺醒不到好術式,充滿自信的說:「爸爸媽媽放心吧,我將來一定會覺醒非常強大的術式成為特級咒術師。」
作為實力可以無上限提升的咒靈操使,他就是這麼有信心。哪怕全民術師,也有自信成為僅次於悟的特級咒術師,只要多吃點咒靈球就——
夏油傑突然猛地意識到,既然是全民術師就不可能再有咒靈的存在,他的咒靈操術一下子成了雞肋,根本沒有咒靈讓他操縱。
愛醬創造這個世界,是為了讓他明白沒有咒靈的存在他這個咒靈操使也沒用了嗎?還是想讓他知道自己所希望的咒靈全部消失的願望非常可笑?
夏油傑這樣猜測著,並不覺得咒靈的消失有什麼不好,哪怕再也沒法成為特級咒術師,也沒有絲毫的後悔。
為了所有術師的未來再也不是屍山血海的末路,他情願咒靈永遠消失,就算代價是他的咒靈操術廢掉,也沒有任何怨言。大不了以後繼續精進體術,只要有合適的咒具,他有自信哪怕是一級咒術師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他忽然想起剛剛對父母說了大話,頓時有些臉紅,在這個全民術師再也不會有咒靈存在的世界,咒靈操術大概是最弱小的術式吧。
夏油媽媽看向兒子有些憂郁的說:「不需要是多強的術式,只要能夠覺醒就好。」
夏油爸爸也附和的說:「是啊,只要傑有術式就夠了,爸爸媽媽只有這一個願望。」
夏油傑覺得父母的要求真低,但同時也松了口氣,咒靈操術在這個沒有咒靈的世界真的很沒用,以後覺醒出來爸爸媽媽能夠不那麼失望也好。
接下來的時間,夏油傑和父母一起行走在這個所有人都是術師的美好國度,街上干干淨淨看不到任何咒靈,術師們也放心的走在大街上再也不必跟咒靈殊死戰鬥,一切都是那麼的和平美好,讓他露出無比幸福的笑容。
他真的太喜歡這個世界了,再也不必忍受那些身上總是纏著惡心咒靈的猴子們,一下子只覺得空氣中都充滿了香甜的味道。這個沒有猴子存在的世界讓他沉醉,只想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來守護這個美好的世界。
遠處造型奇異的巨大建築忽然引起夏油傑的注意,他記得小時候那裡只是普通的高樓,是時空逆轉導致的改變吧。
看到很多人一臉興奮的走進那棟建築,剛剛來到新世界的夏油傑非常好奇的詢問父母那裡是什麼地方?
夏油夫妻的表情馬上就變了,支支吾吾的說那裡不是什麼好地方,讓他別問。
一個路過的人聽到夫妻倆的話,馬上停下腳步反駁說:「那裡可是術師的天堂,是最棒的游樂場,怎麼能說是不好的地方呢?」
夏油傑一下子對那棟建築產生好奇和期待,術師的天堂的嗎?一聽就很棒的樣子。
他正想向那人詢問那裡到底是做什麼的,就被臉色不好的父母快步拉走了。
看到父母諱莫如深的模樣,再回想那人提到天堂、游樂場這種詞彙時興奮曖昧的表情,夏油傑一頭黑線的發現大概他口中的天堂跟自己想像的天堂不是一回事。
他開始猜測那棟建築可能是某種少兒不宜的場所,畢竟這個國家的風俗業很興盛,若是那種地方也難怪父母都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因為怕繼續追問下去大家都會尷尬,夏油傑也就沒有再問那棟建築的功用,而是繼續欣喜的參觀著這個只有術師的世界,怎麼看都看不夠,真是太喜歡這個新的理想鄉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盡情的體驗著這個所有術師都能夠幸福生活的新世界的美好,完全沒有發現父母日益沉重的神情。
直到六歲生日的前一天深夜,他口渴去廚房取水,路過父母的房間時聽到母親的哭泣聲和父親的嘆息聲,才意識到家裡出了事。
夏油傑停下腳步側耳傾聽,想要知道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好偷偷的為父母解決。
曾經和五條悟並稱最強的夏油傑除了在保護理子和奪取裡香這兩件事上失敗,就再也沒有被任何事難住過。所以哪怕無法使用咒靈操術,目前也使用著幼童的身體,當了多年教主的他依舊自信能夠幫父母解決任何問題。
狹長的雙眼順著虛掩的門扉看去,他看到父親一臉憂愁的安撫著哭泣的母親,讓她不要想太多,說傑是兩人的孩子,一定要相信他會覺醒術式。
母親依舊哭泣,還說出帶著傑逃走的話。父親立刻緊張的讓她不要再說這種話,抓到會坐牢的。而且這個國家被無形的屏障隔著,根本無法逃到國外去,在國內逃亡早晚會被抓住,只能按照規定送傑去術師中心,只要覺醒出術式就沒事了。
「如果傑是非術師呢?」母親哭著說,父親久久的陷入沉默,最終一臉痛苦的說:「那我們就只能失去傑了。」
聽著母親壓抑的痛哭聲,夏油傑已經察覺到這個美好世界隱藏的黑暗一面。
他早該猜到的,之前許下的願望是【術師們能夠幸福的生活在這個國家,從此再也不會被非術師迫害】,這個願望裡並不包含消滅非術師,也就是說這個世界非術師是存在的。
父母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兩人會擔心他沒能覺醒術式,也就是說是有這種先例的。那些無法覺醒的非術師會被帶走,永遠的離開家人。
曾經夢想是殺光猴子的夏油傑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篩選出會制造咒靈給術師同伴帶來危險的猴子,全部殺光讓他們再也不會產生咒靈,這不是最正確的做法嗎?!
夏油傑敲響房門進入父母的房間,充滿安慰的說:「爸爸媽媽放心吧,我會覺醒術式的。」
天生就是術師的他對覺醒術式的事充滿了自信,雖然咒靈操術在這個全民術師的世界毫無用武之地,以他的體術也足以彌補實力上的不足,若有合適的咒具加持,普通的一級術師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還在哭泣的夏油媽媽看到認真保證的兒子當即就用力抱住他,生怕失去這個孩子,夏油傑和父親一起輕聲安慰著夏油媽媽,勸說她不要過於憂心。
在兩人的一起努力下,夏油媽媽的不安終於平復,還說明天是傑的六歲生日,要等他從術師中心回來才能為他慶祝生日。」
「好哦,等我回來就慶祝生日。」
夏油傑彎起眼睛笑道,全然不知給自己立下了一個flag。
第二天上午,夏油傑被父母帶著來到術師中心,原來就是那個造型奇異的巨大建築。
進入術師中心的大廳,裡面已經聚集了一群和夏油傑同樣今天是六歲生日的孩子。
夏油爸爸去給兒子做登記的時候,一個帶著山田名牌的工作人員過來要帶這些孩子去覺醒術式,孩子們的家長雖然萬般不舍,還是只能聽話的讓孩子跟著工作人員離開。
夏油媽媽看著即將離開的兒子,祈禱般的說:「傑!一定要看到!一定要看到啊!」
夏油傑愣了一下就明白媽媽的意思,希望他能夠看到咒靈證明自己是術師。
他都差點忘了,雖說這個新世界是全民術師,但因為偶爾會有無法覺醒術式的普通人出現,所以說這個世界還是有咒靈的。
雖然這樣一來他的咒靈操術也不算沒有用武之地,但夏油傑的心情還是不好起來。為什麼會制造咒靈的非術師就一定要出現呢?他情願咒靈操術廢掉也不希望這個世界還有猴子的存在。
這群孩子被工作人員帶著走在術師中心寬敞明亮的走廊裡,很快就被帶進一個空曠的房間,然後被告知一個個聽名字進入裡面的房間。
每一個進入房間的孩子都沒有再出來,夏油傑耐心等待,聽到念自己的名字就走進裡面的屋子。
他發現這間屋子同樣空曠,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鳥籠而已。除此之外就是一個出口,想必前面的孩子就是走這個通道離開的。
接待夏油傑的是那個之前負責領路的工作人員,雖然一直微笑服務,但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因為那人的笑容看起來很假,讓夏油傑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夏油君,看到這個籠子了吧,請描敘裡面裝的東西特征,只要是你看到的,都可以說出來。」
這個叫山田的工作人員讓夏油傑看桌子上的籠子,並描敘放在裡面的蠅頭樣子。雖然六歲的孩子表達能力很弱,但只要能夠說出蠅頭的其中一個特征就算過關。
夏油傑看著桌上擺放的空鳥籠,皺眉說:「這裡面什麼都沒有。」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到一股明顯的惡意,發現面前這個叫山田的工作人員笑得更假了,跟面具一樣,給人一種強烈的不適感覺。
「你確定這裡面什麼都沒有?!這個回答可是關系到夏油君的未來。」
夏油傑看著面前的空鳥籠沉下臉,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可能沒有術式,愛醬的書能夠給予悟空間術式,讓他失去咒靈操術自然也能夠做到。
他之前以為愛醬只是想讓自己感受到實現了消滅咒靈的夢想卻因此變成最弱術師的落差感,如今看來是自以為是了。
也是,那樣恨著他的愛醬怎麼可能用那種溫柔的方式懲罰他,所以想讓他成為自己最討厭的猴子親身感受來自術師、來自世界的惡意嗎?這才是愛醬創造這個世界的目的吧。
猜到愛醬的想法,夏油傑嘆了口氣。既然愛醬想要讓他痛苦,他會接受的。但他依舊討厭猴子,也依舊喜歡這個術師幸福生活的世界,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第104章
「我看不見籠子裡的東西, 應該是非術師,你殺了我吧。」
夏油傑平靜的說,已經接受了變成猴子的命運, 但他的心依舊站在術師的一邊,並沒有絲毫的動搖。
如今他的大義、他的理想鄉已經實現,縱然變成曾經最厭惡的猴子也不後悔, 甚至欣然的接受死亡,拒絕自己產生的醜惡咒靈污染到這個美好的世界。
名為山田的術師臉上面具般的笑容瞬間消失,變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歧視而又傲慢的嘴臉,他伸手就揪住夏油傑的頭發鄙夷的說:「你這種低賤的東西可沒資格站在高貴的術師面前, 給我跪著說話。」
使用六歲小孩身體的夏油傑根本躲不開這個術師,一下子就被狠狠的揪緊頭發強壓著跪在地上。
作為特級咒術師的傲氣讓夏油傑充滿殺意的看向這個膽敢羞辱自己的連三級都達不到的弱小術師, 那個男人已經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鄙夷的說:「區區一只猴子也敢用這種眼神看我,難怪一開始就看你不順眼,原來身上充滿了猴子的臭味!」
唇角溢出血的夏油傑看到對方輕蔑而又厭惡的表情, 忽然有些恍惚, 他以前也是用這麼難看的嘴臉管非術師叫猴子嗎?
「你這種想死的猴子我見多了, 竟然還想輕松的去死, 真是愚蠢的想法。猴子沒有取悅到高貴的術師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你這種低賤的猴子生來就是給我們術師玩弄的!」
山田高高在上又理所應當的說,實在太喜歡這種掌控猴子生死的感覺了。
作為一輩子都升不上三級的廢物術師, 一直被高等級術師歧視的他也只有面對猴子才能找回自信。
夏油傑身上那種和高等級術師相似的特殊氣質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如果對方是術師他肯定屁都不敢放,可如今證實了是非術師, 他一下子就迫切的想要折磨凌辱這個剛出爐的猴子, 有種把高等級術師踩在腳下的舒爽感覺。
「雖然我一向只喜歡玩小女孩, 但看你長得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也可以玩一玩, 聽說更有妙處。」
山田伸手去撕扯夏油傑的衣服,半數時間都混在百無禁忌的地下樂園的他如今在地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發泄醜惡的欲/望。
發現這個人渣竟然對自己有那種惡心的想法,夏油傑的目光陡然一寒,「你敢這樣對我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他可以安然的接受死亡,卻絕不能接受這種羞辱!這種貨色怎麼有資格生活在他創造的新世界裡?!多問一句也只是想要知道他這種垃圾為什麼膽敢在這種地方做這樣的事?若是有後台和保護傘都一並殺了。
山田雖然覺得這個孩子一瞬間變得特別可怕,精蟲上腦也沒在意,反而得意洋洋的說:「發現了也不過是寫份檢討,比虐狗的懲罰還輕,至少虐狗還要罰錢被所有人譴責,虐猴子可不會,你們這些猴子連狗都不如!一會兒可以叫得大聲點,把其他人叫來一起玩死你!」
他粗俗的說完就想脫褲子,下一刻就被劃開了頸動脈,鮮血噴濺了夏油傑一身。
夏油傑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手裡還拿著一張工作卡,之前它還干淨的掛在山田的胸前,如今已經染滿了血跡。
當了十年最惡詛咒師的夏油傑對於殺人這種事可謂經驗豐富,雖然平時都是用咒靈殺人,但當他真正想要殺人時,一張卡片也可以變成凶器輕易的割開了那個雜碎的喉嚨。
夏油傑冷冷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發出「呵呵」的痛苦氣音一臉驚懼的人渣,只覺得一股怒意無處發泄。
他一開始以為這種惡心的罪行只是山田的個人行為,最多不過是有後台庇護,可是從他的話中可以聽出這分明是一整個術師團體都腐朽了。他拼盡一切創造的術師能夠幸福生活的世界,為什麼會有這些畜生的存在?!
下意識的伸手擦去臉上的血跡,他看著手上猩紅的血液想起是那個垃圾的血就覺得一陣惡心,生平第一次發現術師的血也是這麼的肮髒。
身旁的地板忽然被打開,夏油傑警惕的看向那裡,就見一個身形纖瘦的少年靈活的從地下竄上來。
他看到一身血跡的夏油傑和那個喉嚨被割開的瀕死人渣,頓時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我來得正是時候,夏油大人,我來接你啦。」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認識我?」夏油傑警惕的問,竟然知道他的名字,還准確的在這個時間找過來,讓他的心裡出現好幾個猜測。
「是爺爺叫我來的,他說你是我們非術師的救世主呢!」
心情極差的夏油傑都被他的話逗笑了,非術師的救世主?開什麼玩笑?!他可是夢想殺光非術師,怎麼可能成為猴子的救世主?!術師的救世主還差不多!
「夏油大人我們快走吧,在那些邪惡的術師找過來之前去見我的爺爺。」
少年抱起目前只有六歲的夏油傑從地板的洞裡跳下去,經過幾秒鐘的自由落體,就掉落在一個黑色的房間裡。由於地面帶有極高的彈性,所以並沒有受傷。
夏油傑看到房間裡有兩個今天跟他一起測試的孩子在哭,就知道這兩個孩子也是非術師。想必只有檢測出是術師的孩子才能從正常的出口走出去,而非術師的孩子就會被扔到這裡來,接下來會被如何對待呢?
哪怕見識到這個新世界的黑暗,他依舊沒有後悔創造這個術師能夠幸福生活的世界,只是對於他們對待非術師的做法極為不認同。會創造咒靈的猴子直接殺死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做出折磨凌辱導致咒靈產生的事,他完全無法理解。
夏油傑還在沉思,抱著他的少年已經彎腰把他放到背上,拿出一條繩子把兩人綁在一起,解放出雙手靈活的爬上牆壁,就撬開通風管道的蓋子鑽進其中。
他看著這個比猴子還要靈活的少年,總算明白對方是怎麼跑到地面上的,沉聲道:「你的爺爺怎麼會知道我的存在?」
在通風管道裡背著夏油傑匍匐前行的少年語氣輕快的說:「爺爺擁有一顆朋友送的預言之眼,可以看到所希望的未來。他預知到夏油大人是拯救我們普通人的大英雄,就想見到夏油大人告訴您導致普通人被術師奴役的罪魁禍首!」
趴在少年背上的夏油傑一陣沉默,他就是導致一切的罪魁禍首吧,那個爺爺的預知真的沒有問題嗎?
