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周目(1)
省略進入游戲前的步驟,總之你現在已經身處游戲世界中。
むid:早見(宇智波)め
因為身世抽到了宇智波家族,所以在你原有的名字上會多一個宇智波的姓氏。
你劃拉只有你能看見的藍色透明屏幕,目光停滯在羈絆欄。
む羈絆:父母(你是他們愛意澆灌而成的果實,因此他們會拼盡全力甚至舍棄自己生命為你付出一切。)
摯友:無。(看來你的人緣不太好啊,快去綁定一個能夠為你兩肋插刀的摯友吧!
情緣:無。(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畢竟你現在還小。但是可以提前關注一下你未來伴侶的人選哦。)め
「付出一切……」
你喃喃自語,心中有了考量。
走馬觀花地大致了解完面板,你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遺憾的是並沒有什麼收獲,這裡只是個普通日式傳統住宅。也沒有什麼隱藏著的寶箱等你發掘。
推開房門出去,你看見不遠處圍了一群約莫在四歲左右的稚童,好奇走過去靠近發現被圍在中心的是一個刺蝟頭男孩。
他正教導身邊的人如何結印,手指嫻熟地翻動,為了更好的示範又特意放慢了速度。
圍觀的小孩們都用崇拜敬仰的眼神凝望他,距離這個男孩最近的扎著小辮子的小孩目光最為熾熱。
你被這個可愛的男生吸引住,視線落在他的小辮子上,手感到莫名的癢,好想拽一下。
於是悄悄接近那個男孩,悄悄抬手拽了一下。你面不改色地目視前方,對旁邊小孩惱怒驚呼「誰拽我頭發!」無動於衷。
然後你發現中心的刺蝟頭瞪了你一眼。
你絲毫不心虛地回瞪過去。
反正你只是一個普通三歲小女孩,他還能打你不成?
被你瞪了的斑:「……」
不是你先欺負他弟弟的嗎?怎麼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斑見你是女孩,不願做多計較。下次找機會讓泉奈拽回去就是了。
他對自己的深明大義感到自得,他真是一個關心弟弟的好哥哥啊。
人群散了,但你還沒走。環顧四周,現在這裡只剩下三人。
你目光灼灼地盯著泉奈的小辮子,開口:「你好可愛,我想和你做朋友。」
斑頓時警覺:就算你是女的,也不能跟他搶弟弟!
泉奈被你熾熱的目光看得小臉一紅,不禁有點扭捏,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我是宇智波泉奈,他是我的斑哥,你叫什麼名字?」
你:「宇智波早見。」
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你心裡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互換名字解鎖了好友欄。
む好友: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斑。(目前還只是萍水相逢的程度,加油刷好感度吧!)め
隨後你的天賦也跟著解鎖了。
む天賦:因陀羅之契(你是因愛產生的奇跡,你會因愛而強大。)
ps:天賦為特定技能,當你跟隨特定人員,你會得到天賦賜予的查克拉。這是無窮無盡的索取,但不會對特定人員造成影響。你可以積攢這些查克拉,並且開啟下周目時也不會清空。め
特定人員沒有明說,但是你卻是在和泉奈和斑交換名字後得到這個天賦的。所以這就是一個簡單的二選一的問題。
你深深注視著眼前的兄弟二人,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小孩子才做選擇,你當然是選擇全都要!直接兩個一起攻略,反正剛好有摯友情緣兩個空的。
不管那個特定人員是誰,最後都會成為你的「摯友/情緣」,你都有理由跟著他。
和新認識的朋友一起玩了會,不知不覺就已經是黃昏,該回家了。
你的父母風塵僕僕地趕來帶你回去,你只好戀戀不舍地朝他們揮手說再見。
好感度才刷了二十點。
沒有注意到你的父母對泉奈和斑略顯恭敬的態度。
斑也牽著泉奈的手准備離開,走之前不知為何轉身回眸,好似有個虛無的存在令他必須這樣做。
見你仍是輕慢的樣子,甚至對他笑嘻嘻地做了一個鬼臉,就知道你還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身份。
「這樣倒也不錯……」
斑想到你在玩游戲的過程裡目光總是落在泉奈身上,臉就忍不住一黑。
你教他們玩「過家家」,這個是很多人小時候都玩過的角色扮演游戲。不過在這裡被你魔改了一下。
你找來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因為考慮到自己還是個三歲小孩,很多字被你用圖畫代替了。
畫完格子,每個身份都有對應的圖畫。你又找來三塊石子。
「石子在哪個格子落地就是什麼身份,然後我們三個就用這個身份組成一個家庭展開游戲。」
斑饒有興致地望著解說規則的你,雖然是用石頭決定身份,但是經過忍者訓練的他,可以用投擲手裡劍的技術作弊。
那就先在這個「過家家」裡面幫泉奈欺負一下你好了。
斑盯准了「父親」。
「321——扔!」
三個石子落在不同的格子裡,斑和他預料的一樣是「父親」,但泉奈是「女兒」,你是「女婿」。
其實你創造這個游戲的初衷就是想選出你的情緣人選,既然天意如此,你就決定是宇智波泉奈了!
斑率先開始他的回合:「我身為泉奈的父親,我絕不同意你奪走她!」
泉奈緊跟兄長:「我聽斑哥——不是,我聽父親的!」
你直接掏出情話,不要錢似的亂撒:「我對泉奈的心意天地可鑒!我是真心愛著她的!」
斑看見自己的弟弟因為你的話耳朵都紅了一片,心中更加不爽。
「泉奈你不能因為這家伙的花言巧語就心軟!他只是貪圖你的美貌!」
你迅速回擊:「我對泉奈一見鐘情怎麼了!你不能因為沒有體驗過這種情感就否定我對泉奈的愛!」
泉奈說不出話,這場游戲最後演變成你與斑的辯論賽。
總之以你成功刷到好感結尾,而且在相處過程中你的查克拉正一點一點地積累。
你贏麻了。
而泉奈已經被你在游戲裡說的話攪的心裡一團亂,他雖然只有四歲,看似年幼,但在六歲小孩都能上戰場的這個年代,所有人都很早熟。
晚上,泉奈輾轉反側思考許久。
最後在入夢前,終於靜下心,認定你和「過家家」裡說的一樣,對他一見鐘情了。
想到這裡,泉奈小臉又是一紅。
而你在家裡無所事事地研究你的面板,凝視父母羈絆的標注語良久。
「父親母親,你們能為我做到什麼地步呢?」
你在餐桌上問他們。
隨著你的發問,父母吃飯的動作瞬間停下,雙眼漸漸失去神采,變得深邃而空洞。
漆黑的兩雙眼睛注視著你。
「我們願意為你失去所有。」
父母的聲音重合在一起,配上兩副一樣無神的表情,就像一對人偶。
聽到這樣的回答,你開心地笑了起來,像普通小孩對父母撒嬌那樣,用甜膩的口吻向他們索取。
「我想要,能夠和泉奈與斑長時間相處。」
父母的眼睛恢復原樣,裡面依舊是對你的要溢出來的愛意。
他們會盡全力滿足你的要求。
隔日,你的父母為掩護宇智波田島死於千手佛間手中,並在生命流逝完的最後一刻,對宇智波田島留下「請求您收養我們的女兒」的遺願。
剛醒就得知這個消息的你:「……」
原來是這樣達成你的心願的啊。怪不得標注語是「拼盡全力甚至舍棄自己生命」。
む角色因父母羈絆消失,產生悲傷憤恨等負面情緒,陰之力短暫增強。め
む未達到足夠查克拉,血繼限界寫輪眼開啟失敗。め
む特定人員靠近,索取查克拉中。め
宇智波田島帶著他的幾個兒子來見你,旁邊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她用哀憐的目光注視你,上前擁住你。
「孩子,以後就與我們一起生活了,我們也會好好愛你的。」
斑站在他父親的身後,面上不顯聲色。因為戰爭,這樣的事發生了太多。泉奈卻捏緊了衣角,擔憂地注視你。
「你的父母已經……不能再陪伴你了。」
む目標查克拉足夠,成功解鎖寫輪眼。め
你感到有液體從眼角緩緩流出,但是視線卻格外清晰。你想要抬頭望向在場驚愕的眾人,眼前突然一黑。
你暈倒了。
「不會看錯的,那是寫輪眼!她才三歲就開眼了……」
「是個天才,假以時日會成為在戰場上與千手對峙的助力……」
宇智波田島抱著你回去,並且當即就開了一場族會。
長老們對你的天賦驚喜不已,一個勁地對族長說要好好培養將來一定能夠成為宇智波對抗千手的強大戰力。
斑身為族長的長子,已經旁聽不少次族內開會。
這次聽著族裡長老展開針對你未來的安排的事宜,沉默著不出聲。
但宇智波田島打斷了他們,「早見的父母為救我而死,而他們的願望只是想要女兒好好活下去,所以請求我收養宇智波早見。」
長老們面面相覷,品味出潛台詞,於是只好遺憾地收聲。
「我會替他們照顧好早見,所以我不會讓她上戰場的。」
「以後,宇智波早見也是我的女兒。」
宇智波田島向站在身旁的長子投來一瞥,「斑,你也要照顧好她。」
斑:「是!」
昨天才剛認識,結果今天就成了自己的妹妹。
斑垂下眼簾,斂了斂心神,收起翻湧的思緒。
第2章 一周目(2)
父母用死亡滿足了你的要求,這讓你不禁有些郁悶。
一次性的也太浪費了吧?早知道你就先多做幾個小的要求,壓榨完再說了。
但你翻遍了游戲也沒有發現回檔鍵,只好無奈繼續。
此後,你作為族長的養女與他們生活,這期間除了日常就是日常。
玩過周目制游戲的人,都會有積攢經驗的意識。所以為了下個周目做准備,你一直黏著斑和泉奈,索取藍條查克拉,但這樣的行為卻被大家認為是因為失去雙親極度渴望陪伴。
剛好你只認識斑與泉奈,所以你成了他們兄弟二人的小尾巴。
斑帶著泉奈訓練的時候,你就坐在一旁,靜靜地望著他們。
能從早坐到晚。
在此期間泉奈時不時朝你投來關切的目光,但你其實只是在發呆,所以也沒有察覺到這些。
斑看不下去了,他對你的心理狀態有不好的猜想。
他停下與泉奈的對練,走到你的面前。看見你那雙空洞無神失去高光的眼睛(真的在發呆),煩躁地無聲嘖了一下。
「早見。」
你回神,看向斑。
斑抿了抿唇,心底難得有點緊張,神經都繃直起來。他觀察你的神情,試探性地開口:「我們繼續玩昨天的游戲吧?」
泉奈聞聲也小跑過來,默默地注視你,眼底是滿滿的憂心。
昨天的游戲?你一下還沒想起來,對上泉奈的視線,才想起來那個為了決定情緣的「過家家」。
你都選好了人,也沒有玩的必要了吧。
「不要。」
你拒絕了斑的邀請,隨即想到了一個理由,「我的家已經回不去了。」
你努力回憶全部傷心的事,卻最終無果。沒辦法,你只好偷偷掐住自己大腿,流下了吃痛的淚水。
斑頓時如遭雷劈,僵在原地。你好像被他弄哭了,怎麼辦?要怎麼做?當年泉奈哭泣的時候,他是怎麼安慰的?
可那個時候的泉奈還是個嬰兒,和你這個情況明顯不一樣啊!
泉奈也因為你的眼淚手足無措,但還是反應過來上前握住你的手。
「早見……你還有我和斑哥,我們也是家人!」他擦拭你臉上的淚水,柔聲細語地繼續說:「不要哭了,我和斑哥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永遠?」
「嗯,是永遠!」
泉奈笑著點頭應下自己許諾的約定,還未上過戰場的他此時不知道這個約定是何等苛刻,當下只想讓你可以重新微笑。
你下意識看向面板,看見一直在增長,雖然進度很慢的查克拉,心生滿意。
視線下移,發現下面又多了一條注語。
む天賦結合羈絆後,查克拉索取的速度會加倍。め
你激動地抱住泉奈的腰,像是被狠狠感動到了,埋在他的懷裡。
「不要丟下早見一個人……」
泉奈臉紅地緊緊抱住你,「嗯!」
你又看向斑,宛如被遺棄的不安的孩童,渴望得到回應。不用你說出那句話,你的眼睛已經在向他進行索取。
請注視我,請陪伴我。
請愛我。
心髒像是被人用手抓住,斑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不僅是心髒,連他的血液也在躁動。他身體的每個細胞幾乎要跳出來回應你的「索取」。
斑被心底莫名的情感牽引著靠近被泉奈抱住的你,抬手輕輕覆上你的發頂。
「早見。」
他做出了回應:「我會一直愛你。」
你對他突然的話感到驚訝,迅速掃了一眼面板的羈絆欄。
嘗試在摯友的地方填上「宇智波斑」,卻顯示好感度不足,綁定失敗。
你:「……」
你看著斑的眼睛,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聽到那句話還以為這就攻略成功了,你都要嘲笑宇智波斑怎麼白給得這麼快。
果然還沒有結束。
今晚輪到斑輾轉反側了。
他躺在床上沉思,為自己那刻的情緒感到不解。
說實話他還以為是附近有敵人給他下了幻術,但這裡是宇智波的族地,不可能有敵人在。
而且身為一名宇智波,怎麼可以中幻術?
斑撫上心口,閉眼回憶當時的感覺。是源於心底的欲望,那個瞬間,看見她的眼睛時,腦海裡浮現出來的是「想要永遠在她身邊」。
他不會認為這是喜歡,於是反復思考這樣的情感是為何產生。
聯想到泉奈為了安撫你做出的約定,他便覺得這是自己也想要讓你無需哭泣而誕生的心情。
弄清楚後,斑頓時一身輕松。並再次為自己擔負起兄長的職責而自得,他這是真心將宇智波早見視作妹妹了!
他要保護好你。
一晃幾年的光陰如南賀川的流水逝去,轉眼泉奈也到了上戰場的年紀。
這幾年斑失去了幾個兄弟,也讓你意識到死亡可能隨時降臨,心生出濃烈的惶恐與不安。
不是對你自身的憂慮,而是擔心斑與泉奈出事。
尤其是第一次看見帶著一身傷口回來的斑,你直接急哭了。這是你第一次不需要外力,由衷地哭了出來。
心底隱隱有不好的感覺,但被你下意識忽視。
發現斑受傷後,查克拉索取的速度呈現下坡狀態,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過了很久,查克拉條才顫顫巍巍地前進一格。
你不曾注意到的是,你明明是先看見他被宇智波田島背回時露出的猙獰的傷口,才心急擔憂地留下了淚。
可你無意識地暗示自己只是因為游戲進度卡住大半,才如此憂慮。
這個世界無比真實,更不用說在此期間你就沒有登出過游戲。
發生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生活的人們都是有血有肉的。
經過這些年的相處,你早就知道斑才是你天賦所需的特定人員。但你還是選擇先刷泉奈的好感度,因為他依舊是你想要綁定情緣的人選。
斑躺在病床上接受宇智波醫忍的治療,你只能在旁邊干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不想浪費索取查克拉的時間,所以你每次去看望他都會坐上大半天。
期間斑也對你說了很多次,他沒事,只是一些小傷,很快就能恢復好,不用擔心。
但你堅持在旁邊注視他,直到他徹底好起來。
其實你覺得你的查克拉量差不多夠下個周目浪了,你也可以直接死遁開啟二周目。
「早見,我就知道你在斑哥這裡。」
泉奈捧著一塊包裹,推開門進來。他掀開布,露出裡面被保存得好好的完整的糕點。
「來,吃點甜的心情會好起來的。」
你接過,卻沒有吃。
你抬手將那糕點塞進泉奈嘴裡,無視他那不滿控訴的眼神,說:「泉奈你也是,明明你對斑哥的擔憂不比我少。」
泉奈想說的話隨著甜甜的糕點一起咽進肚子裡,於是他靜靜地看了一會你。
窗外有風吹過,隨之一聲「但我卻覺得你對斑哥的感情更加灼熱……」的嘟噥也飄散在風裡。
明明沒有吃糕點,卻莫名撐住了的斑:「……」怎麼回事?
如果你聽見這句話,你一定會吐槽:還不是因為他一副斑哥激推的模樣,為了有更多的話題,你只好也讓自己成為斑哥激推的一員了。
為此你還和宇智波火核展開了一番親切的交流。
但跟著泉奈和火核後面聽多了,你也漸漸對斑產生了奇妙的濾鏡。
在他們口中,「宇智波斑」是全能的天才,是能夠帶領宇智波一族走向巔峰的偉大的未來族長。
可是在你心裡,斑卻只是個不會哄小女孩的弟控。
在失去兄弟的那天,斑背對著你哽咽發誓:「我一定會保護好我最後的弟弟泉奈。」
根本不需要你來安慰,但你卻想還不如讓他哭一場呢。
不是因為攻略的原因,只是你覺得眼前這個男孩背負了太多遠超於他能承受的東西。
而這之後,就是泉奈上戰場。
你無法停止心底的恐懼。
你不要他死。
這也是你遲遲不肯開啟下個周目的原因。
你想要宇智波泉奈能夠一直陪在你身邊,是因為當初那個約定嗎?
可你控制不住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告訴了你真實答案。
幸好泉奈每次都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這讓你有了「或許他是主角,不會有事」的僥幸心理。
是啊,這是你的攻略游戲。男主怎麼可以先死亡呢?
於是你逐漸放松。
宇智波與千手也迎來了短暫的休戰期,雙方都損失慘重,急需休養生息。
難得的愜意,斑帶著你和泉奈在族內的集市采購。
一路上得到了許多族人崇敬的目光洗禮和問候,牽著你的手的泉奈對自己的哥哥擁有崇高地位感到驕傲,走在前面的背影更加挺直。
你以為這裡不會有你什麼事,結果聽見了幾聲對你的驚呼。
「早見小姐越來越漂亮了,長開後一定是位難得的美人……」
「不知最後誰能有幸迎娶早見小姐呢?」
你:「?」
你矜持地跟在泉奈身後,心裡已經樂開花了。
就愛聽誇你好看的話,會說話就多說點。
斑走路的步伐停頓了一下,隨後轉身狠狠瞪對你有想法的那些人。
他這個哥哥還在這呢!居然敢肖想他的妹妹?!
泉奈不爽地與你湊近些,想要阻擋他人投向你的視線。
那些議論聲便在頃刻間消散。
混在人群裡的宇智波火核見狀,心中有了底。看來還是泉奈大人勝率高些。
第3章 一周目(3)
泉奈跟你說斑哥最近不對勁。
你仔細回想平日斑的表現,正常訓練正常陪你玩。沒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對上泉奈灼灼的目光,你將否認的話語全部吞回肚子裡。
然後慢慢地鄭重點頭。
泉奈見你同意他說的話,欣喜地又將自己的計劃全盤告訴你。
總之就是一個跟蹤斑的計劃。
你還有點驚喜,因為這意味著你有機會出去玩了。
你一直呆在族地裡,都能閉著眼找到路回家。地圖局限於宇智波,剛開始還好,你忙著跟在斑身後刷查克拉,又追著泉奈刷好感。一來二去,你也沒空離開族地。
但現在不一樣了,你都在這裡呆了整整六年!你迫切地想要拓展一下你的地圖,但是礙於自身只是學了一點投擲手裡劍和防身術,斑不放心讓你隨便出門。叮囑了很多次不要輕易離開宇智波族地,外面還在打仗很危險。
這下好了,有泉奈陪同,你肯定不會有事。終於能看看外面是什麼樣子了!
於是在約定的那天,你准備好行裝,跟著泉奈走進一片森林裡。
泉奈:「根據我這些天的觀察,斑哥的路線就是從這裡出發然後到對面的南賀川。」
他握緊了你的手,走在你的前面。一直保持警惕,觀察四面八方的情況。
「泉奈你怎麼在這裡?」
結果斑突然出現在你們背後。
你被斑冷不丁這一聲嚇了一跳,下意識抓住泉奈的小辮子。
斑的視線移向你,眼底隱隱有了怒火。他沉下臉,轉而看向泉奈。
「居然還帶著早見出來?泉奈你想做什麼,你也知道外面對於她來說無比危險……」
泉奈還牽著你,手下力氣沒有注意到加重了些。
他急忙解釋:「我和早見是擔心斑哥你!所以才想要出來,斑哥你最近是不是認識了外族的人……」
「泉奈!」
斑打斷泉奈的話,這是他第一次在你面前如此強硬,也是第一次對弟弟情緒波動這麼大。
你驚疑不定地望著斑,不是吧?他居然會對泉奈發火?
雖然平常他們兄弟二人也是競爭關系,在對練中從不懈怠。但剩下的時間裡,斑一直都是個溫柔的好哥哥,泉奈也是敬重兄長的好弟弟。
「還有你早見,不是告訴你千萬不要出門,現在戰爭還沒有停息,外面太危險了——」
斑的火氣收了回去,隨之是深深的一陣無力。他用復雜的眼神看著你,湊近抬手輕撫你的頭頂。
「答應我,不要到危險的地方,好嗎?」
「我不能再失去你和泉奈了。」
你抿唇不語,身邊的泉奈已經低頭開始自責了。
拋去表像,你其實是被限制了自由。但你同樣清楚是你的選擇導致了這個結果,是你放棄了這個周目。
而斑只是做出挽留罷了。
在母親去世後,就是他照顧著你,想要你可以安心停在宇智波。
泉奈:「對不起斑哥……我以為我可以保護好早見了,所以才帶她出來一起。」
「但是斑哥你真的沒有瞞著我和早見的事嗎?你最近陪我們的時間都少了。」
說到這裡泉奈不滿地撇嘴。
斑看著自己深愛的弟弟,抬手輕輕在他的額頭戳了一下。看見泉奈耳根瞬間染上緋紅,羞惱地捂住被戳的地方,對自己怒目而視。
目光交集幾秒後,泉奈與斑都笑了出來。
眼底的笑意還沒有散開,斑輕輕地說:「抱歉泉奈,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和早見。」
「我們一起回去吧。」
「好的斑哥!」
你跟在兄弟二人身後,在心裡默默:泉奈的計劃,大失敗!
順便你出門的機會也丟失了。
想到斑死去的幾個兄弟,你還是打消了拓展地圖這個念頭。
那就留在家裡繼續刷泉奈好感唄,看什麼時候才能綁情緣。
聽說這裡十二歲就能娶妻生子。
但是這個情緣又是怎麼判定的呢?
不知不覺已經到家,你坐在屋前的台階上,視線虛虛地望著前方出神。
說起來,你現在的身份是族長的養女,也就是斑和泉奈的妹妹。
思及此,你才猛然想到另一個問題。泉奈真的會有娶你的想法嗎?哪個正常人會對自己的妹妹下手?
「居然要走骨科路線了嗎……」
偽骨科怎麼不算骨科!骨科香香!你更興奮了!(不是)
但你還是希望能在二十歲之後再考慮婚姻問題。
轉而又想到斑和泉奈對你視若珍寶的態度,就頓時覺得這個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了,憑他們對你的寵愛,至少十年你的身邊不會有其他異性。
好好好,你也是憑實力單身。
跟蹤斑的事件翻篇後,你沒想到還能有後續。
甚至是上升到兩個家族的程度。
泉奈還是擔心斑哥,於是忍不住告訴了宇智波田島。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他還與另一個人用刀展開了廝殺。
平安跟著父親回來後,把你拉到角落,偷偷告訴你斑哥交了一個千手的朋友。
你失語了片刻。
怎麼好巧不巧是個千手?斑好不容易有個朋友,居然還是世仇。
「而且還是千手族長的兒子。」
你想想,對面族長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千手佛間?
——千手佛間。
仿佛感受到了來自未知地方傳來的深深的惡意,你喃喃:「千手佛間的兒子?」
泉奈突然意識到什麼,話頭戛然而止。
「所以斑哥的朋友,是殺了我的雙親的人的兒子。」
空氣好似被凍結,泉奈張了張嘴巴,多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還是沒能出聲。
他怕提及你幼年悲傷的回憶,也怕你沾染上地獄般的仇恨。
屋裡傳來你和泉奈一前一後的交談聲,斑微微垂首,眸光晦澀,默默咬緊牙根,雙拳攥緊。
他不該奢求這份羈絆的。
宇智波與千手不存在友情。
那是世代的仇人,千手柱間更是奪走你雙親性命的仇人之子。
血海深仇將他與柱間共處的最後一片淨土深深撕裂開,中間橫插了一條時常有屍體漂過的奔流不息的南賀川。
刺刺的劉海遮住眼底不斷翻湧的負面情緒。
外面你和泉奈的交談還沒有結束。
他聽見你的聲音穿透房屋的木板,「這樣的話,斑哥心裡一定很痛苦吧。」
「……」斑內心平靜了。
泉奈:「還不是那個可惡的千手蠱惑了斑哥!」
你:「事先誰都不知道雙方的身份,所以都是真心傾注過這段感情,而在得知真相之後的斑哥的心情……我光是想像,都要窒息了。」
「泉奈你要好好安慰斑哥,他現在很需要你的陪伴。」
「那早見你呢?」
「我還有點事就先走啦,等會見泉奈。」
你的聲音越來越遠,斑剛起身便看見急衝衝進來的弟弟。
泉奈撲進他的懷裡,關切的話語滔滔不絕。
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此刻終於慢慢散開,他還有泉奈,還有你。
家人才應該是他最重要的支柱。
斑閉上眼,耳畔似乎又響起你所說的話。連同往日種種,在心底徹底扎根。
他遠遠望向早已沒有人影,你離去的地方,眸光微動。
你對斑的心理歷程一無所知,而對泉奈說「有事先走」的你一個人悄悄跑到了南賀川。
「斑!你還是來——」
對面西瓜頭少年驚喜的表情停在臉上,呼喚的聲音頓住。
他下意識將手抬起,這是一個預備戰鬥的動作。但看見步履散亂連武器都沒帶的你,又放松了身體。
你走到南賀川岸邊,望著他問:「你就是斑哥的朋友嗎?」
西瓜頭少年聽見「斑」這個字,就像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瞬間興奮起來。
「是斑叫你來的嗎!我就知道斑不會舍棄我們之間的羈絆!你叫什麼名字啊?我是柱間,你怎麼都不帶點武器就出門了?外面還在打仗呢,要保護好自己啊!」
你被他的熱情驚到連連後退。
雖然心裡差不多有了預料,但沒想到比你想的還要豪放磊落。
能成為斑的朋友的人不多,這個「柱間」肯定不一般。
你:「我叫早見,是斑的妹妹。我就是想來見見能讓斑哥那麼痛苦的人,究竟長什麼樣。」
柱間聽見斑因他而痛苦,瞬間臉上皺成一團,沮喪地抱頭蹲下生蘑菇。
「還有就是,也來告誡你。」
你的聲音故意冷了幾個度,「放棄斑哥吧!身為殺死我雙親的仇人,千手佛間之子的你,斑哥不會維持與你的友情的。」
「斑哥夾在兩族中間,夾在仇恨之間,他不會選擇你的。所以,請你不要讓他為難。放棄這份不合時宜的友情,徹底斬斷與他的羈絆吧。」
柱間聞言瞬間跳起來,身上頹廢之勢一掃而空。他面露沉重地盯著你,卻對上你仍是澄澈的,沒有被血腥沾染的眼睛。
他想到,原來你就是斑提過的「要用生命去守護的珍愛的妹妹」啊。
斑把你保護得很好。
他從來沒有在戰場上見過你。
柱間莞爾一笑,看出你並無惡意。
第4章 一周目(4)
等你回到宇智波族地的時候,才恍惚著慢一拍反應過來。
你不是去充當「惡婆婆」這個角色唱白臉的嗎?怎麼最後自己還被對方說服了?
千手柱間,竟恐怖如斯!
「早見——」
泉奈喊了你幾聲,但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聽見。
「早見!」
你恍然回神:「怎麼了泉奈?」
泉奈在旁邊坐下,熟稔地貼著你,投來擔憂的目光,問:「早見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喊你幾聲都沒有答應,在想什麼呢?可以告訴我嗎?」
你抿了抿唇,有點心虛地垂下眼簾,心想:我想的事可不敢告訴你,不然你肯定會問對面千手是不是也給我下蠱了。
「嗯……我在想,什麼時候才能放心出去玩呢?」
大致不差地換個說法說出來,比將你真正的想法平鋪直敘地告訴他,更容易被接受。
昨天去見千手柱間是你一時興起,也做好了到南賀川一無所獲的准備。結果對方還執著於斑,堅守這份情誼,固執地還在那裡等待。
這一點讓你心裡有了底。
所以你又加了把火,搬出自己父母的事,試探一下這個千手柱間。
但是你沒想到他真的就是一個很純粹的人,理想甚至是創造一個忍者可以和平相處的村落,讓孩子們能夠平安成長,老年人得以頤養天年。
你稍微做了一個等量換算,這個理想應該差不多是統一戰國的程度吧?
那你能夠理解斑為什麼會他成為朋友了。
連你也期望這個人可以創造他所說的未來,畢竟只有戰亂平息,實現和平,你才有機會好好見見這個世界。
為了避免意外的發生,你久居於宇智波族地,都沒看過外面是什麼樣。
你:柱間畫的餅真香,我先吃了。
至於幾年後得知千手柱間卻只是建了一個村子,並不是你想的橫掃他國統一大陸那樣,你心情是如何的復雜就不用多說了。
而現在泉奈對你說的話無法做出回答,因為他在那刻的第一反應是宇智波與千手不死不休的爭戰望不到盡頭,他看不見仇恨結束的未來。
所以在他眼裡,外面是被殺戮與血腥籠罩的永無寧日的人間煉獄,而他也是沾染血氣,徒增仇恨之火的一員。
「再等等吧,等到斑哥繼任父親的族長之位。」
泉奈盡力安撫你的情緒,或者說是給自己吃一顆定心丸。
「到那時,斑哥一定會帶領宇智波徹底打敗千手,早見你也就可以去外面玩了!」
他是這樣說的。
斑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靜靜地凝望你們。眸中的痛苦之色早已盡數消散,新生出令人心驚的沉穩氣魄。
你知道斑在聽你和泉奈的閑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以前你坐在一邊沉默注視他和泉奈的局面變成了斑站在另一頭看著你們。
好感度應該是夠了的。但你一直無法在摯友一欄填上「宇智波斑」的名字。
你抬頭看向他,而斑一直都在注視著你,於是很快便對上了你的眼睛。
目光交集之下,你先躲開了。像很久之前,第一次遇見時那樣,你將視線落在泉奈的身上。
午間陽光微醺,穿過樹葉縫隙,留下一地點點光斑。
你與泉奈時常閑暇之余湊到一起,坐在庭院台階處,他微微低腰,而你將頭倚靠在他的肩膀,數著落葉,聽風的聲音。
嬉笑著陪伴彼此。
這次也一樣。
「斑哥!你來啦!」
泉奈驚喜地向哥哥揮手。
斑微笑著對他點頭,然後邁步走來,在你另一側的空位坐了下來。
斑如今是不常笑的。換句話說,很難由衷笑出來了。也許是因為要維持自身的威懾力,也許是因為久經沙場染上了滿身煞氣。
但你在泉奈身邊卻時常能看見他彎起的嘴角。
他朝你的頭頂伸出手,無比自然地像往常一樣用手指梳理你的長發。
你懶洋洋地趴在泉奈身上,卸下了自身全部的力氣,像只受盡寵愛的貓一樣。
對斑的觸碰也早已習慣。
最初你還會委屈地控訴他,不小心被扯斷的發絲,微微發痛的頭皮,這些都揭示了斑對你的頭發做出的罪行。
少年顯然是沒有做過這事,手法無比生疏。他平日在戰場打打殺殺慣了,要是被敵方忍者知道他那雙奪人無數性命的手,收斂起滿身煞氣,默默為一個女孩打理長發。恐怕會出言狠狠嘲笑一番。
但是就算知道了又怎樣呢?
你是他的妹妹啊。
斑垂眸注視著對比他來說,身姿嬌小的你。
你是他心中沙漠開出的最後一枝純淨的花,為此他願意用盡一生去守護你,再怎麼寵愛也不為過的。
泉奈似有所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克制住情感,像往常一樣對兄長露出微笑。
「這樣的日子真美好啊。」
他這樣說,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在風中飄蕩的彩色氣泡。
被兩個哥哥寵壞了的你,此刻就算是驕縱地說要吃團子,他們也會立刻跑去小吃攤買來給你。
真好啊。你心想,拋開攻略的事不談,也想要三人就這樣一直生活在一起。
但你知道作為「族長之女」,擁有這一特殊的身份,在成年後就不能再像幼年那樣任性了。再者,未來的事誰又說的准呢?
所以在你十二歲生日那天,宇智波田島將你單獨喊了出來談心,詢問你關於往後的事,特指將來的婚事。
他本可以庇護你一輩子的,但隨著最近幾次與千手的廝殺,宇智波田島深感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從前。所以他必須快點找到合格的,願意守著你的人。
你先是在心裡過了一遍你比較熟的男性宇智波,然後悲哀地發現除了斑和泉奈,就只剩下宇智波火核了。
這大概是你平日裡除了薅斑的查克拉就是找泉奈刷好感的鍋,根本沒有與外界有什麼接觸。
也因此你不會知道宇智波內部對你的評價是「孤高之花」,甚至年輕一輩的男孩為你開設了一個賭局,賭誰能成功迎娶你。
目前宇智波火核的勝率最大。
在他們眼中你只是斑與泉奈的妹妹。雖然族內近親結婚不是什麼稀罕事,但那些人也不敢明面上八卦少族長。
於是再扒下去,就只有宇智波火核了。
簡直像是被拿出來湊數的宇智波火核:「喂……」
「你們難道不覺得泉早很甜嗎?」
他用安利的語氣反問族人,面上竟一副宛如菩薩般的聖潔慈悲模樣。
其他宇智波頓時花容失色:「火核你邪了門嗎?!」
尤其是他們看見宇智波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又聽到了多少,紛紛用憐憫哀悼的目光看向宇智波火核。
宇智波斑:「火核,帶上你的武器跟我走。」
宇智波火核難掩悲傷地低頭沉痛道:「是!」
即使如此,他還是堅持泉早!
留下來逃過一劫的宇智波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卷毛十分顯眼,他冷不丁道:「泉早可以,斑早為什麼不呢?」
一語激起千層浪。
「泉早可以!斑早也可以!」
「支持斑大人!!!」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話題主人公不知道的暗處開始了。
但就算他們嘴上爭得激烈,也只是口嗨的程度。下注的時候依舊選擇了贏面更大的宇智波火核。
卷毛,也就是未來宇智波鏡的父親,漲紅了臉怒斥:「叛徒!」
宇智波火核全壓宇智波泉奈,對他們的行為表示譴責:「我看不起你們!」
二人目光交彙,隱隱有電光出現。盯著對方看了良久,隨後紛紛不服地冷哼扭頭。
意思很明顯,雖然我看不起他們叛變組織的行為,但我和你這個對家也沒有好說的!
其他人訕笑,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雖然你早就在盤算怎麼和泉奈綁情緣,但對於這個問題,你可不敢在宇智波田島的面前直說。
於是,你微微垂首,臉頰染上桃色,眼神開始飄忽不定,手指都緊張地攪在一起,做出一副羞澀懷春模樣。
而宇智波田島也在思考,他私心是想你嫁給斑的。因為你三歲開眼的天賦值得他惦記到現在,若是你能和斑結為夫妻,留下的血脈絕不會是平庸之輩。
但到底是欠了你的父母一條命,所以他會更尊重你的想法。哪怕是你不願出嫁,他也會支持。
「是該好好考慮一番,你也到這個年紀了,族中若有心生好感之人,可以告知我,我會為你做主。」
宇智波田島靜靜地看著你,他在族裡也聽了不少小輩對你美貌的誇贊,先前也收到了或明目或暗示的含蓄邀請。
你從他說的話品味出什麼來,怯生生問:「如果沒有呢?」
他沉默片刻,隨後無奈地撫了撫你的頭頂。
就這樣一直長不大,做個備受寵愛的「公主」或許也是幸福的呢?
你:「嫁人之後,我還能和斑哥泉奈住在一起嗎?」
宇智波田島遲疑了一陣,他先是下意識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為了死心,定定地凝視你,想要從你的眼裡探究出自己疑慮的答案。
「那麼,早見你願意嫁給斑或者泉奈嗎?」
你的頭徹底低了下去,但你露出的鮮紅到幾乎要滴血的耳垂已經做出了回答。
宇智波田島於是暢快地哈哈哈大笑,慈愛地拍拍你的肩膀。
「這樣啊,這樣再好不過了。」
皆大歡喜。
第5章 一周目(5)
進展得過於順利,心裡有了一些猜想。
你打開面板,面露復雜。
む羈絆:宇智波田島(是你現在的父親,身上纏繞著「父母」留下的枷鎖,繼承了他們二人的意志,會竭盡所能為你鋪平未來的道路。)め
果然如此。你單手托住側臉,還是感嘆道:「工具人,真好使。」
可你有什麼壞心思呢?你只是想和泉奈綁情緣,和斑成為摯友啊!
你一直在為了能和泉奈成功綁定做准備,而斑的攻略計劃被你拋之腦後,甚至是根本就沒有想過。
中途成為斑吹,還是為了泉奈。
但你總感覺事情脫離了你的預料,並朝著未曾設想的道路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路狂奔。
是夜,斑在你的房門口駐足良久,等到周圍沒有人聲的時候,才遲疑地敲了門。聽見你應了一聲後,眸光又變得堅定。
你絲毫沒感到奇怪,畢竟從前你們三個人之間經常串門。
你之前睡不著的時候,也會跑去找泉奈,先是輕輕敲一下木門,聽見裡面有動靜就會耐心地停留等待,然後對趕來開門的散發的泉奈就是撲一個滿懷。
他會笑著穩穩接住你,看你的目光柔和,縱容地問:「又想要上哪去玩啦?」
沒有得到回應,知道泉奈已經睡下,便熟練地換個目標。
不管斑有沒有熟睡,在你這裡永遠都是「斑亦未寢」。
他為你從床上穿戴好後前來開門,面上看不出什麼神情。
「忍界修羅」的威名漸漸在戰場傳開,如果是旁人在深夜看見宇智波斑,恐怕會以為是索命的惡鬼。
你卻不會怕他,還要纏著他,撒嬌地喊哥哥,說睡不著要聽故事。
其實只是你失眠了想拉一個陪著,都別睡安穩覺。泉奈例外。
斑的表情很少那樣豐富過,下意識想訓誡你不能隨便進男人的房間,但轉念一想,你也只會在半夜找他了,而他是你的哥哥,自然與其他人不一樣。隨之又對你的嬌蠻任性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舍不得趕你走,只好默許你霸占他的床這個行為。
你朝他吐舌,並拍了拍床邊空位,「斑哥快來呀!給我講故事!」
斑:「……」
他干巴巴地給你現場編了一個故事,結果你沒聽多久眼皮就開始耷拉,被催眠的。
編故事的水平真不怎麼樣,內容枯燥無味,但勝在聲音好聽。
時間轉回現在。
你放下木梳,端起床前的蠟燭,披著散發去開了鎖,隨意招呼著讓他進來。
但是斑沒有動,他靜靜地停在門口,目光沉沉地注視你。
於是你也停住了。
朦朧微弱的燭光映得他的面容忽隱忽現,明明滅滅的,你看不清他的神情。
斑踟躕著,在你耐心即將告罄,准備轟走他的最後一秒,終於出聲:「你……真如父親所說的……」
他頓了頓,像是迫切需要得到一樣東西,身體忍不住前傾,緊緊盯著你的眼睛。
「早見,告訴我,你確定了你的心意嗎?」
你微怔,原來是為這事找上門的啊?可以理解,身為弟控舍不得弟弟,更何況在知道自己的弟弟有了未婚妻的人選,肯定會急。
於是你朝他露出安撫性的笑容,又怕驚擾到隔壁房間熟睡的人,壓低聲音說:「我確定,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了。」
「我想要和你們永遠在一起。」
斑聽見你的回答,心卻吊了起來,那股衝動即將要破籠而出。
說出這樣的話,恐怕還是沒有真正理解結婚到底意味著什麼。
但是你說的是「你們」,如果你沒有分清對自己和泉奈的感情呢?
萬一呢……斑煩躁地嘴角下撇,硬生生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
他要一個准確的答案,今夜就是為此而來。
斑深吸一口氣,又克制地緩緩吐出。
「早見,白天父親問我是否願意照顧你剩下的半生。我做出了肯定的回答,而不光是我,泉奈也是願意的。」
但是,斑知道父親真正要問的是什麼,他心底也是同樣的回答。
就算只是你的兄長,他也會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曾經你總是哭著,於是覺得你是個麻煩,卻在你追著要跟上來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他的弟弟便在另一邊朝你笑著伸出了手。
後來再大點,你總是笑著,在背後捂住他的眼睛,故意壓低嗓音問:「猜猜我是誰?」
非要聽到一句「是我親愛的妹妹」才罷休。聽完又去看身旁的另一個人,然後泉奈一副「真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好笑地點了點你的額頭。
兒時游戲,揮之不去的笑靨,與你的聲音。斑發現了你才不會是麻煩,你明明是他的妹妹,是他的珍愛。
可你的歡喜是為誰,追逐的人又是誰,他全然知曉。
這份感情就像猛毒,滋生出心底的渴求與欲念。
偏要親耳聽你說出來,就像幼時你要他說出那句話。
斑在心裡想,只要聽見你說出泉奈的名字,他就可以徹底放下,當這多余的感情從未有過,真心為你們送上祝福。
「早見,你只能做一個人的妻子。」
他的聲音在月光下也顯得柔和,神色淹沒在無邊的夜色裡。
用教導不懂事的小孩的口吻對你教育一般,眸底卻是你不曾看見的偏執。
燭火晃了一下,光影交錯。
你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扯了扯斑的袖子,示意他低頭附耳過來。
聲音輕輕的,寄托了主人掩藏於深處的不可探究的心情。
斑感到從耳邊傳來的一陣癢意,徑直穿過經脈與血液,落在心髒處。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再次克制住那份突如其來的衝動。
你說:「我想要成為泉奈的愛人,想要與泉奈結婚。」
屋外稀疏的星子在閃爍,漆黑夜空中懸著的明月散落飄零如雨下了一地的凄冷。
雨停,又晚風吹作。
在時間仿佛被放慢的這一刻,聽見你的回答後,斑忽然想到你當年笑嘻嘻對他做的鬼臉。
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地想,這恐怕是你唯一一次單單只給他的。
「如此,我知道了。」
他垂眸,抬手撫上你的頭頂,聲音頓了頓,像是對你說又像是對自己:「你是我最為珍愛的妹妹啊……」
你:?
你:倒是跟我綁摯友啊!
之後,你與泉奈訂婚的消息在族裡不脛而走。擴散的速度也十分的快,估計是那些輸了賭局的人一傳十十傳百傳出來的。
你還挺好奇這個賭局有沒有人贏。
宇智波火核:「當然有啊!」
你吃著團子,含糊不清地問:「是哪個宇智波這麼幸運……這個賠率賺了不少吧?」
誰知火核對你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你猜我為什麼請你吃團子?」
你放下木棍,瞳孔地震。
「原來是你啊!咦,那你怎麼會選泉奈?按照你的性子,不應該給斑哥下注嗎?」
火核嘆氣,一副好姐妹閑聊的架勢,「畢竟我也和你認識這麼多年了,雖然平常也不怎麼說話吧,但好歹也一起分享過斑大人的光榮事跡。從你對我提到斑大人時的眼神,就看出來了。」
「早見小姐你啊,雖然對斑大人的情感也是遠超於其他人的。但沒有一點愛慕之情,反倒全是妹妹看哥哥的目光呢。」
你心下反駁:錯了吧,我那是看羊毛、不對,是看摯友的眼神!
「那我對泉奈呢?又是什麼樣的眼神?」
火核剛張口,不知為何又頓住,好像是突然看見了什麼人,過了一會才繼續說:「嗯……不太好形容,大概是,全世界只有那一個人的感覺吧……」
「看向其他族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但唯有泉奈大人,早見小姐看向他時,就像看到了獨一無二的珍寶。」
火核說完就急衝衝地走了,好似被身後猛獸盯上了一樣,你喊都喊不住,只好疑惑地吃下一個團子。
不久,身側傳來一陣微風,有人在你旁邊坐了下來。
你還在埋頭苦干,不予理會。卻在聽到那個無比熟悉的聲音,第一秒就反應過來抬起頭。
「還擔心是不是跑到外面了,原來是在這裡偷吃啊。」
泉奈雙眸彎起,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你鼓得像只河豚的嘴巴。
你奮力咀嚼,眼巴巴地望著他。
泉奈握住你閑置在一邊的另一只手,親昵地緊貼著你。
「下次去哪告訴我一聲好不好?我現在真是怕一不小心就將你弄丟了。」
他又恍惚地喃喃:「我曾奢想過的……居然已經擁有,還是感覺有點不真切,生怕……」
你囫圇吞下甜點,將終於空閑下來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收緊。
看著他的眼睛,你認真地說:「我是喜歡泉奈的哦,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泉奈臉頰微紅,卻也堅定地回應:「我也一樣!」
第6章 一周目(6)
十二歲訂婚之後的日子依舊稀松平常,你還是靜靜一人處在屋裡,黃昏時會坐在台階處,眺望遠方。
陪你一起的人是斑或者泉奈,而等待的人也是他們中的一個。
如果是斑在身旁,他會催你到族地其他地方多轉轉,不用守在門口等泉奈出任務回來。
「可是這樣的等待是有意義的,就像我與泉奈在家門口期盼斑哥你回來,一看見你的人影就懷著喜悅的心情奔過去,那個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感覺,真是幸福啊。」
你用這樣的話堵住了斑。
他不置可否,但聽見你緊跟著的下一句話,內心受到了很大的觸動。
「因為我們是家人嘛。」
哪怕是經常守候他們歸來,略顯孤獨的你,笑容也不曾變過,仍是那樣毫無陰霾。
如果是泉奈在身旁,你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多情況下都是你捧起臉聽他講外面的事。
說到任務期間的所見所聞,以及族地外的危機四伏,你也配合地露出擔憂的神情,緊張地盯著他。
「還好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泉奈勾起嘴角,溫柔地對你說:「不如說是因為知道還有早見在家等我歸來,所以我才能回來啊。」
「斑哥也是這樣想的吧。不過……是我的錯覺嗎?總感覺斑哥有點不一樣了。明明以前在外執行任務,我說好想快點回去見你的時候,斑哥還會點頭回應呢。」
「現在卻以沉默應對了。」
泉奈沒有深想,只當兄長是歷練豐富後更加成熟了。這樣想還真被自己說服,因為隨即聯想到父親那張嚴肅的臉,於是認為兄長已經有了族長風範。
但你知道斑不是泉奈所想的那樣。因為在你訂婚之後,他再沒有陪你坐在台階那,一起漫無目的地等待了。
恐怕是斑還不能接受你一下就變成了泉奈的未婚妻吧?
你撇嘴心下吐槽,這個弟控真是沒救了!但是認命吧,連面板都承認泉奈的身份了嘻嘻。
む情緣:宇智波泉奈(由於是角色的未婚夫,所以默認綁定成功。他是你此世的愛人。)め
面板也更新了詞條,標注語意外的簡潔。
你將目光轉至「摯友」一欄,不死心地再填上「宇智波斑」,又是顯示綁定失敗!
你:服了!這個摯友誰愛要誰要去吧!(惱羞成怒)
在斑開始著手處理父親布置的族內事務,泉奈出去做任務之後,只有你一個人留在家裡。
你無聊得彎腰拾起腳邊的碎石,時不時拋向對面來打發時間玩。
偶爾亂逛遇到宇智波火核,還可以隨意聊上幾句。
宇智波火核:「泉奈大人最近出勤意外的高啊。」
你拿起攤前的團子,絲毫不跟他客氣地用眼神示意他結賬付錢。
他面不改色地掏出還沒用完的,贏來的賭金。
「泉奈大人這是在為和早見小姐的未來做准備吧?」
宇智波火核意有所指。
你咬了一口團子,聞言抬頭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為與忍者相比還很天真的你嘆氣,「籌辦婚禮肯定需要錢的嘛!」
你微微眯眼,「我記得泉奈也不缺錢?等下、」突然意識到什麼,話鋒一轉,「哦,泉奈平常送我的那些漂亮首飾和衣服!誒呀,這些也花了不少錢呢。」
宇智波火核不動聲色地打聽最新情況:「那早見小姐與泉奈大人大概什麼時候成婚呢?」
你瞬間警覺,「你們是不是又設賭局了?」
宇智波火核哂笑,他們也是愛看八卦的嘛。
「至少這幾年不會的。」
落下這句話,你拍拍手,轉身准備回家。
戰爭毫無預兆地再次打響,族內青年忙於迎戰對敵,泉奈也是衝鋒在前線的那一批。
稍作休養的時間很短暫,但也足夠宇智波重振士氣,繼續廝殺。
你等了泉奈六年,結果卻先等到了宇智波田島戰死的通知。
下葬這位族長時,天也是陰沉的。你凝望著那副棺材,親眼見證入土的全過程。
此時場景,你恍然想到那個自稱是母親的溫柔女人病臥在床後,餐桌上回不去的味道。
對比曾經由那個女人嫻熟做出的飯菜,宇智波田島強迫讓自己嘗試做出來的便顯得著實難以下咽。
你的心情此刻宛如回到了當初第一次吃到那碗變味的飯的時候。
斑正式繼任了宇智波族長之位,著手處理好後續問題,穩定族內局勢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他親自來找你商談與泉奈的婚事。
「趁如今還留有余息,你與泉奈盡早舉辦婚禮吧。」
你無言地看了他良久,才輕輕開口拒絕:「我不要這樣。」
你很少拒絕過他什麼。你都能聽話的舍棄自由,將自己永遠困在宇智波一族。
但唯獨這個不行。
你一反常態地與斑唱起反調:「再多等幾年我也能欣然接受,但我不願嫁給泉奈後還要被丟下。我可以選擇繼續等下去,以他的愛人這一身份。但是換個身份,成為泉奈的妻子,我便不能再接受這樣……」
你委屈極了,可你不能怪誰。
「那我寧可等到戰爭徹底結束,哪怕是要再等個十年,二十年。」
斑認真傾聽你的訴求,沉默看著情難自禁潸然落淚的你。
他垂下的手臂多次想要抬起,想要伸出手來為你擦拭淚水。最終又被生生壓下去。
時間好似靜止了許久,過了半晌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道:「早見,你也知道的。因為戰亂,忍者的平均年齡通常是三十歲,萬一……」
「沒有萬一!」
你忙不迭地打斷他未盡的話語。
你知道斑要說什麼,無非是刀劍無眼,若是泉奈在戰場上出事了怎麼辦。
你明明不在乎這些,甚至有點想笑。泉奈是你的男主啊,怎麼可能出事呢?
不知不覺,淚水浸透了衣襟。
斑沒有再多說,深深看了一眼你後便轉身離去。
但你被成功搞到心態了,當晚衝進泉奈的房間,不顧他驚愣的目光牽住他的手就跑。
將寂靜的祖宅遠遠甩在身後。
你想帶他去只有你知道的秘密基地,但跑到一半你就累了。
於是你伸出手指勾住他的衣袖,讓他俯下身。
「泉奈——」
你與他目光交彙,只需一個眼神他便能理解你的意思。
他彎下腰,你利索地輕輕一躍,雙腿被穩穩托住。
你趴在他的後背上,指揮前進的方向,又抬手指向頭頂的夜空。
「泉奈你看,有好多星星,好漂亮!」
泉奈背著你往前走,這點重量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是隔著一層單薄衣物,他能隱隱感受到與他殺敵的粗糙的軀體完全不同的,那份柔軟。
就像是一團棉花,稍微用點力就會破碎。為此泉奈小心翼翼地,對蝴蝶對花朵都沒有如此呵護珍惜。
你確實長大了,不再是孩童。
「泉奈。」
你呼喚他的名字太多次。
他露出疑惑的神情,正欲轉頭看過來。你便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腦後的小辮子。看見對方轉而驚訝又無奈的表情後,忍不住得意地輕笑出聲。
泉奈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憶當中,聲音如被糖水浸沒一般,「你還是這麼喜歡玩我的頭發啊,像以前一樣,一點沒變。」
晚風微微吹起他的頭發,在朦朧夜色下,他的眼睛好似也融化成了月亮的顏色。
堆疊起來的你與他相處的過去,與心照不宣共同展望的在一起的未來,仿佛蟬鳴躁動的情感,在這雙瀲灩動人的眸中交織。
你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是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遇見的事。
「泉奈,你還記得四歲那會,在斑哥教導小孩結印的時候,你的小辮子被拽了一下的事嗎?」
少年陷入回憶,確實有點久遠了,距今有十多年的光陰。所以這件小事早就遺忘在某個角落,被你提及才開始細細回想。
「我記得你當時還叫了一聲,是誰拽你的頭發!」
你暢快地笑了幾聲,「想不到吧,其實那個人是我哦!」
「我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泉奈了。」
我在游戲裡,最先注意到的人就是你啊。
泉奈永遠也不會懂你深藏在話語之下的另一層含義是,你的世界因他才變得多彩。
「所以說,我大概是對泉奈一見鐘情了吧。」
時隔多年,泉奈轉輾反側的那個深夜的猜想得到了你的證實。
他似乎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發燙,這份感情已經快要噴薄而出,也不再需要抑制。
包裹於甜言蜜語,你的「愛意」盡數展現。只是一個游戲,卻又真實存在的二人——
來到族地森林的某處,映入眼眸中的是從夜空墜落的星光。
螢火蟲編織的夢與遙遠彼方的銀河,恬靜的美好。
此刻都願意沉溺其中。
「要是能在這裡看一場煙花就好了……」
你只是突發奇想,卻被泉奈聽了進去。
他低頭思索,隨後問:「讓我來為你放一場火花,怎麼樣?」
你「咦」了一聲,心生期待,眼睛亮亮地望著他。
於是泉奈站起來,跑到離你有一段距離的空曠的地方,朝著夜空結印——火遁·鳳仙花之術!
紛紛揚揚的流火像是從天邊吹落,他四處奔跑著釋放火遁,為你營造出綻開的巨大花屏。
一顆接著一顆熾熱的火花燃燒在黑色幕布的中間,將夜色一半劃開。而那焚後的細小灰燼,注視久了,在眼中漸漸變成了金色。
燦爛而盛大的景色在你眼底呈現,面容在這光暗交織中映得明明滅滅。
而你抬頭專注的神情卻正落入另一人的眼底。
泉奈用眼睛一筆一畫地勾勒出身披銀華與火光的你的模樣,那是他此生見過最美的風景。
誕生了想要傾心描繪與你的未來,這樣的心願。
可惜命運輕輕地隨意開了玩笑,他最後未能如願。
第7章 一周目(7)
泉奈知道你一個人留在族地很無聊,所以每次出完任務回來都會帶些新奇的玩意給你。就這樣養成了不管出去做什麼,都要買伴手禮回家的習慣。
你的房間也被他送的禮物填滿了,床頭擺了一排人偶,做工精細的衣物疊得整整齊齊放置在櫃子裡。
梳妝台的桌面上玲琅滿目都是大大小小的瓶罐,散發著淡淡幽香。
你不怎麼用這些東西,但你喜歡泉奈送的禮物。每一件都被你珍藏起來,時而拿出來看看也能消磨時間。
思念堆砌的牢籠將你團團困住,卻只需那個人歸來,你便能重獲自由。
或許這是心照不宣的約定也說不准。
但若有一天,手握鑰匙的那人去了遙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這樣的「鎖」也不復存在了吧。
生命本就是如同泡沫般的脆弱,悄無聲息地破碎。
無力躺在床上的少年重重喘息著,臉上褪盡了血色,蒼白得不像話。偏偏那雙眼睛,盯著守在床邊的人,有一道無論如何都不肯熄滅的火光。
泉奈剛將手臂伸出去,便被一旁的斑緊緊握住。
「……沒有讓她知道我回來了吧?」
他的聲音因傷重而破碎。
斑幾乎要遮不住眼底的悲涼,顫聲回應:「嗯,已經瞞過去了。但不知道還能瞞到多久……」
身體裡面好像破了一個怎麼也填不上的缺口,泉奈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極速流逝。
可聽見兄長的肯定回答後,那份痛楚好像也消散了。
他緩緩地幅度很小地勾唇淺笑,「我這副狼狽樣子,可不想被早見看到啊。」
泉奈感到眼前有一道光暈,模糊了視線。
他想到自己許下的心願,想到未能及時送出的和服,想到差一點就可以與你執手一起走向未來。
然後泉奈安慰自己,你還年輕,以後還能遇見另一個深愛你的人。他平時送給你的衣物也有很多,少一件和服你應該不會怪罪他的吧?
至於未來,他已經沒有了。但你仍能抓住,於是在心底默默祈禱神明保佑你幸福。
他想,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放手啊。
纖細的火苗在心髒點燃,將新生出的執念燒灼,預演成熊熊烈火。
他不能接受。
對於你或許會選擇忘記他的這個可能,感到了來自靈魂的拒絕。
若是能將你以「愛」束縛住……
泉奈抿起唇,看向自己的兄長。
「斑哥,換上我的眼睛吧。」
讓我還能留下一雙可以注視你的眼睛,一定要親眼看見你身披白無垢的模樣。
「然後,請你娶早見為妻。」
如果這份愛戀無法以愛情結束的話,那麼他與你曾經相處的時光便成了最痛苦的回憶。
結果到了最後,泉奈依然傷害了你。但這是他能繼續與你還有維系的最後辦法。
「換上我的眼睛,帶領宇智波一族走向勝利。」
所有不可探究的私心全部藏匿。
泉奈唇角緩緩上仰,露出滿意的微笑。
斑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盯著說出這些話的他。
心髒短促地停擺了一秒,隨之是突然猛烈的擊打,一下緊接一下地撞擊著肋骨。
斑不禁有點頭昏腦脹。
「泉奈你……」
他又要質問什麼呢?想說的話語被翻湧的情緒吞沒,只是無力地張開嘴巴。
翠綠婆娑的情枝欲芽,在心底干枯的土地掙扎著再度萌發。沾染泥濘,蠶食剩余燃燒的心火。
「泉奈你不能……你明明也知道早見是那麼愛你……」
破碎的波紋在胸膛擴散,無論是曾與深愛的弟弟、珍愛的妹妹度過的時光,還是早就不知去向的荒誕的夢想,隨著那顆心髒幾近崩潰。
但是身為兄長的他,又能做到什麼呢?
泉奈傷重的消息還是傳到了你的耳中。
最近幾天總是莫名心慌,心裡很難寧靜,所以你追問了火核很久,才讓他招架不住告知你泉奈已經回來了。
你火急火燎地趕來,入目的便是在虛弱地躺在床上,眼睛處纏了一圈繃帶的泉奈。
「是早見啊,你來了。」
泉奈聽到那樣慌亂的腳步聲,就知道來人是你。
你看見他這副模樣,連呼吸都放輕了,不敢大聲說話。
「泉奈,你不會離開的對不對?你不會狠心拋棄我的,是吧?」
一陣沉默,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你多年的僥幸被虛幻無常的現實狠狠打碎,越是祈求越是在絕望中越陷越深,直到你一直以來追尋在他身後的熱情逐漸腐爛消散。
願望全都煙消雲散。
「……那你倒是對我說點什麼啊。」
泉奈向你伸出了手,好像要握住什麼。你靠近他低頭,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早見……成為斑哥的妻子吧。他一定可以照顧好你,他也是愛你的。」
你垂下的眼睫猛的一顫,幾乎要忘記呼吸,「如果這是泉奈希望看到的話,我願意。」
泉奈對你露出了無比溫柔的笑容,「那麼就只有最後一件事了。早見,不要愛我。」
【不要忘記我。】
結果這句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好啊。」你答應了他。
徹底失去光明的世界也變得如碎片式的斷續,黑暗與冰冷席卷全身。
即將陷入永久的黑夜的時候,有人顫抖地撫摸他的臉,好像感受到了有什麼溫熱的濕漉漉的液體隨著對方的動作滴落在他的臉上。
「泉奈、不要走……」
「不要離開我……」
換完眼睛的斑佇立在你的身後,無言地注視哭的不能自已的你。
可能是那個時候流盡了這輩子的淚水,以至於在泉奈下葬的那天,你什麼表情都沒有地靜靜站在一旁。
斑在另一邊默默地注視你,這次你沒有錯開目光,直直迎了上去,還對他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與你交情不錯的火核多次看向你,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他想到,看來當年那個賭局自己根本就沒有贏。
而這之後,斑代表宇智波全族與千手一族結盟,他與千手柱間建立了一個名叫「木葉」村子。
戰爭停止了,但你也失去了外出游玩的心情。
又過一段時間,是你和斑的婚禮。這場婚禮聲勢十分浩大,畢竟是木葉建村第一次舉行的婚禮,前來參觀的忍者有很多。
大家也很好奇宇智波斑的妻子究竟是什麼樣,而多年前曾見過你一面的千手柱間聽說新娘是你,一時間震撼得沒敢說話。
柱間:等會,你不是斑的妹妹嗎?
這也是你第一次向外界露面,當你盤起長發,唇點朱砂,身穿白無垢走來時,眾人紛紛露出驚艷的目光。
你的美貌在宇智波族內是人盡皆知的事,如今在木葉村,更為誇張地傳遍開。
斑深深凝視你,呼吸不禁漏了一拍。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妻子了。
但你白無垢裡面穿的是泉奈送的衣服,唇瓣上塗抹的也是泉奈送的胭脂。
將自己的全部,用來紀念你死去的愛人。
你盯著斑的眼睛——那也是泉奈的,臉上泛起紅暈,問:「我美嗎?」
斑眸光閃爍。
喉嚨被不知名的情緒濕潤從而難以發聲,就連牽起你的手這樣的事都做不到了。
他偏過頭去不看你,也因此錯過了你驟然下撇的嘴角與變得冷淡的目光。
「……美,很美。」
斑一直都知道你是很漂亮的。
而他也不曾吝嗇於誇贊你的美貌,只是在這個時候,斑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你要嫁的人,本不是他。
第8章 一周目(8)
雖然嫁給了斑,但你與他並無半分夫妻之實。
新婚夜你就在原先的房間裡睡了過去,懷裡抱著泉奈送的人偶。
即使心中有份怨懟,你平日也不會表現出來,面上便是一位體貼的妻子。
斑也是這樣認為的。
至於在家從不下廚從不動手做家務,他依舊認為你本就不用做這些。
曾經是怎樣照顧你的,一切全部照舊。
所以當你遇到千手柱間的妻子,聊起婦人的話題,說到你什麼都不會做時,那位紅發美人著實被震撼到了。
水戶沉默了很久,她無法想像那位「忍界修羅」下廚洗菜做飯的樣子。
回去後也忍不住和千手柱間提到了這件事,結果自己的丈夫哈哈大笑,十分驕傲地說:「我一直都說,斑他明明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於是她忍無可忍地給了千手柱間一個爆栗,成功收獲一只蘑菇精。
斑並不覺得你的行為有什麼問題,因為他一直記著泉奈的遺願——代替他來護你剩下的半生。
而「丈夫」這一身份對於他來說,也僅僅只是為了更好地守在你身邊。
所以區區家務活,也被斑一手操辦。
「話說回來,斑你不用在家多陪陪早見嗎?」
柱間和斑並肩在村裡散心,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可是離新婚才過去沒多少吧?
柱間向摯友投去不贊成的目光,「女人肯定是需要陪伴的吧,更何況你還是她的丈夫。」
斑的步伐微微一滯,陪伴嗎?
但你過去二十多年,除去童年時光,還是泉奈在你身邊的時間更久。
在意識到弟弟對你過度的關注,他就漸漸從你的世界先行一步離開了。
「……她不一樣。」
斑心說早見不一樣,因為她真正需要陪伴的對像不是他。本該迎娶她的人也不應該是自己。
柱間會錯意,以為是指宇智波早見對斑一心一意,不會多想。
他一向認為斑是個很有魅力的人,果然這不是拿下了絕美的美人嗎!
「嗯?」
柱間看見了前面似乎與人在爭執的你,正欲告訴身邊的斑早見來了,卻注意到他早已停在原地,默不作聲地注視著你。
泉奈死後你自閉了一段時間,每天都是茫然活著,只有當斑用那雙眼睛看過來時,你的眼前的一切才會重新染上色彩。
但是越看就越是寂寞。
千手柱間曾在你的眼中,看見有一道不可忽視的光。是對這個世界劃出涇渭分明分界線的光,也是劃清愛與不愛之間的光。
而那道光只出現在你看向宇智波斑的時候,於是他雖然心中有份疑惑,但仍覺得你與宇智波斑在一起是幸福的。
知道一部分真相的千手扉間則覺得自己很難熬。
他與宇智波泉奈廝殺多年,每次對上,雙方都是恨不得就此斬殺對面。但真當宿敵死後,他反而有些悵然。
不該是那樣、那個時候死去的。
再後來,木葉村建立。千手扉間沉迷研究禁術,不如說是如今終於有閑情讓他追逐自己的喜好。
你與千手扉間相識純屬偶然,是在一次千手柱間照常來宇智波祖宅找斑的時候,你正好想起曾與水戶的交集,於是也跟著一起去了千手宅。
斑習慣柱間的邀約,如常答應,只是沒想到你也會去,稍微驚訝了一瞬。
而三人到達目的地後,斑還沒進門,就感知到了另一位的查克拉。
他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隨後又下意識看了你一眼,唇瓣翕張,似乎要說些什麼,未吐出的話語又被囫圇吞下。
你並沒有察覺到斑的異常,只是好奇地四處打量,然後便與屋裡的一位白毛對上了視線。
他認識你。於是維持住主人家該有的禮儀,向你打招呼。
你覺得在一眾人群能有一只白毛很難得,所以你對千手扉間的第一印像還不錯。
於是你果斷拋下斑,跑去找千手扉間聊天。
感受到殺氣的千手扉間:「……」
在你幾乎要自暴自棄准備死遁開下一周目的時候,難得遇到了新鮮事,也在機緣巧合下意外得知他正在籌備研發一系列禁術。
其中就有能夠讓死者從黃泉逃離,重新回到人間的穢土轉生之術。
於是你之後找上他直言你的來意:想要穢土轉生宇智波泉奈。
聽見死對頭的名字,千手扉間頓時感到一陣胃疼。
隨即看見你這副偏執的神情,又想起你的身份,胃更疼了。
千手扉間:我好像知道了一件很狗血的事……
日子終於有了盼頭,你開始幫扉間打掩護並且偷偷薅了幾根斑的頭發絲送他研究。
至於發根是怎麼得到的,這還不簡單?
你只是在平常的早晨,跑到斑的房間說想給他梳頭發。
斑雖然不解你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熱情,但他沒有深究,乖乖坐了下來。
「畢竟我們是夫妻了,也讓我學學普通人家的妻子是如何對待丈夫的吧?」
你是這樣解釋的。
斑啞聲了良久,等你一只手捧起自己不服帖的長發,一只手拿梳子慢慢梳理的時候,才干巴巴地吐出一個字:「……嗯。」
曾經是他打理你的頭發,而這源於自己說的一句話:「早見你頭發已經很長了,不如和泉奈一樣束起來。」
你拖長語調拒絕:「我才不要,那樣很麻煩誒——」然後眼珠一轉,露出狡黠的笑容,「要不然,斑哥來給我梳發吧?」
你拉住他的手臂左右搖晃,撒嬌道:「好不好嘛?」
沒想到多年後坐著的人換成了他。
斑在這一瞬間,有了「或許你也是可以重新再愛一個人」這樣的想法。
但這個念頭卻在看見鏡中的自己與你的手,又悄然破碎。
你將他的頭發攏到一起,梳成低馬尾的形狀,和泉奈是一樣的。
袖中的雙手隨著不穩定的情緒慢慢收緊,面上不動聲色地視線上移,望著鏡子裡你的模樣,正巧對上你的目光。
從虛無到滿盈,只需一個瞬間,是二人視線交集的那刻。
只要一看到這雙眼睛,你就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從未對他有過的深情。
先前就隱隱有這樣的感覺,現在在你接下來說的話,更加得到證實。
「這麼一看,還是有點像的啊……」
斑收回目光,心底升起的一絲對你的感情的期望徹底泯滅消散。
你的內心早已被泉奈填滿,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隨之是一陣恍然,若是你也仍然記掛泉奈,那麼這世上永遠記得「宇智波泉奈」這個存在的人又會多一位。
至少這份思念,你與他是一樣的。
然而實際情況與斑想像的大相徑庭,你只是梳完之後下意識看向了鏡子,想要欣賞自己的傑作。
但是那個炸毛再配上這個發型,給了你莫名的即視感。不是對泉奈的,是另一個存在。
你:算了不管了,反正發絲拿到手了。
「什麼?你居然敢說斑長的太嚇人?你是在質疑我的眼光嗎?!」
時間轉至現在,你正與一位小女孩進行友好辯論。
小女孩:「雖、雖然大姐姐你很漂亮,但我也不會同意你的想法的!那位宇智波大人滿臉都寫著『我不是好人』,怎麼看都很嚇人嘛!」
說完還不安地觀察你的神情,畢竟她知道你是宇智波斑的妻子。
你「啊」了一聲,差點就被說服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斑和泉奈是親兄弟,眉眼間還有幾分相像。說斑長的嚇人約等於就是說泉奈長的嚇人,這件事你絕不贊同!絕不允許!
「可惡啊,斑那家伙明明就是長著一張帥臉!無人能比的絕世美貌!不懂他的臉的人都是沒品的!」
聽完全程的柱間忍不住哈哈哈大笑,「斑,沒想到你的妻子是這樣活潑的性格啊。」
他發出的動靜自然被你和小女孩注意到了,你看見斑就在一旁,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
你:哈哈,干脆換個星球生活好了。
小女孩,就是之前被斑嚇到然後被柱間用一朵花哄好的那位。她看見仰慕的火影大人來了,仿佛看到了救星。
她伸手指向柱間,「大姐姐你看火影大人,那麼溫和!那麼親切!」又准備指向旁邊的斑,卻顧忌到什麼,表情奇怪地縮回了手。
但還是堅定地說:「宇智波大人簡直不能比!」
柱間眉頭一皺,走到小女孩面前認真地說:「他是宇智波斑,是我一生的摯友哦。他只是為人比較害羞,內裡還是很溫柔的。」說著,又是溫柔一笑。
你和小女孩默默看向斑,看見對方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又默默看向還在微笑的柱間。
你、小女孩:這是戴了多少層的濾鏡啊???
斑:「喂,柱間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柱間:「我說的明明就是事實!早見,你應該也是很了解斑的人,你就說是不是吧!」
突然吸引了在場全部的目光的你木然:「……」
你想起以前斑對弟弟的樣子,無奈聳肩道:「好的吧,你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他確實是個溫柔的人。」
只可惜更為溫柔的人不在了。
你喪失了興致,與前面的斑擦肩而過,沒有再說什麼,回去了。
廢話,剛剛那麼尷尬的場景都被看見了,你還敢說什麼?!
斑還在原處,只是在你走後,凝視了一會你,直至你離去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野。
這些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你與斑的關系維持在一個很微妙的平衡度。
他經常外出與柱間呆在一處,你偶爾在村子閑逛也能遇到他們,平淡的寒暄幾句,就沒有別的交集。
連柱間都察覺到你們二人之間奇怪的氣氛,不像是夫妻。
但斑沒有說什麼,他也不好多說。
可是你看向斑的眼睛,是有光的,柱間明明能清楚感知到你對斑有份深沉的愛,甚至你看向他的眼神中,還有幾分偏執。
你在某天突然想到,現在等千手扉間研究出穢土轉生還是太早了,你干脆開二周目到木葉後幾十年,豈不是更好?
雖然你這一生都在等待,但你都是為了等泉奈的歸來。如今他不在了,你難道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別人不值得浪費你的時間。
而就在你想清楚後,斑突然對你發起了離村邀請。
你:「?」
反正要死遁了,走之前爽一下。你過的不痛快,你也要別人陪你一起不痛快。
你接下來說的話,如果被泉奈聽見了,肯定會被狠狠說教一通的吧。
你其實也知道他的死並不是斑的錯,只是戰爭而已。
但是誰讓他先走了呢?
「你要走就走,為什麼還要帶上我?宇智波斑,你應該也知道的吧,我至今還在埋怨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泉奈。」
你注視著他,透過他的眼睛看另一個人。
心底燃起了怒火,卻又無比清楚,並沒有人做錯什麼。
但你向來是被他寵愛著的,所以你無畏無懼,將那不講道理的怒火盡數發泄到斑的身上。
也是因為你知道,只有他會包容你的任性了。
「看著我,斑!」
用那雙眼睛,你愛人的眼睛。
你像個委屈的孩童,忍不住哭泣。但你還是改變了那個想法,只要這雙眼睛還在,你就不會離開。
可你不想再跟在誰的身後了。
「真是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這樣……」
你上前靠近他,被攬在懷裡。
斑明白你的心情,於是他緊緊抱著你,選擇認真傾聽。
「但是我不能、我不能接受泉奈的死亡。不能忘記,不能無視,這樣的痛楚……」
你哭得語無倫次,抬手撫上斑的臉,然後慢慢游移至他的眉眼處。
「你的眼睛,你一定在看著的吧,一定有在好好注視著我的。」
斑垂眸凝視痛苦的你,心底卻是一片沉寂。
他已經找到新的道路,他會讓你幸福。就算你不會站在他身邊,沒有人理解,他也會走下去。
為了你,為了這個世界。
於是他又問:「要與我一起走嗎,早見。」
你聞言狠狠推開他,從他的懷中掙脫而出。
斑收起了全部情緒,望向你的眼底只有平靜。
「這樣啊,那麼永別了,宇智波早見。」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沒有半點留念,只有那雙眼睛,在你看不見的時候,情緒突然翻湧,許久也不能平復。
眼眶刺痛,斑卻勾起唇角。
他的聲音被冷冽的晚風吞沒,「是你嗎,泉奈……」
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心在忍不住悲戚,還是泉奈留給你最後一點的溫存。
斑走後這裡就剩你一人,你擦去淚水,面無表情地打開面板。
む情緣:宇智波斑(他是你的丈夫。)め
「壞了,剛剛應該提一下離婚的!」
只要看見這透明的藍色光屏,你的心就會得到寧靜。仿佛身體情緒全部被抽離,沒有任何憂愁。
只是一場游戲,千萬不要當真了。
你又下劃,看向查克拉那欄,進度條在這二十多年裡逐漸逼近臨界值,但還差最後一點點。
你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再次睜開時,已經是猩紅的三勾玉寫輪眼。
下周目可不能像一周目這麼窩囊了。
你又在木葉多留了一段時間,也幸好你選擇了遲點開二周目,宇智波斑居然帶著九尾襲擊木葉村。
你火速趕來,實名圍觀。
然後就看到了柱間從背後捅了斑一刀,他要死了。
む目標查克拉足夠,萬花筒寫輪眼已解鎖。め
好巧不巧的,這一下你的查克拉到達臨界值了。
斑沒想到最後還能再看見你,更沒想到你會因為他的死亡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
那麼,或許你對他也不是並無情意。只是因為泉奈在前,這份感情就顯得微不足道難以察覺。
斑閉上了眼睛。
只要再過幾年,又或者是幾十年。但沒關系,這次換他來等。
他會再次讓你獲得幸福,然後讓世界迎來永遠和平的未來。
你按住自己的眼睛,感到有火在灼燒你的軀體。
以及好像有什麼東西失去了。
む是否開啟下一周目?め
「千手柱間,我已經沒有任何留在這個村子的意義了。」
你的眼睛在流血,可你再也沒有感到傷痛。
於是你輕松地笑了出來,「也當我死了吧,我要離開這裡了。」
泉奈留存於世間的眼睛沒有了,你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你好像就是來為了見斑最後一面,然後心存死志地離開。
柱間復雜地凝望你漸行漸遠的身影,沒有資格做出一點挽留。
む確認開啟二周目。め
第9章 二周目(1)
「早見——!」
被窩實在是溫暖,你將被子拉過頭頂,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對外界的吵鬧不聞不問。
「旗木——早見——!」
男人的聲音漸漸染上怒音,「今天是你去忍校報道的日子,快給我起來!」
他忍無可忍地一把抽過你的被子,卻被你警覺地用雙腿絞住被子的一邊,同時雙臂發力又給拽了回來。
你因為起床氣拉著臉,不滿道:「我才不要去上學!而且卡卡西你不是上忍嗎?你教我忍術就好了,干嘛還要和一群小孩呆在一起。」
旗木卡卡西——你這一周目的監護人,唯一一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已經是死魚眼的形狀,裡面寫滿了「帶孩子真麻煩」。
他按住你的腦袋,「你自己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呢!既然醒了就我給穿好衣服去忍校報道,沒有上過學的童年是不完美的!」
你不爽地「嘖」了一聲,深知逃不過要上學的命運,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卡卡西已經體貼地先行一步離開了。
這周目的你身份是孤兒,被四代目火影從戰場帶回來,後來因為九尾之亂,你又被旗木卡卡西撿回家,成為了他名義上的妹妹旗木早見。
你抖抖衣服,迅速套在身上穿好,這個布料的感覺,聯想到戰國時期穿的衣物,心中唏噓不愧是發展了幾十年的年代啊,這樣的材質在那會得花多少錢。
「小祖宗終於穿好了啊?」
卡卡西坐在桌前朝你打趣。
你沒理他,直接坐下拿起筷子開吃。
卡卡西語調慵懶:「真是不可愛啊。」
等你吃完,他才繼續說:「走吧,我送你去上學。」
你:「我又不是會迷路的笨蛋。」
但卡卡西向你伸出的手,還是牢牢握住了。
由於你起床晚,等你到達班級發現就差你一個了,於是成了全場關注的焦點。
你擺出臭臉:「看什麼看?」
眾人:好凶?!
你掃視四周,成功在一個菠蘿頭旁邊找到空位,走過去坐下。
菠蘿頭·奈良鹿丸:啊,好麻煩……
好無聊,你看向同桌,問:「你叫什麼名字?」
鹿丸沒精打采地回復:「奈良鹿丸。」
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就沒了下文。
鹿丸:?
鹿丸:不對,接下來不應該是你回答自己的名字了嗎?
你們的老師叫伊魯卡,是個很平和的男人。感覺抗壓能力很高,台下一直有個金黃色頭發的男孩在嘰嘰喳喳搗亂,都還能耐下性子講解書本知識。
等下、金黃色頭發?
因為是被四代目帶回來的,所以你格外關注了一下這位火影的生平。四代目火影叫波風水門,妻子是漩渦玖辛奈。
你記得波風水門就是一頭金黃色的,而且當年漩渦玖辛奈懷過孕,難道那個孩子也一起死在九尾之亂的那夜了嗎?
你看向那個男孩,黃發藍眼,臉上還有三道貓科動物一樣的胡須。
不禁又看了看自己,毫無特色的黑發黑眸,心底默默流淚,輸了……
算了。那個男孩總不能真是四代目的兒子吧?
你收回目光,戳了戳同桌的手臂。
鹿丸:「?」
你:「喂,同桌你說還有多久下課?」
鹿丸低頭看了一眼才講到第三頁的課本,想了想伊魯卡老師踏進教室那刻距離現在過去了幾分鐘……好像才過去八分鐘吧?