「夏油大人,外面的天空是什麼樣子的?聽說好像蒙上一層藍布非常的漂亮,還有棉花糖一樣的白雲點綴在上面。我連棉花糖都沒有見過,完全無法想像呢。等到這裡的所有人被解救到達地面,我就能夠去看了。好期待啊!」
少年忽然滿是憧憬的說,讓夏油傑再度沉默。
會制造咒靈的普通人進入他為術師同胞創造的安寧和平的新世界,光是想想就難以接受,可是當他聽到這個少年竟然在期盼著看到天空那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時,又莫名的感到一陣心酸。
夏油傑看著這個從出生就沒見過天空的少年,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光!是爺爺起的,意味著我的出生讓所有被奴役的人都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光驕傲的說,夏油傑卻是一陣恍惚,是叫做光嗎?還真是熟悉的名字。如果那個早逝的孩子長大,會擁有和他一樣的笑容嗎?
大概率不能吧,非術師生活在術師世界,怎麼可能笑得那麼陽光燦爛?
夏油傑忽然察覺到少年怪異的地方,他的笑容太過於開朗了。生活在這種地方的人,再怎麼樂觀也根本不可能露出那種毫無陰霾的笑容吧。
「為什麼你還能笑得出來?」
「是我的弟弟啦,他是術師,術式是操縱人的情緒。當年被帶走的時候我哭著不讓他走,弟弟就把我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永久消除了。」
「你還有個術師弟弟?!」
夏油傑驚訝的問,然後才想起來哪怕父母都是普通人,生下的孩子也可能是術師,他自己就是這樣的存在。
「是啊,我弟弟是個超溫柔的孩子。可惜這裡出生的孩子如果具有術師天賦,會被帶走做成咒具,弟弟當年就是這樣死掉的。」
「他們怎麼可以迫害術師?!」
夏油傑一下子就怒了,他舍棄一切創造術師能夠幸福生活的世界,就是為了不再有美美子、菜菜子、利久那樣的孩子遭受普通人的迫害,如今在這個美好的術師當家作主的世界裡怎麼還會有小術師被迫害?!
「因為這裡的術師是普通人生出來的!那些邪惡術師說猴子生出來的雜種術師不配活著,只配做成咒具。我的弟弟就被活生生的扒皮做成了一面人皮鼓,每次弟弟被敲響的時候我都有種想哭的感覺,明明我一點都不難過。」
說著悲傷往事的光依舊開朗的笑著,眼淚卻是不由自主的落下。想到背上背的是拯救普通人的救世主,又干勁滿滿的繼續在通風管道裡往前爬,想要盡快見讓爺爺見到夏油大人。
此時的夏油傑得知那些小術師會遭受這麼殘酷的對待,氣得身體都在發抖,對這個新世界的濾鏡也徹底破碎。
他忽然意識到比起普通人迫害術師,術師迫害起術師才會更加的殘忍冷酷,曾經的他竟然從未意識到這一點。
前方忽然隱約傳來人聲鼎沸的喧鬧聲,光開口說:「夏油大人,前面是鬥獸場,那裡是術師們賭博的地方,每天都很血腥,非常嚇人,您一會兒別往那邊看。」
「不!我要看!」夏油傑面無表情的說,濾鏡破碎後,他想真正了解這個新世界的黑暗面。
「好吧,那夏油大人捂著嘴,千萬別叫出來,也別想著去救任何人,救不了的。這裡是術師的天堂,非術師的地獄,普通人在這裡還不如一條狗,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被隨意的虐殺。當個啞巴、瞎子還能活得長一點。」
光在通風管道裡一邊匍匐前行一邊提醒著,之後還感慨的說起自己的事……
「小時候我就特別羨慕那些術師的狗,後來聽說普通人也可以當狗,還偷偷的學狗爬、狗叫,想著如果能當上術師的狗全家人都能過上好日子了。可惜只有長得特別好看的普通人才有資格被術師牽著在地上爬,我這樣普通好看的根本沒有當狗的資格。」
夏油傑聽到光遺憾沒能給術師當狗的天真話語,心髒都一陣緊縮,完全無法想像也不敢想像人如同狗一般被牽著在地上爬的殘酷畫面,就算他再討厭猴子都從未產生過這種把人當狗對待的變態想法,而這種惡心的現實就出現在他的新世界裡,讓他有種想要毀掉這一切的衝動。
竭力壓下這種不該有的想法,夏油傑努力回想著地上術師們和平幸福的生活,告訴自己不能因為零星的幾個術師行為就認定這個世界不好,絕大部分術師一定還是好的。
當夏油傑透過通風管道的排氣孔看向外面的鬥獸場,只見烏壓壓的幾千人在叫囂高叫著,讓他瞳孔緊縮的低聲問:「這裡的觀眾一直這麼多嗎?」
光隨意的瞄一眼說:「今天是工作日,人不算多。節假日時動輒上萬人,死去的普通人較平時都要翻倍。」
【上萬人嗎?上一個世界活下來的術師都不足萬人。】
夏油傑看著那些揮動著手中的賭票面目猙獰的術師們默默的想著,就見一邊的閘門打開,一對雙胞胎姐妹被用力的推進了場內,兩人哭著想要回去,閘門已經關上,讓兩個孩子都露出絕望之色。
看到那兩個抱在一起流淚發抖的孩子,夏油傑一下子想起了當初見到被關在籠子裡的美美子和菜菜子的畫面,眼睛都無意識的睜大。
下一刻,姐妹倆就被無形的東西撕咬身體,慘叫著鮮血灑了一地極為痛苦的死去。
看到這一幕的術師們紛紛站起來罵罵咧咧的將手中的票扔得滿地都是,大聲謾罵著在二級咒靈面前三秒中都沒堅持住的姐妹倆,害他們輸錢,活該去死。
夏油傑睜大眼睛看著這殘酷的一幕,一時間呼吸都做不到了。
他從不覺得猴子的死有什麼不對,可是看到那些術師理所當然的責罵著被當作賭博工具無辜慘死的姐妹倆,再看到那對跟當年菜菜子、美美子年紀相仿的殘缺的姐妹屍體,心憋悶得難受,第一次覺得術師是這麼的醜惡。
光繼續背著他往前爬,忽然問道:「夏油大人看到剛剛的畫面有沒有出現殺光所有術師的想法?看到弟弟被活著扒皮的時候我就產生了這個念頭。但爺爺不許我這麼想。他說術師也有好人,不可以一概而論,他的預知之眼就是一個想要拯救普通人的術師臨死前送給他的。」
夏油傑沉默下來,不可以一概而論嗎?當年他看到雙胞胎姐妹被那些村民虐待的畫面,就把所有普通人一概而論了。他的想法錯了嗎?
光沒有察覺到背上男孩心中的糾結,繼續說道:「雖然認同爺爺的話,我還是很討厭術師。我從未見過好術師,從出生到現在見到的全部都是把我們普通人當作牲畜對待的邪惡術師。我一直都不明白,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人,為什麼術師要歧視我們普通人呢?」
「普通人的負面情緒會制造咒靈,這些咒靈只有術師才能祓除,只要普通人不消失術師就永遠只能沒有止境的去祓除咒靈。因為普通人的存在,術師的未來注定是沒有善終的屍山血海。」
夏油傑嗓音干澀的解釋著,光卻越發不解的問:「我還是不明白啊,普通人制造的咒靈傷害最多的是普通人吧,術師只要跑得快根本就不會被咒靈傷到,為什麼說他們的屍山血海是我們普通人造成的?明明屍山血海的是我們吧!」
看著這個提出反駁意見的少年,夏油傑把高專時代灰原學弟的死亡事件和自己因此產生的想法修飾一番說出來,讓聽完這件事的光越發迷惑。
「這件事分明就是情報出錯才會導致那個年輕術師的死亡吧,為什麼要怪我們普通人制造的是一級咒靈而不是二級咒靈?還有那個高專學校也會術師壓迫術師嗎?就算是我們這裡的人,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讓沒學會討好術師的孩子單獨去接觸比咒靈還可怕的術師,你們那裡經驗豐富的術師都不在嗎?為什麼讓你口中那麼年輕的灰原、七海沒有任何成年人的陪同就獨自進行祓除咒靈的任務?這明明就是安排任務的高層有問題吧。我覺得夏油大人口中的丸子頭少年比起產生殺光普通人才可以拯救術師的糟糕想法,還不如努力爬到高層改變那個看著就不合理的咒術界呢?感覺更能拯救因為情報錯誤而死亡的術師。」
夏油傑聽到光的話驚訝的睜大眼睛,沒有想到能夠聽到這麼一番有道理的話。
確實,比起殺光普通人那種不切實際的事,還是成為咒術界高層更容易。如果他能夠改變腐朽的咒術界,像灰原那樣的年輕術師也不會輕易的死去了。
夏油傑忽然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救下雙胞胎姐妹沒有殺光那些村民,而是報警回到高專和悟一起改革咒術界,他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
他猛地搖頭不敢再想下去,因為任何對於未來的幸福想像都會讓他無比的痛苦。
前方突然傳來陣陣的慘叫,光加快速度說:「我們得快點過去,那裡是術師制造咒靈的地方,被咒靈察覺到我們的存在會非常麻煩。」
「制造咒靈?!」夏油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牙齒都咬得咯吱咯吱的響。
他就是不想末路是屍山血海的術師同胞永無止境的祓除咒靈,才會舍棄一切只為了完成殺光普通人保護術師的大義。
可這裡的術師竟然會故意制造咒靈?!那麼他創造的這個新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毫不停留的快速爬過那裡的光解釋說:「雖然我們普通人都能夠制造咒靈,但基本都很弱。那些術師會用各種方法折磨普通人。他們最喜歡在丈夫面前折磨妻子、在母親面前折磨孩子,然後再反過來折磨,這樣產生的強烈負面情緒可以制造等級很高的咒靈,之後賣給鬥獸場和術師訓練場可以賺很多錢。」
臉色越發難看的夏油傑沉著臉沒有說話,之前路過時匆匆一瞥,裡面一片血腥的慘烈畫面讓人不忍目睹。
作為最惡詛咒師,擁有咒靈操術的他其實非常擅長利用咒靈殘酷的殺人,可是他剛剛看到那個刑房裡被施展各種酷刑的很多都是女人、孩子,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對這樣血腥的畫面非常不適。
夏油傑恍然想起,自己成為盤星教教主後,殺的人不管從法律意義上還是從道德層面上都不是什麼好人,而且通常都是直接解決,沒有刻意折磨。他這個公認的最惡詛咒師居然還不如那些術師手段殘忍,這真是個笑話。
他還在自嘲的想著,一股突如其來的很多氣味混雜在一起讓人惡心的怪味從這個通風管道飄來。
光抽抽鼻子非常開心的說:「我們運氣真好,趕上了每天送食物的時間了。」
他快速往前爬了一段路,然後口水嘩嘩的透過一個柵格蓋子看著那個房間裡面從天而降的各種美食,有些期待的說:「夏油大人餓了嗎?這個時間點正好沒人,我可以出去幫你去挑點好吃的。」
「你們平時都吃這些東西?」
夏油傑一臉震驚,那些從天而降充滿怪味的殘羹剩飯讓他險些吐出來,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吃這種垃圾。
「一般人可吃不到這種術師吃剩下的好東西,大魚大肉都是各區的區長才能吃到。等分配到我們底層油水都沒有多少了。但這也算不錯啦,最底層的普通人平時只能吃一些不知道什麼東西做出來的糊糊,什麼味道都沒有。舔一舔吃剩下的骨頭也好啊!」
口水都流到地上的光發現自己的表現好像有些丟臉,趕忙說道:「這都是我小時候的想法啦,現在我才不會想吃別人吃剩下的骨頭,等我學會攀爬就經常過來找吃的。但像今天這麼豐盛還真少見。夏油大人想吃什麼?我去幫你挑。」
光躍躍欲試的說著,一副要吃自助餐並且大吃特吃一頓的樣子。
夏油傑用生平最堅定的聲音說:「謝謝,我不餓!」
第105章
見光還在戀戀不舍的看著那個房間裡散發著刺鼻味道的廚余垃圾, 夏油傑繼續說道:「我們快走吧,上面的人很快會發現那個術師的死亡,到時候追過來就麻煩了。」
「不會很快發現的, 那些負責檢測的邪惡術師在檢測時經常會玩弄鑒定為非術師的孩子,折騰一兩個小時也有可能,這其間只要不鬧騰得太厲害就不會有人去打擾, 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
光說出前幾次過去踩點獲得的情報,夏油傑想起之前的惡心遭遇一股怒氣又竄上來,「他們真該死!就沒人管管嗎?這麼肆無忌憚的凌虐普通人,早晚普通人都要死光了吧!」
明明普通人死光他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想到都是被那些豬狗不如的術師虐待致死,又惡心到想殺光那些連人都不配稱的術師。
「那些邪惡術師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在地下城建立了生育工廠, 每年都會挑選適齡女性送入生育工廠生孩子,一直生到死為止,我的姐姐就被選中送了進去, 再也沒有消息。」
夏油傑感覺今天真是大開了眼界, 如今聽到這麼滅絕人性的事竟然也不覺得絲毫奇怪, 是那幫畜生干得出來的。
光想起姐姐忽然沒心情去吃大餐, 帶著夏油傑繼續在通風管道裡往前爬,期間還為給他講解了這個地下城的大致情報。
夏油傑這才知道, 術師中心上面的建築看著占地不大,地下的區域卻是非常廣闊,不僅僅是術師們的樂園, 也是所有非術師居住的地方。
靠近術師中心的樂園占據地下城的大部分區域, 裡面各種娛樂無數, 普通人在這裡是奴隸、是玩具、是牲畜、是狗一般的存在,唯獨不是人, 也不能是人,想要維持人的尊嚴在這個樂園裡是活不下去的。
樂園之外的地下城區域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城區裡分為很多小區。因為掌管地下城的術師對普通人非常歧視,根本不想進入那些充滿猴子臭味的肮髒地方,就在每個小區裡挑出一個區長管理普通人,每當術師們需要用到作為耗材的普通人時,只要通知區長就可以得到男女老少各種想要的人。
喜歡四處亂跑的光對所有的小區都很熟悉,還能如數家珍的說出每個區長的性格特點,這關系到區長麾下區域的管理情況,哪個區最好混,哪個區最難混,他都一清二楚。
光告訴夏油傑,雖然普通人居住的城區又髒又亂,但真的很安全,為了保證日常有足夠的送進樂園的普通人,每個區長都嚴令禁止殺人,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所以隨意的走在街上都沒有關系,不必擔心被隨便殺掉。
樂園就不行了,走在裡面提心吊膽,哪個術師心情不好都容易殺人,每個被區長選中進入樂園為術師服務的普通人都不想進入那個地獄,但又不得不去。去了至少能夠多活幾天,不去馬上就會被術師抓起來虐殺。
「我一次都沒有被選中,爺爺說我命中注定是要為了救世主而死的,不會死在無用的地方。」
光驕傲的說,夏油傑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是非術師的救世主,還是說道:「我不需要你為我而死。」
「不可以!爺爺說了,我可以死,他可以死,唯獨能夠拯救這個國家所有非術師的夏油大人必須活著。只有夏油大人活著,這個地獄才能毀滅!這是所有為了解放非術師這個理想死去的同胞們唯一的心願。」
光認真的述說著,缺少負面情緒的他對於死亡全不懼怕,只是有些憧憬和期待的說:「不知道我死之前能不能看到天空,真想看一眼啊!