於是鹿丸壓低聲音回答:「現在才上課八分鐘。」
你比了一個OK的手勢,滿臉驚喜,「太好了!我還能睡半小時!」
321,睡!你直接趴下。
感受到了老師時不時投向這裡的目光,鹿丸:喂……
你一覺睡到放學。
鹿丸還在想要不要叫醒你,結果你像是算好了時間,直接在伊魯卡說下課的時候堂堂睜開眼睛。
你還伸了個懶腰,「啊,這就放學了?」
鹿丸沉默片刻,還是良心作祟,告知你下堂課的注意事項,以及准備要帶的忍具。
你詫異地看他了一眼,「我還以為你是怕麻煩的類型呢,不對,說不定正是因為怕麻煩,所以才提前告訴我吧。」
隨之,你對他露出微笑。
「太好了,以後也拜托你啦!」
鹿丸:不……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你才開始收拾東西。注意到另一邊同樣慢其他人一截的男孩,你慢慢挑了一下眉。
他看見了你,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喲,你也沒走啊?」
你對他說。
他似乎有什麼顧慮,偷偷觀察你的看向他的眼神,然後才遲疑地點頭。
你:「那剛好,我們一起走唄?」
他被你驚得睜大眼睛,不確定地問:「可、可以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你走到他的身邊,「走了,你家在哪,我也可以陪你先回去。」
「誒誒誒——?!」
他慌張地擺手,語無倫次道:「真的假的?為什麼你會、可我是……」
有點吵。
你望著他黃色的頭發,默默地思考自己要不要也把頭發染成這個顏色。
「問題不大,我家那位經常遲到,我也習慣等待了。陪你多走一段路,沒事的。」
雖然嚴格來講,習慣等待是上一周目的事。
「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漩渦鳴人!」
你眉頭一皺,和四代目如出一轍的黃發藍眼,又是姓漩渦。
說鳴人和四代目沒點關系,你真不信啊!
鳴人探頭看向沒有繼續說話的你,小心翼翼地問:「你的名字是……?」
你:「旗木早見,可以直接叫我早見。」
鳴人一副被狠狠感動到的樣子,雙眸都濕潤了。
你感到困惑:這孩子突然怎麼了?碰瓷嗎?
而一路上,總有人的視線投向你與鳴人。甚至還有惡意的評頭論足,你聽見了幾句說鳴人是怪物之類的話。
你:「?」
你轉頭看向已經萎下去,情緒低落的鳴人,很平靜地問:「他們為什麼這麼說?」
鳴人抿唇,委屈極了。
「不知道。村裡的大家一直都不喜歡我……為什麼……我不知道……」
你看他這一副快要碎了的神情,忍不住摸摸他毛茸茸的頭發。
「明明鳴人很可愛的嘛。」
鳴人怔怔地望著你。
「討厭你的人都是沒品的東西!記住了!」
你向他傳授你引以為傲的人生之道。
鳴人不明覺厲:「哦、哦哦——我知道了!」
將鳴人送回家,互道再見後,你轉身向旗木家出發。
卡卡西在空蕩忍校門口,看完《親熱天堂》今日份的更新後單手合上書。
卡卡西沉吟:「嗯,看來已經回家了。」
他撓撓頭,絲毫不覺尷尬地轉身離開。
你聽見「嘭」的一聲,就知道不靠譜的監護人回來了。
「快點去做飯,我餓了——」
卡卡西嘆息一聲,「知道了知道了,午飯想吃什麼?」
你:「隨便啦,反正不要魚。」
卡卡西笑眯眯:「好的,今天吃鹽烤秋刀魚。」
你:「喂!」
「放心吧,你的那份絕對不會有任何魚刺的。」
卡卡西開始處理食材,嘴上說著:「真是拿你這個小祖宗沒辦法啊……」
但眼底的寵溺是怎麼也不能無視的。
你一直都是被他寵愛著長大。以至於養成了現在這樣嬌縱的性格,卡卡西不禁有點頭疼,這可如何是好啊……
「對了卡卡西,你知道漩渦鳴人嗎?」
他切魚的動作一頓,回應你的聲音卻聽不出半點異樣,「我怎麼可能知道,是你在忍校交到的朋友嗎?」
你:「是朋友沒錯。只是有一點我很疑惑,他看起來不像壞孩子吧,為什麼村裡人很不待見他?」
卡卡西點開火,向鍋中倒入准備好的食材與佐料。
「嗯——那麼就堅持你自己的想法吧。人心的成見是難以鏟平的,既然你是他的朋友,那麼就用你的眼睛去好好看『漩渦鳴人』是怎樣的人吧。」
「不過我覺得早見的朋友,應該是就算是差也不會差到哪裡的。」
你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地偏頭哼了一聲,「那我想要把我頭發染成黃色!」
卡卡西端著飯菜過來,放置好後,對准你的額頭就是出其不意地一戳。
你大驚失色:「你、你從哪裡學來的?!」
卡卡西疑惑:「嗯?我跟同隊的一個後輩學的,有次看見他對鬧騰的弟弟就是這樣做的。」
你抬手摸了摸被戳到的地方,收斂起突然翻湧的情緒。
「下次不要戳我額頭了。」
卡卡西略感遺憾,「既然早見不喜歡的話,那我就不做了。」
「不過剛剛那個表情真可愛啊。」
「啊啊啊旗木卡卡西——!」
你羞恥心發作,臉頰爆紅。
「所以別染發了。」
「為什麼???」
卡卡西挑出沒有刺的魚放進你的碗裡,故作冷酷地說:「要染好歹也染個和我同色號的吧?」
「這樣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兄妹!」
你埋頭吃魚,加快咀嚼的速度,將肉全部吞下去後,拒絕道:「我才不要少白頭!」
卡卡西惱羞成怒地揉亂你的頭發。
你吃完飯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跑回房間關上門。
卡卡西無奈一笑,「跑那麼快做什麼,我又不會讓你洗碗。」
雖然妹妹性子惡劣了點,但還是在能接受的範圍內。至於平常有時說你真是不可愛,有時又說你很可愛,其實對於卡卡西來說,只有一個答案。
你永遠都是他可愛的妹妹。
第10章 二周目(2)
出身家族的小孩,在上忍校之前就會有家裡大人來開小灶,提前進行忍者的修行。
而你作為被旗木上忍收養的妹妹,自然在幼時也得到了卡卡西的教導。
一周目的你其實也有做過訓練,畢竟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沒有一點防身技能在身上是萬萬不行的。
在卡卡西看來是你初次投擲手裡劍,但你好歹曾經被斑和泉奈手把手教過,所以你看完他的示範後一次性就投中了木樁。
卡卡西難掩詫異地看向你,看不出來你還是很有天賦的啊?
於是他開始教你如何結印,卻遺憾地發現你結印的速度過於慢了。
但他絲毫不氣餒,因為卡卡西覺得你只是還小,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所以只要勤加練習,你一定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忍者。
一周目的宇智波兄弟不是沒教過你結印,但你總覺得奇怪。
這個印就非結不可嗎?
你慢吞吞地擺弄手指,心裡總感覺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地釋放忍術。
於是你趁他們忙於戰場不在家的時候,到偏僻的角落實踐自己的想法。
伸出手,調動體內存儲的查克拉,只需一個念頭,腦海中構想的火苗便在你的掌心憑空燃起。
【「印」是我為了讓忍宗的其他人也能使用出這份力量而創造,所以脫離結印,力量也是可以釋放出來的。】
【既然你擁有那樣的才能,那麼你也一定可以做到我所期望的事吧。】
眼角染著暗紫色的眼影,炸起的長發束於腦後,聲音冷酷的男人用那雙猩紅的眸子注視著你。
仿佛被猛獸鎖定,無處可逃的窒息,以及那份不可探究的偏執。
腦海突然浮現出的記憶碎片一閃而過,你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那個男人有寫輪眼,是宇智波?
但你在族地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張臉。
潛意識讓你沒有去深想。
你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掌心,看見那束好像被包裹住,無法傷及到自身的火苗,滿意地笑了。
你握了握,隨著想要它消失的想法升起,果然不復存在了。
因此,你更不想學結印。
但你還是被壓著學會了三身術的印。
如今又要被壓著重學一遍,你肯定不樂意。
卡卡西眯起一只眼睛,聲音和往常一樣懶洋洋的,但你無端感到一股威脅的寒意。
「不好好學的話,今天的晚飯就吃納豆哦。」他輕飄飄的說。
發絲猶如受驚的貓猛然炸起,你呲牙惱怒地跳了起來:「納豆給我離開餐桌啊啊啊!」
沒辦法,屈服於掌勺大廚的淫威,你只好繼續練在你眼裡就是多此一舉的結印。
時間轉至現在,你准備好理論課要帶的書本和實戰課需要用的忍具,被卡卡西送到忍校。
路上你遇到了同桌,鹿丸也看見了你,但由於你昨天沒有告訴他你的名字,於是他只是匆匆看了你一眼,沒有說話。
你無比自然地朝他點頭,「鹿丸你好啊。」
鹿丸:「……嗯,你好。」
所以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但要他這個場景詢問這個問題顯然是不可能的。
卡卡西挑眉,與同樣來送孩子上學的奈良鹿久對上目光。
奈良鹿久適時地開口:「這就是你的妹妹吧?是很漂亮的小姑娘呢,叫旗木……」
卡卡西笑著寒暄幾句,「是旗木早見哦,你家孩子看著也不錯啊,看起來就很聰明的樣子。」
鹿丸:不容易,終於知道同桌的名字了。
你跟著鹿丸一起走,又看見了孤零零的鳴人。
你向他招手,鳴人開心地朝你奔來。上學的隊伍擴展到三人了呢。
到學校門口,還有不少沒離開的家屬,你在那團人群裡捕捉到了熟悉的族徽。
暗色衣服後背繡著紅白團扇——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你很快又收回目光,前一周目的經歷讓你有點不願再與這個家族有所牽扯。
因為你一看見有關宇智波的事物就會想到你那失敗的一生,死去的泉奈與離開的斑。
兄弟二人,你一個也沒能留住。
雖然斑離村前有帶走你的想法,但你卻隱隱預感到他要走的路容不下你的存在。
或者說,你會成為他的累贅。
沒意思。
你雙手插兜,冷著臉向前走,心底暗暗發誓,這周目一定不要再和宇智波的人有關系了。
到教室找位置坐好,你翻開對你來說簡直小兒科的課本,嘆息著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無力趴下。
鹿丸聽見你小聲抱怨:「這麼簡單的課程,真有必要上嗎?」
鹿丸:……
他冷靜地想,你應該又要321睡了。
果不其然,你眼睛一閉,雙耳不聞伊魯卡老師講課的聲音,安靜地睡著了。
你不是嗜睡的人。但你在課堂上除了睡覺就不知道干什麼來打發時間,無奈之下只好選擇休眠。
鹿丸:不是,你的選擇裡難道就沒有好好聽課這個選項嗎?
鹿丸任勞任怨地喊醒你,「下節是實戰課,要去訓練場了。」
你一點也不像剛睡醒的樣子,聞言迅速反應過來,直起身離開。
鳴人小跑到你的身邊,一身興奮的躁動怎麼也收不住。
「等下就是實戰課了!我不信宇智波佐助那家伙還能再出風頭!」
你:宇智波佐助?誰啊。
鹿丸:「你睡覺的時候,伊魯卡老師點了宇智波佐助回答問題,贏得了不少女生的好感。」
他像是深感麻煩,又強調道:「女生啊……」
鳴人:「就連小櫻也!可惡!那是她們沒見過我的實力,等我露一手絕對能挽回小櫻的心!」
你低頭沉思,小櫻又是誰?
鹿丸繼續為你解答:「坐在你左手邊的一個粉發女孩,叫春野櫻,鳴人覺得她很可愛。」
你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鹿丸牌點讀機,哪裡不會點哪裡!」
鹿丸:「喂!」
你對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不感興趣,收拾好東西跟在長長的隊伍後面,由老師帶路去訓練場。
過程有點無聊,一群小孩圍在木樁周圍,伊魯卡示範完如何投擲手裡劍後就站到了木樁旁邊開始一個個點人上來。
點到鹿丸你看了一眼,嗯,是正常水平。輪到鳴人你也投去了目光,又不忍直視地偏過頭去,這都快飛到伊魯卡老師的腦袋上了!
「宇智波佐助。」
你在人群裡,盯著他背後的團扇看了一會,隨後還是移開了視線。
伊魯卡對宇智波佐助滿意地點頭,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孩子,不僅精准度達標,連投擲的動作也很不錯,帶著大家族的華麗氣派。
下一個輪到……他看著名單上的名字,心情復雜地沉默了一瞬。
「旗木早見。」
「到。」
伊魯卡對你可是印像深刻,畢竟剛開學就在課堂上睡覺的人就你一個!而且第二天依舊倒頭大睡!
想到這裡,他不緊有點頭疼,對你的成績也不太抱有期望。只希望你不要是第二個漩渦鳴人。
除了對你有著盲目的信心的鳴人,沒有人會覺得你能有好成績,就連鹿丸也在想,及格就萬歲了吧。
你掂了掂重量,心裡出神地想今晚吃什麼……
抬臂直接一甩,就和呼吸一樣,無比自然,又全部正中。舉手投足都透露出你的嫻熟。
鹿丸慢慢睜大了雙眼,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隨即又想到什麼,面上恢復了平靜。
好歹也是旗木上忍的妹妹。
鳴人十分捧場地為你呼喊:「早見你好厲害!比佐助那家伙還厲害!」
宇智波佐助剛剛還在想為什麼覺得你的動作有點眼熟,下一秒又因為鳴人挑釁的話語惱怒。
雖然旗木早見投擲手裡劍的技術不錯,但他可不會比她差!
「鳴人你在胡說什麼!」
宇智波佐助氣得漲紅了臉,他可是宇智波族長的兒子,宇智波鼬的弟弟,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女生!
他將視線投向你,這也是他第一次正眼看你。
原本以為平時課上睡覺的你大概就是和鳴人一樣的吊車尾,結果是藏拙了嗎?
可惡。宇智波佐助不甘心地想,背負宇智波之名,他不會認輸的!旗木早見是吧,我記住你了,你值得作為我的對手!
你也只是順勢看向了他,但只需一眼,便叫你不能顧及其他。
那張臉,那張刻骨銘心的臉。
雖然充斥著這個年齡段的稚嫩,但也與記憶裡的面容如出一轍。
簡直就是……
你看著宇智波佐助,喃喃道:「泉奈?」
宇智波佐助:「?」
什麼啊,你是故意的嗎?!居然連他的名字都記錯了,是在羞辱他嗎!
宇智波佐助決定要討厭你。
放學後,你讓鹿丸和鳴人先走。
不顧二人疑惑的眼神,你淡淡地回應:「我有一件必須要去做的事,你們就先走吧。」
鹿丸聳聳肩,不帶半分留念地起步離開。
而鳴人還站在原地,藍色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視著你,裡面寫滿了想要和你一起回家的渴望。
你良心難得痛了那麼一下,但還是冷酷地讓他先自己回去了。
「嗯,明天再一起回家吧。」
鳴人聽見你的約定,於是也心滿意足了。你看了一眼他橙色的背影,忍不住感嘆道,真好哄啊。
然後你向四周張望了一會,終於找到熟悉的團扇,於是你果斷鎖定目標,飛奔而去。
你擠開人群,跑到宇智波佐助的面前,在旁邊宇智波鼬詫異的目光下緩緩開口:「你好,我對你一見鐘情了,請你嫁給我。」
來接弟弟回家的宇智波鼬:???
剛好過來接你的旗木卡卡西:!!!
被你突襲告白,更是在哥哥面前,感到無比羞恥與惱怒的宇智波佐助:「你這家伙到底在想什麼啊!什麼叫嫁給你!我是男生!!!」
你正欲再次張口,旗木卡卡西便將你的腦袋按了下去,怕你嘴裡再吐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旗木卡卡西:「咳、咳咳,早見這孩子肯定是在開玩笑,哈哈哈,鼬這是你的弟弟嗎?想必也很優秀吧哈哈哈哈哈哈。」
你揮開監護人的手,「卡卡西你干笑的聲音很奇怪誒。」
你抬頭看向宇智波鼬,迎上他微妙中帶著幾分打量的眼神,淡定的繼續說:「請把你的弟弟嫁給我!」
旗木卡卡西:「咳咳咳咳咳咳!!!」
你:「卡卡西你要是生病了就快去醫院吧。」
宇智波佐助:「哥哥我們快走啦,不要理這個奇怪的家伙!!!」
宇智波鼬:「……」
今天的木葉很熱鬧呢。
第11章 二周目(3)
鹿丸發現他的同桌課上不睡覺了,甚至很難再見到她低下頭的動作,反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前方。
但肯定不會是在好好聽課。
鹿丸順著目光看過去,卻發現那個方向是宇智波佐助的位置。
鹿丸,鹿丸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不是吧,居然連旗木也淪陷了嗎……」
鹿丸戰術性後仰。還是很難想像旗木早見喜歡一個人的樣子。
那天放學,你被卡卡西強行壓著回去。一到家,他就開始盤問你和那個宇智波是什麼情況。
你仿佛沒看見監護人黑得快要滴出墨水的表情,滿不在乎地說:「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在我第一眼看見宇智波泉、呃,宇智波佐助的時候,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他。」
卡卡西聽見你這樣說反而放下了心,隨即露出死魚眼,「人小鬼大,你才幾歲?就敢說愛了啊。」
他沒好氣地揉亂你的頭發,不顧你控訴的眼神。
「但你好歹也是個女孩子,懂不懂什麼叫矜持?況且表達心意也要看場合的啊!」
你不以為然:「喜歡就是喜歡,我想告白就告白。哼。」
卡卡西啞然失笑。
小孩子的喜歡,就是這樣無釐頭的,又無比純粹。也當不得真。
他認為你長大後說不定還會覺得現在說的話和做的事都是黑歷史,卡卡西都在想未來要怎麼用這些來打趣你了。
但萬萬沒想到這份感情,直至一方的死亡才徹底斷絕。
你開始了追求宇智波佐助的計劃,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早晨去山中家的花店買一朵玫瑰花帶去忍校,鳴人看見你手上拿著花,還問你要做什麼。
你故作嚴肅地告訴他:「這是要送給你未來嫂子的花。」
鳴人不明所以。
旁邊的鹿丸無語道:「你的意思不會是說你是鳴人的大哥,然後這花是送給你未來伴侶的吧?」
「對啊。」
「醒醒,你才是女生。」
鹿丸只以為你是一時興起,而且你滿嘴跑火車他都習慣了,他都在想,開學初次見面認為你是高嶺之花不好惹的自己簡直蠢到家了。
自然沒把你的話放在心上。
直到他眼睜睜地看著你把花送給了宇智波佐助。
鹿丸狠狠倒吸一口涼氣:「嘶——」
不會吧不會吧,不能吧不能吧???
鳴人也一副天塌下來了的模樣,崩潰抱頭大叫:「可惡的宇智波佐助蠱惑了小櫻不夠,居然還蠱惑了早見嗎?!」
你拿著玫瑰,走向宇智波佐助,自信滿滿地打招呼:「嗨,老婆。」
被你選擇性無視的宇智波鼬,開始思考旗木前輩家的家教是否有問題。
宇智波佐助羞恥得快要跳起來,但礙於兄長在旁邊,於是故作鎮定,臉上學著兄長的沉穩表情。
「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誰是你老婆!」
但聲音中的控制不住的激動讓他瞬間破功,耳根逐漸變得滾燙,染上如你遞過來的鮮艷的花的顏色。
你又看向宇智波鼬,露出微笑,「請放心把佐助托付給我吧,我會讓他永遠幸福的!」
鹿丸已經遠離了你,他不想參與進這個麻煩。鳴人握緊了拳頭,狠狠瞪著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鼬:「嗯,旗木早見……是叫這個名字吧?」
他朝你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真是活潑的孩子啊,是想要和佐助做朋友嗎?」
宇智波佐助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兄長,哥哥在說什麼?
你低頭看了一會手中的玫瑰花,又瞄了幾眼氣得鼓嘴的宇智波佐助,果斷接下話茬。
「是的哦!佐助我們來做好朋友吧!我會全心全意想著你的!」
確實,從朋友做起,更有助於培養感情。
宇智波鼬輕輕的笑音從唇邊泄出,還推了推直愣愣杵著的弟弟,示意他接過你的花。
宇智波佐助嘴角下撇,慢吞吞伸出手接過你遞來的玫瑰。
他盯著這朵花,有點猶豫。但抬頭一對上你的眼睛,心裡就有一股難以用語音形容的復雜感情升起。
不要拒絕。
不要放手。
於是宇智波佐助小聲地說:「真是的,既然你這麼想成為我的朋友,那我就大發慈悲地答應你好了。」
所以——
你為自己在課堂上不好好聽講,去盯宇智波佐助的行為隨意找了一個理由。
「交到了第一個宇智波的朋友,太興奮了,所以忍不住一直看著他。」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鹿丸第一個不信。
同班女生已經因為你這一出氣憤地聚在一起對你議論紛紛,性格強勢的山中井野直接找上了你。
那朵玫瑰甚至是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家長賣給你的!
山中井野雙手叉腰,對你不爽道:「旗木早見你居然一個人偷跑!真是差勁!」
你疑惑地:「啊?」
山中井野感覺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氣了。
另一邊的春野櫻也在對你進行聲討,「明明大家都很喜歡佐助君,但只有你告白了!你背叛了我們!」
你看著她的粉色頭發,想起來這就是鹿丸提到的鳴人喜歡的女生。
「誒,你就是鳴人掛在嘴邊的小櫻吧。粉色頭發真好看啊,看起來很可愛,難怪他會喜歡你。」
春野櫻沒想到你會突然說這個,還誇了她的頭發好看,說自己可愛,臉上不緊浮現一團紅暈。
「什、什麼?」
你笑眯眯地說:「這樣的小櫻更可愛了呢。」
春野櫻,K.O!
山中井野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就這樣被你拿下的春野櫻,但在你無懈可擊的微笑下,質問的話語像是黏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只好氣急敗壞地離開。
在角落默默關注這一切的鹿丸暗暗心驚,他的同桌真是不得了的一個人啊……
說實話,你在入學的時候也引起了一些躁動。
因為你有著一張完全不遜色於向來好顏色的宇智波一族的臉,加上你的黑發黑眸,他們下意識也以為你是宇智波的人。
在大家的印像中,宇智波自古都是常出美人的。
尤其是木葉初建時期,「宇智波早見」的名字傳遍了全村,後面更是以美貌著稱傳向了他國的忍村。
不知是誰為你取名為「早見」,但你確實擔得起木葉第一美人的名字。
但你陰晴不定的情緒,時常掛著的冷臉,使得那些男孩不敢貿然打擾你。
人都是視覺動物。
現在你不再吝嗇於展示你的笑容,簡直就是加上了另一種意義上的buff,所以很難有人真的會討厭你。
宇智波佐助也是。
甚至對於你的區別對待,心底有一絲莫名的欣喜。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上輩子他對你執念頗深,愛而不得,這一世你的視線終於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宇智波佐助不是不知道有很多女孩對自己抱有好感,但他從不在意。並且覺得那些女孩太幼稚。
可是聽見你輕飄飄的,像是隨口一說,開玩笑一樣的表白。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擊中了,宇智波佐助是永遠不會承認這件事的。
那天回家,宇智波鼬察覺到弟弟的異樣,在用過晚飯之後關心地問了一下。
然後聽見自己乖巧可愛的弟弟用苦惱的聲音向他請教:「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女孩,心口感覺漲漲的,有點不太舒服,哥哥這是為什麼?」
宇智波鼬沉默了。
他復雜地盯著才六歲的宇智波佐助,多次想要開口再詢問什麼,但還是將那些話語咽了回去。
愚蠢的歐豆豆,一見鐘情的人原來是你。
但顯然他的弟弟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甚至像是打開了話閥,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那個女孩真的好奇怪,她為什麼要我嫁給她?明明我才是男生吧!而且她明明很厲害,卻在課上睡覺……後排男生還會偷看她睡著的樣子,可惡……」
宇智波鼬不想聽了,他只想問弟弟,為什麼你會知道有人偷看旗木早見?
但宇智波佐助還在繼續,「她真的很過分,記錯了我的名字,但我可是在聽見伊魯卡老師叫她『旗木早見』的時候,就記住了!」
說到這裡,他還有點委屈,「哥哥,你說她是不是很討厭?」
宇智波鼬不做回答,只是戳了一下他的額頭。
有些事是不能明說的,需要自己去發掘才行。
他知道旗木早見是很漂亮的孩子,為了不讓日後的佐助因現在的別扭後悔,身為兄長的宇智波鼬決定要幫自己的弟弟成功找到賽道。
吃過晚飯去族地的訓練場修行的時候碰到了摯友宇智波止水,照常進行了一番切磋後就閑聊起來。
宇智波止水想到聽見傳聞,饒有興致地詢問宇智波鼬:「聽說你弟弟上學第一天就被表白了?真的假的?」
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嗯。」
「哈哈哈不愧是你的弟弟啊,不過這個年齡未免也太早了點。」
他做作地搖頭,「現在的小孩啊,真不得了。」
宇智波鼬聽出了摯友的揶揄,眉眼也染上笑意,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聊了下去。
「那個女孩,是旗木前輩的妹妹,名字是早見。」
宇智波止水緩緩睜大眼睛,「早見」這個名字,但凡是一名宇智波都如雷貫耳。
「哇,這可真是、太巧了。」
「和那位……的妻子同名。」
宇智波斑的妻子就叫早見。
族裡也一直流傳著宇智波斑與宇智波早見十分恩愛的事跡。尤其是在宇智波斑死後,這位名盛木葉的絕世美人也跟著消失了。
有人說她是因與愛人陰陽兩隔而對這個世間失去了希望,選擇了殉情。
也有人說她對木葉村產生了怨懟之情,無法在造成自己丈夫死亡的村子生活,連夜離開,最後不知去向。
而宇智波全體堅信宇智波早見深愛著宇智波斑,是因為有人看見了她的萬花筒寫輪眼。
都為宇智波斑開出了這樣的眼睛,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麼才算愛!
你在開新周目的時候便決心遠離宇智波,所以你也不會知道這些謠言。
如果在未來的某天被你知曉,你一定會氣得想要去刨宇智波斑的墳。
這些分明就是誹謗!!!
你愛的人一直都是宇智波泉奈!
第12章 二周目(4)
鳴人最近開始熱衷於做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對此你的看法是,這個年齡的小男孩倒也正常。
有句話怎麼說的,反正沒到自己頭上?
然後你為了和宇智波佐助聯絡感情,果斷拋下好同桌鹿丸,坐到了他的身旁。
你走的時候看見鹿丸眉眼微微下揚,是肉眼可見的竊喜。
似乎還能聽見他小聲嘟噥的一句:「太好了,少了早見這個活靶子,我也可以偷懶睡覺了……」
你無慈悲:「喝喝。」
就這樣鹿丸也開始了他的摸魚生涯,並在這個過程中與鳴人丁次牙結下了深厚的逃課「戰友情」。
時常能看到他們被伊魯卡老師叫到門外去罰站。
宇智波佐助路過哼了一聲,發表重要講話:「真是一群笨蛋。」
鳴人早就看佐助不爽了,再加上一系列的新仇舊恨,他已經視這位宇智波家的小少爺為畢生之敵!
聽到這一聲,他直接跳起來撲向宇智波佐助,卻被你眼疾手快地接住。
你將鳴人攬進懷裡,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就像哄嬰兒入眠一樣溫聲細語道:「好啦好啦,我們鳴人真是有使不完的活力呢!」
鳴人頓時安靜了,還鬧了個大紅臉。
女孩的馨香竄入鼻息,溫柔的話語令他內心狠狠一顫。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意橫衝直撞,深入心底。
他吸了吸鼻子,默默回去站好。
凝視著你轉身離開的背影,就連宇智波佐助投來的目光也毫不在意了。
鹿丸丁次牙三人看看我又看看你,看來看去,最後牙用眼神示意鹿丸:你和他關系最好,你去問!
丁次眼神贊同牙。
鹿丸認命。
他拍了拍還在出神的鳴人,用手擋住嘴,小聲地問:「鳴人你不會是對早見——」
丁次與牙豎起耳朵。
然後他們聽到了鳴人的喃喃自語:「媽媽……」
鹿丸:「……」
丁次:「……」
牙:「……」
看來是完全沒有上賽道,甚至連賽道都找錯了。
之後的某天,你明明都和宇智波佐助走在一起了,居然還會被男生堵在門口表白。
傲嬌地時不時回你話的宇智波佐助停住了,隨即沉下臉看向那人。
你:「?」
身後跟著你一起回家的鹿丸鳴人也停下腳步,放輕呼吸,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旗木早見,我喜歡你很久了,請你和我交往吧!」
心懷愛慕的男孩臉紅著大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同時心裡也存有僥幸,萬一女孩就被自己打動了呢?
據他所知,目前還沒有一個人向旗木早見告白過!
宇智波佐助臉色更差了,可能是因為被圍觀的感覺讓他不舒服。
你收回了對身邊人的笑容,於是那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白的男孩能夠清楚看到,原本上揚的嘴角彎了下去,有光的眼眸變得陰翳,就好像天氣晴轉陰了一樣。
你:「我不認識你。」
一道無形的箭頭刺入胸膛,然而你半分沒有察覺,還在補刀:「麻煩讓讓好嗎?你擋到我和佐助了。」
男孩不說話了,失落地低頭。
你看向佐助,又揚起明媚的笑容,對他說:「我們繼續吧,聊到哪裡了?哦對,說到你哥哥因為忙著任務,陪你的時間又少了……」
你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反倒是宇智波佐助還回頭看了一眼沉默的男孩,又剛好與身後的鹿丸對上目光。
……無聊。
宇智波佐助故作冷酷地收回目光,心想,不能好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的人,是無法成為一位優秀的忍者的。
鹿丸望著前面兩人的背影,剛剛佐助的眼神——
他不禁抬頭望天,盯著漂浮的白雲,出神地想:雖然總是擺出一副沉穩的樣子,但還是挺幼稚的嘛。
那個眼神,分明就是在炫耀。
鹿丸幽幽地嘆息。
「鳴人,你大哥要帶著你嫂子跑路了。」
「哈?」
鳴人對他這無釐頭的一句感到莫名其妙。
卡卡西覺得事情已經脫離了自己的預料,等他忙完去忍校准備接你回家,遇到了來接宇智波佐助的宇智波鼬。
在暗部,他還是這位宇智波出名的天才的前輩。
宇智波鼬也與他寒暄了幾句,隨後便一同前往忍校。
但在卡卡西的印像裡,宇智波鼬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形像。
可是現在他居然被對方拉著聊起了兩個小孩的感情問題。
宇智波鼬:「佐助很喜歡早見這個朋友,也曾對我提過想要邀請她來宇智波做客,不知卡卡西前輩有何想法。」
卡卡西:「?」
你們宇智波不是一向高貴冷艷,拒他人於千裡之外的嗎?
他又想到自家妹妹對佐助的態度,遲疑道:「唔,到時候再說吧,先問問早見好了……」
宇智波鼬沉穩地點頭,任誰也不會看出他有意為弟弟牽紅線的行為。
不知不覺已經到達目的地,他們看著結伴而行的二人,微妙的情緒在心中散開。
感覺身旁的人下一秒就能換個身份,變成親家。
你和宇智波佐助正吐槽各自的哥哥,你抱怨旗木卡卡西總是遲到,很不靠譜。
宇智波佐助深有所感,應和著說鼬也經常忙著自己的事,或者和止水一起修行忘了時間,對兄長的忽視感到不滿。
「但是當哥哥對我做出那個,我心底對他的怨氣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你湊過去好奇地問:「什麼?」
宇智波佐助望著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的黝黑眼瞳,這樣的目光令人心跳加速。
他是被眼前這個人緊緊注視著的,如此認真。
宇智波佐助抬起手,學著記憶裡的那樣,對准額頭輕輕一戳。
指尖觸碰到的地方無端發燙,不免欲蓋彌彰地偏過頭輕咳一聲,又佯裝無事般用隨意的口吻道:「就是這個。」
你的瞳孔抑制不住地縮小並顫動,在這一刻,眼前人與回憶中褪色的面容徹底重疊。
抓住了幸福的殘像。
心髒溢滿出黏稠愛意,咕咚咕咚,吞沒最後的理智。
你倏地上前擁抱住宇智波佐助。
擁抱住混亂不堪的思念,呼吸偏離了節奏。
在這個熱鬧又寂寞的世間,這是第幾回的心情了呢?仿佛要撕碎這扭曲的景色一般,舊日層層搖曳的色彩終於開始輪轉。
內心太過沉重的愛語不能訴說,最終糅成一句:「我們結婚吧!!!」
你擁抱著他高呼。
目睹一切的卡卡西幾乎是痛心疾首地望著就這麼被拿下的妹妹,心底復雜翻滾的情緒難以言表。
饒是宇智波鼬也被這個場景震撼到失語,下意識瞥了一眼卡卡西,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親家了。
宇智波佐助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卻還是逞強地擺出冷靜淡定的姿態,「你又在胡說了。」
宇智波鼬面無表情:哦,愚蠢的歐豆豆就是那個意外。
卡卡西悲憤地想,這哪還需要再問?只要宇智波佐助往那一站,你就能乖乖的被勾走了!
「咳、早見——」
你其實早就察覺到卡卡西的到來,但你不想這麼快和泉奈轉世——你自認為的——分別。
無賴地繼續窩在他的懷裡。
宇智波佐助也鬼使神差地沒有推開你,就維持著這個姿勢轉身,看見了自己的兄長正用他看不懂的眼神望著自己。
「佐助,回家了。」
「嗯……」
你只好遺憾地放開他,走向皮笑肉不笑的監護人。
宇智波鼬牽住弟弟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走。
宇智波佐助在思考自己為什麼沒有推開你,連同那份陌生奇怪的情感一起,成為他幼時百思不得其解又揮之不去的疑問。
可惜這樣的煩惱,在不久的將來,便隨著血月之夜的孤寂的晚風,戛然而止。
如同被戳破的彩色泡泡,頃刻之間化為虛影。
卡卡西原本以為只是小女孩膚淺輕率的喜歡,應當來的快去的也快,同樣也不算是真正的喜歡。
但經過那麼一遭,親眼所見的事實,警報算是徹底拉響。
「早見啊……」
他該怎麼說?又想說什麼?卡卡西頭疼地閉上眼。
他看出來你與宇智波佐助是有苗頭的,甚至可以說是兩情相悅。但問題是,這個年齡不對啊???
這也太早了點!
算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不管了!而且這種事他也不好過多插手。
「就是你和宇智波佐助,你確定你真的喜歡他了?」
卡卡西心想,就問這最後一次了,你未來的幸福自然是要憑你自己去爭取的。
聽見這樣的問話,你居然有點心虛,雖然認定宇智波佐助是宇智波泉奈的轉世,但心裡還是不踏實。
或者說,你的心底留有一根刺,如果佐助他不是呢?
對於這個無法得到證實的,打不消的疑慮,始終放不下心。
「如果他真如我心中所想的那樣,是我心中的那個人,那麼我將堅定我的情感至死不渝。」
你抬頭望他的眼睛,認真地回答。
前提他是你執著的人,你只管傾注出自己的愛意,卻完全不問後果。如此天真,又如此殘忍。
卡卡西感到一陣疲憊,深深地凝視著你。
與隊友偶爾聚在一起小酌的時候,他們也會談起自己收養的妹妹。真心誇贊你的美貌,認為日後你的姿容不會輸給當年的宇智波早見。
對於這一點,他同樣絲毫不會懷疑。
所以為了生得這副容貌的你不被欺負,卡卡西提早了對你的訓練。
無論是怎樣的要求,黑色眼眸中從始至終都是一片平靜。
即使你也會做出表情,比如在練習結印時露出的不情願,但卡卡西還是能夠看清你眼底真正的情緒。
宛如亙古不變的古井,沉寂得好像全部情感被抽離了一般。
而你懂得偽裝,將異於常人的內裡包裹起來,久而久之,終於騙過了自己。
如若不是卡卡西對你那時的眼神印像深刻,他也會就此被蒙騙過去。
你是在戰場上被撿回來的,卡卡西也在猜想是不是你的血親對你做了什麼,不然在那樣的環境,一個手無寸鐵的嬰兒絕對活不到波風水門察覺趕來的時候。
他也在擔憂這樣的你未來會變成什麼模樣,不為自身所擾,不為外物所動,簡直是天生的忍者。
可從老師手中接過尚且還是嬰兒的你,在自己的手指被小小手掌握住的那個瞬間,心髒像是被一陣電流輕輕觸碰了一下。
他又有了羈絆。
於是怕你會變成幼時的自己。
但是現在,能讓你展露出真實情感的人出現了。
卡卡西垂下眼簾,苦澀地在心裡罵了你一句:小沒良心的。
那個人居然不是他這個辛辛苦苦養你的哥哥。
但如果你能幸福,那一切都無所謂了。
啊啊啊,卡卡西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明明你還這麼小,怎麼搞得好像是要出嫁了一樣。
他想,一定是你動不動就說要宇智波佐助嫁給你的原因。
「那麼,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就行了。」
卡卡西撫摸你的頭頂,目光溫和而柔軟,「我們早見一向是優秀的孩子,有自己的打算啦。」
聽見這樣的話,你反而移開了目光,轉身匆匆逃離這裡,背影堪稱狼狽。
卡卡西啞然失笑。
第13章 二周目(5)
跟著佐助和鼬朝宇智波族地走,但是方向和你記憶中的地圖有很大的偏差。
逐漸偏離村子中心,你終於忍不住嘟噥:「怎麼會這麼遠啊……」
建村那會可不是這樣的。
宇智波鼬沉默了一瞬。
他是親眼見證宇智波一族慢慢遠離村子中心的過程的,當然清楚這其中緣由。
但他不能說。
而從小就被寵愛的宇智波佐助對此一無所知,於是附和你開始抱怨:「就是就是,每次上學都要提早出發,好麻煩。」
宇智波鼬適時地開口:「這也是一種修行,佐助。」
聽到敬愛的兄長這樣說,宇智波佐助果斷收回不滿。
你去宇智波族地是因為受邀來宇智波族長家做客。
雖然在旁人聽來很不可思議,向來高傲的宇智波居然會邀請外族的朋友到家裡。
再加上宇智波是傳承了上百年的大家族,歷史可以追溯到戰國時期。
所以這樣龐大的家族對於禮儀自然有一套要求,也相當具有排外性。
從進入宇智波族地的那刻起,無可避免的,便落入了被「包圍」的局勢。
他們的眼睛就藏在暗處,對你進行審視。但當見到你的模樣,種種猜疑與排斥統統煙消雲散。
黑發黑眸,膚白貌美。你的外表就是一個標准的宇智波,融入他們當中毫無違和感。
更何況——
宇智波佐助立於你身側,宇智波鼬站在你身前。
宇智波眾:原來是關系戶,散了散了。
你:說出來別不信,我還真是個根正苗紅的宇智波。
相較於普通人家來說,這裡的一切都顯得莊重,連空氣都是沉悶的。
踏足之後,說話聲音也被感染得會降個調。
外人第一次來會感到壓抑拘謹,你卻如魚得水,像回到了最適合你的溫室一般,無比暢快。
執行完任務回來的宇智波止水正巧碰上剛到族地的鼬一行人,他望見你後露出詫異的神色,很快又恢復如初,對你友好地笑了一下。
慢慢走到宇智波鼬面前,如常打完招呼,然後好奇地問你的來意。
宇智波鼬:「是作為佐助同學前來做客的。」
宇智波止水了然,想到之前閑聊的內容,這個女孩應該就是旗木早見了。
他看見你那還未長開卻初具美艷雛形的臉,心道,確實擔得起這個名字。
在他們說話過程中,你盯著宇智波止水的卷毛在腦海裡搜刮人員,終於在記憶深處挖出了當年的一個叫「鏡」的小豆丁。
那麼他應該就是宇智波鏡的後代了。
畢竟那頭異類卷毛在眾多黑長直裡可以說是十分惹眼,也因此見過宇智波鏡一眼,便能讓你記住。
你對能夠追尋到舊日時光的碎片感到由衷的愉悅,於是你朝宇智波止水揚起嘴角,露出難得真心的笑容。
宇智波止水微怔,隨即彎下腰揉了揉你的頭發,像鄰家大哥哥一樣溫聲對你說:「祝你玩得開心哦!」
無需多問,你也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知道有這份聯系的存在就足夠。
橫跨幾十年的光陰,有且僅有自己還可以守著前生羈絆。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你不由得望向身邊的男孩,心髒因他雀躍而動,「能和佐助在一起,我就很開心了!」
再多點,再多點對他的愛。
以此來填補心中那道缺口。
宇智波佐助面紅耳赤,不輕不重地嗔怪:「笨、笨蛋!又在說這種話了……」
宇智波止水笑眯眯:誒呀誒呀,佐助這小子真是好福氣。
怪不得鼬這麼積極,生怕佐助不好好珍惜呢。
這是兩個小孩之間的聚會,宇智波止水幫忙打下手,和宇智波鼬准備好飯菜後就先行告退了。
為了不讓你尷尬,宇智波鼬提前與父母說明過你的情況,即使母親對你十分好奇,也還是拉上父親出門去了。
走之前還對他狡黠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宇智波鼬端來最後一鍋湯,注意到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肴,才慢半拍地意識到自己可能做的有點多了。
宇智波鼬微皺眉頭,聲音難得帶了一份窘迫,「我是不是做多了?」
你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桌上的飯菜兩眼放光。
好想把卡卡西拉過來跟鼬學習一下做飯的手藝!佐助你吃得是真好啊!
宇智波佐助心裡暗爽,但他維持住自己的表情,只是嘴角輕輕上揚,努力用平靜的聲音回答:「一點點吧。」
最後你和佐助吃得肚子都鼓起來,靠在一起趴在地上。
「怎麼樣,我哥哥做的飯好吃吧?」
你揉揉肚皮,喟嘆道:「好吃,愛吃,還要吃!」
宇智波佐助:「哼~」
宇智波鼬在另一邊笑著看著你們,如果平穩的生活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佐助可以永遠沉浸在愛中,長大後還可以與喜歡的女孩在一起。
這樣美好的未來,真想要啊。
稍作休息後,宇智波佐助自告奮勇地要帶你參觀宇智波族地。
時間已經不早了,日薄西山,黃昏微光寥落。
宇智波佐助一路上都在為你盡心盡力地介紹,眼中似有星辰,眸光閃亮。盡是對自己姓氏的驕傲。
你對他口中所說的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斑離族之後,宇智波的族長一脈便流到旁系去了。中間相隔近百年,一切早已有所變化。
但是曾與那人一同經歷過的萬千時光,依舊還在這座祖宅裡。
你在一座屋前頓住,目光停在門前的幾層台階。
宇智波佐助「啊」了一聲,你轉頭看向他,眼底泛起煙波,又迅速收起,藏住剪不斷的因果。
他會想起來嗎?他會對這裡有別樣的感覺嗎?
……他會再次成為宇智波泉奈,回到你身邊嗎?
前生堅守的歲月不可計數,你在那處台階等一位不歸人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心火全部燃燒殆盡,最後也走不出他的墓碑。
「那裡是我的祖奶奶曾經住過的地方。」
翻湧如潮生的思緒溺斃於此間黃昏,你聽見宇智波佐助口中的這聲「祖奶奶」,心底瞬間只余寥寥恍然,隨之喉間莫名發澀,有點想笑。
二人的影子於殘陽之下無限拉長,你動了動,於是地上多了融為一體的影子。
「祖奶奶?」
宇智波佐助看著突然湊近了的你,卻覺得此刻你的面容變得朦朧,心中竟升起一絲不安。
就好像下一秒你就會離去。
【「抓住她抓住她抓住她!」】
「呃唔!」
宇智波佐助按住自己的眼睛,吃痛的叫出聲。
心頭復雜繁瑣的思緒被對眼前人的擔憂迅速占據,你焦急地連忙問:「佐助你怎麼了?你的眼睛在痛嗎!」
前世與斑交換寫輪眼,在轉生之後也會留下後遺症嗎?
你頓時心急如焚,當即拉著他的手臂要去找宇智波鼬。
「早見我沒事……」
宇智波佐助抓住你的手,強制讓你停下。他緩緩放下按住眼睛的手,猶疑著,又放在了你的肩上。
「可能是剛剛風沙入眼了,我沒有什麼事。」
你和宇智波佐助此時都沒有意識到你們兩人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從遠處看去,你抬頭望著他的樣子如同在索吻一般。
而靠近你的宇智波佐助就好像做出了回應,於是傾下身吻你。
微風輕輕吹起你的頭發,倒映在你眼中的是橘紅色天空與一抹剪影,宇智波佐助受不住率先移開了目光。
這樣長久無言的對視,引得他心髒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動。
「早見……」
「嗯?」
宇智波佐助慢慢向後退半步,垂下的手揪緊了自己衣服的下擺。
心跳還沒有恢復正常。
他又將目光落於指尖,低頭不敢看你。
「我繼續給你介紹,我的祖奶奶就是宇智波早見,嗯,和你同名。」
「她是木葉最好看的女人……」
說到這裡,宇智波佐助想抬頭偷偷看你一眼,卻被你抓包,又對上了視線。
你靜靜地注視著他,眸中宛如有一汪春水,令他忍不住想要就這樣沉溺於此。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在耳邊作響,又深深凝望浮起笑容的你,終於說出了心底的那句話:「但我覺得,你才是最漂亮的人!」
宇智波佐助在尚且稚嫩的年紀有了初戀。
你仿佛又回到了螢火蟲漫舞、火花如雨水傾瀉般吹落的夜晚,但天邊的殘陽又讓你清楚地知曉面前的人是宇智波佐助。
既然認定他就是泉奈的轉世,那又為何難以再次心動呢?
是因為腦中浮現的人是一頭炸毛,束了一只辮子的模樣嗎。
明明是一句心底的問話,你卻已然找到答案。
在你眼中他是誰?
「佐助。」泉奈。
眼前朝夕,洗舊心緒。
你伸出兩根手指,對准他額頭的地方一戳。
思念綿延,執念又難消。
「請叫我的名字,叫我早見,再說一次剛剛那句話吧,好不好?」
宇智波佐助怔怔地望著你,瞥見的是此生最難忘卻的場景:黃昏之光搖曳著灑落,那雙眼睛盈滿笑意,含著日落。
而這雙眼睛的主人,只是站在自己面前,便能奪走他全部心神。
所以,他認真而堅定地說出口了。
「早見,在我心裡,你就是最美的女孩。」
先前未能察覺的心意,表達出來吧。他的感情向來樸素,向來熱烈。
更不用說,如今尚且無憂無慮的他,沒有什麼不可說的。
宇智波佐助再度張口,正欲將自己埋藏在心底的情感全盤托出,卻被你用一根手指堵住唇。
你微笑著說:「好啦,這樣就足夠了。之後的事,就不必麻煩佐助了。」
「請由我來愛你,讓我能夠將心底的感情傾泄而出。哪怕佐助無法回應,我也會一直深愛著你的。」
同樣年幼的你,說出了這樣的話。
換做旁人恐怕會忍不住笑出來,然後對你搖搖頭說一句:真是人小鬼大。
但你知道,佐助會聽進去的。
因為你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透過那雙澄澈的眼睛,得以窺見佐助內心的一面。
如同白紙一張,令人想要肆意塗抹。
也是這點,讓你感受到了區別於泉奈的割裂感。
但是沒關系,只要你說他是,他便就是。
就要孤注,就要往復。
明明是在訴說甜蜜愛語,卻無端像是在做出詛咒。
你在心裡輕輕嘆息。
佐助,不要愛我啊。
一如泉奈的那聲:「不要愛我,早見。」
第14章 二周目(6)
回到家,你就見卡卡西半身靠著門框,長腿相疊,一副恭候多時的模樣。
他拖長音調:「喲,還知道回來啊——」
聲音酸溜溜的,不知道喝了幾壇醋。
你難道會因此而感到半點羞愧嗎?答案當然是不。
面不改色地越過堵在門口的白毛,准備回房休息。
卡卡西瞬間破功,連忙喊住你,「早見,早見?誒別走那麼快嘛,怎麼都不和我說說佐助家好玩嗎?」
妹妹是挺可愛的,就是不經逗。他在心裡默默嘆息。
你被他秒變討好的語氣逗笑了,這才轉過身正眼看過來。
「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但是鼬哥燒的菜是真好吃啊……」
卡卡西一聽就知道你是故意這樣說的,但不妨礙他肚子裡的酸水咕嚕咕嚕直冒泡,感到一陣牙酸。
「這就叫上哥哥了?我看你干脆跟佐助那小子一個姓算了!」
你反而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我和佐助結婚後肯定要改姓宇智波的呀,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卡卡西不爽地「嘖」了一聲。
但是萬萬沒想到在不久的將來,僅是一夜之隔,宇智波竟被滅族。
延續百年的家族,差點成為歷史,並且再也不會有機會恢復往日光景。
得知這個消息的你:?
或許也是有預兆的,那幾天提及宇智波佐助,卡卡西便會避而不談,巧妙轉移話題。
並且當你想接著去宇智波族地串門,他也會找各種理由拉你去修行,壓著你練習結印練了半天。
你:真服了!
宇智波佐助自詡為是要娶你為妻,與你相守一生的人,所以他經常帶著你來宇智波族長家串門。
這樣一來二去,你也和他的父母相熟了。
連同宇智波鼬的好朋友宇智波止水都能打成一片。
他們對你很滿意,不論美貌,你的實力也不錯,在學校也是名列前茅。
宇智波富岳暗暗贊許自己的小兒子在這方面的天賦,一次就相中了最好的。
宇智波美琴曾經與漩渦玖辛奈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自然也知道玖辛奈的丈夫波風水門當年從戰場帶回來一位女嬰。
只是她沒想到那個被幸運女神眷顧,成功在戰場幸存下來的孩子就是你。
於是得知這件事之後,她便將你視如己出,看作是自己的女兒。
無端有一種宿命輪回的感覺,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在她看見你與佐助相處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深刻。
沒有人能夠插入你們二人的獨特氛圍,就好像升起了一道無痕的屏障,隔絕一切來自外界的干擾。
連宇智波鼬也只能在旁默默看著。
而在你眼中就是仿佛回到了戰國時期,與泉奈在庭院嬉鬧,斑哥在屋檐陰影之下佇立,唇角帶笑,靜靜注視著自己最愛的兩個人。
那時想要維持這份寧靜而美好的幸福願望,寄宿在內心深處,此刻便是遲來的痛楚,慢慢刺激你的神經。
你想要彌補。
於是「無論何時都要與他身處同等境地,感受同樣悲苦,只管付之自身全部歡喜」這樣扭曲的願望誕生了。
風掠無痕,今日陽光略顯慘淡,道路兩旁樹影婆娑,像是少年剪影被撕碎一般。
你捧著適合送給病人的花,腳步沉重地走進木葉醫院,來到宇智波佐助的病房。
年僅七歲的男孩,一直沉浸在父母與兄長的寵愛中長大的孩子,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一下跌落至無邊絕望的深淵。
但你心中並無半點同情憐憫之類的情緒,甚至還在冷靜地思考另外一件事。
在你眼中佐助是泉奈轉世,那鼬對應的就是斑,斑前世就離開了宇智波,現在屠族也不是完全不合理。
手刃雙親卻獨獨沒殺佐助,你直呼:斑怎麼可能會殺泉奈!
所以佐助是泉奈,這個等式成立了。
更加印證了宇智波佐助就是宇智波泉奈,這樣想到,你的步伐輕盈許多。
「吱呀——」
令人牙酸的木門推開的聲音。
宇智波佐助早已醒來,他直起身正凝視窗外的風景,但那裡也只是有一棵樹高高聳立著。
他面上失去所有表情,並且對你的到來也沒有什麼反應。
你靠近他,默默在床邊桌子上放下花,宇智波佐助的手臂不可察覺地微微一抖。
「佐助。」你喊他。
男孩咬牙沒有回頭。
你緩緩呼出一口長氣,用平靜的仿佛拉家常一樣的語氣說:「佐助,你是不是在想,我會成為你以後復仇道路上的阻礙,想要提前斬斷與我的羈絆?唔,看你這個反應看來我猜的沒錯。」
宇智波佐助終於忍不住,轉過身盯著你的眼睛,情緒激動道:「旗木早見!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殺死了所有人,他很強……所以我必須也要變得更強!我要擁有能夠復仇的力量!」
在你始終淡定平靜地注視下,宇智波佐助堪稱是狼狽地躲開了你的目光。
「所以,我沒有時間再陪你玩過家家……我不需要這多余的感情。」
他冷酷地做出最後判決,不得不舍棄自己天真的過往。
真敢說啊。
你垂下眸,唇抿成一條直線,站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在雪白病床上坐著的男孩。
他這一席話無疑是給你潑了一桶水,讓你發現更多可以聯想到泉奈的地方的好心情都沒了,澆得你幾乎心灰意冷。
風吹動窗簾,玻璃之外的嘈雜也隨著貫入過分沉寂的房間,卻顯得這一方世界更加寂寥。
「多余的感情?」
你在他驚詫的目光下笑出了聲,「那確實是多余的。」
你由衷贊同他的話。
宇智波佐助垂首不語。
「但是我說過的哦,佐助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我只需要在你的身後,繼續看著你,愛著你就夠了。」
掠過兩人的風從窗外吹來,他再也不能去欺騙自己,控制不住地睜大雙眸,眼裡滿是壓抑著的痛苦。
他正在哭,像個抽泣的孩童一般。
你輕輕抱住他,用自己的軀體試圖給予他最後一點溫暖。
「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這樣執著於我?」
宇智波佐助緊緊攥住你的衣袖,眼角泛紅地問。
你將頭埋進他的脖頸間,悶聲回答:「我只是想愛你,僅此而已。如果我的存在能讓你感到不那麼孤單,能讓你稍微體會到幸福的滋味,那對我來說就是值得的。」
「佐助,你可以哭泣,因為我會為你擦干淚水。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哪怕是走上復仇之路,我也會選擇相信你。」
你在對記憶裡的那個人做出彌補。
這對佐助而言你便顯得太過無情,甚至在他無比彷徨的時候,你想到的居然是斑。
【「我一定會保護好我最後的弟弟泉奈。」】
那個不需要你來安慰,獨自成長的少年。
你一次又一次地,反復告訴自己,佐助應該是泉奈,只能是泉奈。
可惜在恍惚之中,想起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上一周目未曾表現出來的,你對斑的虧欠。
於是這次遇到的宇智波佐助,簡直就是順應你的全部期待出現的存在,給了你充分發泄那份感情的機會。
宇智波佐助仿佛看到了一陣光暈在自己眼前,天空中降落一根蜘蛛絲,輕盈的隨風搖晃。
只要空虛就好。
唯有無悲無喜才能在這灰色世界生存,但是因你而起的希望於心底漸漸燃燒。
他還有你,他只有你。
所以,更不能失去你。
宇智波佐助選擇放棄與你的羈絆,既然你無法割舍,那就由他來做這卑劣之人。
你被他推開了。
你聽見他用驟然冷下的聲音說:「旗木早見,你又算什麼呢?」
哢擦、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似乎是他的心。
「你的感情,真是令我發笑。」
還要用更混賬的話來趕走你……
宇智波佐助感到自己的肉.體與靈魂似乎被一分為二,他能看見胸膛裡的心髒在汩汩流血,猛烈跳動著鳴響出絕望之音。
為什麼是他?
遭受這份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往日種種猶言一生,與你共度的時光不會消失。
「我的身後不需要任何人,我的野心容不下你的存在,我的世界僅剩我一人也足夠。」
「你對於我的意義,只是無關緊要。所以別再來打擾,從我的生活離開!」
他抬頭看向你,表情冷凝,渾身氣勢仿佛能掉出冰渣。
「啊……」
這是不經大腦,下意識發出的短促音節。
你不合時宜地想,「無論何時都要與他身處同等境地,感受同樣悲苦,只管付之自身全部歡喜」這個願望好像實現了。
眼淚不禁簌簌流下,是因為想起了泉奈死去,獨留你惶惶不可終日的前生。
現在再次迎來了這份足以令你悲慟而泣的情感。
喉嚨哽咽著,無法傳遞之聲卻依然溢出唇角。
你知道他能聽見的。
你無聲訴說的愛語。
【「我因你而生,因你而在,自然為你而來,為你而死。」】
「宇智波佐助……」
「這樣就好。」
復雜扭曲的情感幾乎要將你的軀體撕裂,你捂住眼睛匆忙跑開。
背後是他默默伸出的顫抖的手,想要挽留,想要抓住,卻又不甘地彎下臂膀。
隱忍不發的感情,在瘋狂轉動的寫輪眼的勾玉盡數體現。
不知何時停靠在窗棱上歇息的烏鴉,用那雙黑色明亮的眼睛注視病床上無處宣泄的男孩。
它看了會,又歪歪頭,然後撲哧撲哧翅膀飛走了。
而另一邊匆匆逃離的你,跑到了你記憶裡的秘密基地,那裡只剩一片蔥郁。
你搜尋著可以夠兩個人坐下的岩石,睜開了那雙控制不住露出的猩紅的眼睛。
「沒有……這裡也沒有……」
「全都沒有了……」
你在這片無人的森林四處奔跑著,卻還是沒有找到那塊石頭。
夜色漸濃,晚風微涼。
月光如常照耀著這片土地。
燒灼殆盡的夢中場景隨著泯滅消散的情感,越過破碎記憶,成為虛像,與這搖曳的樹葉一起輕輕飄動。
卡卡西跟著帕克追尋你的蹤跡,終於在這片森林的深處找到了你。
入目的便是你獨自坐在樹下,在朝夜空結印。
查克拉量控制得很精細,每次火遁吐出的都是不會燃起山火的微弱的火苗。
寧靜的夜晚中,星星點點的火光好似從天而降飄落的紅色雪花。
他默默地注視了你良久。
沒有問你為什麼這麼晚還在外面,也沒有問你為什麼一個人呆在這裡,背影顯得那麼寂寞。
在你停下動作轉身看過來的時候,他溫柔地笑著伸出雙手,向你敞懷。
「我們回家吧,早見。」
卡卡西說。
「……」
你原本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於此刻完全破功,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但你不想哭的。只是一看見他,就忍不住了。
你撲進監護人的懷裡,委屈氣憤地用力捶打他的胸膛發泄。
無言的溫柔包裹著你,促使著你開口。
於是你說:「我失戀了。」
卡卡西:??!
你突然安靜,像是陷入了沉思。
卡卡西投來擔憂的目光。
你:「但我和佐助好像也沒在一起過,那沒事了。」
未能傾吐而出的真相,就此徹底沉沒在鏡花水月之中吧。穿越時空的思念,也無需有人知曉。
你的悲傷,是因為你發現自己真的找不到泉奈了。
身影相疊,卡卡西背起你朝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凄冷的月光將二人的影子無限拉長。
世界陷入沉寂,突然空間一陣扭曲,一道黑影從虛無中出現。
他對你離去消失的背影,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
視線經過旁邊那人,隨即變得無比憎恨厭惡。
「旗木早見……嗤。」
他看見了你的寫輪眼。
第15章 二周目(7)
宇智波佐助已經與你斷干淨,自然認為被狠狠傷透心的你不會再來找他。
結果隔日,你又帶著一束花來了。
這令宇智波佐助大腦短暫地空白,陷入宕機。
因為這不在他的設想範圍內。
他想的是你會對他失望,甚至產生怨懟之情於是分道揚鑣互不相干。
為此他還在深夜獨自黯然神傷過,一邊對你不舍一邊又不得不將你推開。
再加上你昨天捂住眼睛匆匆離去的模樣。
想到這裡,宇智波佐助攥緊雙拳,在心裡一直暗示自己早就和你再無瓜葛,你不會再對他有所期待,自己也沒有資格做出回應。
於是他擺出冷臉,正欲開口,卻被你仿佛看不懂氛圍地直接打斷。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是像昨天那樣令人胃疼的話。」
你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但其實你漏了一點,我們關系也沒那麼深吧?不就是我單方面喜歡你的關系嗎?」
宇智波佐助一噎,被你這一出搞得等會准備要說的話都忘了,你在說什麼???
你找了張凳子在病床旁坐下,見他一副cpu被.干燒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很難理解嗎?就當是我本就對你沒有任何期待,也做好了不顧一切追逐你後被舍棄的准備。」
你嘆了口氣,故作老成道:「如果以為只是說幾句話就能打發我的話,那就太天真了哦。」
反應過來你話語中的潛台詞的宇智波佐助感到心底有一股怒火正緩緩燃起。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語氣冷冽得仿佛能刺傷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
「旗木早見、你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無法平息那份猛烈的情感,在體內橫衝直撞。
宇智波佐助感到有點頭暈,手中緊緊攥住白花花的被單,已經蹂躪得不成樣。
難道真的不給自己留一點尊嚴嗎?只是短暫的相識,就能讓你做到這種地步嗎?
他又感到空氣變得稀薄,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令他難以呼吸。
因為他說不出口了。
無法說出貶低你人格的話,無法完全割舍對你的在乎。
所以他對你的言行怒不可遏。
為什麼哭泣後還要來見他這個罪魁禍首?為什麼僅是年少無知的感情就能如此執著?為什麼可以無所謂自身的一切?
你不能這樣。
宇智波佐助同樣也無法詢問你這些問題的答案,最後只能發狠地吐出一句:「我討厭你!」
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很沒頭沒尾,但他不能接著前面的話繼續開口。
然而你和他拿的就不是一個劇本。
你很平淡地「哦」了一聲。
宇智波佐助:「……」
有點窒息是怎麼回事?
你見他沒有反應,又上揚語調:「哦?」
宇智波佐助閉了閉眼,在這麼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在心底那麼糾結的自己就好像一個傻瓜。
但他卻隱隱覺得你無所謂的態度於他而言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心底扎下了不安的種子,對你幾近沒有底線的容忍感到莫名的心慌。
如果你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的話,大概會撫摸宇智波佐助的頭發,用憐愛地目光俯視他,輕飄飄地說:
「傻孩子,因為我更不在乎你的想法啊。你的『自我』都被我否定了,你在我眼中還能是什麼呢?只能是一種消遣了啊。」
你其實也察覺到自己對宇智波佐助的態度很有問題,但你選擇了放縱。
「我說真的,我討厭你旗木早見。」
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地又強調了一遍。
你隨意地點頭:「嗯嗯,我知道,所以呢?」
他要抓狂了!你簡直就是聽不進人話一樣,拳頭全打在棉花上了!
宇智波佐助惱怒地拿起枕頭朝你的臉用力砸去,你也很配合他,誇張地「嗷」了一聲。
於是他也知道眼下是和好的機會,是你傳達出來的訊息。
但他就是別扭,也為自己昨天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
他不該將自己的怨恨流露出來一點,無意識地傾注到你身上。
你揉了揉腦門,對他爽朗一笑,說:「但我還是會喜歡你啊,佐助。」
宇智波佐助抿唇不語,沒有第一時間接話。他從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人,全心全意追逐著自己的人。
他想你好,推開你正是這個原因,清楚自己復仇的命運不能給你幸福,先前說什麼你是他道路上的阻礙只是他在害怕而已。
但不管再怎麼裝作成熟的大人,本質還是個孩子,內心依舊渴望能有個依靠,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宇智波佐助極度需要一個支撐。
他原本是將對宇智波鼬的仇恨作為活著的支柱,今後只為復仇。
但這個局面被你打破了。
宇智波佐助不可否認,他的內心翻湧著歡欣,破碎的心髒被重新拼起,宛若新生。
只是這顆心又變成了什麼形狀,便不得而知。
你與宇智波佐助恢復了往日的氛圍,不過還是稍微有點發生了變化。
你不會一直跟著他了。
這不是說明你對宇智波佐助的感情有所減少,而是為了實現你那個扭曲到可以說是詛咒的願望。
要使自己變得痛苦,可這整個世界能讓你悲戚的事寥寥無幾。細數之下,足以震動你靈魂的唯有宇智波泉奈。
所以你讓自己漸漸遠離宇智波佐助,忍住沉重的思念,走進人群裡。
鹿丸,鳴人,他們確實是你的朋友,所以他們在某個地方一直關心著你。
只要你因為佐助那個家伙受了委屈,他們,尤其是鳴人,就會跳出來為你做主。
卡卡西,你的監護人。他因為你的緣故,對宇智波佐助頗有微詞,就是不講道理地站在你這邊。
這麼看來,如今的你,根本談不上寂寞了。
但在人聲鼎沸的中心,你卻時不時地扭頭回望。
看見固執地坐在燈火闌珊處的那個人,在對上視線的時候,你才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是不是的問題,或許也不再那麼重要。
悲劇也好,慘劇也罷。
宇智波佐助知道,即使憎恨也沒關系,因為他不是孤獨一個人在面對世界。
無需言語,只要看見你的眼睛,目光交集,就能感受到足以鼓舞他的感情。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宇智波佐助明白了他離不開你。
他的人格在無人知曉的時候,徹底染上了你的顏色。哪怕是相處與交流的機會驟減許多,也無法令之褪色。
宇智波因愛而生,也最終為愛所縛。
你以跨越百年的「愛」詛咒了這個一無所知的孩子,你是罪人。
可恥的是,你對此也毫無所覺。
五年後,畢業前夕的早晨。
你無所事事地在白紙上寫寫畫畫,完全屏蔽講台前伊魯卡老師的激情演講。
「早見,早見——」
坐在你旁邊的鳴人壓低聲音,湊近你的耳朵,用手擋住自己的嘴,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樣子。
於是你也默默靠近他。
「聽我說,我有個絕棒的主意——等會我要悄悄從窗外跳走,然後跑到火影岩上!」
謔!你心中贊許鳴人的志氣。
「接下來——」
鳴人拖長氣音,故作神秘,也引起了後方鹿丸的好奇。
他嘿嘿怪笑幾聲,「我要用油漆畫滿他們的臉!」
鹿丸戰術性後仰,不愧是鳴人啊,不過最後肯定還是要由他來清理就是了。
這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是自找苦吃。鹿丸心中感嘆,鳴人真是有活力啊。
你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看著鳴人,語氣難掩興奮小聲道:「那你到時候給一代目和二代目多塗點油漆唄,就當是帶上我的那一份一起的!」
鳴人就知道你會支持他,於是欣然接受你的請求。
「不過,四代目的火影岩能不能放過?」
你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是被四代火影撿回來的,那還是稍微維護一下吧。
「為什麼啊?」
他一向很聽你的話,所以聽你這麼說了肯定就不會做。但他忍不住好奇,於是直接問。
你沉吟道:「因為我是被四代目從戰場上撿回來的。」
鳴人驚訝得沒有控制住,很大聲地:「誒?!」
伊魯卡正在黑板上拿粉筆寫字的手一頓,也沒控制住,哢嚓一聲,粉筆從中間斷開。
他頭上直冒井字,「鳴人!給我好好聽講啊!」
鳴人訕笑地摸了摸頭,等到伊魯卡老師恢復上課,不再注意這邊,才繼續。
他一時間有些猶豫,只能眼巴巴地注視你,你也看出他想問什麼,於是率先開口:「嗯哼,所以我其實也算是孤兒嘛。」
但你滿不在乎地用手拖住側臉,很平靜地說:「但是這個年代,因為戰爭而失去家庭的人不算少數,所以孤兒也很多啊。」
「我還是很幸運的,後來被一個男人收養了,成為了他的妹妹。」
鳴人抿了抿唇,他心裡難免有點羨慕的酸澀,但抬頭看見你的眼睛,又想,你被收養真是太好了,你還有可以說是家人的存在,太好了。
因為深深體會過孤獨的滋味,所以他不願你也有機會感受。
「從無到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要是從有到無呢?」
沒有參與你們對話的鹿丸,卻因為座位靠太近的緣故,不得已旁聽了一切。
他多少知道宇智波佐助的事,於是他下意識以為你指的就是他。
鹿丸復雜地盯著你的背影,說不清是什麼感情地嘆息,別太愛了……
這些年,你和宇智波佐助的關系很微妙。
明明早就不會走在一起,但旁人也依舊不敢隨意打破這道奇怪的平衡。
作為與你相熟的人,鹿丸對你和宇智波佐助關系的變化也都看在眼裡。
從你跟著他變成了他追著你。
鹿丸在心底吐槽,宇智波佐助人都要被你釣歪了。
但沒有人會質疑,因為任誰都不能做到對毫無保留的感情無動於衷。
「從有到無的感覺……」
鹿丸以為你說的是佐助,但你卻是在說自己。
你突然止住了話語,隨即遲疑地伸出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喃喃:「應該是,無比、無比痛苦而絕望的吧?」
奇怪,你記得你明明曾因為失去宇智波泉奈而萬分悲痛。但是如今——
那樣痛苦的心情不復存在了。
……
むid:早見(宇智波/旗木/■■木?)(疑似系統故障)(已隱藏)
羈絆:旗木卡卡西(你是他無比疼愛的妹妹,是他視作的第二個生命。)
漩渦鳴人(他認為你無比親切,就像家人一樣。)
摯友:無。
情緣:■■■(系統故障)(已隱藏)
好友:宇智波佐助,奈良鹿丸,春野櫻,山中井野……(已折疊)
天賦:因陀羅之契(生效中)め
第16章 二周目(8)
火影岩被塗鴉得面目全非,尤其是一代二代,完全看不出臉部的形狀,更令人不忍直視。
鳴人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神氣地拎著油漆桶在村子裡亂竄,身後追了幾位對他罵罵咧咧的下忍大叔。
你在教室裡都能聽見他囂張的嚷嚷聲,不用說伊魯卡老師了。
隨著一聲「鳴人——!」的怒吼,伊魯卡宣布自習後放下書本匆匆推門離開。
老師都走了,誰會乖乖聽話真的自習功課啊?
你撕下一張紙折疊後,用投擲手裡劍的姿勢扔向斜對面的宇智波佐助。
並精准地射中了他的後腦勺。
宇智波佐助:「……」
他想也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你干的,面無表情地彎腰伸手去撿掉落在一邊的紙團。
結果打開後是一片空白,宇智波佐助疑惑地轉身,看見你露出狡黠的笑容就知道自己被耍了,羞惱地瞪了你一眼。
你:這是什麼?佐助!逗一下,嘻嘻。
目睹一切的鹿丸簡直沒眼看你兩,無語地朝天翻白眼。
喂喂喂,他可不想在這吃狗糧啊。
所有人都覺得你和宇智波佐助在談了,結果有人找你確認的時候又被否認。
你當時是這樣說的:「我和佐助才不是那種關系啦,目前是不會在一起,但未來也不一定呢。」
暗處關注的以春野櫻和山中井野為代表的一群女生,聽到這個回答紛紛大失所望。
因為她們認為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不管現在是什麼關系到底談沒談都不重要,你在意的是與宇智波佐助的未來。
雖然你做出了否定回答,但眾人還是更願意相信他們眼裡所見的事實。
畢竟宇智波佐助對其他人向來都是將冷酷奉行到底的,只有對你才會另眼相待啊!你們兩個人之間沒點什麼,誰信?
再加上你還有追求宇智波佐助的前科,大家早就默認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於是對宇智波佐助還有點想法的人,只能暗暗含淚咬手帕。
名草都有主了,她們肯定不會再去自討沒趣。
於是就形成了你與佐助相處時,旁人自覺靠邊但在角落默默關注的局面。
廢話,他們也是想吃瓜,想聽八卦的嘛!畢竟這可是公認的校花校草的戀情誒!
然後看久了,就發現,臥槽這個cp還挺好吃!天天都有發糖,飯都喂到嘴邊了,這還不吃?
只是正常和宇智波佐助交流的你:?
這下更沒有人會來打擾你和宇智波佐助了,也慢慢地讓你和他的關系更加穩固。
不只是少年時期輕飄飄的喜歡,而是真心實意地視作家人般的存在。
你與宇智波佐助由此糾葛不清。
就如提及「宇智波早見」這個以美貌出名的女人時,世人總會下意識地想到宇智波斑。
因為宇智波早見是宇智波斑的妻子。她擺脫不掉這個標簽。
現在宇智波佐助苦惱的就是這個原因,他怕自己未來將你牽扯進危險當中,怕他的敵人會抓住你作為要挾。
於是他開始了對你的特訓。
被白毛監護人壓著修行就算了,現在還要被在意的人要求加訓的你:???
但一看見他那張臉。
你:「……」
好的吧,你對著這張臉就是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啊!
長此以來,你的成績便一直穩定在前十。
實戰課對上宇智波佐助稍遜一籌,因為你其實最擅長的是忍術,單用體術你還真打不過他。
理論課又有春野櫻這個學霸常年占據第一的寶座,你又喜歡跟著鹿丸一起在課上摸魚,偶爾也會和鳴人偷偷跑出去惡作劇。
所以就算你基礎不錯,也拿不到什麼好名次。
而且這其中也有你故意藏拙的因素在裡面。
作為木葉上忍旗木卡卡西的妹妹,你當然有點內部消息。
你知道從忍校成功畢業後就是一名下忍,而這之後又會進行一次分班。
為了平均各班實力,一個班裡肯定不能有三人都是成績靠前的情況。
所以為了和年紀第一的宇智波佐助分到一起的幾率更大,你對自己的排名動了點心思。
你們這屆學生人數也沒有多少,第十名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你為能和宇智波佐助成為隊友,可謂是「機關算盡」。
這要是還不給你分到一起,你就要跑到三代目那裡鬧了!不開玩笑。
反正爛攤子有你的冤種哥哥幫你收拾,嘻嘻。
冤種哥哥·卡卡西:……
話題扯遠了,現在也還沒有到畢業的那個時候。
逃課到村子裡肆意妄為惡作劇的鳴人被伊魯卡老師抓到後,就乖乖地跟著走了。
回來後,伊魯卡生氣地宣布重新變身術的考核,上次及格的人也要做。
一時間教室裡學生的抱怨聲連天。
山中井野向來是有話直說,不善地看向造成這個考核的罪魁禍首的鳴人,「真是的,都怪你。」
鹿丸也嘆氣,「麻煩死了……」
鳴人才不認,他可是一直記著你當年傳授的道理:「不喜歡你的人都是沒品的」,雙手叉腰地當場就頂了回去。
「關我啥事。」
你對鳴人的表現很是欣慰。
十二歲就是雞飛狗跳的好年紀嘛,這個時候不多玩會,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所以你看到鳴人故意用出色.誘術,也默默點頭,不錯……個鬼啊!
你迅速抬手擋住宇智波佐助的眼睛,嘴上還念念有詞:「佐助你還小,你可不能看,會長針眼的!」
雖然宇智波佐助面上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但還是等到鳴人變回去,才無奈地揮開你的手。
「我明明早就可以獨當一面了,別把我看輕了。」
他雙手插兜,恢復平日裡酷哥的形像。
你朝他吐舌。
伊魯卡:「那麼下一位,旗木早見——」
「來了——」
這對你來說就是灑灑水啦。很隨意地結個印,變身術就完成了。
只要你想,依靠你那儲存量龐大的查克拉,你連s級禁術都能隨便亂放。
課程結束後,鳴人果不其然被抓去清理火影岩。
鹿丸整理課本,注意到你還沒有動作,瞬間了然。
「你要幫鳴人一起擦干淨顏料?」
「嗯。反正我最近也沒什麼事干,多陪陪鳴人唄,誰讓他是我小弟呢。」
你自得地雙手抱胸,「這可是我這個大哥應該做的啊!」
鹿丸吐槽:「你也就和我說說這些罷了,鳴人他都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你的小弟吧。」
「啰嗦,那又怎樣!」
另一邊伊魯卡正對鳴人進行語言教育,你和宇智波佐助揮手告完別後跟了上去。
轉過身的你沒有看到背後宇智波佐助凝視你的眼神,他駐足了一會,看著你走向鳴人,眉頭慢慢地皺到一起。
「漩渦、鳴人嗎……」
宇智波佐助冷哼一聲,隨即抬腳離開。
他知道你與這個吊車尾關系不錯,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願意在這家伙身上浪費時間。
但你的事,他從來不會多問。
就這樣維持在一個若有若無的平衡點,將來選擇離開的時候或許便不會再那麼痛苦。
宇智波佐助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想要你不會再因他而落淚。
為此他願意承擔所有。
「伊魯卡老師——讓我也跟著鳴人一起去清理火影岩吧,因為其中也有我的一份!」
鳴人聽見你這樣說,瞬間激動地撲向你,被你穩穩接住並哈哈哈爽朗大笑著拍了拍後背。
「我就知道早見你會陪我的——!!!」
他誇張地大叫。
走在前面耳力不錯的宇智波佐助頓時不爽地嘴角下撇:這個吊車尾真是吵死了!
所以早見到底為什麼會在意這家伙啊?!
有你幫忙,清理火影岩的工程快進了不少。
期間鳴人一直搶著擦干淨,嚷嚷著:「早見我來!你和伊魯卡老師一起坐著就好了。」
伊魯卡不免露出笑容:在女孩——尤其是早見這樣漂亮的女生,面前還是有風度的嘛!
但他也聽說過學生們之間流傳的八卦,說是旗木早見與宇智波佐助是忍校公認的小情侶。
唔……如果是那個宇智波的話,鳴人還是差了點啊。
伊魯卡在心中為鳴人遺憾搖頭,感到惋惜。
「那我去擦二代頭頂上的顏料了,鳴人你好歹也給我點事情做做啊!」
你喜滋滋地爬到千手扉間岩石像的頂端,趁機猛踩兩腳。
研究穢土轉生那麼久都沒研究出來,廢物白毛!
然後若無其事地又踩了幾腳旁邊的千手柱間。
你等宇智波斑綁摯友等那麼久都沒能綁成功,柱間倒是喊他是「天啟」喊的那麼熱情。所以你綁不了摯友一定是他的原因!
而且當年泉奈就是和千手交戰受了重傷,回來後不治而亡。
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可惡的千手干的,但柱間這個族長肯定有罪!
你:踩踩踩!
後面伊魯卡提出晚上要請鳴人吃一樂拉面的時候,你沒有加入。
因為家裡還有一只白毛在等你回去呢。
你起身准備離開。
「今天就這樣啦,回去記得好好洗個澡,再見鳴人。」
鳴人點頭如搗蒜,隨後又用力地朝你揮舞手臂,大聲喊道:「早見——明天見——!」
誒呀誒呀,還是這麼有活力。
你插著兜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邊踢著腳邊的石子,看它骨碌碌地滾遠,然後撞上了路人的鞋子。
「啊,抱歉……」
你下意識道歉,抬頭看向那人。
是一位身穿黑灰色和服的有點年紀的老人,頭部和右眼用繃帶裹著,下巴位置有一個叉形的疤痕。
他臉色陰沉盯著你,「旗木早見是嗎……」
這個人給你的感覺很不妙。
於是你果斷跑開,並大聲吶喊:「來人啊!這裡有人販子啊——!」
你口中的「人販子」·志村團藏:「真是無禮的小鬼!!!」
第17章 二周目(9)
你當然沒有乖乖地和那個一上來就自說自話的,態度令你很不爽的老頭走。
還一口一個「小鬼」叫著,你面無表情地磨牙。
要不是自己懂得尊老的美德,你就要開口噴人了。
或許他真的找你有事,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以及——
藏在眼底的厭惡與敵視,沒有收好啊。
這老頭是來碰瓷的嗎?
你在心裡呵呵,論碰瓷你可不會輸的!
於是你在前面一邊跑,一邊喊「快來抓人販子啊」喊得更大聲。
不得已追著你解釋的志村團藏顯得無比狼狽。
後面還是志村團藏說要帶你去火影室,你才答應。
那是三代目在的地方,而且你和鳴人對這位火影比較熟悉,曾經還在河邊一起吃過烤魚,所以你想著去那也不會出事。
於是你一見到坐在裡面等你的猿飛日斬就開始大倒苦水般吐槽,將自己熊孩子叛逆嬌縱的一面展現得淋漓盡致。
「哈?那個老頭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上來就叫我跟他走,換做是誰都不會乖乖聽話的吧?」
「像我這麼可愛的孩子肯定是人販子的首選目標啊!我稍微有點警覺心怎麼了怎麼了!」
「什麼?他是木葉的志村團藏長老?那我這個普通忍校小學生又見過他,不認識不是很正常嗎?」
志村團藏便在一邊冷笑,他之前就有調查過你,畢竟擁有著那位的血脈,謹慎一點總歸是沒錯的。
結果卻差強人意,他接過根部呈上來的報告單,越看越覺得你真是浪費自己的天賦。
從他調查的內容來看,你最初也是忍校名列前茅的好學生,但後面卻和人柱力廝混在一起做惡作劇。
志村團藏扯動嘴角,露出一個陰冷的笑。
但是沒關系,只要你加入「根」,他便會讓你重新成為天才,將那份血脈的力量全部釋放。
所以你此刻對他的不敬,志村團藏可以選擇性忽視。
等到你落入他手中,為他所用時,他會讓你變成一個乖乖聽話的傀儡的。
你剛來沒多久,緊接著卡卡西也火急火燎地趕到,簡直難得一見他這麼急的樣子。
他一來便緊緊注視著你,那復雜的眼神令你准備的俏皮話都卡住了。
怎麼回事?你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
難道是踩火影岩的事被他們發現了?不至於吧。
人到齊後,反而陷入了一種可疑的沉默。
卡卡西沒有說話,看了一會你,又將視線投向坐在中心的三代目。
也是他率先打破這份寂靜,猿飛日斬將煙嘴從唇邊移開,吐出長長的煙霧,老神在在地開口:「小早見,今日喚你來確實是有件要緊事……」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卡卡西隨著他說出的話神經緊繃,身體也僵直著,這是他不可避免的緊張。
昨晚三代大人私下與他的對話,似乎在耳畔又響起。
【「卡卡西,我知道你很疼愛早見,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水門帶回來的孩子。」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來越像老夫記憶裡那個人的模樣了。」
猿飛日斬站在窗口,目光沉穩,雙手背於身後。
眼底似乎升起了裊裊霧氣,他透過這層透明的玻璃,仿佛看見了幾十年前的木葉。
他用追憶的口吻說:「那場婚禮真的很浩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名娶親呢。那時我也只是個貪玩的小孩,見到那樣的場景當然是忍不住上前湊熱鬧了。然後我便有幸見上了一眼傳說中木葉最美的女人的真容,宇智波早見。」
他頓了頓,隨即感慨道:「像啊,真像……我本以為這個機會已經很是難得,但沒想到我還能再見一眼那樣的姿容。」
說到這裡,猿飛日斬轉過身,看向沉默的旗木卡卡西。
「或許你已經猜出我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吧,沒錯——」】
你挑眉,來了興趣,問:「我的身世?」
猿飛日斬目光慈祥,笑容和藹地說:「沒錯,早見。你就是宇智波斑與宇智波早見的後代,你生得的這副容貌便是最好的證據!」
你……你大受震撼。
要不是你知道自己上周目雖然和宇智波斑結婚了,但根本沒做到那個地步,甚至你們最多就是牽個小手擁個抱而已。
否則看著在場的幾位都是信誓旦旦的表情,你還真的會被唬住。
連卡卡西也是一副確有其事的表情。
你:草。
你:我是我祖母?
這也太有樂子了!
你索性接受這個設定,面上露出震撼、懷疑、不可置信等復雜情感,配合地又重復了一遍:「什麼?我居然是那位木葉第一美人宇智波早見的後代?!」
猿飛日斬對你的表現早有預料,看來你對於擁有宇智波斑的血脈這件事還是深受打擊。
畢竟出現在忍校教材裡的那位,一直都是只要說出名字便能止小兒夜啼的大魔王般的存在。
你慢慢補上未盡的話語,「怪不得我這麼美,原來我還是個漂亮的宇智波!」
猿飛日斬扣出一個問號:?
卡卡西偏過頭遮掩地咳了幾聲,差點在這個明明很嚴肅的場合繃不住笑場。
你:「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因為我應該是叫宇智波早見啊!」
你難掩興奮地扯了扯卡卡西的衣角,「喂卡卡西,既然我都是宇智波早見了,要不你也跟著我改姓,叫宇智波卡卡西吧!」
這下輪到卡卡西疑惑了:?
他不輕不重地在你的頭頂敲了一下,露出死魚眼無奈道:「旗木怎麼你了?」
志村團藏對老友遲遲沒有道明事情的關鍵,不滿地重重哼了一聲,示意猿飛日斬別再磨蹭。
你的注意也被吸引到他身上,正巧對上他那可說不上是友善的目光。
猿飛日斬在心裡嘆氣,他太清楚團藏的打算,無非是想要將這個木葉唯二的宇智波收編入根部培養。
他定定地看著你,腦海浮現出和鳴人在一起嬉鬧時,你那毫無陰霾天真快樂的笑容。
……「根」那樣的地方不適合你。
於是猿飛日斬推翻了昨晚與志村團藏做的決定,他走幾步到你面前,伸出手撫上你的頭頂。
「小早見,過會你會有一場特殊的考試,通過之後,你就可以成為你哥哥旗木卡卡西的部下了。」
卡卡西倏地看向三代目,看見他朝自己慢慢地點了點頭,頓時心裡就是一陣又驚又喜。
志村團藏便是又驚又怒了,他對昔日同僚不滿低吼:「日斬,我們明明說好了的!絕不能放任那位的血脈在村裡……」
猿飛日斬立刻抬手打斷他的話,壓低眉頭,露出不虞的神色。
「我已經決定好了,就交給卡卡西來指導,而且這也是皆大歡喜的方法。」
是啊皆大歡喜。團藏想要將你管控起來,卡卡西舍不得自己的妹妹,三代則不忍心你陷進根的黑暗。
但三者之中,有人卻是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實際內心的齷齪不堪入眼。自然是哪哪都不如意了。
志村團藏氣憤地甩袖而去,他在心裡怒罵日斬太過優柔寡斷,根本就不適合做火影!
他覬覦還未開眼的你,是因為他也是深信你是宇智波斑與宇智波早見的後代的一員。
甚至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堅信這件事。
志村團藏在宇智波遭遇屠族之後便派人搜查過,然後在族長的祖宅旁的一座無人居住的屋子裡翻出了不少東西。
經過推斷,得出那裡是宇智波斑的妻子宇智波早見曾經住過的屋子。
房間裡面堆滿了沾上灰塵的裝飾品,床邊還擺滿了精致的人偶,像是男人買來討取女人歡心的禮物。
志村團藏下意識認為這些是宇智波斑送的,也對這些沒興趣,但根部的人卻在這些人偶裡面拆出了一些卷軸還有書信。
他拿到手後,越看就越是為這個女人的天賦感到心驚。
那些卷軸都是千手扉間開發禁術留下的,宇智波早見擁有這些卷軸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很有可能也是當年研究禁術的一員!
只是經常催千手白毛研究進度的你:……
志村團藏看完卷軸還有點意猶未盡,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還和他的老師合作多年,哼,勉強承認她是個還可以的宇智波吧。
然後連忙去翻剩下的信件,想要發掘出其他好東西。即使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堆撒狗糧的信,他也沒有放過。
萬一有什麼東西呢?
結果真他馬全是男人寫的什麼「好想快點回去見你」,「我一直都思念著你」,「我們的婚禮會是什麼樣呢」等等令人牙酸的話。
志村團藏都要懷疑人生了,那個忍界修羅居然還有這一面嗎?
從這些信裡,他只發掘出好大一個戀愛腦。
他不信邪,繼續逐字逐句地查閱。
自動略過「還記得那晚的螢火嗎,每當回想起這份與你獨特的記憶,我便覺得生於這個世間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好想牽住你的手永遠不松開,陪你長大,陪你到老,陪你迎接死亡。」諸如此類的甜言蜜語。
通篇看下來,最後只收獲了一直以來爭論不休的對於宇智波早見的結局的答案。
她一定是殉情了!
志村團藏像是吃到了正主下場給的第一手瓜,信誓旦旦地想,都說想一起迎接死亡了,那個愛慘了宇智波斑的女人肯定是選擇了殉情!
所以說人的本質是吃瓜,原本打算細細挖掘書信還有什麼其他機密的志村團藏就這樣沉浸在虛假的瓜田裡。
等到日薄西山,天都要黑了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憤憤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怎麼光顧著看宇智波斑寫的膩人的信了?他要找的機密呢???
看得老花眼都要犯了,結果這滿滿一疊全是情書!
他又將視線投至桌上尚未查閱的一部分的書信,抹了把臉,認命地繼續看。
就是怕萬一真有什麼,他可不敢給其他人看啊。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被志村團藏翻出來了!
む「我知道你三歲就擁有了寫輪眼,長老們也想過讓你上戰場殺敵,但還是被父親攔下拒絕了。」
「之後你便一直呆在族內,一步也沒有出去過。所以我為了能夠讓你也見見這外面的世界,我都會給你講我執行任務時發生的事。但很慚愧,說實話,我很多都是將危機誇大之後再講給你聽。因為我想讓你對外界產生畏懼之情,想讓你就此乖乖在族內不要出去。我無比害怕並且恐懼聽到你死亡的消息,所以我做了一個很自私的決定,我一定要死得比你要早。」
「但我現在稍微有點後悔了,瞞著你躺在病床修養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可以隨意離開族地出門游玩,你是不是可以不再那麼孤單?如果真的迎來和平的那天,你是不是可以笑得更開心?」
「我先前居然認為一直在族內的你會是幸福的,結果現實是在你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你露出了那雙三勾玉寫輪眼。我感受到了那樣的力量,於是為你感到深深的悲傷。你不曾提過自己一個人在家裡的心情是什麼樣,我卻獨斷地認為你是幸福的。」
「對不起,早見。」
「……」
「早見,我愛你、我多麼想和你走向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的未來,多麼想擁有我們的孩子,多麼想、多麼想……」
「不要愛我啊,早見。」め
總結下來就是:宇智波早見沒有上過戰場,一直在家裡受到庇佑卻擁有三勾玉寫輪眼!
志村團藏狂喜,為這份驚人的天賦!那麼作為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早見的直系血親,繼承了兩份強大的血脈的孩子,又該是怎樣的天才啊?!
只是靠索取查克拉自然而然開眼的你:不是天才,但有外掛,嘻嘻。
第18章 二周目(10)
志村團藏認為自己在第三層,他吃到的才是真實的瓜,殊不知這些卷軸和信封其實都是宇智波帶土在屠完族後翻出來的。
看過宇智波斑的記憶,宇智波帶土心中難免對宇智波早見這個人升起了好奇心。
畢竟那可是能夠讓宇智波斑銘記一生,在記憶裡留下濃墨重彩的女人!
雖然他沒能看到多少有關於宇智波早見的事,甚至於連她的容貌是什麼樣也沒有看到。
但閃過的幾個生活碎片還是被他眼尖地捕捉到了。
什麼「深夜講故事」,什麼「親手梳發」,簡直無法想像他那樣的人,居然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面,嘖嘖嘖。
所以在和宇智波鼬一起屠族的時候,宇智波帶土還特地抽了空去找那個女人的住宅。
找到後,一進去看見的便是琳琅滿目的擺件,他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這些是宇智波斑送的可能性。
又在櫃子裡翻出一堆保存完好的信封,隨意拆開一件來看,也一眼就認出這不是宇智波斑的字跡。
宇智波帶土沉默半晌,然後倒吸一口涼氣,他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隨即想到什麼,一下子就樂了。
其他人發現這些會以為是宇智波斑留下的物件,但他可不會。
他看過宇智波斑的記憶,腦子稍微轉了一下,就推測出送禮的另有其人。
宇智波帶土對宇智波斑失敗的愛情感到十分幸災樂禍,族裡關於宇智波早見深愛宇智波斑的傳聞根本就是假的!
那個女人真正愛著的是宇智波斑死在建村前的弟弟,宇智波泉奈啊!!!
哇超,這瓜可太刺激了。
想想看,兄弟二人愛上同一個女人,哥哥為了弟弟的幸福選擇退出,結果弟弟早逝最後是自己陰差陽錯娶到了深愛的女人。
但宇智波早見又對宇智波泉奈念念不忘,一直收著當年的書信與禮物。
宇智波帶土不免推己及人的想,看來斑那老頭也是個痴情種啊,他們之間還是很相像的,都是因自己所愛從而對這個世界絕望。
但同時他又有點看不起斑這種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ntr的,因為宇智波帶土是堅定的純愛黨!
於是志村團藏無意識地磕上了斑早,而他宇智波帶土選擇了泉早!
好像曾經還在族裡的時候,也隱隱有泉早黨暗地在聲討。不過大家都一致認為斑早才是正統,泉早則是硬湊出來的拉郎產品,還被打上了邪.教的標簽。
宇智波帶土難得陷入了對幼年時光的追溯,他順著當年聽聞有泉早黨的存在的蛛絲馬跡繼續深挖,再加上為了屠族無所遺漏將族人的名單都背了下來,於是再去細究時,居然真的對上名字了。
最初提出泉早這個cp的人是宇智波火核,他在那份記憶裡還看見過這個人的存在,是宇智波斑的堅定支持者。
漏網之魚發出不甘的悲鳴與仇恨的詛咒,宇智波帶土皺起眉頭,不耐煩地一個鏈子甩過去全部勾起來,然後一刀秒了。
宇智波帶土:「別吵,我在思考。」
推斑但磕泉早?
還挺平均的哈。
在宇智波鼬找來之前,他匆匆將這些東西塞進了人偶裡面。
宇智波帶土自得的想,還是給斑留點面子,幫他遮掩一下。應該不會有人拆這些人偶吧?
根部成員:怎麼不會呢……
屠族順利完成後他便帶著宇智波鼬向曉組織基地進發,但宇智波帶土心裡一直想著什麼時候找個機會再回來看看那堆信呢?
他意猶未盡地回味。
泉早是真好吃啊!內含青梅竹馬,雙向暗戀,又是生死離別念念不忘的be美學。
宇智波帶土想到這裡忍不住獰笑,知道宇智波斑愛而不得,他真是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於是在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宇智波帶土和志村團藏成了虛假的對家。
而對莫名其妙磕上cp的這兩人,你是一無所知,只是在某個瞬間後背突然感到一陣寒意,打了幾下噴嚏。
「等會的考試緊張嗎?」
離開火影室,前往訓練場的時候,卡卡西和你像平常一樣聊天。
你想到自己那都沒怎麼用過,積攢了一整個周目滿得快要溢出來的查克拉。又想到曾經學過的防身術和版本之神0的萬花筒寫輪眼,於是誠實地搖搖頭。
卡卡西僅僅露出來的一只眼睛看不出什麼神情,他聲音淡淡地說:「是嗎,那就好。」
三代給你准備的考試是有和長老團共同商議過的,雖然其中志村團藏因為不滿他的安排,一直在陰陽怪氣,但也被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一起明裡暗裡地針對數落一通。
因為他們都有意讓你順利加入暗部,畢竟一個完全脫離族學成長的宇智波的誘惑太大了。
要是能夠讓你堅信火之意志,甘於為木葉奉獻,那更是錦上添花。
在安排你的去處時,猿飛日斬不免想到了也是年幼加入暗部,選擇將自己完全獻給村子的人,那個在年僅七歲便擁有火影思維的宇智波鼬。
他沉吟片刻,又默默嘆息。
商議的結果是直接從暗部裡派了個成員來和你對打。
收到火影傳喚迅速趕到的月光疾風,看了幾眼你後,就了解了情況。
所以他來充當那個打假賽放水的冤種是嗎?
於是他開始病弱地連連咳嗽,仿佛下一秒就能倒下被醫療班抬走。
看出他在想什麼的卡卡西默了默,還是選擇出聲提醒:「不要太輕敵啊疾風,我的妹妹可不比當年的我差。」
月光疾風聞言驚愕地睜大眼睛,真的假的啊?
他頓時收起摸魚的心思,提起精神,掏出了刀。
而測試結果是,月光疾風被你逼得使出了透遁和祖傳刀術,你也在其他人的預想之中,開啟了寫輪眼。
甚至一開就是三勾玉!
其實是萬花筒寫輪眼的你:開眼簡直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直到親眼看見那雙眼睛,眾人心裡算是徹底踏實,並且有一種「真不愧是宇智波斑的後代」的心理。
初次開眼便是僅次於萬花筒的三勾玉,這已經不能用天才形容了。
雖然宇智波鼬擁有萬花筒時只比你年長一歲,但他對比你也只是二勾玉的起點。
歷史上有哪位宇智波初次開眼就是三勾玉?
猿飛日斬拉低帽檐,心裡想:這下便有了更明確的證據證明她就是一名宇智波了,至於三勾玉,那是意外之喜。
或者說應該是驚喜。
考試是假,試探是真。
「那我這就加入暗部了?」
接過暗部獨有的動物面具,你好奇地掂了掂,還屈起手指敲了敲。
猿飛日斬吸了一口煙嘴,吐出一圈霧,笑眯眯道:「是啊,雖然平日貪玩了點,但你的能力我還是看在眼裡的。日後,你的哥哥旗木卡卡西就是你的隊長了。」
你下意識看向身旁的人,他也正偏頭看著你,眉眼彎彎,眼裡是散不開的溫柔。
「請多指教,旗木早見。」
卡卡西笑著說。
你扭捏地「唔」了一聲,雖然提前加入暗部很酷,但你其實更想和佐助在一起執行任務啊?
「誒,那我是不是就不算在分班裡面了?」
猿飛日斬:「這是自然的。」
你正准備再說些什麼,卻被率先一步的卡卡西捂住嘴。
太壞了,准備拿寫輪眼去瞪。
卡卡西:「咳咳抱歉,只是條件反射。一看到你這個表情,就感覺你又要語出驚人了。」
你:「……」
你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干什麼干什麼!我剛剛只是想說,我要和佐助在一起嘛!」
對你和宇智波佐助的事略有耳聞的猿飛日斬:這就是青春啊。
他和藹地笑著說:「沒關系,你會和宇智波佐助分到一個班裡的。但前提是,你還是旗木早見。」
你:聽不懂思密達。
卡卡西:「三代大人的意思是說,早見你要守好自己是宇智波這個秘密。」
你無所謂地滿口答應。
反正以後和佐助結婚後,你又變成「宇智波早見」了。
第19章 二周目(11)
「不可原諒——!!!」
你拔出從家裡隨便拿的一把查克拉刀,表情扭曲,眼神恐怖地鎖定卡卡西。
「你在、對他的臉做什麼啊?!」
見到你這副提刀氣勢洶洶,完全失去理智仿佛狂化一般的模樣,卡卡西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糟糕,要玩脫了……
他只是想給這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新人一個下馬威,然後又夾帶私貨地針對了一下宇智波佐助。
他就是看不慣這個臭小子啊!卡卡西忍不住內心的不平,妹控之魂熊熊燃燒。
無法忘記在那天去醫院探望了宇智波佐助之後,你一個人跑到森林裡黯然神傷的樣子。
居然那樣對你,讓你露出那副表情,不可饒恕!!!
但是卡卡西沒想到你完成訓練任務後,趕到的時機這麼不巧,他連忙遠離宇智波佐助。
「早見,我只是在考驗他們有沒有資格成為我的部下啊!」
卡卡西緊張得如臨大敵,不知道還以為此時的他遇上了s級叛忍。
你呵呵冷笑,甩了個刀花。
「是嗎?考驗第七班,需要你用腳踩佐助的臉嗎?!」
將刀覆上查克拉,隨即「嗖」地一聲,你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已出現在卡卡西的面前,用出你之前和月光疾風對打時順便拿寫輪眼復制下來的刀術。
刀光鋪天蓋地,迎面席卷而來。
「給我到三途川懺悔去吧卡卡西,三日月之舞——!!!」
「我只是踩著他的頭,沒有碰到臉!早見、早見、你聽我解釋啊啊啊啊啊——」
春野櫻在卡卡西自我介紹的時候,就由與你相同的姓氏聯想到了你們二人的關系。
如今圍觀這堪稱鬧劇的一幕,不禁吐槽:「虧我還覺得卡卡西老師很可怕呢,原來是個妹控啊。」
被綁在樹上的漩渦鳴人才反應過來,驚訝地大叫:「誒——?原來早見的哥哥就是他啊!」
唯一認真觀察二人攻擊的宇智波佐助默默沉下臉,注視你追著旗木卡卡西砍的背影,雙手握緊成拳。
……什麼時候,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他甚至看不清你的刀。
想到畢業說明會缺席的一角,宇智波佐助咬牙切齒地想:所以這就是你不來參加的原因嗎?
不參與分班,是因為他們於你而言都是累贅嗎?
那天從火影室回來,卡卡西就給你布置了訓練任務。
他帶了幾把刀給你,說:「嗯……不知道到底該怎麼教導早見呢,不如先把疾風那家伙的三日月之舞練熟了吧?」
他朝你眨了一下眼,「你一定用那雙眼睛,好好看清了吧。」
你沉默地隨意挑了一把,卡卡西怎麼知道你用寫輪眼復制下來了?
看出你的疑問的卡卡西笑了笑,然後第一次在你面前拉下面罩,但只是露出右眼的程度。
你:「咦?」
原來他也有寫輪眼。
你伸手摸了摸他那只寫輪眼周圍的刀疤,猜到了這只眼睛的由來。
是一位宇智波贈予的吧。
你不免想到了主動與斑提出換眼的泉奈。
「很疼吧……」
瀕臨死亡的時候,將自己的眼睛交給兄長。
你知道泉奈是深愛著你的,所以此刻你在想他那時是什麼心情呢?
會痛苦嗎?會不甘嗎?
會恨嗎?
可惜你再也無法感同身受,因為你已經完全失去了那份悲傷。
留在記憶裡的情感,只余往日歡欣。
你輕撫卡卡西不可磨滅的傷痕,「一定很疼吧。」
卡卡西怔了怔,隨後拉開嘴角扯出一個有點難看的笑容。
他說:「應該是另外一個人更疼。」
「另外一個人?」
「嗯,他是我的英雄。」
說到這裡,卡卡西的笑容終於真實起來。
但是卡卡西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你第一個試刀的對像,這叫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卡卡西一直都知道的,你所擁有的才能遠遠不止是表現出來的那樣。
再加上可以復制他人忍術的寫輪眼,你日後的成就只會更高絕不會低。
發現自己砍不到卡卡西後,你果斷收起刀,轉而抬手結印。
「火遁——豪火滅卻!」
卡卡西打起萬分精神,看見這橫衝直撞而來的火海,眼中難掩驚愕。
喂喂喂,不是吧。
這還是b級忍術嗎?
烈火如海嘯過境,卡卡西忙不迭地釋放水遁,消耗大量查克拉才終於撲滅。
「早見,你……你居然為了外人,這樣對你的哥哥?」
「哥哥我啊,這次是真的傷心了!」
你:「誰管你啊!還有佐助才不是外人!他明明是你未來妹夫!」
你一向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下眾人的視線紛紛射向了面無表情的宇智波佐助。
被綁在樹樁上的漩渦鳴人還沒分清楚狀況,「那我呢?那我呢?早見,我是什麼?」
你用寵溺的目光看他,嘴角輕輕上揚,說:「鳴人你是深得我的寵愛的小弟哦。」
漩渦鳴人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振臂高呼:「好耶!」
春野櫻還以為自己能吃到瓜,結果什麼也不是。頓時無語,這個笨蛋!
宇智波佐助眼神復雜地望著你,五年前他因為不想讓你卷入危險之中狠狠傷過你。
但是經過被旗木卡卡西輕松拿捏修理這一遭後,又見你擁有可以與他打得有來有回的力量。
這下誰還分得清需要保護的人是誰?
他想到最初在忍校的第一次實踐課,你也像今天這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展露出超過旁人的實力。
你到底還對他有多少隱瞞的事?那麼他先前因為擔心你,所以與你一同修行的時光又算什麼?
那份緊迫感從未像這次這般令人窒息,宇智波佐助握緊了拳頭,他連你都無法超越,又怎麼可能復仇?
但同時心底也升起了一份欣喜,他深深明白身處於這個殘酷的世界,沒有力量的弱者是無法存活的,只能搖尾乞憐,祈求強者的庇護。
所以宇智波佐助對於你的力量,感到由衷的喜悅。
就這樣強大下去,活得比他自由吧。
內心滋生而出的陰暗,只要想到你還是幸福的,便如經過夏日驕陽的曝曬,揮之而空。
沒有人知道心思纖細的宇智波佐助的內心活動,他們只知道他沒有反駁你的那聲「未來妹夫」。
卡卡西:不,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啊啊啊!!!
卡卡西試圖挽回自己的形像,雖然早已在與第七班初次見面,被黑板擦擊中腦袋時就已經沒有了。
他單手握拳抵在下巴旁,清咳幾聲。
「那麼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樣,旗木早見便是第七班的編外人員。」
編外人員?
春野櫻作為女生,思考得會更加細膩。她親眼目睹了你那,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剛畢業的下忍會擁有的水平的刀術,再加上帶隊老師說的「編外人員」……
她驚詫地望向你,難道說,你已經可以獨自一人完成任務了?!
不對,先不論這件事的真實性。單單是你一個人去做任務,這在木葉就是不可行的。
春野櫻熟讀課本知識,自然也會受到書本中所描寫的「火之意志」的影響。
她想,木葉絕對不會放任一個尚未完全成長的孩子獨自在外。
但是你這個編外人員確實是存在的……
春野櫻腦中的思緒突然一滯,但如果是,因為自身天賦而提前被發掘培養呢?
她想到了隸屬於火影的勢力——暗部。
春野櫻深深地凝望你,眼中有光亮了起來。
還在忍校的時候,她也經常用這樣的目光在人群中默默注視著你。
從不在意外界對你投來的目光,更不會因旁人的言語停下前進的腳步。
春野櫻看你,像是看見了理想中的自己。
「太好了!那早見是不是就可以和我們一起做任務了?我在畢業座談會沒看到早見的時候還很傷心的說!」
漩渦鳴人想到可以和你一起做任務,頓時興奮起來。
你卻皺起眉頭,看了看笑眯眯的卡卡西,又看向面前的三人。
你趕到的時候,那個冷峻的氛圍可不像是他們通過考核的樣子。
而你可能也剛好打斷了卡卡西原本准備要說的內容,但你不管,一來就看到佐助被他坐在身下,腳還踩在頭上,這你怎麼可能會冷靜?
再加上卡卡西那副表情,你嘶了一聲,好難受,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一樣!
果不其然,卡卡西用溫柔的語氣,拉長語調說:「當然——不行哦!」
「你們根本連我的考試都沒有通過啊,鳴人你是忘了我剛剛說的話了嗎?」
他轉身走向石碑,「你們執行的都是以命相搏的任務,如果連我的鈴鐺都搶不到的話,你們只會成為敵人的刀下亡魂。」
卡卡西為他們介紹這座石碑,你突然想到他接你放學回家經常遲到,看來這個問題有了答案。
他說:「這是慰靈碑,上面還有我好友的名字。」
第七班三人沉默。
你也沒有說話。
然後你聽著卡卡西接下來一系列糊小孩的話,心裡還在想:所以卡卡西就是這樣嚇跑之前的學生的?
你為了完成他給你的訓練任務,大清早地就跑去敲了月光疾風家門。說明來意後,對方瞬間渾身上下散發出不想加班的萎靡不振的氣息。
但還是認真教導你如何使用三日月之舞,你猜可能也有三代目提前在暗部打點過的原因。
開小灶,送福利。
就這麼想把你留在木葉呀,你在月光疾風轉身的時候,伸出手壓平不小心上揚的嘴角。
有點太好笑了,差點沒忍住。
你肯定不會再像上周目那樣甘願久居一方,這次你可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玩一場的。
所以你才會願意修行,為日後離村做准備。
不得不說寫輪眼真的好用,只是看過一眼,你就能大差不差地將三日月之舞使用出來。
見你遠超他的預料,很快學會自己家傳刀術的月光疾風:「……」
反正時間還早,聊會天好了。
於是你和月光疾風一起坐下,由你展開話題,好奇地詢問他卡卡西在暗部的事。
「早見,走吧。」
卡卡西恐嚇完小孩,朝你伸出手。
你像從前無數次那樣,自然牽住他伸來的手,「哦,好。」
宇智波佐助盯著那只手,半晌後輕輕地「嘖」了一聲。
第20章 二周目(12)
卡卡西帶你來到了離第七班不遠的空地,視野開闊,可以看清對面三人的一舉一動。
於是你瞬間了然他的意圖。
「聽說你退出暗部成為擔當上忍後,分配給你的下忍小隊都被你拒絕了。」
卡卡西挑眉,「怎麼,擔心宇智波佐助?」
「我怎麼可能會擔心他,」你笑著擺擺手,「不如說,我對他們三人都很有信心。」
他不置可否:「是嗎。」
「我是想說,怪不得從來沒見過你的學生,我以前還在想你不是上忍嗎?為什麼不用帶下忍。」
卡卡西沒有回答,他坐在你的身旁,靜靜地注視單手拖住側臉,陷入沉思的你。
「原來是都被你趕回忍校了啊。」你笑了笑,「也許別人會認為卡卡西你太嚴格苛刻甚至冷血,但我卻覺得是他們太廢物了呢。」
你看向他的眼睛,說:「月光前輩說,你以前就戴著面罩,眼神很冷酷。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把鋒利刀,沾染無數鮮血,背負太多黑暗。」
「……早見討厭那樣的哥哥嗎?」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好似一陣風吹來就會消散。
你卻反問他:「那麼你呢?會討厭自己的過去嗎?」
人真的可以完全舍棄自己的過往嗎?比如你的一周目,即使重新開始,你在第一次見到宇智波佐助的時候,不還是先想到的是以前的人和物嗎?
卡卡西抬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做出閉眼思考的姿勢。
「不管怎樣,那還是自我的一部分。」
他睜開眼,目光如炬,仿佛能戳中你的內心。
又朝天空張開五指,然後慢慢合攏。他看著你輕輕地笑出聲。
「比起追憶,更重要的是我們的未來。就好比如說,不管你是誰,早見你永遠都是我深愛的妹妹。」
本該是無比溫情的場合,你的心卻慢慢沉了下去。
む羈絆:旗木卡卡西(你是他無比疼愛的妹妹,是他視作的第二個生命。)め
聯想到一周目繼承了「父與母」意志的宇智波田島,你自然同樣否定了卡卡西對你的愛。
一切都是虛假的。
不過是被詛咒的產物。
那樣的東西也能稱之為「愛」嗎?
你捂住自己的眼睛,雙手居然在顫抖。
「……不討厭。」聲音悶悶的,從手指縫隙漏出,你回答了他的問題。
所以為了這份愛不再被詛咒,心中的某個想法變得更加堅定。
——干脆全部都舍棄。
上方傳來溫熱的觸感,輕輕覆上的一層重量壓了壓發頂。
你不自覺地抿緊嘴唇。
卡卡西遠遠看見前方,宇智波佐助與春野櫻端起便當靠近被綁住的漩渦鳴人。
「誒呀,又該輪到我出場了。」
他望向前方,欣慰地笑了笑,隨即「砰」的一聲,原地只剩一團散開的白霧。
你故意晚他一步回去,給他留下時間來滿足他的惡趣味。
頭頂萬裡無雲的晴空,突然一陣電閃雷鳴。
一看就知道是卡卡西用雷遁制造出來的,充滿壓迫感的出場特效。
你:有點帥,下次試試。
「早見你怎麼才來啊!」
鳴人看見你的身影,立馬蹦了起來,朝你揮舞雙臂。
他想撲進你懷裡,結果餓壞了的肚子又咕嚕咕嚕表示抗議。
宇智波佐助走過來,橫插在你和鳴人的中間,直接將便當塞給他。
「喂吊車尾的,給我好好吃便當。」
卡卡西瞥了他一眼。
你:「什麼,你們都不吃飯的嗎?」
春野櫻向你告狀:「是卡卡西老師說的早上五點集合,還特意強調說不要吃早飯,結果在集合點等了他好久!」
被告人偏過頭,不知悔改,輕飄飄地說:「呀,今天天氣真好呢。所以不小心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嘛。」
應該是去給他口中所說的「英雄」掃墓去了。你心裡不禁有點佩服那不知名的某位,能讓卡卡西念念不忘十多年。
【「問題不大,我家那位經常遲到,我也習慣等待了。陪你多走一段路,沒事的。」】
鳴人倒是突然想到與你初次相識,你所說的話。
他看了看你,唇瓣翕張,似乎要說些什麼。
旁邊的宇智波佐助迅速拿一團米飯堵住了他的嘴。
鳴人:???
春野櫻見狀心生疑惑:佐助什麼時候和鳴人關系這麼好了?
鳴人不是早就解綁了嗎,為什麼還要喂他吃便當?
目睹二人的「暗潮湧動」——雖然是宇智波佐助單方面,卡卡西頓時面露復雜地看了一眼毫無所覺的你。
誒呀,他的妹妹還真是受歡迎啊。
加上你共五人的第七班,就此成立。
雖然你這個編外人員,在這個小隊裡一直處於隱身狀態,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即使如今是難得的和平時期,暗部也依舊十分繁忙,作為剛入部的新人,你自然也被抓去充當勞動力。
遞交任務報告,經常遇見志村團藏,那個陰沉的老頭總是以令人惡寒的目光盯著你的眼睛。
或許是因為在暗部裡,你是最為年幼的那個,身姿與眾人有明顯的差距,於是你能夠被分辨出來。
但你可不慣著糟老頭,直接瞪過去,「看什麼看?」
有次在火影室,你還親眼目睹了他破防的全過程。
志村團藏:「這件事明明就該像我所說的那樣安排!」
猿飛日斬:「我才是火影。」
志村團藏:「日斬你一定會後悔的!」
門:嘭!
你:「噗、」
猿飛日斬無奈地看向你,於是你破罐子破摔,索性不裝了,反正那人也奪門而去不在這裡,直接捧腹大笑。
笑夠了,又攤開雙手,嘴角下撇,陰陽怪氣道:「日斬~你一定會後悔的~」
猿飛日斬忍俊不禁,隨即欲蓋彌彰地清咳幾聲。
「早見,團藏他好歹是木葉的長老,出發點也是好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
他嘆了口氣,「我是火影,主掌明面上的事物。而團藏便與我完全相反,正如他所掌控的勢力的名稱一樣,他是深深扎根於地下的陰影。他接手了木葉全部的黑暗,所以想法難免有些偏激。」
接下來的發展似乎會牽扯到這個村子的核心,但你卻深感無聊地只想點skip鍵,全部跳過。
可惜游戲沒有這個功能。
你能感知到猿飛日斬說出這些話的目的是想要將他的火之意志傳遞給你,並且對志村團藏的一些陰暗的行為進行合理化。
可惜你油鹽不進。表面「嗯嗯嗯,你說的太對了」,實際心裡毫無波瀾。
「那麼早見,你對木葉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來了,讓你做閱讀理解呢。
「就是個出生點而已」、「一個普通的霸凌現像無處不在的村子」、「高層的好像有點毛病」這樣的話肯定不能說。
於是你選擇抄答案,回憶一周目初次與千手柱間相識,對方所描述的場景。
「……是為追求和平所誕生的忍村,終結了戰國長達百年的紛亂。」
明明是宇智波與千手兩族結盟共同建立的木葉,結果一個遭遇屠族,一個血脈寥落。
你想到了那個眉宇間盡是飛揚恣意、桀驁驕矜之氣的少年,最後卻被自己認可的摯友由背後捅刀,倒在水流之中,無比落魄。
斑與泉奈,那兄弟二人,好像都在你的面前死去了。
猿飛日斬想聽到的回答是怎樣的,你也知道。
「我生於戰場,是四代火影將我帶回木葉,然後卡卡西收養了我。」
你朝著這位慈祥的老人,面露溫柔的微笑。
「所以我——旗木早見,永遠都是木葉的忍者。」
心裡卻在想:「旗木早見」是木葉忍者,但「宇智波早見」可沒承認。
猿飛日斬靜默地盯著你看了一會,隨後滿意地哈哈大笑。
前有宇智波斑攜九尾襲村,後有不知名宇智波操控九尾再度重來。他真的對宇智波有心裡陰影了。
幸好你被火影派系的卡卡西收養,從小接觸到的也都是村子的正面形像。
猿飛日斬這樣想到,對你終於徹底放下心。
第21章 二周目(13)
「為什麼不讓我出村!我也要和佐助一起去波之國做任務!」
被暗部抓去當牛馬你隨便應付一下就算了,但一連幾天等你交完任務,跑去找第七班,結果他們也已經結束除草找貓,早早地各回各家。
這不行,你要鬧了!
平常訓練也不在一起,在暗部志村團藏總是找各種理由把你帶走,不久後猿飛日斬像是約好了的,和昔日同僚聊了一會,隨即志村團藏像觸碰開關,又雙叒叕摔門而去。
然後你就被三代領走開小灶,學了不少忍術。
但是這個過程真的很無聊,你有寫輪眼,可以直接復制。基本上就是猿飛日斬結印,你在旁邊干看著。
輪到檢驗你的學習成果的時候,你就照著刻在腦海裡的手印,一比一復刻出來。
另外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你的查克拉屬性是雷火雙屬性。
再加上你宇智波的血統,於是猿飛日斬教你更多的便是火遁。
畢竟宇智波都很擅長玩火嘛。
這樣教著教著,猿飛日斬火遁庫存也教完了。但他還不能放你走啊,他怕稍微一不留神你就被一直虎視眈眈的志村團藏拐走。
沒辦法,他又趕你去找月光疾風練了會刀術。然後趁這個功夫,去存放著宇智波滅族後的遺物的機密暗室,翻了一些忍術卷軸,准備拿來給你繼續學習。
月光疾風:咳咳咳,又要加班了是吧,咳咳咳。
你:所以到底為什麼不放我去找佐助呢?
猿飛日斬對你可謂是嘔心瀝血。
對此志村團藏則是連連冷笑,眼底的譏誚幾乎快要藏不住。
「是因為身為宇智波的旗木早見幾乎與宇智波沒有羈絆嗎?日斬你是想要彌補什麼嗎?可如果沒有你的命令,誰又敢去滅族呢?」
他真是恨死了日斬總是不能完全狠下心的這一點。
志村團藏一直覺得你會是個禍害,光是你的身世就足以說明出一些事端。
世人對宇智波斑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太過深刻,那是永遠令人恐懼的存在。只是念出那個名字,便會讓一部分人丟盔卸甲,狼狽而逃。
所以他才想要掌控你。
將宇智波斑的血脈留在根部,徹底抹殺宇智波復興的可能性。
猿飛日斬聽著這些犀利的苛責,面上出現了那麼一瞬的頹唐之色。
他閉了閉眼,深沉道:「與你的理由是一樣的,我們都是為了木葉啊……」
「只是早見那孩子,我相信她。」說到這裡,看向志村團藏的目光變得堅定與銳利。
「因為她當時的回答,對木葉的看法,不禁讓我想到了被稱之為『忍者之神』的那位——」
猿飛日斬欣慰地笑著說:「我相信,早見一定是深深依戀著這個村子的。」
志村團藏沉默不語,約莫過了半晌,才一揮衣袖,轉身離去。
此後他再也沒有在明面上顯露出對你的敵視,但這並不意味著對你的態度就會有所轉變。
而且甚至變本加厲地提出了「旗木早見絕不能離開木葉」這一意見。
他對宇智波的猜疑永不會消失,所以他要讓你永遠困在木葉,最後死也要化作木葉的養料。
將你的價值徹底壓榨殆盡。
這個提議得到了另外兩個顧問的叫好與支持,猿飛日斬獨口難敵三人,只好一直推脫,卻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局面便這麼僵持不下。
你正是在這個時候爆發的。
起因倒是十分偶然。
遞交完機密文件後,在路上遇到了邁特凱領導的第三班成員。
你的眼皮狠狠一跳,在不遠處看到兩道綠色身影後,更是一口氣差點咽不下去。
「哦哦哦哦哦——!做的不錯!就這樣燃燒青春吧,李!」
「哦哦哦哦哦——!凱老師,我一定會好好燃燒自己的!」
伴隨著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熱血火焰,二人攜著強勁的風波一起衝到了日向寧次與天天等候的地方。
天天原本想向你打聲招呼,結果被這熱血笨蛋師徒耽誤了。只好帶著略微尷尬的眼神看著你,朝你點頭。
因為帶隊老師的緣故,你和第三班眾人還算熟悉。
你想到某段不太美妙的回憶,目光游離了一瞬。
下一秒便抬腳想要離開。
「咦——!這不是早見妹妹嘛!好像有段時間沒看見你了,快來給凱大哥抱抱呢!」
邁特凱看見了你。
他一般記不住別人的臉和名字,除非是經常能遇到的。
而剛好,你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與邁特凱相處過。
——就是因為當初笨蛋卡卡西提了一句「我有妹妹了」,所以才讓你的幼年被這只木葉蒼藍猛獸支配了啊啊啊啊啊啊!
你屏息斂聲,目光灼灼地凝視宛如炮彈發射一般朝你衝過來的人影。
3、2、1——
就是這個時候!
你閃!
「嘭——!!!」
邁特凱撲了個空,摔倒在地!
你:miss了,謝謝。
邁特凱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對你豎起一個大拇指,亮出雪白的牙齒,贊嘆道:「真不愧是我永遠的對手旗木卡卡西的妹妹啊!連躲避都如此完美!」
一旁的李洛克掏出小本本,拿筆寫下:凱老師捕捉早見妹妹成功次數26,失敗次數94。
日向寧次與天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裡看見了深深的無奈。
「所以為了獎勵早見妹妹成功的躲避,凱大哥給你一個擁抱吧!」
你:「亞達(不要)!」
邁特凱默默流下寬面淚,哽咽道:「這份冷酷……真是與卡卡西如出一轍啊……」
「卡卡西、卡卡西……」
「對哦,卡卡西不是領了個任務出村了嗎?」
邁特凱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他問:「早見妹妹你不也是第七班的嗎?怎麼沒一起去?」
你:「嗯?我不知道啊!」
笨蛋卡卡西怎麼出去玩忘記喊你了!
慢著——卡卡西是領了小隊任務帶著第七班出村的,你心裡默念了三遍。
你終於回過味來,隨即憤憤咬牙嘀咕:「可惡……一定是團藏在搞鬼……」
這你能忍嗎?肯定不能啊!
於是你與第三班短促地告別,向火影室飛奔而去。
邁特凱望著你跑得連殘影都要看不清的背影,感動得眼淚再次簌簌流下。
「看到了嗎?李。」
「看到了,凱老師。」
李洛克面上也掛上了兩條寬面淚。
「早見妹妹也熱血起來了,我們怎麼可以無動於衷?!讓我們繞著木葉再跑五十圈吧!李!!!」
「哦哦哦哦哦好的——凱老師!!!」
天天試圖叫住他們:「喂,你們難道忘了我們等會要一起去吃烤肉了嗎???」
日向寧次頭疼地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先走吧天天,那兩個熱血笨蛋不燃燒完青春是不會記起來的。」
接下來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你衝進火影室,在猿飛日斬面前轉來轉去,晃得他頭都暈了。
雖然你猜到其中是團藏在搗鬼,但在你心中負主要責任的人還是猿飛日斬。
因為他才是火影啊!
團藏不過是個顧問,負責在一些政策上提出意見罷了。
提出歸提出,執行還是要看領導人。
你跑來跑去的腳步微微一滯,抓住腦海中閃過的那個想法,你轉身望向猿飛日斬。
看見了他面露苦色的那副模樣。
……你真的要沒脾氣了。
不是吧?三代目你真的這麼廢啊?長老團真不聽你話啊???
你:我看這火影不如我來做,喝喝。
第22章 二周目(14)
熾熱的火焰鋪天蓋地而來,宇智波帶土置身於漫漫火海中卻依舊怡然愜意。
面上覆蓋的漩渦面具將他的表情全部掩藏,唯一顯露出來的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視眼前的女孩。
直面這份浴血殺氣的你,卻毫無所覺一般,只是神情淡淡地繼續結印,朝這個一上來就用團扇打招呼的奇怪面具男吐火球。
由於自身存儲的查克拉量十分龐大,一個普通的b級忍術經你釋放之後,擁有遠超其原本的破壞力。
火浪一層一層地襲來,紅光漫天,仿佛整個天空都被吞沒。
宇智波帶土為你的天賦興奮起來,他虛化身體,拎著大團扇徑直向你劈來。
「不錯、不錯!我的後人就應當是這樣!」
你不管他的神神叨叨,縱身一躍,躲過他的攻擊,你只知道這是送上門的經驗包。
雖然這家伙給你了一個開門殺,但你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真實的殺意。
甚至連團藏那個糟老頭對你的半分惡意都趕不上。
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引導?
「作戰中還敢走神?木葉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看吧,真的很像教導主任誒,這個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你:「不知道啊,老師沒教啊。」
其實在忍校的實戰演戲有教,但你皮這一下很開心。
反正你看出來這人不是真想殺你,而是像個長輩在教導你。
……等等?
你望著他的寫輪眼,聯想到自己那在木葉高層傳遍了的瑪麗蘇身世。
「死到普,死到普。」
你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那人居然真的配合你停下了。
「我說,宇智波不是被滅族了嗎?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親戚?」
宇智波帶土嗤笑一聲,看來你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份,那他一開始准備的話術派不上用場了。
沒關系,他還有方案b。
「看來你已經知道你也是一位宇智波了,那你應該也知道你的父母是誰了吧?」
你還是那句話:「不知道啊,老師沒告訴我啊?」
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帶土努力維持這嚴肅的氛圍,繼續說:「你是我的後人!是我和宇智波早見的女兒!」
你:?
你面露遲疑,「那照你的話說,你是宇智波斑?是我的父親?不對吧,這個年齡對不上啊?就算你老來得子也不對啊!」
快編!你要聽關於你的身份的第二個版本!
「哼。你的身上有時空忍術留下的痕跡,那應該是你母親的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
宇智波帶土開始確有其事地講故事,注視你的目光中還適當地流露出一絲眷戀。
你:哇塞,還是個影帝呢。
「當年我邀請你母親一同離開木葉,卻不料她已懷有身孕,所以為了還在腹中的你能順利產下,她拒絕了我。我卻認為她與不願跟隨我的族人一樣,被木葉所馴化。」
「過了一段時間,我帶著九尾襲擊木葉,在被千手柱間從背後捅刀的時候,你的母親匆匆趕到,以為我死在了這致命一刀。於是,親眼目睹摯愛的死亡的巨大哀痛,使她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
「回去後,她萬念俱灰。但為了你的安危,她選擇用萬花筒的力量將你的軀體封印起來。同時因為對木葉感到深深的失望,最後她一人帶著剛出生的你永遠離開了那裡。」
故事跌宕起伏,比斑小時候哄你睡覺時編得要好太多。
你聽得津津有味,見他停下,還興致勃勃地詢問:「父親既然沒死,那為什麼沒有找母親呢?」
宇智波帶土聞言,苦澀地笑了笑,看向你的目光被沉痛充斥。
「因為不敢啊。」
他:「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我為了你母親還能獲得幸福,於是繼續偽造自己徹底死亡的假像。而同時,我也因自己的計劃,不能去找她。」
「讓她遠離這一切的紛亂,才是最好的結果。」
宇智波帶土隨意編排宇智波斑,差點沒繃住笑場。
誒喲,好一個深情男!
你也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這個人也太會了吧!會說就多說!
「哦,所以我其實應該是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早見的女兒,而不是他們的孫女?」
宇智波帶土信誓旦旦地點頭,雖然他最初也以為你是那老頭的孫女,但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從你的身上感知到了時空忍術。
即使痕跡十分微薄,幾乎沒有。但他可是這方面的專家啊!這點還難不到宇智波帶土!
而且現在他才是「宇智波斑」,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那,你今天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你凝視他的眼睛,歪歪頭。
他:「哦?雖然我是你的父親,但我對於你而言也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更何況……」
宇智波帶土說到這裡,眼底的嘲意傾瀉而出,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我見你被那個白毛照顧得不錯嘛,你真舍得跟我走?」
氣氛漸漸凝固,宇智波帶土居高臨下地盯著你,如猛獸鎖定獵物。
你拖長語調「啊」了一聲,隨即若無其事地說:「可是,我要是再不走,就真沒機會出去了。」
宇智波帶土眼睛微眯,泄出的氣勢危險得令人顫栗。
他:「志村團藏?」
你輕輕點頭,心中腹議:果然有在暗中觀察木葉啊。
「呵,那我倒是想知道,你又是如何得以獨自一人離村的?」
「啊……你問這個啊……」
你掏出衣袋裡的許可證,很認真地回答:「因為我和三代爺爺說過了,我要和佐助談戀愛,所以我來找佐助培養感情了!」
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帶土:「???」
你舉著那張紙,自豪挺胸。
「這,就是純愛的力量!」
隨即你想到自己離開木葉的初衷,「好了好了,今日認親就到此為止吧。我要先去波之國找佐助了,稍後再聊哦。」
早晨。
「我都說了宇智波是邪惡的一族,而流淌著那份罪惡的血的旗木早見,就該好好管控起來!」
志村團藏聽說你要離村,第一個不答應,急忙扔下根部交來的報告,急匆匆前往火影室。
一來便看見你正走來走去,嘴裡還念念有詞:「讓我去波之國讓我去波之國……我要找佐助我要找佐助……」
志村團藏惡狠狠地瞪你,別戀愛腦了!就不能乖乖聽話嗎!
殺氣無意識地漏出一點,你反應迅速,睜開了猩紅的寫輪眼,眸中三勾玉緩緩輪轉,定定地注視著面容陰沉的老人。
志村團藏見你露出這雙眼睛,殺氣更加濃郁。
既然自詡了解宇智波,為什麼還敢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你的眼睛?
還不是因為他更知道,你不會做什麼嗎?
「你在說什麼啊?我叫旗木早見誒,我又不是宇智波早見。」
你心中直呵呵冷笑,老登西以為我會和你吵嗎?
你偏頭去看三代目,就像熊孩子犯錯了事,下意識找家長為自己挺腰一般。
猿飛日斬看見這猩紅艷麗的瞳色,下意識繃緊神經。
「三代爺爺——我只是想去找佐助嘛,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的!」
猿飛日斬想起之前的對話,看向你的目光不禁帶著憐愛。
是啊,只要你是木葉的旗木早見,他就會放你和第七班一起行動。
再加上你剛剛說的那一句話,猿飛日斬欣慰地心情大好,於是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志村團藏,說:
「團藏你也聽到了,早見這孩子絕不會如你心中所想的那般,她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志村團藏:「但她對我露出了那雙邪惡的眼睛!」
「你這麼了解宇智波難道不知道他們在情緒激動的時候,也會控制不住地開眼嗎?我就是剛剛沒忍住!」
你直接懟回去,隨後坦然直言:「我就是想和佐助談戀愛,我有錯嗎?!」
這下火影室內頓時鴉雀無聲,並陷入經久的沉默。只余你慷慨激昂、擲地有聲的回音在空蕩的空間裡環繞。
猿飛日斬對你這番直言不諱,感到好笑,還是個正處青春期的孩子呢。
志村團藏則是想到了之前翻到的那些信,他現在恍惚得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果然是宇智波斑的後代,連那麼大一個的戀愛腦都精准遺傳了。
沒有深想你為什麼也這麼了解宇智波,或許可能是日斬教給你的卷軸裡面有提及吧。畢竟是宇智波一族從戰國時代傳承下來的手記。
猿飛日斬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你只需要抓住這點就好。
於是在你的軟磨硬泡下,發表戀愛宣言後,終於拿到了出村許可證。
然後你剛出村沒走太遠,就撞上了宇智波帶土。
顯然是他故意的。
宇智波帶土想正式見你一下很久了。
不僅是因為你宇智波的身份,還是因為你是被旗木卡卡西收養的。
他心頭瞬間湧過萬千思緒,於是選擇先打你一頓。
第23章 二周目(15)
「你確定要一直跟著我嗎?」
自稱為「宇智波斑」的面具男跟了你一路,直到火之國的邊境,也沒有半分要離去的意思。
你很不解。
「哼,我只是在履行長輩的職責罷了。」
宇智波帶土這樣解釋。
你思索片刻,隨後左手成拳輕叩右手掌心,頭頂好似有顆燈泡亮起。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這些年孤零零太久了,所以急需我的陪伴!」
你一副「我能理解」的表情,踮腳伸出手拍拍他的肩,沒有在意對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說:「關愛空巢老人,從我做起!」
宇智波帶土:斑的女兒是不是哪裡有點毛病?
「……臭小鬼。」
「什麼嘛,你好好看著我這張臉,再說一遍呢!」
你指著自己,「我可是漂亮的宇智波!」
宇智波帶土不願與你過多糾纏,眼裡好似寫著「真是敗給你了」,他無奈道:「是是是……」
這時你突然說:「三代爺爺說我和木葉第一美人長得很是相像,既然你是宇智波斑,那你覺得我像不像母親呢?」
你這冷不丁一個問話,激得宇智波帶土緊繃神經,又在一瞬迅速恢復輕松,使人不可察覺。
他垂首注視你,半晌從唇邊泄出一聲笑音。
「你是宇智波早見親生的,自然會與她很像了。」
宇智波帶土突然覺得,在你面前偽裝成斑這個主意,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有趣了。
他又沒有娶過妻,甚至連戀愛都沒談上。真的拿不准該用什麼態度去追憶宇智波早見啊?
而且——宇智波帶土默默咬住後牙槽,看向你的目光暗藏幾分探究。
——你好像,根本就沒有相信他是「宇智波斑」啊。
剛剛那句問話是試探。
宇智波帶土心中嗤笑,該說真不愧是斑的女兒嗎?
他看著你仿佛身邊無人一樣,依舊自在地趕路。投向自己的目光,也與落在道路兩旁的小花小草沒什麼差別。
「……早見。」
你偏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宇智波帶土將先前的問話重復了一遍:「你真的舍得跟我走嗎?」
宇智波帶土心想,只要你給予肯定回答,那就不能怪他把你也拐進曉組織,一起執行月之眼計劃了。
想必宇智波斑知道了也會感到無比驚喜的!
「這有什麼舍不得的?難道木葉是個什麼很好的地方嗎?哦,對比其他國來說,確實條件很好。」
你雙手置於腦後,面上看似認真,眼裡充滿故事。但其實你的大腦已經在飛速運轉,在尋找一個還能說的過去的理由。
——【「而同時,我也因自己的計劃,不能去找她。」】
有了!
「但是,我在木葉卻無半分歸屬感。」這句可是大實話啊。
宇智波帶土露出了怔忪的神情。
你伸出一根手指,先是指向自己,「如你所說,我是叛忍宇智波斑之女,這在高層已然不是秘密。」然後又指向他,「而你找上了我,恐怕不會只是單純想要看看女兒過得怎麼樣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大可以如當年避而不見母親那般,只是在某個地方默默注視就好。」
「所以呢,」你狡黠笑了笑,抬頭看向他的眼睛閃過一抹紅光,「將你的計劃告訴我吧,『斑』。」
三勾玉轉動,宇智波帶土被你拉入了幻術空間。
同時也說明了,他是有意願想要將這些告知與你的。
你幾乎要興奮地控制不住面上收斂的笑意。
——快、
——說吧、
——我會去做的,為了這周目不再那麼無趣。
宇智波帶土先是沉默片刻,隨後像是才反應過來,聲音都斷斷續續的,抑制不住泄出的笑音帶著不自然的卡頓。
什麼啊,木葉這是養出了一個小瘋子嗎?
眼底粘稠的瘋狂,一半歸於平靜,一半陷入漩渦。兩邊的極致在抵死相撞,最後形成了你眸中令人無法忽視的神采。
只有同樣瘋魔,才會看清這份情感。
那是對這世間深深的無望,幸福只是個謊言。
他不會看錯的。
宇智波帶土抬手摘下面具,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將那半邊可怖的充滿傷痕的臉暴露在空氣中。
你的眼裡依舊波瀾不驚,開口問:「你的名字?」
他勾唇,「宇智波帶土,宇智波斑意志的繼承者。」
世界於你而言不過一場游戲,本該只有一條單行線通向結局。但你為了愉悅,偏要開拓出新內容來。
這不,終於來了嗎。
果不其然,宇智波帶土開始對「月之眼」計劃侃侃而談,他由衷堅信自己可以拯救這個虛假的世界,使所有人得以實現永遠的幸福。
你舉起手,打斷他的話:「所以,我有個問題想要提問!」
宇智波帶土:「問。」
你:「既然我是宇智波斑的女兒,那我的輩分豈不是很高?你先叫我一聲『姑奶奶』,讓我高興高興。」
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帶土聽笑了,「你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片子,讓我喊你姑奶奶?」
你卻像是得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的答案,嘴裡直嘀咕「怪不得啊怪不得……」
宇智波帶土皺眉:「什麼?」
你得意洋洋道:「我說怪不得你一開始假裝是宇智波斑來找我呢,就是因為你不願面對我的輩分,不想開口叫我姑奶奶吧!」
宇智波帶土沉默。
宇智波帶土還是那個想法:斑的女兒是不是哪裡有點毛病?
但他也沒無聊到跟你這個小孩扯這扯那,於是十分敷衍地回答:「啊對對對……」
你頓感無趣地「嘁」了一聲。
在幻術中的時間可以無限延長,但現實裡卻只不過是你與宇智波帶土對視過了一秒。
「那麼說好了,記得帶我走哦。」
你對他說。
宇智波帶土落下一聲「知道了」,隨即身體虛化,進入神威空間,不再跟著你。
他已然對你放下心,將你視為計劃中可以利用的一枚棋子。
既然木葉沒有教導你領悟那個破什勞子的所謂「火之意志」,那可不能再怪他把你拐進曉咯。
宇智波帶土忍不住想:卡卡西,萬萬沒想到吧。你辛辛苦苦養的妹妹,沒有跟著宇智波佐助走,反而是被我拐跑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簡直比他知道宇智波斑愛而不得還要爽啊!!!
宇智波帶土回到曉的基地,步子還有點輕飄飄的,高漲的情緒還沒完全消散。
黑絕見狀,奇怪地問:「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宇智波帶土掃了他一眼,想到這家伙還是宇智波斑意志的化身,先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嘴角,此刻再度上揚。
「哦,也沒什麼。」
「不過是我把斑的女兒拐到手了,嘻嘻嘻。」
黑絕:啊?
黑絕瞳孔地震。
帶土終於瘋了嗎?!斑的女兒得大他多少歲啊?怎麼還談起忘年戀了???
不對!斑哪來的女兒?!
黑絕暗戳戳地盯著宇智波斑多少年了,他有沒有跟宇智波早見同房,自己還不清楚嗎!
雖然這樣說的感覺他很像個變態,但黑絕當年真的盯梢了很久。因為作為因陀羅查克拉轉世的宇智波斑,他留下的血脈要是能與阿修羅的後代結親,那不就是陰陽之力融合,一個完美的輝夜姬的憑依體嘛!
黑絕看著宇智波早見一點那個的心思都沒有,心裡也那個急啊!甚至動了「干脆自己控制宇智波早見,去和宇智波斑交.配」這種震碎三觀的念頭。
但礙於宇智波斑將妻子保護得很好,他一直都沒機會近宇智波早見的身,最後只好作罷。
所以黑絕是最能證明宇智波斑沒有留下子嗣的存在!
咦,等等……他兩夫妻這麼久,一直沒同房,不會是斑有問題吧……
嘶——!!!黑絕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真相!
那帶土口中這個「斑的女兒」是什麼情況?他也不好開口問,畢竟自己還艸著「斑的意志」這個人設呢。
黑絕心中嘆息,看來他有必要找個機會去木葉見見這個人了……
只要取到那個人帶毛囊的頭發,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身世成迷的你此時剛趕到波之國,一連串打了三個噴嚏。
你抬頭看向天空,看見這不該出現在這個季節的,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疑惑地自言自語:「不會吧……難不成我凍感冒了?」
「話說波之國這裡的壞境是可以在夏天下雪的嗎?」
你撓撓頭,不禁感慨道:「還挺牛逼哈。」
過了一會,你從封印卷軸拿出三代目給你的第七班任務路線的地圖,開始搜查四周有無宇智波佐助的查克拉的痕跡。
沿著路線走,你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你看過去,發現前面圍了不少人,還看到了卡卡西和鳴人的影分身。
「謔,我也要湊熱鬧!」
你雙臂朝後,身體彎下前傾,用火影步衝向前方。
你精准躲開落荒而逃的人群,良好的視力讓你看見了地上躺著的兩個男人的屍體。
也看見了全身被千本扎滿的宇智波佐助。
「啪嗒、」神經好似崩斷了一般。
卡卡西感知到你的查克拉,驚詫地瞪大眼睛,隨即想到什麼,轉過身瞥了一眼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宇智波佐助。
……完了。他想。
你:「啊啊啊啊啊啊佐助——」
你的眼前好似有道火光,同時有只手扼住你的喉嚨,令你快要呼吸不上來。
耳邊是一陣嗡鳴,世界由此模糊不清。
【「泉奈、不要走……」】
【「不要離開我……」】
記憶中痛失所愛的女人,絕望地匍匐在愛人早已失去體溫的軀體上,泣不成聲。
你恍惚著,不知何時已經將宇智波佐助擁入懷中。
卡卡西率先反應過來,他朝你大喊:「早見!閉眼——!」
你無意識地聽從他所要求的話,閉上眼睛。
淚水順勢而下,砸落在宇智波佐助的臉龐。
「咳咳咳、早見……早見是你嗎?」
你心頭瞬間湧上的復雜的情感,使寫輪眼無論如何也無法關閉。
但只需他一聲呼喚,便足以將你從絕望的沼澤裡撈出。
「宇智波佐助」,你心中默念他的名字。
「是我哦,我來找你了,佐助!」
不許離開我不許離開我不許離開我、
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
第24章 二周目(16)
大腦神經被刺激地猛然活躍,太陽穴也突突個不停,仿佛有根針在裡面到處攪動。
你感到地面似乎在晃動,心髒跳動的聲音出現在耳側。
「早見!早見你沒事吧?!」
呼喚的聲音變得渺遠,你低頭,看見自己踩著的土地上綻開了點點血花。
……怎麼流鼻血了?
思維卡殼,你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卡卡西衝過來伸出手拖住你下沉的身體,春野櫻順勢接過剛從休克狀態恢復的宇智波佐助,目光卻時不時落在昏迷的你的身上。
她不免擔憂地問:「卡卡西老師,早見這是怎麼了?」
卡卡西檢查過後,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過度勞累導致的暈厥。」
「早見應該一直在趕路,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宇智波佐助渾身動彈不得,他眼睛的余光緊緊凝視著卡卡西懷中的你,他多次想要伸手觸摸你的臉,卻只是徒勞無功。
自從第七班成立之後,他就沒見過你了。
詢問卡卡西關於你的行蹤,也被打哈哈敷衍了過去。
只知道你在三代火影的手下,進行秘密特訓。
宇智波佐助也不甘落後,於是在每次完成無聊的除草找貓任務,他便匆匆回去,練習體術忍術。
木樁被擊打發出的沉悶聲響貫徹了整個下午,宇智波佐助卻覺得仍是不夠。
練到精疲力盡,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宇智波佐助才不得不停下。
他倒在家中台階處,仰頭急促地喘息。
天空被黃昏侵染,似血的顏色向天邊蔓延,時不時有飛鳥掠過,太陽下的尾羽好像也蘸上了遠空的色彩一般。
落日融金,殘陽如血裡突然竄出一抹白。
「喲,佐助。」
是旗木卡卡西。
他已經沒有力氣應答,正努力平復呼吸。
卡卡西見狀搖搖頭,然後在他身旁坐下。
宇智波佐助與他相顧無言了良久,等到他終於恢復過來才不耐煩地開口打破這份沉靜:「干什麼?」
卡卡西掏出保鮮盒,裡面盛滿了小番茄。
「這是早見托我轉交給你的,她說,在見不到佐助的日子裡,她也有時刻想著你。」
宇智波佐助露出了怔忪的神情,隨即迅速接過那盒小番茄,仿佛裡面裝著的是世間無二的珍寶。他抱在懷裡,捏緊了保鮮盒的邊角,指尖泛白。
……什麼嘛,說出這樣的話。
宇智波佐助狼狽低頭,不想讓卡卡西看見自己控制不住的姿態。
可惜紅透了的耳朵,早已將他出賣。
卡卡西露出死魚眼,佐助你也別太愛了……
「嘛,就是這樣。沒什麼事的話,我也先回家了。」
「等等!」
宇智波佐助看著對方投來的疑問的眼神,不免心中又是一陣糾結,他偏過頭抿唇又張開。
「早見她……她還好嗎?」
卡卡西感到好笑,他這個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冷酷地說「要殺死那個男人」的學生,倒是在這個時候像點青春期的小孩了。
「早見她啊,我行我素慣了。要是她哪裡不如意,肯定會鬧的。」
卡卡西沒想到再過一段時間,你就會去火影室大鬧一場。
「所以她才不會委屈自己的。」
宇智波佐助卻沉默了。
他也知道自己喜歡的女孩一向瀟灑,像陣風,似乎誰也不能留住她。
但你對他是特殊的。
這份特殊是肉眼可見的,好似在你眼中人群被分成了兩撥:宇智波佐助和其他人。
雖然你與漩渦鳴人,奈良鹿丸關系要好,但是他依舊能感受到你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樣的,有著另一種情感。
所以這樣足以使你舍棄自身驕傲,甘願為他俯首嗎?
宇智波佐助卻不希望你愛他勝過愛自己。
永遠不會忘記你因他吐出的殘酷話語,流下的淚水。
那一滴滴淚珠好似落在了他的心口,灼燒胸膛,不死不休。
於是——他請求卡卡西幫忙轉述自己的想法:
「早見,在我變得強大之前,我們還是先暫時分別。在此期間,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想我。」
即使宇智波佐助對你有著深沉的感情,但他也不願你會因他停下前進的腳步。
卡卡西聞言感到深深的驚訝,眼底的錯愣都沒收住。
他凝望眼前的少年,恍惚中好似看見了對方後背繡著族徽的地方生出了羽翼。
只是那對翅膀,早在七歲那年的紅月之夜被人生生折斷。如今也是鮮血淋漓。
宇智波佐助以痛警醒自己,將重生出的新羽扯斷,背負著復興的使命匍匐前行。
……命運向來殘忍。
—
你又看見了那個人。
高高的濁浪仿佛挾著天空一起翻湧,遠空的白雲連著蜿蜒的山脈。
你跟著他在前行,不知要走到何時,走到何處。
「……早見。」
那人轉過身,深邃的眼眸裡倒映出你孱弱而幼小的身影。
「以後,你就叫早見。」
他的聲音很是低沉,與眉眼間透露出的生人勿近的冷峻感是一樣的。
……反而襯得眼角下那抹暗紫,更加艷麗。
你直直地凝望他的眼睛,喏嚅著小聲地跟著念:「早見?」
「這是你的名字,好好記住就行。」
激浪,冽風。全都漸漸遠去,你的耳畔只余那人從薄唇傾吐而出的聲音。
隨著呼吸的節拍,一下接著一下,敲打不停悅動的心髒。
……大夢初醒。
「早見?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這聲音是春野櫻。
你竟然有點失魂落魄,對這聲呼喚感到一絲遺憾。
心底在渴求另一個人的聲音。
奇怪。
你抬手,用掌根抵住太陽穴的地方,閉了閉眼。
什麼也想不起來。
算了,只是個夢而已。
春野櫻:「怎麼了早見,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你放下手,看向她,微笑著搖搖頭。
「在我睡著的時候,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真是麻煩你啦,小櫻。」
春野櫻臉頰微紅,「我只是在做,盡自己所能的事!不麻煩的。」
你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
「對了,佐助在哪裡?」
「佐助他因為傷勢,還在休息,有鳴人一直守著。卡卡西老師先前也有在這裡照顧你,剛剛才去佐助的房間。」
她知道你肯定一醒就要去見佐助,於給你指路。
「你不和我一起嗎?」
春野櫻看著你恢復神采的眼睛,說:「早見你先去吧,我收拾一下這裡,稍後就到。」
你朝她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轉身離去。
春野櫻望著你的背影,嘴角緩緩下撇。
她心事重重地垂眸,不自覺地揪緊了衣服的下擺。
當時,是她在扶著宇智波佐助。你趕到將他擁入懷中的那個眼神,映入了她的眼底。
是一片空洞與虛茫。
春野櫻懷疑是自己想多了,她居然在那一刻,產生了「早見注視著的人真的是佐助嗎」這樣的疑問。
隨即是卡卡西老師一聲「閉眼」,她才注意到,你的眼睛好像在某個瞬間,變成了紅色。
春野櫻離你很近,所以她能清楚地看見你的表情。
閉起雙眸後,卻仿佛打開了閥門,盈滿的淚水爭先恐後地從眼角劃落。
她卻覺得此時悲泣的你,好像變了個人。
你是在看到特定的場景,才產生出這樣激烈的情感的。
春野櫻感到自己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為自己堪稱荒謬的想法。
「啪、」手掌拍擊臉頰發出的清脆的聲音。
春野櫻托住自己的臉,又晃了晃頭,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
「應該是最近太累了,再加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
春野櫻沒有再去深思,但對你的疑慮猶如一顆種子,還是在心底落了根。
另一邊。
宇智波佐助身上的傷口經過了處理,現在正休眠。
你盯著他的面容,瞧見臉色不是記憶裡的那樣蒼白,內心終於安定。
於是你轉而看向卡卡西,朝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又出去了。
卡卡西跟著你走到屋外。
鳴人見到你,眼睛亮了亮,他也很久沒看見你了!他超級很想你的說!
跟著出去的人又多了一個。
你皺眉,輕聲問卡卡西:「不是普通的c級任務嗎?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你們遇到敵方忍者了?」
出來的鳴人立馬興奮地告訴你他們在波之國的所見所聞,最後講到再不斬與白的事,情緒又有些低落。
你「啊」了一聲。
你注視著鳴人。
原來他和佐助的關系已經變得這麼好了啊。你抓住了關鍵。
卡卡西抬手抓了抓頭發,視線落在你的身上。
……看來不需要他做多解釋了。
接下來的事,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等到宇智波佐助清醒,你立馬推開卡卡西和鳴人,衝進房間,對著床上的人就是一陣噓寒問暖。
鳴人雙手叉腰,氣呼呼地癟嘴:「早見就知道偏心佐助!」
春野櫻慢一步趕來,剛到就聽見鳴人的抱怨。
她只是笑笑,不說話。
卡卡西則很直白地說:「打擾別人談戀愛,可是會遭雷劈的。」
自從他聽見宇智波佐助說出那番話後,卡卡西便勉為其難地認可了他。
休整一天後,你跟著第七班一起回木葉。
一路上,鳴人覺得還是不夠,將「鳴人大橋」的由來反反復復講了十幾遍。
直到春野櫻被他嘰嘰喳喳吵得心煩,以鐵拳制服,才安靜。
宇智波佐助:「真是笨蛋。」
自打從忍校畢業後,你就提前成了社畜。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松過了,面對此情此景,你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然後你抬頭,對上了站在木葉村大門口,等候你的志村團藏的視線。
你:笑容消失術.jpg
第25章 二周目(17)
志村團藏:「旗木早見,跟我走。」
你:「……」好想喊人來抓人販子怎麼回事?
卡卡西仰頭望天嘆息,來的不是三代大人,而是團藏嗎?
「哈?你這個老頭找早見干什麼啊?」
鳴人十分不爽地立馬跳出來。
他們才剛回來。還沒和你一起吃飯呢,就突然冒出一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老爺爺來截胡。
卡卡西默不作聲上前邁一步,將他擋至身後。又單手握拳抵在下巴清咳幾聲,解釋道:「鳴人,那位是三代大人的同期隊友,木葉的顧問,志村團藏大人。」
春野櫻驚訝:「木葉的顧問……」
宇智波佐助聞言,心中的警惕卻沒有放下多少,仍是冷臉盯著志村團藏。
他不管面前這個人是什麼身份,他只知道這個人看過來的眼神令他無比生厭。
你不想在大門口跟糟老頭扯皮,聳了聳肩,說:「好吧好吧,又要抓我去當苦力了是吧?」
志村團藏只是陰郁地凝視著你,沒有回話。眼神裡的意思很明顯:別浪費時間。
你:「嘁。果然是人老了,更年期到了嗎?」
無視他越來越恐怖的眼神,泰然自若地與第七班一一告別。然後跟著志村團藏朝火影室的方向出發。
宇智波佐助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沉默地凝視你遠去的背影。
你在火影室走廊,還沒進去就大聲抱怨:「三代爺爺——我這才從波之國趕回來啊!還沒休息夠呢,你就又要讓我上班!」
「風裡雨裡,打工等你……哈哈,社畜哪有不瘋的?強撐罷了!」
「注意看,這裡有個叫早見的女孩。她才剛從忍校畢業,就提前被抓進暗部做苦力……」
你掏出繡花手帕,誇張地擦拭著一滴眼淚都沒有擠出來的眼角。
走在前面的志村團藏腦門青筋直冒,他不停地來回換氣,隱忍地閉了閉眼。
真不想看你在這耍寶,他都懶得說你。因為他也知道,你肯定不會對他有好話說,嘴裡指不准還會吐出一些更令他血壓飆升的,陰陽怪氣的話語。
更何況,猿飛日斬一向偏袒你。
志村團藏憤憤甩袖,忍無可忍地加快步伐,直接推門而入。
表演人格還沒有發作完畢的你,嘴上不停,繼續說:「笑死,其實我也不是那麼不想上班。有一說一,你真的很裝誒!」
直到跟著志村團藏進去後,與在場除了三代、團藏的另外二人對上了視線。
你好像被人按下了消音鍵,喋喋不休的,對上班的抱怨,瞬間戛然而止。
一位投來的目光包含著關切,似乎真的在擔憂你的精神狀態。剩下的那位則是像看見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一樣,瞳孔狠狠地震,但很快又收起了情緒,恢復平靜。
「……」眾人,包括猿飛日斬都陷入了沉默。
你勾起嘴角,面上露出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只是後退幾步的動作暴露了你的倉皇。
你選擇逃離現場,並關上了門,迅速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你:哈哈,丟死人咯。
猿飛日斬:「咳咳、早見你快進來,有事跟你說……」
你推門進來,表情肅然,步伐穩重。
你看向猿飛日斬,擺正姿勢。仿佛剛剛那個出現的小插曲的主人公不是你。
「三代大人,您請說。在下一定不會辜負木葉的期望!」
甚至連敬語都用上了!!!
猿飛日斬被煙嗆得連連咳嗽,志村團藏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灰藍色頭發的少年投向你的目光又轉變成了茫然,現在這個怎麼看都很靠譜的精英範,和剛剛的你完全就不是一個人啊!
另一個頭發被黑色侵染一半的根部成員,眼神裡流露出看笨蛋的無語。
他——占據了志村團藏手下身體的黑絕,心裡因你掀起的驚濤駭浪好似也成了一個笑話。
黑絕腹議:這個「旗木早見」長得和因陀羅的未婚妻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要不是知道只有因陀羅和阿修羅有查克拉轉世,他都要以為你也是「大筒木早見」的轉世了!
還好他見過宇智波斑的妻子「宇智波早見」,這位長得也和大筒木早見一模一樣。
不然就真會認錯。
同時黑絕心中一凜,暗暗道:看來真的很有必要獲取你的毛囊,與宇智波斑匹配一下基因了。
結果見到你鬧得這一出,黑絕果斷將先前閃過的關於「轉世」的想法拋棄。
你這麼活潑,怎麼可能是深閨宇智波早見,又怎麼可能是瘋子大筒木早見?
猿飛日斬終於停下咳嗽,緩了過來。
「這次叫你前來,是為中忍考試一事。」
「中忍考試?」
你看向火影室的兩個生面孔,心中了然,看來他們就是你的隊友了。
猿飛日斬笑道:「沒錯,那邊的兩位便是第十七班的成員。」
灰藍色頭發少年對你露出友善的笑容,「你好,我是信,請多指教!」
發色很叛逆,一半黑一半綠的那位,神情淡淡道:「沉,請多指教。」
「不對啊,我不是第七班的編外人員嗎?晉升中忍的話,也應該是和佐助他們一起的吧?」
志村團藏老神在在道:「中忍考試采取的是三人一隊的制度,多一位少一位都不行。所以你要想參加,只能與另外二人組成小隊。」
你可不接他的話茬,冷下臉,當著所有人的面,反唇相譏:「所以這就方便了團藏大人,從根部塞人到我的身邊,好來監視我麼?」
「……」空氣凝結。
黑絕見狀,用前輩的姿態在心中對你的行為做出點評:什麼事都憋不住,難成大器。什麼話都敢說,愚蠢至極。
宇智波斑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你這樣的?
信苦笑,默默為你祈禱。
志村團藏怒極,倒像是被戳中了內心的那份齷齪。但很快他又平復了下來,連連冷笑。
他走上前靠近你,投下的陰影將你的身軀包圍,居高臨下道:「看來在暗部的這些日子,都沒能挫掉你的頑劣。旗木早見,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猿飛日斬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大驚:「團藏!早見她還是個孩子,你過了!」
志村團藏瞥了一眼身後的老友,眸中閃過的復雜情感令對方情不自禁慢慢熄了聲。
「我們所經歷的那個時代,哪個不是在本該肆意玩耍的時候上了戰場的?更何況,她早已經是一名忍者了!」
他緊緊地盯著你的眼睛,情緒難得有些失控。
「旗、木、早、見。」
志村團藏一字一頓地念出你的姓名,隨後像是怒不可遏般甩袖而去。
眾人又陷入了沉默。
只有你聽見了他偏頭覆在你耳側一聲:「宇智波早見。」
你聽懂了,知曉他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誒呀,這可、
……太有意思了呢。
不枉你亂咬他這一口。
第26章 二周目(18)
把團藏氣跑後,你迎著三代不贊同的目光,雙手一攤,吐了吐舌頭。
「大家伙都看到了啊,是團藏自己提前離場的!」
猿飛日斬沉默著吐了一圈煙霧。講點道理,在場的人都能看出是你的問題。
你:嬉皮笑臉.jpg
好的吧,他對你一向是十分偏愛的。你只是調皮了些,團藏那家伙平日裡也沒少給你增加工作量,被你這麼刺幾句,也是他應得的!
你好,團藏壞!
猿飛日斬:「咳咳,沒你什麼事了。團藏那裡我會幫你解釋的,我也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接下來的時間,就好好地和新隊友培養感情吧。」
信聽出了三代話中對你的偏袒,若有所思地看了你幾眼。
你面上笑嘻嘻地答應了三代,心裡卻一點也不客氣地蛐蛐他:
話說的這麼好聽,不還是出爾反爾,將你從第七班脫離了嗎。
從火影室出來後,你帶著那二人前往烤肉店。
肉片在烤爐上漸漸成熟至金黃,炭火熊熊,油汁滋滋作響。
信頗具紳士風度,攬下烤肉的任務,主動將肉片夾到你的碗裡。
你贊許地點頭。不錯,很上道嘛。
另一個人的話……你分了一個眼神給自稱為「沉」的,半黑半綠發色的男人,他從進店開始就扮演起雕塑,一直保持沉默。
你頓時覺得無趣,正要收回打探的目光,卻被對方當即抓獲。
他牽動嘴角,朝你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簡直把「我有問題」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你微微眯眼,釣魚?
於是你回以甜美的笑容,心道: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頓烤肉,在場的兩位男性都各懷鬼胎。
信真如你所說,從團藏那裡領了任務來監視你。而黑絕則是暗戳戳地打起了你的頭發的主意,等待時機就偷偷薅一根。
不過他也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才混進根部。
「咳咳咳、咳咳咳……」
信連忙偏過頭,咳嗽起來,面上倒是很平靜,好像早已習慣自己的毛病。
他抽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捂住嘴,一連串地咳嗽,你聽著都不由得放下筷子分去注意,心生擔憂。
這個動靜聽起來,可不像是沒事的。
如果拿月光疾風那宛如天天加班熬夜腎虛的咳嗽進行對比,信這樣的感覺就是身患絕症,下一秒就會吐出一灘血。
信終於停止了咳嗽,面色都白了一個度。
你憑借良好的視力,清楚地瞥見他疊起的手帕上有一角被染紅了。
真吐血了啊。
「咳咳,不必管我。大家繼續吃烤肉吧,我這都是些老毛病了,不礙事的。」
他說著,露出了破碎的笑容。
你被這個笑容迷惑了一瞬,感到一陣恍惚,產生了幻視。好似有一道柔和的光照射在他的眼前,為那副面容增添了幾分朦朧,更襯托出他那份脆弱的美。
信打出了眩暈效果!