親手制造了這個畸形而又醜陋世界的夏油傑還在諷刺的自嘲自己竟然成為所有非術師的希望,聽到光想要看一眼天空的願望又有些心酸,下定決心絕不讓光為了救自己而死,不然那就太可笑了。
爬到通風管道的盡頭,光把蓋子打開,一片燈紅酒綠的淫靡景像就映入夏油傑的眼裡,也讓他喉嚨一癢,險些咳嗽出聲。
背著他的少年動作輕盈的跳到地上,就飛快的竄進一條小巷。
他解開兩人綁在一起的繩索,從角落的箱子裡找出一件陳舊卻也干淨的衣服,遞到夏油傑的面前的說:」夏油大人,你這身外面的衣服太顯眼了,換一下衣服吧,之後我帶你去見爺爺。」
夏油傑忍耐著嗓子突如其來的癢意,從他手中接過衣服換上,對於光那個擁有預知能力的爺爺倒是很想見一見。
等夏油傑換好衣服,在通風管道裡爬了半天搞得髒兮兮的光也換了一身衣服,看起來整潔了不少。
「夏油大人,從樂園到我居住的城區還有一段距離,接下來的路會很危險,我會拼死保護你的。如果我不在了,請你一個人去第三區找我爺爺,只要對第三區的人說找賢者,會有人帶你去見他。」
「不需要你拼死保護,我不會死的。」
夏油傑拒絕光為自己而死,也不認為自己會死。
雖然從他來到這個世界愛醬就不知去向,但他知道愛醬一定看著自己,絕對不會讓他輕易死去。
覺得在這種事上爭論沒有意義的光直接抓起夏油傑的手說:「出去後低頭走路,腰不要挺的太直,也不要看身邊路過的術師,一旦視線對上就會被注意到,到時候會非常危險。所以不管在街上看到什麼都別管,叫住你也裝聽不見,裝聾子、裝啞巴、裝瞎子才能平安的走過去。」
夏油傑忽然很想嗤笑出聲,在普通人的眼裡這裡的術師真的跟咒靈一樣可怕,後面那段話不就是還沒有祓除能力的幼小術師應對咒靈的方式嗎?
光叮囑完,就拉著夏油傑走出小巷,沿著樂園的街道往外走。他一改之前矯健靈活的身姿,佝僂著身體拉著夏油傑盡量走在路邊的陰影處。
不光是他這樣走路,只要是普通人基本都是這樣走路,而那些大大咧咧、輕松隨意的走在街上的人一看就是術師。
每當有術師路過時,光都會不著痕跡的微微側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夏油傑幼小的身體,同時垂著眼低頭哈腰,既不跟術師的目光接觸,也表現出恭順的態度,只要不是心氣不順找人遷怒的術師,通常都不會搭理他。
夏油傑被光拉著在樂園的街道上走了一路,期間也偷偷的觀察了一下這個樂園,真的看到不少術師牽狗一般的牽著在地上爬的非術師,甚至不少人的衣服都沒有穿。
雖然已經知道術師把非術師當狗對待,但在怎麼有心裡准備都沒有親眼看到來得震撼。那令人眼瞎的畫面比吞吃咒靈球還讓他感到惡心作嘔,只恨不得立刻毀掉這個肮髒糜爛的地方。
當他看到真的有術師隨意的在街上殺人,而理由僅僅是看人不順眼。才勉強抑制住殺意,以免被較為強大的術師察覺到自己的殺氣。
這個糜爛的樂園走到盡頭,轉個彎越過一道圍牆,就看到許多普通人聚集在那裡。
光帶著夏油傑站到一處離周圍人有段距離的地方,才長呼一口氣說:「真的順利走出來了,我還以為自己必死呢。爺爺的預知也有不准的時候啊!」
夏油傑忍著咳意看看前方牆壁上嚴絲合縫的巨門,又看看等待的人群,皺眉問道,「門什麼時候打開?」
「樂園通往城區的大門每天只在六點、十二點、十八點和零點這四個時間段打開,距離開門還有兩個小時呢。放心吧,地上和地下的術師一直相互看不順眼,上面出了事,下面樂得看熱鬧,不會那麼快展開搜」
正在說話的光突然發現面前的孩子臉紅得厲害,急忙問道:「你是不是一直想要咳嗽?!身體還有些發熱?」
感覺臉頰確實開始發燙,夏油傑不明所以的點頭,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麻煩了,樂園又噴灑了除臭劑。」
「那是什麼?」
「那些邪惡術師總說這裡到處是猴子的臭味,就每隔一段時間在樂園裡噴灑一回除臭劑。術師吸入不會有事,對我們普通人來說卻是致命的毒氣,只要吸入肺裡兩個小時就會全身高熱而死。」
這樣解釋的光抓了抓頭發,難得的露出苦惱之色。
「只有被允許進入樂園的普通人才能在噴灑除臭劑的當天得到免疫一天毒氣的解藥,我雖然是偷偷進來的,但我小時候吃過爺爺弄來的永久性解藥,倒是不會有事,夏油大人怎麼辦啊?!沒有解藥根本堅持不到開門的時候。」
意識到自己吸入了毒氣,夏油傑沉下臉,沒想到這裡的術師還有這種操作。
這所謂的除臭劑其實就是專門針對普通人制造的生化武器吧,用意也不是除臭,而是讓普通人知道術師隨時可以釋放毒氣滅絕他們,借此消除一切的反抗意識,讓術士們可以永久的奴役普通人。真是好算計!
「那種藥只有術師才有渠道弄來,夏油大人稍等,我去想辦法給你弄解藥。」
光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想要阻攔的夏油傑剛想說話就控制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等他勉強止住咳,才發現光已經跑沒影了。
夏油傑看著光離開的方向,想起他爺爺的預言,心都沉重起來。
雖然不相信光那個賢者爺爺的預言,更不相信自己會成為非術師的救世主,但光那個為自己而死的預言還是讓他非常在意。尤其這裡的術師都是一群比咒靈更凶殘更沒人性的畜生,光去找術師獲取解藥,實在太危險了!
夏油傑快步走出那道代表安全的圍牆進入樂園區,想要把光找回來。
雖說他現在是非術師,但曾經作為特級咒術師的底子一定還在,在加上他確信愛醬一直注視著自己,不可能讓他因為這種事死掉,所以不吃解藥應該也沒事,必須把光找回來。
夏油傑是這樣想的,然而還沒等走進樂園的街道就摔倒在地,只覺得身體燙得厲害,四肢也無法再控制,竟然再也無法動彈。
【糟了,毒氣對身體的影響發展這麼快的嗎?這樣還怎麼去找光?】
頭腦還很清醒的夏油傑想要控制手腳站起來,變得滾燙酸軟無力的四肢卻完全無法支撐起身體,努力了半天都無法爬起來,最終也只能放棄聽天由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有蹣跚的腳步聲靠近。全身猶如火燒一般的夏油傑努力睜開模糊的雙眼,看到一個人蹲在面前,還把什麼東西塞進自己嘴裡。
感覺到有冰涼涼的藥丸放入口中融化,滾燙的身體一下子就開始降低熱量,酸軟的身體也有了力氣,能夠從地上坐起來了,甚至模糊的視線也重新變得清晰,就看到蹲在身邊的光正對著自己笑。
「還好我及時趕上了。夏油大人沒事真的太好了。」
光依舊帶著開朗的笑容,夏油傑看到他卻是心裡一沉。
這個少年此時的樣子實在非常糟糕,原本還很完整的衣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露出的肌膚到處是青紫的痕跡,不僅身上隱約散發著一種男人都懂的特殊氣味,甚至頭發上還沾著可疑的液體,完全可以想像他之前遭受了什麼。
「藥是怎麼來的?!」瞳孔緊縮的夏油傑問出這句話時只覺得心跳都快要停滯了,
光依舊帶著毫無陰霾的笑容說:「我服務了一個術師,他給我的。雖然把我屁股弄得很疼,好在最後給了我解藥。」
從小生活在這個地獄的光對於出賣身體的事一點都不在意,看到夏油傑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樣子,才有種做錯事的感覺,抓抓頭發訕笑著解釋。
「在這裡找術師用身體換藥品很正常的。這可是非常考驗眼光的事,如果眼光不好挑到糟糕的術師,交易結束後不但得不到想要的東西,還會被殺掉呢。」
見夏油傑依舊無法接受的模樣,光再接再厲的繼續說道:「聽說樂園裡最近出了一個時鐘殺手,總是給交易的普通人用術式,當普通人的手背出現時鐘的倒計時就會爆炸,非常邪惡可怕。你看!我雖然是第一次做那種交易,但挑人的眼光還不錯吧。本來還想著如果挑的術師提起褲子不認賬,就再繼續挑人,總會挑到守諾的。結果一次就把解藥賺回來了,運氣多好!」
看著極為狼狽的光一副賺大了的表情,夏油傑只覺得憋悶得無法呼吸,讓他活下來的解藥竟然是光用身體換來的,僅僅是想像一下那種畫面就無法接受,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報這個心靈澄澈的少年。
就在這時,門那邊傳來鐺鐺的鐘聲,光趕忙說道:「夏油大人!門開了!只有五分鐘的開門時間,我們得趕緊過去。」
屁股疼得厲害的光用很別扭的姿勢站起來,馬上感覺下面濕漉漉的,伸手一摸才發現一手的血。
夏油傑看到他褲子上滲出的血露出擔憂之色,光卻是不在意的把手上的血在衣服上擦一擦,極為隨意的說:「沒事,回去抹點藥就好了。我拉你起來!」
他把身體還沒有徹底恢復的夏油傑從地上拉起來,就往大門那邊快步走去。
夏油傑近距離的聞到光身上那股特殊的腥臭味道,忽然間想起來自己總會在接見教徒後往身上噴消菌除臭的清新劑,說是不想沾上猴子的臭味,其實不過是對非術師的蔑視罷了。如今真的聞到了光身上散發的血腥味和腥臭味,卻只覺得心裡發酸憋悶得厲害。
拉著夏油傑快步走向大門的光忽然聽到秒表跳動的聲音,他心裡一緊看向手背,上面竟不知何時出現一個只剩下七秒的鐘表倒計時。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光停下腳步,非常不舍的松開手,對身邊的孩子說:「抱歉,夏油大人,我沒法帶你再走下去了。」
還不知道這個少年已經迎來終結的夏油傑正疑惑的看著他,光已經抬頭看著頭頂黑暗的天花板,悵然的說:「最後都沒能看到天空,真遺憾啊!」
下一刻,這個自由生長在地下城卻一生都不得自由的少年化為一蓬血霧,被血迸濺了一身的夏油傑呆怔的看著光消失的地方,眼睛慢慢的睜大,終於明白了光為什麼無法再帶自己繼續接下來的路程。
悲傷和憤怒的情緒一下子席卷夏油傑的全身,明明跟那個少年才認識不長的時間,他卻真切的為光的死亡感到悲傷,更加憤怒於那些濫殺無辜連詛咒師都不如的惡毒術師,那群披著人皮的畜生根本就不配活著!他們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害蟲!就應該全部去死!滾出他的新世界!
第106章
鐘聲還在繼續, 猶如光的喪鐘在長鳴,最後看了一眼光死去的地方,夏油傑大步走向大門, 越走越快,一定要找光那個能夠預知未來的爺爺問個明白!
他已經看到了這個未來吧?為什麼不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穿過大門進入普通人居住的城區,夏油傑在一片破舊低矮的城區裡找到了第三區, 向守門的人打聽賢者住哪,就有人主動帶他來到一間雖然破舊卻也干淨的房屋門前。
幽暗的屋子裡,靠坐在椅子上的賢者看到獨自一人進來的夏油傑,嘆息道:「看來光已經不在了。」
「為什麼?你能夠看到未來吧?為什麼不改變他的命運?」
夏油傑走到賢者的面前冷聲道, 從進入這個地獄就一直在積攢的怒氣在他心中游走,滿腔的怒火不知該如何發泄。
賢者平靜的摘下右眼, 看似普通的眼睛被摘下來後馬上變成了一個明亮的光團,一看就非常的不凡。
「這是一位好心的術師臨終前送給我的,名為預知之眼, 也可以稱作萬像之眼。當貪婪之人使用時就會變成詛咒之眼。拿上它吧, 你會看到一切的真相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賢者將手中的光團遞過來, 夏油傑遲疑一下, 才伸手接過,碰觸到光團的瞬間, 他看到了這個世界的過去……
五十年前這個世界還跟正常的咒術世界一樣,但突然有一天術師變成多數,非術師變成少數, 一個額頭帶著縫合線的男人在這時搞出死滅回游篩選合適的術師, 又喚醒了遠古的術師, 最終利用這股力量掌控了整個島國,將這裡變成術師的天堂、非術師的地獄。
竟然在過去看到了上個世界被愛醬殺掉的活了千年的陰謀家羂索, 夏油傑才明白這個新世界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扭曲醜惡。
這顆眼睛不行啊,說是能夠看到真相,卻沒有看到他才是許願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把滅世的大魔王看成救世的勇者,也真是有夠可笑的。
夏油傑繼續看著過去的影像,發現賢者就是第一批被送進地下城的普通人,那時非常的混亂,不少有良知的術師站出來對抗羂索的暴政,想要拯救被奴役的普通人,但他們最終都失敗了。
一個擁有預知術式的術師死前看出當年還是孩子的賢者會迎來解放一切的救世主,就活著摘下右眼令其化為咒具,將一切的希望托付給他。
夏油傑看到當年那個孩子站出來召集年輕充滿勇氣的同伴一起對抗術師的奴役,他不斷的跟命運抗爭,拼盡全力的想要推翻術師的暴政解救同胞,但每一次都失敗了,身邊走在同一條道路的同伴逐漸凋零最終再也看不到。
他看到那個原本充滿堅定眼神的青年最終變成了佝僂著身體眼中再無光芒的絕望老人,到最後苟延殘喘,將希望交給下一代。
夏油傑看到光的出生,看到那個孩子自由的長大,看到他迎接自己,也看到他迎來最終的死亡。
當他看到自己從賢者手中接過預知之眼,過去結束,即將看到未來,卻被賢者出聲打斷……
「不要再看下去了,預知未來是有代價的。當年我接過這枚預知之眼就看到了年老的我帶著家人們迎接非術師被解放的幸福未來,但那要等待將近五十年,家人們也要遭受諸多苦難。不想等待那麼長時間也不想家人們遭受厄運的我利用這枚眼睛的力量發展同伴反抗術師的奴役,想要憑借普通人自己的力量解放大家,但最終我失敗了。」
一臉滄桑的老人看著這間空蕩蕩的屋子,忽然老淚縱橫。
「當我終於意識到非術師想要獲得解放必須遵照未來等待夏油大人的到來時,卻發現未來改變了,我全部的家人都將會死去,這就是妄圖改變未來的代價。我發瘋的想要改變這一切,卻無能為力。每一次努力都讓我的家人獲得更加凄慘的死法,到最後我失去了全部的家人。」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這顆眼睛是祝福也是詛咒,是希望也是絕望,它能夠指引人走向所期盼的未來,盡管那個未來並不完美,卻是最好的未來。可是當持有人對這個未來中的缺陷不滿想要改變讓未來變得更加圓滿時,噩運就會降臨,所期待的未來縱然還會出現,代價卻是失去所有。」
「啊,原本的未來裡我應該是被家人們環繞著迎接夏油大人,我的妻子、兒子、女兒、孫女、孫子都在這裡,因為我愚蠢的改變,如今這裡只有我一人。如果當年不是那麼貪心的想要一個所有人都能夠幸福的未來,也不會落到這種結局。夏油大人拿走這顆眼睛就去毀掉這個地獄拯救非術師吧。等待了五十年我也累了,接下來我要去陪伴家人們了。永別了。非術師的救世主。」
將所有的事情說完,把未來的希望托付給預言中的救世主,完成了長達五十年的夙願,這個跟命運抗爭一生的老人就喝下了准備許久的毒藥,去跟家人們團聚了。
夏油傑看著這個垂下頭失去呼吸的老人,心情無比的沉重。
他可以阻止的,阻止這個老人服毒自盡,可是聽過他的悲慘遭遇後,阻止他跟家人團聚才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轉身離開這間屋子,站在破舊的街道上,心卻是一陣迷茫。
他依舊不認同自己是非術師的救世主,毀掉這個肮髒醜惡的地下城卻是他迫切想要做的事。但他現在只是個用不了咒靈操術的普通人,想要毀掉這裡談何容易。
夏油傑忽然想到了悟,如果是他的話輕易的就可以毀掉這個非術師的地獄吧。也不知道悟如今在哪裡,有沒有過去的記憶?