你不禁戰術性後仰,感到胃疼,輕輕地「嘶」了一聲。
黑絕的表情也是一言難盡。
他是玩弄人心的老手,自然一眼就看出信是故意展露出自己的弱點,好以博取你的同情。
……志村團藏給信的任務到底都交代了什麼?!
你與黑絕不約而同地在心底驚恐失色。
信悄悄觀察你的神情,見你確實恍惚了一秒,於是滿意地繼續為你烤肉。
這個任務,原本不該由他來做的。因為團藏大人一開始看中的人不是他,而是佐井。
想到這裡,信眼底泛起冷意。
佐井是他在根部一直照顧著的弟弟,只要他還活著,他就會繼續保護佐井。
志村團藏想要控制你的心思未曾停歇,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欲望愈演愈烈。
於是他對你的行跡開始了研究。
你的日常:起床吃飯,去暗部打工,下班去看一眼做完任務回去的宇智波佐助,然後也回家吃飯。
志村團藏雙手交叉,目光銳利如箭簇,盯著根部呈上來的報告,視線強烈得幾乎能穿透薄薄的紙張。
他陷入沉思,隨即得出結論。
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
既然如此,那就要用魔法來打敗魔法。
志村團藏下令:「把根部長得不錯的男性都召過來。」
下屬被洗腦得很成功,對這個離譜帶著荒謬的命令也無動於衷。
團藏大人這麼做,自然有他的深意。
下屬很快召集來所有長著兩只眼睛一張嘴一個鼻子的男性成員,裡面還有新加入的連六歲都沒有的幼童。
志村團藏望著一群面容怎麼看都不能說是不錯的普通男,更不用說裡面還有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成功失語了片刻。
他突然想起來他的心腹因為洗腦得太成功,就是一個與社會完全脫節的死侍。常識幾近於沒有,只知道新陳代謝。
那好吧,志村團藏親自下場挑人,來給你「選妃」了。
他認真地一個一個看過去,在看見黑發露臍裝小男孩的時候,直接眼前一亮。
他想了想,好像是叫「佐井」來著。先前也有關注過這個孩子,擁有的超獸偽畫能力不錯。
「佐井出列。」
黑發男孩乖乖走出隊伍。
志村團藏深深凝視著他的臉,越看越滿意。
這麼一看,還是挺像宇智波那個小鬼的嘛!
既然你喜歡宇智波佐助,那他就找個神似宇智波佐助的人接近你,最好還能讓你移情別戀。
志村團藏算盤子打的劈裡啪啦響,但唯獨漏了佐井這小子完全都不開竅的這點。
把本該十分曖昧的勾引,全部都做成了仿佛在執行恐怖的暗殺一樣。
志村團藏滿心復雜地先讓佐井回去,然後與一直關注這裡的信對上了視線。
他頓時福至心靈,又將信喊了出來。
經過一番男德測驗後,志村團藏終於找到了適合這項絕密任務的人。
「既然如此,不要讓我失望。」
信默默捏緊拳頭,目光灼灼,大聲回應:「定不負團藏大人所望!」
就這樣,信加入了為你組成的第十七班。
至於另一位成員,他就是個湊數的。
志村團藏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太多人力,於是就又隨意挑了一個姿容也說的過去,但實力在根部只處於中下的人。
然後,這個人就被混入木葉,想辦法接近你的黑絕替代了。
真是瞌睡有人遞枕頭來了!黑絕狂喜。
如今他也順利等到機會,飯局結束,信結完賬後,他發出邀約。
結果與信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請和我繼續培養感情吧!」x2
信大驚失色,用「你真不地道啊兄弟」的眼神望向黑絕。
黑絕看懂了他的眼神實際含義:團藏大人不是把這個任務給我了嗎?你又要干什麼?
黑絕眼角狠狠一抽。
什麼任務,志村團藏到底下達了什麼命令?他又不是真的根部成員,他不知道啊!
他們眼神對峙了一會,誰也不服誰。
最後,二人齊齊偏頭看向你,再次默契十足地同聲道:「我和他,你選誰?!」
你:……?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你的思緒忍不住發散,恍惚著想:
對哦,自己玩的好像是攻略游戲來著……
第27章 二周目(19)
比陷入左右為男的局勢更為窘迫的是什麼?
「早見?」
宇智波佐助隨著第七班走進店裡,入目的便是兩個他從未見過的男性忍者圍在你的面前。
——是突如其來,毫無征兆展開的修羅場啊!
對佐助的出現,你竟然有點心虛,就好像你背著他偷偷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但你只是和他們吃了頓飯啊!
你干巴巴地打招呼:「好巧啊佐助,你也來吃烤肉啊?」
宇智波佐助身形動了下,他面不改色地向右邁出一步。將身後叫喚「咦?早見也在嗎?早見——」的鳴人遮住,順帶不放心地還伸出手,把探出的黃色腦袋按了回去。
面不改色地完成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
「嗯,卡卡西請客。」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落在你身前杵著的兩具軀體。
本來就因為不能經常碰見你很煩了,現在又多了兩個陌生面孔來爭奪你的關注……
宇智波佐助嘴角下撇,越想越氣,眉頭皺起。
隨即他想到你對自己的感情無人可及,這份你給予的信心使宇智波佐助心情得以平復,面上又恢復了冷淡。
但自身對於你的感覺,卻仍是患得患失,尤其是從波之國回來之後。
這樣的不安在心底逐漸擴散。
於是他問:「早見,他們是誰?」
宇智波佐助猜出二人的是你的新隊友,所以才會發問。
他要明確你的態度,無意識地在索取自身占據你心神的空間。
你即將擁有新的羈絆,就如你在木葉的未來——特別上忍旗木卡卡西的妹妹、三代火影的弟子,這些身份早已將你未來的道路鋪平。
你會在人群的簇擁下,在鮮花與掌聲中,一步一步邁向鼎沸的至高處。
宇智波佐助知道的,也曾告訴過自己,他也該是那人群中的一員。
他應該選擇在不被人發現的地方,默默為你送去祝福,看你在更為廣闊的天地永遠快樂,永遠自由。
像他希望的那樣,你一定要幸福。
可是、可是……
欲望構築的牢籠,早已將名為「宇智波佐助」的存在團團困住。
僅剩一顆支離破碎的心,還在這個盡以苦難折磨他的世界苦苦掙扎。
身為「被詛咒的一族」的末裔,宇智波佐助注定沒有未來。
卡卡西舉著《親熱天堂》看似在認真閱讀著,實際上目光早就飄向了你的那邊。
因為鳴人一路上吵著要聚餐,他想著在中忍考試前再放松一下也行,於是就帶著學生們來烤肉店聚餐。
結果剛好碰上似乎剛結束飯局的你,沒想到還能看到這一幕。
卡卡西挑眉,誒呀誒呀,這下怎麼辦呢?
信從宇智波佐助出現後,便如臨大敵般提高了警惕,深深凝視著他,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這就是你所依戀的人嗎?
信盯著他冷酷的面容,遲疑地想:這和自己的人設也對不上啊……難不成要把頭發染成黑色,然後裝酷哥?
黑絕更恍惚了。
好像啊!
宇智波佐助長的怎麼那麼像斑的弟弟啊!
繼宇智波早見撞臉大筒木早見之後,這個宇智波佐助又撞臉了老祖宗宇智波泉奈。
——你們宇智波家怎麼回事?不撞臉就不會遺傳了是吧?
黑絕無語吐槽:宇智波長的都是一張臉吧。
你向來不顧他人感想,索性無視在場可疑的凝固的氛圍,直直撲向宇智波佐助,被對方早有准備地穩穩接住。
「誒呀,只是兩個陪我參加中忍考試的,無關緊要的人啦。」你回答宇智波佐助的疑惑。
只是你沒想到,你那兩個的隊友可不是什麼善茬,尤其是半黑半綠的,特別能搞事。
信聽見你這樣說,心裡也沒覺得哪裡不對。
果然和團藏大人說的一樣,是個滿心滿眼全是宇智波佐助的戀愛腦啊……
他迅速反應過來,雖然不能取代宇智波佐助在你心中的地位。但為了完成團藏大人的任務,他至少也要在你們的感情之間從中作梗。
——信!舞動鋤頭吧!
——只要鋤頭揮的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於是信誇張地再度咳嗽,成功吸引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後,慘白著的臉,用手帕遮住唇,露出一個「我快碎了」的惹人憐愛的表情。
他的目的是取得你的好感,對於你展現出來的對宇智波佐助的在意,他便不能用茶言茶語暗暗指責對方。
因為這樣很容易被發現,只會增添你的反感。
信暗暗嘆息,口腔中的鐵腥味似乎也變得苦澀,深入心底。
他太難了。
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些真情實感,信破碎地笑了笑,迎著眾人的目光緩緩開口:「不用在意我的,咳咳咳,我都是老毛病了……咳咳咳咳咳咳——」
話雖是這麼說,但他的眼神時不時地飄向你,卻又在被你抓住之前迅速收回。
神經大條的鳴人自然看不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見此只覺得這個人好可憐。
連和你敘舊的事都先放下了。
他連忙上前關心地詢問:「你沒事吧?生病了要去醫院的啊!你還有力氣走路嗎?不如我背你去吧!」
信收起手帕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斂起眼底的詫異,看向鳴人澄澈的宛如天空的藍色眼眸。
……裡面盛滿了真誠的擔憂。
宇智波佐助直覺這個人很奇怪,但他的虛弱是真實的。
這就是你的隊友?宇智波佐助十分不爽,如果他和你一組,他絕對不會像這個病秧子需要你去照顧!
等等……
仿佛眼前蒙上的灰塵被擦拭干淨,宇智波佐助突然明白了。
他冷笑,原來是想要被你「照顧」啊……
他瞥了一眼已經衝到信面前的鳴人,勾起唇角。
吊車尾的肯定不會想到這點,他只會真切擔憂他人,不會有絲毫的猶豫選擇伸出手。即使知道那是一個謊言,他也不會後悔。只會覺得,「原來是假的啊,那真是太好了!」
現場唯一一位正常的女生——春野櫻,她已經在內心尖叫了。
這個綠茶破碎哥是哪裡來的?!不許插足她磕的佐早啊啊啊!!!
看到鳴人的所作所為後,她悄悄地在他看不到的背後豎起了大拇指。
——干得好鳴人!
——請井野放心,佐早有我和鳴人!
春野櫻曾因為宇智波佐助的關系,與山中井野成為了情敵,她們的友誼也因此停止。
但小女孩的情緒向來多變難猜,她們其實也依舊牽掛著對方,放心不下彼此。於是在得知「旗木早見」與宇智波佐助的關系後,她們在一個普通的清晨又和好了。
山中井野靜靜地看了會與宇智波佐助嬉鬧的你,隨後對春野櫻說:「小櫻,你也會盛開的,成為一朵漂亮的鮮花。」
說出這樣的話,颯爽笑著的井野的模樣,落入她碧綠的眸中。
春野櫻將這個瞬間,深深刻進了心底。
第28章 二周目(20)
鳴人不由分說就要扛起虛弱的信奔往醫院,被對方一邊咳嗽一邊解釋「真沒事,不需要就醫,我的身體我當然清楚」,好說歹說,才放下了他。
沒人比信更清楚自己的軀體已經破敗到時日不多,他只希望在剩下的時間裡還能發揮最後的一點價值。
佐井……
信無法放下,不能不牽掛的「弟弟」。
思及此,信的目光更加堅定。
既然他一個人不能完成這個任務,那麼就加一個!
人多力量大!
信若無其事地撞了一下黑絕的肩,看到對方投來的詢問的眼神,壓低聲音輕輕地說:「既然你是第十七班的成員,那麼你的身上也一定承載了團藏大人的期望。所以你一定知道那個絕密任務,你是來幫我的吧!」
黑絕:我不知道啊,團藏沒告訴我啊。
顯然他是不會就這樣自曝的。
而且,不就是忽悠人嗎?黑絕的傳統藝能罷了!他連宇智波斑都能忽悠瘸了,區區根部成員還拿不下嗎?
於是,黑絕無比沉重地,望著信點了一下頭。
他的眼裡流露出「根部人不騙根部人」的真誠,深深感染了信。
信心底喊道:好兄弟!
「好,」差點嘴上也喊出來,信連忙用咳嗽蓋過去,「咳咳,那麼輪到你了。去吧,去色.誘旗木早見!」
黑絕:……?
黑絕失語了片刻,隨後像是大腦終於從宕機狀態恢復,指了指自己,眼底的茫然怎麼也遮不住。
他不確定地問:「我嗎?」
信堅定地凝視他的眼睛,同樣無比沉重地點了一下頭。
此時在對面正和宇智波佐助貼貼的你,還不知道即將面臨的會是什麼。
鳴人再三確認過信不需要他幫忙後,就回到了第七班的隊伍,加入了與你的互動。
卡卡西試圖插足,結果被你無視。
春野櫻在旁邊聽見她的老師,用一種堪比寡婦的幽怨的口吻,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你聽清楚,哭訴道:「為什麼……明明是我先來的……不管是認識早見也好,還是與早見結下羈絆也好……都是我先來的……」
卡卡西:「憑什麼後來者居上……」
春野櫻:「因為前者不爭不搶。」
你:???
你:「話說你們不是來吃飯的嗎?卡卡西你怎麼還不去找位置烤肉。」
卡卡西瞬間閉麥。
宇智波佐助別扭地,時不時就瞟一眼被你環住的手臂。面上雖然是「真拿你沒辦法」,但耳根很誠實地粉了一片,嘴角比ak還難壓。
鳴人見狀不滿大聲囔囔:「早見我也要!」
你用空閑的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臂彎,滿足自家小弟的這一小小的請求。
鳴人嘴角瘋狂上揚,笑容十分燦爛,令人忍不住幻視他的身後有條毛絨絨的尾巴在不停地左右搖晃。
你驕傲地挺胸,左擁右抱!
宇智波佐助:√→︵
一直關注這裡的卡卡西湊到宇智波佐助的耳邊,輕聲道:「怎麼不笑了?是生性不愛笑嗎?」
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地用另一只手臂,對著他的下巴就是一個肘擊。
被輕松接下後,心裡更惱火了。
「怎麼啦佐助?」你看見佐助似乎不開心了,於是瞬間松開鳴人,用兩只手環住他的脖頸。
你貼著他的身體,關切地湊近些瞧他的臉。
宇智波佐助偏過頭:「哼~」
被光速打臉的卡卡西:又給你這小子爽到了是吧!!!
春野櫻在內心對著空氣胡亂打了一套拳,但即使這樣,還是不夠發泄她激昂的情緒。
她無聲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太甜了太甜了,佐早是真的!
信與黑絕對了個眼神,隨即一起靠近被你「果斷拋棄」的鳴人。
信彎腰附在他耳邊,溫柔地開始茶言茶語:「宇智波佐助好過分啊,居然搶奪早見對你的注意。如果是我的話,我就不會這樣。」
黑絕別開臉,不忍直視。
志村團藏的部下是不是哪裡有點毛病?
誰料,鳴人根本不吃這一套。
他自動索取關鍵詞:「早見」、「宇智波佐助」。對他來說,你與佐助都是可以托付生命的存在。
所以鳴人根本沒在意信說了什麼,進入腦子裡的就是:「宇智波佐助xxx,xxx早見xxx。」
於是鳴人發出吊車尾的聲音:「啊?」
然後用清澈而愚蠢的眼神注視著他。
信:「……」
信退下了。
沒有時間為綠茶的失敗哀悼,接下來奔赴修羅場的是陰謀家黑絕!
黑絕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
他可是玩弄人心的老手,自然有無數攻破對方心理防線的方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點,對症下藥!
比如他偽裝宇智波斑的意志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因為吃准了宇智波斑對自身實力的驕傲。
誰會去懷疑一個人造產物呢?尤其是親眼見證其誕生的,完全由自己掌控的弱小的存在。
那麼對付你這個仿佛全世界都是宇智波佐助的戀愛腦,也就要用另外的一套方法。
色.誘顯然是行不通的。
黑絕對信的提議嗤之以鼻。
拜托,要是能用美貌打動你的話,為什麼宇智波佐助不能用他自己的臉將你釣得死死的?
慢著……
「宇智波佐助的臉」不就是和宇智波泉奈一樣的嗎?!
黑絕大腦飛速運轉,他直勾勾地望向你,在心底默念你的名字:旗木早見、宇智波早見……
宇智波帶土因為繼承了宇智波斑的記憶,所以誤以為你是斑的女兒。
但黑絕不同,他是一切的見證者,躲在暗處操控命運的陰謀家。
所以當年他見到宇智波早見與宇智波泉奈兩情相悅,宇智波斑自願退出的時候,心急如焚地思考該怎麼合理弄死他的弟弟。
很快,這個機會便來了。
千手扉間的飛雷神斬貫穿了宇智波泉奈的軀體,留下了看似致命實則靜養幾月就能痊愈的傷。
黑絕不能讓阻礙斑早發展的人活著,於是在深夜用分身潛入了宇智波的族地。趁著宇智波斑守夜正疲憊的時候,分身化成一灘水,悄無聲息地融入宇智波泉奈的傷口。
不停地侵蝕著他的養分,使那道缺口永遠堵不上。
於是宇智波泉奈順理成章的,因重傷不愈而死。
最後你也成功嫁給了宇智波斑。
如果……黑絕內心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但隨著他的猜測,與先前對你的身份的質疑。這個想法竟然有理有據起來。
而且想要驗證也很簡單——
「說起來,其實我之前有見過早見呢。」
黑絕看向你。
「當時有個腦後束著小辮子的小男孩跟在你身邊,長得和宇智波佐助還有點相像誒……」
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黑絕。
哇超,兄弟你這是求愛不行,硬生生誹謗正主,要搞個替身文學啊?!
黑絕沒理他的眼神戲,他只想確認你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樣。
你與宇智波佐助嬉鬧的動作猛然停住,然後轉過身,緊緊盯著黑絕。
你的眼神裡只有一個含義:繼續說。
黑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好像就是隨口一說。
「我記得他的名字,好像是叫泉奈,對吧?」
「……」
空氣似乎停滯了。
宇智波佐助感到有道刺眼的白光在腦中炸開,恍惚地什麼也不想思考,但與你相處的時光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不停回放。
直至回溯到,他與你在忍校初見的時候。
「泉奈」,這個名字。
宇智波佐助是記得的。
那是你第一次見到他時,下意識念出的名字。
啊、哈……
不是他想的那樣對不對?
宇智波佐助幾乎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你,他在心底撕心裂肺地吶喊:快說出否定的話啊!快說啊!
說你不認識什麼泉奈,說你初次見面時就知道他是誰,說你對自己的感情都是真實的……
才沒有「泉奈」這個存在。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恨不得立刻消失原地。
即使是缺根筋的鳴人,此時也感受到了凝固而窒息的氛圍。
他們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你的身上,等待你的回答。
但你的反應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你瞬身到黑絕的面前,拽住他的手腕,隨即與他一起消失在原地。
卡卡西沉下臉,他不禁有些擔憂地望向身旁的宇智波佐助。
隨著你衝出去伸出的手還未收回,宇智波佐助突然變得慘白的臉色,與那雙流下血淚的猩紅眼睛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養你這麼大,可沒聽說過你有個叫「泉奈」的朋友!
春野櫻不合時宜地回想起,當時在波之國發生的事情。
【早見注視著的人真的是佐助嗎】
【你是在看到特定的場景,才產生出這樣激烈的情感的】
「喂!你這家伙是和那個人一伙的吧!虧我還擔心你的身體有沒有事呢?!」
鳴人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寧靜,他漲紅了臉,衝到信的面前大聲質問。
不可能的,你喜歡宇智波佐助是虛假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啊?!
信真的是百口莫辯。
「夠了,鳴人。」
宇智波佐助出聲制止衝動的同伴,臉上也已經擦拭干淨。
只是因為極度的痛苦開啟的三勾玉寫輪眼,現在怎麼也收不回去。
他平靜地說:「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就這樣吧,也算是……和她兩清了。」
鳴人捏緊了拳頭,隨後又克制地松開。但見到宇智波佐助這副模樣,最終還是忍不住撲過去抓住他的衣領吼道:
「什麼叫『就這樣吧』?我說,佐助你想問就去問啊!問早見對你到底算什麼!」
宇智波佐助的怒氣隨之噴發,他反手也拽緊了鳴人的衣襟。
「哈……我算什麼,難得非要我去自取其辱嗎?!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她就是把我當做一個消遣!我這樣說,你終於滿意了吧?!」
宇智波佐助吼完像是泄氣般,又松開了手。
最後,他沉默著離開了。
第29章 二周目(21)
曜日如往常高高懸掛於空中,映襯在渺遠的天邊下,樹影婆娑,枝葉間隙散落的陽光留下一地斑點。
一派祥和。
屋內卻是愁雲慘淡,恍如與窗外的溫暖完全分裂的獨立的世界,充斥著死一般的沉寂。
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地翻閱幼時與你一起在宇智波族地留下的照片,黝黑的眼瞳黯淡無光,只是空虛地凝視著相冊裡笑容燦爛的你。
相紙發出與手指相觸摩挲的沙沙聲。
對餐桌上的納豆面露嫌棄的你、在玄關處興奮招手的你、抱著綠色恐龍笑眯眯的你……
一張張,一頁頁,全是你。
「真是蠢死了……」
那是什麼都還沒發生,他最幸福的時候。
宇智波佐助夢囈般喃喃自語,合上只有你的照片的相冊。隨後像尊雕塑,一動不動地跪坐在床。
約莫過了幾分鐘,這尊雕塑終於破碎坍塌。
他側身倒下,像是累極,慢慢闔上雙眼,蜷縮在牆角
滅族之夜失去一切後,終於找尋到你可以將空空如也的自己填滿。將情感疊加在你給予的「愛」上,使他再次活了過來。
而如今的宇智波佐助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生氣,胸口宛若無物般空洞。
【「我只是想愛你,僅此而已。如果我的存在能讓你感到不那麼孤單,能讓你稍微體會到幸福的滋味,那對我來說就是值得的。」】
所有你說過的話,全部在耳畔縈繞。一字字,一句句,此刻都變成引起撕心裂肺的痛楚的詛咒。
將近六年的感情支柱,也成了一個笑話。
擔憂你卷入這場復仇的深淵,於是刻意回避與你的相處,更是莫大的諷刺。
——既然如此。
——要徹底放手嗎?
——這不正和你意,斬斷所有羈絆。
一團亂麻的情緒像是正被不斷往裡充氣的氣球,鼓鼓漲漲的,下一秒就要「嘭」地炸開。
周圍空氣同樣激烈翻湧著,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湧出,卻又在臨界點停滯不前。
……經久的沉默。
宇智波佐助倏然睜開眼睛。
僅憑「泉奈」這個名字就可以抹消他與你度過的光陰嗎?
閑暇時陪伴你的人是他,在某個地方一直關注你的人是他,默默愛你追尋你能獲得幸福的人也是他。
所以憑什麼,未來站在你的身邊的人,不能是他?
內心深處的偏執在瘋狂滋長,宇智波佐助的面色卻依舊平靜。
連同那雙不知不覺染上艷麗色彩的眼睛,都好似烈火焚盡的余暉,只有一片凄然的孤寂。
明明還是白晝,卻仿佛置身於無邊黑夜之間。
宇智波佐助無聲輕笑。
問你自己到底算什麼,也不需要了。一切都不必在意。會讓你看著自己的臉思念的人,以目前所知的情況來看,也早就是個死人了不是嗎?
他只需要與你糾葛。
不死不休。
……
……
……
你帶黑絕來到了無人的空地。
你抬手掐住他的脖子,眸中紅光一閃,輪轉的三勾玉宛如確認目標鎖定般,直直地凝視他的眼睛。
結冰的殺意在你的眼底浮現。
「現在只剩下你與我了,說吧,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黑絕仿佛感受不到自身所處的危險的境地,面上還掛著輕松的笑容。
他知曉了你的身份。
什麼宇智波斑的孫女,什麼宇智波斑的女兒。黑絕當初盯梢那麼久,也沒聽到關於宇智波族長夫人懷孕的消息。
而你的真實身份,就是在宇智波斑假死之後,那個不知所蹤的「宇智波早見」!
「哢嚓、」脖頸在你不加控制的力道下,被生生折斷了。
你卻皺了皺眉頭,自己雖然是用點手勁了,但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
壞了,遇到碰瓷的髒東西了!
你火速收回手。
黑絕失去力的支撐,一下癱倒在地。
果不其然,你看見對方面容像是燃燒的蠟燭一般逐漸融化,形似淤泥的黑色不明液體侵蝕全身,最後全部化成了一灘黑泥。
你覺得他這副模樣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見過。刻意去回想,卻又徒勞無獲。
恢復原身的黑絕從早已死亡的根部成員的軀體脫離出來,他用好似造物主偷工減料,看起來就像簡筆畫的一團臉抬起來看著你。
他也沒有脖子啊,怎麼做到這個動作的?
「容我重新做個自我介紹,我是黑絕,是斑大人的意志的化身。」
「……哈?」
你不可置信地望著,腳底下那連個人形都沒有的黑泥,「你再說一遍,你是誰的化身?」
黑絕強調地念出了全名:「是宇智波斑大人的意志的化身。」
你先是沉默,隨後大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團毫無b格可言的黑泥,怎麼可能是斑的意志?!
黑絕無意與你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在確認你的身份對計劃也沒有影響後,便要找你說正事。
而你其實對「斑的意志」是真是假也不是很在意,你都能不顧和宇智波佐助解釋,自願跳入對方挖的坑,就是為了迎接新主線的啊!
所以察覺到黑絕不想浪費時間,你也善解人意地給他台階下。
「算了,也沒什麼好糾結的。既然你說你是斑的意志,再加上你提及的泉奈……」
你直勾勾地凝視他,勾唇淺笑,「想必也知道我究竟是誰了吧?」
黑絕想到你和宇智波泉奈相愛的經歷,於是准備好措辭回答:「你便是宇智波泉奈的摯愛,最後卻嫁給斑大人的,宇智波早見。」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兩個周目的交集,出現了。
「那麼,黑絕。」你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坨黑泥,「你費盡心機混入木葉,又為了接近我附身於根部成員,目的是什麼?」
黑絕:「帶土准備在中忍考試的時候帶走你。」
終於來了!支線劇情!
你振臂歡呼,甚至在原地輕輕地蹦了一下,「好耶,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黑絕看著突然興奮的你,差點懷疑人生。
他記得宇智波早見的性子,應該是沉悶的深閨那樣,而不是眼前活潑得堪比阿飛的這樣。
讓他有種濾鏡破碎的感覺啊啊啊!
但是黑絕轉念一想。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現在,又是如何維持如此年輕的模樣。但是你經歷了兩段割裂的人生,精神有點不正常或許也是正常的。
他不禁有點唏噓,當初那個陽光開朗的宇智波帶土,如今不也瘋瘋癲癲的。
那沒事了,宇智波一族向來如此。
第30章 二周目(22)
一眼望不到頭的森林裡,處處都可能會有參加中忍考試的其他考生設下的陷阱。
信躲在草叢中,警惕且專注地觀察身邊任何的風吹草動。
「啊——!」
身後傳來你的驚呼。
信迅速抽出刀趕來,發出一連串關切的詢問:「發生什麼事了?早見你沒事吧!有敵人嗎?在哪裡!」
卻見你悠閑地坐在樹下,面色紅潤,並無任何不適的樣子,還招呼著旁邊捧了一堆蘑菇的「沉」過來。
信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誒呀,這裡太適合燒烤了!」
你找來樹干,堆在一起。
被你抓來充當苦力的黑絕平靜地放下采來的蘑菇,然後又掏出不知在哪裡找到的蛇肉,任勞任怨地清理完用樹枝串好。
「等等,我們難道不應該隱匿好行蹤嗎?」
信眼睜睜地看著你結印吐了個火遁,點燃了堆起的木頭。
煙霧裊裊升起,宛如豎起招風的旗幟,囂張地昭告天下:我就這裡,你們有膽子就來啊!
你指使黑絕去烤串,自己則坐享其成,等著吃就好了。
聽見信的問話,你也絲毫不慌,「藏起來多沒意思呀,這樣暴露出來還能吸引那些人過來呢。我們只要邊吃邊等,然後將來的人全部打敗,搶走他們的卷軸就行了啊。」
黑絕知道你有萬花筒寫輪眼,對付這些下忍就跟切菜一樣,於是繼續保持沉默。
信想到團藏大人透露的信息,一時半會也沒有回復。
對哦。他們這個隊伍,一個是實力足夠提前進暗部的宇智波(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還有兩個是志村團藏的直屬機關根部的成員。
對比其他考生,簡直就是降維打擊啊!
於是,其他人那裡是刺激緊張的森林逃殺。而你們這裡卻是輕松愉悅的戶外野炊。
期間來了幾波小隊,全部都被信和黑絕聯合解決。你只是過去翻找卷軸,找到需要的那個,就把他們放了。
你吧唧吧唧啃蛇肉串,贊賞地對黑絕豎起大拇指,「這個蛇肉好香啊!你上哪殺的?」
黑絕:「沒有,我就是在森林的另一頭逛了一圈,然後就看到了一條巨蟒分散的屍體。」
你沉思片刻,然後雙手合十朝天拜了拜,信聽見你嘴裡念念有詞:「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黑絕不置可否。
至於這條蛇是被混入考生的大蛇丸放出來的這件事,也沒有必要告訴你。
你也不會感興趣。
他在思考,宇智波帶土到底什麼時候來?大蛇丸都能混進來,宇智波帶土他怎麼不能?!
快把你這個活祖宗帶走吧!他真的不想伺候了!
自從黑絕對你披上了「宇智波斑的意志」這個馬甲,就被你當牛馬一樣使喚。
「既然你是他的意志,就好好服侍我吧。我就是被他細心照顧長大的,婚後生活裡的瑣事也都是他做的。」
對於你這理所應當的態度,黑絕也敢怒不敢言,只好忍辱負重做牛馬。
但是——他深深吸了口氣,沒想到那個不怒自威的煞神宇智波斑還是一位男媽媽啊?!
聯想到斑對你的寶貝程度,也沒有半分懷疑地就信了。
而且宇智波向來深情專一。
黑絕思緒一頓,他想到你與宇智波泉奈的關系,又想到你和宇智波佐助的事。
嗯……
宇智波斑屆不到啊,根本屆不到。
不過這樣倒是顯得這一代的因陀羅的查克拉轉世,長著你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的臉,越來越別有意味。
黑絕不免心下大噓:斑啊,你輸的好慘!
信手裡攥著幾把蘑菇串在火上烤著,他多次向你投去欲言又止的眼神,嘴巴張了又張。
沉迷干飯懶得理他的你:就是沒看見誒嘿,吧唧吧唧.jpg
信不禁扶額苦笑。
看來團藏大人的任務,他是做不到了……
他又望向那天編出替身文學之後,便與你的關系變得密切的同伴。
信仇大苦深地凝視黑絕,那天你和他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本來第七班好好的飯局被黑絕幾句話攪渾了,先是宇智波佐助提前離場,然後漩渦鳴人大喊著他的名字也衝了出去。
剩下的旗木卡卡西和春野櫻也尷尬地解散了。
再之後就是回來的你仿佛被下蠱了似的,對宇智波佐助的戀愛腦一下子清醒了,完全沒有要去追人解釋的意思。
信也是在這一刻,懷疑起團藏大人所說的「旗木早見一定愛慘了宇智波佐助」。
他注視著仿佛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你,想道:
被你「喜歡」,真是一件恐怖的事。
……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所有愛你的,你愛的人,仿佛都會被不幸詛咒。
信的腦海漸漸浮現出一個想法。
——或許在這個殘酷的現實裡,唯有失去情感才會得到幸福吧。
他的呼吸停滯了一秒,隨後便是幾乎要把肺吐出來的激烈的咳嗽。
血花在雪白的手帕上綻放,信面上仍是平常的輕松模樣。
——佐井,如果哥哥突然死亡,也請不要太過悲傷呀……
「信,信?信——!」
思緒回籠,信連忙看向出聲呼喚他的名字的你。
「咳咳抱歉,剛剛走神了。怎麼了?」
你:「准備准備,我們要去塔那邊集合了,趕緊結束這場測試回家洗洗睡。」
他不知怎麼地,耳畔又響起團藏大人強調多次的,關於你對宇智波佐助的愛。
「……不去找宇智波佐助嗎?」
信鬼使神差地問。
黑絕低頭收拾東西的動作也停下了,他抬首,朝你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雖然知道你曾經和宇智波泉奈有過一段,但你對宇智波佐助的態度確實很有古怪,令他忍不住猜疑你的想法。
在黑絕看來,宇智波佐助不過是你找來的「替身」。
因為你與宇智波泉奈未能相守的遺憾,使得你將那份感情全部傾瀉於宇智波佐助的身上。
然而堅持多年深愛著宇智波佐助的你,想要割舍也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做到的。
所以。
你現在對待宇智波佐助的態度就很耐人尋味了……
再者,拋去那麼多彎彎繞繞不談。吃瓜是人之本性啊!就算是人造產物的黑絕,也想吃瓜!
冷不丁被貼臉問的你:「……」
你眼神飄忽,含糊不清地說:「不用了吧,佐助他又不是什麼弱者……僅僅是這樣的考試,佐助沒問題的。」
誰問這個了!有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信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你明顯就是不想多說的架勢,他們也看出來了。
信與黑絕只能雙雙在心中遺憾嘆息。
你掩飾性地清咳兩聲,然後對黑絕招手。
「想起來了,我和沉還有件事忘說了。信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們稍後回來。」
信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每次你和「沉」有事要聊的時候,都會讓他回避。
好的吧,你兩有小秘密了,孤立他唄。
信還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被臨時上場的「沉」給「拿下」的???
和黑絕到另一邊的你望了望四周,確定沒人後,你才開口:
「我能不能多帶個人跟你們走?」
黑絕:「什麼?」
你又咳嗽了,抬頭看天看地,眼珠轉來轉去,就是不讓目光與他對上。
臉頰也染上一層可疑的紅暈,似乎是為自己即將說出的話感到羞澀一般。
你:「我想把宇智波佐助也帶走。」
……?!!
黑絕心中握草,感情你這幾天沒提半句宇智波佐助,合著是攢了一個大的!
「等等、有點太突然了……」
黑絕的大腦飛速運轉。
宇智波帶土要帶你去曉,你要帶宇智波佐助一起走,意思就是宇智波佐助也要加入曉,而宇智波佐助想要復仇的對像宇智波鼬也在那裡……
忍界僅剩的幾位宇智波都在曉組織了是吧……
黑絕抹了把臉,心累道:「對月之眼計劃沒影響就隨便你。」
他已經能想像到未來的曉,不得安寧的日子了。
「不過,你怎麼能確定宇智波佐助一定會跟你走?」
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嘛,到時候便需要你和帶土陪我演一出狗血的戲碼了。」
對不起呀,佐助。你在心中毫無誠意地為他道歉。
——接下來的要發生的事,可能會令你再度崩潰……
你這樣想著,面上卻露出了恍惚的笑容。
即使被憎恨也沒關系。
只要宇智波佐助還能繼續在你的身邊就好。
【不許離開我不許離開我不許離開我不許離開我】
【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佐助】
第31章 二周目(23)
思緒猶如霧氣般朦朧, 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脖頸間大蛇丸留下的天之咒印似乎也在隱隱發燙。
世界的景像漸漸遠去,就像一張褪色的舊相片。一切的一切,都變得無比渺遠。
【佐助】
【佐助】
【佐助】
唯有你呼喚他的名字的聲音在此間響起,然而視野的中心依舊是一片虛無的黑暗。
看不清, 看不見。
……軀體不斷下墜的失重感, 與心髒抽痛的酸澀。
究竟是如何蔓延而來。
——鮮艷的血花在眼前綻開, 你明媚的笑靨, 緊緊握住長刀的手。
記憶碎片在閃回。
重重疊疊的宛如粘稠的霧氣, 不斷向前攀升, 直至伸出數不清的雙手, 輕輕地鎖住他的咽喉。
那是已逝的族人的影子。
他們不斷痛呼的聲音與你的聲音雜糅在一起,像團解不開的絲線, 密密麻麻將他纏繞困住。
容不得片刻喘息。
宇智波佐助埋頭狂奔, 想要將半生夢魘狠狠甩在身後。
血色蔓延天空,升起了一輪紅月。整個世界就像被濃稠的污漬侵蝕。
然後就在這充斥著不詳的月光之中, 你的幻像也向他伸出了手。
他聽見【你】說:「我們一起逃走吧,佐助。」
手中同樣緊握長刀的你, 竟與在血夜中屠殺親族的那個男人的影子漸漸相融。
……萬千思緒頓時像潮水般湧來。如同漩渦般輪轉,大腦難以再次進行思考。
宇智波佐助感到自身宛如浸泡在水裡,即將淹沒於這場無盡的混亂。
最後跌落夢境,怎麼掙扎也不能逃離。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在世界即將合攏為一的時候。
他甩開了【你】的手。
宇智波佐助就像差一點溺死的人終於浮出水面那樣,爭分奪秒地大口喘息著, 缺氧的大腦也慢慢恢復運作。
叛逃的本應只有他一人。
宇智波佐助注視著【你】。
他為了保持清醒, 扯著自己的頭發, 並試圖去安撫在內心深處不停尖叫著的那個聲音。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靈魂正一點一點地崩壞。
做什麼都是於事無補的這份無力感,使得這具軀體變得更加沉重。
「我會去做的, 我會向那個男人復仇……我會去振興宇智波一族……呃嗚、」
神智越發恍惚,連發聲的動作都無比艱難,仿佛在與不知名的存在拼死抵抗。
即便是這樣,宇智波佐助仍在對【你】訴說。
「但是、但是……早見你與我不一樣的……你應該是在木葉,與所有愛你的人,好好地生活在一起。明明是這樣的,明明就該是這樣的。要復仇的是我,要離村的是我,為了追求力量甘願出賣靈魂的人也是我……這樣卑劣的我,只需要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默默注視你就好了……哪怕是被你所拋棄,這樣我也願意接受……」
——這是經由他的口中,傾吐而出的話語嗎?
宇智波佐助遲鈍地思考。
刺眼的白光在腦海中炸開。
你一直是他珍視的人,是他心中不可替代的人,是他未來也想在一起的人。
心底的聲音是這樣說的。
……產生了矛盾。
就在與混亂拉鋸的他,即將要抓住虛實的交界線的時候,【你】強制地將他扣入懷中,打斷了他的思考。
喉間溢出的輕笑,與甜膩的腔調。
「就這樣沉溺其中,與我永遠在一起不好嗎?」
【你】捧起目光渙散的宇智波佐助的臉。
……
……
……
在神威空間目睹一切的宇智波帶土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他看著你在宇智波佐助即將要倒下的第一時間,便衝過去穩穩接住,抱在懷裡。
宇智波帶土走過來,好奇地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給他看了一下我被殺死的景像。」
你用回答「今天中午吃什麼」的口吻,很平靜地說。
宇智波帶土誇張地抖了抖身體,「你還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啊……宇智波佐助被你纏上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你不以為然:「喝喝,說不定就偏偏是我和佐助有著前世今生的緣分呢?」
宇智波帶土好似被你的話惡心到了,重重地「噫~」了一聲。
你不再理他,轉而垂眸凝視懷中少年。
黑色咒印刻在脖頸間,仿佛被除你之外的人所標記一樣,十足的礙眼。
你盯著那裡,時間過去了許久,才咬牙切齒不爽地出聲:「該死的大蛇丸,我都沒咬過佐助的脖子!他怎麼敢的!」
「我要去殺了他!!!」
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帶土無語地對你翻了個白眼,好的吧,盡管你是個小瘋子,但你還是個戀愛腦。
唉。
他本來是想再晚一點混進來找你的,畢竟誰會想積極趕上門當社畜啊?能摸魚的時候就盡量摸魚咯。
然後宇智波帶土在火之國境內,臨近木葉村的小攤落腳歇息。正吃著紅豆糕,喝茶的時候,接到了你讓黑絕傳達的消息。
宇智波帶土嘆息。
真是老的不讓他好過,小的也不給他安穩。
「言歸正傳,黑絕說你需要我的幫助,你想讓我做什麼?」
你正擺弄宇智波佐助的劉海,頭也不抬地回答:「我讓黑絕吸收我的一部分查克拉,變成我的模樣去另一個方向了。」
你望著懷裡緊閉雙眸的少年,目光繾綣溫柔,吐出的話語卻又無比冷漠而殘酷。
「我需要你在旗木卡卡西的面前,殺死黑絕用分身變成的我。從而讓木葉認為我死在了中忍考試的動亂當中。」
宇智波帶土先是怔愣,隨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又忍不住放聲大笑。
他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容幾近扭曲,「哈哈哈哈哈哈你早說嘛!這種事情,我可是樂意至極!」
——卡卡西,失去珍愛的妹妹的這份痛苦,可要好好品嘗啊。
宇智波帶土勾唇,扯出惡意滿滿的笑,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
上班不積極,這個時候倒是十分積極。
「帶土的精神狀態看起來癲癲的,真的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嗎?」
你還是有點不放心。於是在去曉之前,決定先去看眼卡卡西的情況。
你低頭瞥了眼懷中仍困在幻術中,緊閉雙眸的少年。
沉思片刻後,默默地調整了一下姿勢,換成公主抱。
「啊,這樣就方便多了。」
你想要讓全木葉的人都確信你已死亡,於是宇智波帶土和黑絕為你准備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假死。
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衝天的火光,黑絕的分身在飛揚的塵土中四分五裂。
抱著宇智波佐助趕到的你將懷中人緊密護著,側身躲過熱浪,等到宇智波帶土造勢結束才出來。
你望著眼前的景像,想了想,覺得還差點意思,於是從忍具包裡掏出封印卷軸。
解封打開後,是一對晶瑩剔透的紅色耳墜。
你挑出右耳佩戴的那只,遲疑了一會,但還是將它丟進火海裡。
折射出艷麗光彩的耳墜,滾入雜草中。這是卡卡西為你准備的畢業禮物,裡面存儲著他的查克拉。
是最能作為你的遺物出現的東西。
你用旁人無法聽清的聲音輕輕地對自己說:「如果不是『羈絆』的存在,卡卡西他也不會如此『愛』我……所以沒關系的……」
與當年的「父母」、宇智波田島是一樣的。
都是被詛咒的存在。
你再次告誡自己,事實就是這樣。
「木葉的人快到了!」
黑絕探查動向歸來,匆匆對你和宇智波帶土說。
他的話音剛落,你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經常蹲點暗戳戳窺視旁人的宇智波帶土條件反射地一把拉入了神威空間。
你:為什麼你會這麼熟練啊帶土!!!
黑絕在曉組織就是搜查情報的,對藏匿很有一手。直接使用蜉蝣之術融入地底,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而宇智波帶土只是隱匿聲息,身體藏入茂密的枝葉中,蹲在一處樹干上。
顯然是要親眼見證這一切。
看見聞訊趕到的卡卡西認出了那顆破碎的紅色耳墜,開始忍不住痛苦顫抖。
這副猶如再度失去摯愛的模樣,他可真是滿意極了。
宇智波帶土望著卡卡西緊緊握住你扔下的耳墜,漸漸的,眼前所看見的人和物,變成了另一幅景像。
棕發少女空洞的胸口,與那道耀眼的藍色閃光。
高漲的情緒被人為掐斷。
宇智波帶土頓時失了繼續觀看的興致,隨即身影虛化,回到了神威空間裡。
你一邊看著內容更新過的面板,一邊對回來的宇智波帶土說:「你好變態啊,這麼喜歡看別人痛苦的樣子嗎?」
宇智波帶土斂了斂心神,聞言只是冷笑,對你的問題不做回答。
「你作為旗木早見已經死了,為自己再取個名字吧。」
他聲音平穩地提議,令你無法察覺到他剛剛差點失控的情緒。
你面上不帶什麼表情地思考。
腦海裡浮現出的第一個名字,永遠都是「宇智波泉奈」。那麼干脆就以泉奈的名字為藍本中和一下吧。
「宇智波泉,那我以後就叫宇智波泉好了。」
宇智波帶土聽見你取的假名,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你奇怪地問:「怎麼了?」
宇智波帶土:「沒事,就是你還挺會取名的。」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滅族時那個宇智波鼬似乎有些不忍殺害的女孩,就叫這個名字。
你正欲追問些什麼,但懷中傳來的動靜讓你不能再顧其他。
「等等,佐助好像要醒了?」
這完全脫離了你的預料,你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清醒過來。
宇智波帶土不以為然:「怕什麼,我來打暈他!」
你連忙護住懷裡的宇智波佐助,還警惕地跑出去一段路,離他遠遠的。
「不許那麼粗暴!」
宇智波帶土嘴角抽了抽,他真的不想說你,做人怎麼能這麼雙標?
離村的宇智波佐助剛見到你,還沒來得及與你說句話,就被你用萬花筒寫輪眼的幻術給放倒了。
到底是誰粗暴?
「行吧,結果那出戲碼還是被用上了……」
宇智波帶土咋舌,你原本的計劃是用「宇智波早見」的身份帶走宇智波佐助。結果被你臨時反悔,又改成要用幻術讓他陷入昏迷,趁機帶走他。
但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宇智波帶土心中不免為被你纏上的宇智波佐助點蠟哀悼。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你的懷中,然而在看清宇智波佐助的面容時,微妙地停滯了。
等等,不確定,再多看幾眼。
宇智波帶土又抬眸看看你,被你無差別攻擊地瞪了一下。
嘶——!等會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說可能……你隨口一說的前世今生或許是存在的?
宇智波帶土想到之前磕的怪上頭的泉早,又想到在宇智波斑的記憶中出現過的宇智波泉奈本人的模樣。
啊……
「宇智波早見……」
他喃喃地念出加上族姓後,你的名字。
你:「嗯?不是說我以後叫宇智波泉嗎?」
宇智波帶土沒有回話,顯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還沒有出來。
他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哇靠!!!
——他磕的cp復活了!!!
有著和宇智波泉奈幾乎一張臉的宇智波佐助,和與宇智波早見同名的你。
這怎麼不算泉早呢?
*
「不,你不是早見……」
「早見她不會這樣說的,因為她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我。」
瞳孔裡的光逐漸集中,原本渙散的眼睛在慢慢恢復清明。
【你】的笑容被定格,隨後整個身軀像是被火烤著的巧克力,在宇智波佐助的眼前一點一點地融化。
宇智波佐助的額前滲出細細冷汗,他試圖在這混亂不堪的大腦裡找尋你的蹤跡。
結果陷進了更深一層的幻境。
落腳的土地是坑坑窪窪的,四周的草叢被燒焉了大片。
儼然是有什麼人在這裡進行了廝殺。
而映入眼簾的,是你那被穿透的胸膛,與飛濺而出的血花。
遭遇不測受到致命傷害的人是你,宇智波佐助卻看見了你的嘴角在上揚,扯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破碎的聲音與紅到發黑的鮮血,一起從唇邊溢出。
瀕臨死亡的痛楚,也無法令你的笑意減少半分。
「啊……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你倒在血泊中,散亂的黑色發絲與粘稠的血液混在一起。
逐漸失去光亮的眼眸注視著不遠處的人,雙唇翕張,宇智波佐助認真而仔細辨析你未能吐出的話語。
「不要忘記我呀……」
「佐助。」
幸福的泡影不過剎那,最後留下來的是永生永世的悲苦。
三勾玉寫輪眼看不破眼前景像的真假,宇智波佐助一時間忘記了呼吸,大腦驟然空白。
然後在他撲過去的那個瞬間,好像聽見有誰在嘶聲力竭地吶喊著。
「早見——!!!」
空間回蕩著某人絕望的呼喚。
直到喉嚨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宇智波佐助才反應過來那個人是自己。
一陣低低的嗚咽聲響起,伴隨著止不住悲戚的淚水。
內心的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至再度被那滿溢到腫脹的情感撐破。
他不明白。
「這是你所希望的嗎?」
「你想讓我看到的景像就是如此嗎……」
宇智波佐助按住自己的胸膛,感受著心髒劇烈跳動的頻率,深深地吸了口氣。
「早見、早見……」
他在呼喚你的名字。
明明、明明都不在乎自己對於你來說是何意義了。
可是為什麼——
本該是無限延伸、沒有寬窄概念的幻境,此刻一下變成了狹小的空間。
……就連呼吸一下都能感受到憋悶。
宇智波佐助俯身擁住你的「屍體」,將頭依靠在你的耳側,姿勢無比親昵。
仿佛要將自己的血肉與你相融,用力地抱住你,要緊緊貼在一起。
——為什麼你不惜暴露自身秘密,也要抹殺你曾是為他心動過的這個事實。
是因為那個「泉奈」嗎?
是那個人令你不得不束縛住自己,甘願困於愛與貪念的牢籠。
但是、但是……
抱住你的軀體顫抖的雙手,被你胸口汩汩流出的鮮血染紅的衣服,與你的長發擠壓在一起的臉頰。
宇智波佐助的肩膀和後背緊繃到微微發抖。但是那雙眼睛,此刻被瞪得大大的,令人不能去無視。
目光一瞬不瞬地死死盯住你,宛如盤旋在半空鎖定目標的獵鷹。
若是這個幻術中的你是真實存在的,你一定會為他眼底滿溢而出的偏執與痴狂所著迷。
如此的神情,這般的眼睛。
就像顆裝飾在眼眶中的黑色寶石一樣,比起世間珍寶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可惜這裡的你未能看見,同樣未能知曉——
他的欲念為你而生,並愈演愈烈,燒灼了整個身軀。
與愛意共存的甜蜜濃稠的殺意,宛如初春新芽,在心底悄然而生又無限滋長。
宇智波佐助知道「你在自己面前死去」不過是個假像,知道這裡的一切不過是個幻術。
但他暫時還無法解開。
因為這是萬花筒寫輪眼的幻術。
靜默的空間,有沉悶的笑聲響起。笑音斷斷續續的,像老舊的手提琴。
……不過是一顆破碎且扭曲的,還再不停跳動著的心。
什麼都不重要了。
追尋力量也好,復仇也好。所有的一切,在這個時候都失去了意義。
他擁有的,沒有什麼是可以留下的。
至於你,本身就是個謊言。
被家人寵愛的童年難道是段夢嗎?與你相伴而行的時光難道是段夢嗎?
如果活著是件如此辛苦的事,又偏偏要讓他一一失去所愛,那為什麼還要堅持下去……
族人不斷痛呼的聲音,自己年幼的身軀在血夜中不堪重負地癱倒,與你即使分離仍在牽掛的心情。
——全部都要崩塌。
即使那樣也能繼續喜歡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手掌被你的血液浸透,宇智波佐助緩緩直起腰,輕輕撥開你散亂的碎發,在你的額前留下一道鮮紅的指痕。
他遵循內心的欲望,用手指細細描摹你的面容。
你的眉,你的眼,你的唇。
一路綻開了點點血花,好似紅梅蔓延了整個臉龐。
宇智波佐助只覺自己置身於無盡的虛妄,視野能看見的僅余眼前的這抹紅。
視線在你的眉眼間游離。
「……抱歉,不小心把你的臉弄花了。」
宇智波佐助喃喃自語地道歉,即使知道「死去的你」根本不會做出回應,但他依然有著快要從胸口溢出的對你傾訴的欲望。
宇智波佐助用另一只手為你擦拭干淨,專注而認真,仿佛對待的是極其易碎的花瓣,或者是一不小心就會扯掉翅膀的蝴蝶。
做完這樣的動作後,他又開始凝望你的臉。似乎在這個時間的概念都變得模糊,遠離現實的世界。他能夠就一直維持這個姿勢,守著你的「屍體」,直至萬物消亡。
應該是過了許久,久到內心恢復了平靜。
宇智波佐助眼睫微微一顫,隨之慢慢闔上雙眼,伸出被染紅的那只手,湊近自己微微張開的雙唇。
……鐵鏽味在口腔中散開。
他的唇瓣印上了你的血水。
僅僅是如此還不能夠滿足,掌根的肉往裡推得更深,觸碰到貝齒後,宇智波佐助狠狠向下咬合。
解除幻術,使自己產生劇烈疼痛也是一種方法。
他幾乎要將自己掌根的肉撕下。
滲出的血珠,與你的那份,被嫩紅的舌尖卷起,混著流淌的淚水一起滾入腹部。
「早見你到底,還瞞著我些什麼呢?」
然而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也不重要了。
「無論如何我也會成為你所期盼的人,那麼作為回報的話……」
但是時候從這場你給予的幻術中醒來了。
宇智波佐助在跌落這個被黑夜侵襲的世界前,閃過的最後的想法,和當年與你在宇智波祖宅前突然萌生而出的欲望,跨越時間重疊在了一起——
【「抓住她抓住她抓住她!」】
【「抓住她抓住她抓住她!」】
*
思維逐漸清醒,宇智波佐助終於從混亂記憶的沼澤脫離。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深深的喘息,額頭上滿是冷汗。
……早見、早見。
意識還未完全恢復,宇智波佐助聽見內心渴求之人的聲音隱隱在耳旁響起——是你在與旁人說話。
「斑,我要帶他走。」
「奪取了這具軀體,恢復記憶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帶走『泉奈』嗎……」
他奮力掙扎著睜開眼睛,終於看清了站在你身邊的人。
是當時你找到他後,出現你身邊的人。
那人與你貼得很近,在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後,又仿佛挑釁般,將你攬得更緊。
你沒有拒絕。
只是你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然後你笑著伸出了手。
「佐助,我們一起逃走吧。」
你偏偏說出了這句話。
宇智波佐助不由得感到大腦一陣刺痛,你是故意的,幻術裡的一切與現在發生的事。
他沒有回話,只是死死盯住那只落在你腰間的手。
「為什麼……」
宇智波佐助問。
你無需用力,便能從宇智波帶土的懷中掙脫而出。
你走到宇智波佐助的面前,握住他的手,輕輕合攏。
他望著你那雙猩紅的眼睛,再次重復:「為什麼……?」
「佐助,如你所見。我是宇智波早見呀。」
你的眼眸裝容著他的身影,目光溫柔而專注。
就是這樣的眼神……
宇智波佐助就是無法拒絕自己的渴求,要從你這樣的目光離開……這種事他再也做不到了。
他聽見你說:「到我的身邊來吧,與我在一起。我所擁有的力量你應當也能感知到,我並不比大蛇丸弱,甚至還比他強上幾分……」
你露出甜甜的微笑,就像關切他依戀他的普通小女孩一般。
宇智波佐助接受了來自你的蠱惑。
或者說,是選擇了自己心底的欲望。
本就是強行突破幻術醒來的他,在逐漸放松後,身體便隨之傳來無盡的疲憊。
就像連續幾天不眠不休地一直趕路,最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宇智波佐助安心地暈了過去。
你再次接住他,眼神晦澀不明。
「對不起啊……」
注定無人能聽見的一聲道歉,輕輕地飄散在風中。
*
「嗯?你終於醒了啊。」
被巨大蘆薈包裹頭部的半黑半白不知名生物,湊在宇智波佐助的面前,驚呼道。
宇智波佐助默默與他拉開距離,忍不住皺眉,「你是個什麼東西?」
白色的一半聞言深受打擊,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太過分了!明明是我好心在照顧你,你居然這麼對我!」
黑色的一半十分理智,他見宇智波佐助終於醒來,於是開門見山道:「我是絕。這裡是『曉』組織,是宇智波泉將你帶過來的。」
「宇智波……泉?」
不是宇智波早見嗎?
自動無視「喂喂喂,不許無視我!」的背景音,宇智波佐助目光冷冽,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宇智波明明只剩我和那個男人——」想起突然出現的男人和擁有寫輪眼的你,又將半句話咽了回去,他不耐煩地問:「喂,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絕直嘀咕:「真不愧是鼬的弟弟,好凶哦。」
——關鍵詞觸發。
宇智波佐助眼底湧現出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瞳孔仿佛閃爍著火光。
「那個男人、也在這裡……?我要去殺了他!!!」
白絕好心地為宇智波佐助指路,又悠悠開口:「那可不行,鼬可是曉組織的重要成員。不過也輪不到你來動手,現在他正和剛加入組織的宇智波泉在打架呢。」
宇智波佐助被憤怒吞沒了理智,才不管他說了什麼,便順著白絕指的方向衝了出去。
雖然在黑白絕眼裡看起來是這樣,但宇智波佐助實則內心毫無波瀾。
他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他裝的。
沿著白絕指的方向走,聽見的大地陷落般的巨響越來越近,嗅到的空氣中彌漫著物體燒灼的焦味也更加濃郁。
隨之是飛揚的碎石,橫衝直撞、撲面而來。
宇智波佐助不得不停下,抬起手臂擋住風沙,等到動靜平息後放下繼續前進。
然後他便看見了站在風波中心的,臉上戴著慶典攤位上出售的那種遮住半張臉的狐狸面具的女人——他知道那就是你——在不斷釋放火遁。
對面的便是宇智波鼬。
宇智波佐助的眼神都沒來得及分給他的復仇對像,還在深深地凝望你的身影。
目光全部為你停留。
他此刻居然還有閑情出神地想:幼時感到熟悉的投擲手裡劍的方式,和你一打架就放火遁的習慣……原來你早就暴露了你是一位宇智波。
簡直就是自曝身份了,他都沒能聯想到。
……不,還是因為他誤以為滅族之後,忍界活著的宇智波就只有他和宇智波鼬了。
但是這樣,又有一個問題說不通了……
你確實是被旗木卡卡西收養長大的。
那麼又是誰在教導你,讓你沾染上宇智波的習性,並於不知不覺中,將宇智波的影子深深刻進了骨子裡?
是那個戴著漩渦面具的男人嗎?
宇智波佐助「嘖」了一聲。
僅僅只是猜測,就足以令他感到不快。
就在宇智波佐助到達現場的第一秒,周圍身穿繡著紅雲的黑色風衣的曉組織成員,齊齊轉過頭望向他。
其中扎著衝天辮的金發男人臉色十分古怪,他直勾勾地凝視了宇智波佐助良久,然後偏頭對身邊的低了他半截的人說:「旦那,我看這個小鬼很不爽。嗯。」
臥在緋琉琥裡的赤砂之蠍冷淡地問:「他怎麼你了?」
金發男人——迪達拉語氣微妙地回答:「就是有種感覺,感覺他是那種不會欣賞我的藝術的沒品東西,嗯。」
「嗤,我看你才是沒品。你那也能稱為藝術嗎?唯有永恆,才是藝術的真理。」
「明明爆炸的那一瞬間的絢爛,世間絕無僅有的美妙,才是藝術!嗯!」
眾人對他兩對藝術的探討日常早就見怪不怪,就像角都每天都會追著他們算賬一樣,都是生活中的必備小插曲罷了。
而且,他們現在對宇智波佐助的興趣更大。
干柿鬼鮫仔細打量他,面上流露出一絲遺憾,「原來這就是鼬先生的弟弟啊,看起來好弱……」
飛段挑剔地上下打量,「邪神大人對這樣的祭品……」他重重地「嘁」了聲,像是要表達出自身極度的嫌棄,「不行啊,就這種貨色,邪神大人會不高興的!」
論誰也看不出來,在宇智波佐助昏迷的時候,他被佩恩找上門提前警告了一番。
畢竟飛段這個狂教徒,對宇智波佐助而言也是個潛在的威脅。
宇智波帶土認准了你和宇智波佐助就是宇智波早見和宇智波泉奈感情的延續,於是吩咐漩渦長門將組織裡的刺頭全部教訓一遍。
收到這樣的指令的漩渦長門:這不就是除了小南、黑絕、幕後的宇智波斑和他自己,其他人都要敲打一遍嗎?
哦不對,干柿鬼鮫也不在名單中。
至於在組織裡表現一直很優秀聽話的宇智波鼬……很不好說,畢竟他和宇智波斑著重要求護著的宇智波佐助的關系十分的復雜。
但是漩渦長門想了一整夜還是沒能相通,宇智波斑跟護犢子一樣護著宇智波佐助究竟是為什麼?
還是第二天與小南探討這份疑慮的時候,聽她指出,處於宇智波復雜關系網中心的你就是答案。
「依照目前表現出來的情報來看,宇智波早見作為宇智波斑的妻子,卻與後輩宇智波佐助關系密切……」
小南一邊追憶你安頓好宇智波佐助後與宇智波斑相處的片段,一邊分析道:「但宇智波斑對宇智波佐助也留有情誼,而這份情誼絕不會是因為同族才產生的。」
「所以,重點依舊在宇智波早見身上。與宇智波佐助關系密切,說明她曾經在木葉居住過一段時間。到時候問問在木葉搜集情報的黑絕,或許會得到解答。」
幸好佩恩不會有情緒波動。不然漩渦長門此刻情不自禁張開的嘴巴,略顯滑稽的形像,要是表露出來,便太失堂堂曉組織首領的氣度了。
因為小南幾段話簡單一點來總結,不就是宇智波佐助給他的祖宗宇智波斑戴了綠帽,但宇智波斑又為了宇智波早見還要護著宇智波佐助。
……哇靠!好大好香的瓜!吃一下!
是因為你對宇智波佐助十足的偏愛,所以宇智波斑才會是這樣的態度。他聽明白了。
——總感覺「宇智波斑」高深莫測的形像崩塌了。
佩恩也在圍觀你與宇智波鼬切磋的人群當中,與小南交換了個眼神。
看來他們的想法是對的,你一來就找宇智波鼬的茬,不就是在為宇智波佐助出氣嗎?
於是在宇智波佐助出現的時候,他也忍不住悄悄地探查了一番。
到底長什麼樣,居然能讓宇智波斑的妻子變心……
而小南與他不同,只是瞥了一眼,對引起小型騷動的宇智波佐助不感興趣。於是收回目光,轉而繼續專注觀察與宇智波鼬切磋的你。
「宇智波早見……」
她輕聲念著你的名字。
你是跟著「宇智波斑」一起來的,就在今日清晨直奔長門所在的地方。
「這是新成員。」
宇智波帶土領著你,開門見山說。
長門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戴著一半面具只露出嘴唇與下巴的你,「……實力如何?」
對你這個一看就是走後門來的新人,長門的要求也不是很高,能有在影級叛忍追殺下保全自己的手段就行。
但他沒想到,你還是深藏不露的。
宇智波帶土沒有說話,而你直接亮出了萬花筒寫輪眼。
長門沉默了一瞬,然後去看宇智波帶土,問:「宇智波不是被鼬屠族了嗎?」
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宇智波?
宇智波帶土正准備解釋說你是「斑」的後代,也就是「自己的女兒」,卻被你捷足先登開了口:「我是他們的祖宗,宇智波早見。」
聽到你的回答,小南狠狠地瞳孔地震。
佩恩沒有表情,所以做不到。
在他們這些「知情人」的眼裡,宇智波帶土就是斑。
而她與長門也對宇智波斑與宇智波早見的事跡略有耳聞,起碼知道宇智波早見為他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
現在曉有了宇智波斑不夠,還來了位家屬嗎?說起來,你們夫妻二人到底是怎麼掀開棺材板出來的……
長門閉了閉眼,沉重地想:這就是純愛的力量嗎?
「不過在外人面前,叫我宇智波泉就好啦~」你笑嘻嘻地說。
小南默默低頭沉思,從你的態度似乎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你好像,不像傳聞裡的那樣,深深依戀著宇智波斑啊……
現在提出假名,倒像是為了避嫌。再聯想到你來的時候懷裡還抱著一個黑發少年……
小南此刻的心情就跟被驚天大瓜砸中腦袋一樣,而事實也正是這樣。
再次瞳孔地震!
她隱秘地看向了宇智波帶土的頭頂,仿佛看見了一片青青草原。
呃,這個「純愛」可能不那麼純了……
然後你便頂著自己取的「宇智波泉」的名字,對曉組織眾人做自我介紹。
她和長門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哦嗨呦~以後我就是曉組織新成員啦,請多多指教!」
宇智波鼬在閉目養神,對你的存在並不感興趣,直到他聽見你說自己叫宇智波泉,才慢慢睜開眼朝你的方向看過來。
你對好久不見的大舅哥露出友好的微笑。
宇智波鼬:「我確認當初除了宇智波佐助以外,並沒有遺漏的族人,你到底是誰?」
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意思就是他顯然不信你是個宇智波。
你看見他瞪出了三勾玉,笑眯眯地也跟著亮出了萬花筒。
「誰說我是和你一個時代的人?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得那麼清楚為好。」
「哦對了,」你像是才想起什麼,慢悠悠道,「我把宇智波佐助也帶進組織了,讓你們兄弟二人重聚,怎麼樣,開心吧?」
在場的誰不知道宇智波鼬是個連自己雙親都能痛下殺手的狠人,你說出這樣的話,分明就是挑釁啊!
於是,你就這樣和大舅哥打起來了。
第32章 二周目(24)
你和宇智波鼬之間的戰鬥, 既沒有體術的較量,也沒有華麗的忍術比拼。
讓人圍觀的興致都消了大半。
前者是因為你不擅長近戰,於是你從一開始就與他拉開了距離。後者則是因為,畢竟都是一個組織的, 以後說不定還有可能組成兩人小隊一起出任務。所以隨便打兩下就行了, 沒必要較真。
再加上你的身份可能會和那個「宇智波斑」有關系, 宇智波鼬也不可能與你動真格。
只是……
宇智波鼬目光沉沉地凝視你, 心裡對你的警戒默默拉高。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與佐助相識, 甚至還將他帶入了曉?!
宇智波鼬就像是一位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布局者。然後好不容易把所有棋子都鋪完了, 結果被中途插進來的你無情地一把掀了棋盤。
而且他還不能表現出來, 心裡更堵了。
聽你說把佐助也帶進來的時候,就差點當場沒憋住咳出血。現在打到一半, 之前立誓要復仇的弟弟來了, 連半個眼神都沒給他。
宇智波鼬感到無比糟心。
他就一會沒關注木葉的事,他那個眼裡只有復仇的弟弟怎麼變成這樣了……
罪魁禍首的你:真是不好意思捏。
看兩個宇智波打架是件很無聊的事。如果在場有同樣精通幻術的人在, 或許還能看清你與宇智波鼬之間的拉扯。
可惜宇智波佐助雖然開了三勾玉,但他並不擅長幻術。
而在旁人眼裡, 你和宇智波鼬便只是對視了一眼,然後就不約而同地各自散開,同時結印釋放火遁。
只有你和宇智波鼬知道,你們都給對方來了一發幻術套餐。
宇智波鼬試圖對你用「月讀」,卻被你用萬花筒的瞳力破解,禮尚往來地反手回敬他一套幻術。
因為周目繼承的緣故, 你的生命可以看作是無限延伸的。
就好比一棵樹生出無數的枝椏, 生長方向是完全自然而不可控的。
每一枝樹杈都會通向不同的結局。
而宇智波鼬要想成功將你拉入他構造的幻術空間裡, 就必須精准找到你現在身處的時間點的生命線。
但他又永遠無法做到這點。
所以你可以說是能夠無視萬花筒的瞳力,目前所有幻術都對你是無效的。
修剪樹枝的刀在你手上, 你是自己的花匠。在一周目開啟萬花筒之後,你便發現了自己新獲得的能力。
時間在你眼中是有跡可循的,世界的一切化作纏繞的絲線,而你可以對自己的「生命」進行刪改。
簡單來說,就是你擁有了【存檔】。但只對自身有用。
宇智波鼬不知道真相是這樣,他只以為是你在幻術上的造詣遠高於自己。
於是默默將你劃入了不亞於宇智波斑的危險人物,頓時生了想要探究你的底細的心思。
你是無所謂的,反正查克拉存儲量接近無限。再繼續耗下去,只會是你的勝利。
任何能靠近你的機會都被黑色烈火封死,這是你為了規避自身短板所研究出來的絕對防御。
將寫輪眼的瞳力加注到火遁之中,再利用無節制的龐大查克拉無時無刻地釋放在自己的周圍。
む查克拉:99678/99999め
有「因陀羅之契」這個外掛在身上,你拿什麼輸!
「試探就到此為止吧,」你雙手作喇叭狀抵在嘴巴,朝他喊,「我要去找佐助玩了!」
說完你也不顧對面的宇智波鼬是什麼復雜的心情,直接奔向另一邊的宇智波佐助。
你撲進他的懷裡,親昵地將下巴放置在他的肩頭。
你呼出的熱氣落在了他耳廓的位置,宇智波佐助不自在地眼神飄忽,但摟住你的腰的動作沒有半分卸力。
剛剛還在圍觀的曉眾人,見狀瞬間散開,紛紛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其中不知是誰,相當嫌棄地發出了咋舌的聲音:「年輕人啊……」
——不對,你不是還介紹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嗎?
宇智波鼬的視線追著你,看到你與佐助的互動,眉頭緊鎖。
都說強者以武會友。即使與你的戰鬥過於草率,但他依舊足夠能從你下意識使用的招式中,隱隱窺探出你是什麼樣的人。
封閉的黑色火焰,不可突破的精神世界。
這樣的你,真的會愛人嗎?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對他的弟弟如此在意……
佩恩見你和宇智波鼬都冷靜下來後,才走出來說:「鼬你也看見了,泉的實力。」
「……」宇智波鼬不語。
你對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又對宇智波佐助說:「佐助你看,你哥哥也沒那麼可怕嘛!」
宇智波佐助平靜地想,看來你是在為那場幻術道歉。
隨即不免感覺有些好笑。
明明內心期盼的人不是自己,卻因為習慣,你還是忍不住在意著他。
宇智波佐助:「是嗎。」
他看向宇智波鼬,曾經的糾纏自己,怎麼也甩不開的夢魘。
慢慢地,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他用冷漠而疏離的語氣對兄長說:「我會變強的,而殺死你的人,也一定會是我。」
宇智波鼬直覺告訴他,佐助有哪裡不一樣了。
他看清佐助失去了那份如火光般耀眼的執著,就像燃盡了的蠟燭,僅剩凝固的燭淚。
……為佐助安排的人生,徹底亂套了。宇智波鼬心中生起了淡淡的殺意。
佩恩:「那麼宇智波佐助也要成為曉組織的一員嗎?」
話雖然是對宇智波佐助說的,但目光卻落在你的身上,顯然是等你回答。
這個世界正是如此,弱者沒有發言權。
宇智波佐助殺意如實質地射向佩恩,自然看出了他對自己的態度……不,應該是在場的所有人,根本就不會將他放在眼裡。
「嗯?我帶佐助來只是因為我舍不得他,加不加入組織的話……」
你偏頭詢問他,「佐助,你是什麼想法?」
宇智波佐助感到自己那復雜的情緒不上不下地堵在心口,引起一陣酸澀,脹脹的。
可是。
他垂眸錯開了你的視線。
用數不清的謊言裝飾著這份「愛意」的你,此刻也依然沒有對他說出實話。
他知道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扭曲的欲望,詛咒般的情感。
「啊,我也是想要與你在一起的。」
宇智波佐助早就舍棄了願望,將僅存的最後對活著的渴求,全部傾注於你。
所以、對自己不斷訴說愛語的你,也請不要從你我二人一起構築的牢籠離開。
你為宇智波佐助肯定的回答而愉快笑著,對他逐漸變得陰濕的心理歷程毫無所覺。
「太好了佐助!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遠!」
【「永遠?」】
【「嗯,是永遠!」】
遙遠記憶裡,稚嫩的小男孩對你許下了這樣的約定。
但他失約了。
現在,百年之後。
由你重新提及,與青澀的少年做出了同樣的約定。
第33章 二周目(25)
宇智波佐助加入了曉。
但因為實力不足, 無法出去做任務,於是宇智波佐助開始了他在曉組織的修行。
對此,你沉思片刻,然後想明白了什麼。眼睛一亮, 左手握拳輕叩右手掌心道:「我懂了, 好一個曉學生補習班!」
輪流訓練宇智波佐助的s級叛忍眾:他們成了補習老師是吧?
宇智波佐助聽你這麼一說, 心裡忍不住拉出大蛇丸做比較。
如果和大蛇丸去了他創立的音忍村, 肯定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的強者供他請教的。
就這樣, 佩恩與眾人商討過後, 選出了目前訓練宇智波佐助的人選:青龍、朱雀、玉女。
收到這樣的任務的宇智波鼬心情無比復雜,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需要說點冷酷的話,豐富一下他滅族留下弟弟只為測試器量的人設。
而正當他猶疑著正欲張口時, 被一旁的干柿鬼鮫打斷了。
「鼬先生我知道你可能會忍不住想要殺了你的弟弟, 但是請你先不要想……」
好的,他其實也不是很想。
不過, 連干柿鬼鮫也如此積極維護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鼬深深地凝視相處不錯的搭檔,這也是宇智波斑那個男人的授意嗎?
既然如此, 正好給了他機會。
「我自有分寸。」
宇智波鼬落下這一句,便緩緩離開原地。
你坐在角落,單手拖住側臉,饒有興致地看著大舅哥離場。
「鼬應該會下死手地教導佐助的吧?誒呀,佐助你可要快點成長到我想要的程度啊……」
你抬手點了點自己眼角的位置,勾唇淺笑。
——不然之後, 面對你的幻術訓練, 可就又要精神崩潰了。
想到當時帶宇智波佐助來曉組織, 他在你懷中那副脆弱的模樣。你眼神飄忽,臉頰悄悄地紅了一片。
你:……咳咳。
試教學的三個月, 宇智波佐助先是學會了捏粘土,並從迪達拉手中成功畢業。
「哈哈哈哈哈!藝術就是爆炸!嗯!」
迪達拉帶著宇智波佐助乘坐在粘土大鳥上,對著無人的森林就是一頓轟轟亂炸。
與木葉吊車尾同樣是金發碧眼的他,在四處轟炸的時候笑得像個孩子。
迪達拉興奮地拍了拍身邊宇智波佐助的後背,說:「來吧!展示你的藝術!嗯。」
發色瞳色一樣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口癖都要有?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地扔出自己捏的粘土小鳥。
下方傳來一陣陣爆炸的轟鳴。
迎面而來的風吹動他垂下的發絲,白色的鳥張開用粘土塑形的翅膀,在這片天空自由自在地飛翔。
伴隨著暢快的笑聲,迪達拉拍著他的後背的力道情不自禁地加重了些,「很好很好!我承認你了,宇智波佐助!嗯!」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不錯。
情緒傳遞的那份愉悅,肆意宣泄的快感。
宇智波佐助垂眸,將腳下渺小的風景盡收眼底。
瞬間的絢爛之後,是慢慢擴散的黑雲。再過一會,黑雲也會融入空氣中消失。
——太短暫了。
宇智波佐助靜靜地望著遙遠的天邊,思緒也隨著白雲飄蕩。
他心想,就像與你在木葉的曾經一樣,最後都會消失的。
你輕描淡寫地否定了宇智波佐助與你的一切,卻又留下熱烈得使他甘之如飴的深沉的「愛」。
「看來你對我的藝術領悟得很不錯嘛,嗯。」
迪達拉和那個吊車尾一樣咋咋呼呼地,將他的思緒拉回。
「我宣布你出師了!嗯。」
猝不及防的宇智波佐助:等等,什麼?
他甚至懷疑起自己,在記憶裡翻找與迪達拉相處的所有。確認在此期間,除了最初迪達拉在後面扔粘.土.炸.彈,他在前面跑。剩下的時間裡,他們就只是一起捏粘土。再然後,沒了。
感覺沒學到什麼東西的宇智波佐助拽住他,不確定地問:「……就這樣結束了?」
迪達拉:「不然呢?哦等會,想起來了!我確實是忘了一件事,嗯。」
然後就被他塞了夠玩一輩子的一大麻袋的粘土,宇智波佐助再度扣出問號:?
迪達拉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攬著他,還湊近了些表示親密。
「你啊,可比你那個沒品的哥哥好了太多倍!佐助你記住,如果你在曉組織被鼬欺負了,你就把這些都甩到他的臉上,炸死他,嗯!」
宇智波佐助突然意識到他剛開始被佩恩推去找迪達拉訓練,卻被對方騎著白鳥追著炸的經歷,可能就是為了這麼一天。
但是……他感受著手上沉甸甸的重量,真誠地發問:「這個量,恐怕自身也不會安然無恙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才會讓你先學會了如何在爆炸中求生嘛。放心,這些比起我的c4迦樓羅還是要差一點。你不會有事的,嗯。」
宇智波佐助沉默了。
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啊,而且宇智波鼬擁有萬花筒寫輪眼,還不一定能成功炸到他。
他瞥了一眼沉浸在宇智波鼬為藝術獻身的幻想中,洋洋得意壞笑的迪達拉,心裡想:這樣感覺更像那個吊車尾了……
宇智波佐助繼續放著迪達拉在那做美夢吃吃傻笑,他去找宇智波鼬修行了。
說來心情也很是微妙。
無數的夜裡,宇智波佐助都會反復做著滅族的噩夢。使得他將舉刀站在雙親屍體前的兄長黑色的影子,深深刻在了心底。
每次回憶,都會將他壓得踹不過氣。而當想起,便警告自己絕不可以貪戀在木葉所得的羈絆。
壓抑著窒息。
「叩叩、」
約莫是過去了一分鐘,房門才被裡面的人打開。
宇智波佐助抬頭,與居高臨下注視自己的兄長目光相彙。
濃郁的殺意在那雙猩紅的眼睛裡浮現,卻又只是稍縱即逝,仿佛隱忍般收起。
宇智波佐助將他眼底的情感變化看得清清楚楚,旋即先發制人地用著千鳥衝了上去。
宇智波鼬輕松躲過,隨後順勢抬手直接按住他的脖子,禁錮住他的身體,毫不留情地朝著牆壁撞去。
宇智波佐助的後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但還在他能忍受的範圍內。
畢竟經過迪達拉粘.土.炸.彈的輪番轟炸,而那個威力,要是稍有不慎,便真有可能會在那爆炸中喪命。
炸著炸著,他的忍痛能力,都升了幾倍。
但是,還未來得及傷到宇智波鼬,自己就被控制住了……
「我愚蠢的弟弟,看來你在青龍那並沒有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而這樣弱小的你,也令我生不起任何想要殺死你的欲望。」
宇智波鼬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他,一如那天血月下投射而出的陰影。
宇智波佐助吐出喉間湧上來的血,對他說的話只覺得聒噪。
要打就打,廢話什麼?他又不是以前那個一見到宇智波鼬就失去的理智的人了。
宇智波佐助眼中的三勾玉迅速輪轉,對著宇智波鼬使用瞳術。他知道自己的幻術遠遠不及兄長,但哪怕是爭取到一秒,也足夠他從宇智波鼬的禁錮中掙脫。
宇智波鼬晃神了一下,正是好機會!宇智波佐助雙腿並起,狠狠地踹向他的腹部,成功拉開了一點距離。
「……倒是我小瞧你了,原來你已經擁有了三勾玉寫輪眼。」
宇智波鼬眼中的三勾玉連結在一起,形成鐮刀的形狀。他獰笑道:「來吧佐助!讓我看看你的這雙眼睛,又能看到多遠?!」
宇智波佐助第一次見到精神狀態這麼癲的鼬,心中的扭曲也被激起。
血水從眼角流下,他將瞳力覆著於千鳥,朝兄長刺去。
「哈、從一開始就在那自說自話,煩死了,誰想聽你說這些啊?!早點打完早點結束,我還要去找早見呢!!!」
宇智波鼬:不是,他記得他的弟弟沒這麼戀愛腦的?
……慢著,找誰?早見?
旗木早見???