當他出現這個念頭時,身上的預知之眼發動。他看到六歲的悟坐在飛馳的高級轎車上,一副非常凝重的表情。他很少看到摯友這副模樣,悟應該察覺到這個看似美好的世界有多麼的令人作嘔吧。
發現悟所乘坐的轎車正在飛速向他所在的方向行駛,夏油傑馬上意識到悟是來跟自己彙合的,臉上也露出進入地下城後的第一個笑容。
悟的影像消失後,他再次發動預知之眼想要看看愛醬在哪裡,卻是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愛醬的下落。
沒能用預知之眼查看到愛醬的所在,夏油傑垂眸嘆了口氣,心裡非常的失落。
「喲!這不是夢想殺光猴子的術師救世主嘛!幾天不見這麼狼狽啊!」
聽到耳邊傳來的充滿譏諷的稚嫩嗓音,夏油傑一下子轉頭,就見愛醬站在不遠處。
她此時也是六歲的孩童模樣,白色的短發、緋色的眼睛,粉妝玉琢的好像櫥窗裡的人偶娃娃非常可愛,就是表情充滿了譏諷,完全不像個孩子。
四宮愛走過來上下打量著他,臉上嘲諷之色更濃。
「看到這個地獄,你現在該不會又產生殺光術師的想法吧?那接下來是不是連你當術師的爸媽也要一起殺掉?」
如遭雷擊的夏油傑瞳孔緊縮,而四宮愛譏諷的繼續說道:「當你的父母可真是倒霉啊!非術師的時候要被殺掉,術師的時候也要被殺掉。夏油傑,你可以不要這麼自私嗎?動不動就為了大義父母祭天,你爸媽欠你的啊?!
夏油傑很想說他沒想再殺父母,可是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永遠不能被原諒的錯事,又覺得解釋沒有意義。
看著沉默不語的夏油傑,四宮愛充滿譏諷之色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一抹哀傷,「當初你為了所謂的大義、所謂的家人輕易的舍棄了作為普通人的父母,可是在這個對於非術師來說無比殘酷的世界裡,你的父母卻沒有放棄作為普通人的孩子,還真是諷刺啊!」
夏油傑聽到她的話心神巨震,趕忙啟動預知之眼查看父母的所在,當他看到攙扶在一起焦急的在樂園裡四處尋找的父母,才知道爸爸媽媽沒有放棄自己,他本以為兩人應該已經回家了。
利用預知之眼看到了過去的夏油傑非常清楚,這個扭曲醜惡的世界對待父母這樣舍不下普通人孩子的術師有多麼的殘酷,趕忙對身邊的女孩說道:「愛醬,拜托了,請把我帶到爸爸媽媽那裡。」
城區通往樂園的大門還有好幾個小時才能開啟,實在等不了的夏油傑只能懇求愛醬送自己去見父母。
雖然請求曾經被他親手殺害的愛醬幫忙顯得有些無恥,但時間緊迫,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四宮愛聽到他的話抿抿唇,下一刻,夏油傑就出現在樂園裡父母的附近。
夏油傑快步走向還在尋找自己的父母,夏油媽媽最先看到他,大步跑過去用力的把失而復得的孩子抱在懷裡哭道:「傑,都是媽媽不好,沒能保護到你。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媽媽再也不會離開你。」
夏油爸爸也快步跑來抱住妻子和兒子說:「傑,別怕,爸爸媽媽一定會保護你的。」
「為什麼不放棄我?我現在是普通人,放棄我會比較輕松吧。」
夏油傑看著擁抱自己的父母輕聲說著,曾經放棄父母的他有什麼資格被父母所愛?
「傑是我的孩子啊!怎麼舍得放棄你?」夏油媽媽哭著說,淚水打濕了兒子的肩膀。
夏油爸爸輕聲嘆息:「作為父母要舍棄掉孩子真的太難了。好在有人說可以用全部的家產在這裡換取一個房子,傑雖然無法生活在地面,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在這裡,再也不會被分開。」
夏油傑的眸光一凝,很清楚這種事在樂園裡是絕對不允許的,那人欺騙了父母!
幾乎在同時,上百個術師圍住了這裡,一個高等級術師被簇擁著走來,居高臨下的說:「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這裡是讓術師釋放天性的樂園,怎麼可能允許高貴的術師和低賤的猴子在這裡搞惡心的親情游戲?」
「淺野正雄!你明明說了只要找到傑就允許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夏油爸爸憤怒的叫道,這才意識到自己和妻子被騙了。
「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術師相信猴子可以活得像個人一樣。你倆的作用也不過是把這只小猴子引出來。」
被稱作淺野正雄的高等級術師一臉的鄙夷,不僅鄙夷作為非術師的猴子,連同情猴子的術師也是蔑視的態度。
夏油媽媽聽到這種侮辱當即就憤怒的叫道:「傑才不是猴子!傑是我的孩子!」
「居然把猴子當作孩子,果然你們這些腦子不好使的術師也應該大清洗一下。猴子就是猴子,是永遠沒資格當人的。」
淺野正雄盡管對猴子充滿了蔑視,卻又一點都不輕敵,反倒看著夏油傑一臉的警惕。
「我看了監控,居然輕易的殺死成年術師,你可真是只危險的猴子。為此我把所有的手下都帶來了,就是為了徹底的鏟除你。死吧,一家三口死在這裡也是永遠的在一起。」
淺野正雄揮手示意身後的部下開槍,夏油夫妻當即就本能的用身體護住兒子,隨著砰砰的槍響,身中數彈的夫妻倆倒地身死,再無聲息。
被父母護在中間平安無事的夏油傑眼睜睜的看著父母死在面前,瞳孔劇烈的收縮著,不僅腦子一下子炸開,體內原本牢固的鎖也轟然破碎,整個人都陷入極端的憤怒之中……
就在淺野正雄示意部下繼續開槍殺死這只幸存的小猴子時,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出現無數的咒靈,讓在場所有術師驚懼的看著這可怕的一幕,膽小的已經腿軟的坐倒在地。
「殺光這些雜碎!」雙目充血的夏油傑下令,這些來自上一個世界的咒靈當即就蜂擁撕咬著這些術師,慘叫聲不絕於耳!
面對這地獄般的景像,淺野正雄難以置信的叫道:「這是咒靈操術!你也是術師!為什麼裝成猴子?!」
「別在我面前提猴子!」隨著夏油傑厭煩的話語,無數的咒靈淹沒這個男人,讓他極為凄慘的死去。
瞬息之後,這些術師就都被解決了。夏油傑看著倒在身邊再也不會醒來的父母,滿腔的怒意和悲傷並沒有發泄多少,這裡所有的術師都是凶手,都該死!
他操控咒靈追殺在這個樂園裡尋歡作樂肆意虐待殺害普通人的術師們,冷眼看著他們驚叫哭喊著被無數的咒靈用各種方式殺死,只有聽到他們凄慘的叫聲,看到他們凄慘的死法,心中的痛苦才能緩解。
這裡的普通人並沒有被咒靈追殺反倒被保護起來,他們看到平日裡高高在上可以隨意殺死自己的術師們不斷的被無形的力量殺死,麻木的臉上都露出狂喜之色。
遭受無數苦難常年壓抑的人們第一次放縱的表露情緒,他們大笑著、歡呼著,高聲贊美著一直在地下城流傳的傳說中馭使無數咒靈拯救他們的救世主,比過節還要開心喜悅。
頭頂的天花板突然被巨大的力量打碎,明亮的陽光灑落到這個從建立開始就藏於黑暗的罪惡之地。
夏油傑抬頭看去,剛好和摯友那雙和天空同色的璀璨六眼對上。
站立在半空白發藍眼幼童模樣的五條悟看到下方的慘烈畫面,扶額嘆氣,「我就知道會這樣。」
傑實在太純粹了,會親手殺光那些早已失去人性的術師,毀滅這個罪惡的樂園,他真的一點都不奇怪。
夏油傑操縱咒靈將所有的普通人都送上地面,隨後一招漩渦凝聚出巨大的能量把這個術師中心地上地下的一切都盡數摧毀。
將逝去的父母葬在一片美麗的花海,夏油傑對陪在身邊的悟說:「我要殺了羂索,毀滅這個國家所有的術師樂園。」
五條悟對於他的決定一點都不意外,拍拍他的肩膀說:「做你想做的吧,非術師的救世主。」
「別這麼叫我!我可不是什麼非術師的救世主!」
夏油傑依舊嘴硬,隨後就坐上一只飛行咒靈先去收拾羂索,有預知之眼在,羂索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
四宮愛出現在五條悟的身邊,「你不陪他一起去嗎?」
「這個世界是傑創造的,還是由他親手毀滅比較好。而且我在傑的身邊愛不會出現吧,當然要獨自一人等你過來。」
剛剛正經一些的五條悟忽然一下子抱住四宮愛,開心得似乎要冒出小花花。
「原來愛六歲時長成這樣啊!小小的一只真可愛。好像白嫩的團子,一看就好軟好甜,好想咬一口。」
換做其他人說這種話四宮愛已經可以告對方性騷擾以及變態戀/童癖了,然而面對同樣六歲幼童模樣超愛吃甜食的悟,竟然覺得他說的話太正常了,既然長得像團子,讓他咬一口又何妨。
四宮愛努力打消這種不該有的奇怪想法,有些無奈的商業互吹:「悟也小小的很可愛。」
讓她沒想到的是,五條悟聽到這話當即就反應巨大的叫道:「哪裡小了?老子才不小!」
面對反駁時都用上了高專時自稱分外激動的悟,四宮愛的眼睛變成了標准的半月眼,她懷疑悟給自己開黃腔,但她沒有證據。
剛剛離開的夏油傑忽然又乘坐飛行咒靈回來了,四宮愛看了他一眼就消失在原地。
本來還想和愛單獨相處到這個世界結束的五條悟看著空蕩蕩的懷抱,有些不爽的抬頭叫道:「傑,你是故意的吧。」
「我只是忽然間想起應該邀請悟一起追殺在我們世界導致一切悲劇的羂索,悟應該不會拒絕吧。」
夏油傑一臉的正色,其實就是故意的。察覺到悟沒有跟來就猜到摯友的想法,怎麼可能讓他單獨和愛醬相處?
經歷了兩個世界的毒打,聽不得猴子這個詞,對術師也討厭起來的夏油傑人格都被修正了。
如今的他心中已經再也沒有大義,因為只要想到殺光普通人保護術師這件事就有種想要嘔吐的惡心感,一輩子都忘不掉在地下城裡的這段經歷,也因此發覺術師其實並不是那麼需要被保護,他以前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女朋友都離開了,五條悟也只能跟著摯友去追殺羂索。
兩人輕易的干掉那個腦子,又一起把島國所有的地下城連根拔起,殺掉那些無可救藥的術師,拯救所有被術師迫害的普通人,這個世界也要結束了。
手持書的四宮愛出現在夏油傑的面前,平淡的說:「許願吧,這是最後一個世界了。」這一次願望後,兩人的因緣也就徹底的斬斷了。
不等夏油傑開口,五條悟已經叫道:「傑,你還沒看出來嗎?不管你許什麼願望,愛都會用最扭曲的方式為你實現。」
夏油傑沒有理會想要阻撓自己的摯友,說出了早就想好的第三個願望。
「我希望創造一個術師和非術師可以和平相處、我和愛醬會相愛結婚幸福在一起的世界。」
他的話音剛落,五條悟已經跳起來叫道:「傑好奸詐!竟然許下這種願望!太過分了吧!」
譴責了不要臉的摯友,他趕忙對女朋友叫道:「愛!你不會真的實現傑的願望吧?」
四宮愛定定的看著許下這個願望的夏油傑,最終在書上落筆邊寫邊說:「如你所願!夏油傑!」
她面無表情的寫完就「啪」的合上書,這個世界在書的力量下如同被橡皮擦塗抹了一樣被徹底抹消。
然後,新的世界誕生。
第107章
「傑!快醒一醒!」
伏在桌上的夏油傑從沉睡中醒來, 聽到耳邊傳來屬於愛醬久違的溫柔喚聲,猛地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看到愛醬正目光柔和的望著自己, 眼中是滿滿的本以為再也看不到的情意。
夏油傑一下子用力抱住她,心中充滿了失而復得的強烈喜悅,再也不想放開這個深愛著的女子。
「愛醬!你還在我身邊!太好了!」
是的!他後悔了!
後悔為了所謂的大義殺父弒母、殺死戀人。
曾經他死也不願意承認這件事, 傾盡所有包括自己的命在內將能夠付出的一切都傾注到大義之中,寧死也不後悔。
可直到經歷了那兩個世界的反復毒打,親身體驗到心心念念的大義有多麼的愚蠢醜陋,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麼的徹底, 滿腔的悔恨無法述說,才會許下這個挽回一切的願望。
哪怕他很清楚, 正如悟所說的愛醬會用最扭曲的方式為自己實現願望,他還是不顧一切的許下願望,想要抓住最後的挽回機會。
「傑!快放開我啦!」四宮愛驚慌的小聲叫著, 雖然被傑擁抱很開心, 但他也要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啊?!