第34章 二周目(26)
「傷勢看著嚴重, 血淋淋的,但內部損傷並不大……」
昏暗的燈光下,你趴在床頭,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床上是從宇智波鼬那回來處理過傷口, 才入眠修養的宇智波佐助。
「那沒事了。」
宇智波帶土坐在另一邊, 上下打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少年, 又望向看不清神情的你。
「你不是很喜歡佐助的嗎?現在他這個樣子, 你不心疼嗎?」
聽到這樣的問話, 你坐直身體抬頭向他看去, 露出疑惑的目光, 反問道:「佐助在慢慢變強,我為什麼要因為這個感到心疼?而且, 他現在的傷勢還沒有波之國那次的嚴重呢。」
「再說了, 要是我一看見『奄奄一息的佐助』就流淚的話,我早就該把自己的這雙眼睛給哭瞎了!」
宇智波帶土欲言又止, 心中對宇智波佐助的憐惜更深一分。
還是那句話,宇智波佐助被你纏上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最終, 他還是忍不住為宇智波佐助抱不平:「但是,把他帶進曉的人是你,讓他接受高強度訓練的人也是你……」
你打斷他的話,「所以按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我,佐助會過得更好?」
宇智波帶土有點汗流浹背了, 「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他都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好歹也給他一些甜頭吧?」
他在心裡尖叫:你這個正主能不能下場賣一個呢?佐早都多久沒發糖了, 他快餓死了!
泉早已故吃不到也罷,那讓他吃點佐早代餐一下怎麼了!
「什麼啊?你居然說佐助是為了我才這樣的……?」你像是被他的話逗笑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但是究其根本,不還是因為滅族的事嗎?」
你還在木葉的時候就是給三代打下手的,也偶爾接觸到一些關於村子核心的任務。與高層也打了不少交道,你完全能猜出那些所謂木葉顧問、火影輔佐的想法。
賣弄權利,打著「一切都是為了木葉」的旗幟。
宇智波可是木葉創立時的二分之一啊。經歷過戰國的你,當然不會認為這樣強盛的家族,耗盡舉族戰力也無法與木葉抗衡。
就算如斑離村前對剩下的宇智波的評價那樣,是完全被馴化了的,也不應該戰力喪失到在一夜之間被屠殺干淨。
多半是裡應外合吧。
「名為『宇智波佐助』的存在早就在那天死去了,活下來的不過是白骨蒙皮的傀儡。」
你將目光投向仍在沉睡的少年,平靜地說:「之前他為復仇而活,是因為宇智波鼬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那麼在復完仇之後呢?佐助又該做什麼?他不知道的。而現在佐助找到了更適合他,更能將他最後的生氣燃燒的繼續活下去的意義——」
宇智波帶土似乎看見你眼底有道火光亮起,明明是溫度適宜的房間,他卻被後背突臨的寒意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與我共生,至死方休。」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啊。」
你伸出手,愛憐地輕輕撫摸床上人的臉頰,「佐助,你來回答,我說的對不對?」
宇智波佐助睜開雙眸,眼底一片清明,顯然剛剛是在裝睡。
他感受著從臉頰處傳來的熱量,是你的掌心的溫度。不自覺地偏頭蹭了一下。
面容此刻在明滅的燈光下映得有些陰郁,眼神藏在過長的碎發後面看不分明。
宇智波帶土感受到了無形的壓迫從他的身上隱隱傳來,少年隱晦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挑釁。
——哦,他在宇智波佐助的眼裡還是那個和你結過婚的「宇智波斑」呢。
不對,如果宇智波佐助是在裝睡的話,那他都聽到了多少?不會覺得「宇智波斑」是一個喜歡被ntr的人吧……握草,不能再想了!
宇智波帶土自欺欺人地將剛剛與你對話的記憶從自己的腦海裡刪除,沒錯,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
但事實上,其實是他多想了。
宇智波佐助聽著他說的話,只覺得是一種諷刺。並且認為宇智波帶土所說要你給一些甜頭,是為了好以利用他去做什麼事。
「……早見你是對的。」
他握住你的手,因疼痛微微發紅的眼瞼微垂著,嗓音干干的。
於是你招呼宇智波帶土去給宇智波佐助倒水。
宇智波帶土:簡直倒反天罡!
明明他才是曉組織的幕後boss,怎麼在你這裡就成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了!
「怎麼了,斑?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呀……」
宇智波帶土心中悲憤道:宇智波斑你個臭戀愛腦!把我給害慘了!!!
宇智波帶土冷臉(然而因為戴著面具,沒人能看見)幫你去倒水。
你接過水杯,扶起宇智波佐助。
「柔弱」地依偎在你的臂彎之中的宇智波佐助,小口小口地低頭喝著你喂給他的水,垂下的發絲落在你的手腕處。
你的視線落在他的發頂,沉思片刻,「佐助,為我留長頭發吧。」
宇智波佐助沒什麼反應,很平淡地回復:「好。」
明明是三個人的房間,宇智波帶土卻覺得他不應該在這裡。
然而聽見你這一句,感覺眼前無端又多出一個人的影子。
——長發佐助!是你!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帶土心中的憤懣一掃而空,甚至開心地想:好好好,不愧是宇智波早見的女兒,連喜歡的類型都是同款的!
這還不代一口泉早嗎?!
代了!!!
你盯著他看了許久,然後突然地說:「我好喜歡佐助哦。」
宇智波佐助眼睫微顫,將糟糕的情緒全部收起來,才抬眼與你對視。
他扯動嘴角,壓抑著,盡量不讓自己的笑容那麼扭曲。
「……嗯。我也很喜歡早見。」
維系著這份虛假的感情的你很可愛,只能透過自己看別人的你很可愛,自顧自感動的你也很可愛……
宇智波佐助垂下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握成拳,越收越緊、越收越緊。
他繃緊了神經,只為不讓自己笑出聲。
……
接下來是赤砂之蠍的訓練。
宇智波佐助修養好之後,便直奔目的地。
給他開門的還是個熟人。
「是佐助啊,蠍大人還在護理他的傀儡。需要稍微等候一會。」
藥師兜面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從容不迫地領他先進屋。
宇智波佐助掃了他一眼,「你不是大蛇丸的手下嗎?臥底?」
「誒呀佐助真是好記性,我還以為只是中忍考試的一些交集,佐助早就將我這個無名小卒拋之腦後忘了呢……」
藥師兜抬手推了一下架在鼻梁的圓框眼鏡,嘴角微微一動,笑容頓時染上破碎而苦澀的意味。
令人見了都要感慨:好一朵惹人憐惜的無辜小白花,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宇智波佐助沒忍住用手裡劍刺了過去,這個即視感……不就是那個在木葉只會朝你示弱的信嗎?
「少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也不管你是大蛇丸的人,還是赤砂之蠍的人。我只是來修行的。」
宇智波佐助:「你,給我去叫赤砂之蠍出來。」
第35章 二周目(27)
雨隱村的雨連綿不絕, 好像永遠不會停下來,周圍的空氣似乎也一直都是潮濕的。
陰雨天氣就是很容易讓人心情低迷,更不用說下著一場永遠不會停止的雨。
你窩在佩恩給你安排的住所,完全沒有外出的欲望。
「啊, 好無聊……」
你凝視著床邊的那堵牆, 算了算時間, 這會的佐助還在赤砂之蠍那訓練。
不知是佩恩有意還是無意的, 你和宇智波佐助的房間就隔了一面牆的距離, 如此相近。
每天早晨你都能看見宇智波佐助路過的身影, 然後在你剛剛好洗漱完畢的時候, 提著為你准備的便當敲門進來。
宇智波佐助在木葉的幾年,過得很簡單, 餓了就吃自己為了圖省事捏的飯團。他雖然自己不注重這些, 但他不願你受到半點委屈。
於是他開始在生活的細節上花心思。起早貪黑練習廚藝,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燒菜一百零八式。做完自己又反復嘗過上百次味道, 確認無誤後才給你送去。
如果不是你再三強調,你的衣物你自己會洗, 說不定他連這項活都要替你干了去。
比起當年的照顧你生活起居的斑,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簡直不要太賢惠。
你躺回床上,發泄似的翻滾一圈。
「要不然,實在不行,我也領個任務出去做做呢?」
你打消了准備午休一下消磨時間的想法,又升起了這樣的念頭。
而正當你陷入人神交戰, 不想再當社畜與閑得發慌兩個小人打得激烈的時候, 傳來了「叩叩」的敲門聲。
……除了佐助和帶土, 誰會找你?算了,不管是誰, 來的正好!
剛好供你解悶。
「來咯——」
你隨手撈起面具扣在臉上,火速下床跑過去,擰開把手後,對上來人內斂深沉的目光。
——是宇智波鼬。
你挑高一邊的眉毛,輕佻地「喲」了一聲。
「稀客呀,你來找我干什麼?」
宇智波鼬無聲地注視著你,仔細端詳你露出的下半張臉,想要與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進行對比。
雖然那時你還很年幼,但你如今也還沒完全長開。本就心有懷疑,於是越是比較越是覺得相似。
「宇智波早見。」
你靜靜地看著找你又不說事情,反而陷入沉思的宇智波鼬。
他是來干什麼的?就光杵在你門口?
時機也是卡得正好,你剛想要把他轟走,宇智波鼬終於道明來意了。
「……你究竟是誰?」
宇智波鼬沉默了半晌,問出了你已經能很熟練回答的問題。
——還以為什麼事呢。
這個問題你都快把幾個答案能倒背如流了。
有黑絕認為的你就是戰國時期的那個宇智波早見,有宇智波帶土認為的你是你自己的女兒,還有木葉高層認為的你是你祖母。
你隨便挑了一個,准備把宇智波帶土的版本告訴他。
結果提出問題的人他又不好好聽你的回答,似乎在思索什麼,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對你的「女兒論」不聞不問。
此刻,你居然有點能體會到在忍校上課時,站在講台上激情講課,台下卻是一些睡覺的睡覺、逃課的逃課的學生,伊魯卡老師的心情。
——對牛彈琴,全都白講!
宇智波鼬在那邊喃喃說著什麼「宇智波斑用幻術」,「你被洗腦控制」,「佐助是為了救你才加入曉」……
你一聽,心中直呼好家伙,這個故事感覺也不錯!
就當你想要聽得更清楚,挪了挪身體,悄悄靠近他的時候,宇智波鼬突然安靜了。
你:「……」
不要賣關子啊喂!
宇智波鼬到底腦補了些什麼!
直覺告訴你,要是能聽完,你就可以迎來身世0版本。
可惜的是宇智波鼬經過嚴格的訓練,嘴也不是一般的硬。旁敲側擊多次都沒能打探出什麼東西來。
但是,他不知道到底腦洞開了多大,看你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你更想知道了!
「只是我聽聞在宇智波佐助離開木葉的那天,旗木早見死於動亂。再之後,便是你與他一同出現在曉……」
宇智波鼬出聲拉回你的思緒。
你看了他好幾眼。
……他這是在內涵你來路不明,身份有問題啊。甚至還在暗示你就是旗木早見。
假使接受了這個設定,那你不就是拿了碟中諜的劇本:木葉給你安排了假死,好讓你成功混入曉組織臥底。
……不是,哪個正常叛忍會覺得別人是臥底?
你:宇智波鼬我看你才是臥底,喝喝。
而且再說了,你本來就是走後門進來的。這件事在曉組織也不是秘密,就佩恩對你那個放縱的態度,誰見了不得感嘆一下:帶資進組啊!
角都不止一次地背地裡偷偷瞪你,對你有意見了。
因為你花的都是組織的經費,你還不出去做任務。
「我還以為你找我來是為了佐助呢……」
你倚在門框旁,擺了擺手。
被你不經意點破的宇智波鼬面不改色,呼吸依舊平穩。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暗暗繃緊了神經。
「既然不是為了他來的話,就趕緊走吧,我等會就去睡覺……不對,」你想到什麼,話鋒陡然一轉,「都說長兄如父,那你先同意答應把佐助嫁給我再走好了!」
話題怎麼變得這麼快。
宇智波鼬恍惚著好像回到了六年前,佐助剛開始去忍校學習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你撥開人群,擠到他和佐助的面前,然後聽到你故作嚴肅認真地說:「請把你的弟弟嫁給我!」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他閉了閉眼,在心裡默念三遍「你只是個滅族的叛忍」,然後擺出最冷酷的表情對你說:「……你最好清楚,我是無比想要殺死佐助,奪取他的眼睛的。」
聽到這話,你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後你慢慢收起了面上全部表情。
玩歸玩鬧歸鬧,別拿眼睛開玩笑!有你在宇智波佐助身邊,你看誰敢動他的眼睛!
黑色火焰憑空燃起。
「——混蛋,我要挖了你的眼睛給佐助換著玩!!!」
癲狂的情緒不斷地翻湧,其中是驚人的殺意最為鮮明地呈現於那雙被睜得很大的猩紅的眼睛。
瞳孔晃動著。
宇智波鼬簡直就是在你雷區蹦迪,你衝上去就要徒手捅他的腎。
只想狠狠地發泄一通,什麼都不顧。
「……」
「所以這就是你把自己房間給拆了的全過程?」
宇智波帶土無語地看著賴在他的神威空間不願走的你,「但是佐助不就住你隔壁嗎?你和鼬打起來動靜應該不會很小吧,他的房間怎麼就沒事?」
你不好意思地撓頭,「因為我開了小型須佐給他房間包起來了。」
宇智波帶土噎住,須佐能乎是讓你這麼用的嗎???
「我服了,祖宗。」
你:「誒。你突然接受我們之間的輩分,願意喊我祖宗,我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宇智波帶土無語地別過臉,都不想看你。
「那你為什麼不去佐助那呆著?我收到黑絕傳來的急報,我還以為是出了宇智波斑突然復活這樣的大事呢。結果就這?」
你「啊」了一聲,隨即興奮地看向宇智波帶土,「難道你真的是天才?!好耶,我有正當理由和佐助同居咯!」
宇智波帶土忍無可忍,怒吼道:「戀愛腦滾出我的神威!!!」
「——佐助我來了!」
麻溜地從宇智波帶土的神威空間出來,你直奔宇智波佐助的房間。
結果還沒等到宇智波佐助回來,你先爬上他的床睡著了。
……
半睡半醒之間,你感覺到有只溫暖的手在撫摸你的臉。從額頭慢慢到下巴,動作無比輕柔。
你知道是他回來了。
在很久之前,你也曾等他等到堅持不住先睡去。
然後他也是這樣,像是怎麼也摸不夠,修長的手指經過你露出的每一寸肌膚。
你囈語著喊出他的名字:「泉奈……」
他停下了。
過了許久許久,你好像聽到了一聲低低的笑音,與那人應下的一句:「嗯,我回來了。」
泉奈的聲音是這樣的嗎?距離上次聽見過去得實在太久了,你居然有點不能確定。
……他是泉奈嗎?
宇智波佐助眼睫顫了顫,呼吸開始變輕。那份扭曲的情感在心底湧起,他控制不住地睜大眼睛,緊緊盯著似乎要醒來的你。
窗外雨滴從未停止墜落,好像整個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層水霧。
啪嗒,啪嗒啪嗒。
宇智波佐助的心髒隨著落下的雨滴怦怦跳個不停。
突然,身體裡的聲音全部消失了。
是你終於睜開眼睛,看見了俯身凝視的他。
你望著近在咫尺的,熟悉的面容,像是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眨了一下眼。
「我好想好想你啊,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你感到腦袋昏沉沉的,眼皮開始耷拉著又要閉上。但你強撐著讓自己多看幾眼這張臉。
「但是沒關系……回來就好,泉奈……」
你看向他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眷戀與溫情。
壓在宇智波佐助心頭的沉重的力量減少了,然而在他覺得內心變得輕盈,看到你對自己露出這樣依戀的姿態感到滿足的同時。
宇智波佐助有點不太能清楚。
剛剛、他的心裡,是想要你認出的希望多一些,還是想要你沒認出他是誰的渴求多一些。
「……」
宇智波佐助忽然笑起來。
天邊已被夜色侵染,房間裡的燈也沒有亮起。
變得漆黑的這片空間,一雙瞪大無神的眼睛,一直聚焦在某處。
「只要我像他,你就會一直注視著我嗎?」
「……是嗎?」
第36章 二周目(28)
你最近多了個樂子。
赤砂之蠍的手下, 一直致力於在各種見縫插針的時候找機會向你搭話。
你知道他。趁著中忍考試混入考生當中,扮豬吃老虎,配合大蛇丸實施木葉崩潰計劃。
還差點搶在你前面,把宇智波佐助拐去音忍村。
「泉大人對佐助還真是上心啊……」
藥師兜聲音輕輕的, 和他讓人第一眼看到的感覺是一樣的溫和, 換句話來說就是很好欺負。
他試圖吸引, 在不遠處圍觀宇智波佐助被赤砂之蠍訓練的你的注意。
「聽說泉大人在剛加入曉組織的時候, 就為了佐助與宇智波鼬交惡。」
你本來不想理他的。找的都是什麼沒營養的話題?不會聊天就閉嘴吧。
而且你短時間內不想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
想到那會宇智波鼬的態度, 你內心就不免一陣煩躁, 無聲咋舌。
因為你敏銳地察覺到, 他的眼睛出了問題。
對宇智波深沉的愛十分了解並深有體會的你,一直對宇智波鼬屠族的事有所懷疑。
聯想到志村團藏對宇智波堪稱敵視的態度, 又有九尾之亂這個前提在, 你大概能猜到真相是什麼。
——你們宇智波的兄弟,都這麼喜歡奉獻嗎?
你深吸幾口氣, 讓自己冷靜下來,差點年紀輕輕就要腦溢血。
礙於藥師兜身份的特殊, 你不太清楚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你比較偏向於他和大蛇丸是一伙的,所以你為了找樂子選擇稍微聽聽他說的內容。
不過既然他敢把心思打到你的身上,你也不介意陪他玩一玩。
你神情淡淡地說:「沒話找話的樣子真逗。」
藥師兜一噎,沒想到你攻擊性這麼強,臉上掛著的無往不利的宛如鄰家大哥哥的溫柔笑容都僵住了幾秒。
他抬手推了一下反光的圓框眼鏡,若無其事地翻篇找其他話題:「不過, 您和佐助的感情還真是令人艷羨呢。」
你瞥了他一眼, 說到這個你可就不困, 來勁了。眼神示意他繼續。
「佐助一直在為了能與泉大人並肩而努力呢。蠍大人做事向來認真,對佐助的訓練也無比嚴苛。每次結束後, 身上便滿是被傀儡劃破的傷口。佐助都要請求我幫忙處理好,才願意回去呢。」
你沒有回應,藥師兜接著說:「佐助對泉大人的感情之深,曉組織的各位都有所耳聞。所以我也難免有些好奇,這份感情的緣來……」
前面是宇智波佐助在傀儡夾擊中逃生,這裡是你和藥師兜談笑風生。
「怎麼一個個的都覺得佐助是為了我啊……」
你還以為他能說出什麼有意思的話來,結果又是這種令你感到厭煩的沒營養的猜測。
以為你聽到從旁人口中描述的,宇智波佐助對你「情根深種」,你就會像個小女孩一樣感到甜蜜的快樂嗎?
以為你會為「宇智波佐助愛著自己」感到滿足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如果他對你僅僅只有那個程度……
宇智波佐助身上的舊傷還沒好全,在躲避傀儡飛出的暗器時,難免又被割破,滲出血來。但對比最初訓練的時候,那個傷痕累累,幾乎沒塊好肉的情況,現在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但要還沒升上中忍的他與一人可屠城的s級叛忍對上,還是有點強人所難。
「嘭——!」
軀體被力狠狠甩出去,將牆壁撞出像石頭砸進水池擴散的波紋那樣的裂縫。
赤砂之蠍收回傀儡和查克拉線,冷淡地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已經結束了。」
宇智波佐助癱倒在地,忍住痛呼。身體因為疼痛抽搐著,被鮮血浸透的衣服大半已經成了碎片,暴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肌膚。
像只被主人遺棄在路邊,破碎的玩偶。
但是,他的眼睛。
透過被血侵染的碎發,不偏不倚地看向了你。
你不由得注意到,身上大傷小傷不斷的他,唯有臉部是干淨的。
僅僅只被血水沾染。
這張臉分明與你魂牽夢繞的人是極其相似的,但是在你的印像裡,更為深刻的是映在你心中,那人全身都被血水浸染的模樣。
直至今日,你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你也曾為他哭泣。
風聲好像停止了,時間往回倒流。仿佛置身於玄之又玄的境地,眼前的景像變得斑駁。
你恍惚著沉浸於往日的沼澤,沒有看到系統面板瘋狂彈出的窗口。
【情緣:宇智波泉奈。】
【情緣:宇智波斑。】
【情緣:宇智波佐助。】
【情緣:大筒木因陀羅。】
在彈出第四個人名時,像是機器出了故障,卡頓了一下。隨後,「大筒木因陀羅」這個名字便像是病毒一般,不斷地復制著,將其他三個名字遮擋住才停下。
第一個彈出的名字已經完全淹沒在無數的【大筒木因陀羅】中,只有【宇智波斑】與【宇智波佐助】還能辨出名字的輪廓。
像是有人在反復強調著什麼。
人總是一旦陷入回憶,便就是止不住。可你感覺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拖入了這漩渦。
【他】要你好好看著。
……
你在戰國時期足不出戶,對外界的戰亂很難有所概念。
但你幼時也因為見過初次從戰場歸來的斑,對戰爭稍微有了點印像。
他滿身都是傷痕,卻隱忍著不發出任何痛苦的嗚咽聲。躺在病床上,還能安撫你的情緒。
於是你便覺得,太殘酷了。
戰爭太殘酷了。
要是能有可以讓這份殘酷永遠停止,再也不會出現的方法就好了。
再之後,便是各自長大。
接過族長擔子的斑,再也沒有露出過絢爛的,毫無壓力散發著蓬勃朝氣的笑容了。
可就算是如此。
就算是面對著因為常年征戰充斥著混亂情緒的族人,和與摯友決裂後孤寂的內心。
斑還是能對你,對泉奈,收起全部負面情緒,然後撐起你們的世界。
你曾經的視線常常落在另一人的身上,於是對斑的關注自然少了大半。現在再去追憶,發現了許多落下的遺憾。
那只抬起,明明是想要為你擦拭淚水的手,為什麼又默默收了回去……
那雙眼睛,湧動著激烈復雜你不能理解也無法想像的情感。
一周目被你下意識忽視的細節,在被記憶碎片一幀一幀回放的腦海裡無限放大。
……但是,那又如何呢?
你問自己,如此就能讓動搖嗎?
最後你只能說:「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啊,原來他對我的感情是這樣的……」
或許還有一些感慨,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呢?
因為沒有發現的必要吧。就像現在,即使在回憶中,察覺到了斑對你隱忍不發的感情,你也繼續保持無動於衷。
你的心,早就失去了再次愛人的能力。
……
……
……
【他】似乎聽見了你的心聲。
【他】感到不甘,但是並沒有放棄。
……
沒有能察覺到,此世時空被人為地扭曲了一瞬,剛剛似乎有段「歷史」被刪去了。
一切歸於平常。
藥師兜:「佐助對泉大人的感情之深,曉組織的各位都有所耳聞。所以我也難免有些好奇,這份感情的緣來……」
「怎麼一個個都覺得佐助是為了我啊……」
你下意識說出這句話,卻又感到有股莫名的熟悉。
你不免頓住,表情開始變得奇怪。
藥師兜發現你的異樣,關切的詢問:「泉大人怎麼了?」
你遲疑地打量四周,但都很正常,並沒有哪裡不對的地方。
前方宇智波佐助依然在和赤砂之蠍的傀儡廝殺。
……並沒有錯誤。
你只好壓下心底的疑惑,搖搖頭,「沒事。」
你轉而將視線投向宇智波佐助,發現他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明明已經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了,連呼吸都是那麼急促的,讓人忍不住擔心是不是快要窒息。卻還是執拗地,牽動臉部肌肉,朝你扯出一個微笑。
……心中奇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你的情緒被引導著開始高漲。
就像是有一個不知名的存在,捏住了你的心髒,攪動你的內裡,要將你深藏的全部勾出。
你望著宇智波佐助,大腦產生一陣幻痛。但不是實質性的疼痛,倒像是類似於精神污染的東西。
你的心髒控制不住地越跳越快。
直至混亂將你淹沒。
「……」
倒下的人明明是宇智波佐助,你卻無端覺得自己好像才是處於弱勢的那一方。
他那樣的眼神,和被當做獵物,專注著盯緊的刺激感……
要被含在溫熱黏糊的口腔裡,慢慢融化、一點一點地吃掉了。
——喜歡、
——好喜歡。
你身體裡的聲音在尖叫著。
有種軀體與靈魂分離的割裂感,好像現在跳動著的心髒,被奇怪的存在占據了。
【你即將發現寄宿在體內的另一個人的靈魂。】
【你發現了她的存在。】
【她將這段歷史刪除了。】
藥師兜的任務是博取你的信任,而不是引起你的厭煩。他很會察言觀色,見你似乎在出神,於是很快就收了話頭,保持安靜。
「如果只是為了我……」
你微妙地停頓了一瞬,與宇智波佐助雙目相對,然後接著未盡的話語說:「那還真是,無聊呢。」
當你在凝視他的時候,自己也在被凝視。
——佐助,我知道的哦。
——那顆完全壞掉的心髒。
怦怦怦、
在愛憎中,不停跳動著。
宇智波佐助的野心一直存在著,只不過世人會認為那是「愛」罷了。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能夠理解這樣的感情的人存在了。
宇智波因血脈與寫輪眼將外界無意識隔離開來,最後只有承載著不斷失去產生的痛苦、無奈、悲憤,在負面情緒環繞的孤島徹底封閉。
你對宇智波佐助也露出了笑容。
——佐助,我們都是被命運詛咒的人啊。
為何看重家族,為何佐助一定要振興宇智波……
因為除此之外,要想讓自己最後還能有歸宿,別無他法了。
你能體會到這樣的心情。
你本來也是有過這樣的心情。
赤砂之蠍要回去修理一些被宇智波佐助破壞的傀儡,很早便離開了。
藥師兜則是有正當理由留下,為宇智波佐助處理傷口。
在你上前靠近宇智波佐助之前,你對藥師兜輕聲說道:「不過,你表現的還算不錯。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再把我和佐助在木葉的故事講給你聽吧?」
「想必,音忍村的某位,一定好奇極了。」
藥師兜的步伐微微一滯。
他的神經緊繃著,但身為間諜的優秀素養,讓他還能夠迎著你的目光笑出來。
「原來泉大人也知道,我為蠍大人在大蛇丸那做臥底的事啊……」
藥師兜笑容靦腆,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悄悄地揩去不受控制流出的冷汗。
……掌心黏糊糊的。
他居然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與對大蛇丸同樣的感覺。
藥師兜無聲吞咽了下,讓自己緊張的大腦恢復平靜。
這宛如被毒蛇纏繞,分叉的蛇信湊在眼前顫動的陰冷……
大蛇丸與你,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獵物?
你扶起宇智波佐助,藥師兜見狀將差點脫口的「我來幫你把佐助送回房間」又咽了回去。
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他才不會在這個時候自討沒趣地打擾你和宇智波佐助鞏固感情。
你與他貼得很近,近到似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早見……」
宇智波佐助輕輕念著你的名字。
你「嗯」了一聲,卻沒等到下文,旋即偏頭向他投去疑問的目光。
他定定地望著你,像只想要吸引主人注意的貓,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聲音輕輕的,「早見你想要我頭發留到多長呢?需要束起來嗎?」
「啊,」你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肯定是需要留幾個月的……要束起來的……」
宇智波佐助聽到你含糊不清的回答,嘴角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忍不住上揚,又克制著弧度。
看啊,連你自己也不確定。
——早見,你還能再記住那個人多久呢?
宇智波佐助無聲笑著,他由衷地為自己發現的這件事感到開心。
對於他來說,你是誰的意義並不重要。不管你是與他在忍校相識的旗木早見,還是他人口中宇智波斑的妻子,全都無需在意。
你既然能透過他去看故人的影子,那他就能通過觀察你的神態,揣摩你的心理。去推敲那個人的形像,從而越來越接近你心中想要看見的自己的模樣。
在這個活著就已經萬分疲憊的世界,追求愛與不愛真的還重要嗎?
宇智波佐助想要你擺在明面上的「愛」,哪怕這份感情本就是虛假、不該存在的。
他也沒想過要取代那個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宇智波佐助只是想依照著你喜歡的樣子,一步一步滲入你的內裡。
或許你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你真實愛過的那人。
但是完全沒有關系。
當你開始遲疑,提及那人不由自主想到他時,宇智波佐助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在利用你對那個人的「愛」,慢慢構建出「宇智波佐助」這個存在對你造成的影響,從而能夠在你心中始終留有一席之地。
宇智波佐助真的要笑出聲了。
他一直都在為自己的野心,盤算著每一步,謀劃著如何才能擊潰你的防線。
偏要以這扭曲的情感,蠶食你心底最後一片的淨土。
憑什麼那人能擁有你最純粹的愛?憑什麼那人能讓你記掛如此之久?
宇智波佐助聽見自己的妒恨之心在悲鳴,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就算押上他的全部,他也要讓你共同沉淪於這欲望的沼澤。
宇智波佐助甚至連那個人是誰,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卻要忍受那個人帶來的痛楚。
他不甘心。
他在掙扎。
他非要爭到粉身碎骨。
第37章 二周目(29)
時間就像雨隱村常年不斷的陰雨一般, 一直在墜落著消逝。
在你還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宇智波佐助已經將腦後留長的頭發攏到一起,能夠用綁帶束一只辮子了。
訓練回來也不需要別人幫忙上藥了,因為傷勢不會像以前那樣嚴重。
宇智波佐助在飛速地成長著, 等你回過神, 他的個頭已經比你還高了些。
你遲疑了一段時間, 最後還是找了個機會與宇智波佐助好好地聊了聊。
雖然你手上也沒什麼證據, 但就當一次普通尋常的聊天也好, 你將自己對宇智波鼬屠族的猜測全部都告訴了他。
你不在乎宇智波鼬知道了會是什麼心情, 因為你只想知道宇智波佐助的想法。
他會為此痛苦嗎?他會因此痛恨木葉嗎?他又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有時候你會想,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呢?
一直在被命運折磨的少年,還要被你不斷欺騙。
太殘酷了。
可是宇智波佐助的反應, 與你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你有想過他會崩潰, 會情難自禁地落淚。但是你望著眼前陷入沉默的少年,心裡短暫地有一刻慌了神。
快點說句話吧……
你無意識地在心裡祈求著, 或許是對方感知到了你的願望,宇智波佐助終於從思緒的迷宮走出, 他問:
「那我又該怎麼辦呢?」
房間的燭火搖曳著,你恍然覺得眼前人似乎要被夜色的黑暗吞沒。
你循著內心的欲望,抓住了他的手。宇智波佐助真正的想法,你或許是不能知曉了。
但你在這個瞬間,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你是想要抓住那個影子的。
你是想要得到回應的。
宇智波佐助像是溺水的人接住了從天而降的浮木,他緊緊回握住你伸出的手, 克制著顫抖。
「難道他有苦衷就可以忘記他所做的一切了嗎?難道他對我一直有著深沉的愛, 我就要原諒他嗎?」
他不知道自己迷茫的究竟是什麼, 也不知道吐露而出的疑問是否真的想得到答案。
可是,恨一個人太簡單了。也只有恨, 還能讓他知道自己依舊活在這個世界。這些都是曾經宇智波佐助孤獨走來的證明。
殺死宇智波鼬成了他人生的任務,現在卻被告知自己也許恨錯了對像,那麼他堅持的意義又在哪?
你望著他的眼睛,裡面的三勾玉隨著主人激烈的情緒在不斷輪轉,隱隱有相連結的跡像。
「我只是……」
宇智波佐助喃喃著,「我只是不明白,如果連復仇都是一種錯誤的話,那我究竟又算什麼?」
你沒有說話。
你給不了他需要的回答。
「或許在我殺了團藏之後,應該向木葉復仇?可是我除了摧毀木葉,讓他們陷入與我同樣境地的人一起痛苦……除了增添復仇的漩渦,好像別無他法了……」
宇智波佐助長長的眼睫顫動著,一閉眼,淚水順著眼角簌簌流下。
他哭得沒有一點聲音,或許是因為宇智波佐助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哭。他依然在困惑。
「難道我就應該遭遇這些嗎?難道我就不能……」
淚水在不停流淌,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宇智波佐助哽咽著,話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想到的是……
他想要做的……
你收回握住他的手,轉而捧起他的臉。你仔細地為他擦拭干淨淚水,然後湊得更近,與他額頭相抵。
「說出來吧,讓世界聽到你的訴求,佐助。」聲音輕輕的,帶著鼓舞的意味,又像是蠱惑。
你垂下眼簾,遮住眸中閃過的痛苦之色。
你可以直面他的憤怒痛恨,甚至對他的殺意都能面不改色。可你偏偏不能看見這無聲無息的淚水。
佐助……你在心底默念他的名字,每念一遍,那顆心髒便隨之跟著跳動抽痛。
宇智波佐助慢慢蜷縮身體,將頭埋進你的懷中。
於是你便看不見,上一秒還在無助哭泣的他,此刻完全換了個模樣。
宇智波佐助的眼中是一片沉靜,他與你的軀體緊緊相貼,感受著你的懷抱的溫暖,然後仿佛饜足般閉上了眼。
你撫摸著他垂下的發絲,視線落在他束起的辮子上。
上次佐助露出這樣脆弱的姿態是什麼時候了呢?你靜靜地回想,思緒隨著此刻沉寂的風一起飄向了從前。
那個時候,你說「那確實是多余的情感」,他也這樣在你的懷中哭泣……但是心情完全不一樣了。
【「無論何時都要與他身處同等境地,感受同樣悲苦,只管付之自身全部歡喜。」】
曾經許下的願望,在耳畔響起,你迷茫地眨了兩下眼睛。
【全部】嗎……
原來心情不一樣是因為,你還沒有將你的「愛」完全交給佐助啊。
如今他的身形與你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影子相重疊,他成了你的感情的延續。
你還不能愛他嗎?
你要愛他。
「佐助,你想要做什麼呢?告訴我吧,我會為你去做的哦……」
宇智波佐助直身起來,他看著你的眼睛,說出了正合你意的話:「……摧毀這個絕望的世界吧。」
你微笑點頭,誘導著繼續問:「然後呢?」
他也笑了起來,「然後,我們一起死去吧。」
「好哦。」
你答應了他的願望。
——徹底壞掉了呢。
——佐助。
「但是,我該用什麼身份與你殉情呢?佐助想要的,是與我生生世世的糾纏吧。」
你抬手撫上他側邊的半張臉,目光專注而溫柔,「不如我們真正的在一起,結婚吧。讓我成為你的妻子,然後世界毀滅之後,我們也要在下輩子再重逢,如何呢?」
宇智波佐助露出了怔忪的神情,第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是因為你說的話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他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但對上你的目光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並不是什麼幻術。
你說了要在一起,還要成為他的妻子……
心髒在劇烈跳動,就像要在身體裡面炸開了……
宇智波佐助於這一刻,流下了真實的淚水,他情難自禁地抱住你。
從未奢求還能與你擁有這樣的羈絆,因為他知道自己能站在你的身邊,不過是與你念念不忘的故人有幾分相像的緣故。
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砸到了宇智波佐助的頭上。
好幸福、好幸福……
明明空虛的內心快要被這份「幸福」填滿了,可是為什麼臉上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呢……
「好啊,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一定會的。」
因為宇智波佐助認為,在你眼中,他一直是「泉奈」吧。
他達成了目的。
可是他覺得他心中的那場雨,再也不會停下了。
哪怕是你在他的身旁撐起了擋雨的傘,這抹潮濕也不會消散。
之後的日子裡,宇智波佐助時不時就與宇智波鼬以命來切磋。
佩恩擔心他們兄弟兩個收不住手,導致曉組織成員死於內鬥,於是讓你在他們對練的時候看著。
你自然沒意見。
二人的身影在不算狹窄的空間來回穿梭,寫輪眼的紅光稍縱即逝,幻術不過一秒。
宇智波佐助捂住一只眼睛,看向眼角流淌著血液的兄長,勾唇一笑。
「鼬,我早就不是曾經那個脆弱的我了。你的月讀對我的精神的傷害,造成的痛苦,我完全可以忍受。」
他凝聚雷系查克拉在手心,聲響如千鳥鳴叫,直直衝到宇智波鼬的面前。在即將刺入胸膛的時候,宇智波佐助面色一沉,迅速轉身拉開距離。
上一秒還在他的眼前的宇智波鼬,身體化作數只烏鴉散開。
宇智波佐助不爽地「嘖」了一聲,又是幻術。他最煩這種打著打著人沒了的情況,但宇智波一向善於運用瞳術。
宇智波鼬的身形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後,抬腿用力將他踢飛出去。
「是嗎?我愚蠢的弟弟,你的這雙眼睛所能看到的,還是太過短淺了。」
結果顯而易見,宇智波佐助又輸給了兄長。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心情,不如說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再陷入強烈的負面情緒之中了。
宇智波佐助想到自己的願望,又想到你喊來那個男人,對自己描述的充滿希望與幸福的新世界。
「絕望的世界從此成為剎那的夢,而你,宇智波佐助,將會是和我們一起的新世界的創造者。」
戴著面具的男人這樣說著,朝他伸出了手。
但他當時只有一個想法,他也說出來了:「宇智波斑,我要和早見結婚了。」
披著「宇智波斑」的馬甲的宇智波帶土:「等等,什麼?你再說一遍?」
宇智波佐助露出勝利者的笑容,一字一頓地將剛剛的話又重復一遍:「我要和早見結婚了。」
宇智波帶土「刷」地看向你。
你雙手一攤,滿不在乎道:「怎麼了,還不允許人家發展第二春了嗎?」
雖然但是,你現在披著「宇智波早見」的皮,和宇智波佐助訂婚……
這也有點太刺激了吧?宇智波早見當年好像和宇智波斑也沒離婚……
宇智波帶土在心裡為逝去的老頭嬉皮笑臉地哀悼,對不起了斑,他還是支持佐早(泉早)!
這頂虛假的綠帽還請您戴好了!!!
但眼下,宇智波帶土需要用宇智波斑的身份揣摩接下來的戲該怎麼演。
……不對啊,既然宇智波佐助也加入了「月之眼」的計劃當中。那他是不是可以脫馬甲了?
「咳咳,佐助。」
宇智波帶土戰術性咳嗽,「那麼,我要給你講一個關於空巢老人的故事……」
宇智波佐助:?
第38章 二周目(30)
那是一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故事, 但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量龐大到使你都陷入了沉思。
宇智波帶土說他在第三次忍界大戰,壓在岩石底下瀕臨死亡的時候,被宇智波斑剛好路過,於是帶到他居住的隧道去了。
你張了張口, 想說些什麼。
但見他一副沉浸於講故事的狀態, 以及身旁的佐助也聽得很認真, 你只好將自己滿腹的疑問又咽了回去。
斑不是被柱間殺死了嗎?他居然假死?算算你剛開二周目的時間, 那會他還活著呢?
宇智波帶土很想借此機會大倒苦水, 他被宇智波斑設計的那些,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老頭真狠簡直不做人。
但眼下並不適合他抱怨那些事。
宇智波帶土的視線飄向宇智波佐助, 看見他垂著眼瞼,若有所思的模樣, 內心頓時湧現出滿滿的成就感。
讓他想想啊, 算了一下參與「月之眼」的幾位人員……忍界僅存的宇智波,都加入了他們的計劃當中!
宇智波鼬身為曉組織的成員, 被宇智波帶土沒有多想地也將其算了進去。
等斑復活,不得感謝死我啊, 哼哼哼!宇智波帶土不免心中暗爽。
他一直在為「月之眼」計劃添磚加瓦,誰見了不得贊嘆他真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
後面就是孤寡老人帶病患殘疾小孩的故事,你聽著講故事講上癮了的宇智波帶土聲情並茂地講述自己移植柱間細胞,奮苦復健,最後終於認清世界的殘酷,從此踏上了要拯救這個虛假的世界的道路的全過程。
你對宇智波帶土的黑化史不感興趣, 但是抓住了他所說的內容裡的關鍵:這些都有斑在背後推動, 為的就是讓帶土加入到這個計劃當中。
已知:他們都認為「月之眼」是能拯救全忍界的計劃。
那麼由此可得, 他們都是希望創造一個和平的世界。
你心呼好家伙,再聯想到一周目斑與柱間曾是摯友, 和斑向你發出的離村邀請,瞬時感情頗為復雜。
……串起來了。
原來斑一直都沒有放棄他的夢想——還是你在某次偶然的機會,與千手柱間閑聊時,才知道斑還有個類似於「希望世界和平」的夢想。
也是通過那次難得的閑聊,你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斑會與柱間是摯友。
同時你也弄懂了自己為什麼不能和斑綁定摯友關系的真正原因。他都沒有和你說過這些,對你依然還有所保留。
「什麼嘛,這就是泉奈當時說的,斑也是愛我的嗎?」
閃過腦海的第一個想法是這個,然後緊接著的便是:「那麼泉奈又是為什麼要我嫁給斑呢?」
一周目你因為泉奈的死亡,內心的無限悲傷,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身處二周目的現在,你居然對於這樣的問題只剩下好奇。
你想要探究,忍不住思索他的動機。正當你絞盡腦汁卻還是無法理解泉奈最後的願望時,宇智波佐助察覺到你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
「早見,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出了會神。」
面對他關切的目光,你感到些許不自在,扯出和平常一樣的微笑。
宇智波佐助沒有追問,只是與你貼得更近了些。
發梢蹭到了你的臉頰,癢癢的,你伸手揮了揮。
然後,你靈光乍現般,抓住了一直被你忽視的某點。
——是愛啊。
——是宇智波的愛啊!
你不由自主地瞟向與你靠得很近的少年,肩膀親密地貼在一起,你都能感受到對方傳來的熱量。
是了,宇智波泉奈是愛你的。
因為他在你的面前一直扮演著體貼溫柔哥哥的角色,導致你下意識認為他原本就是那樣的性子。
但是能在戰場廝殺多年,又在族內擔任二把手的人,又能溫和到哪裡去呢?
……那個不幸早逝的人,把他最好的一面全都給了你啊。
你所看見所接觸的,只是一個用心愛著你,恨不得將他擁有的全部都送給你的男人。
所以、所以。
你用盡全身力氣,才將心底宛如破籠的野獸一般,橫衝直撞湧現的情感堪堪壓下去。
在泉奈死後的百年,你終於明白他為何要你嫁給他的兄長。
他擔憂還未成婚的你愛上其他人,他不能接受你嫁給後面來的任何人。但如果是兄長的話,就沒有關系了。
因為他的眼睛,在兄長的眼眶中,會一直注視著你。
也是因為,泉奈與斑的聯系,會讓你在看見斑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將再次想起他。
啊、啊……
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這就是泉奈對你的「愛」。
你不禁失神地想,簡直與你對宇智波佐助扭曲的情感,如出一轍。
……
「我不想聽這些無聊的東西,能不能快點切入正題?」
宇智波佐助不耐地壓低眉心,目光愈加不善。
「真是拿你沒辦法。」
宇智波帶土扶額苦笑,但這個動作配著那個橘色漩渦面具,怎麼看怎麼滑稽。
你收拾好快要爆發的情緒,面無表情地過去踹了一腳宇智波帶土,但是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
「……佐助讓你快點呢,別學白絕那樣耍寶。」
宇智波帶土脫了「宇智波斑」這個馬甲之後,便異常活潑起來。像是這幾年給他憋狠了,今天終於能放飛一下自我。
手指放在面具的下半部分,應該是他的嘴巴所在的地方,做作地扭動腰肢,他用女孩委屈的口吻說:「真是的,你的眼裡只有佐助了!難道你忘了和阿飛的曾經了嗎?!」
雖然你也很喜歡表演,但在宇智波佐助的面前你還是要面子的。
於是你冷酷地問:「阿飛是誰?」
宇智波帶土誇張地假哭,「阿飛是暗戀前輩的女子高中生哦……等會,佐助我只是開個玩笑,把千鳥和三勾玉寫輪眼收回去吧……」
「再說一遍,我不想在這陪你浪費時間。」
宇智波佐助熄了手心浮現的閃爍的雷電,但是,在一片猩紅中無比鮮明突出的三勾玉還明晃晃地沒有收回。
他盯著宇智波帶土,眼神仿佛淬了冰一般,「另外,不許拿早見開玩笑。」
宇智波帶土:哥,別太愛了。
還是宇智波帶土:嗚嗚嗚又磕一口佐早(泉早)!
仿佛直晃晃衝著自己來的殺氣不存在般,他在面具下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咳咳,那麼言歸正傳!月之眼需要集齊九大尾獸的查克拉,然後加上輪回眼才能開啟。」
宇智波佐助眼珠轉動了一下,他用余光觀察你的表情,在發現你對此無動於衷後,一直平穩的呼吸漏了半拍。
在被你察覺之前,宇智波佐助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由於不清楚你在木葉那是用什麼方法,才能瞞過眾人離村。宇智波佐助暗自打聽木葉的消息,在聽到「旗木早見死於中忍考試之亂」,他就意識到你是靠假死脫身。
……真是絕情啊,早見。
宇智波佐助沒什麼情緒波動地想,收到這個消息的卡卡西,肯定痛苦了很久吧。
連他一開始都只是想要叛逃,還能讓漩渦鳴人和春野櫻留有僥幸的心理,覺得只要他們努力追上他,就能把他帶回木葉。
而你,做的更加堅決,斷的更加干淨。
畢竟能夠與所有羈絆再也不見的,只有死人。
所以,對要抽取尾獸查克拉這件事也無所謂了吧。
宇智波佐助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地想,或許在吊車尾眼裡,你死了也挺好。
不然面對成為敵人的你,鳴人又會痛苦到什麼地步呢……
其實根本就不知道鳴人是九尾人柱力的你:哦哦,要去抓尾獸是吧,好的知道了。
「輪回眼?」
宇智波佐助轉而將注意放在了這個他不曾聽說過的事物上,他聽見了在他表現出疑惑後,對方傳來的輕笑聲。
「那是寫輪眼進化的極致,擁有堪比六道仙人的力量。」宇智波帶土悠悠解釋,「宇智波斑將那雙眼睛移植到了長門的身上,為的就是在他死後能夠繼續存儲這雙輪回眼。」
宇智波佐助的內心升起了追逐力量的狂熱,他緊緊盯著宇智波帶土的眼睛,問:「要如何才能獲得輪回眼?」
如果他擁有這雙眼睛……
宇智波帶土聞言笑得更大聲了,「很簡單啊,曉組織裡不就是有現成的嗎?等你日後直接挖了去,也未嘗不可……」
「喂。」你打斷他的話,臉色沉了下去,「斑的計劃應該是要你回收輪回眼的吧,你教唆佐助去挖長門的眼睛,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宇智波帶土無聲咋舌,還以為能忽悠到人來替他復活宇智波斑呢。看來還是不行啊,你對宇智波佐助是真的上心,真是一點風險也不想讓他擔上。
「好吧好吧,這個方法不行。」
他聳了聳肩,「那就只能移植千手柱間的細胞咯,但是現在哪裡還有呢……」
你和宇智波佐助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特別喜歡研究血繼限界的某位,按照那個人的性格,肯定還在木葉的時候就想盡方法獲取柱間細胞了吧。
宇智波佐助與你雙目相對,你們同時笑了一下。
你:「誒呀,不如把蜜月旅行的地點定在田之國吧?你覺得怎麼樣,佐助?」
宇智波佐助當然不會有意見,「啊,我沒問題,都聽你的。」
感覺你和宇智波佐助在打什麼啞謎的宇智波帶土:?
你笑嘻嘻地接著說:「剛好還有個導游呢。」
此時,藥師兜與大蛇丸都還不知道,他們即將要面臨的是什麼。
——蕪湖,去音忍村進貨咯!
第39章 二周目(31)
今天, 對藥師兜來說是難忘的一天。
作為碟中諜,他在赤砂之蠍與大蛇丸兩個人之間周轉。自身強大的心理素質與業務能力,使他能夠端平水。
藥師兜在赤砂之蠍身邊,看到大蛇丸心心念念的宇智波佐助出現在曉組織的時候, 差點沒繃住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於是在宇智波佐助加入曉的第一天, 他就悄悄給遠在田之國的大蛇丸捎了一封信。
內容大致就是告知大蛇丸, 宇智波佐助的下落, 和關於突然出現的一位女性宇智波他所知道的全部信息, 接著便詢問是否需要他做些什麼。
然後隔了幾個月, 藥師兜終於收到回信了。他找到無人的角落, 十分隱蔽地拆開來,看完迅速銷毀。
大蛇丸果不其然對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宇智波起了興趣, 要求他去打探更多的情報。
連宇智波佐助都不著急拐去音忍村了。或許也是因為大蛇丸意識到, 加入曉組織的宇智波佐助,是不會願意再去追隨他的。
三年裡, 藥師兜在曉組織的基地和音忍村來回跑,中間還要抽時間跟你套近乎。
太難了, 藥師兜覺得自己承受了太多。無人知道,他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
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不屍轉生的期限越來越近,大蛇丸的來信讓他去音忍村也更加頻繁。
一見面就是問進展如何。
藥師兜壓力很大,他也在努力和你拉近關系了,但你在這方面簡直無懈可擊啊!你的眼裡除了宇智波佐助, 根本看不見一旁瘋狂刷你好感的他。
而大蛇丸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三年期限結束後, 他的藥也救不了,必須奪取身體施展靈界轉生。
但是大蛇丸對宇智波的容器依舊不死心, 仍固執地想要奪取「宇智波泉」或者宇智波佐助的身體。
正當他一籌莫展,絞盡腦汁尋找辦法哄騙你時。
目標人物突然登門造訪了。
「你,帶我們去找大蛇丸。」
看著面前氣勢洶洶,仿佛是要去討債的你和宇智波佐助,藥師兜感到些許的不安。
他下意識扶了一下圓框眼鏡,面露茫然,「怎麼這麼突然……」
你指著宇智波佐助的脖子,厲聲厲氣道:「三年了,我忍了大蛇丸三年!我家佐助脖子上的咒印一直去不掉,期間還時不時發燙,很不舒服。我今天必須要去找大蛇丸討個說法!」
宇智波佐助站在你的身側,平靜地點頭,表示迎合。
藥師兜已經在心裡盤算著怎麼幫助大蛇丸換身體了,他見識過你的能力,認為你無比棘手,是大蛇丸在施術過程最大的阻礙。
君麻呂應該能拖住你一段時間,至於宇智波佐助……
藥師兜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脖頸間刻著咒印的少年,也是大蛇丸最初的目標。
應當是沒有問題的吧……
你見他似乎還有疑慮,又說:「你放心好了,我與佩恩申領了追殺大蛇丸的任務。我也是有正當理由的。」
藥師兜滿心復雜,可能這就是送上門吧。看來,命運也是站在大蛇丸這邊的。
即使他心中仍有疑慮,但大蛇丸的身體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藥師兜只好為你和宇智波佐助帶路,一同前往田之國音忍村所在的位置。
大蛇丸的基地十分隱蔽,如果沒有藥師兜協同,你要想找到,需要花上不少時間。
「泉大人。」藥師兜遲疑地開口,「雖然我深得大蛇丸的信任,但是就這樣不加掩飾地,直接前往田之國,恐怕……」
「你說這個啊……」你捏住下巴,想了想,偏頭對宇智波佐助說,「既然如此,脫吧!」
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地脫下今早才領到的曉組織制服,露出裡面的深藍色和服。
你也跟著脫了黑色紅雲風衣,然後看向神情恍惚的藥師兜。
「好了,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是曉組織的人了。」
藥師兜無言以對。
你和宇智波佐助都不想有第三人打擾,所以你們倒是一直在趕路。
「早點到音忍村,早點找大蛇丸算賬。」你是這樣對藥師兜說的。
宇智波佐助也沒有任何意見的樣子,只是看向他的眼神不是很友善。多半也是覺得,路上有他這個電燈泡在,都不能與你過二人世界,感到十分的不爽。
中間藥師兜找借口單獨出去了一會,給大蛇丸傳達了你與宇智波佐助前往音忍村的消息。
大蛇丸:當幸福來敲門.jpg
大蛇丸收到信件後,第一時間清點自己這邊的戰力。最後決定派出音忍五人眾中最強大的君麻呂牽制住最為棘手的,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泉」。
剩下四人則是與大蛇丸一起守著宇智波佐助。
宣布完這樣的命令後,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君麻呂的身上。
因為他們都聽出了大蛇丸話中的潛意思,君麻呂是被遺棄的。
大蛇丸看著白發少年,多問了一句:「願意聽從我的安排嗎?君麻呂。」
「當然。我願為大蛇丸大人付出一切,哪怕是我微不足道的這條性命。」
君麻呂深深凝望自己視為神明的男人,眼中是令人怎麼也不能忽視的狂熱與虔誠。
從他與大蛇丸大人相遇的那一刻起,「君麻呂」的意義便是僅為那一人而活。
如若不是因為自身難以醫治的血脈病,君麻呂早就將自己的身體奉獻給大蛇丸大人,成為他的容器了。
君麻呂隨著音忍五人眾的其他四人,緩緩走出隧道。
燈光打在他的半邊臉上,給另一邊落下了厚重的陰影。他垂眸看向自己正顫栗著發抖的手,內心澎拜久久不能平復。
君麻呂告訴自己,他的任務就是為大蛇丸大人爭取更多的換容器的時間,他是在為大蛇丸大人創造未來。
這是一件,多麼有幸而神聖的事!
「重吾,今天過後,我應該就不會再有機會與你這樣說話了。」
在君麻呂迎接即將到來的最後的命運之前,他先是去看望好友並告知對方自己也許會在任務中喪命的事實。
「如果以後還有人能夠做你的牢籠,那便隨著那人出去吧。」
君麻呂像是交代遺言一般自顧自地說著,重吾自知不能做出挽留,於是充當了一位合格的聽眾。
昏暗的空間,一片安寧。
君麻呂又與重吾多說了幾句,隨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他走向來時的洞口,光線愈加開朗。也像是正一步一步邁向人生的盡頭,只余腳下的坦然。
君麻呂在音忍村的入口守了整整十日,終於等到了你。
如果是其他人與他對敵,或許君麻呂好會禮貌地先打聲招呼。但你不一樣,你是被大蛇丸再三強調,著重提防的對手。
而他的任務也是牽制住你。
於是君麻呂先發制人地抽出肋骨,身形快如閃電,直奔你而來。
宇智波佐助拔出佩刀為你擋下這突然的一擊,同時眼眸的黑色被鮮紅替代。
「嗤,憑你也配接近早見?」
君麻呂面不改色地手腕一翻,目光仍盯緊著你,攻擊也是全往你身上招呼,「屍骨脈·十指穿彈!」
你閃身躲開。
藥師兜已經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躲起來了。
宇智波佐助臉瞬間黑如鍋底,他正欲對上君麻呂,卻又被從另一邊跳出來的四人伏擊困住。
你本來還想和這個白發少年再玩玩的,因為他眼角的那個眼影,你對他第一印像還不錯。
結果這群人好像是在打佐助的主意?那你不能忍了。
復雜的圖案在你眼瞳浮現,猩紅的熱血沿著眼角流下。
顯形查克拉產生的強大氣流吹動你的長發與裙擺,隨著你一聲怒喝「須佐能乎」,紫色的巨人在你的身後拔地而起。
音忍四人仰視那比山還要高的滿身鎧甲的巨人,他們無一不是震撼到心生畏懼。
不知是誰聲音顫抖地喃喃:「不可能贏的……這簡直就是神的力量……」
四周皆是死寂,只余你的聲音在回蕩。
「大蛇丸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這裡,你有本事咬佐助,沒本事出來見我是吧!」
你也沒真想用須佐能乎砸了這裡,畢竟你還要好好搜刮一下大蛇丸的存貨呢,砸了你還搜刮什麼?
所以這個須佐能乎主要起威懾作用。
暗處與大蛇丸彙合的藥師兜,見到此時的情況,背後驚起冷汗。
「大蛇丸大人,失去手臂的你根本無法與萬花筒寫輪眼對抗!而音忍五人眾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局面十分嚴峻。他們沒想到你開局就上須佐能乎啊?
哪個忍者不是先比劃一□□術,然後再用幾個忍術交流一下,最後才上各自壓箱底的招式啊?
你不講武德!
大蛇丸憤憤凝視自己無力垂下的雙臂,如果不是猿飛日斬的屍鬼封盡……可惡!可惡!!!
宇智波佐助被你攔腰抱起,一起登上了須佐能乎頭部晶體的位置。
他感受著高處的風流,心髒不可控制地快速跳動,皮膚下的血液似乎也在發燙。
「這就是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嗎……」
宇智波佐助喃喃自語。
但是——他偏了一下頭,熾熱的目光停留在你的眼睛處。
但是早見,你因為獲得這雙眼睛,遭受了怎樣的痛苦呢?
又是誰讓你這番痛苦。
……「泉奈」嗎。
腦後束起的長發隨風舞動,額前碎發的發絲錯亂了視線。
宇智波佐助輕輕地笑了一聲,抬手擦去你眼角的血痕。
曾經為誰早已不必追究,他只知道如今你是為他使用出這樣的力量。
而且不是錯覺,宇智波佐助能夠感受到自己與這須佐能乎竟產生了共鳴。
就好像是,這份查克拉,是你與他共有的。宇智波佐助甚至能預想到,倘若日後他也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他的須佐能乎也一定是與你同樣的紫色。
第40章 二周目(32)
形如天狗的紫色巨人高高地聳立, 任何人任何物在它的面前都顯得那麼渺小。
風靜靜地吹過。
「宇智波……」
君麻呂輕聲念著,抬首遠遠注視站在巨人頭頂的二人。
大蛇丸大人更想要獲得的容器,宇智波佐助與「宇智波泉」……
他從自己的左臂抽出一把骨刀,對准你蓄力准備再次發動攻擊。
無限增生的白骨從軀體各處如雨後春筍般破出, 齊齊射向紫色巨人。
銳利的白骨聚集到一處, 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銀白色軌跡。
巨人手中緊握著的長劍橫掃而出, 卷起陣陣塵土。風聲呼嘯, 白骨與之碰撞在一起, 發出震耳的金屬撞擊聲。
你挑了一下眉。
這個人打起架來, 也蠻瘋的誒。
寫輪眼良好的視力使你站在高處, 仍能看清他眼角下的紅色眼影。
你的視線忍不住落在那裡,心情頗為微妙。
要是暗紫色的就更好看了……
「——君麻呂。」
不遠處傳來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 是大蛇丸。
白發少年聽見這聲音迅速收回了身體刺出來的骨頭, 他難掩內心激動,恭敬地回應:「大蛇丸大人!」
藥師兜在一旁托著鏡框, 若有所思地目光在你和大蛇丸之間打轉。
大蛇丸向你靠近了些,「宇智波泉——不, 應該稱呼你為宇智波早見吧!」
他看你的眼神閃爍著狂熱的光,就像是看見了自己追求一生的事物。
你下意識瞥了一眼身邊的人,關注宇智波佐助是什麼心情,看見他依然面色平靜,你松了一口氣。
你可不想再讓佐助誤會什麼了。雖然之前黑絕扒你馬甲所說的確實是事實,但那又怎樣呢?
宇智波佐助注定與你要糾纏到死了呀。
你眼下只是, 更加在乎他開不開心, 願不願意, 喜不喜歡了。
僅僅如此,也不能代表你的「愛」。
你並不覺得這樣就可以稱作是愛他。
還不夠、還需要做到更多……
「我倒是一直想要尋找機會與你見上一面, 沒成想,會被這麼突然地登門造訪了。」
大蛇丸陰惻惻地笑,如他的名字一般,給你一種仿佛被毒蛇纏上的感覺。
你抱著宇智波佐助縱身一躍,須佐能乎伸出覆著鎧甲的手臂,穩穩接住,然後慢慢將你與宇智波佐助輕輕放置平地。
君麻呂握緊骨刀,眼神警惕。只要你露出一點對大蛇丸不利的意圖,他就會不顧一切地攻向你。
「有意思,怎麼連你也知道我的身份?」
宇智波佐助從你懷中離開,安靜地站在你的身側,像尊雕塑。
你手指輕敲臉上的祭典面具,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大蛇丸給藥師兜施了一個眼神,隨後音忍四人眾便被他帶離了這裡。
現場只剩下他與君麻呂,形成四人對峙的平衡局面。
「這裡不方便談話,不如我們進屋細說,如何呢?」
大蛇丸對你的態度還算不錯,畢竟有須佐能乎的威懾在前,他也不敢發作。
你擺了擺手,身後凝聚成紫色巨人的龐大查克拉與寫輪眼的瞳力消散。
「好啊,你人還怪客氣的嘞。既然要招待我們的話,就拿出你最好的東西來吧。」
大蛇丸:啊?
你見他還沒有行動的意思,立馬擺出不悅的表情,同時扯了一下宇智波佐助的衣袖。
宇智波佐助心神領會,十分默契地配合你吃痛叫出聲,抬手捂住脖頸。
「嘶……又在發燙了……好痛……」
宇智波佐助棒讀。
大蛇丸抽了抽嘴角,這是上門碰瓷來的嗎?天殺的活祖宗,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扶住並不柔弱的宇智波佐助,誇張地大喊:「天哪佐助你怎麼了!是不是三年前卑鄙無恥下流的大蛇丸咬你的傷口又發炎了?!可惡的大蛇丸,我和你沒玩!除非拿出醫療費、精神損失費……」
大蛇丸:「……」
大蛇丸:「倒也不必在我名字的前面加那麼多前綴。」
你不管他,神情更加悲痛,繼續喊:「不!佐助!你堅持住啊!我們已經到罪魁禍首的家門口了,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宇智波佐助面色紅潤,身姿挺拔,依偎在你的肩膀,好不「大鳥依人」。
大蛇丸心道,真晦氣!也不演點好的!
「呵呵……」他皮笑肉不笑,「好好好,會為佐助君補償的。」
你又對他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不不不,不僅是這些,還要報銷我們來的車馬費!」
宇智波佐助身體一僵,別開臉去,咬住下唇,努力讓自己把笑給憋回去。
本來他們出行就已經有曉組織報銷了,然後路上又是一直花藥師兜的錢,現在還來找大蛇丸付費。
天呢,你真是省錢的小天才!
大蛇丸無語了,想打劫就直說。但他還有事需要你的幫助,於是決定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行行行……」
他強顏歡笑地說:「那我們先進去吧。」
聽到這話,你很快收起了仿佛宇智波佐助身患絕症,命不久矣的萬分悲痛的表情。
你:「好啊,帶路吧。」
君麻呂一直充當著背景板,默不作聲。只是平靜地看了你一眼。
宇智波佐助微微側身,正好遮住君麻呂投來的視線。他抬了抬了下巴,神情倨傲地凝視對方。
「別總是看她。」
君麻呂跟在大蛇丸的身後,向著蛇窟深處行進。聽到宇智波佐助這樣的要求後,陷入了沉思。
半晌後,他認真地詢問:「那個人也是你的神明嗎?」
君麻呂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只是在問一個很普通的問題。
宇智波佐助步伐微微一滯,下意識看向你,正好被你當場抓獲,雙目相對。
你衝他溫柔地笑了一下。
忍者的耳力都是不錯的,走在前面的你和大蛇丸,自然都聽見了君麻呂的疑問。
宇智波佐助沒有回答,反而是你接下了君麻呂的問題:「不哦,我應該是……詛咒了佐助的存在吧?」
「我與佐助,應當是超越了世上任何親密的關系。」
宇智波佐助唇抿成一條直線,對你所說的話也沒有什麼反應。像是早有預料,又或是無動於衷。
君麻呂不解,但沒有再追問。
大蛇丸則是想到了你的身份,心頭湧上復雜的情緒。
他與木葉顧問志村團藏一直都保持聯系,有著合作。這些年也靠志村團藏提供的素材,讓他的研究進展了許多。
然而某一天,大蛇丸收到了一管特殊的血液樣本。
志村團藏告訴他,這是一位宇智波的血。大蛇丸當即興奮地拿回去就展開了實驗,結果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他將血液滴入初代火影的細胞中,既不相融也不互斥,就這樣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要知道他先前做柱間細胞的實驗,每次無一不是樣本被吞噬干淨。
難道宇智波的血天生就與木遁能夠和諧共處嗎?還是單單只是這一位宇智波的情況如此呢?
大蛇丸為了追求實驗的嚴謹,又向志村團藏索要了其他宇智波的樣本,展開對比實驗。
其他宇智波的血剛滴入的時候,也會與柱間細胞發生反應,仿佛各自都不讓著誰,在爭奪主導權。但最終又恢復平靜,就好像是打到一半發現對面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兄弟,立馬握手言和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大蛇丸伸出舌頭在嘴唇舔了一圈,配著實驗室的燈光,宛若精怪。
他舉著最初拿到的存放那位宇智波血液的試管,眼中難掩癲狂。
似獸般的金色豎瞳猛然收縮,並緩緩顫動著。
他想起了那夜。
【「團藏,那位宇智波是誰?」
他在深夜潛入木葉,剛與志村團藏會面便迫不及待地發問。
眼神裡始終帶著一分陰沉的老人,拄著拐杖,聲音暗啞地回答:「是宇智波斑的後代,名為早見。」】
大蛇丸表情古怪地笑了笑。
真的是這樣嗎?
在此期間,大蛇丸開始了搜尋關於宇智波斑一切消息的行動。順帶連同他的妻子,宇智波早見的情報也一並搜集。
也幸虧多了這一份順帶。
大蛇丸可以篤定,宇智波斑與宇智波早見並沒有所謂後代留存於世。
於是他又開始對「早見」展開調查,向志村團藏索要了全部資料。
「對一個死人浪費什麼時間。」
志村團藏不能理解他的行為,但大蛇丸需求的資料,他還是毫無保留地交了過去。
當然,這其中也包含了那些卷軸與書信。
大蛇丸由此見證了兩個戀愛腦在相愛過程中的甜蜜,與生死離別的苦澀辛酸。不可避免地也加入了磕cp的行列中。
他向來是嚴謹的人。為了證明書信中男主人公的身份,大蛇丸又向志村團藏索要宇智波的族譜。
志村團藏:?
志村團藏:你是不是故意給我找事?
「別這樣看我團藏……我們合作這麼多年了,你應該也相信我的能力。我詢要這些,自然有我的用意。」
於是他拿到了志村團藏不耐甩給他的族譜,還附贈了族人畫像。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啊。
忍界流傳的愛情佳話,成了假話了。
大蛇丸一一舉證,終於縮小範圍,最後種種證據都指向了另一個人。
宇智波斑的弟弟,戰國時期宇智波一族的二把手,不幸死於木葉創立前的宇智波泉奈。
而當他看見畫像時,也忍不住連連驚嘆:「像啊,太像了!」
中忍考試混入木葉試圖拐走的那位宇智波的末裔,面容雖然尚且稚嫩,但也能依稀看出長開後的影子。
與畫像中的人不能說毫不相干,只能說一模一樣。
大蛇丸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嘶嘶的笑聲在空曠的實驗室回蕩。
因為自身本來就有著不斷使用容器轉生來延續生命的經歷,大蛇丸心中不免升起了,「早見」與當年的宇智波早見或許就是同一個人的想法。
他找到資料所說,四代火影遇到還是嬰兒的「早見」的地方。對比他所獲得的,宇智波早見在宇智波斑死後最後出現的地點,完全一致。
大蛇丸抬頭仰望遠處矗立的兩尊岩石像露出的一角,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他的視線緊緊凝視著長發桀驁不馴炸起的那一尊,颯颯的風攜來他的感嘆:
「她還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呢……」
岩石像不會開口說話,自然不會有所回應。
只是大蛇丸越看宇智波斑聳立的石像,越發覺得自己正在被對方怒視著。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大蛇丸施施然回到基地,再次一頭扎進了實驗室。
那裡陳列著無數浸泡在特殊液體中的軀體,有完整的,有殘缺的,有畸形的。
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瓶罐。
宇智波佐助第一次看見這些東西,眉頭緊鎖,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厭惡抵觸的情感。
你打量了一圈,反應很平淡。看向這些赤裸的軀體的眼神帶著你沒有察覺到的冰冷,與你看花草樹木,苦無手裡劍的沒有區別。
都只是世間存在著的物件罷了。
在路過存放著各種細胞的器皿台時,你驚訝地「咦」了一聲。
「這個——」你指向第三排第一個的玻璃管,「好像是我的血?」
大蛇丸停下前進的腳步,轉身緊緊注視著你的眼睛。
「哦?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嗎?」
宇智波佐助聽見你的驚呼,看向大蛇丸的眼神瞬間變得不善起來。
君麻呂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你也無法解釋清楚自己是如何知道的,因為這就是一種感覺,很玄乎的。於是你只能含糊著說:「不是看出來的,而是被告知的……呃,你就當那管血還是有生命的,它告訴了我它的存在。」
大蛇丸眼睛一亮,「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
他像是終於弄懂了出卷人的意圖,找到了科學的答案,金色豎瞳中的光澤被代表著科研人員完成課題的灼熱充斥。
你被他這感覺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發癲的眼神驚得後退一步。
怎麼和當年千手扉間開發出新忍術(雖然最後這些忍術全都被納入了禁術之中)的樣子一模一樣,難道這就是信仰科學的共同處嗎?
大蛇丸心中團團的迷霧因你的回答,瞬時一掃而空。他差點就要按耐不住想要研究的激情,但好在還是壓制了那份狂熱的衝動。
你的血液是有「智慧」的。
它們脫離母體後,會選擇沉寂,藏在自然中。所以在大蛇丸拿出具有強烈侵蝕性的柱間細胞,卻與那些血液產生不了任何反應,好似它們在到來時便告訴了對方「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同時也安撫了對方的情緒。
確認了這份穩定性後,大蛇丸開展了更多的實驗。
他拿出被柱間細胞吞噬一半的殘缺細胞,滴入少量你的血。
在幽幽藍光之中,你的血慢慢地活躍了。它們似乎有著判斷對方活性的能力,在察覺到對方是殘破的,有缺口,於是蠕動著將自己填補了進去。
大蛇丸痴痴地望著這一切,如同凝視自己深愛的孩子一般。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
你的血液,有著能夠再生的力量。
不是類似於初代火影那樣因為覺醒木遁形成的再生,而是最適合人體的,最為樸素的自發填充空缺的再生。
他的手臂,被屍鬼封盡奪走的手臂……
「好了,我們都參觀過你的實驗室了。那麼,你要拿什麼補償佐助呢?」
你突然出聲拉回了大蛇丸的思緒。
「補償嘛……」他緩緩開口,「肯定是會有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事相求。」
大蛇丸對你露出無比友善的笑容,「請給予我,你更多的血液吧!我願意將我所有的研究成果,都送給你……」
你嘴角下撇了一個度,眼睛微微眯起。
宇智波佐助預判出你接下來的動作,率先拔出佩刀,將同樣感受到暗潮湧動的君麻呂抽出的白骨擊飛。
你一個瞬身貼近大蛇丸,抬手掐住他的脖子,眼眶裡已然換上了萬花筒寫輪眼。
「誰跟你談條件了?那我不如直接在這殺了你,然後將你的東西全部據為己有。」
大蛇丸像是對你的殺氣毫無所覺,甚至唇邊泄出了笑音。
「真是急性子啊,」他從容不迫地說,「我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呢……」
「我願意將我所有的研究成果都送給你,這其中也包括了——」
你的力道越來越大,手越收越緊,大蛇丸本來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這下逐漸變得跟牆皮一樣蒼白了。
「大蛇丸大人!!!」
君麻呂目呲欲裂,想要用出「屍骨脈·早蕨之舞」。卻對上了他那帶著安撫性的眼神,似乎在示意自己冷靜。
他不得不將抽出的白骨又慢慢收回去。
「咳咳、這其中包括了,有關於復活的忍術……」
大蛇丸感受到,在他這一句話說出來後,宛如冰冷的鐵鉗扼住喉嚨的手瞬間失去了力道。
像是僵硬住了。
「啊……」
你收回了手,望著眼前急促喘息著的男人,露出了無辜的微笑。
「誒呀,你早說不就好了?害我差點失手殺了你耶。」
大蛇丸嘴角勾起的弧度一直未曾落下。等到呼吸平復,缺氧的大腦恢復,才對你又重復了先前的要求:「那麼,是否願意給予我,你的血液呢?」
你不知道他要這個干什麼,但對你也沒什麼損害,「行啊,要多少?兩百毫升夠不夠?再多的話,只能等我下一次給你了。」
「下次也接著給我吧,你應該還不知道,你的血液有著怎樣偉大的效能……」
大蛇丸臉上的笑意蔓延到了眼底,君麻呂十分自覺地取出干淨的量杯,伸到你的面前。
你用苦無橫著割破手臂,血液爭先恐後地滲出,隨後形成水流,緩緩滴進量杯。
宇智波佐助從聽見大蛇丸說的那句「這其中包括了有關於復活的忍術」後,便陷入了沉默。
此刻也是,自身存在感無限放低。
他不知該作何表情,又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你始終忘不掉那個人的事實。
跳動的心髒,也對痛苦麻木了。
但是、但是——
一想到你或許會因為成功復活那人,而將他拋棄,他就忍不住心中暴虐的欲望……
好想,殺死你……
殺死不會再注視著自己的你。
「佐助。」
正當他被混亂的情緒包圍時,你輕揚的聲音響起了。
「我不會離開佐助的哦。」
你的笑容,在他的眼中變得朦朧。
「已經約好了要生生世世的糾纏,我不會失約的。所以如果佐助突然死掉的話,又或者我們在下一世重逢的時候,沒有認出我……」
宇智波佐助看著你,卻像是看見了此世最惡的詛咒。
「我就會舍棄佐助了。」
你在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表情是格外的生動,眸中閃爍著的光無比絢麗。
宇智波佐助垂下眸,凝望著那連成線滴落的血液,喉中竟莫名感到發渴。
要是能將你吃掉就好了。
就這樣與他一起腐爛吧。
第41章 二周目(33)
君麻呂順從大蛇丸的旨意, 細心地將量杯收起來。然後翻出貨架裡的醫療用品,走到你的面前,正著手准備為你包扎。
宇智波佐助無比自然地向前邁出一步,若無其事地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消毒棉。
君麻呂:「……」
君麻呂下意識看向大蛇丸, 卻看見了他心目中的神明, 此刻嘴角在不停地抽搐, 好似在用力抑制著什麼。
大蛇丸憋了好一陣, 終於將難忍的笑意憋了回去。察覺到君麻呂的無措, 又認真地告訴他:「是因為太過於珍視, 所以無法容忍他人觸碰吧。佐助君還真是……」
然而卻於無意之中體現出承載著這份深重情意的主人, 自己本身對這段關系也是充滿疑慮的呢。
呼之欲出的那個形容詞,就在嘴邊,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 他怎麼也不能將那個詞吐出來。
他可不想被佐助君記恨。
大蛇丸暗暗勾唇,金色鞏膜的眼睛慢慢轉至你的方向。
真是「紅顏禍水」呢……這個詞好像用來描述你, 一點也不違和。
游走於宇智波一族,與他們糾纏不清。
到底是哪一方在苦苦維系著, 這段扭曲到只要一時不察便會被另一方毫不留情地拆吃入腹,永不停歇的詛咒的「愛」?
大蛇丸凝望站在宇智波佐助身側自然微笑著的你,視線觸及到那面具未曾覆蓋的,暴露在空氣中的白皙的肌膚。眸中閃過微芒。
……是很健康很健康的顏色,他又忍不住想,你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生命在你眼中又是什麼樣的?
萬物此消彼長是世間真理。無論是擁有怎樣驚天動地的力量的強者, 最後都會消逝在歷史的長流之中。哪怕是戰國時期留下赫赫威名, 平息戰亂,功蓋忍界的千手柱間與宇智波斑, 也逃不過生命如枯萎的花朵,最終凋零的命運。
但你不一樣。
大蛇丸搜尋「宇智波早見」在世間留下的足跡,卻在宇智波斑攜九尾襲擊木葉的那天,徹底斷了線索。
你的生命好像於那時便徹底終止了,但他一直沒有找到有關於你是如何死亡的消息。
也許在那個年代,一個人消無聲息、靜靜地死去,是件無比尋常的事。
但身份特殊,能力不俗的你,就這麼銷聲匿跡,怎麼看怎麼都顯得其中暗含深意。
於是得知如今還有「早見」的存在,那麼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你一直都是如此的年輕,仿佛永遠不會有衰老的那天。或者換句話來說,你就是不會讓自身迎來生命暮垂衰敗的時刻。
意味你尚且還擁有著無限的未來。
似乎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轉生……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大蛇丸聽見自己的心跳在這個瞬間,不由自主地停止了一個節拍。
他忍不住渴望。
無限接近永生的你。
多麼美好的軀體、他從未如此熱切地想要去奪取。
但是大蛇丸同樣也十分清楚,他做不到的。
安靜地任對方動作的你,雖然時常表露出來的都是柔弱的一面,但他可不會被你的表像所迷惑。
要知道自然界中,往往就是越美麗的生物,越是有毒。
更不必提他有一直以來對你展開的調查,聯系種種,似乎隱隱能夠拼湊出部分真相。
異於常人的血液特質,偶爾無意識透露出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大蛇丸無聲輕笑,你分明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啊。連他這樣的人也比不過你了。
——你是如何誕生於世?又是誰教與你融入人類社會的方法?你究竟存在了多久?你到底是誰?
全部都無從得知。
大蛇丸都不禁為宇智波佐助感到憐惜,真是可悲啊。
深陷於無數詛咒編織而成的密密麻麻的網中,再也不能掙脫。
宇智波佐助低頭認真為你消毒完畢後,又反復查看幾遍,才接過君麻呂遞來的醫用繃帶,嚴謹地在你的傷口處進行包扎。
距離一下被拉得很近,從你的視角,只能看見他垂下的無論怎麼打理總是不服帖的有些炸開的發簾,和翹起彎曲的睫毛。
你盯著他長長的、正微微顫動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飛走的蝴蝶的眼睫,出了神。
……那次好像就是這樣,顫動著顫動著,晶瑩的淚珠就滾落了下來。
你的視線又落至他的發頂。
隨著年齡的增長,佐助也快要高出你一頭了呢。你沉吟著想,先前他還只到你的耳側,一轉眼就已經像春日抽長的枝條,不知道什麼時候成長到這樣的地步了。
發絲垂落在肩頭,你的視線仿佛被牽引般,慢慢移至他腦後束起的長辮上。
宇智波佐助的眼睫顫動了兩下。
——你躲開了他的目光,你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因為你知道他的眼底一定充斥了如火灼燒的情意,滿滿都是對你的珍重。
你下意識想要避開。
明明曾經你總是會注視著的……
你情不自禁地思索著,你最初想要的是什麼呢?
一周目的結束是因為再也不能找尋到泉奈的影子,二周目的開始卻在佐助的出現後,似乎連同那份執念都產生了變質。
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味。
這份感情又從何而來?
如果你想要再次見到的那人回來了……
「好了。」
宇智波佐助出聲拉回了你飄飛的思緒,他沒有問你關於「復活」的問題,也沒有追究「泉奈」的事情。
「這樣處理後就不會出事了,早見要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啊。」
他說著,垂下眼簾,一副低眉溫順的樣子。
你看到露出這副姿態的他,不自在地搓了搓指尖,感到心口處莫名地發癢。
同時也升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躁意。
——佐助他以前是這樣的性格嗎?你問著自己,卻越發覺得荒謬。
他真的快要變成另一個人了……你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忍校初次見面,佐助那明媚鮮活的模樣。
他也是幸福過的。
宇智波佐助等了一陣,見你還沒有回應,隨之抬起頭,投去擔憂的目光。
「怎麼了?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啊。」
你倉促地隨意應了一聲,遲疑地別開眼,收回伸出給他包扎的手臂。
你現在腦子嗡嗡的,就像機器出了故障一般,繁亂的思緒在四處亂竄。身體裡面似乎有兩個人在爭執,你很想讓【他】閉嘴。
記憶碎片霸道地如海潮翻湧,拉著你再次卷入漩渦。
幼年稚嫩童真的佐助與少年收起棱角逐漸溫和的他,兩份破裂的剪影在不可探究的心底某處無限延伸。
形如樹枝狀的黑色影子,向裡攀升著,直到在你身體各處,血液流過的每一寸地方蔓延開來。
目標直指你的心髒。
千萬聲悲鳴雜糅在一起,形成混亂不堪的執念。
但是又從何而來?
【「你一直愛著的人不是泉奈嗎。」】
【「你到底在遲疑什麼?」】
【「絕對不可以愛上其他人……」】
【「一定要逃離■■■!!!」】
最後一句像是凝聚了全部負面情緒的詛咒,又像是絕望之人終於找到可以逆轉結局的方法,回到了曾經一切還只是剛剛開始的時候,對你做出的警告。
仿佛能夠看見血色的霧氣飄散而出。
……別吵了,別吵了。
「沒有,佐助包扎得很完美。」心底的疲憊席卷全身,你的聲音也放低了許多。
宇智波佐助眸光閃爍,盯著你看了一會,抿了抿唇。
他只是想,在還能與你相處的時間裡,留下更多屬於他來自他的痕跡。
本來就沒有其他機會了。
宇智波佐助一直都知道,從他接過你的欲望,盡力貼合你的訴求的那一刻開始。
便不能再以「宇智波佐助」這個身份,徹徹底底地占據你心底的某個角落。
他必須是你想要見到的模樣,注定成為那人的「替身」。
多麼絕望的愛。
但偏偏是這樣,令他血脈賁張,更加躁動,興奮不已。
玩弄他人感情,性格惡劣的你——
和他一起下地獄也沒什麼不好吧。
宇智波佐助很平靜地緩緩眨眼,但卻令旁人無端感到有一股死氣圍繞在他的身邊。
君麻呂動了動手指,眼神余光時刻觀察他的動向。
因為心中的警惕完全無法放下,總感覺宇智波佐助會突然給大蛇丸大人來一刀……君麻呂斂了斂心神,多半是他胡思亂想了,或者也是對方像個定時炸彈的緣故。
他對宇智波佐助和你的感觀,難以描述。是一種陰翳而詭異,兩方相持不下的感覺。
古怪的容不下第三個人的氛圍,好像能醞釀出什麼更加難以描述的東西出來……
大蛇丸帶著你和宇智波佐助在他的基地裡裡外外,每一個角落,都逛了一遍。還充當了導游這個角色,貼心地為你介紹每一處存在的意義。
然後十分積極主動地上交了他多年的實驗成果,態度端正到令人不禁感嘆,真是好有思想覺悟!
要不是你看見了實驗室裡陳列的違禁物品,和浸泡在液體中各式各樣的赤.裸.裸的軀體。你還真的會認為大蛇丸只是一個熱愛研究,願意為科學奉獻一生的,平平無奇科學家。
但是該看的都看了,視察過這裡每一寸的地方,也要切入正題。
「給佐助整一個輪回眼。」
你對大蛇丸提出了要求。
饒是大蛇丸也難免地陷入了沉默。這和無情的資本家不顧員工死活,隨意下達難如登天的指標要求有什麼區別!
大蛇丸訕笑,「你是開玩笑的吧?」
你也笑了。
大蛇丸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地消失了。
他不死心地又問一遍,「你是開玩笑的吧……」
第42章 二周目(34)
大蛇丸不是沒有做過關於如何得到輪回眼的研究, 但很遺憾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當年剛加入曉組織的時候,他就一直覬覦著首領佩恩的眼睛了。
但是打又打不過,於是轉頭又盯上了宇智波鼬的萬花筒寫輪眼。
……然後還是打不過。
得不到輪回眼和萬花筒寫輪眼, 大蛇丸只能帶著滿滿的遺憾, 麻溜地收拾行李連夜離開了曉組織。跑去草之國發展自己的勢力, 然後專注於搞研究。
他這些年的研究, 光是針對於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 就能寫出上萬字的結束報告。
大蛇丸將寫輪眼這個課題都要研究透了, 甚至可以說是到了「沒人比我更懂宇智波的寫輪眼」的地步。
所以徹底弄清了寫輪眼的進化原理後, 大蛇丸便向著,萬花筒寫輪眼再次進化, 出現在理論上的輪回眼展開了研究。
但是研究計劃胎死腹中, 進度一直卡著。首先,要有萬花筒寫輪眼, 他沒有。其次,他要是有萬花筒寫輪眼的話, 那還至於對宇智波鼬下手,結果被對方幻術秒了嗎?
所以這個課題,從一開始就無法進行。
眼下,你帶著只有三勾玉寫輪眼的宇智波佐助找上門,要他造出一雙輪回眼。
……真是強人所難。
難道他大蛇丸是什麼六道仙人嗎?能憑空給宇智波佐助送掛?
太難了,大蛇丸忍不住心疼自己。但他知道, 你和宇智波佐助都不是什麼好打發的主。必須胡扯一些東西, 將你們忽悠過去。
於是大蛇丸拉著你扯了半天宇智波的發展史, 將寫輪眼進化的原理每一句都拆成了三句來說,各種專業術語不值錢一樣往外冒, 講得天花亂墜。
你聽得一個頭兩個大,簡直夢回一周目,詢問千手扉間忍術開發進度的時候……
你:頭好癢,要長腦子了.jpg
引用的論證資料,比你和宇智波佐助兩個正統宇智波知道得還要詳細,甚至這些資料你們都沒在族地裡見過。
長篇大論聽下來,連你都忍不住懷疑,你真的是宇智波?你真的擁有寫輪眼?
最後再告訴你,雖然他也很想搞出一雙輪回眼出來,但他實在是有心無力,不敢搞啊……
為什麼?還不等你發問,大蛇丸就預判了你的疑惑,提前為你解釋道:
「宇智波一族特有的一股陰屬性的能量彙聚在眼睛,受到巨大情感刺激後便會使那股能量完全擴散,從而得到寫輪眼。但佐助君如今卻還是三勾玉……離輪回眼還是有段差距的,畢竟中間欠缺了萬花筒的陰屬性能量。」
前面那些你都「阿巴阿巴」地左耳進右耳出,直到終於聽到了關鍵詞:「……萬花筒?」
你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你給我造出輪回眼,我再送給佐助不就行了。」
大蛇丸留下一滴冷汗。壞了,他沒想到這點!
但是轉念一想,這可是你親自提出的啊?那他豈不是終於能研究一下心心念念的萬花筒寫輪眼了?
大蛇丸盯准你的眼睛,快要壓抑不住內心的狂熱。
送上門的萬花筒,送上門的研究材料……他這不都研究一下,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宇智波佐助卻是眉頭緊鎖,「早見、」他抓住你的手,凝望你的眼睛,「……你說什麼?」
你在他這強烈的目光攻勢下,居然心虛地扭開了頭。
「呃佐助,就是你聽到的那樣,等我擁有那雙眼睛之後,就可以直接送——」
「我不要!」宇智波佐助帶著怒意地打斷你的話,他抓緊你的手,目光死死鎖定你飄忽著的眼睛。
胸膛不斷起伏,似乎在壓制著即將噴薄欲出的怒火。
「早見、早見……」
但是他說不出來,面對你始終平淡的眼神,反而什麼都不能說出口了。於是反復念著你的名字,似乎想要將自己的願望通過這一聲聲的呼喚,傳達給你。
可是你無法理解,不能明白。
宇智波佐助想要獲得更強的力量,但你可以直接送給他的時候,為什麼又不想要了呢?
不過是一雙眼睛而已。
你抽回被他用力握住的手,撫上面具的眼尾處。
「為什麼呢?」你問,「換上我的眼睛有什麼問題嗎?」
宇智波佐助一字一頓地回答:「要是需要對你索取才能獲得這份力量,那我還不如去死……」
他的眼底是你看不懂的情緒,好像是悲傷,又好像是憤怒。
為什麼呢。
你嘆息,「好吧,既然你是這樣的想法,那我們就回去吧。」
宇智波佐助怔了怔,沒有反應過來,因為他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放棄。
他以為你會不顧他的心情,仍要讓大蛇丸研究你的眼睛,從而獲取輪回眼……
宇智波佐助也忍不住想要詢問,為什麼?他不應該只是你心中那人的感情延續嗎?他應該只是任你宣泄不可抑制的「愛」的傀儡啊……
大蛇丸不想知道你和宇智波佐助是什麼心情,他只感覺自己被遛了,還像那個走在路邊的狗,莫名其妙地人踹了一腳。
有些茫然與無助。他的研究沒了?
大蛇丸隱忍著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睜睜看著即將到手的萬花筒就這樣飛走了……
但是沒關系。
「呵呵,所幸不是沒有收獲。」大蛇丸安慰自己,「目前手臂與容器的問題倒是暫時能解決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吩咐君麻呂,「讓藥師兜來我的實驗室。」
君麻呂:「是!」
你留下的血就是大蛇丸重獲新生的希望。
……
宇智波帶土見你和宇智波佐助回來雙手空空,什麼東西都沒有,不免感到稀奇。
「真是難得啊,還以為你們跟著藥師兜去找大蛇丸進貨了,結果這不是什麼都沒帶回來嗎?」
——你們這是出去了個寂寞?
你沒有理會他的挖苦,低頭翻了翻衣袋。
而當你從裡面抽出一張白紙的時候,宇智波帶土就意識到事情絕對不簡單了。
他想到了你掏出出村許可證的模樣,那聲情並茂的一句「這就是純愛的力量」,仿佛又在耳邊響起。
你做作地用力抖了抖那張紙,發出不小的「嘩嘩」聲,吸引全場的目光。
「咳咳,請看!」
宇智波帶土:「土地轉讓協議,財產保險轉讓證明……」他停頓了一下,隨即發出了沒見過世面的聲音:「啊?」
「等等,這是什麼時候……」宇智波佐助也發出了疑問。
「誒呀,誰說我們什麼都沒帶回來?」你朝宇智波帶土勾唇一笑,又偏過頭去回答宇智波佐助的疑問,「就是在大蛇丸介紹的時候,我向他要的證明啊。」
「大蛇丸說了,願意將所有研究成果都給我的啊。」
宇智波帶土嘴巴張了又張,半晌才干巴巴地問:「你對他做了什麼?你拿手裡劍架他脖子上了?」
你不滿道:「喂,我哪有?我是那種會威逼利誘的人嗎?」
宇智波帶土沒有開口,但是你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他想說的話:「你難道不是嗎?」
他還瞥了幾眼你身旁的宇智波佐助,你仿佛能透過他的橘色漩渦面具,看見他揚起的嘴角,露出的玩味的笑容。
你:「……」
你:「走,我們出去打一架。」
宇智波帶土這下再也憋不住,笑出聲,「喲,怎麼還急了?」
你呵呵冷笑,「須佐能乎!!!」
「喂!你來真的啊???」
不然呢?當你是軟柿子好拿捏的嗎?
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地看著你架著須佐能乎,嘴裡喊著什麼「今天我就教你要尊老」,「懂不懂我們之間輩分的含金量啊」,「喊一聲姑奶奶我錯了,就原諒你」,就衝上去了。
而宇智波帶土被你攆得上躥下跳,但怎麼看怎麼都是樂在其中的表現。
……嘖。有萬花筒就了不起嗎?
宇智波佐助默默抽出臨走前大蛇丸贈送的草薙劍,朝著宇智波鼬的房間走去。
今天天氣不錯,是個找哥哥喝茶聊天的好日子。
你追著宇智波帶土打,宇智波佐助主動找宇智波鼬討教。
由此看來,忍界僅剩的幾位宇智波,都有光明的未來呢。
之後的曉組織會議,佩恩通過輪回眼施展幻燈身之術,然而接收各位成員的查克拉時,發現少了一位。
「……宇智波泉人呢?」
佩恩詢問與你關系密切的宇智波佐助。
「啊,說是教育小輩教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宇智波佐助認真地回答。
佩恩:「既然如此,倒也情有可原。那麼我們開始會議吧……」
這簡直偏袒地明目張膽啊?!多位曉組織成員在心裡狠狠吐槽,老大連裝都不想裝了嗎?
宇智波鼬淡淡地掃了一眼面上看不出是什麼心情的宇智波佐助,不動聲色地撫摸了下腰部。
那天,宇智波佐助衝上去喊著「鼬,來戰!」,然後就是一通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花閃過。
他很高興於佐助實力的見漲。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完成最後的計劃了。
但硬要三勾玉戰勝萬花筒還是太過牽強,於是宇智波鼬不經意地露出大意的破綻,成功讓宇智波佐助砍到了一劍。
佩恩說明完要意,分布好任務歸屬後眾人七彩的幻影不約而同地全部熄滅。
宇智波鼬與搭檔干柿鬼鮫動身前往土之國,四尾所在的地方。
他還在思考如何赴死,才能讓他深愛的弟弟不會察覺到任何不對。
……此時的宇智波鼬,完全沒有想到曾經一心想要殺死他復仇的弟弟,早已成長為了另一番模樣。
第43章 二周目(35)
一封來自風之國砂忍村的加急信報, 在這天清晨傳到了木葉五代目火影綱手姬的桌上。
聚集著眾多s級叛忍的名為「曉」的神秘組織,於各國展開了捕獲尾獸的行動。
首當其衝的便是砂忍村新上任不久的同為五代目的,一尾人柱力我愛羅。
木葉高層對於是否展開救援,在剛收到急報的時候便開始了激烈的討論。
以志村團藏為首的頑固派, 搬出中忍考試砂忍襲擊木葉的事, 想要借此打壓火影派系准備伸出援手的氣焰。
綱手坐在正中心, 左邊在吵, 右邊也不服輸地嗆回去。眉頭越皺越緊, 腦門似乎具像化出一個不斷放大的「井」字。
——吵吵吵, 就知道吵, 煩死了!
「嘭!」木桌被重重拍擊,發出震耳的近似於爆炸的聲響, 令人不免擔憂是不是被拍碎了。
才擺放整齊的文件, 被震得彈起,嘩啦啦地散落一地。
靜音抱著豚豚, 眼巴巴看著飄到地上的文件,有點欲哭無淚。
「夠了!」綱手怒視志村團藏, 「今天砂忍村遇襲,保不准明天就是我們木葉受害。而且中忍考試的事也早已翻篇,我們與砂忍村簽訂了合盟。」
作為使者前來的手鞠與勘九郎對視一眼,隨即紛紛充滿感激地看向木葉的綱手姬。
「所以,我們不會對砂忍遇襲之事置之不理的。」
綱手縈繞心間的煩躁經由剛剛那一拍桌案,通通發泄了出去。
她收起剛才針對志村團藏的鋒芒, 對眼前的姐弟露出友好的笑容, 「那麼請將你們所知道的, 關於那個組織的一切情報都告知與我們吧……」
手鞠斂了斂心神,將親眼目睹親弟弟被敵人抓走的無措恐慌全部收起, 堅定地注視面前的金發女人,開始了更為詳細地描述。
漩渦鳴人在一旁聽見好友我愛羅被抓走,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要不是不知道該往哪裡追回我愛羅,他早就跑出去了。
站在他的身側的卡卡西,沉穩地垂下眼,等待五代目火影發布號令。
他出神地凝視掛在自己脖頸的項鏈。
那是用膠水重新拼起來的破碎的紅色耳墜,在一道細小的缺口處穿了條黑色的繩子,就這樣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卡卡西抬手摩挲著那耳墜,經歷過第三次忍界大戰的他,此刻敏銳地感知到維持了不到二十年和平的忍界,現在隱隱又有動亂的跡像……
等到綱手確認支援的人手,木葉顧問團憤然離席後,手鞠才狀似不經意地再次提起了話題。
「此外,在我們對抗曉組織成員的侵襲時,好像看到了在三年前的中忍考試失蹤的宇智波佐助……」
「佐助!」漩渦鳴人猶如被打開了開關,激動地衝到手鞠面前,當即想要按住她的肩,但被一邊的鹿丸眼疾手快地拉住成功制止。
但這並不能讓他就此冷靜下來,「你說你看到了佐助是嗎?他有沒有事?看起來怎麼樣?對了,佐助他——」
「鳴人,」綱手無奈地打斷他這一通輸出,「你太激動了,別嚇到我們的客人。」
漩渦鳴人這才堪堪收住,嘿嘿干笑了兩聲,撓了撓頭。
「對不起啊,因為我一直都尋找佐助的蹤跡,現在終於有了消息,有點忍不住……抱歉。」
卡卡西走上前,「當務之急還是要前往砂忍村進行支援,從曉組織的手中救出第五代風影。事不宜遲,小櫻——」
春野櫻:「回復物資已就緒,時刻准備著出發!」
綱手滿意地點頭,不愧是她看好的弟子,辦事就是靠譜。
「那麼——」卡卡西神色一凜,「第七班,出動!」
……
血液滴落,沿著玻璃杯的杯口邊緣,緩緩流入器皿中。
藥師兜依照大蛇丸給的解析比例,調配著濃度。
你坐在大蛇丸旁邊,看著這一切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好了沒有,還要多久才能好啊……」
大蛇丸好脾氣地安撫你的情緒,就像對待祖宗一樣溫柔,「等到藥劑調配出來,就好了。到時候,我的雙臂恢復,身體重新煥發生機。就可以開展『復活』的忍術……」
你托著半邊臉,嘴角的弧度沒有任何變化,大蛇丸無法看出你的心情好壞。
他難免有些驚訝,你剛聽到「復活」可不是這麼平淡的反應。
大蛇丸眼珠逡巡一圈,暗暗揣摩你的想法。
「不過,我都不知道我的血還有這功能呢。」你冷不丁地說。
「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機遇,或許這份天賦也不會展現出來,能夠讓我發現吧。」
大蛇丸笑著回應,「你的血液所蘊含的自然能量,連初代火影的再生也不及呢。」他毫不掩飾自身對你的血液的渴望,「有點類似於漩渦一族的體能治愈,但又遠比這要高級許多。」
「簡直就是……神明的饋贈啊。」
他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心頭湧現一陣怪異的情緒,你垂眸望著自己的手臂,手裡劍劃開的傷口才剛結痂,卻又被你撕開擠出了血。
「是嗎。」你對大蛇丸誇張的描述,並不在意。但如果真有那麼神的話,為什麼你自己不能感覺到呢?
反而覺得是誰強加在你身上的。
你收縮掌心,抓了把空氣。
若是用你的血,就能復活那個人……
那就算是要抽干全部,你也會欣然接受的。
——是啊,你願意去做的。
但是,「佐助……」
與他的約定。
你好像做不到了。
你再次欺騙了他。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蛇丸連由衷高興而笑出來的聲音都帶著那份陰冷,尤其是如今配上他如今的模樣——
仿佛蛇類蛻皮一般,蒼白的皮膚接連脫落,手臂血管清晰可見。
「我的手臂,我的身體——」
藥師兜將血清注射入大蛇丸的身體後,肉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化。
血液在身體各處游走,大蛇丸動了動手指,隨後慢慢彎曲手臂,感受著這久違的力量。
皮膚仍在往下脫落,繼而仿佛融化一般。你也只是出了個神的功夫,等你再去看他的時候,大蛇丸已經「脫胎換骨」了。
你凝望他細膩光滑的肌膚,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怎麼還直接大變活人了?甚至附贈了美容的效果。
藥師兜為眼前景像驚異地瞪大雙眸,過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大蛇丸大人……你的身體……」
「原來是這樣啊。」大蛇丸捏了捏自己的有肉的臉頰,先前他臉上可以說是無比消瘦的,現在卻豐滿了許多。
他喃喃著,「因為我多次使用靈界轉生,所以導致我的靈魂受損。而血液再生的力量為我重塑了身軀,現在的身體便是最適合我殘缺靈魂的容器。」
或許真的可以算作是脫胎換骨了。
只不過,大蛇丸不得不抬頭仰望藥師兜與你,他現在變成了幼童的模樣,身高才只夠到你的腰部。
「既然如此……」
「如果只是穢土轉生那種程度的忍術,我可不會滿意的。」
你對他的變化不感興趣,你只想讓大蛇丸快點交出他給你畫的餅。
大蛇丸微笑,「只要提供的血液足夠,再找到想要復活的人的屍體,我便能讓他重回人間。」
你面無表情地用萬花筒寫輪眼鎖定大蛇丸,「將那個方法教給我,由我親自去做。」
……
「旦那死了,嗯。」
「這樣啊……是誰殺死了他?」
迪達拉遲疑了,他望著身邊的人,一時間沒有回話。
宇智波佐助慢條斯理地梳理長發,見對方沒有回答,於是偏頭投去疑惑的目光。
「怎麼了?」
迪達拉知道他曾經是木葉的忍者,而與赤砂之蠍對上的也是他曾經的同伴。
然而還沒等他再開口,宇智波佐助便沒了興致,「算了,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他淡淡地說,手上動作沒有停頓。
迪達拉有點看不透現在的宇智波佐助,好像先前他與「宇智波泉」去了趟草之國,回來後就有點不太一樣了。
具體又說不上來是哪裡的變化,迪達拉盯著宇智波佐助,見他還在護理他那留長的頭發。
迪達拉一陣福至心靈,左手作拳輕叩右手手心。他知道了!宇智波佐助變得更加愛護他那本來就富有光澤,烏黑的長發了!
他想到組織裡流傳的宇智波佐助與宇智波泉的愛情故事,不禁發出一聲怪笑。
什麼「沒有你的木葉,不是我想在的木葉」,「為了你,我願意與全世界為敵」,「你看我又有幾分像從前」……
雖然不知道這些話到底是不是從宇智波佐助嘴裡說出來的,但八卦只管刺激,他們也不用考據真實性。
再說了,都出來當叛忍了。每天都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有些事還有必要那麼較真嗎?
而且正主這不是都沒有發話嗎?
迪達拉沒有想過,或許流言的兩位主人公,對此都一無所知。
給你和宇智波佐助離開木葉的經歷添油加醋,為佐早cp添磚加瓦的宇智波帶土:嘻嘻。
迪達拉越想越是理解了,宇智波佐助這是更戀愛腦了,嗯!
他好像也有聽說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泉」訂婚的消息流出,這個真實性倒是很高。
因為就是你找上宇智波鼬說的。
——慢著。
迪達拉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宇智波佐助是不是前幾天才上門砍了宇智波鼬一劍?
他當時知道這個消息笑得可開心了,還直呼宇智波佐助砍得好!
現在看來……
不會是宇智波鼬不同意這門婚事,然後被宇智波佐助惱羞成怒追上門砍了吧?
迪達拉越想就越是覺得有理,沒錯,真相就是這樣!
第44章 二周目(36)
宇智波帶土跟著傳話的黑絕, 急匆匆前往你在曉組織的住所。
他抄著大團扇,門也不敲,直接闖了進來,直嚷嚷:「斑那老頭真被復活了???」
卻見你正悠閑地吃著三色團子, 一副守株待兔的樣子。
你拿手帕擦了擦嘴, 「誒呀, 沒想到一句話能騙你兩次呢。好笨啊, 帶土。」
宇智波帶土給黑絕甩了個眼刀, 冷聲質問:「你不是斑的意志嗎?就是這樣聯合她來騙我的?!」
黑絕心中直呼他冤枉啊!要不是因為你著急要找帶土, 還怕他回來不及時, 就編了一個「宇智波斑復活」的謊話把帶土誆回來了。
但他真沒想到,你還能用同樣的話術騙到帶土兩次。
你笑語盈盈地說:「但我這不是找你有急事嗎?帶土, 送我去一趟木葉。我要去宇智波族地找回我的東西。」
「什麼?」宇智波帶土感到奇怪, 「你不是被卡卡西收養的嗎?你別入戲太深了。」
你笑而不語。
宇智波帶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偏頭去看黑絕, 在得到對方的點頭肯定後,頓時僵硬在原地。
他抬起手指著你, 艱澀地問:「你……你真的是那個宇智波早見,宇智波斑的妻子?!」
你:「是啊,我就是。」
宇智波帶土崩潰抱頭,「啊啊啊啊啊你怎麼還加輩了!!!」
你與黑絕面面相覷,但黑絕能從你的眼神裡看出「帶土怎麼這麼呆」的詢問意味。
他不知道啊,宇智波帶土是被宇智波斑撿回來的。
「不對啊!我以斑的身份示人, 那我豈不是ntr了那老頭?」
宇智波帶土更崩潰了。不要啊, 他不要加入你們扭曲的四角戀裡!!!
你哈哈哈大笑, 被他這副樣子逗樂了。
不過樂子也看夠了,是時候辦正事了。
「所以, 帶土用你的神威送我去木葉。我要去宇智波的墓地,找到泉奈的屍體,帶回來。」
宇智波帶土恍惚著喃喃:「所以復活是真的……只不過復活對像不是宇智波斑……?」
「那你,嘶,」他不禁有些扭捏,糾結了好一會,才湊到你面前,悄咪咪地問:「那你和宇智波泉奈的事,斑他知道嗎?」
你奇怪地掃了他一眼,「他當然知道了,當初就是我先和泉奈訂婚的。斑也是支持我們的。」
「那你現在和宇智波佐助是——」
「佐助啊……」你思來想去,還是沒能想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你與他的關系,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證明你和他的感情。
於是你干脆不再去想。
「既然你繼承了斑的記憶,那你應該有見過泉奈的樣貌吧?……這樣說,你還不能明白嗎?」
宇智波帶土不免感到一陣胃疼,他很想追問你,如果把宇智波佐助當作替身的話,那你對宇智波泉奈又抱以怎麼樣的心情?
說你真愛宇智波泉奈吧,你找了替身。說你喜歡宇智波佐助吧,你還忘不掉早死的白月光。
在這段感情中,似乎只有宇智波佐助是唯一的受害者。而宇智波斑甚至連名字都沒有……
太可憐了,宇智波帶土都為他惋惜。
但是,他看著你下撇的嘴角,和周身無意識散發出的負面情緒。
你好像分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宇智波帶土轉念一想,你從戰國時代活到現在,漫長的時間能將往日許多事情都消磨殆盡。但是也會使曾經美好的記憶染上濾鏡,變得越來越難忘。
是了,宇智波泉奈是你曾幸福過的那段難以割舍的記憶裡的全部,而宇智波佐助便是你的感情被消磨的證明。
宇智波帶土玩味地揚起嘴角,看來不管怎樣,宇智波斑都是那個輸家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智波斑那個臭老頭他就該!!!
你望著眼前的宇智波帶土仿佛突發惡疾一般,悶聲直笑,身體都在顫抖。
「黑絕,你確信他沒問題嗎?」
你擔憂地問。
黑絕心累地回答:「沒問題的,應該。」
……
月黑風高,天空像是倒了墨水一般,見不到幾顆閃爍的星子。
宇智波帶土利用神威空間繞過了木葉的結界,憑著少年曾在這裡居住的記憶,一路無差地直奔宇智波族地。
經由滅族之後,這裡也淪為廢墟了。
不論再過多少年,只要見到這樣的光景,心裡總是忍不住有些惆悵的。
戰國時期有名的忍術豪族,居然變成這樣了。你突然想到,要是泉奈一覺醒來發現他願意付出生命貢獻的家族,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歷史,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在這個糟糕的時期,打攪他的安眠,真的好嗎?
「怎麼了?」宇智波帶土見你從神威空間出來後遲遲沒有繼續動作,不免低聲詢問。
你定了定神,「……在去找泉奈的棺材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宇智波帶土聳了聳肩,聽話地跟著你走。但隨著逐漸接近目的地,他的心髒越跳越快,這是心虛的表現。
這是去宇智波早見住宅的路啊?!
宇智波帶土想到他滅族的時候,還干了翻人家情書的事,隨即就是一陣止不住的慌張。
不對不對,他好歹還塞了回去。而且就算被發現了,他也可以直接不承認啊!反正你也不知道滅族也有他的一份。
宇智波帶土已經想好了到時候你指著被拆過的信封,問怎麼回事,栽贓給志村團藏的話術。
「……這是怎麼回事?」
來了來了!幸好他有提前在腦海中演練過!宇智波帶土自信一笑,面具剛好將他的表情遮得嚴嚴實實。
「應該是志村團藏吧,只有他比較可疑了。你當初以『旗木早見』的身份在木葉生活的時候也與他有所接觸,你應該也能感受到他的險惡之處……」
你臉黑得好似能滴出墨水,氣急地捏緊了拳頭。
那裡原先存放著你保護完好的信件,本該沒有一處缺陷,沒有一封遺漏。
現在再來尋找卻是空無一物。
「——志、村、團、藏。」
你一字一頓地念出那個老登西的名字,口吻之憤恨,令宇智波帶土不由自主地悄悄往外邁出幾小步,離你稍微遠了些,側目而視。
「帶土。」
「……怎麼了?」
你用嘮嗑家常的語氣問他:「我去殺了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應該不會影響到你的計劃吧?」
那濃郁的殺氣幾乎能具像化顯現出來,你的眼睛也變成了有著復雜圖案的萬花筒寫輪眼。
好似有黑洞在你的眼底醞釀,宇智波帶土流下一滴冷汗,這股狠勁……誰還能拉住你啊?
「沒有影響。」
於是他話音剛落,你便抽出了刀,身影消失在原地。
宇智波帶土迷茫了一瞬,所以他現在需要做什麼?需要追上你嗎?
……
還在木葉的時候,志村團藏就有意讓你加入他的勢力根部。但被猿飛日斬中途攔截,只能恨恨作罷。
所以,你也沒有機會去根部那裡做客。
於是造成了眼下,你在木葉轉了一圈也沒找到根部基地的情況。
這和志村團藏的作風很是相像,隱蔽地躲在暗處,也不知藏污納垢了多少。
「算了。」
你不想在這耗著浪費時間,索性直奔火影室的方向,讓當代火影交人。
綱手正被靜音好說歹說壓著在火影室加班,她一邊批改文件,一邊抱怨著說想要去玩骰子。
卻突然察覺到有陌生的查克拉在向這裡靠近,迅速進入了警戒狀態。
「閣下擅闖火影室,是想要與木葉開戰嗎?」綱手給靜音使了一個眼神,高聲道。
「開戰?」你疑惑地看著她,「倒也不至於吧,不過按照我們首領的計劃,他應該會來襲擊木葉的。」
沒有在你身上察覺到惡意,甚至你還白送了一條情報。綱手對你的態度稍微變好了一點,從「來者不善」到「或許不是敵人」。
她試探性地開口:「……難道你也是曉組織的人?」
你這下是真有些驚訝了,「我們組織最近才開始活動吧,你這麼快就知道我們了?」
綱手暗暗打量,思忖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曉組織都把一尾人柱力抓走了,砂忍村請求支援的急報都飛到她的桌上了。
「你難道不知道你們組織前幾天才抓了砂忍村的五代風影?」
「抱歉啊,上次開會我曠了沒去,我不知道誒。」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隨即像是想到什麼,話鋒突然一轉,「不對,我是來問你要人的!」
你惡狠狠地一手拍在桌面。
「交出志村團藏!」
綱手:「……」
綱手努力壓制自己差點就上揚的嘴角,簡直就是「天降神兵」啊……
她看志村團藏那老東西不爽很久了,自從她就任第五代火影之後,就一直在那邊指手畫腳,擺著火影輔佐的譜。
但因為對方盤踞木葉多年,勢力難以一舉拔起。所以綱手在處理事物上,還要受到顧問團的制約。想到這裡,她不禁對自己的老師產生了一些怨懟,好端端地讓出那麼多權利給那些人干什麼?
而現在,綱手感覺是機會了。她深深地看著你,為了木葉的安危考慮,還要再旁敲側擊一下你的身份,是否會對木葉不利……
「團藏好歹也是我木葉的顧問,若僅是戰時結下仇的敵人,恐怕我不能就這樣任你做為。」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你手中有他的把柄,她就可以幫你去找志村團藏的麻煩。
你沉默了一會。
你好像手中真沒有什麼證據可以捶死團藏哈。不過沒關系,沒有證據你可以硬潑髒水!
於是你亮出了自己的寫輪眼,「如你所見,我是一名宇智波。」
綱手臉色大變,對你的態度更加慎重。
「當年宇智波遭遇屠族,我僥幸活了下來。但我在那夜,聽見了明明是儈子手的宇智波鼬在輕聲說對不起……說為了木葉,為了和平,他不得不對同族舉起刀刃。我還恍惚地聽見從他的口中,念出了志村團藏的名字。」
「所以,」你頓了頓,為了可信度,你將寫輪眼模式切換到萬花筒,一副情緒頗為激動的樣子,「我是來找志村團藏要個說法的!」
真話假說嘛。反正宇智波鼬他滅族的事情肯定有貓膩,而且他們也不能找宇智波鼬來跟你對峙,所以你直接一口咬死這一切都是志村團藏的鍋就行了。
再者,你在心裡說,鼬能成功滅族也一定是有高層的授意的。說不准就是志村團藏指使的,以他對宇智波的惡意來看,可能性就屬他最高。
……
綱手再三確認過你只是針對志村團藏一人後,連忙制定了計劃,要將他藏在暗處偷摸摸搞的見不得人的東西全部曝光!
於是她找來暗部制服給你換上,將你偽裝成她的親衛。
你換好衣服,戴上獨屬於暗部的動物面具,不禁有點感慨:真是久違了呢……
綱手承認她有賭的成分,雖然她賭運一向不濟,但她這次直覺說會贏的。
今晚,是個不眠之夜。
志村團藏接收到心腹傳來,火影要來突臨檢查的消息,心中暗罵:這是要趁他松懈的時候,找機會整他呢!
不過……志村團藏冷笑,綱手還是太年輕,以為他這麼多年不會有所防備嗎?只是一次檢查而已,他那些不能示眾的東西早就收起來了。
綱手注定要空手而歸了。
一通通傳話,志村團藏才到達現場,你和綱手已經站那等了有一陣了。
你:這惡心人的木葉高層,也久違了。
「這麼晚了,還要到我這來做客,還是年輕人啊,精力旺盛。」
志村團藏還是渾身纏著繃帶的那副陰暗模樣,施施然地拄著拐杖,慢悠悠地沉聲說。
看到他這個熟悉的令人不爽的態度,你差點下意識就要冒出一句陰陽他的話,幸好你及時反應過來今時不同往日,將那就在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你也不是「旗木早見」了,你默默在心裡對自己說。
順便也記下了前往根部基地的路,等綱手一無所獲地遺憾離場,你就去殺個回馬槍,直取志村團藏狗命!
你現在就只是一位曉組織的普通成員啊,殺個忍者怎麼了?
結果姜還是老的辣,志村團藏走在前面帶路,檢查下來根本挑不出錯。
你也只是走個過場,十分隨意地到處看看,評價是不如大蛇丸的基地。
「……那是什麼?」視線觸及到眼熟的信封,你眯了眯眼。
志村團藏不以為然,認為你只是綱手派來找茬的普通暗部成員。
「不過是一些廢棄舊文件罷了,想搜查就搜查吧。」
言行之坦蕩,真是讓人忍不住願意相信他是無辜的。
綱手只覺掃興,看來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什麼收獲也沒有。
她瞥了你一眼,你這家伙不會是拿她尋開心的吧?
你走過去,目標十分明確,從眾多文件中抽出了那信封。
你拆開,倒出一張有些年代,泛黃的信紙。
志村團藏掃了一眼,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不過是大蛇丸昨天晚上突然寄回的,他先前給的關於宇智波早見的資料罷了。
要是你拿這個發難,那他便解釋自己只是處理了宇智波滅族的後續問題,接手了部分宇智波的材料也很正常吧。
你捏住這張紙的手都在發抖,眼眶中的萬花筒寫輪眼怎麼也收不回去。
被你精心保存的,屬於你與泉奈的回憶,就這麼被塞進了一堆破文件裡。
宇智波是個很講究禮儀的家族,你曾作為族長夫人留下的物件,都會得到妥善保管的。
但是……
你眼中滿是沸騰的怒火,再也忍不住,抽出背後的佩刀,轉身直直砍向志村團藏。
「給我去死吧!!!」
黑色火焰在刀鋒處燃起,在志村團藏的胸膛直接破了個洞,誰也沒有反應到你這突然的一擊。
因為誰都沒有想到你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誰會在人家的大本營直接動手???
綱手心呼遭了遭了,那等會她是要幫忙還是不幫忙?
志村團藏要是就這麼死了,她也只會暗地裡偷偷叫一聲「死得好」。
他在木葉掌權的這些年裡,肆意擴大自己的勢力,還從山中、猿飛、油女等忍族強行收納精英,然後進行洗腦,全都發展為根部的「死侍」。
眾人對他早就很有意見了,但一直礙於他在木葉穩固的地位實在是難以動搖,和手上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最終只能含恨作罷。
但你會管那麼多嗎?
不會。
你只想志村團藏死。
不需要什麼理由。
但這裡確實不好動作,於是你大喊了一聲:「宇智波斑!給我把志村團藏抓起來!」
仿佛順應你的呼喚,神秘面具男憑空出現。他扔出鎖鏈將志村團藏捆住,然後將其收入了神威空間。
眾人還因你喊出的那個名字,不可置信地驚愣住,於是宇智波帶土趁機抓起志村團藏來,簡直易如反掌。
在進入他的神威空間前,你也給綱手了一刀。你聽說她是一位極其優秀的醫療忍者,那麼你這僅僅只用三分力揮出,連火焰都沒有附著的一刀,對她來說恐怕也就是撓癢癢罷了。
隨便打打,偽裝成敵襲好了。
那麼在敵襲中被仇家殺害也是也很正常的一件事吧。殺人者人恆殺之,忍者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你堅信著,忍者最終都會不得好死。
……
宇智波帶土看見那一截被你砍下來的手臂,也嫌惡地別開了眼。
只因為那手臂上,鑲嵌著滿滿的猩紅的寫輪眼。
你喘息著,抬手捂住血流不止的眼睛,那裡正犯著宛如被火灼燒的痛意。
「可惡的志村團藏,該死……」
好痛好痛好痛啊!你委屈地想要哭泣,為了砍死志村團藏,你給自己讀檔幾十次,終於把他的伊邪那岐耗完了。
志村團藏最後見實在打不過,還想要當場自爆,但是有宇智波帶土的神威空間,他就只是炸了個寂寞。
眼睛突突的,感覺要掉出來了一樣……
你問:「萬花筒使用過度會怎麼樣?」
「成為瞎子吧,」宇智波帶土看向你,「怎麼?你都能隨意使用須佐能乎,殺個團藏,你就成這樣了?」
你沒有吭聲。
須佐能乎有龐大查克拉支撐,但讀檔卻實實在在是消耗你的瞳力的。
……算了。等到耗盡瞳力,就自盡吧。
你漠然地想,這周目也該結束了。
第45章 二周目(37)
雖說砍團藏很爽, 但就這麼讓他痛快地迎接死亡,真的不是在獎勵他嗎?
你想到這個問題,隨即陷入了經久的沉默。
宇智波帶土在你旁邊走過來走過去,無比嫌棄地叫喚著, 「別什麼東西都往我的神威裡丟……!我這裡又不是你的垃圾場!」
……他所做的那些齷齪之事, 難道就這樣隨著他的死亡, 再也不能公之於眾嗎?
你思索著在心裡說, 不可以。
絕對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志村團藏。
一想到不知情的木葉忍者, 會懷著敬意悼念那種人, 你就感到沒來由的憋屈與難以平息的怒火。
「祖宗, 快把那個老東西的屍體搬走,別無視我啊……」
宇智波帶土見你不理他, 叫得更大聲了。不遺余力地在你面前刷存在感, 倒真像是個活潑的小輩。
你:「?」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這下終於被他吵得被強制扯出來, 你看見他不免有些驚訝,「你怎麼還在這?」
宇智波帶土無語, 「喂,這裡是我的神威空間,祖宗你讓我走?」
「啊,不好意思。出入自由慣了,我不小心把這當自己家了。」
你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宇智波帶土克制著, 還是沒忍住扭過頭去, 翻了個白眼。
得, 不愧是能對宇智波斑頤氣指使的女人。占用他的神威空間來,也是理直氣壯的。
宇智波帶土捏了捏鼻梁——他在和你獨處時, 會摘下面具——緩緩呼出一口長氣,仿佛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那麼現在,團藏你也殺了。接下來你也該幫幫我了吧?」
他望向你,不知想到了什麼。垂下眉睫,做了一個惹人憐惜的抿出破碎感的微笑的表情。
——怎麼又是破碎感?
但很可惜,你不吃這套,除非是佐助用他那張臉對你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過宇智波帶土的外貌條件其實還是不錯的,即使是有半張臉因為曾經在戰場上被岩石壓著毀容了,但剩下的那部分也很能打。
倒不如說,宇智波一族就沒有生的不好看的。你不禁有點感慨。
「祖宗幫幫我,到時候宇智波斑那臭老頭被復活了,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啊!」
宇智波帶土這樣說著,眼底竟流露出一絲仿佛尋求長輩關懷的渴望的意味。
你沒有接話,而是默默別開臉。背手捂住了嘴,但還是沒能忍住,憋了聲:「噗、」
他還在眼巴巴地望著你,像只搖晃尾巴的炸毛犬。
不是啊,帶土這孩子——你已經下意識開始這樣稱呼了嗎——他從哪裡學來的?
你表情古怪地又瞅了他幾眼,笑容更是止不住,索性便直接哈哈哈放聲大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帶土你、你也太可愛了吧……!」
你像是第一天才認識他一般,在他面前探頭探腦,用稀奇的目光看了又看。
「但是這樣也不錯呢,就是太可惜了,被斑撿走了啊。」你感慨著搖頭,停了一會,才繼續說,「不過以斑的性子,他要是認准了某件事可不會善罷甘休的。要我幫你,我又能幫到你什麼呢?」
宇智波帶土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他眉頭一皺,「宇智波斑對你用情至深,若是之後對上,他應該舍不得殺你吧……?」
為什麼他說到最後,自己也不確定了啊?!宇智波帶土心想,一定是宇智波斑給他留下的不好的印像在作祟!
你愣了愣,然後迷茫地指著自己,無比困惑地問:「我嗎?」
「斑有那麼愛我?真的假的?」
宇智波帶土一言難盡地看著真心實意在疑惑的你,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
他假扮宇智波斑的時候,從你對他的態度就能窺知一二了啊。
宇智波斑那樣的人,會為誰願意收斂起滿身尖刺,又會為誰願意時刻想著對方?甚至到了最後,還以「兄長」的身份自居,替早死的弟弟照顧心愛的人……
這換個人,又有誰能做到?
你難道全然不知嗎?你真的一點也沒有感受到他對你的情意嗎?宇智波帶土都要忍不住為宇智波斑發聲了,他差點就要這樣質問你了。
但幸好他懸崖勒馬,想起了自己是泉早黨,然後又沒心沒肺地轉念想道:哦,宇智波斑他活該的,宇智波早見就是愛宇智波泉奈,嘻嘻。
他抹了把臉,聲音莫名滄桑了些,「算了,就當我沒說,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
宇智波帶土指向神威空間的某處角落,「所以,這個屍體怎麼處理?真就塞我空間裡?」
你語調上揚地「啊」了一聲,「當然不,我還要給大蛇丸送過去呢。」
「……大蛇丸?」
你點了點頭,「對啊。團藏的屍體是多好的研究的素材啊,手臂上還有那麼多寫輪眼的標本,大蛇丸拿到後肯定會開心壞了吧。」
「那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帶土試探性開口。
你知道他提及這個名字是在指什麼,無非是關於要不要告訴佐助滅族的真相,和這些寫輪眼的事。
滅族的事你很早之前就與宇智波佐助提過了,如今不過是鐵證如山,再一次強調了木葉曾經的黑暗,和宇智波遭受的迫害。
但那又如何呢?宇智波佐助還會在乎這些嗎?
你抬手撫上自己的臉,眸光閃爍。
是了,他不在乎的。
宇智波佐助也只是個被命運拋棄的可憐孩子啊,現在不過是成長為了想要將一切都以不滅的業火焚盡的惡童罷了。
你能聽見的,還在木葉的時候,也時常能夠聽見,對方內心的聲音。
——是咿咿呀呀的,困在往日的孩童,抽噎的聲音呢。
宇智波佐助想要那個「孩童」停止哭泣,於是不斷尋找能夠安撫自己內心的存在。
第七班曾是那樣的存在,只可惜幸福的歡愉太過短暫。不能磨平童年留下的深刻的痛楚。
要更加深刻的情感才可以,所以最後,宇智波佐助找到你作為他在此世的錨點。
你隨口說出的謊言,卻正是他所央求的「愛」。這段污濁了的感情,宇智波佐助始終也不能放手。
用超越內心的語言,他同樣也聽見了你的聲音。
痛苦著,悲傷著,卻又為此感到甜蜜。
夢一般的現實裡,宇智波佐助在陪你恍然活著。
「佐助……」
宇智波帶土為你這停滯了許久才吐露而出、輕飄飄的聲音,莫名地不寒而栗。
他不知道你在那短暫的時間裡,回憶了些什麼。他只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堪比他當年被撿到地洞醒來後看見宇智波斑的感覺。
就像被詛咒纏上了一般。
直覺告訴他,絕對不可以在這個時候看你的眼睛,否則會發生一些麻煩的事情……
宇智波帶土屏住呼吸,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的眼底浮起了一層透明的黑色火焰,由你的心髒處點燃,隨之沿著血液流通的路徑,游走全身。
軀體變得完全沒有重量了,好似輕輕觸碰一下就會破碎。那毫無緣由燃起的黑色火焰,看來也將你的身體都吞沒了。
但是,沒有一點溫度,還有些冷。
「我要去找佐助。」
落下這最後一句話後,你便從宇智波帶土的神威空間出來,直奔宇智波佐助休息的房間。
你走得很急,連面具都忘記戴上了。
隨意披在背後的長發隨著你一路掀起的輕風揚起,包裹住身軀的黑底紅雲風衣在密道快速地穿梭。
「早見——?」
宇智波佐助剛解開發繩,便聽見沉悶的敲門聲響起。
他知道來人是你,連忙拿起掛在牆上的風衣外套披在赤.裸的上身,為你開了門。
你一頭栽進了他的懷裡,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腰身。
宇智波佐助呼吸不免重了些,但他察覺到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對。
「早見,你怎麼了?」
他動作一頓,你埋頭的地方濕漉漉的……你在哭?
「早見你是受了什麼委屈?可以告訴我嗎?我一定會為你出氣的,早見、早見你說句話好不好?」
聲音因你的淚水而情不自禁變得急切,宇智波佐助抱住你,焦急萬分地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才會露出這樣的姿態。
你淚眼婆娑地抬頭,眼中是滿滿的無助與茫然。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就像被突然湧現的巨大哀傷吞噬,無數負面情緒堆積在一起,時刻都准備著爆發。
「但是佐助,我好難過。身體裡面好像有個聲音,他一直在吵,要我去看什麼東西——可是,這樣,我感覺好煩啊!」
隨著你忍不住崩潰地大聲喊出這最後一句,淚水竟然止住了。
你的情緒,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你感到一片空白。
宇智波佐助始終用他那雙眼睛,擔憂而認真注視著你。見你似乎冷靜下來,於是輕聲地問:「那麼現在呢?那個聲音還在煩你嗎?」
「……」
你抿唇,半晌後才緩緩搖頭。
——好奇怪啊,剛剛那個人真的是你嗎?
你松開禁錮住宇智波佐助的雙手,從他的懷中抽離。
「佐助。」你喊。
他應,「我在。」
異樣的感覺更重了……
心髒跳動得越來越快,你的內心卻難得是一片安寧。
你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令你無端煩躁,想要直接將那顆血淋淋的心掏出來。
「佐助……」你看向他,慢慢伸出手,捧住他的臉,與他的距離也在被你有意縮短。
宇智波佐助無聲地吞咽了下,垂下的眼睫時不時地顫動著。
他對你的接觸不可避免地感到期待,甚至渴求更多。
隨意披在身上的外衣本就松松垮垮的,經過剛才你那番折騰,如今已是「強弩之末」。若不是還有宇智波佐助默默扯住一邊的衣角,這外衣早就該掉下來了。
你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
四周很昏暗,畢竟這裡的主人正要休息,卻被你突兀地闖了進來。
床頭點著的一盞燈是這個房間唯一的光源。
忍者一向早熟,更不用說這裡還有一個曾經結過婚,聽過不少催生話術的你。
「……我要吻你,佐助。」
安靜的室內,你的聲音格外清晰。連著那因為貼在一起,交纏的呼吸也格外明顯。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氣氛都烘托到這了。
你推著宇智波佐助往床的方向去,然後貼在他臉上的手游移向下,捏出了他的下巴,作勢就要覆上去。
「等等、早見!」
宇智波佐助面紅耳赤地抵住你的動作,而松垮披在上身的衣服也因此終於滑了下去,落在地上。
「怎麼了?你難道不喜歡嗎?」
你奇怪地掃了他一眼,視線觸及到他染上淡淡緋色的臉頰,心中的欲望不由自主地被無限放大。
「不是,我只是——」宇智波佐助狼狽地偏過頭,但很快又重新看向你,眼睛好似蒙了一層水汽,濕漉漉的。
「只是太快了,有點突然,呃但是……我並不是討厭你,早見……」
你見他這副無措的模樣,笑出了聲。
「那,佐助試著來吻我吧?」
宇智波佐助呼吸一窒,他看見你朝自己張開雙臂,閉上了雙眸。
誰也不能無視自己埋藏於心的欲望,宇智波佐助自然也做不到。
一開始只是相印的試探的觸碰,他擁住你,輕輕用唇瓣貼合你。
你們二人在這方面上,都是沒有經驗的。察覺到這點的宇智波佐助喘息更重了,他難以抑制地興奮起來,咬住你的下唇。
然後無師自通地舌尖深入內裡,與你糾纏。
與陶醉沉迷於這曖昧的情感的宇智波佐助不同,你此時再度睜開了眼睛。
眸光閃動,你不禁有些失神地凝望他的面容。
——泉奈的臉,給你的感覺卻又像斑。
——佐助,你究竟是誰。
想到這裡,你的思緒猛然停滯。
為什麼呢。
為什麼佐助不能只是他自己呢?
一直以來,你都對宇智波佐助做了什麼……
第46章 二周目(38)
模糊的世界逐漸變得清明了, 眼前人的面容與記憶裡刻骨銘心的那張臉,越來越割裂……
深情吻著你的人是宇智波佐助。
即使他應你所求,為你留長頭發,做出你期待的模樣。
他也以陪伴在你身邊的多年時光, 強烈地彰顯出自身的存在感, 將你用來蒙蔽自己的謊言硬生生撕碎。
細碎的嗚咽聲被盡數吞沒。
抵死纏綿一般, 舌尖被吸吮得酥麻, 好似有電流經過。你也終於沉溺於這片刻的歡愉, 閉上眼睛, 回應他的投入。
這個人是佐助。
不是你的泉奈。
現在給予你愛意的人是宇智波佐助。
纏綿的長吻結束, 你伏在他的胸膛,目光迷離地微微喘息。
臉頰被情色浸染成一片粉紅, 唇瓣也被吸吮地有些發腫, 還覆著一層水色。
停下來的時間裡,你和宇智波佐助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份寂靜。
他用依舊不滿足的目光望著你, 發覺你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便認為你在這個時刻心中還在想念著那人。
於是宇智波佐助附在你耳邊低聲說:「可以的這樣對我的, 早見。」
你恍惚著意識到你已然將他與泉奈區分開來,卻聽見他帶著纏綿的喘息,對你溫聲細語著說:「就把我當做你心中的他,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我都全然接受。」
啊、啊……
原來宇智波佐助最後成了這樣的存在。
但是、
你因他那聲回過神,慢慢抬手撫摸他的臉, 輕輕地回應:「……對不起啊, 佐助。」
一周目落下的遺憾, 是你二周目的開端。你就是為了能夠再次見到泉奈,才繼續選擇活下去的。
只不過在感情被時間的長流重刷過一遍之後, 你居然將那件事忘記了。
不,說是忘記並不准確。應該是被你有意地逃避,推移了這個目的,想要借此延長留在此世的時間。
而令你升起這樣的願望的人,是你的哥哥——旗木卡卡西。
他有在好好地愛你,珍視你。更是在長期相處的日子裡,把你寵成了與曾經完全不一樣的性格。
這是當年在戰國時期,收養你的宇智波田島,和後來接過照顧你的任務的宇智波斑,都沒有做到的事。
……不是他們不愛你。
而是因為那時的你,還沒來得及融入這個世界,便被你無情放棄了。
「對不起、對不起……」
你反復地在對他道歉,或者說是對一周目自己的無動於衷在道歉。
從一開始就錯了,你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你根本就沒有那顆愛人的心。
宇智波佐助聞言瞬間紅了眼睛,呼吸錯亂了一拍。論誰聽到這樣突然的對不起,都會心生慌亂的吧?
他忍不住地多想,你終於厭倦他,覺得他終究還是比不上你曾愛過的人了嗎?
明明、明明他都這麼努力了……
宇智波佐助只覺如墜冰窟,剛才與你的意亂情迷的吻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沒有留下一點溫存。
不可以、不要將視線從我的身上離開啊……宇智波佐助固執而哀慟地望著你,「早見你沒有錯!是我強求的,一切都是我——」
「佐助,你聽我說。」
你打斷他的話頭,又撲進他的懷中,感受著對方胸膛傳來的溫度。
深深吸了一口氣,你閉了閉眼,對他開誠布公道:「佐助,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情感,最初全部來源於我對泉奈的執念。」
他熄了聲,低頭沉默著,但你知道他有在認真傾聽。
於是你繼續往下說,「因為你確實很像他,像到我都要認為你是他的轉世了。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比起泉奈,其實你倒更像泉奈的兄長,也就是宇智波斑。」
思路越發明朗,像是長久以來揮之不去的霧霾,終於在這一天散開了。
你抓住閃過的靈感,逼迫自己繼續思考。
被天賦「因陀羅之契」選中的人,一個是宇智波斑,還有一個便是宇智波佐助。
這其中的規律是什麼?「因陀羅之契」又是如何綁定你的?
還是說,或許還有位名為「因陀羅」的存在,一直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默默注視著你呢?
「那一世過的並不久,在我的愛人泉奈死後,我就失去了活著的意義。然而,我聽從愛人的遺願嫁給了斑。他移植了泉奈的眼睛,而我極度想要從他的眼中找回泉奈存在的證明,所以我沒有任何怨言。」
說到這裡,你看見宇智波佐助怔愣的神情,笑了笑。
「很奇怪吧?親手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推給兄長……但是我能理解的,至少現在想明白了。」
床頭燈光昏黃,映得你的面容明明滅滅。夜色漸濃,宇智波佐助恍然覺得,此刻的你的身軀是那麼單薄,你的存在又是那麼遙遠。
夢與現實已經分不清了,但他只想抓住仿佛下一秒就要隨風飄散的你。
「我啊,在被冠以宇智波這個姓氏那一刻起,便被某個存在詛咒了。」
而【他】也曾在最初的時候,將答案留在了角落。
你的記憶與情感,全都是有問題的。
「宇智波的愛,還是該說那位的愛呢?可真是深刻而偏執啊……」
你努力抓住腦海中閃過的每段碎片,想要借此拼湊出那人的模樣。
為斑束發時感到的莫名的熟悉,練習結印時突然浮現的短暫的記憶,以及——
【因陀羅之契】
這不是,將自己不容忽視的存在,明晃晃地擺在你的面前了嗎。
——【他】是因陀羅啊。
讓你的情感變得這樣錯亂的人,是因陀羅。
宇智波斑,宇智波佐助……他們又是否受到了那人的影響?這些全都不得而知,你只知道自己不可避免地開始懷疑起了他們對你的感情。
以及,對生於這世間的自己,同樣升起了茫然。
……這真的是游戲嗎?
「早見、你的眼睛——!你怎麼了?!」
視線越來越暗、越來越暗,直至永夜將你完全吞沒。
你才慢一拍地意識到,你好像看不見東西了……
雜亂的思緒在身體裡面不斷膨脹,翻湧著,令你不禁擔心自己的軀體會不會就這麼炸開。
宇智波佐助驚慌失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緊握著你的手,身體在微微顫抖。
……
渺遠的遠方,四處皆是夜的死寂。
你倒在一片血泊中,蜷縮著的身體也被染紅了。
大筒木因陀羅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這副狼狽模樣。他沒有為你停留,也不想因死在路邊的人,影響他的路程。
他已經從忍宗離開了,如今正准備著向他的弟弟,大筒木阿修羅展開復仇。
於是大筒木因陀羅只當你與路邊的野草沒什麼區別,完全不能吸引他的注意。
但就在他要從你的身旁邁步繞過去的時候,你似有所感地睜開了那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向他「看」去。
眼眶裡面空空的。
大筒木因陀羅停下了前進的步伐,終於將視線正正地落在你的身上。
「真是可憐啊。」
他望著體無完膚的你,發出這樣一聲感嘆。
你看起來也不過是四、五歲的幼童模樣,卻孤零零地像只野貓,被遺棄在了這裡。
他上前俯身,仔細探查你的情況。剛才路過的時候本來以為你已經是具屍體了,結果居然還活著嗎……
「啊……」你感受到他在向你靠近,你開心地朝他伸出了雙臂,似乎在討要擁抱一樣。
大筒木因陀羅微微蹙眉,有些嫌棄地別開臉去。
「安分點,髒死了。」
見你似乎能聽懂他說的話,露出了受傷的表情,大筒木因陀羅內心泛起了波瀾,他居然感到有些許的不忍心。
他「嘖」了一聲,還是將你從血泊中撈起。找到溪流,撕下衣服的一角,用清水浸透後為你擦拭污垢。
大筒木因陀羅放輕了動作,很少再這麼溫柔地對待他人了。
除了曾經心愛的弟弟,還沒有誰能讓他如此細心照顧。
「算了,路上多個小玩意打發時間也未嘗不可……」
大筒木因陀羅這樣說著,將你從無人的荒野帶走,給了你新生。
……
你在那一天之後就陷入了昏迷。
宇智波佐助連夜抱著你,找到佩恩,直言要見「宇智波斑」。
黑絕這時候冒了出來,讓宇智波佐助跟他走。佩恩知道黑絕的身份,於是也沒有制止。
「不行,光是靠那個男人……」宇智波佐助跟在黑絕的身後,「或許大蛇丸會知道早見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我要去找大蛇丸!」
「帶土也要去音忍村,你正好可以與他一起。」
宇智波佐助已經在情緒崩潰的邊緣,但顧及到懷中仍在昏迷的你,他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衝黑絕道:「那還不快帶我去找宇智波帶土?!」
黑絕不□□下一滴冷汗,「這不是正在帶路了嗎……」
宇智波佐助:「再快點!!!」
他又時不時地查看你的情況,呼吸平穩,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但如果不是確信自己看見了,你的眼睛在那時突然消失了一瞬,宇智波佐助恐怕也會被你的表像所迷惑。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的眼睛會那樣?你又為什麼會突然陷入昏迷?
宇智波佐助對你一無所知,為此他感到窒息的焦躁要將他撕裂,快要抑制不住內心暴虐的衝動。
但只要你醒來,只要你再次看向他……
他便會立刻冷靜下來。
所以,宇智波佐助在心裡哀求道,快點醒來吧,再多看看我吧,早見。
不是約好了,要生生世世糾纏的嗎。
還是說,是他做錯了什麼,你要舍棄了他了嗎?
……那樣的事情,絕、對、不可以。
第47章 二周目(39)
宇智波帶土是為了你存放在他的神威空間裡的那具屍體, 去找大蛇丸的。
沒想到路上還能多個伴兒。
「她怎麼了?」
宇智波帶土看見急匆匆趕到的宇智波佐助懷中還抱著沉睡的你,不解地問道。
「早見她突然就陷入了昏迷,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只能去找大蛇丸了,他有研究過早見的血液, 他應該會有辦法的。」
他望著宇智波佐助這氣勢洶洶的架勢, 心想, 要是大蛇丸也沒有辦法的話, 恐怕就會被陷入狂暴狀態的宇智波佐助砍了。
……等等, 那下一個被砍的人, 是不是就是他了?宇智波帶土的表情不禁變得有些微妙。
但眼下也容不得他插科打諢, 不然宇智波佐助真的要抽出別在腰間的草薙劍砍過來了。
宇智波帶土默默瞥了一眼被緊緊護在懷裡,閉著眼睛, 睡顏恬靜的你。
能活那麼久, 還保持著年輕的宇智波早見,也會迎來死亡的那天嗎?
他想到初次遇見你時, 在你的身上感受到的時空忍術的痕跡,心裡有了猜測。
恐怕是遭受反噬了吧……
你又不是傳說中的六道仙人那樣的存在, 能以自己的本事,維系這麼久的生命,已經可以說是很了不起了。
所以宇智波帶土對你可能突然死亡的事情看得倒是很開,不過也有可能因為他對你,並沒有像宇智波佐助對你那樣深刻的感情。
嘖嘖嘖,別太愛了。宇智波帶土心裡連連搖頭。
從曉組織趕往音忍村也需要一段時間, 期間還要照料失去意識的你。即使他們快馬加鞭, 日夜兼程地被宇智波佐助催著趕路, 到達目的地,還是花了五天左右。
大蛇丸正在研究他的新課題, 關於如何運用你的血液,刺激細胞重組,加快他如今這個軀體的生長。
簡單來說,就是他受夠自己現在這個幼童的模樣了。短手短腳的,做起實驗來很不方便。他要變回成年人!
他捏著夾著樣本的玻璃板,小心翼翼地像是對待會被一陣微風刮走的花瓣一般,慢慢地放置在實驗台上。
這時,外面卻一陣地動山搖。隨即便是神情倉皇的藥師兜,步履匆匆地找了過來。
「大蛇丸大人——!」
他一個失手,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板。
樣本摔在了地上。
大蛇丸兩眼一黑,差點就要暈厥。
「出了什麼事……」
藥師兜:「宇智波佐助帶著一位神秘面具男在門口直言要找你,其他人誤以為是敵襲,所以不小心造出了些動靜……」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是宇智波佐助那邊造成的動靜,大蛇丸大人您再不出去,恐怕宇智波佐助要將音忍村拆了。」
大蛇丸頭疼地閉了閉眼,「我知道了。」
活祖宗啊!怎麼又來了!
不過好奇怪,宇智波早見居然不在他的身邊嗎?大蛇丸帶著這樣的疑問,起身趕往基地的大門。
未見其人便先聞其聲,「大蛇丸你快給我出來!」
宇智波佐助煩躁地拿著草薙劍又砍了幾個囔囔著「不許對大蛇丸大人無禮」就衝上來送死的人,但他並沒有下死手,只是用劍的背面將他們都敲暈了而已。
「佐助君,你這又是怎麼了……」
大蛇丸將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但除了找志村團藏要宇智波的資料,還看了宇智波早見留下的信之外,他也沒有哪裡惹到對方的地方啊?
壞了,總不能真的是因為那些信吧!大蛇丸默默淌下幾滴冷汗。
但是不能夠啊……他都連夜將所有東西打包寄回去了,應該沒有遺漏。
宇智波佐助看見他這副幼童模樣,有些驚訝,但他不想浪費時間,你的情況很緊迫。
於是直接開門見山:「早見昏迷不醒,我需要你研究出將她治好,能夠讓她再次醒來的方法。」
大蛇丸松了一口氣,這個要求聽起來也不是很嚴苛,總之比上次那個要他造出輪回眼,合理的多。
他擺頭四顧,「那,人呢?」
宇智波佐助掃了身旁的面具男一眼。
宇智波帶土從神威空間撈出面色紅潤,睡得十分安詳的你,宇智波佐助無比自然地擠過來,將你攔腰抱起。
大蛇丸看了你一眼,抬頭剛想問「真的不是睡著了嗎」,對上宇智波佐助的眼神,求生雷達發作,迅速將那句問話吞回了肚子裡。
他給藥師兜使了個眼色,對方了然,走到宇智波佐助的面前,作勢要接過你。
宇智波佐助:「別對她動手動腳的,我來就好。」
藥師兜:「……」不開玩笑,他要雷佐早了。
大蛇丸眼珠逡巡一圈,目光在他與他懷中的你的身上來回打轉,心中有了考量。
「那麼佐助君請跟我來吧,至於戴著面具的那位客人……」
宇智波帶土擺了擺手,「我也是為了早見來的——」這句話似乎有些歧義,宇智波佐助聽見,用不贊同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咳咳不是,我是因為早見之前的要求來的。但是現在重要的還是如何才能讓她清醒過來吧,好像已經昏迷了很久了……」
宇智波佐助冷不丁地接話,「六天,她睡了六天。」
大蛇丸聞言,態度跟著慎重起來。
難道先前他的結論是錯誤的?你延長自身生命,也是有代價的?
這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事!
大蛇丸往實驗室的方向趕的步伐也匆忙了許多,宇智波早見可不能出事啊!他還沒有研究透呢!
他差點忍不住快要驚聲尖叫了,他的課題,不——!!!
……
你感到有人在用灼熱的視線,緊緊地注視著你。於是你睜開了「眼睛」。
看清那人的面容,你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因為她,那個人,與你是同一張臉。
不是佐助與泉奈那種的相似,而是確確實實的,你能感知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你……
「早見。」她輕聲念出了你的名字,聲音奇妙的有著機械的電流感,還有仿佛與幾人疊在一起的和聲。
你聽著,便像是被無數的人呼喚著。
「你一直愛著的人不是泉奈嗎。」
「你到底在遲疑什麼?」
「絕對不可以愛上其他人……」
她伸出雙手,將你強硬地扣進懷中,用柔和的聲音,緩緩念著。
「早見、早見——」
你感到了莫名的悲傷,但同時心底也燃起了未曾察覺到的怒火。
因為你知道了,她也是藏在你心裡的東西。
你朝著她質問道:「你究竟是誰?或者說我到底是誰?!因陀羅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她痴痴地望著你,慢慢落下了淚水。
「嗚嗚、早見……」
「你是,你是■■■的妻子啊。」
「早見,你一定要逃離——」
還未來得及將剩下的半句話說出口,她的軀體便突然在你的面前炸開來。
黑色的血濺上了你的半邊臉。
而在那漆黑深處,仿佛從深淵緩緩爬出來的陰影,是一個垂在臉頰兩側的發絲用白色繃帶束起,腦後桀驁不馴炸著的長發也被用發繩束起的,面容艷麗的男人。
他向你看過來時,黑黢黢的眼睛、帶著暗紫色眼影,裡面什麼都沒有,似乎比你臉上沾染到的黑色的血還要晦暗。
但他卻對你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冷峻的氣勢悄然化開。
「早見。」
他向你伸出了手,好似要遞給你什麼東西……你也這才注意到,他的掌心,赫然靜躺著一對帶著血點的眼珠。
「不用擔心,我來為你換上這副眼睛。」
力量與體溫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一點點地流失,世界的景像在你的眼中逐漸倒退。
你感到那人越來越逼近你,腳步聲幾不可聞。他用一只手抬起你的下巴,另一只手握著染血的眼珠,就要往你的眼眶裡塞。
不對……換眼難道不應該要先將你的眼睛先取下來嗎?還有這對眼珠是誰的?為什麼感覺像是現取的、
【她的軀體突然在你的面前炸開來】
那樣噩夢一般的景像,在腦海中重映演放了一遍,你的身體也隨之僵住了一瞬。
「因陀羅……」
「你就是因陀羅,對嗎……」
那人動作沒有半點停滯,繼續將眼珠強硬地裝入你的眼眶。
你也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就和呼吸一樣自然,很快就結束了。
「接下來,喝完這些血,早見。」
他不知從哪裡拿來了水壺,就要喂你喝下去。
你還在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恍惚得沒有反應過來,於是他伸出手指抵在你的唇邊,然後稍微用點力,很輕易地就塞了進去。
他摸著你的貝齒,手指動了動,將你的嘴巴撐開。
「嗚、呃……」
唾液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這令你不禁感到羞惱,臉都被漲紅了。
「早見,張開嘴……沒錯,就是這樣,把這些都喝下去。」
溫熱的液體被灌入口腔,你聽見他說這是血,但你並沒有聞到任何血腥味。
而且——「血」的味道好香,你開始情不自禁地貪婪吸吮起來。
透明的液體與壺口湧出的黑色的血,混合在一起,從嘴角溢出。
他注視著你,看見你露出了這副可愛的姿態,也滿足地笑了。
最後的最後,你喝完那些血液,像是喝醉了酒的人,迷迷瞪瞪的,身體沒了骨頭一樣癱在了他的懷裡。
意識即將再次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你好像聽見他的聲音又響起了。
「早見,我在你的未來等你。」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
後面,後面他還說了什麼?
眼皮似有千斤重,直往下要合上。
你實在是記不清了。
——睡吧。
……
大蛇丸用針管抽取了少量你的血液,與先前你留給他的最後一些庫存做了對比。
但是不管又反復做了多少次,結果依然沒有變化。
「她的身體並沒有出問題,從身體數據與研究結果來看……」大蛇丸迎著宇智波佐助壓迫的目光,再次將報告的內容復述了一遍,「她只是睡著了。」
「不可能!」宇智波佐助抽出草薙劍,劍鋒直指他的脖子,「那為什麼過去這麼多天了,早見還是昏迷的狀態?」
大蛇丸無比冷靜地回答:「請不要懷疑我實驗的嚴謹性,或許她只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而且她的身體真的十分健康,我沒見過其他比她還要好的軀體了……另外我認為她也快醒了。」
聽到最後一句,宇智波佐助才將劍收了回去,他冷聲冷氣道:「最好是這樣,不然……」
不然什麼?要砍了他嗎?
大蛇丸真的有點無語,他承認他曾經窺視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有罪,但也不該讓他攤上宇智波佐助這個活祖宗來制裁他!
宇智波帶土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床上靜靜躺著的你。
那麼這樣說來,你沒事了?
不過,他又掃了宇智波佐助一眼。現在這個小祖宗的情緒很不穩定,要是他在這時候將團藏的屍體從神威空間拿出來,恐怕宇智波佐助又要鬧了……
那他還是再等等吧!同樣參與了滅族的宇智波帶土自得地想,他還真是一個體貼入微、關懷後輩的好前輩呢!
「呃,頭好暈……」
你捂著腦袋,慢慢直起腰,坐在床上。
宇智波佐助眼睛一亮,他握住你的手,第一時間先是觀察了一下你的眼睛,看見那裡並不是空洞無物的,沉重的心終於輕盈了許多。
大蛇丸面無表情地想,這不是和他預估的醒來的時間差不多嗎?早就說了宇智波早見沒事,說了多少遍,就是不信。
因為他都是經過嚴謹的計算,才得出數據!質疑什麼不好,偏要質疑他的科學!
「早見——」
宇智波佐助聲音放得很低,像是怕驚擾了你,對你的態度宛如對待易碎的瓷娃娃。
他擔憂地望著你,「早見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你眨了眨眼,「不舒服?如果我餓得感覺能生吃個人,這也算不舒服的話……?」
宇智波佐助立刻偏頭指使大蛇丸,「早見餓了,你還不快去准備吃的!」
於是大蛇丸扭頭吩咐藥師兜去端來,他在算出時間後命令音忍在後廚燒好的飯菜。
藥師兜淡定地點頭應是,論誰也不知道,目睹這一切的他,此時的內心是無比的澎拜。
——他要追隨大蛇丸大人,搞一輩子的科學!
第48章 二周目(40)
由傷口擠出滴落的鮮血連成細線, 注滿了一瓶又一瓶玻璃容器。
你能感受到隨著血液的流失,蘊藏在身體裡面的力量也在慢慢減少。
以及,眼睛的痛感更加強烈了。
仿佛有人不甘地注視這一切,想要制止這樣糟蹋生命力量的你。
時間很緊迫, 你想到接下來還要做的事情, 於是用將鋒利的刀尖對准血管的位置, 又劃了一道口。
傷口隱隱作痛, 你卻揚起了嘴角, 笑得格外快意。
「我知道你一直在看著的, 因陀羅。」
一只眼睛滲出了黑色的液體, 慢慢地沿著眼角淌下,你毫不在意地抬手抹去顏色異常的血淚。
「但你阻止不了我……」
斬殺了其他時間線的【你】, 奪取了她們的眼睛與力量, 最後不容拒絕地全部都塞給了如今唯一存在的你。
是因為在這個他所擔憂的事情還沒有發生的時間線裡,他還可以借此重來多次嗎?
不爽、十分的不爽。
你不知道因陀羅對你究竟有何圖謀, 到底在執著什麼。但你對他這副勝券在握,將你也算計在內, 高高在上的態度,感到由衷的不爽。
本以為擁有萬花筒寫輪眼,你也能夠算作是強者。結果在這之上仍然還有輪回眼的存在。
雖說你最初對力量並不在乎,但發現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甚至連同自己的存在或許也在某人的安排之內。
你就忍不住內心的欲望,越發地想要摧毀掉什麼……
不過在那之前, 你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玻璃容器再次被裝滿, 眼前逐漸開始模糊不清, 你才著手為自己包扎。
一切都處理完畢後,你才施施然起身從黯淡無光的隧道裡面出來。
如果是宇智波帶土在這, 他一定能夠認出來,這裡就是當年他被宇智波斑撿回去,與白絕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而那石床的位置,現在被另一個人所占據。
他閉著雙眸,似乎只是安靜地陷入了沉睡。但只要湊近,便能發覺那人早已沒有生息,不過是具死屍。
然而在這具軀體的身上,插滿了疏通的管子。儲存在瓶罐中的血液也順著管子,慢慢向裡面流淌。
一片孤寂之中,無人的地洞,一團粘稠的黑泥從地面浮出。
黑絕用蜉蝣之術趁你不注意,跟著你也來到了這裡,等你離去後才出現。
「宇智波早見到底想要做什麼……?」他望著床上人的面容,表情扭曲了一瞬。
宇智波泉奈。
黑絕好不容易等到有機會將其弄死,結果時隔百年,又要被宇智波早見復活?他不禁有些怨憤,宇智波斑到底行不行?
最後與宇智波早見結婚的人是他,這樣也不能日久生情嗎?怎麼宇智波早見還對宇智波泉奈念念不忘?
黑絕只是想要救回他的媽媽啊!怎麼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與他作對……
「不行,宇智波泉奈絕對不能被復活。」
他對此人多少也有點了解,性格冷靜敏銳,若是宇智波泉奈再次醒來,知曉「月之眼」計劃,恐怕並不會願意加入……
這樣一來,宇智波早見自然也會跟著反水。為了計劃的穩定性,黑絕眸中閃過暗芒,看向石床上靜躺著的男人,慢慢地靠近。
他正要拔出那些管子,准備再實施一次當年成功令宇智波泉奈不得不死於重傷不愈的小動作。
往這些源源不斷輸送生機的裝置裡面添些其他東西,那麼宇智波泉奈恐怕就不能睜開眼睛了吧。就算宇智波早見抽干了血,也無法將其復活。
「我說泉奈的傷口怎麼感覺有些古怪,原來是你在背地裡動手腳啊……」
你突然出現在黑絕的身後,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用寫輪眼迅速給他來了一套幻術。
望著他失去意識,癱成一團黑泥,你嫌惡地皺了皺眉。
在音忍村醒來之後,宇智波帶土將志村團藏的屍體扔給了大蛇丸,你就讓他帶著你去木葉將宇智波泉奈的棺材帶走。
與此同時,大蛇丸向曾經同窗隊友,如今的木葉第五代火影,寄出了一份沉甸甸的包裹。
裡面全是他這幾年與志村團藏來往的信件,光是木葉顧問與他這個叛忍私通,便是一樁板上釘釘的罪行。更不用說,這些信件裡面還直白露骨地提到了血跡研究,人體研究……
綱手連夜喊來長老團,甩出大蛇丸寄給他的信件。
水戶門炎與轉寢小春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擠出一句:「我們並不知情……」
綱手怒極反笑,「你們身居高位這麼多年,當真是一無所知嗎?要是二爺爺還在的話,他看到這些信件,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轉寢小春聽見綱手提到了已故的老師,終於松了口,她嘆息道:「我也老了,也該放手讓新鮮血液流動了。綱手,這件事便按你的意思辦吧。」
她又看向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對權勢依舊留戀的老友,說:「日斬他也不會希望你如此為難他的學生的,而且,這些年,你也累了吧。」
聽出這些話裡的潛台詞,水戶門炎只好選擇接受退休的未來。
他轉念一想,或許這樣也不錯,起碼與志村團藏相比,他還能以長老的身份在木葉光榮地繼續安穩養老。
「老了老了,綱手你自己看著去做吧。」
他看著綱手,又問:「不過這些信件,你是從何得來……是不是大蛇丸他……」
水戶門炎與轉寢小春都將他們的同窗好友,猿飛日斬心中一直牽掛大蛇丸的模樣看在眼裡。
所以對於這些信件的來路,水戶門炎自然想到了,是不是大蛇丸親自送來。
那麼大蛇丸主動的行為,又是否透露出了願意回歸木葉的意思?
雖然說他是叛忍,還害得三代目喪命。但這也不能就此抹滅大蛇丸的價值——
轉寢小春掃了做出慈悲樣的水戶門炎一眼,很快就明白他心中在打什麼主意。
大蛇丸能與志村團藏悄無聲息地聯絡多年,自然少不了有人在其中為他們遮掩。
水戶門炎這是想要拉攏疑似有回歸木葉跡像的大蛇丸,或許在這些年裡,他也數次眼紅志村團藏從大蛇丸那裡獲得的東西吧。
轉寢小春閉了閉眼,若是扉間老師還在世,他們也已經沒有任何顏面,再站在他的眼前了。
「只是這樣並不能說明什麼,但不管大蛇丸有沒有回來的意思,都不能忘記他曾經對木葉都做了什麼!」
綱手怒視水戶門炎,眼神中暗含警告,「在他於中忍考試實施的木葉崩潰計劃中,我的老師三代目火影戰死,下忍旗木早見屍骨無存,木葉最後一位宇智波也下落不明——我希望這些事情,大家都還沒有忘記!」
最初為如何處置志村團藏,與如何對待他的家族而展開的會議,最後因為其他牽牽繞繞的瑣事,又延遲商討到深夜。
於是你與宇智波帶土來到木葉時,那裡正忙於處理不亞於政變內亂的麻煩。
正好方便了你們,宇智波帶土攜著你前往宇智波的墓地,成功找到宇智波泉奈下葬的地方。
你言簡意賅地說:「挖。」
宇智波帶土抹了把臉,認命地應了一聲「是」,然後默默鏟土。
確認這副棺材裡的人是宇智波泉奈後,你便讓他背著,離開了這裡。
「我需要一個沒有旁人知道的地方安置他。」
你對宇智波帶土說。
「巧了,我還真知道這麼個地方。」
他一邊為你帶路,一邊問:「你想做什麼?」
你沉吟片刻,「做我曾經一直想要做的事,我想要再次見到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帶土沉默了一會,就在你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用復雜的目光看向了你,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求教的意味,說:
「如果那人是主動赴死呢?她……他真的會願意醒來嗎?」
你聽見他的問話,並不著急回答,反而是輕飄飄地反問:「願不願意又如何呢?」
宇智波帶土一怔。
你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地笑了起來。
「那只不過是因為你對那人的愛意仍然是純粹而真摯的,所以你才會有所疑慮。但當你開始遲疑的時候,你其實心中也早就有了答案吧?」
宇智波帶土抿了抿唇,多次想要發出什麼聲音,結果都是徒勞。
他難以用言語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因為他想到了琳。
宇智波帶土不想琳的安息被人打擾,是因為他深深覺得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獄。
「帶土,我和你不一樣。」
他聽見你的聲音用詠唱的語調的響起,飽含著主人充沛的情感。
晚風揚起你的長發,月光下你的面容越發清晰,映照得扭曲的笑容也仿佛被湊到人的眼前,放大了一般。
你確實在靠近他,現在你們之間的距離只容得下一只手穿過。
發絲像無數舞動的黑色觸手,有些還垂落到了他的肩頭。宇智波帶土莫名身體僵硬住了,一動不動地凝視你,看見你朝自己伸出了手。
「帶土曾經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乖孩子,所以你才不會理解我的心情。」
繞過他的身體,手心貼上了棺材。你慢慢地撫摸著木質紋路,像是在撫摸裡面那人一般,輕輕地說:「我啊,生來就不懂人類的感情。但是呢,我可以用我這雙眼睛看出來。」
「於是我便看見了宇智波泉奈對我的愛。」
一個荒謬到可笑的想法在宇智波帶土的心底升起,他出神地想,那麼宇智波斑不能被你回饋情感,是因為他對你的愛都被藏住,因此你沒有發覺嗎?