有什麼東西突然嗖的飛向他的腦袋, 眸光一凜的夏油傑伸手一擋就抓住了襲擊之物, 定睛一看竟是一根粉筆。
他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教室之中, 站在講台上特別有夜蛾老師氣質的大叔還保持著丟粉筆的姿勢。
「夏油傑!正上課呢!你抱著女同學想干什麼?!」
站在講台上的班主任怒吼著,教室內的同學們也發出善意的笑聲,還有不少男同學對他擠眉弄眼, 對於膽敢上課期間抱著女朋友的夏油同學敬佩萬分。
還沉浸在那個願望中的夏油傑不假思索的說:「我想和愛醬結婚!」
四周頓時響起同學們的起哄聲, 四宮愛也欣喜的捂住唇羞澀的說:「討厭啦, 不是說好高中畢業結婚的嗎?怎麼現在就等不及了?」
面對這亂哄哄的好似菜市場的教室,感覺血壓都升高了的班主任當即就對始作俑者叫道:「夏油傑!給我到走廊站著去!」
夏油傑正好想要調查這個新世界, 馬上從善如流的拉著女朋友向教室後門走去。
這般囂張的做法把班主任氣得心髒突突的,頗有氣勢的大吼道:「我是讓你去走廊站著!不是讓你去走廊談戀愛!給我把四宮同學的手松開!別帶壞了班裡的好學生!」
夏油傑馬上拉著女朋友往外跑,才不想放開愛醬的手,他現在一分一秒都不想跟戀人分離,恨不得現在就跑去區役所辦理結婚屆。
「傑!你就這麼帶我跑了,山本老師會氣死的!」
被男朋友拉著逃離教室的四宮愛雖然這樣說著,臉上卻是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
雖然一直都是老師眼裡的乖學生,但誰年少時不想輕狂一把呢?就這樣和心愛的人進行一場大冒險般的翹課,十指相扣的一起在風中奔跑,讓她的心中充滿了幸福和快樂,很想這樣一直和傑牽手永遠的跑下去。
夏油傑帶著女朋友跑出教學樓,四處查看了一番,就確定這裡是愛醬高中時的學校。星漿體事件發生前他還經常過來接戀人放學,等到星漿體事件後,陷入苦夏的他就很少再來了。
環顧自身,發現身上穿的是愛醬學校的男子校服,再嘗試使用咒靈操術,和上個世界一樣無法使用,夏油傑就知道自己在這個新世界依舊是普通人,所以才會和愛醬念同一所高中吧。
拿出手機查看日期,發現今天竟然就是過去的他殺父弒母、殺死愛醬的日子,變回十七歲少年的夏油傑神情復雜的看向身邊望著自己眼中充滿愛意的戀人,心情一陣激蕩,愛醬是察覺到自己悔恨的心情,才會為他創造這樣一個可以彌補遺憾的世界嗎?
夏油傑又一次用力的抱住這個心愛的女孩,用盡全部的心力來感受懷中的愛醬,完全不想放開她。
四宮愛乖乖的任由戀人抱著,察覺到傑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還安撫的輕拍他的後背,希望傑能夠好受一些。
在心愛女孩的安撫下,夏油傑的心緒才勉強平復下來,然後開始擔心起美美子和菜菜子,擔心那兩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也被關進籠子裡虐待。
但隨後他就想到,這個因他許願形成的世界術師和非術師會和平共處,這樣的話術師小孩應該不會被普通人傷害。
他牽著女朋友的手離開學校,狹長銳利的眼仔細的觀察評估著外面看似和平的新世界,生怕又遇到上一個世界那種外表美好內裡都腐爛發臭的惡心世界。
觀察結果讓夏油傑不知道應該說滿意還是不滿意。
在一個小時裡,他遇到一起搶劫、兩起打架還有一起恐怖襲擊事件,且都是術師所為。自然,過來處理的警察也是人均術師。
在發生恐怖襲擊事件時,街上的路人面對突如其來的恐襲都用熟練的讓人心疼的蛇形走位進行躲避,其間還有好心的路人術師主動幫助身旁的普通人躲避危險,普通人也會對幫助自己的術師真誠的感激道謝。
如果忽視掉那些大喊著「殺光猴子」肆意襲擊平民的暴徒術師,這種術師、非術師共度難關、和諧相處的畫面還是挺讓人感動的。
雖然恐怖襲擊來得突然,好在這個新世界的出警速度也令人稱贊,很快就有術師警察到達現場,他們一部分出手抓捕罪犯、一部分保護非術師平安撤離,深刻展示了什麼叫警民一家親。
夏油傑有些苦惱,這個世界的術師和非術師相處起來還是很融洽的,就是治安看起來有些糟糕啊!
發生恐襲時一直被男朋友護在懷裡的四宮愛見警察過來控制了局面,有些沒好氣的說:「怎麼淨化教又出來搞事了?真是抓完一批又出來一批,都沒完沒了了。」
夏油傑拿出手機上網搜索「淨化教」,發現這是一個全員術師的邪/教組織,教主身份不明,教義是殺光作為猴子的普通人來達到讓世界淨化只剩下術師的目的。
剛剛經歷了兩個世界毒打的丸子頭少年陷入沉默,有種看到黑歷史的感覺。
身處襲擊現場的他默默的關掉手機拉著女朋友就走,只想離那種腦殘的邪/教團體遠一點。
夏油傑趁著上午時間把新世界簡單的探索了一下,確定了這個一半術師、一半普通人的世界並不是上一個世界那種表面美好、內裡污糟的扭曲世界,是真的整個社會都在提倡術師和非術師友善相處的健康世界。大環境都是如此宣傳,社會上的大部分人自然也是如此踐行,如果沒有那些糟心的淨化黨,真的是他理想中的世界了。
吃過午飯,夏油傑帶著女朋友返回學校。上午當著老師面逃課的四宮愛回來時還有小緊張,被男朋友安撫一下就放下心。只要和傑在一起,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下午第一節 課前,作為學生會干事的四宮愛忽然被叫去學生會開會,夏油傑雖然舍不得女朋友,但馬上就要上課了,在愛醬的勸說下也只能回到教室等女朋友回來。
山本班主任踩著上課鈴聲走進教室,他先是瞪了一眼膽敢逃課的夏油傑,就宣布班裡來了個轉學生的事。
教室裡的學生們一聽說有轉學生過來,馬上就紛紛議論起來,夏油傑對所謂的轉學生毫不在意,只是單手托腮專注的凝望著身邊屬於愛醬的座位,距離高中畢業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就可以和愛醬結婚了。
聽到教室裡突然傳來的同學們的驚嘆聲,夏油傑才看向講台,發現戴著小圓墨鏡的五條悟穿著高專制服走進來,頓時就控制不住的叫道:「你怎麼來了?悟!」
「我怎麼不能來?傑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讓你偷跑吧。」
五條悟理所當然的說,醒來後發現硝子不認識傑就猜到他可能在這個世界也是普通人,馬上派人調查摯友和女友的情報,發現他和愛念同一所高中,當即就不顧夜蛾老師的挽留轉學過來,打定主意做個超亮的電燈泡閃瞎傑的小眼睛。
五條悟坐到四宮愛的座位上就跟傑交換這個世界的情報,還大肆感嘆了一把發現原本只有他和傑、硝子三個學生的三年級教室一下子坐了四十多個人的震撼心情。
原本還在不滿悟坐了女朋友位置的夏油傑聽說班裡竟然四十多個同學,一下子也震驚了,真的不敢想像平時空蕩蕩的教室坐滿了人的樣子。
五條悟告訴他自己醒來後就把整個高專逛了個遍,發現不僅三年級教室滿了,一直冷清清的教學樓那些空蕩蕩的教室也全都滿員了,整個高專至少幾百個學生,他真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高專學生,如果繼續當老師感覺會累死呢。
而且這裡面還不包括小學生,這個世界的術師是從孩子抓起的,所以高專還多了一個小學部。五條悟在高專閑逛時還看到了在小學部念書的菜菜子、美美子還有彌木利久,看起來都過得挺好的,不用傑再繼續操那顆老父親的心。
得知家人們沒事,夏油傑就放下心來,隨即把上午發現的情報說出來跟悟共享。
當五條悟聽說了淨化教的事,當即就囂張的大笑起來,還說是不是傑在這個世界開了盤星教分教,這種一聽就超傻的教義怎麼看都像是他搞出來的,讓夏油傑一陣氣悶,偏偏無法反駁。
站在講台上的班主任眼看新來的轉學生和班裡的問題少年一說話就說個沒完,本來還想給新同學一點面子,咳嗽幾聲示意兩人閉嘴。結果不管怎麼咳嗽那兩人都當沒聽見,剛來的白毛轉學生甚至還囂張的大笑,讓被無視的山本老師額頭都迸出青筋,當即就對著兩個問題兒童扔過去兩根粉筆吼道:「夏油傑!五條悟!想說話給我到走廊上去站著說!」
夏油傑又一次輕描淡寫的接住粉筆,五條悟沒接粉筆但有無下限在扔過來也跟沒扔一樣,因為還沒有談完正事,兩人就一起走出教室在走廊接著之前的談話。
「悟,我懷疑這個淨化教跟羂索有關。」
夏油傑的表情有些凝重,那個貫穿千年陰謀的幕後黑手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上個世界有預知之眼才能輕易的弄死羂索,這個世界預知之眼雖然跟他一起過來了,但不知為什麼無法使用,短時間內無法抓到羂索了。
說到正事,看起來一臉輕浮的五條悟終於認真了一些,「既然羂索藏在暗處,那就想辦法把他弄到明處,利用網絡散布羂索的情報,他自然會著急,急了就會有破綻。」
「那就交給悟了。」夏油傑的話當即讓五條悟不滿的叫道:「那傑做什麼?」
夏油傑笑眯眯的說:「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當然做普通人該做的事。」,
「隨時可能制造咒靈天災的普通人嗎?」五條悟摘下墨鏡用璀璨的六眼觀察著摯友的身體,「只要傑努力一下,就可以從普通人變回咒靈操使。」
「不需要,現在這樣就好。」夏油傑發自內心的覺得當個普通人挺好,曾經作為術師的他太過於傲慢和自以為是了,才會最終鑄成大錯,如今成為普通人才明白當初的自己有多麼的狂妄、自大。
五條悟還想再勸,四宮愛從學生會回來,她看到站在走廊的夏油傑,急忙快步過去小聲說:「傑,老師因為上午的事罰你了?」
那樣的話她也在外面罰站好了,不能讓傑一個人站外面。
好吧,傑不是一個人,身邊還站著一個白毛少年。看起來有些眼熟,還有一些親切感,不過她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過於高大的少年。
五條悟看著黑發黑眼一臉天真單純的少女,有種非常懷念的感覺,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無憂無慮的愛了。尤其她看著傑的眼神,依舊那樣的依戀信賴,充滿明亮的光芒,再也不是曾經缺乏高光的死寂模樣。
「你好!我是傑的摯友五條悟,愛以後可以叫我悟喲!」
五條悟嗓音輕快的說,知道愛現在沒有後來的記憶,也就沒有直接湊過去親近她。就是看過去的眼神旖旎繾綣深情得很,完全就是在用眼神勾搭她。
畢竟愛是他的女朋友嘛,雖然曾經單方面要求分手,但他單方面拒絕自然分不了。所以五條悟根本沒有當著摯友的面挖他牆角的愧疚感,甚至還想再在牆角多鏟幾下土,誰叫傑狡詐的許那種願望偷跑,他勾搭沒有記憶的女朋友完全沒毛病。
四宮愛面對毫無距離感過於自來熟的五條悟稍微有些不知所措,傑的這個朋友長得過於好看了,眼睛也很漂亮似乎有璀璨的星辰在其中流淌,讓她的心髒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總覺得自己的狀態有些奇怪。
「悟君,你好。」四宮愛選擇了一個親近又不是那麼親密的稱呼,讓五條悟一臉的失望,也讓早就知道會這樣的夏油傑輕笑出聲。
他一開始就看出來悟在挖自己牆角,之所以沒吭聲也只是讓悟認清現實。愛醬最喜歡的人是他,怎麼可能輕易的被悟拐走?絕對不可能的!
「愛醬,學生會有什麼事,特意占用上課時間開會?」夏油傑開口問道,對於跟女朋友分離了一段時間的事非常在意。
「我們會長是術師家族出身的非術師,他得到消息一個咒術界的大人物轉學到我們學校,就緊急開會讓我們最近都注意一些,千萬別得罪了那個什麼神子,聽說對方在咒術界是個大魔王般的存在,特別可怕!」
四宮愛一臉怕怕的表情,雖然街上經常能夠遇到術師,但作為普通人來說跟術師的生活是有壁的,所以她對於那些擁有各種奇怪能力的術師是持敬而遠之的態度,如今竟然有術師跑來普通人的學校,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
五條悟馬上湊過去一臉驚嘆的附和道:「哇,竟然有可怕的大魔王轉學到我們學校了,愛就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你的,絕對不會讓那什麼神子大魔王傷害到你。」
四宮愛一臉糾結的看著這個特別自來熟的白毛少年,干笑道:「謝謝悟君,其實我有傑保護就夠了,不必麻煩你了。」
「那怎麼可以?!傑現在只是普通人,還是作為術師的我來保護愛才更安全吧。」
五條悟說完還用力的點了點頭,仿佛說的是什麼真理似的。
「悟君原來是術師啊!怎麼跑來我們普通學校了?」四宮愛正疑惑現在怎麼術師都往自己的學校跑,就聽到五條悟理所當然的說:「因為我轉學過來的嘛!」
聽到他理直氣壯完全不覺得哪裡不對的話音,四宮愛都露出標志性的半月眼,敢情會長說的那個轉學來的大人物就是悟君啊?那剛剛怎麼還表現得跟那個大魔王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悟,別戲弄愛醬了。」夏油傑開口,當即就讓五條悟大聲反駁:「我哪有戲弄愛,明明就是傑沒好心眼的在一旁看熱鬧吧!」
正在教室裡講課的山本班主任聽到外面熱鬧的聊天聲,不但額頭迸出青筋,手裡的粉筆都直接捏斷了,直接對著外面吼道:「我讓你們站走廊說話還真聊上了?!都趕緊給我進來!」
「這肺活量跟夜蛾也不差多少嘛!」五條悟感嘆的來了一句,夏油傑還點頭說了聲「確實」,讓教室裡的班主任聽了直接血壓升高,只覺得這兩個問題學生湊一起真是更加難帶了。
第108章
在五條悟轉學過來後, 短短幾天時間,他和夏油傑就成為了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兩人自由散漫、我行我素的行事作風簡直讓四宮愛目瞪口呆。
在她的印像裡傑一直都是個穩重內斂的爹系男友,可是在那個看起來特別不正經的叫五條悟的白毛出現後, 跟他一唱一和的傑一下子就變成了問題兒童。
尤其這兩人整天湊到一塊,說好聽點是意氣相投,說難聽就是臭味相近。明明傑以前在班裡雖然不算低調, 但也不會特別高調。可是在五條悟轉學過來後,兩人整天勾肩搭背、形影不離,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很吸引人眼球,更是有種特別的氣勢, 在輕輕松松的把學校裡的所有不良都收拾掉之後,就一躍成為所有學生仰望的人物, 讓四宮愛頗為苦惱。
她本身不是那種喜歡出風頭的性格,可總是被兩人帶在身邊,不想成為焦點也勢必要被很多人注目, 尤其她隱隱聽到不太好的傳言, 竟然說她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共同的女朋友, 真是離了大譜了。
四宮愛有跟男朋友說起那個離譜的謠言, 希望傑能夠不要總是縱容五條悟。就因為那個超級電燈泡一天天的總是跟傑形影不離,導致她跟傑牽個手都不容易。
也不知道那個白毛的眼睛是怎麼長的, 自己每次偷偷去勾傑的手指,五條悟馬上就看過來,讓她只能不好意思的松開手, 根本沒臉在五條悟的面前和傑進行更親密的接觸。
夏油傑聽後認真的反省了一下, 因為忽然和悟都回到十七歲的年紀, 有些懷念曾經高專生活的他才會和悟像當初那樣的相處。
但事實上現在跟當初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他是普通人, 悟是術師,兩人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最重要的是悟一直暗搓搓的挖他牆角,因為知道愛醬不會看上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夏油傑才會允許悟蓄意不良的接近,自信愛醬不會被拐跑。
如今愛醬不高興悟總是在身邊充當電燈泡,他自然不會罔顧女朋友的意願。而且悟總是在身邊確實有些礙事,因為悟那雙無死角的六眼,想要偷親女朋友都辦不到。每當有所舉動悟都能用各種理由打擾,也真是夠了。