但這樣也從側面說明了,你對宇智波泉奈的感情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愛」。
而是鏡面翻轉,池中倒影的感覺。
「如果我說,我既想要泉奈再次回到我的身邊,又想要佐助能夠繼續愛我,還想要斑也可以與我生活在一起呢?」
你作出苦惱的模樣,憂愁道:「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呢?」
宇智波帶土哽住。
看來還是他多想了,你明明就是一個被愛意浸滿著長大的,完全被寵壞了的孩子。
「……無限月讀可以實現你的願望。」
先前你流露而出的強烈的非人的毛骨悚然感,好似幻覺一般。
你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做一輩子的美夢,再也不醒來,又何嘗不是一種現實呢?這樣確實不錯。」
但當你來到宇智波帶土引路的地方,打開了那副棺材,抱出宇智波泉奈的屍體的時候。
你感到他的軀體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宇智波帶土將你送到這裡就走了,畢竟他還有自己的事要做。你和他也留有可以傳遞信息的信鴿,也不用擔心沒有黑絕在身邊聯絡不上的情況。
於是在他人走之後,更方便了你展開檢查。你睜開萬花筒寫輪眼,搜尋著宇智波泉奈軀體的某處給你帶來的異樣感。
最後視線停在了他胸口的傷上,你的臉色沉了下去。
在你還是「宇智波早見」的時候,斑和泉奈都不約而同地對你隱瞞了有關戰爭的事。他們二人將你視作極其容易受到傷害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的妹妹。
盡管你也有在練習他們親手教你的基礎忍術,你也還是無法打破他們對你過分厚重的濾鏡。
而在你察覺到這一點後,你也放棄了。
你任由他們以「愛」的名義,為你構建出堅硬的牢籠。你也乖順地,自己邁著步子進了去。
他們將外界的動亂與你所處的這一小片的天地,完全隔絕開來。
他們想要打造出一個,供你幸福安康的淨土。於是當他們從戰場回來時,身負重傷,也對你隱瞞,不讓你知曉。
你的世界應當只有美好的回憶,任何能夠動搖你的純淨的存在都不應該出現。
兄弟二人對此心照不宣。
以至於,宇智波泉奈在戰場上被千手扉間捅穿胸膛的那一刻,他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的想法便是:一定不能讓你擔心,一定要瞞住你。
而被斑哥背回去的那一路上,他心中其實並無多少對自身是否會就此死去的憂慮。
因為宇智波泉奈能夠感覺到,他並不會因為這次的傷到那種地步。
不過是千手扉間研究出來的新型忍術罷了,不過是被捅了一刀而已。忍者本就是游走於刀尖上,一個不小心便會落入死局,處處都是殺機。
他想,只要安靜修養幾月,他便可以重新拿起刀,再次回到戰場。
所以只要瞞住你一陣子,等到你最後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到那時他的傷也差不多開始愈合,他就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繼續陪你聊天,陪你玩鬧。
但怎料事與願違,胸口的傷,像是病毒一樣,居然有擴散的跡像。
宇智波泉奈靜躺在病床上,隨著時間一天接著一天地流逝,他的內心不免被焦急、糾結等情緒充滿。
繁亂的內心難以靜下,夜裡也得不到安眠。宇智波泉奈就這樣越來越憔悴,也越來越接近生命徹底流失的那天。
不可抗拒的命運,逃離不開的死亡。
明明就差一點點,就差最後一點點……
他為你准備了和服,正等著這次戰爭結束,就要送給你,向你求婚。
可惜上天從未垂憐過他,也不曾對你寬容。
宇智波泉奈一直都知道的,你其實並沒有你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愛著他。
你好像生來不懂這些,總要有人主動教你去學會,他只當你是因為幼年失去雙親落下的後遺症。或許事實並非如此,但又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宇智波泉奈做了一個決定。
他願意付出雙倍的感情。
只要他用兩個人程度的情感去愛你,又如何不算你們二人相愛呢?
你在這幾乎能將你整個人吞沒的滿溢的情感中,終於有模有樣地學會了一點「愛」。
在你牽住他的手,去往族地森林的那天夜晚。宇智波泉奈感受到了從你身上傳來的,對他的依戀。
但僅僅這樣還是不夠,你依舊沒有開竅。
所以在這情難自禁的夜晚,宇智波泉奈始終沒有遵循自己內心的欲望。他是想要親吻你的,可對上你的眼睛,他便知道他不能這麼做。
他的願望不能強加於在你的身上,為此宇智波泉奈願意等你,等到你真正愛上他的那天。
然而卻偏偏在你的愛意最干淨的時刻,宇智波泉奈要離你而去了。
也可以說是,死在了你最愛他的那年。
至此,你的感情開始扭曲。
因為引導你慢慢學會這樣復雜的情感的人不在了。
時間轉至現在。
你從泉奈的傷口處,看到了黑絕留下的痕跡。
原本只是懷疑,但在地洞抓住了鬼鬼祟祟的黑絕後,真相便明晰了。
泉奈當年的死,就是他的手筆。
那麼黑絕自稱為「宇智波斑的意志的化身」,也是一個謊言了。
無限月讀呢?難道也是黑絕欺騙了宇智波斑嗎?
你垂眸注視著躺在石床上的男人,和從剛開始帶回來的樣子對比,已經有很大的變化了。
他正慢慢地接近生前的狀態,面色從如牆皮般的蒼白漸漸轉至帶著一點血色。
然而胸前仍是毫無起伏,再次彰顯出他早已死去的這件事實。
你突然覺得好累。
你看向了黑絕,准備將他打包帶給大蛇丸。順便去音忍村做一件事。
你想結束這次的生命了,但你想到你與宇智波佐助還有約定,於是你開始猶豫不決。
「如果,是我突然死亡呢……?」
你恍惚著喃喃,目光落在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臂上,看著被鋒利的刀口割破的地方。
……
宇智波佐助與宇智波鼬在決戰。
刀劍交錯的光,令人眼花繚亂。
童年時期,父親總是驕傲地舉例他的兄長初次練習時的模樣,於是對他第一次吹出小小的火球很明顯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但如果現在父親還能夠看見的話,他又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宇智波佐助快速結印,火龍被釋放,帶著熱浪向宇智波鼬席卷而來。
正如這不會回頭的,直直衝向對面的火遁。他也不會回到年少。
宇智波佐助從宇智波鼬的態度中,看出了今日他們二人只能活下一個。
不是他非要殺死宇智波鼬,而是對方在逼迫他做出這樣的事。
可惜了,在聽到宇智波鼬講述的關於宇智波斑與他的弟弟的故事,宇智波佐助還以為可以和鼬再好好溝通一下的。
結果宇智波鼬在通過這個故事不停地暗示他。
不過這個故事也不是那麼無聊。
「你說,宇智波泉奈是宇智波斑的弟弟?」
宇智波鼬用充滿壓迫感的目光注視他,再次強調了一遍故事中弟弟的結局,「沒錯,被宇智波斑奪取了眼睛的人,正是他的親弟弟。」
「這樣啊……」
原來那個「泉奈」也是一個宇智波。
這樣就說的通了。
讓你戀戀不忘的人的全名叫作「宇智波泉奈」,是宇智波斑的弟弟。
宇智波佐助抽出了別在腰間的草薙劍,二話不說直接砍了過去。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宇智波鼬一定會想盡辦法讓自己能夠殺死他的……
想到這裡,宇智波佐助咬緊了牙齒。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鼬打消這個念頭,放棄赴死?
不對,以早見對自己的執著……宇智波佐助想到了關鍵,還有你。
你知道宇智波鼬不會下死手,但是戰鬥卻是實打實的,你不敢賭會不會有意外發生。
所以在去找宇智波鼬之前,宇智波佐助也告知了你。
那麼現在他只需要推延時間就好,拖到你趕到現場。
這樣想著,他開口對宇智波鼬說:「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我要與早見成婚了。」
——此乃謊言。
但他認為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
宇智波鼬動作微微停滯了一下,他維持住表面殺氣騰騰的模樣,朝他襲來。
「……與我何干?」
宇智波佐助嗤笑一聲,翻身閃過。
「成婚還是需要見證人的,既然如此,那麼我讓大蛇丸代替你的位置,也不是不行。」
「什麼、」宇智波鼬猛然停住。
背負叛村滅族之名,在曉組織臥底多年,一向冷靜自恃的他,此刻也控制不住地微微睜大眼睛。
宇智波鼬都要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不然他怎麼會聽見,他的弟弟,居然會說出讓大蛇丸代替他的位置這樣的話?
難道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嗎……?
「鼬,即使這樣,你也要繼續嗎?」
宇智波佐助定定地望著他,眸中閃過萬千復雜的思緒。
如果宇智波鼬沒有任何苦衷,僅僅只是為了所謂測試器量而屠殺親族就好了。雖然這個理由太過荒唐,但他還能就此憎恨下去。
宇智波佐助深深呼出一口氣,他在過去多少的夜裡,因兄長留下的陰影難以入眠。
然而什麼都不重要了。不管是他曾幸福過的童年,還是一直所忍受著的痛苦。
都會破碎的。
是早見,是你給了他另一條道路,讓他還有夢可做。
「關於滅族的真相我已經知道了,志村團藏也被斬殺。」
劍拔弩張的氛圍悄然化開,宇智波佐助走上前,走到宇智波鼬的面前,手中緊握的草薙劍丟落在地。
宇智波鼬垂眸凝視他,半晌後冷酷地笑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滅族之日任由你逃走,不過是為了日後你能成長到足以讓我盡興的模樣。但你還是那麼弱小,令我無比失望。」
呼吸的空氣被一點一點地剝奪,但宇智波佐助沒有做出反抗的舉動,反而將自己的身體向對方伸得更靠近了些。
他牽動嘴角,斷斷續續地說:「宇智波鼬,那你就在這裡將我殺死好了。」
宇智波佐助見他過了許久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嘲意滿滿地接著說,「你根本舍不得殺我,鼬。因為我是你深愛的弟弟,你永遠都不會殺我的……我說的對不對,鼬?」
宇智波鼬沉默了,手上的力道也慢慢減弱,最後仿佛投降般收了回去。
他靜靜地望著面前神情淡淡的佐助,明明什麼表情也沒有,卻比任何時刻,尤其是血月之夜的時候露出的崩潰的姿態,還要令他心痛。
他的弟弟,佐助,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宇智波鼬的呼吸不免急促了些,佐助一直都是個好孩子,他也相信就算是經歷滅族,佐助善良的本心也不會改變。
可是現在,佐助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難道做錯了嗎?宇智波鼬心想,或許是錯了。但那時的他也不過是十三歲的少年,他光是想保護自己的弟弟,就費盡了全部心思。
他承認他的罪。
「佐助,你是對的。」
宇智波鼬苦澀地笑著,終於能夠將他對弟弟的情感再次坦白。
「我一直都深愛著你……」
宇智波佐助唇瓣動了動,似乎想要回應什麼,但當鼬並起兩根手指,對准自己腦門的位置輕輕一戳的時候,他難以抑制地大腦產生了一片空白。
有些時候,言語也不是很重要。
他們兄弟二人良久地對視著,時間仿佛在這個瞬間被無限放慢了。
直到天邊逐漸被烏雲染黑,雨滴點點落下。
宇智波佐助看見了撐傘走來的你。
「佐助,我來接你了。」
於是他果斷推開了神情錯愣的宇智波鼬,緩緩向你走去。
「嗯。」
一場滂沱大雨,將宇智波鼬淋個全濕。
發絲貼在額前,衣服感覺要隨著雨水一起融化了,黏糊糊得很難受。
你對宇智波佐助結束一陣照常的噓寒問暖後,將目光落到了宇智波鼬的身上。
他也正緊緊凝望著你。
你就像那個禍國殃民的妖妃一樣,勾得宇智波佐助成了現在這副瘋狂模樣。
「宇智波鼬,我與佐助的婚禮,你一定要來參加呀。」
雷電突然轟鳴,剎那的光映照在你的臉上。
宇智波鼬感到喉間一陣辛甜,這方天地似乎變得越來越渺遠。心髒猛得抽痛,他不禁有些倉皇地扭頭望向他一生都在牽掛的弟弟。
不行的,他應該被殺死,然後將眼睛奉上……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所有的安排變了樣呢?
你握住宇智波佐助的手,輕輕地笑著,隨即又對宇智波鼬說:「佐助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了,難道深愛著弟弟的你,還要離他而去嗎?」
「……」
宇智波鼬失語了片刻,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表情,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他不該活著的。
宇智波佐助「嘖」了一聲,不用想也知道宇智波鼬現在又陷入了那種聽不進任何人說的話,一意孤行的狀態。
難道他非要靠殺死宇智波鼬才能開啟萬花筒嗎?偏偏要換上兄長的眼睛嗎?
如果宇智波鼬不能好好活下去,那他又怎麼向他親愛的哥哥復仇呢?
宇智波佐助微微昂首,居高臨下地注視雨中狼狽的宇智波鼬,嘴角情不自禁地輕輕上揚。
看著吧鼬,看著他是如何摧毀這個絕望的世界的……
決戰的最後,誰也沒有死去。可是本該活著的人,又好像早在那天的夜晚就如暮春時節的花,在一陣凄冷的雨中徹底枯萎了。
花開花謝,此刻的凋零是為了下一場的綻放的盛景。
身穿華麗鮮艷織錦拖尾和服的你,又是在為了誰而盛開呢?
回去後,你便與宇智波佐助來到了音忍村,你們准備在那裡舉辦婚禮。
也順便把宇智波鼬帶給大蛇丸治療。
大蛇丸收到你的來信,了解相關事宜後,便連忙動身去准備婚宴的東西了。
素來透露出一股死氣沉沉,壓抑的氛圍的蛇窟,這時倒是變得喜氣洋洋起來。
裡裡外外都在忙前忙後。
風塵僕僕地趕到目的地,你與宇智波佐助也稍作休息了一段時間。
而宇智波鼬被你們放心地扔給了大蛇丸。
「別這麼看我鼬,如今的我已經不需要你的萬花筒寫輪眼了。」
宇智波鼬看著還不到他腰部的模樣宛如幼童的大蛇丸,也很難再對這樣的他升起殺意。
「……你怎麼會變成一名稚童?」
大蛇丸呵呵笑了兩聲,「這還是多虧了宇智波早見呢,她還真是一名了不起的人。依靠她特殊的血液的力量,我研制出來了一份特效藥,只要還留有一口氣在,我都有信心將其救回來。」
說著,他又意味深長地掃了宇智波鼬一眼,「而你的身體,在喝下這管藥劑後,過不了幾天就會恢復到從前健康的狀態。」
就是身體也會縮水,變得與一名孩子別無二樣了。
大蛇丸眼中難掩興奮地看著宇智波鼬喝下了那藥劑。
站在他身邊的藥師兜,默默地抬手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圓框眼鏡。
大蛇丸大人,你這樣真的很像在藥裡下了毒,要對宇智波鼬圖謀不軌啊……
但是宇智波鼬身體的情況,與大蛇丸當時的問題有著本質的區別。
大蛇丸是一直在寄宿他人的身體,靈魂也因此受到了不可逆轉的損傷。所以在調配藥劑時,加入了大量你的血液。
而宇智波鼬並不需要這麼多。他只是身體方面的虧損,雖然平常湯藥也很難救治,但有大蛇丸這個問題在前,他的病顯得也不是很棘手了。
喝完藥劑,整個身體都變得軟綿綿的,就好像在做完劇烈運動後,泡了一個舒適的溫泉。
宇智波佐助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養病的房間,望著他眼神逐漸迷離的樣子,輕輕地說:「……好好休息一下吧,鼬。」
睡吧。
現在是可以停下來,不用憂慮的時候了。宇智波鼬再也支撐不住,慢慢地闔上眼,沉沉地睡了去。
……
這是音忍村第一次舉辦如此盛大的活動,也是音忍村第一次被生機籠罩,所有人都在這天被感染得不由自主地會心一笑。
「喂喂喂,你還要哭到多久?」
水燈鬼月感受到了不少人正向他們投來疑惑的視線,不禁有些無措。
「少啰嗦!我這是在為佐助君流下祝福的淚水!你是不會懂我這份復雜的情感的……」
漩渦香磷才不管旁人的目光,擦了擦眼淚,使自己的視野恢復明亮。她繼續哭著,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那個少年的身影。
成功找到後,她下意識露出微笑,卻看見那個少年的旁邊駐足的另一個人的身影。
漩渦香磷停止了哭泣,她看見曾經在中忍考試救過她的少年,與他身邊的女孩親昵地貼在一起有說有笑。
「只要佐助君幸福就好……嗚嗚嗚!」
水燈鬼月頭都要大了,剛剛不是才好嗎?怎麼又要哭了?
「重吾,是不是感覺音忍村有哪裡不一樣了?」
君麻呂坐在另一邊,與終於可以長期恢復理智,不必再去地牢困住自己的好友,隨意地閑聊。
頭發與瞳孔都是橘色的,身材魁梧的男人,抬起手指,接住飛在他面前的小鳥。
他看著這只活潑地小鳥,也露出了笑容。
「是啊,這裡變得更有生機了。」
君麻呂聞言微微一怔,旋即也跟著笑了。眸中是宛如春風般的輕柔,他看向了不遠處的與同樣變成幼童的宇智波鼬似乎在說著什麼的大蛇丸。
他的新生,便是從遇到大蛇丸大人的那天開始。如今能夠看見大蛇丸大人也迎來了他的另一段人生。
真好啊。君麻呂想,哪怕是他現在就會死去,他也不會再有任何遺憾了。
不過他也沒有血跡病發作的憂慮了,因為在大蛇丸大人研制出來特效藥之後,他就在第一時間喝下了。
身形也縮水成了幼童,但或許是因為輝夜一族擁有控制白骨的能力,他很快就重新生長為了成年人。
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在精心布置的婚禮現場,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宇智波佐助平靜地凝望著樹枝上掛滿了的正隨風飄蕩的又細又薄的紙條,或許這也代表著已故的親人,他們也在見證今天的這場婚禮吧。
頭發全部被挽起來,用龜殼梳子束緊,臉也被脂粉畫得雪白。你不是第一次結婚了,但這次的心情與曾經完全不一樣。
從你換上和服時,你的心髒就好像是有只小鹿在裡面亂竄般,撲通撲通地直跳個不停。
你望著你眼前的男人,他也穿上了和服,手持白色紙扇,對你溫柔笑著。
你的心狠狠顫了一下,呼吸錯亂了一拍。
佐助他……
他有意地在學著別人的模樣。
而當你走近,你也聽見了他的聲音貼在你的耳側響起。
他說,「這一次,我們終於成婚了,早見。」
他說,「不必再等了,如今我就在你的面前,我回來了。」
他說,「不要忘記我愛你啊。」
視線不知不覺被湧出的淚珠模糊了,你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你莫名想要大聲吶喊出來你心底的話。
然而、然而。
你一張口,就吐出了血。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你應該是在這場婚禮結束後,才會迎來身體枯竭的死亡的。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你後悔了。
你明明知道眼前人是誰,可他自己不知道。你想要告訴他,不用再這樣了。
「佐助、佐助——」
站在你面前,此刻牽住你的手,絕望地愛著你,與你成婚的人是宇智波佐助啊!
你不能在這個時候死去……
因為佐助他會、
「早見……?」
——徹底瘋了的。
失去意識之前,你看見了他眸中閃過的紅光,與那道復雜的圖案。
於是你便明白,你再一次地「殺死」了宇智波佐助。
但是這次,你真的後悔了。
第49章 三周目(1)
各國忍村都被橫空出世的「曉」組織襲擊, 人柱力被抓走抽離出了尾獸。
本就沒有和平多久的忍界再次迎來了紛亂,宇智波帶土以「宇智波斑」的名義挑起第四次忍界大戰。
而在三年前就失蹤的宇智波佐助,也於此刻現身,面對曾經的隊友漩渦鳴人和春野櫻, 似乎連最後一點情分也沒有了。
「佐助, 你怎麼會和那個男人站在一起?」
漩渦鳴人沒想到與他尋找了很久的宇智波佐助, 再次相見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旗木卡卡西拉住衝動地就想要過去的鳴人, 他如臨大敵般警惕地凝視宇智波佐助。
「鳴人退後, 佐助的目標是你體內的九尾!」
春野櫻捏緊了拳頭, 也用對待敵人的警惕目光緊緊盯著經過三年成長變得不一樣的少年。
佐助留起了長發, 明明是會顯得溫柔的發型,卻在他的身上演變成了更令人生畏, 叫人情不自禁後退的感覺。
尤其是他站在高處, 垂眸看向他們時,眼神中不經意流露出的冷酷。
她能夠感覺到, 現在眼前的這個人,若是要他殺死在場的他們, 是真的會毫不猶豫地就動手的。
他早已不是木葉的「宇智波佐助」。
被眾人忌憚,只是陪同宇智波帶土出來造勢的宇智波佐助意興闌珊地挑了挑眉頭。
利落地抽出腰間的草薙劍,劍鋒直指漩渦鳴人。
「交出九尾,不然——」
眸中映出萬花筒復雜的圖案,他慢條斯理地接著未盡的話語繼續說:「就去死。」
沒有人能夠平息宇智波佐助的怒火,他被內心的陰暗徹底操控, 恨不得釋放出身體裡面全部的力量, 將整個世界都毀滅。
因此, 宇智波佐助的眼裡什麼都不會有。曾經的一切,不過是短暫擁有過的美夢。而他已經醒來。
醒來面對這個比地獄還要地獄的人間。
仿佛應正了他所說的話, 宇智波佐助在與漩渦鳴人過了幾招後,沒理對方執著而關切的話語,無視他面上流露而出的掙扎痛苦,就開了須佐。
都說洗白弱三分,黑化強十倍。宇智波佐助本就不顧一切,只想摧毀世界,所以光明與黑暗,無論是什麼,他都會毫不留情地斬斷。
旗木卡卡西與春野櫻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漩渦鳴人就這樣被宇智波佐助抓走,紛紛衝上去援助,卻被在一旁看戲的宇智波帶土攔下。
他從高處一躍而下,抽出大團扇直直拍向卡卡西,掀起一陣沙石。
「別打擾佐助的雅興呀,很不禮貌的。」
背後,一道陰影襲來。卡卡西聽見面具男附在他的耳邊,壓低嗓音,嘶啞地笑了聲,「你的對手是我,旗木卡卡西。」
面具男似乎更喜歡與他們糾纏,像只貓一樣,抓到老鼠之後並不著急美餐一頓,而是要好好地玩耍,戲弄到手的獵物一番。
要看到獵物絕望的神情才舒服。
宇智波帶土一人牽制住卡卡西與春野櫻,也還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漩渦鳴人仍不願相信擺在面前的事實,胸口的衣服布料被他揪成一團,傷口的疼痛,滲出的血水,都遠遠不及他內心受到的痛楚嚴重。
他看著宇智波佐助的眼睛問:「難道我們只能是敵人了嗎?那你為什麼還遲遲沒有殺死我,佐助……」
宇智波佐助聽到他這樣的問話,揮劍的動作停了下來,劍鋒堪堪懸在他的額前,幾根黃色的發絲隨風吹落。
「為什麼遲遲沒有殺死你——?」他重復了一遍漩渦鳴人的問句,語氣卻是任誰都能聽出來的不屑。
「因為,她應該不希望你死在我手裡的。她從前就很喜歡你……對你的好,不帶任何目的,對你也沒有所求。」
宇智波佐助恍惚地喃喃自語,「是啊,她對其他人都是這樣好的。可偏偏對我,偏偏對我是那樣殘忍……」
「騙子、甚至到了最後也在欺騙我。」
握住劍柄的手隨著劇烈的情緒波動,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他咬緊了牙齒,想要對那個無情離去的人發出質問。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他到底哪點做的不夠好嗎?
明明連一切是個謊言都無所謂了,可你還要將他掩藏的血淋淋的傷口撕開,然後再告訴他,你的存在不過是虛幻。
宇智波佐助沒有說出被他稱為「騙子」的人的姓名,但漩渦鳴人就是覺得那個人是早在三年前的中忍考試被確認死亡的「旗木早見」。
「佐助你——」
他還想追問下去,但對上那樣的眼神,瞬間感到喉間想要吐出的言語變得滾燙不已,於是他換了一個問題。
猩紅的眼珠緩緩轉了一下,明明是無比艷麗的色彩,但漩渦鳴人卻覺得這樣的眼睛比黑夜還要黑,比遠方的天邊還要深邃。
空洞的,再也裝不下這世界的事物。
「……這些年,你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是什麼,讓你變成了這樣啊佐助?
漩渦鳴人真心實意地為他感到悲傷,並覺得自己所感受到的痛苦,卻也只是對方藏於內心不可見的份量的冰山一角。
宇智波佐助放下了劍,他扯動嘴部肌肉,露出一個莫名有些詭異的微笑。
眼中蘊含的情感,是漩渦鳴人永遠不能完全看懂的復雜,他聲音輕輕的,像陣很快就會吹走的風。
「沒什麼,只不過是在陪某人玩戀愛游戲罷了。」
音落,宇智波佐助動了,將劍抵在他的胸口。
就在他的劍即將捅穿漩渦鳴人的胸膛的時候,宇智波鼬與大蛇丸恰逢一起趕到。
「……佐助,收手吧。」
宇智波鼬走上前,也亮出了萬花筒寫輪眼。一邊的大蛇丸趁機使用潛影蛇手,將漩渦鳴人成功撈回。
宇智波帶土見形勢對他們不利後,迅速從與卡卡西的戰鬥中抽身。
「熱身暫且到此為止,接下來的便是正式的戰場了。」
他低低地笑了幾聲,突然出現的漩渦將他與宇智波佐助的身體吞沒,隨之空間一陣扭曲,二人徹底消失在原地。
……
第四次忍界大戰開始了。
宇智波斑被宇智波佐助在穢土轉生的基礎上融合了部分宇智波早見的血,於是本該蒼老衰弱的身軀慢慢變回了青年的巔峰期。
「不是輪回天生,帶土在做什麼?」
宇智波斑動了動手指,虛虛地抓握,感受著身體的力量。發覺與他料想中的完整復活的肉.體並不一致,不禁冷笑,看來宇智波帶土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
「喂,宇智波斑。」
宇智波佐助出聲,彰顯出自身的存在感。
「嗯?膽量不小嘛,居然敢對我——」後面的話卡在喉間,宇智波斑望見站在他面前的長發少年,驚愕地慢慢睜大了些眼眸。
「……泉奈?」
盡管那一身的查克拉與他弟弟的感覺大相徑庭,但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恍惚了一瞬。
無他,實在是太像了。
尤其是這樣的面容,再配上這樣的發型,倒真像是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重歸人間了。
宇智波佐助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淡淡地說:「外面的忍者聯軍還在等候你的降臨呢,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能力吧,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深深看了一眼他的臉,然後勾起嘴角,朝宇智波佐助說的外面走去。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下面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聯軍。宇智波斑不屑地嗤笑一聲,不過區區沙礫。
就讓他們見識一下神的力量吧。
獨屬於他的四臂須佐能乎順應他的心意出現,眼眶中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也轉變為紫色的輪回眼。
此時另一邊。
「大蛇丸,你居然又使用穢土轉生將我和大哥召喚出來,你——」
再次被木葉的後輩從淨土拉回來,打攪了安眠,千手扉間的心情自然不會很好,更何況上次被大蛇丸穢土就是為了摧毀木葉。
第二次也准沒好事。
但是。
千手扉間盯著面前低他幾頭的年輕少年,微微皺眉。
猿飛日斬更是直接驚呼出聲:「大蛇丸!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年輕!簡直與你剛從忍校畢業時的樣子,沒有任何差別……」
「呵呵呵,不過是我成功研制出了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的特效藥罷了。」
大蛇丸對三代的驚訝很受用,但時間不等人,他這次將歷代火影用穢土轉生召喚出來,可是為了拯救這個岌岌可危,快要被毀滅的世界。
千手扉間仔細打量他,沒忍住贊嘆了一句,「不錯,倒真是個人才……可惜了。」
宇智波鼬在一旁沉穩地說:「眼下並不是詳談的好時機。宇智波斑不知被誰穢土轉生,忍界缺少能夠對抗他的力量,所以大蛇丸才會使用同樣的招數將諸位火影召喚出來。因此打攪各位在黃泉之中的安息,實在是迫不得已。」
「什麼,你是說斑他也在嗎!」
千手柱間頓時興奮起來,直呼要去找斑。雖然說出發點與他們的目標一致,但是這副高興的模樣令宇智波鼬也忍不住沉默了一會。
猿飛日斬抓住了關鍵,他用懷疑中夾雜些感動的眼神注視他曾經誤入歧途的學生大蛇丸。
「這是是真的嗎?大蛇丸你終於回頭了……」
大蛇丸默默別開臉:「我只是還沒有研究夠宇智波早見,還不想就這麼結束研究。」
千手扉間剛松開的眉頭這下又皺在一起了,想要追問關於宇智波早見的研究是什麼,但他注意到形勢確實不樂觀。
尤其是聽到宇智波斑被穢土出來的時候,他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波風水門眸光微動,說起來他當初在戰場帶回來的女嬰,也被他取名為「早見」呢。
不知道那個孩子如今成長為什麼樣……以及他的兒子,鳴人,也不知道現在又是什麼模樣了。
他斂了斂心神,雖然在這個戰況緊急的時刻他這麼想會有些許的不妥當,但為人父也是在所難免。
波風水門對即將能夠親眼看見長大後的早見與鳴人,充滿了期待。
第50章 三周目(2)
夜幕降臨。
高高懸於天上的圓月, 散落的如霜雪的月光,穿透雲層映照在被硝煙侵染的土地上。
外道魔像肆虐橫行造成的殺戮,在明月光下全部都清晰可見。
大地好像要被這巨大醜陋的怪物狠狠撕裂開來,每由它經過的地方都變得斑駁陸離, 留下縱橫交錯的深坑與壕溝。
血水與塵土混合在一起。
忍者聯軍的數量, 銳減一半。
宇智波帶土就站在怪物的頭頂上, 平靜地看著眼前的景像。
底下的忍者好似被分成了兩批, 一批在他的攻擊下慌亂奔逃又要找機會反擊, 還有一批也在四處奔走, 只不過他們的任務是救回那些重傷的同伴。
太渺小了。宇智波帶土無聲地咋舌, 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地想:真像是一群白費功夫的螞蟻啊。
變故發生在這一瞬。穿梭了空間,突然降臨於這處戰場, 升起的一尊紅色須佐能乎, 揮出巨大的長劍,掀起的山崩地裂徑直向宇智波帶土衝來。
「這個感覺, 是飛雷神之術嗎。」
宇智波帶土壓低眉頭,臉色慢慢沉了下去。看來四代火影也被穢土轉生了。
波風水門的飛雷神之術是個麻煩, 得格外注意了。曾經被對方利用這個術重創的後背上,早已好全的傷口似乎又在隱隱作痛。
宇智波帶土此刻才收起了玩鬧的心思,開始認真對待即將到來的針對他的敵人。
「轟——!」
紅光乍現,宛如火焰一般在漆黑的夜裡熊熊燃燒。宇智波鼬立於須佐能乎的中心,瞪大萬花筒寫輪眼,鎖定目標, 一系列的從未展現給世人的招數全部攻向站在外道魔像上面的宇智波帶土。
然而在此之前, 外道魔像早已蓄力完畢, 口中聚集的能量團還是順利地吐出。
聯軍在指揮下迅速散開,但是似乎無論怎樣加快進度, 身後追著的死神一直在不斷逼近。他們逃不開這次的爆炸了。
漩渦鳴人不甘地咬緊了牙齒。他的分.身還在戰場各地忙碌接應各位忍者聯軍的成員,可是不管他多麼努力,想要保護身後的一同作戰的大家,最後都似乎只是徒勞無功。
已經死去了很多人……
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
眼眸的藍色漸漸被紅色取代,身後凝聚出不詳的查克拉,尾巴一條一條的在增加。
漩渦鳴人能夠聽見他身體裡面的九尾的聲音響起,仿佛就附在他耳邊呼喚:「把你的身體完全交給我吧,你也應該明白,以你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與那個男人抗衡。」
「九喇嘛……」
戰況容不得他有半點遲疑,而且先前幾次陷入生死危機的時候,九喇嘛也有幫助過他。
九喇嘛是他的朋友。漩渦鳴人這樣想著,正要閉上眼睛,卻聽見有人用無比溫柔的聲音在呼喚他的名字。
「鳴人——!」
就在他搖搖欲墜,即將跌落懸崖的時候,那人及時趕到,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
「鳴人!」
他猛然清醒,抬眼撞入一雙深邃眼眸。
眼眶是黑色的,面容也異於常人的有著幾道裂紋。這樣的形像放在話本中,毫無疑問肯定是魔鬼的角色。
但是,漩渦鳴人怔怔地盯著來人,他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善意。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溫柔,就像在注視他的孩子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湧上的澀意開始在身體各處蔓延,直至爬上了眼底,擠出了濕潤的淚珠。
外道魔像吐出的能量團被飛雷神之術轉移到了遠方,隨著那慢一拍傳來的爆炸的轟鳴聲,波風水門緩緩將手覆在了漩渦鳴人的頭頂。
他凝望著眼前的少年,然後勾唇淺笑,輕輕地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哦,鳴人。」
體內蠢蠢欲動的九尾,也在這個男人的出現之後,逐漸安定。
「你……你究竟是……」
漩渦鳴人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看他與自己一樣的發色,看他溫柔的眼神。
他認出了站在他面前,將他從差點尾獸化的邊緣拉回的人,就是犧牲於九尾之亂的四代目火影。
可是,可是……
他覺得答案不僅僅是這樣……
「對不起啊鳴人,在你出生的那天就離開了你,錯過了你十六年的成長……身為父親的我,真是失職。」
波風水門的笑容帶了點苦澀,但是他的眼底仍然還有揮之不去的重逢的喜悅。
「什麼、不,沒事……」疑問被生生咽回肚裡。漩渦鳴人有太多問題想要詢問,還想狠狠在這個自稱是自己的父親的人的腹部揍上一拳。
但他想到現在他們正處於戰場,還有很多人深陷危機,於是將紛亂的情緒全部收起。
漩渦鳴人也露出了笑容,「那麼,讓我們一起戰鬥吧,老爸!」
他向他的父親伸出拳頭。
波風水門鄭重地配合他,伸出自己的手,握成拳,與那個拳頭輕輕相碰。
「嗯!我們上,鳴人!」
後面稍微慢了一點才抵達戰場的千手扉間,意味不明地盯著波風水門的背影。
千手柱間好笑地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頭,調侃道:「看來你的飛雷神輸給了後輩啊?」
「哼,」千手扉間收回視線,「我承認四代那家伙的飛雷神使用得確實不錯。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處理在戰場中心的那個尾獸,閑話就不要再說了。」
千手柱間留下一滴冷汗,他的弟弟還是這麼喜歡說教啊……他撓了撓頭,不過扉間說的對,現在形勢嚴峻,實在是刻不容緩。
他雙手結印,木遁·花樹界降臨!
樹木似有生命般破土而出,並且不斷地交纏著螺旋上升,朝著外道魔像的方向直直衝去。
隨著大地的震顫,刺耳的轟鳴再次在這片傷痕累累的土地響起。
宇智波帶土從容不迫的神情出現了裂痕,眉頭皺成一團,終於感受到了棘手。
這也不怪他。
十萬白絕大軍看似數量龐大,實則都是虛數,攻擊力不夠,總會被消耗完。而且黑絕也在幾個月前便不知所蹤,宇智波帶土都要笑了,本來他們就沒幾個人,怎麼戰前還又少一位呢?
大蛇丸和兜為了應對這次的第四次忍界大戰,背著所有人連夜掘了不少有名忍者的墳,就是要在今日派上用場。
忍者聯軍再加上穢土大隊,顯得宇智波帶土這邊加上他本人,僅有三人的boss組,是那麼的無助。
「帶土,看起來你很狼狽啊?」
一陣戲謔的笑聲傳來,宇智波帶土的內心反而平靜了。他睨了一眼遲到的宇智波斑,下意識反嘴:「比不上你被一群烏合之眾纏住那麼久。」
宇智波斑沒有在意他話語中的刺,因為他現在的心情很好,而原因恰巧與宇智波帶土說的話有關。
他在另一邊的戰場可以說是有點盡興,宇智波佐助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使他用出的穢土轉生,將他從黃泉拉回人間的過程無比順暢。以及軀體的力量,無限接近於生前的巔峰期。這讓他很滿意。
所以他才沒有急著找宇智波帶土施展輪回天生,而是在這邊與那些聽見他的名號就開始畏懼的雜碎們好好地玩了一會。
但是現在宇智波斑又有點後悔了,他應該早點過來的。
因為——
「柱間——!」
任何忍者都比不上他曾經的摯友,千手柱間!只有與柱間的對決,才能令他使出渾身解數,讓他徹底盡興。
所以來吧柱間!讓我們狠狠地打一場吧!宇智波斑眼中難掩興奮地露出狂笑,緊緊盯著千手柱間。
而被他「深情」呼喚的千手柱間,伸出手臂指向他,拒絕道:「不行,我還要去解決十尾呢!」
宇智波斑的笑容隨著對方的這句回答僵住了,過了一會,他忍不住感慨:「你還是老樣子啊,柱間。」
「怎麼了,你和初代火影很熟嗎?」
長長的尾辮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宇智波佐助也趕到了這裡。
「……」宇智波斑沉默了,甚至在宇智波佐助的到來之後,莫名有點心虛。
就像他與柱間還不知道對方的姓氏的當年,在南賀川打水漂玩鬧,一起訓練。結束回家後,看見他的弟弟牽著妹妹的手,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感覺。
他默默別開臉,半晌吐出兩個字:「沒有。」
宇智波佐助靜靜地看了他一會,沒有開口繼續回話的意思。
他只是在這一刻,升起了淡淡的疑問。
他究竟與宇智波泉奈有多像?
連身為兄長的宇智波斑,對生得這副容貌的他,都帶有部分的感情遷移。
宇智波佐助在心中冷笑,但不管他有多像,他有多努力地去模仿,還是不能留住你的人。
他甚至連你的心都不再奢求了,可你仍舊對他如此無情。在與他的婚禮中,無情地離開,丟下他一個人。
是不是因為,無論他再怎麼將自己接近宇智波泉奈的形像,他終究還不是那個人?
你在這點看得倒是很清楚嗎。宇智波佐助發狠地想,那又為什麼因為他的臉,對他如此執著?
每當升起一點對於你或許是能夠喜歡上自己的僥幸,便又會被你打破。以至於到了最後,他甘願舍棄「宇智波佐助」這個身份,就以你心中的「宇智波泉奈」的模樣陪伴你。
但這樣也只是徒勞。
殘酷的命運不許有偏差。
他注定失去所有。
「佐助!」
「佐助!」
「佐助!」
即使是這樣,即使他早就放棄了自己。還是有人,鍥而不舍堅持不懈地,想要喚他回去。
一如他想要你回來的心情。
宇智波佐助沒有在意身後呼喚的聲音,一步一步走向宇智波斑的身邊。
……他回不了頭。
第51章 三周目(3)
加上歷代火影的助陣, 忍者聯軍士氣大漲。他們抬頭仰望只有三人的敵軍,心中升起了「一定會贏的」這樣的想法。
但是,凡事都有個「但是」。
對面明明是寡不敵眾的局面,奈何移植過千手柱間的細胞後的宇智波斑, 開啟了輪回眼, 還擁有著千手柱間的木遁。
已經是堪比傳說中的六道仙人的存在了, 所以只是凡夫俗子, 普通人的他們, 在這場戰爭中, 根本毫無插手的機會。
兩尊對立的紅紫須佐能乎同時展開動作, 揮出的長刀卷著濃烈的紅光紫電交錯的旋轉環繞的能量彙聚體,刀鋒碰撞的氣浪在空間蕩滌。
大團扇拍擊飛來的木龍, 連接的鐮刀被主人用力甩出, 粉碎了上面開滿了碩大的花朵,從地面衝出的巨木。
轟隆之聲不絕於耳, 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樣的戰鬥席卷,旁觀的忍者聯軍甚至有些站不穩。
藥師兜以醫療忍者的身份在後方輔助, 同時觀察戰局情況。目睹宇智波萬花筒寫輪眼與輪回眼的力量後,愁緒在他的眉眼間經久不消。
「那位面具男的虛化能力,可以使很多攻擊都無效。宇智波佐助的須佐能乎,也是與宇智波鼬所擁有的不相上下。而唯一能夠牽制住宇智波斑的人只有初代火影,這樣一來……」
大蛇丸聽著他的分析也皺起了眉頭,目光遠遠投向他帶領的音忍小隊所在的地方。君麻呂與重吾在前面打頭陣衝鋒, 鬼燈水月與漩渦香磷在後方輔助, 中間是音忍四人眾。
他又看了看另一邊打得驚天動地, 好像要將世界都顛覆的戰場。
大蛇丸喃喃地說:「被有意地劃分區域了嗎……」但是這樣一來,他們這方的戰力無法輸出, 維持著前方戰局的平衡的以宇智波鼬、千手柱間為核心的小隊,最終也會被對面消耗完查克拉。
他的視線落在了宇智波斑的身上,注意到對方與其他被穢土轉生的人的狀態有著略微的不同。
「難不成是——」大蛇丸眼中的光越來越亮,他想到了一個方法。雖然做不到破局,但是足以攪亂對面的陣腳。
利用這些時間,或許還能等到轉機。
大蛇丸對藥師兜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放下手中動作,向他走來。
藥師兜聽清大蛇丸附在自己的耳側說了什麼之後,詫異到表情管理都沒能顧上,瞪大眼睛用無比驚訝的目光望向他。
「但是這不失為一種可行的辦法,不是嗎?」大蛇丸說著,從醫療箱取出一管血清,遞給他,「宇智波早見的血液所蘊含的能量遠遠不止我先前所說的那些,現在你照我剛剛所說的要求去做,這樣,宇智波早見也會復活了。」
藥師兜鄭重接過,他明白大蛇丸的意思。
這裡離前線還是有點靠近的,而為了這有且僅有一次的嘗試,他必須退到後方,離戰場越遠越好。
只有一次機會,因為這管血清是大蛇丸從血庫的存貨中提煉而出的最後一支了。
藥師兜悄無聲息地從人群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偷走了一位戰死的忍者的屍體,來到角落。
由大蛇丸親手指導,他對穢土轉生也能說是精通。所以現在,由他來施展這個忍術也是再合適不過的。
藥師兜開始嫻熟地結印:寅-巳-戌-辰,最後雙手合十。
施術成功後,他將血清迅速注射進這具載體。
與另一頭的戰場相比,此處是無比靜謐。清冷的月光傾泄而下,映照在躺在地上的人的臉上。
藥師兜的目光緊緊盯著這張臉,喉間感到莫名的干燥,吞咽了幾下。他靜靜地等待著,視線一動不動,沒有半分的偏移。
微風輕輕地吹過,揚起幾縷長長的發絲。
這具屍體原主人是短發!藥師兜心間猛烈地震蕩,成功了!
此刻連呼吸都顯得多余,他的心跳隨著載體慢慢恢復生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直到她坐了起來,心髒在這個瞬間突然停止了跳動。藥師兜感到他的大腦仿佛充血了,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這是不可避免的,因為他見證了一個奇跡的誕生!
「早見、宇智波早見……」
藥師兜怔怔地輕聲念出你的名字。
【強烈的渴望「早見」歸來的心願。】
【與從扭曲詛咒中產出的血液。】
【二者結合,便可使你降臨。】
你睜開了漆黑的眼睛。
嵌於眼眶中的眼珠在緩緩轉動,似乎在適應如今的軀體一般,你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發出了很輕的哢嚓聲。
「將我召回的人,就是——」
你看向藥師兜,卻在看見他的眼睛那一瞬,皺起了眉頭。
「不對,不是你的心願。」
你擺頭四顧,沒有注意到藥師兜驚愕的表情,「將我召回的人不是你,我在你的身上沒有感受到強烈的心願。所以除了因陀羅,會是誰呢?」
「……你是誰?」藥師兜恍惚地問。
他怎麼感覺,他不小心將一個怪物召喚了出來?
「哈?」你奇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剛剛不還在喊我的名字嗎?我就是早見啊。不過你記錯我的姓氏了,我是大筒木早見。」
你從地上站起來,做著拉伸,調整完軀體後。你又看向藥師兜,見他還在恍惚,就像沒睡醒一樣,煩躁地說:「喂。這裡是哪裡?」
藥師兜腦海裡閃過了眾多諸如「完蛋了世界要被宇智波毀滅了,他的科學之路也走到盡頭了」這樣的想法。
聽見你似乎不耐煩,脾氣很不好的問話後,才堪堪回過神。
「這裡是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戰場的後方准備區,」藥師兜低頭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圓框眼鏡,用眼睛的余光觀察你的神情,輕輕地問,「你說你是大筒木早見,那麼宇智波早見去哪了呢……」
「宇智波?什麼宇智波?好奇怪的姓氏啊。」
話音剛落,你便感到腦神經傳來的一陣猛烈的刺痛。疼得你雙手捂住腦袋,額前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呃啊啊啊!!!」
明明是火焰形狀的東西,卻像是液體一般,從身體裡面慢慢地流了出來。
你似乎聽見因陀羅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他說:「回到我的身邊,早見。」
就這樣的一句話,被反反復復地念著。
【沒有泉奈,沒有斑,沒有佐助。】
【你的世界只有我,大筒木因陀羅。】
【早見,你只有因陀羅!】
黑色火焰的焚燒還在繼續,穢土轉生的軀體的泥土在不停地脫落。
藥師兜驚疑不定地望著眼前怪誕的一幕,憑空燃起的黑火將你的身體吞噬,又好似聖潔的泉水一般浸沒了你的全部。
所有的污垢,都被洗去了。
最後,黑色火焰停止燃燒,你臉上的裂紋也消失了。
死去的你,復活了。
藥師兜放輕了呼吸,他就這麼安靜地看著你,期待你的反應。
而你也正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樣,變回了「宇智波早見」。
「……藥師兜?」
你看見眼前的人,感到奇怪。
藥師兜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終於落了下來。他呼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對你說:「宇智波早見,現在情況很緊急,第四次忍界大戰打響了。而我將你復活,便是想要借助你的力量。」
「什麼?」你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什麼第四次忍界大戰?你不就是睡了一覺,怎麼醒來天就變了。
等等,你按了按太陽穴,整理從剛剛開始就一股腦湧入的記憶。
兩次的短暫的人生,在腦海中像是開了上百倍速地放映。看得你眼花繚亂,想要從中獲取信息也宛如大海撈針。
【「如果這是無法抗拒的命運——」】
【「那麼我想為你活下去。」】
碎片之中,你好像在對某個存在,說出了這樣的話。
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對此一無所知,沒有任何的印像呢?
總是這樣,讓你懷疑起自己的身體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腳,導致你的心與你的靈魂,被分離成了兩個獨立的存在。
「啊……」
看見了。
你看見了那場婚禮。
於是你問藥師兜:「佐助在哪裡?我要去找佐助!」
大蛇丸早就料到如果宇智波早見真的復活,那麼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宇智波佐助。
而他的目的就是這個。
藥師兜:「那麼,請隨我來吧。」
將宇智波早見帶到宇智波斑與宇智波佐助二人的面前,以那兩個人的性子,肯定會先打起來。
藥師兜心想,大蛇丸大人,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跟在藥師兜身後,隨著逐漸接近主戰場,誇張的轟鳴聲也越來越響。
大蛇丸一直在這裡等著你們的到來,看見你確確實實地在自己的面前,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健康的呼吸著。他滿意地勾了勾唇。
你在感受到佐助就在前方後,便不管不顧,徑直奔向那裡。
而就在你朝著那個方向趕來的一瞬間,宇智波斑收回了黑棒,被釘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眾人也能看見此刻的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猙獰,如當年的「忍界修羅」這個名號,現在的宇智波斑就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他們聽見他因為極度的憤怒,導致聲音都顫抖了,「是誰、竟敢打攪早見的安眠?!」
而宇智波佐助與宇智波斑的心情有著微妙的不同,閃過他心間的第一個的想法是:
你回來了,那麼就再多看看我吧?
隨後才是慢一拍的意識到,你是被穢土轉生了。
竊喜與憤怒交雜在一起,宇智波佐助垂下眼眸,無聲地慘笑了一下。
他就是想要還能被你多看一眼啊。
……
與此同時,地洞裡浸泡在血池之中的長發男人,睜開了雙眸。
第52章 三周目(4)
那日的婚禮, 抓住的那人的衣袖,與未能傾吐而出的,藏於內心深處的感情。
這是你所看到的最後的一段記憶。
於是你便要去找佐助,然而其中緣由並不是大蛇丸所猜測的那樣。
「早見——!」
二人異口同聲地呼喚你的名字, 並直直朝你飛來。
懸於天上的圓月被血色浸染, 在這樣的月光的照耀下, 你看向他們的目光, 也漸漸有點恍惚起來。
斑的長發還是那麼不服帖, 仿佛每根發絲都有著自己的脾氣, 全部炸起。一如本人的性格, 桀驁不馴。
而佐助後期蓄起來的長發備受精心呵護,使得本來也同樣刺撓的發絲像是收起了全部尖刺, 偽裝成柔軟的模樣。
所以他們兩個人的區別是很大的, 可你凝望著他們為你奔赴而來的身影,恍然覺得他們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到了一起。
連同腦海裡的記憶, 仿佛一汪池水被人伸出手攪動一番,產生了扭曲的漩渦。
水流激蕩, 圈圈漣漪慢慢延伸至心海。
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景像出現在眼前。白無垢將整個身軀包裹,又好像被某人熱烈的感情所吞沒。
舊日的影子,將兩次的婚禮的場景慢慢地重合。
「早見……」
向你伸出手,想要擁抱你、想要留住你的人是誰?
宇智波斑一直都知道,在成為你的丈夫之前, 他還是你的兄長。所以, 在「丈夫」這個身份的前面, 永遠都有兄長之名壓著。
他先是你的兄長,然後才能是你的丈夫。
而對於這個結果, 宇智波斑心中也沒有多少的波動。他只是覺得,能夠繼續照顧著你就好。
但是。宇智波斑眼珠轉動,視線落在宇智波佐助的身上。他清楚地看見了對方的眼中有著與自己相近的感情,那是難以掩藏的愛你的渴望。
目光不禁變得暗沉,宇智波斑忽然感到一陣不爽,以至於先前對這小子的好感全都煙消雲散。
手中握住團扇的柄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些,心中也仿佛被人用羽毛輕撓,引起難忍的癢意。
……想抽人。宇智波斑這樣想到,他產生了殺死宇智波佐助的欲望。
現在這個情況,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宇智波佐助處心積慮、不懷好意地接近你,又因為生得了一副好面容,被你另眼相待。
至於你又是如何維持年輕活到後世,這個問題對於宇智波斑而言並不重要。他在意的是那個宇智波佐助,那個臭小鬼,居然用與泉奈無比相像的臉去勾引你!
利用你對泉奈的思念、愛,占據一席之地,然後堂而皇之地站在你的身邊。
……真是卑劣啊。為了奪取你的喜愛,無所用之不及,宇智波斑想到這裡,牙都要咬碎了。
「早見!」
看著宇智波斑徑直向你飛去,宇智波佐助也不甘落後,從十尾的頭上縱身一躍,朝著你的方向落下。
僅僅只是這樣還不夠,宇智波佐助壓低眉,神情冷冽地將草薙劍從劍鞘中抽出,對准宇智波斑的胸口就是狠狠一劈。
經歷過混亂的戰國的洗禮,宇智波斑對殺氣的感知遠超於如今的很多忍者。所以宇智波佐助這突然的一劍,早就被他的眼睛看穿了。
宇智波斑施施然用大團扇的扇面拍開襲來的刀鋒,手腕一翻,借對方的力道轉而壓過去。
草薙劍即將被團扇擊飛,宇智波佐助反應迅速地將其脫手扔出,抬腿踢向刀柄,鏗鏘!他翻身一躍,又接住了草薙劍,並隨著這一系列的動作,拉近了與宇智波斑的距離。
他提劍刺去,攻勢很快便被對方化解。
宇智波斑甩出鐮刀,面上也有了怒意,「宇智波早見是我的妻子,你跟過來是什麼意思?」
宇智波佐助不屑一顧地笑了,「舊時代的老東西就不要出來打攪別人的幸福了!在你逝去之後,早見迎來她的第二段婚姻,難道有問題嗎?」
「……是嗎?我對她另尋良人沒有意見,但是你,似乎並不是那個『良人』吧?」
宇智波斑雙手結印,熊熊燃燒的火龍頭盡數向他砸去。
「呵呵,我不是,難道你就是了嗎?」
宇智波佐助對這樣的言語攻擊受到的傷害幾乎是沒有,畢竟他都能甘願做泉奈的替身了。
宇智波斑大怒:「至少比你名正言順!」
僅有三人的boss組,其中兩個產生了內訌扭打成一團,只剩下宇智波帶土一個人抗下了反派的責任。
宇智波帶土見狀不禁有些崩潰,他朝那不顧場合的二人,大聲喊道:「外道魔像你們還要不要了?!」
宇智波斑被宇智波佐助激起了戰意,聽見宇智波帶土的問話,理智稍微恢復了一點。
而他正要收手的時候,宇智波佐助嘲諷滿滿地說:「怎麼了斑,當年離開木葉沒有帶走早見,現在也要放棄了嗎?」
「你又知道些什麼!!!」
宇智波斑怒極反笑,「既然如此,看來不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不知分寸的小鬼是不行了。」但他還沒忘記月之眼計劃,於是又遠遠傳話,「——你先抓住八尾九尾,讓十尾出來!」
宇智波帶土也想加入宇智波佐助,給宇智波斑這個糟老頭捅刀了。
把任務都丟給他,然後自己像個小孩一樣跑去打架了是吧?先前是千手柱間,現在是宇智波佐助。
旗木卡卡西與漩渦鳴人對視一眼,雖然因為距離太遠,不能看清那裡發生了什麼,但是似乎他們因為什麼矛盾先內訌了。
漩渦鳴人興奮道:「一定是佐助!我明白了,佐助是臥底!」
旗木卡卡西沉默了一瞬,「不,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現在是個好機會,他指揮漩渦鳴人衝向宇智波帶土,又用神威將漩渦鳴人的整個影分身都進行了轉移。
螺旋丸的光芒逼近眼前,宇智波帶土將飄向另一邊的心思收回,對他們的徒勞的掙扎,嗤之以鼻。
然而他扭曲了空間,卻還是被漩渦鳴人的螺旋丸擊中,臉上戴著的面具也因此破碎。
旗木卡卡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帶土……?」
「卡卡西。」
真實身份暴露,宇智波帶土的臉上也沒有其他表情,只是漠然地看著他。
……
你看了看打成一團的二人,又看了看在你附近的大蛇丸與藥師兜,心中了然。
看來是他們將你復活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不過——你面色古怪,怎麼還真的打起來了啊?不至於吧。都要毀滅世界了,還能在這個時候起內訌?
「你是……早見……?」
波風水門穢土轉生的身體被黑棒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
但他在看見你的到來後,下意識地就想要伸出手撫摸你的頭頂,結果只是無用功,他完全動不了。
「誒。」
你望向他,看見他那頭耀眼的金發,很快便猜出他的身份。
你向他走過去。
「是哦,我是早見。」
波風水門在你的臉上沒有搜尋到裂紋,看來你還好好地活著,隨即松了一口氣。
他原先在戰場沒有看見你,心裡還產生了一些不好的猜測。
「真好啊,你也這麼大了,出落得如此美麗。」
波風水門看向你的眼神很溫柔,就像一位深愛著自己的孩子的好父親。這令你感到無比舒適,你喜歡他純潔的愛意。
所以你干脆推移了去找佐助的動作,與波風水門閑聊幾句也是不錯的。
離你這裡不遠的,軀體同樣被黑棒插滿的千手兄弟驚疑不定地望著你。
身上黑棒明顯比其他人多的千手扉間深深地凝視了一會你,隨後對兄長說:「那個女孩是她沒錯……但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能夠活到現在?」
千手柱間望見你,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與斑決戰的那日。
你聽聞了這個消息,風塵僕僕地趕來,卻什麼也來不及。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宇智波斑無力倒下,親眼見證了自己的丈夫的死亡。
他曾經有提過,你看向宇智波斑的眼中是有光的。然而那光時而隱晦時而露骨,於是他也不能分辨出其中蘊含的情感。
但是現在,你眼裡的光消失了。
隨之取代這道光的,是一雙有著復雜圖案的猩紅的眼睛。
千手柱間知道這是萬花筒寫輪眼,傳言說只有產生強烈的情感才會開啟的,能夠代表一名宇智波的內心的眼睛。
他不禁感嘆。
木葉剛創立的那段時間裡,他時常與斑在村中散步。他詢問對方為什麼不回去多陪一陪剛新婚不久的妻子,其實是因為他從斑的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不自信。
說起來也是怪好笑的,那麼意氣風發的少年,在戰場上如入無人之境,不可一世的修羅,居然還會不自信?
但是千手柱間就是感受到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注意到,斑對他的妻子,似乎懷有愧意。
千手柱間每回見到斑與妻子的相處,都能隱隱看出其中的別扭。
「宇智波早見……」
你正與波風水門聊得起興,忽然聽見有人喊你,扭頭看去,發現是千手柱間。
你對他的印像還好,於是你朝他笑了笑,「怎麼了?」
你的反應,正是對你的身份這個問題,最好的回答。
千手扉間:「你是怎麼做到的?」
「啊,」你露出了有點苦惱的神情,「這個我也沒辦法和你解釋,我只是在斑死後離開了木葉。」
他還想再多問幾句,卻看到了大哥看向自己暗含警告的眼神,只好打消了研究的念頭。
千手扉間又想到了大蛇丸提到的對你的研究,於是便認為你在離開木葉之後,獲得了某種機遇吧。
波風水門:「早見,你還與初代大人,二代大人相識嗎?」
你點了點頭。
千手扉間默默看向波風水門,明明都聽見了大哥喊的那一聲「宇智波早見」……
「四代,你還真是天然啊。」
「誒?怎麼突然這麼說……」
猿飛日斬在角落沒有出聲,但他也不想這樣的。他對你的到來也很驚喜,畢竟還短暫地充當過你的老師。
只是他在聽見你與初代二代的交流之後,陷入了頭腦風暴。
——你不僅僅是宇智波早見,還是那個宇智波早見啊?!
宇智波斑與宇智波佐助好像有要停止內鬥的跡像,你拍了拍衣擺,心中感慨,還真是有使不完的活力呢。
你轉身離開原地。
……
寂靜的地洞內,血池中的長發男人——宇智波泉奈緩緩坐直。
容器的血液已經干涸。
「這是哪裡?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宇智波泉奈皺著眉頭,伸手撫上眼睛。
他將自己的眼睛與斑哥的進行了交換,所以現在存於眼眶內的,應該是斑哥原先那雙快要失明的眼睛。
但是……
地洞黯淡無光,只有容器泛著幽幽的藍光,映照出干涸的大片血跡的存在。
宇智波泉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掌心的紋路借著這點光亮也是清晰可見,他如今的視力甚至比換眼之前的還要好。
就像是有個某不知名的存在,填平了一切的傷口。
對了,他胸口的傷!
宇智波泉奈連忙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發現那道永遠治不好的破開的洞也被填平了。這還沒完,他身上因為長期奮戰在前線,留下的陳年舊傷,也被治愈好了。
也就是說,身體裡面的所有虧虛都被補好了!
宇智波泉奈驚喜地唇角上揚,他來不及思考是誰將他救回,充斥在他的腦海裡的是曾經許下的願望。
【想要和你的未來】
太好了……
他終於可以牽住你的手,再也不放手。然後送出那件挑選了許久的和服,准備與你的婚禮。
內心的激動久久不能平息,宇智波泉奈簡直要情難自禁地落下眼淚。
與你相處的萬千時光,對你傾注的所有美好的感情。這些都是他永遠無法割舍的,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剝奪他愛你的權利。
宇智波泉奈就是這樣愛著你,本質與宇智波佐助對你的情感,微妙地能夠呼應。
在你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於是你在他走後,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所以才會下意識尋找能夠替代他的存在。
你被他傾注了太多太多的愛。
如果不能宣泄而出一些,你便會陷入永生永世的瘋狂。
「早見、早見——」
宇智波泉奈低聲喃喃,「那麼,早見你在哪裡呢?」
他能感受到自己正被你的氣息包裹,就像你變成了一道美味佳肴被送到他的面前,而他遵從自己的本能,將你的骨肉,你的血,全部吞咽進了肚子裡。
他能感受到的,你的心,或者是你的靈魂,就在如今他的這副身體裡面。
太好了。
他與你永遠不會分開了。
宇智波泉奈面上浮現不正常的緋色,輕笑出聲,帶著古怪的卡殼,斷斷續續的笑音在這只有他一人的地洞回蕩。
——早見,我要來找你了。
他閉上眼,順應體內流淌的血液的呼喚,在這個世界搜尋你的蹤跡。
即使有液體從眼角緩緩流出,眼珠傳來仿佛被擠壓的刺痛,宇智波泉奈也沒有停下,好像這些痛楚全然不存在。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感知的範圍越來越廣,跨越了國境。他才沒能忍住悶哼一聲,抬手按住左眼。
「呃嗚、」
你抬手按住右眼,吃痛地叫出聲。
宇智波佐助連忙上前扶住你的身體,緊張地問:「早見你怎麼了?難道是剛才我與宇智波斑的戰鬥波及到你了?你哪裡受傷了嗎?」
說著,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僵硬站在靠近你的地方,不敢再上前一步的宇智波斑。
「我下手有分寸的,不可能傷到她的……」宇智波斑雖然這樣說了,但他見你面露痛苦,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
他朝你伸出手,隨即又很快收了回去。宇智波斑默默地注視被宇智波佐助抱在懷裡的你,他還沒有想好以什麼身份再與你見面。
從與宇智波佐助的戰鬥中透露的情報得知,你這一世是他的妻子。
那麼於百年前和你成婚的自己,身份便有些尷尬了。宇智波斑自嘲地笑了笑。
若是你不在這裡,他還能繼續與宇智波佐助爭辯,還認自己是你的丈夫這一身份。
然而在你的面前,宇智波斑什麼也說不口。尤其是看見你與長相極其熟悉的宇智波佐助站在一起,他就好像看見了你牽著他的弟弟的手,露出的幸福的微笑的模樣。
你當年要嫁的人,不是他啊……
第53章 三周目(5)
很久很久之前, 在什麼事都還沒有來得及發生的時候。
木葉尚未創立,弟弟還沒有死去,族人積攢的負面情緒,也還未形成雪崩的時候。
宇智波斑在無數的夜裡, 夢見過一個無比美好的未來。
那是所有人都不必掩藏姓氏, 再也不需要孩童奔赴戰場的和平的世界。正如他的摯友, 稱他為「上天的啟示」的人, 所描述的一樣。
等到櫻花盛開的季節, 他會帶領族人組織娛樂的祭典, 在那櫻花爛漫的山頭, 盡情把酒言歡。
沒有戰亂。
所有人的臉上都揚著真實的幸福的笑容,宇智波斑在這樣輕松的氛圍下, 也會情不自禁地露出淡淡的笑意。
而正在他徹底懈怠的時刻, 他的背後傳來一串清脆的笑聲,那人親昵地撲了過來, 伸出雙臂,用手心輕輕地捂住他的眼睛。
……眼睛對於宇智波是何等的重要?敵人如狼似虎地覬覦, 只要碰見一名宇智波,就會想盡一切方法,不擇手段也要奪取那雙眼睛。
所以任何宇智波族人,都會珍而重之地去保護自己的眼睛。就如同保護脆弱的心髒一般。
然而現在,宇智波斑放任自己暴露在空氣的外置心髒,被他人隨意觸摸了。
只是因為那人……
「猜猜我是誰?」
——是你啊。
微風吹拂, 粉紅的花瓣像是冬日輕揚的細雪, 飄然落下。
宇智波斑很慢很慢地, 眨了一下眼睛。
於是你便感到,手中似乎有只蝴蝶在振動翅膀, 輕柔地貼合你掌心的紋路,描畫挑逗著。
——是我親愛的妹妹。他應當以這句話作為回答,但是在最後,脫口而出的卻是意思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另一句。
「……是我深愛的家人,早見。」
蝴蝶飛走了。
置於眼前的那份柔軟,被主人收了回去。宇智波斑正感到心中一陣空落落的時候,腰間突然被你環住。
你從背後擁抱住他,臉頰輕輕貼著他落下的長發。
他感受著你懷中的溫暖,同時似乎有聞到你身上傳來的馨香,眼底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一片。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的話,就讓他不要那麼早地清醒吧。稍微放縱一下,只是一會的功夫。讓他做個好夢吧。
你說:「將你的愛展示出來給我看看吧,斑。讓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你對我的愛意,這樣做了之後,我就會愛你的。」
宇智波斑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即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地輕輕地嘆息一聲。
他握住你環在腰間的手,然後動作無比輕柔地將其拉開。在你錯愣的目光中,緩緩轉過身,低頭舉起你的一只手覆在自己的右眼上。
「看見了嗎?我的心。」宇智波斑啞聲道。
這個夢境是想要告訴他什麼呢?讓他為自己主動從你的世界抽身而退的這個行為後悔嗎?
是他愛得太過隱晦,所以你便難以察覺嗎。宇智波斑垂眸望著臉頰染上羞澀的緋色的你,心想:那麼,將他血淋淋的心,掏出來給你,讓你親眼看見。這樣的愛,還夠嗎?
——滿意你所看到的嗎,早見。
站在你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愛你的啊。
因為現實中你從未為他停留,哪怕是一個眼神,也不曾有過。
所以也只有在無人的夢裡,他才能短暫地擁有你。
「我也是愛你的……」
明明只要你願意回頭,回頭再看他一眼,這份愛意就不會凋零枯萎。
但是無論再美滿幸福的夢,都會迎來結尾的時刻。宇智波斑不想與你有結局的那一天,他不願面對這個結局,於是他又主動先走一步了。
將你拋之身後,轉而將那顆永遠愛著你的心,混著痛苦的血淚,藏在櫻花樹的底下。
——或許會等來生根發芽的那天吧。
……
宇智波佐助立於你的身側,享受著你緊緊注視他的目光。
然後在你看不見的死角,得意洋洋地朝從你到來便安靜地出奇的宇智波斑投去挑釁的一瞥。
「……」宇智波斑緘默不言,只是掀了掀眼皮,像是回應般,抬眼與他對視。
然而就是這樣平靜的眼神,更能讓宇智波佐助怒火中燒。
是因為覺得無論他再怎麼努力,最後不過是你真正愛的那人的替身,所以才會毫無緊迫感嗎?
察覺到氣氛有哪裡不對,你抬頭擔憂地望向宇智波佐助,問:「佐助怎麼了?」
宇智波佐助瞬間收回全部負面情緒,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表情平淡地令人看不出有任何差錯。
他知道的,沒有關系。只要宇智波泉奈還沒有出現在你的面前,他依舊是你目前愛意承載的人。
他抿唇淺笑,「沒事,早見。只不過如今正處第四次忍界大戰,是戰爭時期。或許那位宇智波斑一時沒有認出你,也將你視作了敵人所以才……」
確實在剛才的某個瞬間,有感受到一絲殺意,你若有所思地看了宇智波斑一眼。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下意識反駁:「才不是那樣!早見我怎麼可能會把你當做敵人?!」
他被對方這一番顛倒是非黑白的話,往自己身上硬潑髒水的行為,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下一秒就給宇智波佐助捅上一刀。
但是顧及你還在旁邊,忍了又忍,宇智波斑還是沒有立刻下手。
他看著你的眼睛,將心中面對你的別扭全部拋之腦後,連忙說:「先不論我們之間的婚姻,在這之前,你也一直是我珍愛的妹妹。我怎麼可能會有傷害你的想法!」
你望著他這副著急解釋的模樣,心中不禁動了想要欺負一下對方的想法。
於是你擺出猶豫的表情,默默後退一步,躲開他的目光,退到宇智波佐助的身後。
「可是……」你故意用柔弱的語氣說,「可是你真的好凶哦。」
宇智波斑聞言頓時僵硬在原地。
他張了張嘴巴,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見到你一副不想再看自己的姿態,所有的言語都凝固了。
「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斑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仿佛要將這個名字的主人也咬碎。
你看看他,又看看表情無辜的佐助。於是向斑投去不贊成的目光,指責他:「斑,你怎麼更凶了!你想對佐助做什麼?」
「佐助佐助佐助……你的眼裡是不是只有這個小鬼了?」宇智波斑氣極,望向你的目光也好似有火在燃燒,「他不過是長了一張我弟弟的臉,就能讓你如此偏愛嗎?!」
看見他這副樣子,你不免心叫糟糕!玩脫了!但是,你猶疑地看著他,不會吧,斑這個態度,難不成他真的……
直至今日,你才恍然意識到,斑其實愛你也愛得極深。
只不過先前因為有泉奈的存在,光是被他一人深沉的愛包裹,你就沒有辦法再留出其他心神去察覺到另一個人的愛意了。
原來是這樣。你突然有點迷茫。
他們又是為何,如此愛你呢?
你有為他們做過什麼嗎?
沒有。你自己做出了回答,你根本就沒有為他們做到什麼。
只不過是在這個世界,眼裡只容得下他們,將他們視作特殊的存在而已。
宇智波佐助與宇智波斑又打了起來,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戰場也結束了。
十尾雖然成功復活,但在漩渦鳴人真摯的勸說下,宇智波帶土最終回了頭,加入到旗木卡卡西的一方。
漩渦鳴人遠遠看見前方的二人又交戰在一起,只不過他們像是約好了似的,誰都沒有用忍術,只是在用體術較量。
視線隨之轉移,觸及到旁邊的身影,漩渦鳴人猛得瞪大眼睛。
「——早見!」他抑制不住內心雜亂的思緒,喊出那個令他在午夜回想起就會忍不住落淚的名字。
而與他擁有同樣的心情的旗木卡卡西,也因他這一聲呼喊,情緒波動地很明顯,眼瞳都在顫動。
他連忙順著漩渦鳴人的目光看向那裡,心中同時也在祈禱著,希望不是一場誤會,而是你真的回來了。
就在看到你的身影的那一瞬間,旗木卡卡西便能確信,那就是你。
你沒有死。
太好了,還能再見到你。
旗木卡卡西將藏在衣服裡面的紅色破碎耳墜項鏈拿出來,因為怕在打鬥的過程弄丟項鏈,所以就被他塞在衣服裡面了。
現在,他握住那個耳墜,指尖因情緒激動太過用力而泛白。
太好了……
旗木卡卡西心想,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他不會有太多的疑問,就像當初在偏僻森林找到神情哀傷的你時,沒有問你為什麼這麼晚還在外面,沒有問你一個人呆在這裡,背影顯得那麼寂寞。
只需要在後面默默地注視你,然後對你伸出手,說一句:「我們回家吧,早見。」
他只需要等你回來。
因為他永遠都是你的哥哥。
宇智波帶土不知為何,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在糾結一個很復雜的問題。他多次抬頭看向卡卡西與鳴人,又迅速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前方廝殺的二人。
最後,宇智波帶土牽動嘴部肌肉,擠出了一個扭曲而僵硬的笑容,對他們說:「那人確實是你們所熟知的早見沒錯,但同時她也是那位……」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下,悄悄觀察卡卡西與鳴人的神情,卻對上他們直勾勾的灼熱的目光,仿佛在追問「早見也是什麼?她明明就是早見啊?」。
宇智波帶土後腦勺滑落一滴冷汗,他撓了撓頭,干笑道:「她也是宇智波斑的妻子,就是那位被譽為木葉第一美人的宇智波早見!」
旗木卡卡西沒有說話,漩渦鳴人倒是無比震驚地大喊:「什麼?!早見是斑的妻子!」
宇智波帶土見狀,怕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於是安慰他說:「沒事噠沒事噠,早見後面還和宇智波佐助也結婚了呢!」
漩渦鳴人抱頭大叫:「啊?!!」
第54章 三周目(6)
宇智波泉奈在往一個地方趕去。
他不知道路的盡頭是什麼樣, 心裡卻隱隱感覺他會在那裡與你重逢,然後再次見到你。所以他在奔跑,向有你的地方奔跑。
只要能夠再見到你。無論是什麼地方,任何刀山火海, 哪怕是地獄, 他也會不顧一切地奔赴, 無怨無悔、無畏無懼。
四周的景像交織在一起, 天空好似靜止了, 身後茂密的叢林卻像是一條川流不息的綠色溪水。
宇智波泉奈睜開萬花筒寫輪眼, 順應身體裡面流淌著的陌生又熟悉的力量, 放心地交出了這個軀體一半的控制權。
像是一頭栽進深不見底的水潭中,又或者是那水底向岸上的他伸出了手, 將他拽了下去。
宇智波泉奈能感受到, 遠方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喚,那也是他心心念念, 銘記於心的思念囈語。並隨著這渺遠的聲音,流於各處的血液似乎全都沸騰了起來。
視線更加清晰, 甚至更為誇張的超越了萬花筒的極限。
心髒猛烈跳動,興奮到幾乎要衝破身體而出。宇智波泉奈捂住胸口,喃喃自語:「是這樣啊,你也在等待我……」
隨著這一聲感嘆,周圍空間扭曲了一瞬。與時空忍術造出的影響所不同的是,這份的變化像是有人硬生生用刀斬斷了此方時間, 使宇智波泉奈得以更快地趕往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戰場。
身影越來越模糊, 世界的景像終於徹底被卷成一團, 他消失在原地。
「早見什麼時候和佐助結婚的?!」
漩渦鳴人被宇智波帶土突然扔下的驚天大瓜炸得外焦裡嫩,他雙手抱頭, 崩潰地看了看前方的宇智波斑,又看了看宇智波佐助。
那兩人還在用體術廝殺,而你就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出好戲。
漩渦鳴人百思不得其解,崩潰地頭發都被自己不經意間抓下了幾把。最後還是一旁的旗木卡卡西看不下去,安撫他道:「不過是與宇智波斑結過婚,然後又和佐助在一起罷了。早見的選擇,都是有意義的。」
於是他雙手用力拍擊臉頰,發出無比清脆響亮的聲音,終於冷靜了下來。
漩渦鳴人臉上頂著兩個鮮明的紅手掌印,一邊撓頭,一邊爽朗地笑著看向宇智波帶土,對他說:「原來是這樣啊,我已經完全明白一切了!佐助他一直都喜歡著早見,所以知道早見與斑的關系也沒有放手。於是斑被復活之後,就要來找早見宣誓主權了!」
這樣說著,他又苦惱地眉頭緊皺,似乎將自己代入了佐助的身份,真情實意地為朋友思慮。
「好奇怪啊,那斑又是被誰復活的?是你嗎,帶土?」
宇智波帶土擺手否認:「這可和我沒關系,斑那家伙是被佐助親自使用穢土轉生,從黃泉拉出來。」
雖然是他讓佐助去做的……想到這裡,宇智波帶土心虛地目光游離了一瞬。
聽到宇智波帶土的解釋,漩渦鳴人握緊了拳頭,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佐助這個大笨蛋!復活斑干什麼啊,這不是給自己加了一個情敵嗎?」
「不行!我要去幫佐助!」
話音剛落,漩渦鳴人就像射出的箭矢一般,直直衝向佐助與斑二人交戰的那邊。
旗木卡卡西定定地望著那個方向,半晌後才輕輕地說:「鳴人其實也是為了再次與早見相認,所以才這麼急躁吧……」
他在心裡問自己,為什麼還不過去?到底在為什麼猶豫而不敢上前?
當初親自確認「旗木早見」的死亡時,仿佛心髒被捏碎的痛楚,縈繞至今。
實在是太突然了。即使旗木卡卡西的前半生失去了一位又一位的羈絆,但他仍然難以習慣這樣痛徹心扉的哀傷。
那個時候,他甚至有過一瞬的恍惚,好似看見了你的虛影站在烈火侵襲過的廢墟之中,對他露出了微笑。
你朝他揮手,笑著說:「再見啦,哥哥。」然後不等他作出反應,便往森林深處跑去了。
沒有為他停留,連最後一點的溫存也不會留下。
旗木卡卡西自然也不能對你做出挽留。因為他想要的只是你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所以他願意被你舍棄,然後一直等待你回來。
但是你居然會以假死的方法離開了他。
旗木卡卡西深深吸了一口氣,握住那紅色耳墜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著。宇智波帶土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底流露而出的悲傷之色。
「卡卡西,她就在那裡。」
宇智波帶土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要是想要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的話,親自去問不就好了?」
所以不要再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宇智波帶土轉而將視線飄往你的方向,神情晦澀地盯你的背影。他想,能夠將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殘忍舍棄,就連他這樣的人都做不到了。
你與他不同。
你分明就是自己走向了那條路。
扭頭就走,聽不見任何人挽留的聲音。
要說誰最狠心,宇智波帶土覺得那個人就是你了。隨之他又感到好笑,然而就是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有一個執念。
或許現在能讓你停下的,只有那個人了吧……
漩渦鳴人喊著什麼「佐助我來幫你了」、「我們一起把早見帶回來吧」就舉著螺旋丸衝了過來。
螺旋丸綻放的透明藍色光芒,似乎能夠點亮這漆黑的深夜。
同時也照亮了忽然出現的男人的面容,他睜著猩紅的寫輪眼,目光越過眾人,朝你而來。
緩慢而透徹的,滲滿了宛如滔天詛咒般的情感,是纏繞你一生的執念。
宇智波佐助與宇智波斑在離你有一段距離的空間在交戰,但是他們的眼睛都能清晰地看到來人的模樣。
長發被發帶聚攏到一起,一陣勁風將其揚起,在微光之中,他微笑著向你走來。
「……找到你了,早見。」
宇智波佐助分了神,他頓時忘記了自己正與宇智波斑在廝殺,偏頭望向你。
而你的眼裡,從這個男人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漩渦鳴人露出驚愕的表情,同時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僵硬在原地。
映入他眼底的,是宇智波斑用黑棒穿透宇智波佐助的胸膛的畫面。
鮮紅的血飛濺,宇智波斑也不免感到驚訝,他沒想到自己會失手殺了對方。
因為剛剛刺向宇智波佐助的攻擊沒能來得及收住,再加上對方迅速放棄了防御,所以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宇智波斑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心生出難以言表的復雜情緒。
他望著無力癱倒被趕來的漩渦鳴人慌張接住的宇智波佐助,聲音低低地說:「你不僅是放棄了與我的戰鬥,也是放棄了自己嗎……」
剩下的人都趕到了這裡。
宇智波泉奈將你擁入懷中,輕輕地說:「你也一直思念著我,所以才能讓我再次活過來。那麼,便好好看著我一個人吧。至於其余不重要的人,就不必再管了,早見。」
你被他遮住了視野,但另一邊的動靜還是傳入了你的耳中。
——宇智波佐助似乎要死了。
但是泉奈說的對,你只需要再注視著他就好。你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著,然而身體裡面從心髒蔓延的痛苦,使你不得不推開他,從他的懷中出來。
宇智波泉奈沒想到自己會被你推開,露出了怔忪的神情。隨即聽見你的聲音響起,在對自己說:「抱歉,泉奈。有個我很在意的人還在等我……」
你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必須再去見他最後一面。」
宇智波泉奈睜著猩紅的寫輪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你,他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冷意將自己的整個軀體慢慢吞噬,那顆從見到你就在雀躍的心髒也驟然停止了跳動。
流淌的血液也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於是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早就是個死人了。
所以在他死後,你確實如他留下的最後一句「不要愛我」,真的不再愛他了嗎……?