夏油傑找到五條悟認真的商談,希望他能夠回高專想辦法弄死羂索,而不是在普通人的學校浪費時間以及打擾自己和愛醬的戀愛。
五條悟似笑非笑的聽他說完,沒做任何表態的離開,當天晚上就跑到四宮愛的床上把她叫醒,捂住驚慌失措的少女想要呼救的嘴,半威脅半撒嬌的說:「我知道愛的主意識一直都在,再不出來我可就要鬧了!」
四宮愛慌亂的眸光晃動一下就變得平靜下來,拉下五條悟捂住唇的手說:「把我叫出來有什麼事?」
五條悟親昵的抱住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女友細白的脖頸,「你還真打算跟傑戀愛結婚啊?!作為正牌男友的我可是會吃醋的!」
「可以別妨礙我嗎?悟。」四宮愛嘆氣的說,如果可以真想用書刪掉悟關於自己的記憶,可惜書辦不到,沒法對這個咒術界的天花板施加任何不利的影響,只能好言相勸。
「我知道,你不會給傑彌補的機會。傑看不透是因為身在局中不願往那方面想,但我很清楚,愛會用最慘烈的方式報復傑。我擔心你,也擔心傑。」
五條悟親了親她的臉頰誠實的說,雖然知道愛一直都是個溫柔心軟的女孩,但是在經歷了前兩個她親手創造的殘酷醜惡的世界後,五條悟也不確定這個女孩會在這個最後的世界會做何選擇。
四宮愛蹙起眉,如果悟執意阻止自己對夏油傑的復仇,哪怕擁有改寫一切的書,面對不受控制的悟也會非常的麻煩。
五條悟忽然妥協的說:「我可以不妨礙你喲,但愛也要允許我繼續留在你的身邊,不然我真的要鬧了。」
如果他一開始提這個條件,四宮愛還會遲疑的考慮半天,不過在聽到悟之前的話,生怕他搞事的四宮愛忙不輟的答應下來,只要他不妨礙自己的復仇,可以允許悟繼續充當副意識和夏油傑之間的電燈泡。
五條悟露出愉快的笑容,就知道愛會同意的。他才不要回高專,那個腦花都死了兩次,第三次死不死都無所謂了。反正這個世界注定是要廢棄的,在那之前還是呆在學校繼續陪著愛和傑打發時間吧。
至於愛對傑的報復,他很清楚自己沒有立場阻止,如果阻止了就真的沒法再以愛的男友自居了。
其實五條悟已經隱約猜到愛會如何報復傑,書雖然強大,甚至可以給予他空間術式,但五條悟也已經察覺到書並不能控制自己,不然他根本就不會有前幾個世界的記憶,所以他也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一切只等愛的報復結束消了氣再說。
因為這場交易,四宮愛的主意識給副意識下了暗示,讓她不要在意總是充當電燈泡的悟,也因此五條悟再繼續湊過來時也沒有再提反對意見。
夏油傑見女友沒提意見,也就沒再勸說悟回高專,繼續享受著摯友和摯愛陪在身邊愉快的高中生活。
半年後,他們高中畢業了,夏油傑迫不及待的買了戒指向女友求婚,四宮愛幸福的答應下來,對於和傑的未來非常的期待。
站在暗處的五條悟靜靜的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一改往日的輕浮跳脫,表情都變得極為低落悵然。
如果可以,真想破壞這礙眼的求婚以及接下來更加礙眼的婚禮。可惜他答應了愛,不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哪怕心髒悶痛得難以呼吸,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是他對愛的承諾。
婚禮當日,穿著筆挺西裝的夏油傑開始坐立不安,為未知的未來感到焦慮,不確定這場婚禮是否能夠順利的完成,更不確定自己能否和愛醬獲得幸福。
好在他只是杞人憂天,這場婚禮順利的結束了,接下來的日子他也和愛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婚後,夏油傑沒有繼續念書,而是憑借不錯的身手找了份警察的工作,然後賺錢養家供妻子上大學。
等到四宮愛大學畢業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夫妻倆的經濟也寬裕起來,就備孕生子,很快擁有了愛情的結晶。
那是一個健康的男嬰,夏油傑幸福的抱著這個孩子考慮了許久,最終為他取名為光,紀念曾經遇到的讓他充滿遺憾名為光的兩個孩子。
夏油光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六歲時覺醒了咒靈操術,就被父母送去高專的小學部就讀。
從小品學兼優的夏油光小學畢業後直升高專,很快成為了特級咒術師,那之後就專注咒術師的工作很少再回家。
夏油傑和妻子婚後一起度過了十八年的時光,依舊非常恩愛,每天只要能夠看到妻子的笑臉就覺得非常的幸福了。
他也很愛光這個唯一的兒子,那是他耗費心血養大的孩子,是僅次於妻子最重要的家人。
聽愛醬說光今天回家吃晚飯,夏油傑工作時都多了幾分干勁,對於一家三口久違的團聚非常期待。
當他滿懷期待的打開家門走進客廳時,滿眼的鮮血讓他的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都呆住了。
深愛的妻子倒在血泊中失去氣息,喜愛的兒子冷漠的站在那裡,手裡還拿著染血的刀。
「……為……什麼……」夏油傑聽到自己艱難發出的干澀聲音,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
身上染滿血跡的夏油光張開手臂演講般的說:「因為媽媽是猴子!這個到處都是猴子的世界太惡心了,必須全部淨化掉才行。我要殺光猴子創造一個只有術師的世界!雖然我很愛媽媽,但作為淨化教的教主,總不能對雙親特殊對待吧,而且我已經有了作為術師的新家人,不需要作為猴子的父母了。」
夏油傑只覺得心髒好似被毒蛇纏緊一般的劇烈疼痛著,讓他連呼吸都仿佛在被凌遲一樣。眼看著一臉扭曲的兒子說出和當年的自己相似的話語,那一瞬間真是比死了還要痛苦。
當年的他也是用這種扭曲醜惡的表情殺死父母的吧。真是報應啊!這才是愛醬創造這個世界的目的吧!
長久的生活在幸福中,他幾乎忘記了妻子只是擁有愛醬的一部分意識,真正的愛醬依舊一直恨著他吧,才會讓他親身感受到當年父母的痛苦,給予他最為絕望的沉痛打擊。
夏油光看著一臉痛苦的父親假惺惺的安慰道:「爸爸走快一點,就可以到三途川跟媽媽團聚了。要怪就怪爸爸媽媽都是普通人吧,沒有資格生活在我創造的新世界裡。」
夏油傑突然大笑起來,笑自己這些年的妄想,親手殺了戀人的他竟然以為愛醬會原諒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你笑什麼?!」夏油光聽到父親突如其來的大笑一陣不安,記憶中的父親一直都是個溫柔體貼的人,突然笑得這麼癲狂讓作為特級咒術師的他本能感受到危險的氣息。
笑聲陡然止住的夏油傑一臉冷酷的看向兒子,和當年殺死父母、殺死戀人的表情異常的相似。
「我會死的!但我們是一家人,三途川這段路要一起走才行!」
意識到父親想要殺了自己,非常清楚父親的體術有多麼強悍的夏油光馬上操縱最強的特級咒靈撲過去殺掉他。
可就在這個特級咒靈即將一口吞掉夏油傑時,突然就被更強的咒靈吞下,夏油光也震驚的發現屋子裡竟然多出了大量的咒靈,數量多到甚至房頂都被掀開,露出夜空下密密麻麻的讓人望而生畏的無數咒靈。
一下子睜大雙眼的夏油光難以置信的看向父親震驚叫道:「爸爸怎麼也會是咒靈操使?!這麼多咒靈你是怎麼吸收的?」
「我們該走了!愛醬一個人呆在三途川會很寂寞的!」夏油傑根本懶得回答這個不孝子的問題,只是溫柔的抱起死去的妻子,眸光柔和的說:「我來找你了,愛醬。」
鋪天蓋地的咒靈瞬間淹沒了一家三口,這個曾經無比幸福溫馨的家就此毀滅。
抱著妻子殉情的夏油傑恍惚了一下就發現自己站在和愛醬的婚禮現場,和妻子在一起幸福的十八年時光依舊記憶猶新,最後看到愛醬死去的痛苦也依舊存在於心中,讓他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真實虛幻,直到發現手中握著的布滿裂紋的預知之眼,才意識到剛剛只是經歷了一場對未來的預言。
當預知之眼化為碎末,心緒混亂的夏油傑也勉強冷靜過來,馬上打電話給男科醫院預約結扎手術,夏油光那個不孝子他是絕對不會再生出來了。接下來他會和愛醬繼續幸福的人生,孩子完全沒必要,只要有愛醬在身邊就夠了。
這場西式的婚禮很快開始,夏油傑和四宮愛站到神父的面前進行著神聖的結婚儀式。
五條悟坐在親友團的位置上始終冷靜的用那雙六眼看著摯愛和摯友舉行的婚禮,之前夏油傑還擔心悟會搶婚,通過預知之眼知道他沒有打擾自己和愛醬的婚禮就放下心來,幸福的感受著和愛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當這對深愛著彼此的戀人許下一生相守的神聖誓約,並在所有人的見證下交換戒指結為夫妻後,被允許擁吻妻子的夏油傑心中的幸福已經無以復加,只希望未來能夠和愛醬永遠的幸福走下來。
胸口突如其來的劇痛打斷夏油傑的妄想,他震驚的睜開眼,就看到之前還滿懷愛意看著自己的愛人面無表情的看過來,手中還握著一把短刀,而短刀染血的利刃就捅在他的心髒,讓上一刻還無比幸福的夏油傑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第109章
黑色的帳將夏油傑和四宮愛籠罩在內, 在這個只有兩個人的空間裡,唇角溢出血的夏油傑痴痴的望著在最幸福的時刻給予自己一刀的愛人,忽然間想起上一個世界將預知之眼送給自己的老人說過的話……
【……這顆眼睛祝福也是詛咒, 是希望也是絕望,它能夠指引人走向所期盼的未來,盡管那個未來並不完美, 卻是最好的未來。可是當持有人對這個未來中的缺陷不滿想要改變讓未來變得更加圓滿時,噩運就會降臨……】
原來是這樣嗎?如果他什麼都不做,還能夠和愛醬度過幸福的十八年時光。可是在他想要抹除夏油光的存在後,連十八年的幸福都沒有了。
眼圈紅了的夏油傑頂著胸口的短刀用力的抱緊四宮愛, 眼裡已經落下淚,至少最後他想擁抱著心愛的人死去。
可惜這個願望沒能實現, 他被懷中的女子用力的推開,胸口的短刀也被順勢拔了出來。
「傑上次這樣抱我的時候刺穿了我的心髒。」一身血色婚紗的四宮愛看著這個曾經深愛著的人,問出一直以來想要知道的問題, 「那個時候你是怎麼想的?」
感覺到即將停止跳動的心髒被某種力量護住, 讓自己不至於立刻死掉的夏油傑露出一抹凄涼的苦笑, 回憶著當年陷入苦夏走上歧途的自己的想法, 沒有絲毫隱瞞的說:「我那時想,就算再愛你, 又怎麼能和我心中的大義相提並論?」
他現在真的後悔了,後悔當年的所作所為,可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吧。
四宮愛垂眸低落的說:「果然是這樣啊。」
夏油傑抓住她的手做最後的努力, 「愛醬, 真的不能原諒我嗎?我剛剛看到了未來, 未來的我們在一起真的非常幸福,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補償你。」
「我當然知道那個未來, 是我讓你通過預知之眼看到了幸福的未來,並且在最後親身體驗到夏油叔叔、阿姨被親子殺死的痛苦,這也是對你懲罰的一環啊!夏油傑。」
四宮愛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但沒能維持多久就化為無盡的哀傷,眼底都濕潤起來,「和傑在一起結婚生子無比幸福的未來人生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可終究也只是幻想,在你親手殺死我的時候,你我之間就再也不會有未來了!」
她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夏油傑的臉,露出憂傷的笑容,「傑,你殺了我一次,我也殺你一次,跟我一起死吧。」
夏油傑忽然就笑了起來,再一次擁抱住這個深愛的少女,充滿期待的說:「好!我們一起死!」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同意的,他應該獨自去死,讓愛醬活下來,會有悟去照顧她。
其實如果愛醬想要活下去,他就算心裡再難受,也會故作大度的把心愛的人讓給悟。
可是愛醬想要跟他一起死啊!那一瞬間他幾乎是欣喜若狂,一下子產生就算死也不要再放開愛醬,就算下地獄也要拉著她一起的可怕想法。
果然他根本就不是個什麼好人,也根本不是那種大度的人。但那又如何呢?可以和心愛的人一起死去,真的太過於幸福了。
小腹突如其來的劇痛打斷夏油傑的妄念,緩緩的低頭看去,之前那柄短刀又一次捅入他的身體。
四宮愛將他推倒在地一臉平靜的說:「我是個報復心超重的女人,被你捅了一次,怎麼也要還你兩次吧。」
摔在地上的夏油傑想要站起來,被捅了兩刀大量失血的虛弱身體卻根本做不到,只得艱難的說:「……愛醬……會和我一起死吧……」
「我騙你的!才不想跟你一起死!更加不想在死後的世界也遇到你!你我就應該生生世世永不相見!」
四宮愛的手中浮現出書,在上面寫下了最後的願望……
曾經她是如此的恨著夏油傑,但就算再如何咬牙切齒的恨著,內心深處也依舊深愛著他,忘不掉年少時那些和傑在一起美好的過往。
如今經過了三個世界的洗禮,徹底報復了夏油傑的她已經無愛也無恨,構成她作為咒靈存在的條件崩毀,她也即將迎來最終的結局。
但一切都無所謂了,此時的她不再是人類,也不再是咒靈,什麼都不是的她生死已經毫無意義,她會平靜的迎接屬於自己的命運。
在那之前,她要利用書讓時間逆轉,一切回歸到她還在母親腹中之時。到時她不會再降生,爸爸媽媽也會離開咒術界再也不會在祓除咒靈時犧牲,將來過著普通人的幸福生活的父母會生下新的名為「愛」的孩子,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她的存在。
啊記憶中的溫柔少年依舊會正直的長大吧,有關愛他的父母,有生死相交的摯友,唯獨不會再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她永遠都不會再跟夏油傑相遇。
從此少年的未來不會再有她的存在,她也永遠不會再介入少年的人生,兩個人的相交線就此變成一個人的單行道,這是她所期望的過去以及未來。
願望寫到這裡就應該停下了,但最終少女又多寫了一行字——
【在少年到達命運的分叉路口前,會有人出現告訴他那布滿鮮血和死亡的未來,讓他擺脫走向歧途的命運,從此不再苦夏走上正確的人生道路。】
這就是她最後的願望,也是屬於夏油傑新的命運,她終究是個心軟的女孩,到底無法忍受曾經深愛著的人再一次走上那條絕路。
至於她自己的命運,已經無所謂了。過去不會有她的存在,未來自然也不會有,安安靜靜的消失在這個即將結束的世界,這才是屬於她的最好結局。
身體開始消散的四宮愛最後看了一眼夏油傑,對著這個曾經深愛著的、也痛恨著的、如今斬斷因果從此再無牽絆的人,露出一個釋懷的淡笑,就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
「愛醬!!!」
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化為星屑消失在面前的夏油傑悲痛欲絕的叫著,他拼命的想要抓住愛人所化的點點熒光,卻什麼都抓不住,什麼都挽留不住。
四宮愛消失後就漂浮在半空的書突然飛入夏油傑的手中,他怔怔的看著書頁上愛醬寫在上面的願望,用力的咬緊牙關才沒有痛哭出聲。
原來他給予愛醬的傷害是如此的巨大啊,為了斬斷因果不再和他相遇,甚至情願不再出生。
可就算這樣,愛醬也為他安排了一個嶄新的充滿希望的未來,讓他不會在重蹈覆轍的走上那條可笑可悲的絕路,從此他會走在一片光明的人生道路上,唯獨再也不會遇到那個永遠支持著他、會對他露出溫柔笑容的女孩。
怎麼可以允許那種事發生?絕對不允許!他絕對不會接受這種未來!
他早就認清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他就是那種偏執自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既然死都不想放開她,下地獄都要拉著愛醬一起,怎麼可以允許愛醬擅自斬斷兩人彼此的牽絆?
雙眼通紅已經流下淚的夏油傑沾著血在書上愛醬的願望下續寫自己的願望。
在他碰觸到書的一瞬間就接收到寫在書上的願望無法改寫、抹除,但可以添加新的內容,借此修改之前願望的信息,所以他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寫下和愛醬重續因果、牽絆的願望……
【雖然時間逆轉後的夏油傑不會遇到沒能降生的四宮愛,但他會做夢,夢中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曾經和愛醬在一起溫馨幸福的過往,之後他會再次遇到愛醬,那是跨越時空而來的愛】
夏油傑無力的垂下頭失去了呼吸,順著臉頰滑下的淚水也滴落在書上血紅的字跡上,暈染了一片不甘的血色。
他還想要再一次和愛醬相愛,想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獲得幸福……他還有很多願望想要寫,可惜沒有時間寫下更多的內容了,一切到此為止。
這個被帳籠罩的死寂空間忽然走進來一個人,正是之前坐在親友席上的五條悟,他此時已經不再是少年的模樣,而是二十七歲的成年外貌。
五條悟冰晶般的六眼落在死去的摯友身上,輕輕的嘆了口氣,手掌隨意的一伸,書就自動飛入他的手中。
他看著書頁上戀人寫下的願望,俊美非凡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笑,嗓音卻依舊是慣有的輕浮,「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壞孩子呢,口口聲聲的要報復傑,到最後卻為傑安排了光明的未來,完全沒有想起作為男朋友的五條老師呢,小心黑化給你看喲。」
看到傑續寫的願望,又有些苦惱的說:「書的真正目標是傑吧,這個願望不是直接就讓命運變成了莫比烏斯環了嘛?!」
雖然之前並沒有和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少年五條悟、夏油傑相處太久,但當教師悟看到傑寫下的願望,就意識到這個世界逆轉後的未來將會成為那個世界的過去。
五條悟修長的手指彎曲隨意的敲了敲書,語氣充滿了威脅:「別裝死!起來說話!五條老師現在可是非常的生氣呢!」
一直安靜如雞的書抖了抖書頁,終於發出聲音,「寫下願望吧,任何願望都會為你實現的。」
書不明白五條悟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可怕,居然僅僅存在於那裡就讓它無法逆轉時空,不然它早就發動願望跑路了,怎麼可能乖乖的呆在這個可怕的大魔王的手裡。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五條悟的位格和書的位格是一樣的,都可以影響各自世界的穩定,這也是書無法施加給他任何負面影響的原因。
當五條悟意識到這一點時,就擁有了和書抗衡的能力,甚至六眼可以看到隱藏起來的書以及所有的情報信息,這才輕易的利用書給予的空間術式封禁了這裡、也封禁了書。
所以看似無所不能的書一下子就成為了甕中之鱉,只能乖乖的聽話,等待五條大魔王主動解開這裡的封禁。
「許願的事一會兒再說,其實我一直都很疑惑書為什麼會無條件的為愛實現任何願望,直到看見傑的願望才終於有了一些明悟,現在就給我詳細的解答一切的真相!五條老師如今的心情可是超差的,你不會想知道敷衍我的後果!」
在五條大魔王的威脅下,書也只能委委屈屈的為他講述這一切的因緣……
在文野世界裡,因為書本身所具有的超過兩人知曉其存在,世界就會不穩定的設定,這個世界一直都處於危險的毀滅邊緣。
直到某一天,文野世界忽然和其他的幾個世界融合在一起,這也導致書會引發世界不穩的規則被改變,一直岌岌可危的文野世界竟然不再具有被毀滅的隱患。
書馬上開始查找原因,之後找到了四宮愛的身上,通過她身上的因果線明白了一切,是未來的她導致了現在的改變。
如果四宮愛因為意外沒能走上那條未來線,這個融合的世界就會再度散開,書的規則會變回去,文野的世界也會重新陷入毀滅的危險。
所以書一直在觀察四宮愛,也一直在等待她的到來,當四宮愛得到了書,就迫不及待的綁定她,無條件的為她實現任何願望,推動她走完那條未來線。
正是因為四宮愛三次書寫的改變整個世界的宏大願望,導致這個原本穩定的咒回世界變得非常不穩定。而當她最後的願望讓咒回世界時空逆轉發生第四次巨大變動時,這個被書的力量反復摩擦的世界也不穩到了極限。
於是咒回世界開始本能的將附近可以讓它獲得穩定的世界吸附過來,文野世界、名柯世界、家教世界等很多世界都被吸引過來和咒回世界緊密相貼,讓它再度穩定起來。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早已寫在書中作為命定之人的四宮愛被男友殺害變成咒靈進入這個世界,緊密貼在一起的世界們相互融合,命運的齒輪也開始轉動,這便是一切的因果輪回。
從書那裡知道真相的五條悟沉默了許久,忽然發出一聲嗤笑,「原來是這樣啊,接下來時空逆轉,五條老師就要重新變回任你擺布的高專生了吧。好氣哦,但也沒有辦法,這是為了和愛再次相遇必須忍耐的事,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
突然話鋒一轉的五條悟拿出筆飛快的在書上寫下自己的願望,就解開了空間封禁,任由書逆轉時空將這個世界的未來跟那個世界的過去連接在一起,命運的莫比烏斯環就此達成。
就在莫比烏斯環完成的瞬間,被四宮愛送回原本世界的夏油傑正想和悟一起去港口黑手黨找太宰治查問是否留有多余的書頁,就突然用力的捂住頭,接收被解封的如潮水般灌入的大量記憶,那充斥著血腥、黑暗以及無盡悔恨的痛苦記憶讓夏油傑心痛到如同被凌遲一般,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
「傑!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五條悟焦急的叫著,還是第一次看到摯友這麼痛苦難過的模樣。尤其傑竟然在哭,讓他摘下墨鏡下意識的睜大六眼,幾乎以為看到的是什麼可怕的幻覺。
過了好一會兒,十六歲的夏油傑才將曾經作為成年夏油傑的記憶全部接收,整個人都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
他一直以為那個夏油傑是平行世界的同位體,也一直深恨著那個殺死愛醬和父母的男人,直到世界逆轉後被封禁的記憶徹底解封,想起無數過往的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就是一切的元凶。
想起了所有前因後果的夏油傑一下子陷入更加巨大的絕望之中,他剛書寫到和愛醬相遇的願望就死去了,來不及寫下讓愛醬活下來的願望,他再也無法看到心愛的人了嗎?
就在夏油傑陷入強烈的悔恨自責痛苦不堪的時候,五條悟忽然捂住頭一臉明悟的說:「傑,我也接收到另外一個我的記憶,他讓我告訴你別擔心,他在書上續寫了願望,愛會復活的。」
得知愛醬將會復活,夏油傑長舒一口氣終於不再那麼痛苦,整個人也有種脫力的感覺。喘息了幾下,才有心情梳理接收的大量記憶。
然後才明白為什麼他從小就會夢到愛醬,原來是世界逆轉前的他許下的願望,只是為了連接他和愛醬斷開的因果牽絆。為此過去的他在愛醬許下的跟他注定不會相遇的願望後追加了新的願望,讓那個指引他未來的人變成跨越時空而來的愛醬,才能奇跡般的再一次相遇。
也正是因為過去的自己的安排,他才會一看到愛醬就再也無法放手,甚至強行把她捏成咒靈球吞掉。還有後來病態的在意愛醬、根本無法離開那個女孩,哪怕必須和悟分享也絕不放手,都是受到過去的那個他的影響。
大量記憶解封有些頭昏腦脹的夏油傑發現摯友跟沒事人一樣,不禁有些疑惑的問:「悟沒有接收到過去自己的全部記憶嗎?」
按照常理來說悟也應該跟他一樣解封記憶跟曾經的成年自己融合,可是他的表現卻很輕松,根本不是覺醒全部記憶的模樣,這讓夏油傑有些疑惑。
少年五條悟此時已經從成年五條悟那裡接收完時間逆轉前的部分記憶,也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終於明白當初在那個廢棄大樓和愛初遇時,為什麼看到少女的第一眼就出現幾分好感還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原來那是來自過去的時空逆轉前的五條悟所帶來的影響,還有他遇到愛當晚所作的夢,那根本就不是平行世界五條悟的記憶,而是屬於他自己的時空逆轉前的記憶!」
「所以老子不是看到平行世界同位體的記憶,那本來就是屬於老子的記憶嘛!」
做完總結的少年悟想起腦中所接收到的不多記憶,不怎麼愉快的回答摯友的問題……
「我跟傑不同。時空逆轉前的傑已經死去,所以現在的傑才能完全接收來自過去成年傑的記憶,徹底的融合變成了同一個人。逆轉前的那個成年的我可是還活著,他不想跟我融合,我也只能覺醒一部分逆轉時空前的記憶,還是他故意漏給我的,嘖!成年的我還真是讓人不爽!」
想起成年悟還游離在外,少年悟忽然升起極大的危機感,轉頭對摯友說:「傑,有些麻煩了!成年的我可是個難搞的家伙!尤其他還是最後寫下願望的人,雖然只是不與我融合讓愛復活的願望,但這不是更可疑了嘛?!這麼好的獨占愛醬的機會他怎麼可能不把握?!成年的我肯定有著什麼依仗才會寫下那種不占優勢的願望。」
「不管他有什麼依仗,我都不會對愛醬放手!」夏油傑毫不猶豫的說,早就認清了自己不是什麼好人的事實。
少年悟看著覺醒所有記憶後顯得更加偏執的摯友,倒是不覺得他哪裡說錯了。因為在覺醒了部分成年五條悟的記憶後,他也是越發的沒法對愛放手了。
好在他早就決定跟傑一起分享了,只要和傑聯手,就算是成年的他——
少年悟突然想起來,傑記憶融合後,同時也變成了成年悟的摯友。難道以後不光要分享女友,連摯友也要分享出去嗎?
少年的五條悟一下子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只覺得成年的他真是太會搞事了。如果選擇和他融合,不就沒那麼多破事了嘛!搞得他現在超困擾!
第110章
溫暖的陽光下, 一身白色長裙的四宮愛安靜的躺在緩緩流淌的清澈河流中,她雪色的長發在水中飄蕩,緋色的眼眸也微微閉合, 猶如在水中安眠的睡美人,透著一種驚人的美感。
這個看似在水中沉眠的少女並未安睡,也很清楚自己隨時溺水的處境, 但依舊任由自己在河水中隨波逐流,對己身毫不在意,就如同她此時的心境一般。
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化為微光徹底的消散,她以為自己應該會陷入永恆的睡眠, 卻沒有想到會再一次醒來。
面對這意料之外的復活,少女並未有絲毫的欣喜。她在消散之時便已無愛無恨對生命失去了所有的眷戀, 如今重新活過來,情緒也毫無波動、淡如白水,對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的期待。
在水中漂浮的四宮愛忽然感覺到水流細微的改變, 似乎身邊飄來什麼東西, 但她也並未在意, 依舊閉著眼睛隨波逐流, 直到耳邊傳來堪稱清爽活潑的男子聲音。
「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竟然在美好的自殺時遇到這位有著共同愛好的小姐,我能夠有幸跟你一起殉情嗎?」
終於睜開緋眸的四宮愛轉頭看向身邊一同漂浮在水中的人, 果然是太宰治,看他這麼活潑應該是武偵宰吧。
四宮愛剛出現這個想法,看清她容貌的太宰治瞬間表演了什麼叫變臉, 「怎麼是你啊?!一想到要跟你殉情就完全不想死了!」
太宰治當即扭頭就往岸上游, 讓四宮愛默然無語, 這麼拼命逃離死亡的太宰治OOC了吧。
忽然,她的腰間被白色的帶子纏住, 之後就被一股大力拉到了岸上,比太宰治還要更快的上岸。
站在岸邊的四宮愛看向救了自己的人,果然是芥川龍之介,而且還是武裝偵探社的白芥,她又回到了那個世界了啊。
太宰治這時已經快要游到岸邊,他看到四宮愛上了岸,正想返身繼續進行愉快的自殺活動,芥川龍之介拿出手機冷冷的說:「再不上來我給織田先生打電話了。」
太宰治一聽到這個可怕的威脅,只得上了岸,生怕被織田作知道自己又在搞讓人身心愉快的自殺活動。
芥川龍之介見這個討厭的同事上了岸,正想叫他回去工作,四宮愛開口對他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雖然並不對被救上岸的事感到絲毫欣喜,但被人救下還是需要道謝才行。
芥川龍之介這時才正眼看她,冷淡的說:「我來找翹班的同事,順手而已,下次別再跟那種糟糕的男人殉情,眼光太差了。」
四宮愛又一次陷入無言的沉默,這個世界的芥川龍之介真的很討厭太宰呢,跟主世界的太宰激推簡直就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太宰治超級不滿的抗議道:「誰要跟那種女人殉情啊?!知道我看到她的時候產生多麼大的心理陰影嗎?一下子連美好的死亡都變得糟糕起來了,接下來至少好幾天都不想死了!」
饒是四宮愛目前對什麼都不在意,聽到太宰的話也覺得他有些欠打。
雖說當初為了奪取書綁架了太宰治的摯友織田作,但最後不是讓兩人再度成為摯友獲得好結局了嗎,看曾經死氣沉沉的首領宰變成如今活潑開朗的武偵宰,就知道這只宰現在過得有多麼開心,至於在這裡各種拉踩嗎?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太宰治!你該回去工作了!」芥川龍之介語氣不怎麼好的說,對這個當初把妹妹帶走的男人完全沒好感,要不是妹妹和織田先生都很喜歡他,自己也承諾會跟太宰治和平相處,真是連話都不想跟他說。
「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太宰治開始翻兜,理所當然的什麼都沒有翻到,於是把目光落到芥川龍之介的手機上。
芥川龍之介並不想借給他手機,但被太宰鍥而不舍的目光盯了半天,到底還是默默的把手機遞過去,只想讓他趕緊打完電話好回武裝偵探社上班。
拿到手機的太宰治當即就撥打了一個號碼用誇張的語氣說:「莫西莫西,警察先生,我遇到了一年前策劃濱動亂的幕後主謀,如今冒死打電話通知你,可以給我這樣的熱心市民頒發優秀市民獎嗎?」
四宮愛感覺自己復活後無語的次數有些多,太宰治這是要把她送進局子裡啊,報復心這麼重的嗎?
她覺得自己應該跑,但想一想又很麻煩,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反正她現在什麼都無所謂了,生死都不在意,更何況進局子。尤其她現在身無分文,能夠進到一個免費提供吃住的地方,好像,也還行。
手機裡的人似乎急切的說了什麼,太宰治馬上用一種特別欠打的不可思議的語氣叫道:「什麼?!讓我看住她?!警察先生這可是隱藏黑暗上百年的國際犯罪組織超級可怕的首領,策劃大型恐怖活動險些造成橫濱動亂的罪魁禍首,而我只是個柔弱的偵探,你竟然讓我看住這麼危險的人?!」
四宮愛真心覺得太宰治是懂得說話藝術的,要不是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自己,她都覺得那是個超危險的人。
話說太宰治說這話時都不會臉紅的嗎?他自己不也曾經是勢力遍布整個關東地區的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嗎?怎麼有臉說她這個前黑衣組織BOSS可怕?兩人根本就是半斤八兩吧。
「好吧,我會看住她,但優秀市民的獎金要給我雙倍喲。想必諸伏警官不會吝嗇這點小錢。」
太宰治最後的稱呼讓四宮愛有些恍惚,原來電話那頭的人是景光啊,感覺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少女對太宰治的印像有所改觀,本來還以為他真的報警了,原來是給景光打電話。想必景光會安排好她的吃住,倒是比進局子強。
被四宮愛印像改觀的太宰治掛了電話就隨意的滑動著電話薄,以他的智商當然不需要看這種東西,芥川龍之介的手機裡也沒存那些相關人士的號碼。事實上他的腦子已經出現一排電話號碼,只等著四宮愛被諸伏景光接走後一一撥打。
至於為什麼給諸伏景光這麼大的優待,誰叫他是織田作的半個學生呢,當然有第一個知道四宮愛復活的特權。
接下來就是通知禪院甚爾、五條悟、夏油傑這三個重磅人士,想必他們都會高興聽到這個消息吧。
太宰治對於四宮愛即將被爭搶的愉悅畫面非常期待,這也是為了報復她當初綁架織田作。
因為太宰治如今已經從良不當黑手黨了,才會是這種近乎惡作劇的報復。若是讓那些不幸感受到首領宰可怕手段的人知曉他如今的報復行為這樣幼稚,估計得羨慕得痛哭流涕吧。
看似在盯著四宮愛的太宰治繼續愉快的在腦內安排著接下來的通知對像……
她之前可是黑衣組織的BOSS,可以再順便通知一下如今作為彭格列第二殺手的琴酒以及明目張膽的以公安、FBI身份加入彭格列做兼職的降谷零、赤井秀一。
還有作為彭格列十代目的澤田綱吉也要打電話通知一下。彭格列得到那麼多好處,如今四宮愛回來了,應該會讓她繼續擔當彭格列附屬的黑衣組織的BOSS吧,真是有趣了。
已經當上港/黑首領的小矮子也必須告訴他這件事,他一直都超氣曾經被控制的事,這下又可以看到小矮子跳腳的畫面呢。
福澤社長,呃他就算了,還是別通知了。社長一直很在意當初向他求救的四宮愛,知道這件事會邀請她加入偵探社好好照顧吧,才不要在和織田作一起工作的地方看到那個女人呢。
太宰治皺了皺鼻子放棄通知社長,一旁的芥川龍之介看他這麼豐富的表情也沒吭聲,日常總是在靠譜和不靠譜之間反復橫跳的太宰治無論做什麼都有其理由,他也懶得管,反正就算不是什麼好事也不會是壞事。
沒過多久,一輛越野車以堪比賽車的速度駛到河邊,從車裡跳下來的諸伏景光也一下子用力抱住四宮愛,心中充滿了失而復得的喜悅。
「愛醬!你沒事太好了!我一直都很擔心你!」
諸伏景光溫柔的嗓音充滿了慶幸,當初突然被愛醬送回這個世界就對她的未來滿是憂心,然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暗自祈禱那個世界的五條悟能夠救下愛醬。
那之後夏油傑過來收養雙胞胎姐妹,他無意中聽到夏油傑和五條悟的對話,才從只言片語中推斷出愛醬會復活的事,如今終於再一次看到愛醬,讓他這一年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四宮愛安靜的任由他抱著,看著景光那一雙微微上挑的溫柔貓眼,平靜的心湖多出幾許波瀾,比起剛復活時無喜無悲的偶人模樣,終於多了一些生氣。
「景光,再次見到你,我很高興。」
四宮愛輕聲說著,確實為和景光的重逢感到高興,哪怕她現在幾乎感覺不到高興的情緒。
諸伏景光此時也察覺到愛醬的情況不太對,脫下外衣裹住她濕漉漉的身體,就一邊攬著她往車上走,一邊對旁邊的太宰治說:「謝謝你通知我來接愛醬,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太宰治笑眯眯的目送他離開,沒再提那玩笑般的獎金,畢竟是咒術特務科主官的人情,分量還是挺重的,拿錢就分薄了這份人情,他可不會做這種蠢事。
當然了,該打的電話還是要打的,誰叫四宮愛當初綁架了無辜的織田作呢,該添的亂還是必須得添。
於是,當諸伏景光滿懷喜悅的把四宮愛帶回家時,就看到了堵在門口的禪院甚爾。
他馬上猜到是太宰治透露的信息,也猜到他是為了曾經被綁架的織田作才會給愛醬添堵,雖然更像是在給他添堵。
其實諸伏景光應該對把情敵招過來的太宰治生氣的,但想到對方曾經在裡世界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港口黑手黨首領,又覺得也行吧,至少這次之後太宰治就不會再找愛醬的麻煩了。
禪院甚爾愉快的打起招呼,「喲!大小姐,好久不見。」
四宮愛緋色的眼眸看向他,嗓音輕柔的說:「好久不見,甚爾。」
「惠一直很想你呢。要不要去我家坐坐?」禪院甚爾把兒子拉出來增加一下存在感,就拉開自家房門邀請四宮愛進去做客。
沒錯,他就住在諸伏景光的隔壁,這棟原先隸屬於黑衣組織的高級公寓樓在被四宮愛送給咒術特務科後,如今基本變成了特務科的員工宿舍。
因為禪院惠和諸伏景光的養女伏黑津美紀關系最好,再加上禪院甚爾接受了作為咒術特務科主官的諸伏景光的幾次委托,干脆漂亮的完成了任務,如今也算是咒術特務科的編外成員,所以就申請員工宿舍住到諸伏景光隔壁。
他的算盤沒打錯,兩個孩子住的這麼近,很有大姐姐風範的伏黑津美紀日常都非常關心照顧住在隔壁的小惠,一起上學、幫忙做飯、收拾房間,讓禪院甚爾的日子過得非常的輕松愉快。
雖然諸伏景光有告訴養女不需要做太多的家務,但天生很會照顧人的伏黑津美紀卻很喜歡做這些事,讓他只能無奈的任由津美紀繼續照顧自己和隔壁的父子倆,真心覺得這是個天使般的孩子,收養她真是太幸運了。
面對禪院甚爾不懷好意的邀請,諸伏景光用禮貌而又不失強硬的口吻說:「惠現在還在上學吧,現在去你家也看不到惠,而且愛醬需要盡快洗個熱水澡,不然會著涼的。」
諸伏景光拿出鑰匙打開自家的房門帶四宮愛進屋,還不等關門就被禪院甚爾擅自進來,讓他只能帶著懷中的少女往浴室走,順便讓玄關的禪院甚爾把門帶上。
把四宮愛送進浴室,溫柔細致的告訴她如何使用淋浴,諸伏景光才走出來,隨即拿出手機給一個女性部下打電話,請她立刻送一套衣裙過來。
不然愛醬沐浴之後沒有換洗的衣服總不能穿他的襯衫出來,雖然他不在意甚至很期待,但是想到禪院甚爾還在這裡,就完全杜絕了這個念頭。
掛了電話,諸伏景光看到自在的坐在客廳沙發的禪院甚爾,下意識的皺下眉頭,非常清楚他對愛醬抱著怎樣的心思,這可不是容易打發走的人。
看到他的表情,這個通身野性的男人咧開嘴笑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應該覺得慶幸才對,沒有我你怎麼跟那兩個高專生抗衡?」
諸伏景光沉默下來,這一年來,身為咒術特務科主官的他對於咒術界最強的兩個特級咒術師已經非常了解,論武力值整個國家都沒人比得上那兩個高專生,若是他倆真的不管不顧的想要強奪愛醬,他一個人確實護不住那個女孩。
陷入深深糾結的諸伏景光在腦內進行著艱難的抗爭,一方面完全做不出跟禪院甚爾分享心愛之人那種違背內心操守和社會公序良俗的事,但另一方面他卻是真的舍不得愛醬,完全無法放開那個女孩。
如果那兩個高專生正常點他還不會如此糾結,問題是這一年來五條悟和夏油傑行事可謂乖戾,拿著一個叫羂索的千年術師跟咒術師、詛咒師、咒靈勾結的證據,直接把維持咒術界秩序的總監部殺得沒剩下幾個人,至於詛咒師和咒靈更是被兩人清掃一空。
這期間作為咒術特務科主官的諸伏景光一直緊盯著咒術界,生怕動亂起來造成平民的傷亡。好在那兩個高專生控制住了局面,以暴君之姿鎮壓下咒術界的所有不滿聲音,並建立了新的總監部大肆提拔平民術師,還把班主任夜蛾正道推上了部長之位,成功的讓咒術界穩定下來。
面對手段如此凌厲還透出幾分瘋勁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諸伏景光是真的覺得那兩人不會在意國家法律法規,一旦發現愛醬在自己這裡,說不定二話不說就過來把人搶走了。
浴室那邊突然傳來的巨響打斷他的思緒,諸伏景光和禪院甚爾不約而同的臉色一變就急忙衝進浴室,正好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把一條浴巾圍在四宮愛的身上。
相思了一年早已思之若狂的兩個少年一聽說女朋友的下落就立刻不管不顧的趕來了,看到正在沐浴的女朋友的美麗身體固然欣喜,但被外人看到就非常不爽了,所以他倆飛快的幫女友圍上浴巾,總算沒在諸伏景光和禪院甚爾的面前走光。
四宮愛有些懵的看著在自己洗澡時打破牆壁跑進來的兩人,沒想到他倆現在做事這麼顛,這都算非法入侵警宅了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一左一右的把女朋友夾在中間就想把人帶走,諸伏景光見狀立刻使用了時空操術中的【封】,直接開啟空間陣地。將兩人封禁在這個房子中。
諸伏景光冷著臉說:「放開愛醬!」
「才不要放呢,愛是屬於我和傑的。」五條悟理直氣壯的反駁,他身邊的夏油傑笑眯眯的說:「愛醬是我和悟共同的女朋友,跟諸伏警官應該沒有關系。」
禪院甚爾拿出三節棍說:「你們兩個應該問問大小姐的意見吧,不經過同意就把人帶走叫綁架,犯罪到警察家裡來了。現在的綁匪膽子都這麼大的嗎?小心被大小姐討厭!」
他的話一下子讓五條悟和夏油傑都緊張的看向身邊的少女,生怕她會拒絕跟自己離開,諸伏景光則是期待的看著被夾在兩個少年中間的愛醬,希望她能夠選擇留下來。
四宮愛完全不想選,以她現在什麼都不在乎的心理狀態其實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她只是想要找個能吃能住的地方,為什麼突然間就陷入修羅場了?現在這種情況不管選擇哪一方都會打起來吧?
被屋內的四個男人注視等待自己選擇的四宮愛最終開口說:「悟和傑可以留下來。」
這樣就不會打起來了,她也可以安心的繼續洗澡了。
五條悟當即就一臉震驚的叫道:「愛是打算選擇我們四個嗎?你的身體受得了嗎?」
夏油傑非常糾結的說:「還要加上他倆啊?!也、也不是不行。」畢竟這裡面的人他是最理虧的,如果愛醬願意和他在一起,他可以忍受那兩個男人。
禪院甚爾饒有興趣的說:「四個人啊,大小姐還挺貪心的。不過我喜歡!」
諸伏景光一臉呆滯,沒料到那三個人竟然就這樣輕易的同意了那種荒唐的事,偏偏他沒法拒絕,一旦拒絕,那三個人肯定會聯合起來把他踢出去。
四個男人對視一眼,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
就在四人達成共識的時候,四宮愛因為他們的話又一次露出懵懵的表情。
她讓悟和傑留下來是為了解決離開還是留下的爭端,為什麼會理解成她選擇了四個人啊?!她真的沒法輕描淡寫的說出區區四根那麼可怕的話啊!這種不道德又吃不消的事她可以拒絕嗎?
少女剛出現這種想法就在四人的注視下消失,下一秒出現在公寓樓外,被一個站在半空的男人親昵的摟入懷中。
感受到那熟悉的溫暖懷抱。四宮愛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瑰麗絕美的和晴空同色的蒼空之瞳。
成年的五條悟抱著有些怔愣的少女愉快的笑道:「看傻了?我親愛的女朋友。」
「悟,你怎麼會在這裡?」四宮愛驚訝的問,從復活後就很少有波動的情緒第一次起伏這麼巨大,沒有想到本應時間逆轉重新長大的悟會出現在這個世界,還依舊保持著成年的外貌。
「我在這裡是為了與你相遇。」五條悟凝望著懷中的戀人極其認真的說,成年的他不再故意做出幼稚的搞笑舉動時,充滿了屬於成熟男性的魅力。
諸伏景光、禪院甚爾以及少年的五條悟、夏油傑此時已經通過牆壁上的大洞看到站在外面的成年五條悟和他懷中的少女。
同樣擁有浮空能力的兩個高專生正想衝出去卻發現這處空間又一次被封禁了,五條悟的手中浮現出書,用一種有些歉意又有些炫耀的口吻說:「抱歉啊,傑,少年的我還會分享,成年的我只想獨占呢!」
夏油傑終於明白為什麼五條悟寫在書上的願望不占任何優勢,他許願後直接把書收為己用,以後可以隨時許願,這就是他的依仗!
十七歲的五條悟這時也明白二十七歲的自己為什麼不選擇融合,一旦融合就要和傑一起分享女朋友,他想獨占那個女孩,自然不會這樣做!
諸伏景光眉頭微皺的看著成年的五條悟,雖然感激他在那個世界救下了愛醬,又對於他想獨占的愛醬行為有些不愉。
禪院甚爾已經開始暗暗評估戰力,他們四個人對付一個五條悟完全沒問題,就是那本書有些麻煩。
「我帶女朋友去玩了,你們不要再追過來,死纏爛打的男人可是會被愛討厭的。」
認真了幾秒就再度恢復不正經模樣的五條悟揮動著手裡的書,讓這幾個情敵趕緊死心。
四人當然是不可能死心的,他們不約而同的一起攻擊這個封閉的空間,想要打破封禁。
「頭痛了,女朋友有魅力是好事,魅力大過頭就讓人困擾了。那麼,就請大家不要對我的女朋友抱有朋友之外的心思吧。」
五條悟直接在書上寫下這個願望,讓四人定住當場,被書封住了對四宮愛的情感。
書在這時說:「他們的力量很強大,就算現在封住,以後也會解封。」
「你還真是沒用啊!」五條悟有些不滿,但也沒辦法,他早就預料到了,單單是少年時代的他就不是書能夠徹底操控的。
好在他可以趁這段時間盡情的和女朋友一起在外游玩,不必擔心那四個人因為愛而不得什麼的搞出亂子。至於以後他們恢復對自家女友的感情……呃,未來的事還是交給未來的自己操心吧!
五條悟帶著懷中的少女瞬移到雲層之上的高空,先是拿出一條裙子為只圍著浴巾的女友穿上,然後才興致勃勃的問:「愛想要去哪個世界玩?我都可以用書帶你去喲!」
「哪裡都行。」四宮愛很無所謂的說,對於去哪都不在意。
五條悟看著一臉淡漠的女友,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知道她是因為剛剛復活,屬於人類的情感沒有完全凝聚,只要用愛灌滿她,很快就會變回曾經的模樣。
「我們去法路意島成為被選召的孩子吧!我要把滾球獸養成戰鬥暴龍獸!」
五條悟說出自己的雄心壯志,讓四宮愛一陣默然無語,一米九以上的孩子嗎?會嚇到滾球獸的吧。
某位無良教師才不管會不會嚇到滾球獸,在書上寫願望給自己和女朋友安排了被選召的孩子身份,就歡呼著帶著戀人一起開啟了愉快的異界之旅!
這就是一個新的故事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