但是無論內心如何扭曲,宇智波泉奈還是對你扯出了一個正常的微笑,他依舊溫柔地對你說:「好哦,那我與你一起。」
然後他牽住了你的手。
聽見他這樣的回答後,你的心裡閃過一股奇怪的感覺,於是便任由他的動作。
「謝謝你,泉奈。」
你也對他露出了笑容。
其實你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那麼在意宇智波佐助了,只是好像這種行為不知不覺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
但是在你與他的婚禮,你最後終於知道了一切問題的答案。
你也曾愛過他的。
你垂下眼眸,為此不禁感到荒謬。這樣的情感,究竟從何而來?
明明你一開始只是把這個世界當做一場游戲,為什麼後面會當真了呢?而且你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身體裡面真的有這樣充沛的情感存在嗎?
好奇怪,好奇怪……
你有些茫然。
甚至於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動機你都無從得知了。仿佛現在這個時間與過去完全割裂開來,就好像曾經的那個人不是你一樣。
你站在宇智波佐助的面前,對上他逐漸渙散的眼神,才堪堪回過神來。
宇智波佐助執拗地看著你,眼底是任誰都能看清的要滿溢出來的愛意。
「早見,早見……」
只是第一個音節從唇瓣吐露而出時,他的聲音便帶著自己沒有察覺到的哭腔。
他死死地注視著你的眼睛,問:「早見你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過,哪怕是一刻、一分,對我的愛?」
但是說出這些話之後,宇智波佐助又很快就後悔了,如果你真的有愛過他,那麼在他死後,你是不是會露出悲傷的神情?
甚至於為他落淚——宇智波佐助忽然想到還在木葉的時候,他曾經的決心。
【想要你不會再因他而落淚。】
於是宇智波佐助放棄了。放棄學著你心中那人的模樣,奪取你的愛了。
「算了,只要你還記得有個叫宇智波佐助的人,曾經很喜歡很喜歡你就夠了……」
記住他是宇智波佐助。
不是宇智波泉奈。
第55章 三周目(7)
一顆接著一顆的, 來自外太空被召喚而出的巨大隕石球劃破夜空。
四處轟隆隆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整個世界都在顫抖,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的一切化為灰燼。
「不夠,僅僅只是這樣還是不夠……」
你抹了抹眼角流下的止不住的淚水, 望著面前滿目瘡痍的土地, 心中仍然不滿足, 還想要繼續毀滅。
紫色的須佐能乎順應你的心願, 揮出巨大的長劍, 在這片土地上肆意破壞著。
所有趕來阻止你的人都死在了你的【地礙震星】之中。
凄冷的月光穿透雲層映照在你的臉上, 此間由你親自毀滅的世界, 滿地焦土也映入你的眸中。
「早見——!」
身後的呼喚充耳不聞。
你只想要毀滅。
像是波紋擴散開的圈圈的漣漪刻進瞳孔的眼睛,在黑夜中泛著妖異的紫光。
——輪回眼。你獲得了傳說中的六道仙人的眼睛。
這是掌控生死之眼, 而你便想要讓全世界與你死去的愛人陪葬。
在親眼見證了宇智波佐助的死亡之後, 你才恍然明白,原來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即使你有辦法讓他復活, 但是從你再次見到宇智波泉奈,你就意識到, 無論你再怎麼做,他的死亡仍然是既定的事實。
藏於陰影之中的命運,此刻終於被你揭開一角。於是你決定要改寫這個世界的歷史。
你要回到最初的最初,在事情的本源之處,將「命運」徹底抹殺。
為此,你要毀滅世界。
而這樣的想法便是出現在宇智波佐助死後, 也是在這個時候你開啟了輪回眼。
……
從你的誕生之初到你再次被召喚出來的, 藏於你內心的黑色陰影, 在徹底失去枷鎖之後,像只野獸衝出牢籠一般, 從你的身體裡面被釋放了出來。
那是來自某個人輪回千年的執念,在扭曲的願望中被創造出來。
那人在無數次的輪回轉世,也與你不斷糾纏,於是你與他的靈魂能夠緊密結合。
所以你才可以,向他的查克拉轉世者進行永無止境的索取。
而軀體裡面一直積攢著的獨屬於宇智波的陰之力,和滔天的負面情緒成了飼養你心中的怪物最好的養料。
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你生出了雙角,睜開紫色的輪回眼,浮空而上,飛到圓月的中心。
仿佛所有的情感被全部抽離,你只是面無表情地流下淚水。
「早見……」
所有曾經真切關心你的同伴,其中還有深愛著你和你依戀的人,他們都在呼喚你。
你漂浮在半空,披散在身後的烏黑長發被月光鍍上了一層血色。低頭俯視的目光,無悲無喜。
宇智波斑看見那雙眼睛,驚疑不定地注視著你。
你怎麼會擁有輪回眼?!
宇智波泉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他伸出手按住一只眼睛,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抬頭凝望著你。
他本想喊你的名字,可對上你宛如看陌生人一般,冷漠的眼神,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他絕對不會希望是這樣的想法。
……你忘記了他。
這比不再愛他,更令宇智波泉奈痛苦。
其實對於他來說,不管你後面再度愛上誰,和誰在一起,和誰又可以一起牽手走向未來,他全然都可以接受。
唯獨忘記他……
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又要將他復活?宇智波泉奈忍不住心生出這樣的質問,可他又無法對你說出口。
因為在他生前有限的時間裡,他都覺得愛你還愛得不夠。所以再次醒來時,他只想將自己全部的美好的感情傾注於你的身上。
一直愛著你就好。他是這樣想的,心髒卻是一陣一陣地抽痛。
旗木卡卡西這下終於再也忍不住,他朝你的方向奔來,「早見——!」
他對你說:「早見,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宇智波斑意味不明地掃了他一眼,看到旗木卡卡西的那頭白毛後,頓時心生躁意,不爽地皺起了眉。
你看了看他,平靜地說:「即使你是旗木早見的哥哥,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注意到有不少灼熱的目光射向自己,你又補充了一句:「以及,不管是旗木早見,還是宇智波早見,她們都不復存在了。」
幾乎所有的忍者都在仰頭注視著漂浮在半空中的你,而正是這個時候,大蛇丸與藥師兜帶著漩渦香磷悄然離開了這裡。
「宇智波早見曾經將一團不明生命物體交與我,」大蛇丸對藥師兜說,「而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曉組織裡的黑絕。宇智波早見說他自稱為宇智波斑的意志的化身,產自陰陽遁。」
「於是我便對黑絕展開了研究,我不斷剖析他的軀體,試圖解析出令他誕生的那股力量。」
藥師兜聽到這些話,感到一陣心驚,然後大蛇丸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他震撼得屏住了呼吸。
而漩渦香磷早就被這些龐大的信息量,震得恍惚了。她不禁心裡想,怪不得大蛇丸大人要讓她學習漩渦一族的封印忍術……
就是為了在禁錮黑絕的時候,派上用場。
「現在,宇智波早見的身上便有著與讓黑絕誕生的,同樣的力量。」
大蛇丸想要得知這個世界的真相,他已經確定黑絕就是意志化身,那個人肯定不是宇智波斑。
那麼還能是誰呢?是傳說中的六道仙人,還是流傳的神話裡的輝夜姬?
他要回到禁錮黑絕的地方,將黑絕放出來。大蛇丸凝重地對藥師兜說:「趁現在,我們去四代火影那,告知他這一切,請求他使用飛雷神之術幫助我們。」
藥師兜感到好像有什麼沉甸甸的重量壓覆在自己的背上,他回頭看了一眼月亮,看見你漂浮的身影,然後同樣無比凝重地回應:「我明白了,大蛇丸大人!」
他想到將你復活時,剛開始的場景。
你自稱為「大筒木早見」。
是他,藥師兜握緊了拳頭,是他將怪物放出來的。
恐怕大蛇丸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想要彌補。
……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
藥師兜徒手將插在波風水門身上的黑棒拔出,查克拉也被吸附了大半,他現在就在查克拉透支而死的邊緣。
漩渦香磷急忙趕過去,遞出手臂,讓他咬一口。
波風水門看向一邊安靜佇立的大蛇丸,輕輕地說:「你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這裡的嗎?」
大蛇丸默默別過眼,卻看向了猿飛日斬,回答說:「隨你怎麼想吧。」
「大蛇丸你……」猿飛日斬眸光閃爍,穢土轉生的身體無法流下淚水,但大蛇丸能夠感受到他的老師,此刻復雜的感情。
千手柱間擔憂地嘆息,斑此時又該有多痛苦啊!
但他也隱隱能預知到,若是不能將你殺死,恐怕會有十分慘烈的後果。
因為,你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面。
所幸那裡還有人吸引了你的注意,為他們爭取到了時間。
波風水門能夠正常行動後,接住了倒下休息的藥師兜,將他置於岩石後面,然後對大蛇丸和漩渦香磷說:「准備好了嗎?」
漩渦香磷神情凜然地說:「准備好了!」她看見木葉的四代火影朝自己伸出了手臂,示意她抓住。
她乖順地照做。
大蛇丸點頭表示肯定,同樣抓住了波風水門伸出的手臂,隨即便聽見對方落下的一句:「那麼出發了!」
三人的身形霎時間消失在原地。
千手柱間默默看向弟弟,贊許道:「你這個忍術真好用啊!」
千手扉間:「……哼。」
在宇智波帶土以宇智波斑之名,挑起第四次忍界大戰後,大蛇丸便將自己的研究所慢慢搬離了音忍村。
他有預感自己會需要這些東西的,於是遷移到了靠近木葉的地方。現在大蛇丸也不禁有些慶幸自己當初的想法,如果不是當時的舉動,不然他們也不能如此輕易地就再次來到了那個地方。
波風水門當年在木葉留下的飛雷神印記,如今也依舊存在。
他們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順利地到達目的地。
大蛇丸打開暗門的機關,往地底走去,波風水門發現這裡到處都有著封印忍術。
「黑絕擁有與土地相融的能力,我不得不如此防範,才能將他禁錮在這裡。」
大蛇丸對他解釋道:「而一般的封印忍術也無法做到這個地步,所以我搜尋渦之國散落的封印卷軸,又將其交給了漩渦香磷,讓她學會裡面的封印忍術。」
波風水門抿了抿唇,盯著漩渦香磷那頭鮮艷的紅發,然後笑了一下,「看起來你學得很好呢!」
大蛇丸也笑了,「是啊,香磷也是個擁有不錯的才能的好孩子呢……我們到了。」
漩渦香磷不好意思地低頭,想要遮掩自己臉頰處燒起的一片紅。
大蛇丸按下牆壁的機關,漆黑的地底瞬間通明,將這裡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暴露了出來。
波風水門看到有團黑泥狀的生命體被困在的玻璃器皿中,浸泡著泛著金光的液體。
「水中也加了封印,這樣可以讓他安眠,方便我采樣。」
大蛇丸一邊說著,一邊為漩渦香磷讓步,讓她解開封印。
沉睡了幾個月的黑絕終於清醒,睜開了眼睛。他在水中蠕動著,似乎想要借此機會逃跑。
大蛇丸一句話便讓他停止了動作:「黑絕,外面還有能夠禁錮你的封印術,少白費力氣吧。」
黑絕憤恨地瞪向他,「可惡的大蛇丸……等到我的母親大人回歸,我一定要復仇!」
大蛇丸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地變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為黑絕這句話掀起了多大的風浪。
——什麼母親大人?誰是黑絕的母親?
如果大蛇丸沒有見識到你身上傳達而出的那股力量的話,他一定會不假思索地認為神話中的輝夜姬就是創造了黑絕的人。
但是……大蛇丸心想,實驗要嚴謹,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幾的可能性,那個結果也是有可能的。
好了,輝夜姬和你,哪個才是黑絕真正的母親?
不對,眼下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大蛇丸回過神,他是來帶走黑絕的。
不過看起來他可以稍微地誤導一下對方,從而獲取更多的情報。
於是大蛇丸暗暗給身邊兩人使了個眼色,上前一步,對黑絕說:「原來突然出現的頭頂長角的女人,是你的母親啊……」
「頭頂長角」,黑絕聽到關鍵詞,頓時激動地語無倫次,「母親!沒錯就是我的母親,卯之女神輝夜姬殿下!她終於從月亮的封印中出來了,該死的羽衣羽村,竟敢那樣對母親大人……」
大蛇丸趁熱打鐵問:「羽衣羽村是?」
黑絕:「大筒木羽衣就是你們口中所說六道仙人,也是母親的長子……在母親面前他算什麼仙人!羽村則是母親的次子。」
情報套得差不多了,現在該讓黑絕去打「大筒木早見」了。
第56章 三周目(8)
因陀羅離開忍宗之後, 在無人的荒野中撿到了一位女孩。
那個女孩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染紅了,因陀羅帶走她,並為其檢查了傷口。發現這女童的身上有著許多被刀砍過的痕跡,除此之外還有仿佛被絲線緊緊纏繞勒住的細長的傷痕。
真的可以說是體無完膚了。他不禁有些驚訝, 居然在這樣的傷勢下, 還能堅持到現在, 繼續活著嗎?
以及, 究竟是什麼人才會對這樣年幼的孩子, 做出這樣殘忍的事?
因陀羅垂眸凝望著自己懷中抱著的閉上雙眼, 恬靜熟睡的女孩。
「你也會想要復仇嗎……」
他不禁喃喃自語。
隨之心底浮現了一個念頭, 如果他將她養育,那麼這個孩子後面能成長為什麼模樣?
他能夠感知到, 這個女孩擁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的同時, 體內還蘊藏著一股令他也不禁為之忌憚的力量。
因陀羅決定將這個女孩培養成,一個能夠為他所用的衷心的部下。
而在這之前, 他要先找個地方停留一陣,留出一段時間給她養傷。
出乎意料的是, 女孩的自愈能力很強,連因陀羅都忍不住驚嘆。他只需要在一邊看著她就好,什麼都不用做,女孩就可以靠著自己的力量慢慢恢復。
傷勢好轉大半,連身上的傷痕也逐漸消失了。甚至一開始黑漆漆什麼都沒有的眼眶中,憑空生出了一雙眼珠。
女孩似乎對他產生了雛鳥情節, 總是喜歡咿咿呀呀地往他的懷裡鑽。
但是因陀羅每次都會冷酷地將她提到另一邊去, 卻也沒有說出什麼話來。最後在女孩濕潤的渴望親近的目光中, 又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這樣又過去了一段時間,女孩生長到了十歲的模樣。因陀羅本就對她體內的力量, 有過眾多的猜測,於是對她這異於常人的生長速度也並不感到有什麼奇怪的。
只是那雙後天突然出現的眼睛,令他忍不住地很是在意。
而就在女孩想要擁抱的時候,因陀羅無比冷酷地拒絕了,他對女孩說:「恢復活力了?那就去外面的空地,釋放你的力量,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能力吧。」
女孩眨巴眨巴眼,盯著他看了許久。見他還沒有回應,於是又歪了歪頭。
因陀羅:「……」
差點忘了,雖然身體是十歲左右的樣子,但實際年齡還不知道有沒有達到五歲呢……
於是因陀羅只好默默將育娃計劃提上了日程,而在此期間,他又帶著女孩離開了這裡。
女孩學什麼東西都很快,好像就是曾經將所有全部都忘的一干二淨,現在重新提及又喚起了潛意識一般。
而在女孩擁有了生存常識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因陀羅大人!」
說完,女孩似乎還不滿足於這一聲,又重復了好幾遍,「因陀羅大人、因陀羅大人、因陀羅大人——!」
但是因陀羅能夠感受到,經由女孩口中吐出的每一聲對自己的呼喚,都蘊含著最真摯純淨的情感。
「嗯。」他冷淡地做出回應,隨後又用教導的口吻說,「喊一遍就行了,不用喊那麼多次。」
女孩卻扯了扯他的衣角,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因為,想要被因陀羅大人喜歡……」
所以認為自己一直念著他的名字,就會得到更多的喜歡了嗎?
因陀羅低頭看著才到自己胯部的女孩,輕輕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並發表評價:「天真。」
……
宇智波佐助身處於一個純白的空間。他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多次控制不住地朝畫面中的女孩伸出手。卻像是在撈水底的月亮一般,最終一無所獲,只是一場空。
「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已經……」
他困惑地喃喃。
「宇智波佐助、」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迅速轉過身,手下意識落到別在腰間的草薙劍上,卻摸了個空。
「原來你就是『佐助』啊。」
來人正是宇智波佐助在畫面中所見到的那位「因陀羅」。
他微微昂首,抬著下巴,銳利的目光上下掃視對方,「怎麼,我的記憶碎片好看嗎?」
「……什麼?喂,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又到底是什麼人?」
宇智波佐助很不喜歡對方朝自己看過來的樣子,仿佛是這個注視螻蟻一般的冰冷的目光,令他忍不住想要用草薙劍衝過去狠狠地捅個幾下。
因陀羅嗤笑一聲,但還是為他做出了解釋:「這裡是你的靈魂空間,而你作為我這一代的查克拉轉世,我自然也就能夠在這裡出現了。」
「而剛剛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地發生在我的過去的事情。那是我的靈魂記憶。」
宇智波佐助遲疑地望著他,心中閃過太多疑問,但他還是選擇先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和早見是什麼關系?」
因陀羅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回答道:「早見——這還是我親自為她取的名字呢。而我,也正是她的丈夫。」
他看著宇智波佐助的眼睛,繼續說:「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要早遇見她。雖然我為她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因為她那雙特殊的眼睛……但如今看來,用來意指我比你們都更早遇見她也很恰當。」
「因為我才是,最先愛著早見的人。」
說到這裡,因陀羅心中積攢的不滿難以抑制地由此傾瀉而出一些。
一直以來,他另一半的靈魂都寄宿在「早見」的身體裡面。
而他也眼睜睜地看著曾經將他視為全部的女孩,身邊多出了一個又一個男人。將自己完全遺忘,轉而愛上了別人。
因陀羅控制不住地怨恨,明明他才是最先與你相識的人。而你也曾經一度為了他,使用出了那份力量,逆轉時間來到了他的過去,最後成為了他的妻子。
但是現在,因陀羅恍然意識到,他的過去卻是你的未來。
這也代表著,無論他做出什麼,對你而言都是命運的指引,對吧?
因陀羅這樣說服了自己,然後通過靈魂的共鳴,一步一步地引導你的情感。
——要好好地看著我啊。
——我才是你的愛人。
因陀羅厭惡圍繞在你身邊,奪取你的注意的所有人。而在這其中,最為厭惡的便是那個名為「宇智波泉奈」的男人。
宇智波斑也好,宇智波佐助也罷。二人都是他的查克拉轉世,因陀羅還勉強可以接受。
唯獨宇智波泉奈,他是完全偏離了自己的形像的存在。這也令因陀羅不禁有些惱怒,不要看向其他人啊!
他怨恨,他不甘。
他開始詛咒。
【我詛咒,早見愛上的每一個人都將不得好死。】
【我詛咒,早見在遇到我之前永遠不能真實地去愛他人。】
【我詛咒,早見漫長的生命,全部都將與我不死不休地糾纏。】
而在他詛咒的同時,存在於過去與未來的時間線的【你】,響應靈魂深處的本能誕生了。
因為他的詛咒,破壞了你的歷史。於是無數的【你】從你的靈魂深處孕育而出,而誕生的目的便是與因陀羅在你的身體裡面展開廝殺。
他又有什麼錯?他明明如此深愛著你,可命運總是要與他作對。
面對想要將他驅逐的【你】,因陀羅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扭曲。
……屠殺了除你以外,所有的【你】。
並將【你】的力量彙聚到一起,全部傾注於你的身上。也是這一刻,因陀羅終於明白,當初他遇到你時,在你的身上感受到的力量是從何而來的了。
是因果啊。
他的過去,你的未來。
一切都有跡可循。
在黑色液體浸沒的空間內,因陀羅站在屍橫遍野的中心笑出了聲。
他捂住眼睛,雙手忍不住地顫抖。
「我一遍又一遍地殺死我的愛人……」
因陀羅流下了淚水,但他永遠不會為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
「只為讓你在未來成功見到我。」
——所以啊,全心全意地注視我吧。
——再更多、更多地給予愛。
寄宿在你的體內,透過你,觀察著這個世界。他自然也在後面發現,這裡是離他的時代,相隔了很多年很多年的世界。
而他的查克拉轉世也出現了幾代。
宇智波佐助凝視著從剛才開始就陷入不知名回憶的因陀羅,久久不語。
因為他此刻的心情也很復雜,因陀羅所說的一切,在他聽來都是完全脫離實際的東西。
什麼「查克拉轉世」、什麼「最先遇到早見」……宇智波佐助感到煩躁不已,而在他想要讓因陀羅說得更清楚些的時候,猛然發覺對方的身形逐漸變得透明,好似下一秒就要隨風飄散。
因陀羅也察覺到了自身的異樣,很快就反應過來,「看來這份查克拉也要徹底消散了啊,」隨即他看著宇智波佐助的眼睛,認真地說,「不管後面發生什麼,哪怕是親眼看到早見在你的面前死去,也不要放手。」
「只要你依舊愛著她,堅守想要她回來的願望,早見會為你歸來的。」
「所以——」
宇智波佐助瞪大雙眸,望著他的軀體像是蒲公英被風吹散開來,然後點點碎片飄向了這個世界不存在的地方。
但是。他聽見了對方未盡的話語,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響起:「一定要有強烈的渴望她歸來的心願。」
……
「早見,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鳴人啊!」
漩渦鳴人同樣與你有著深深的羈絆,他如旗木卡卡西一樣,也視你為萬般重要的家人。
所以在見到你變成這副模樣後,內心的悲痛不比在場的任何人要少。
可是他固執地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他認為你會回來的。
所以,漩渦鳴人向你奔來了。既然你現在聽不進他們的話,那麼只要把你揍到可以聽進去就好了吧!
你看著他切換成九尾形態,一躍而上,但是你並沒有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點的殺意。
於是你遲疑了。然而在發現他是要攻擊你的那一刻起,你便迅速做出了回應。
你抬手,使用輪回眼的能力,將漩渦鳴人狠狠震飛。
「我說過了,我是大筒木早見。不是你們所熟知的那個人!」
你的臉上因為憤怒染上了一片緋色,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妖異。
你對他們產生了厭煩。
宇智波泉奈的目光緊緊跟隨著你,他能夠感受到,在你突然變成這副模樣後,體內流淌的血液又沸騰了起來。
像是它們有著自己的意識,在為你歡呼一般。好似等待這一天,等待了太久太久。
你察覺到了那道熾熱的視線,於是你看了過去。
宇智波泉奈下意識對你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似乎世界即將被你毀滅,他也不在乎,他只要你。
你眨了眨眼。
你知道他,蘇醒之前的你對這個人可在意了。但是,你又將視線落到倒在另一邊,停止呼吸的一具屍體的身上。
宇智波佐助。你也很在意他,但他還是死了。
你陷入了沉思。
好像,你所在意的三個宇智波,都在你的面前死去了。
真像是被某個不知名的存在詛咒了一樣啊,你內心毫無波瀾地想。
那麼剩下的宇智波泉奈與宇智波斑,你的視線在他們兄弟二人之間來回打轉,過了一會,你緩緩落地,走到他們的面前。
你看著他們,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撫上他們的臉龐,輕輕地說:「我知道的,你們與旁人不同,是不會與我為敵的,對不對?」
周圍空氣仿佛被凍結,因為就在剛才,你毫不留情地將朝你奔來的漩渦鳴人一招擊飛。
宇智波帶土在心裡想,如果他們做出了否定回答,恐怕也會被你當做敵人看待的。
同時他也無比崩潰,因為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這兩個人從根本上來看,就是和你是一邊的啊!
宇智波帶土內心一片凄涼,他看不到忍界的未來了……
宇智波泉奈率先打破這份窒息的沉寂,他偏了偏頭,主動地貼合著你的手心。
他痴痴地凝望你,像是怎麼也看不夠,聲音無比輕柔地說:「早見,你就是我的世界。」
你對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之看向宇智波斑。
「……」
宇智波斑遲遲沒有回答,他也不能理解自己弟弟的行為。
他心說,泉奈不是這樣的。
作為與泉奈的兄長,與其從小相伴成長的人,宇智波斑能夠篤定他的弟弟即使再多麼地愛一個人,也不會在這個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
誠然,站在與他敵對方的忍者,看他或許與如今看你的眼神沒有什麼區別。都將你們當做了要毀滅世界的瘋子。
但是宇智波斑的本意,確確實實的是想要世界和平的。
他想要用輪回眼施展無限月讀,讓所有人都陷入長久的美好的夢境之中再也醒不過來。
虛假只要一直維持到死亡,那麼與真實又有什麼不同呢?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藏著一個幼小的「怪物」,那是人類本能的貪婪與欲念。而這些都是永無止境的,於是最後都會變成魑魅魍魎,寄居在身體裡面。
宇智波斑生前經歷過數十年的戰亂,然而在他與千手柱間結盟創立木葉之後,戰爭並沒有就此平息。
各國之間長期的摩擦留下的歷史遺留問題,大名貴族階級之間利益的衝突。
於是宇智波斑終於明白,想要讓所有人放下芥蒂,完全坦誠地相處,是不可能的。
而他離開木葉之後,更是確信了這一點。在晚年時更是見到了第三次忍界大戰。
戰爭,不斷地爆發,不斷地由各個忍村的領導者挑起。
所以要實現真正的和平,只有無限月讀這一條路可走。
為了完成這個願望,宇智波斑割舍了一切,包括你在內。
如今,世界似乎要被你毀滅了。
這不是宇智波斑所期望的。
於是他在你的注視中,緩慢而堅定地拍開了你的手。
但是他說:「為了我幼時的願望,我會向你舉起刀刃。」
你盯著宇智波斑看了一會,旋即笑出了聲。
你湊近了些,用不容拒絕的力道,扣住他的下巴,笑眯眯道:「斑,你可真有意思。」
第57章 三周目(9)
「斑, 你可真有意思。」
你扣住眼前的男人的下巴,將他的臉抬了起來,專注地盯著他。
你認真地觀察宇智波斑的表情,想要從他平靜的面容看出些其他什麼東西來, 但很遺憾的是沒有。
似乎這個人與你從未有過交集一般的冷漠, 這樣新奇難得的體驗使你心中不禁閃過一些微妙的情緒。
但是你能感受到在這裡, 一直有源源不斷的愛意。沿著周圍飄散的氣體, 看不見卻隱隱能夠察覺到, 像春風拂面一般溫柔地輕撫你的身軀。
你完全無視了除宇智波斑以外, 任何人的目光, 包括曾經令你陷入扭曲的漩渦的那個人。
「明明在此之前所付出的心血,你最終想要達成的目的, 與我即將要做的事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同樣是要顛覆這個世界, 為什麼我做就不行?」
距離被你主動拉近了,呼出的熱氣盡數噴灑到了宇智波斑的耳側。
你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 耐心的等待他的回應。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愛——」
話語被強行打斷, 而對方也在你的預料之中露出了激憤的神情。
「宇智波早見!」他死死地盯著你,沉痛地大聲發泄心中的怒火,「你怎麼敢、怎麼敢這樣對我——!」
你究竟是該怎樣無情,才能夠毫無心理負擔地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宇智波斑平靜的表像被你無情撕碎,顯露出他內心深處的痛苦,質問你的話語也仿佛泣了血, 帶著他自身都沒有察覺到的幾分怨恨。
「我代替泉奈護你半生, 也曾與你有過一段姻緣, 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嗎?!」
他說完這樣的話,反而又對自己做出了回答。宇智波斑深深凝望著你, 宛如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是了,你沒有忘,你只是不在意罷了。你一直都不曾在意過我,哪怕是一分,你也不會願意為我落下一次目光……」
埋葬於那棵櫻花樹底下的腐爛的心髒,此刻終於破土而出發了芽。
「因為對你來說,我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所以你對我的付出、對我的感情全都可以視而不見,是嗎?」
隨著這些好似悲鳴的言語一句一句地吐露而出,他的音調也變得越來越尖銳,仿佛想要就此剝開你的胸膛,剜出裡面的肉塊,看看到底有沒有他的位置。
同時,宇智波斑悲哀地想到,在他的弟弟逝去後,與你成婚後,自己也依舊束縛住了那份想要與你親近的欲望。
本該知足,可你卻又如此涼薄。
他明明也是想要給你幸福的,只要他完成了無限月讀,就可以讓你永遠沉浸在美夢之中。所以他才會故意說出那樣冷酷的話,說出想要與你為敵的話,只是想要把你從黑暗中推開而已。
但你對他的心意全然不知,亦或者是視而不見。
站在他身旁的宇智波泉奈聞言露出了怔忪的神情,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兄長,又轉而良久地注視你。
他知道斑哥對你也擁有著不少於自己那份灼熱的情感的愛,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死去後,你會陷入如此絕望的境地。
執著於他,干脆推開身邊的人,連同與這個世界一起。撥開人間煙火,獨自走向死寂。
宇智波泉奈忍不住對你心疼,他想,你的內心又該是怎樣的痛苦啊?如果他的死亡會給你帶來如此之深的傷害,那麼他情願你從一開始就學不會愛人,這樣你也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
可與此同時,他的心裡也升起了扭曲的甜蜜。
眼珠轉動,視線偏移到兄長的身上,宇智波泉奈立在原處,悄悄地,嘴角上揚了幾個弧度。
但你接下來的話,卻將宇智波泉奈守著的那份純淨美好的記憶狠狠打碎。
你低頭盯著自己又被拍開的手無言看了一會,隨後你面無表情地說:「可是,在我的記憶裡面,宇智波早見最先喜歡的人,就是你啊,斑。」
你撫上心口,與愣在原地反應不得的宇智波斑相視,「只不過那些都是她內心的潛意識在作祟,而宇智波早見本身也在抗拒這份試圖掌控她的情感,所以她才會故意無視你的存在。」
「要怪,就只能怪那個人咯。」
你意有所指地說,「因為他一直在某處注視著我,他知道你們所有人對我的感情,所以他坐不住了……可惜最終作繭自縛,這下我可不會就這麼再次愛上他了。」
宇智波斑艱澀地問:「他是誰?」
你垂眸,輕輕地說:「是一個妄想改變歷史,自己卻成為歷史的,可悲的家伙。」
他與你的願望是一致的,你們都想將時空玩弄,試圖將不可及的命運掌握。
但你絕對不會淪落到他那樣的下場。
絕對、不會。
……
漩渦鳴人在被你擊飛之後,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有個不知名的存在等候這個時刻許久了,抓住這時的空隙連忙引導著他的意識來到一處空間。
於是漩渦鳴人再次醒來時,便看見自己身處一片純白的空間,而那裡還有兩個人。
其中一位赫然是死在宇智波斑之手的宇智波佐助!
漩渦鳴人難掩激動地朝他揮手大喊:「佐助!太好了,你還活著!」
佇立於空間的前方,似乎與這裡的另一個人——一位神秘的老者,在交談著什麼。宇智波佐助聽見熟悉的咋咋呼呼的聲音,下意識皺起了眉,轉過頭看向他。
「吊車尾的……」
漩渦鳴人隨著對方的回應,笑容更加燦爛,好似先前他與宇智波佐助不是敵對關系,依舊還是在木葉的時候一起做任務的同伴。
神秘的老者——大筒木羽衣看向他,悠悠地說:「我等你很久了,阿修羅這一代的查克拉轉世。」
宇智波佐助聞言瞥了一眼漩渦鳴人,見他一無所知地露出困惑的表情,發出三連問:「老爺爺我們認識嗎?阿修羅是誰?查克拉轉世又是什麼?」
他先前因為在靈魂空間見過因陀羅,所以想現在對眼前自稱為「六道仙人」的老者也沒有太過驚訝。
倒是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但是,漩渦鳴人既然也出現在了這裡?難道他也死了?是誰殺了他?
宇智波佐助內心無端感到更加的煩躁。
六道耐心地一一解答漩渦鳴人的困惑,然後開始講述他兩個兒子之間的糾葛。
然而在這個故事裡面,還有他們所熟悉的人的名字。
「因陀羅認為力量才是絕對的一切,所以我便不放心將忍宗交與他手中,於是最終我選擇了次子阿修羅。而在這之後,因陀羅離開的忍宗的那段時間裡,培養了一位名叫『早見』的女孩。他利用了這個對他絕對忠誠的女孩的力量,回到了過去,試圖謀反奪位,卻被我與阿修羅合力擊敗。」
「早見……那個女孩的結局是什麼?」
宇智波佐助沉聲問道。
六道意味不明地注視著他,過了半晌,他像是在感嘆什麼,悠長地嘆了一口氣,回答道:「那個女孩,最後被因陀羅親手殺害。」
宇智波佐助垂下的雙手慢慢地緊握成拳,他想到了靈魂空間裡因陀羅流露而出的對你的占有欲,想到了對方消失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因陀羅為什麼會這麼做?宇智波佐助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可以確定因陀羅對你的深刻的情感,所以動機到底是什麼?
一時間要思考的問題太多。宇智波佐助心想,不僅是六道所描述的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還有關於你的一切,他幾乎都一無所知。
出現在戰國時代,以美貌流傳百年佳名的宇智波早見。被旗木卡卡西收養,在木葉長大的旗木早見。以及因陀羅口中是他最先愛著的,大筒木早見。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思緒繁亂,大腦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混亂。宇智波佐助對六道仙人接下來要說的話,全然不在意了。
他只想知道,自己一直固執地愛著的人,你的心裡,是否還會為他留下一處痕跡。
圍繞在你的身邊的人太多太多了……
不知不覺中,六道仙人的故事也早已講述完畢,他示意二人向自己伸出掌心。
宇智波佐助垂眸,心裡還在想著,他要見你,再一遍親口問你那個問題。
【「你究竟有沒有過,哪怕是一刻、一分,對我的愛?」】
既然他還沒有死去,那麼就不會放棄對你的執著。只要宇智波佐助依然活著,便會履行承諾,與你糾纏至世界消亡。
……
黑絕一聽到有關於母親的話語,便失去了理智。甚至都沒懷疑過自己被對方欺騙的可能性,很順從或者說是迫不及待地便跟著大蛇丸一行人走了。
而他們趕到的時候也很微妙的剛好。
你陪宇智波斑玩鬧了一會。而被你無視的宇智波泉奈則是乖巧地一直站在旁邊,瞪大猩紅的眼睛,視線緊緊跟隨著你,等待你與自己的兄長不能說是戰鬥的戰鬥結束。
旗木卡卡西面露哀傷注視著你,握住武器的手卻再也沒有松開,准備伺機而動。宇智波帶土加入了忍者聯軍的一方,借此機會來到了幾位火影被黑棒禁錮住的地方,幫忙拔出了那些黑棒。
一系列的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你被宇智波斑纏住,剛好為他們留下了時間。
於是等到黑絕趕來,漩渦鳴人與宇智波佐助已經各自從六道仙人那裡獲得了陽之力、陰之力。
黑絕又抬頭看向高處與宇智波斑纏鬥在一起的女人的面容,此刻終於明白自己被耍了。
搞什麼啊,這不是他的母親輝夜姬!
第58章 三周目(10)
眼下的情況無需再看, 你成了眾矢之的,世界之敵。
不曾見過你的人畏懼著擁有堪比神明力量的你,與你相識卻只是萍水之交的人毫不猶豫地將你視為罪孽。
畢竟你先前高高在上,浮於半空圓月正中心的姿態, 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人。
離這片戰場不遠處的忍者聯軍在你出現時就沒有停止過騷動, 但他們不約而同地無一人願意當那個出頭鳥。
隱約還能聽見蕭瑟的風傳來的嘈雜聲, 「那個奇怪的女人是誰?居然能與忍界修羅打得不分上下……」、「這根本就不是凡人能觸及的戰鬥吧!」、「她也是我們的敵人……真的假的, 要上嗎?」
而一直牽掛著你記念著你的, 被你無情遺棄的羈絆, 那些男人們展露出來的表情是萬般的痛苦與掙扎。
你將他們的神態盡收眼底, 心裡無端地感到厭倦與煩躁。
他們又是在為了誰而露出這副模樣呢?
反正那個人不會是「大筒木早見」。
你凝視著面前與你纏鬥的男人,連他也是如此, 看你的眼神與旁人沒有什麼差別。
……搞什麼?
要殺就殺, 要恨就恨。
不要因為曾經愛過就遲疑著下不去手呀——更何況,你不是宇智波斑的妻子, 那個「宇智波早見」。
被這殘酷感情點燃而起的黑色火焰,在身體裡面逐漸蔓延開來。
宛如深淵惡魔蠱惑般的低語, 纏綿好似情人貼在耳側般訴說的聲音,在你的內心輕柔響起了。
「沒錯,就是這樣——除我以外,不會再有人那樣愛著你了。」
「全世界只有我是如此深愛著你的啊。」
「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早見。」
【閉嘴。】
在交錯的銳器折射出的冷光之間,宛如業火般熊熊燃燒的眼瞳,似乎要比這席卷而來的攻勢更能夠刺穿你與他二人相隔的無名屏障。
宇智波斑升起的滔天怒意, 全部映照在那雙與你一模一樣的眼睛裡, 甚至於你能在這極近的距離內看清他那染紅了的眼角。
他恨不得就此殺了你, 一如曾經深深愛過你那樣。
「事到如今,你我之間必將先死一人。」
宇智波斑終於起了殺意, 對你說。
可佇立在一旁的他的親兄弟,宇智波泉奈卻是露出了無比復雜的表情。他捏緊了拳頭,眼睛時而看向你時而又朝兄長望去。
要論誰最了解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自認第二,無人能與他爭第一。
於是他便知道,斑哥又在說謊。
宇智波泉奈覺得他應該做些什麼,起碼不是像這樣站在原地只是干看著。然而目光觸及到你時,他就又什麼都做不到了。
生前他與斑哥流著同一脈的血,死後斑哥又接受了他的眼睛。「宇智波泉奈」便與「宇智波斑」是密不可分的關系了,他們是骨肉相親的兄弟。
但如今宇智波泉奈身上流的是你的血,而他曾經願意付出生命貢獻的家族也凋零得只剩下三個人。
這就是早見想要的吧,沒有家族的枷鎖,將他對兄長深厚的情感也一並清除。
宇智波泉奈思索著,又不得不伸出手來按住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死前孤注一擲的執著不甘的「愛」,得到了你的回應。
無邊深淵投下一根細長的蜘蛛絲,即使搖搖欲墜,仿佛風一吹就會斷裂,他還是甘之若飴地緊緊抓在手心。
這是多麼、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所以,讓他只為你再活一次,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你沒有回應他,只是在心底怒斥那道因為對方這句話而興奮起來,再次慫恿你的聲音。
【我說了讓你閉嘴,因陀羅。】
身體裡面嘰嘰喳喳總是要出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的聲音,在你明顯生氣了的怒斥中安靜了。
你皺眉,語氣帶著不滿地說:「斑,你應該能感受到,我對你的喜愛足夠使我暫時對你容忍一切。但這也是有限度的。」
「所以呢?這就是你無視我的驕傲,我的全部的原因嗎?甚至於連那個與你糾葛至深的人的名字,也不肯透露半分……」
宇智波斑看起來更生氣了,發刺好似倒豎了起來,像只炸毛的貓。
不,按照他的攻擊性,應該是虎豹獅子那樣的猛獸才對。
你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畢竟和宇智波斑有過一段的人是「宇智波早見」啊,關現在的你什麼事?
【嗤、】
因陀羅,不許笑。
【……哦。】
黑絕縮在角落目光貪婪地注視著你,他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然後衝上去附在你的身上,利用你的力量破開月亮的封印,從而解救他的母親輝夜姬。
但是當他看到宇智波泉奈的存在時,黑絕頓時又升起了另外的打算。
貿然接近那個女人肯定是難以成功的,不如換個目標,附到宇智波泉奈的身上……
黑絕陰狠地想,正好有經驗,宇智波泉奈胸口的貫穿傷還有他留下的痕跡呢。
對母親的思念,以及恐怕不會再有下次機會了的內心的急迫,使得他拋去了理智,奮不顧身地穿越阻礙,像一塊被人投擲而出的黑色泥巴衝了出去。
什麼計劃,隱藏的身份,都不重要了。
或許黑絕自己也沒能發覺,被大蛇丸禁錮的那段時間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否則換做正常的他,是絕對不會去冒這個險的。
「泉奈——!」
等到發現不對的時候,早已晚了。
宇智波泉奈一半身體像是被潑了墨水,漆黑一片。他拔出佩劍,迅速向你刺去。
你其實能反應過來的,但這具軀體在面對眼前這個男人時,湧現而出的激烈的情感好似發出了尖銳的笑聲,又哭著喊著:泉奈!泉奈!泉奈!
你不會對他有所防備的,於是你的心智由此被擾亂,使你慢了一拍,沒有機會再躲開了。
在發現到這一點時,你也干脆就直愣愣地杵在原地,不過是心髒被捅一刀罷了,對你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寄宿在你體內的靈魂切片透過你的眼睛看見了這突如其來的刺殺,目標直指你的心髒。但他此刻靜默無聲,像是死了一樣的沉默。
刀尖沒入了你的心口,伴隨著不知是誰的悲鳴,他的手穿透了你的胸膛。
因為那裡本來就是空洞的,早已失去了一顆心。
——不對、
——不是完全空虛的、
你突然想起來。
因陀羅,還有因陀羅!
【我還以為直到我這片靈魂再次死亡,你也不會想起來這件事的……】
【看來,命運還是站在我這邊的啊。】
男人的虛影漂浮在你的眼前,對你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在場所有人都能看見他,從你破了個洞的胸膛溢出來的透明的靈魂。
於是因陀羅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俯身在你額前生出的那個角,輕輕落下一吻。
他說:「該把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了,雖然我知道你並不會感謝我的。」
「什麼?」你不解地問,「你到底在打什麼謎語?給我說清楚,因陀羅!」
因陀羅看了看你,沒有作出任何回應。因為這是他等候千年才等到的機會,是他甘願舍棄肉身也要布置的騙局。
為的就是能夠讓你先是猶豫,然後質疑,接著固執,最後又放棄。
「不、這不可能!」黑絕無比絕望地發出尖銳的聲音,隨即又用仿佛淬毒的目光死死地瞪著因陀羅飄散的影子。
「既然如此,那麼誰都別想好過……!」躲過宇智波斑的攻擊,黑絕控制宇智波泉奈的身體,神情癲狂地撲向你。
卻在伸出手想要惡狠狠掐住你的脖子的那一瞬間,手臂猛然扭曲了方向,朝著身體主人張開五指,用力扼住了喉嚨。
宇智波泉奈短暫搶過身體控制權,像是窒息了艱難地說:「絕不會、傷害早見……」
宇智波斑認出了黑絕,勃然大怒:「黑絕你在對我的弟弟做什麼!!!」
場面陷入了極度的混亂,另一邊醒來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見狀,疑惑地對視一眼,都選擇了靜觀其變。
只是在看到情敵自盡的畫面時,宇智波佐助微微眯起眼睛,露出認真端詳的姿態。
宇智波帶土盯著宇智波泉奈身上那黑色的一半,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即使他因為漩渦鳴人的肺腑之言轉變了立場,但還是架不住面對這樣的現實。
黑絕根本就不是宇智波斑的意志,他所說的「月之眼」計劃自然也是一個陰謀了。
宇智波帶土想,他和宇智波斑都被這個東西騙慘了!
眨眼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圍觀的忍者聯軍紛紛茫然不知所措。
失去枷鎖禁錮的所有情感,如同奔騰的海浪朝你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孤寂夜晚中如雪花飄然而下的火苗,某人克制地投來平淡的目光,男孩偏執絕望的愛語,以及誕生之初便存在著的詛咒……
想起來了,曾經產生過的所有「愛意」。
甚至「拼盡全力,舍棄生命為你付出一切」的「父母」,你也產生過那樣的感情。
只不過當時你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就被寄居在你的體內的靈魂吸收了。
時至今日,你也明白了那個靈魂不僅僅是「因陀羅之契」,還是你的「心髒」。
而此刻,被心遺忘的所有感情都回來了。不斷地膨脹、翻湧,好像又有什麼東西在混亂中被醞釀出來了……
黑夜變成了漩渦,月光比雪還冰,腦內的神經因此緊繃成一條線。
然後,你漸漸被深深地淹沒。
第59章 三周目(11)
四處皆是空茫, 遙遠的彼方靜默無聲。
仿佛游離於世界之外的孤寂。
你正一個人在這樣的空間裡向前走,隨著你的腳步,前方逐漸浮現出記憶中被刻意遺忘的景像。
出現在你面前的是一對夫妻,同樣也是「宇智波早見」的父母。
你看見幼小的自己坐在桌前, 用平靜的仿佛所有情感全部被抽離的目光注視著那對夫妻。
你聽見那個孩子天真地問:「父親母親, 你們能為我做到什麼地步呢?」
就在這恍然一瞬間, 你的心頭閃過了一個想法:要是當時她沒有問出來, 那麼與泉奈和斑在一起的未來是不是就不復存在了?
要是沒有你的願望, 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死去了?
然而這個時間線的你, 還沒來得及感受到最平凡而又偉大的愛, 便被你無知地扼殺舍棄了。
父親母親,一如記憶裡的模樣, 對你做出了沉重的回答。
年幼的自己沒有察覺, 有一縷像是絲線的東西從你的心口湧了出來,然後宛若觸手般, 不斷飄動地前行,直到穿入對面二人的心髒。
宛如控制傀儡的懸絲。
宇智波早見沒有看見這段被掩藏的歷史, 但是如今的你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你還能感受到那絲線隱隱傳來的,詭異而熟悉的溫暖。於是你下意識朝那根絲線伸出了手,想要緊緊抓住它。
「為什麼……」
你的手穿過了絲線。
你抓不住。
你咬了咬牙,只好有些惱怒地繼續往前面去,將此間場景甩在身後。
約莫是過了幾分鐘,場景發生了變化。
你看見眼睛處纏著繃帶的宇智波泉奈正站在另一頭, 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 似乎早就知道你會來找他。
即使被遮住了眼睛, 你還是能夠感覺到那道熾熱的目光緊緊圍繞著自己。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問。
你抿了抿唇,上前幾步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他的體溫,才回答道:「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幾乎要認不清你的面容了。」
宇智波泉奈低低地笑了一聲,你沒能從其中發覺出其他的情緒,他很平靜地說:「是因為那個人吧,宇智波佐助。」
聽到佐助的名字從泉奈的口中出現,你眸光心虛地閃了閃,手下不由得加重了些力道,緊緊抓住他的手。
「沒事的,早見。」宇智波泉奈聲音輕飄飄的,他伸出另一只手摸索著似乎想觸碰你的臉,「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在忍受著,忍受這份孤獨。所以,不要再強迫自己繼續下去了……」
他湊近你的耳朵,說:「稍微任性一點,也是沒關系的。我在這裡。」
空氣中不知何時開始彌漫著淡淡的香氣,你不禁感到有點頭暈,但並不難受,像是在溫泉泡久了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同時似乎有火在烤著你的身體,你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燥熱從臉部蔓延至身體其他地方。
他就在你的面前,輕輕地將你擁入懷中。仿佛看穿了你藏於平靜的表面之下的掙扎,要將你所有的不安與疲憊都融化掉。雙手環住你的腰,身體依偎得更緊。
宇智波泉奈用指尖輕輕觸碰你的臉頰,如對待春日裡最細膩的花瓣一般珍重。你發現,他的嘴角上揚著,似乎對此無比滿足,勾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仿佛所有的等待與期盼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回應,他想要的未來到來了。
「早見。」宇智波泉奈虔誠地呼喚。
你的眼睫顫了顫,只有你知道你在那一聲呼喚中紅了眼眶。因為你一開始擁有的感情,不正是如此嗎?坐在住宅前的台階處,一生堅守的原因就是為了能再聽他喊一遍你的名字啊。
明明約好了永遠在一起的……
宇智波泉奈捧著你的臉,低頭很快地輕輕啄了一下。動作看似自然流暢,但紅透了耳根暴露了他在緊張的事實。
你恍惚地觸碰剛剛被親的部位,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他越來越紅的臉,然後偷襲一般猝不及防地勾住他的下巴。
「再親密一點也沒事的,因為是我的泉奈嘛,做什麼都可以接受。」
然而沒等他回答,你便果斷地吻了他。
起初還只是試探性地想要撬開封閉的蚌殼,如同晨曦中露珠輕吻花瓣一般的細膩溫柔。漸漸地,不知名的從心底燃起的火,席卷了這個世界,將你們二人一同灼燒。
熱烈的,激蕩的,盡數朝你們湧來。
你感到自己又好像變成了一條小魚,在激流中被裹挾著前行,隨之又突然濺起一層水花將你拖入更深更濕潤的內裡。
懷抱的溫度,越來越滾燙。世界在下墜,聲音遠去了,靈魂卻於這一刻徹底交融。
但你一直都很清楚,這份幸福只是剎那一瞬。
宇智波泉奈滿滿溢出來的愛想要就此將你吞沒,絲線從他的軀體抽出,不斷地往纏繞。
「留下來吧,早見。」
仿佛要將你扣入自己軀體裡面,血與骨融合在一起的姿態。聲音顫抖著,他低頭哀求地反復說:「留下來。」
突然升起的,滾燙的情緒戛然而止。
遲遲沒有等到你的回應,宇智波泉奈額前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扯了扯嘴角,帶著哭腔逼問你:「為什麼拒絕我!難道你連我,連宇智波泉奈,也要舍棄了嗎?」
「這裡只有我和你,這樣的世界難道不好嗎?我可以一直愛你,一直陪伴你了。這不是你的願望,你所期望的嗎?」
「早見……」整個身體開始顫抖,他執著地說,「我會比任何人都更愛你,所以留下來留在我的身邊,不要繼續往前走了好不好?」
幾滴水珠砸落到了你的臉上。
你注視著他,看了許久。隨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抬手伸到他的腦後,一把扯開了白花花的繃帶,露出一雙猩紅的,濕漉漉的眼睛。
你認真地打量這雙眼睛,渙散的瞳孔彰顯出了瞳力枯竭的事實。
「斑。」
這個名字使他頓時僵住了。
你淡淡地說:「明明當初是你把我推給別人的。而且,我的世界也不是只有你了。」
如果是先前的「宇智波早見」遇到這樣的哀求,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來了吧。雖然說那個也是你,但畢竟不是一個時間線,與現在的你自然有著很大的差別。
你有必須要去做的事。
所以你不能在這裡停下。
「抱歉,泉奈。」
你對記憶裡的這個男人說:「我也是愛過你的,可惜命運如此殘酷,並沒有給我們機會。所以,我要走,去到本源的地方,重新開始這一切。」
「讓我們在新世界重逢吧。」
你向他許諾。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已經看不清的眼睛凝望你轉身離開的背影。
在你就要走向下一層空間的時候,宇智波泉奈忍不住又喊住了你。
「那麼現在你還在乎誰呢,早見?」
你的腳步停滯了一下,但是沒有回頭,你聽見他又替你作出了回答:「——沒有人了。」
而在你走向另一頭,身影徹底消失之後。站在原地遠遠注視你的宇智波泉奈的幻影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人。
他——宇智波斑,像是枯敗的殘花,慢慢地露出苦澀的笑容。
「直到最後,還是沒能將那份心意傳達給你啊……」
*
大地不斷地震動,崩出無數的裂橫。天空好似在下沉,深邃的夜晚逐漸被血色侵染,月光都變得破碎。
這個世界就要毀滅了。
宇智波佐助握住劍柄的手忍不住發抖,變故發生得太快了,快到他來不及思考。
就在剛剛,宇智波泉奈不知為何軀體開始潰破,像是墜入水中的泥人一般融化了。
附在他身上的黑絕發出痛苦的尖叫,還在不可置信地大喊:「不可能!這不可能!這股力量明明早在千年前就消失了!」
黑絕想要從這具身體逃離,使出渾身解數卻是徒勞。
接著便是,宇智波斑的死亡。
你刺穿了他的胸口,不偏不移地瞄准了他的心髒。
第60章 三周目(12)
你一直在向前走。
過往化作雲煙飄散在你的身後, 聲聲殷切的期盼被風吞沒。有人朝你伸出手想帶你回家,有人不甘質問你的真心,有人執著於陪伴你的身側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還有這麼多人是愛你的啊。」
他在世界的盡頭,終末之處似乎一直注視著你, 看你走來的這一路。
此時他的面容不復你記憶中的那般偏執, 像是和解了, 又或者是終於得到了所求之物。他很平靜, 你卻慢慢皺起眉頭, 不能忍受他這幅安然的模樣。
於是你提刀而上, 鋒芒直指對方眉心。
「還給我……」
查克拉凝聚而成的刀刃劈開了你與他之間的距離, 生生撕出一道泄出流動星河的時間裂縫。
風聲如雷,恍然炸開。刀光亂影, 鋪天蓋地。
你死死盯著眼前人的面容, 咬牙切齒道:「把我的心還給我啊——因陀羅!」
裂縫越來越多,這個空間宛如摔落的花瓶一般, 肉眼可見的即將崩塌。
但在場僅剩的二人,你和他誰都沒有在意, 仍然在肆意貼身交戰。
因陀羅游刃有余地接下你的攻勢,畢竟你的一切在最初都是經由他交與你的,還能抽出心神來對你說:「這不是已經全部都想起來了嗎?那麼可不能繼續無情地不認我們之間的契約啊,早見。」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你就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臉色頃刻間冷了下去, 殺意更加昂然, 「如果不是你, 我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因為你,我變成了一個沒有心的怪物。因為你, 我身負千年執念輪回的詛咒。因為你,我不得不與你的轉世糾葛。我的痛苦,所有的愛與恨,全部都來源於你!」
你完完全全,被他玩弄了個徹底!
從你出現時一直掛在唇邊的笑容,此刻越來越淺。因陀羅望著確實在憤怒的你,不禁有些遲疑。
「早見,你哭了……?」
你惡狠狠地抹了抹眼角,「怎麼了,造成如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滿意你所看到的嗎?你不就是要我變成和你一樣的瘋子嗎。」
因陀羅再也笑不出來了,他有些無措,茫然地盯著你,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可是,」他的聲音在你的目光中漸漸低了下去,竟然有點委屈,「明明是你先把我忘了的……我只是,不想被你拋棄……」
因陀羅走到你的面前,俯下身。低頭專注地凝視你那艷紅了一片的眼角,白皙修長的手指拂過你的面龐,攜走晶瑩的淚珠。
隨後指尖湊到唇前,紅舌將那淚珠卷入口腹。
「如果可以的話,分我一半你的眼淚,你的所有苦痛,我都願意承擔。」
他用哀傷到極致的眼神注視著你,「若是想要我的生命,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就為你奉獻。因為我知道,我早就已經徹底屬於你了。但是——」
因陀羅顫抖著擁你入懷,「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未來沒有我。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擅自出現在我的世界的……我不知你是誰,也不知你為何誕生。但我知道,你會降臨確實與我脫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說是因為有我,你才會復蘇。然而我對你還是一無所知,你究竟從何而來?又會向何方而去?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只能盡己所能地留住你,哪怕是用詛咒,就算是親手殺死你……」
「因陀羅。」你呼喚他的名字,這樣的行為仿佛給了他莫大的安慰,使得對方混亂的情緒迅速穩定了下來。「因陀羅,可是你錯了。你殺死無數其他可能性的【我】,但是有沒有想過這樣之後的我,還會是你記憶中希望存在的那個我嗎?」
男人的呼吸猛然一窒。
你沒有管他,繼續說:「正如你所說,我想起了一切。我的名字是你為我取的,我的命是你救下的,我所擁有的力量也是你給予的。是你塑造了『大筒木早見』這個人存在的意義。可你唯獨漏了一點,在歷史中,本該存在過的記憶中,我們的結合,根本就沒有——」
那個字沒能說出口,因為你被掐住了脖子。
明明這個人上一秒還在為你真心實意地悲痛,此時卻又露出了微笑,同樣也是真心實意的,愉悅的微笑著。
因陀羅目光繾綣溫柔,聲音很輕很輕,好似一陣風吹來就會破碎般,「不可以說出來,這也是我們之間的契約。」
你聽著他胸膛裡心髒跳動的聲音,和他表面的平穩不同,那是幾乎要震碎軀體,跳到你眼前的動靜。
「——而且,誰說歷史不能改變?」
他松開了禁錮你的手,看著你的眼睛說,「你來到這裡,找到我的原因,不也是如此嗎?」
你靜靜地看著他,一時間沒有說話。
「我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命運在我手中,只有我可以實現與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的諾言!」
你望著他不再掩飾暴露而出的癲狂與偏執,也露出了笑容。
你愛憐地捧住他的臉,在他眼睛的下方輕輕落下一吻。
「因陀羅,這一次,讓我殺死你吧。」
「你說過的,你甘願奉獻出你的生命。」
「用你的血,換我全部力量的覺醒,讓我降臨。」
先前的痛苦都是假的,那不過是你用來迷惑因陀羅的把戲罷了。而且,他也早就將「心」還給了你。
所以現在,你正要滿懷愛意地殺死他。
為了你與他相遇的未來。
為了你的勝利。
……
宇智波斑被成功解封禁忌力量的你輕松殺死,而下一個目標便是宇智波佐助。
你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洗禮中,緩緩走向之前令你瘋魔的那個人的面前。
宇智波鼬目眥欲裂:「佐助!她早已不是你心中的那個女人了,你還看不出來嗎,她要殺你!」
聽到他這樣說,你也只是隨意投去一個眼神,然後又頓感無趣地收回。
宇智波佐助沒有動,他只是看著你,像個被拋棄的孩子,問:「為什麼?」
手心處凝聚好足以一擊致命的利刃,你回答:「因為,我要你為我而死。」
宇智波佐助抿了抿唇,眼中的光沒有熄滅,因為你沒有說出他不想聽的話。他執著地還在看著你,仍要問:「為什麼?」
你對他的耐心還未消失殆盡,所以你還願意解釋道:「為了我的命運,我還是更希望你死去。」
宇智波佐助想到因陀羅對自己說過的內容,腦海中的迷霧消散了許多,就在他敏銳地要抓住世界的真相的時候,一個存在突然出現打斷了他的思考。
「大筒木早見!不要繼續再錯下去了!」
六道仙人一直在另一個空間觀察著忍界,他見傳承了陰之力的宇智波佐助竟無半點與你廝殺的欲望,終於忍不住現身了。
他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對你大聲呵斥:「你究竟還要為因陀羅做到什麼地步!難道你真的要毀滅這個世界,重啟千年前的時間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無論是對你還抱有僥幸心態的旗木卡卡西,還是始終對你下不去手的漩渦鳴人,他們都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創擊。
「因陀羅,重啟千年前的時間……」
宇智波佐助慘笑一聲,他的心底閃過許多泣血的質問,但他還是相信你對自己並不是沒有一點感情。或者說是他依舊想要陪伴於你的身側,即使你的眼中沒有他。
他願意等,等你一生哪怕只有一次的回眸。
你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瞬,隨即不善的目光射向大筒木羽衣。
這老頭子……
只剩最後一點存在世間的靈魂姿態,都這樣了還要出來惡心你一下,圖什麼?
你皺眉,總不能是要拯救世界吧?不然這老頭早干嘛去了?如果不是他偏心阿修羅,也不會發生後面那麼多事。
「什麼東西,誰說我是為了因陀羅。」
嵌於眼眶中的紫色波紋眼珠折射出銳利的冷光,你高舉手臂,召喚星球外的隕石。
「我這是為了大義!」
第61章 三周目(13)
大筒木羽衣聽到你那擲地有聲的「為了大義」, 微微搖頭,已然覺得你無可救藥。
於是他對宇智波佐助說:「現在能阻止早見的人只有你和漩渦鳴人了,為了忍界的和平……」
然而大筒木羽衣沒能將話說完,因為宇智波佐助朝他露出了一個可怖的眼神, 「我知道了, 」他說, 「我必須要與她為敵。」
宇智波佐助慢慢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用復雜的目光注視眼前神情異常冷酷的你。
他一時間有些分不清, 你們的曾經是不是一場夢?
即使只有欺騙, 卻也真實存在過的。就算一切是個謊言, 也無所謂。宇智波佐助只在意,如果回到過去, 早見沒有與自己相遇, 怎麼辦?
所有的悲傷,所有的痛苦。他全然接受, 唯獨不能接受你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宇智波佐助的嘴角像是被人生硬扯開,咧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他的表情逐漸癲狂,可是眼底卻是怎麼也遮不住的悲哀。
他的靈魂在慟哭。
——殺了她。
龐大的查克拉凝聚而出的紫色巨人向昔日愛人舉起弓箭,將過往焚燒的漆黑火焰於箭矢熊熊燃燒。
詛咒之愛,將由他來終結。
「早見——!」
被命運裹挾前進的少年,坦然面對了這個於他而言過分殘酷的結局。
因為他知道,能將你從詛咒的深淵拉回來的人不是他, 也不會存在這樣的人。
越是深愛, 心裡便越是發恨。
天崩地裂, 黑夜被爆炸的轟鳴擊碎,星辰都如塵埃般飄散。
你迎著風, 迎著世界的惡意,露出了釋懷的微笑。
來終結這份痛苦的感情吧。你似乎聽見了這樣的心音。
宇智波佐助曾經固執地認為,就算世界崩塌,只要你還在他身邊就好。這樣的心情,你同樣也知曉。
但是現在,你與他都明白。
這份情感已經從「無法離開」變成了「想要離開」,是你先松開了那只緊握的手。
【如果能假裝不曾發現你的心意,該有多好。】
仿佛因嘆息而產生的漣漪一般,夜色破碎,火光衝天,大地震顫聲不絕於耳。
漩渦鳴人也加入了你與宇智波佐助二人的戰場之中,他也必須如此做。
他的背後有忍者聯軍,有整個世界的希望。
在靈魂空間裡六道仙人說,將你封印到月亮上是解決這次忍界危機最好的辦法。
當時宇智波佐助垂著眸,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眼中翻湧的晦暗,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是漩渦鳴人知道他們不能再逃避了。
「佐助,我們一起把早見帶回來吧。」
心中閃過無數思緒,重新組織了多次語言,最後漩渦鳴人對宇智波佐助扯出一個看起來像是要哭了的笑容,這樣說。
與你糾葛不清的少年,仍然緘默不言。
時間轉回當下,宇智波佐助對於漩渦鳴人的插手好像很不滿,臉色很差,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這是我與早見的戰鬥。」
躲過襲來漆黑業火,試圖朝你使用螺旋丸,卻被身邊人攔下的漩渦鳴人此刻心情也有些崩潰。
佐助!現在和平時不一樣啊!
他恨不得給宇智波佐助一拳,把他揍醒。就像他曾經追尋對方的影子一樣,哪怕打斷宇智波佐助的腿,也要把他帶回木葉。
而此時面對你,漩渦鳴人同樣也是這樣的心情。如果你一意孤行,那麼他也會采用過激手段。
「僅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與早見抗衡的,佐助!」
他難道對此不知情嗎?
宇智波佐助抬頭,與你相視,看見那雙仿佛被冰封,失去了所有感情的眼睛,心髒不止地抽痛。
他比誰都清楚。
他一個人是殺不死你的。
但是,那個人還在的話……
「撲通——」填補了胸膛裡的缺口,鮮活的心髒突然開始猛烈跳動。你似有所感地凝視宇智波佐助深邃的眼眸,卻在他的眼底隱隱看見了浮現而出的黑色火焰。
他的身後慢慢凝聚出一道虛影,那是詛咒的來源。
紅月之下,宇智波佐助與那虛影一起動了。仿佛能夠吞噬星空的火焰,與具像化的紫色查克拉,齊齊向你襲來。
「早見,這就是歷史!」
他為你奔赴而來,將你緊緊擁入懷中,你避無可避地被他圈住。
然後你被他帶到了高空,放大的月亮在你們的身後。散落的銀輝將你們二人包裹。
你看見眼前的男人默默流下了悲傷的淚水,但他的聲音沒有任何一點的顫抖。
「和我一起下地獄吧,這就是我們的歷史。」
在他的身後,那道虛影射出了箭矢。
【因陀羅之矢。】
六道仙人恍然看著這一幕,目光長久地停滯在虛影的身上。
「原來是這樣,原來因陀羅殺死早見的真相是這樣啊……」
他悠長地嘆息,懷著內心無比復雜的情緒說:「這就是命運輪回,生生世世的糾纏,不死不休。」
高空之上,月光之下。
兩顆心相連,血液也交融在一起。
你抬起手,輕輕擦拭他的眼淚。
「佐助……」
「我也曾深深愛過你的……」
少年笑了一聲,「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眼中的光逐漸消散,宇智波佐助無力地垂首,然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吻住了你的唇。
或許是因為月色真美,又或許是遠離了世界,你感到從未有過的,如此的安心。
你們的身體緊緊相貼,仿佛能夠傳遞彼此的溫度。冷風呼嘯,血與淚水一並咽下。
查克拉與生機不斷快速地流逝,宇智波佐助與你一同從天邊墜落,猶如轉瞬即逝的兩顆流星。
這一次,誰都不能將你們分離了。
即使是死亡。
……
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了。
雖然這場席卷整個忍界,甚至差點將世界也毀滅的戰爭開始得很突然,結束得也很突然。但給眾忍者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那個名為「早見」的女人真的死了嗎?
你給世界留下的恐懼與戰國時期宇智波斑殺出的威名,成為了所有忍者的不可說。
戰後要處理的事情也有很多,光是修繕就足夠令人頭疼。
旗木卡卡西繼位,成為木葉六代目火影。而他曾經的好友,同樣也是第四次世界大戰的發動者,宇智波帶土則是得到了終生不得離開木葉,納入暗部被六代目火影親自看守的判決。
然而一開始人們想要的是將宇智波帶土即刻死刑的結果,如果沒有戰爭英雄漩渦鳴人與旗木卡卡西出面協調,那麼忍界僅剩的兩位宇智波就又要再少一人了。
時間正慢慢撫平這個世界的創傷,木葉又恢復了往日生機。
宇智波鼬為了贖罪,常年在外搜尋情報,多年也不曾回過他深愛的村子。
漩渦鳴人執著地認為早見和佐助並沒有死,踏上了尋找他們的蹤跡的道路。
畢竟那兩人一起墜入了海底,多年打撈都未果。
而且,他們也不相信擁有可以說是世間最強的力量的二人,會就那樣死去。
世界之外。
有兩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往前行走,他們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鬥轉星移,潮漲潮落,日月變幻。
男人問身邊的少女,「要走了嗎?」
少女仰頭望著色彩褪去的世界,伸出手指向掛在天邊的即將落入海底的殘陽。
她緩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與記憶中的模樣沒有偏差。
——黃昏之光搖曳著灑落,那雙眼睛盈滿笑意,含著日落。
那是宇智波佐助此生永遠不會忘卻的,埋藏於心底的寶藏。
「是啊,我要走了。」
「我要到那裡去,結束一切。」
「下個世界再見啦,佐助。」
他便靜靜地在一旁,注視著少女的身影化作千風,飄散遠方。
默默向那影子伸出了手臂,想要抓住對方的手,卻什麼也抓不住。
連重疊的影子都要逃離他的身邊。
「縱然如此,我還是如此依戀你。」
宇智波佐助悵然若失地捂住胸口,那裡卻是空洞無物。可他仿佛還能聽見心髒為你跳動的聲音縈繞在耳畔。
即使失去了一顆心,還有他的靈魂還會繼續去愛。
他為你守候,在世界的盡頭。
第62章 四周目(1)
陽光透過雲層, 灑下斑駁的光影。
「……既然你擁有那樣的才能,那麼你也一定可以做到我所期望的事吧。」
遲遲沒有等到你的回應,因陀羅慢慢蹙起眉,朝你投來冷然而凜冽的目光, 猩紅的眼眸仿佛浸了血, 在陽光下泛著艷麗的光澤。
「早見?」他的聲音也如那雙眼睛所展現出來的一般冰冷。
你成功被他喚回注意力, 從飄渺的世界歸來, 游離的視線重新變得凝實, 聚集在面前的男人的身上。
「啊, 剛剛不小心走神了。真是抱歉, 因陀羅大人。」
你沉靜地注視他,卻在觸及到對方的目光後又默默移開了視線, 垂下眸輕輕地說:「我會做到的, 因陀羅大人所要求的一切。」
「不小心走神」這樣敷衍的解釋顯然不能將因陀羅糊弄過去。他走上前,湊到你的面前, 抬手捏住你的臉頰,使你不得不嘟起嘴。
「不要對我有任何的隱瞞, 告訴我,剛剛你在想什麼?」
你朝他眨眨眼,卻沒有及時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了一句:「因陀羅大人,你弄疼我了。」
「……真是嬌氣。」雖然語氣很不好地這樣說,但他還是收回了手, 看見你白皙的皮膚留下的淡淡的紅痕, 默不作聲地側過頭去。
沉默許久後, 他又忍不住地看向你,「真的疼麼?」
你慢慢地點頭。
因陀羅頓時感到些許的不自在, 指尖似乎在隱隱發燙,不由自主地捻了捻手指,「……這樣啊,那我下次輕點。」
白雲慢慢浮動,幾只飛鳥掠過。愜意的午後,微風不燥,在溫暖的陽光照耀下,你不禁有了幾分困意。
察覺到你開始瞌睡的因陀羅面色平靜地攬過你的肩,將你擁入懷中。
你也無比自然地依偎的他的身體,放心地將全身重量壓上,腦袋靠在他的脖頸間。
散落的黑色長發有些落進了他的衣服裡,引起一陣仿佛羽毛輕輕拂過掌心的瘙癢。
因陀羅垂眸,凝望懷中的闔眼呼吸平穩的你。思緒卻隨風一起飄往遠方的天邊。
還記得當時與你的初遇,你還是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稚童模樣。
如今也變得如此健康了。
但是最近你的表現,令他感到有點不安。
時常一個人坐在角落望著殘陽出神,目光恍惚得好似不在此間世界。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你變得越來越嗜睡。
因陀羅找不到造成你變成這樣的原因,也沒有在你的身上發現任何傷勢。
你就好像要從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樣,若即若離,若隱若現。
然而你切實地在自己懷中,身體傳來的溫度也是真實存在的,湊近些還能聽見你的心跳聲。
因陀羅的視線虛虛地望向遠空,他想,該回去了。
帶著你回忍宗。
……
前不久因為不滿繼承人的人選,獨自離開忍宗的大筒木因陀羅回來了!
當初甚至還對自己的弟弟宣戰,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的大筒木因陀羅,現在卻又回來了!
這可是一個大新聞,於是便以驚人的速度在忍宗傳開了。
而且據親眼看到大筒木因陀羅歸來的人所說,那位不近女色的大筒木因陀羅還是帶著一個女人回來的!
忍宗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先前還因為對方回來產生的恐慌不安的情緒瞬間被拋之腦後。宛如沸騰的熱水一般,炸開了鍋。
而早兄長一步,已經成了婚的大筒木阿修羅聽到這個消息則是開心地笑了。
「太好了!哥哥肯定是嘗到了愛情的甜蜜,回頭是岸了!」
他迫不及待地將這個想法告知了父親,大筒木羽衣。
然而父親卻並不像他預想的那樣跟著他一起綻放笑容,反倒是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面色逐漸凝重。
「如今的因陀羅心中早已沒有仁愛,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大筒木阿修羅低落地垂首不語,他還是在心裡幻想他的哥哥可以放下仇恨,與他一起在忍宗像小時候那樣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他撓了撓後腦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要是哥哥真的陷入愛河就好了。」
原計劃低調回去,不想造成什麼動靜的大筒木因陀羅看著眼前烏泱泱一片的人群,沉默了。
他還能聽見人群中不知是誰喋喋不休的議論聲:「天哪!那個因陀羅真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了!」
眾人的視線一致地紛紛在大筒木因陀羅的身後搜尋,想要見一見究竟是怎麼樣的女人,才能捂化那顆被冰封的心,打動冷酷的大筒木因陀羅。
感受到朝你而來的許多灼熱的目光,你似乎有所不安地躲在因陀羅的身後,將自己藏了起來。
察覺到你的無措,大筒木因陀羅立馬出聲呵斥:「忍宗真是墮落了,一個女人有什麼好看的?我看是你們的眼睛不想要了!」
哦喲,這麼寶貝呢。這讓他們不禁更加好奇了,但是大筒木因陀羅釋放出來的殺氣也不似作偽,於是人群一下便驚慌地散開了。
只留下還站在原地的大筒木阿修羅。
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高興地說:「太好了哥哥,你終於願意回忍宗了!」
「哥哥」?被因陀羅收養的那幾年裡,你也沒有聽他提到過自己有弟弟。於是你心下生出幾分好奇,慢慢地從因陀羅的背後探出腦袋,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那人。
大筒木因陀羅:「我是為了早見回來的,帶我去見父親。」
「早見」——應該就是這個少女的名字了,大筒木阿修羅的目光與你交彙在一起,對你露出友善的微笑。
「為了早見回來」,他想,這不正是墜入愛河的表現嗎!父親居然對此還不相信!
不過哥哥要去找父親,這樣父親也就可以看到哥哥對早見的重視,就能明白哥哥也是有仁愛的了!
大筒木阿修羅連忙答應:「好啊好啊,哥哥快跟我來吧!」說著他又看了你一眼,「嫂嫂也一起嗎?是了,結婚這種大事,還是要見家長的。」說完他還認真地點頭。
你:?
你抬頭看向因陀羅,卻見他好像不想為此多費口舌解釋的樣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怎麼了?」這是對方垂首投來的眼神所蘊含的意思。
你用手遮住唇,踮起腳尖,附在他的耳旁小聲地問:「我什麼時候和因陀羅大人成婚了?」
大筒木因陀羅沉吟片刻,又看了你一會,然後扭過頭對弟弟說:「你誤會了,我和早見還沒有成婚。」
你心裡剛放松,想著誤會解除了就好,卻又聽見因陀羅接下來的話語響起:「她是我的未婚妻。」
……誒?你茫然地眨眨眼。
可是你一直把因陀羅大人當作父親一樣的存在的啊……
你苦惱地思索,但是因陀羅大人的話是絕對的——既然因陀羅大人要你做他的未婚妻,那就做吧。
因陀羅大人這麼說,自然有他的深意。
第63章 四周目(2)
落葉飄然而下, 微風吹拂。
你跪坐在院落裡,安靜地傾聽因陀羅大人的弟弟向你訴說他們兄弟的童年趣事。
「以前的哥哥是個很溫柔的人,總是很照顧我。每次我學習功課不小心睡著,醒來時都能看到身上披了一件羽織, 那是哥哥的。」
大筒木阿修羅好久沒有與人說起這些事了, 現在終於能找到你訴說, 一下打開了話匣子, 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你沒有出聲打擾, 只是靜靜聽著他描述的另一個因陀羅。
因陀羅大人並不是只有你這麼一個羈絆, 原來他還有弟弟, 還有親人。
但是從未對你提起過。
你望著面前明明就快要做父親的男人,此刻卻像是個吃了糖的孩童一樣興奮, 眼中的光亮十分明顯。
而且, 他說的是「以前」。
所以現在的因陀羅大人令他感到陌生了嗎?然而正是如今冷酷的他,才會讓你安心。
因為你從有意識開始, 見到的就是那個如刀鋒一般冰冷的因陀羅。
他養育你,教導你, 訓練你。
只是為了能夠完成他的期望。
哪怕是日常裡難得的溫存,在你看來,也不過是降低你內心防線的手段罷了。
但是啊——你的目光悠悠飄向前方的內室,因陀羅大人就在那裡和他的父親似乎有要事相談。
但是,你就是屬於他一人的。你願意為因陀羅大人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不管因陀羅大人的要求, 下達的命令是什麼, 你全都會去做的。
所以為什麼呢……
你又露出了茫然無措的表情, 因陀羅隨著父親出來時,便將你的神情盡收眼底。
「早見。」他呼喚你的名字, 「從今往後,你就住在忍宗。」
你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的老者,隨後輕輕地說:「我知道了。」
那個老者似乎不是很喜歡你。
你想,這也是正常的,畢竟你是來歷不明的人啊。
庭院盛開的幾簇繽紛漸漸彎了腰肢,輕柔的花瓣在夜間一場冷雨中被風打落,春天結束了。
……
大筒木羽衣看見長子那雙猩紅的眼睛,就忍不住會想起他的母親。
因為那是一樣的冰冷,眼中容不下世人。
所以他最後選擇了次子阿修羅作為忍宗的繼承人。大筒木羽衣心想,因陀羅因為他所擁有的眼睛,注定會走上毀滅的道路。
兄弟反目成仇,因陀羅獨自離開忍宗。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然而,在因陀羅離開忍宗的五年後,他又回來了。
是陰謀嗎?還是針對他和阿修羅的報復?大筒木羽衣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自己的長子回歸的目的。
但是他想錯了。
「我不會為我之前的選擇後悔,也不會承認父親你的決定就是正確的。」
房間裡,大筒木因陀羅挺直腰板站在父親的面前,高昂著腦袋,像是永遠不會低頭一般。
他對自己的父親一字一頓地說:「但是為了早見,我可以放棄一切。」
大筒木羽衣因為他這句話,心頭頓時湧現出無數繁雜的思緒。
「早見她的身體出了問題,我帶她回忍宗也是為了向您尋求解決辦法。」大筒木因陀羅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救救她吧,父親。」
他的這個兒子,從未用過這樣的眼神看向自己,也從未對自己展露出這般無助的姿態。大筒木羽衣心想,或許真的是他錯了,因陀羅這孩子內心也是有愛的,只是先前還沒有遇到這個名叫「早見」的少女。
因陀羅將他全部的偏愛,都給了這個女孩。
大筒木羽衣也能預想到,如果因陀羅失去了早見,那麼一定會發生災難。
因陀羅所說的話,既是懇求,也是威脅。他毫不掩飾地告訴自己,他的弱點就是這個女孩。同時也是在告訴自己,只有這個女孩在,他才會停止復仇。
大筒木羽衣想不明白,短暫的五年,為什麼可以讓因陀羅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做到這種地步?
——還是說那個女孩有問題?
最後,他答應了因陀羅。讓你在忍宗住下,並為你治療身體。
也是在為你治療的過程中,大筒木羽衣發現了你的眼睛有異於常人之處。
「這是一雙被詛咒了的眼睛。」
他如此斷言。
而聽到這樣的話,你的反應也很平平。面上仍然掛著淡淡的微笑,柔聲細語地說:「原來是這樣啊,我是被詛咒了嗎?」
大筒木因陀羅的表情卻與你的平靜截然相反,他幾乎是展開了全身的鋒芒,眸中被殺意填滿。
「是誰?!我要去殺了他!」
隨著他這殺氣騰騰的話響起,大筒木羽衣露出了欲言又止的復雜神情。
他糾結地凝望因陀羅,又不免帶了點憐憫的目光投向沉靜地不發一言的你。
——可是因陀羅,詛咒了早見的人好像就是你自己啊?
大筒木羽衣很想就這麼說出來,但察覺到你滿不在乎的態度,和因陀羅對此一無所知的樣子。不禁有些頭疼。
難道這是你們小情侶的情趣?
那他這是說還是不說呢?
大筒木羽衣沉思片刻,然後決定還是不提出來的。因為造成你身體逐漸變得虛弱的並不是這雙眼睛,而恰恰相反,正是有了這雙眼睛在,你才能繼續活著。
於是他突然想明白了,因陀羅執著於想要你活下去,所以在本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查克拉靈魂與你綁定在了一起。
他的生命分了一半給你。
【「太好了!哥哥肯定是嘗到了愛情的甜蜜,回頭是岸了!」】
二兒子咋咋呼呼的聲音縈繞耳畔,大筒木羽衣不禁有些恍惚。
他帶著欣慰的眼神,注視因陀羅與你。
太好了,是純愛,因陀羅有救了!
待大筒木羽衣從這裡離開後,房間內就剩下你和因陀羅兩個人。
因陀羅無言地看了你一會,半晌後才開口:「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你半坐在榻上,麻布蓋在腰間。
「……沒有了。」
你抬頭望著他,看見他難以舒展開來的眉頭,忍不住伸出手為他輕輕撫平。
因陀羅握住了你伸出的那只手,在你不解的目光中緩緩地說:「無論發生什麼,都要陪在我的身邊,早見。」
你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要離開他,不要先一步死去。
於是你又知道了,因陀羅大人的計劃還需要你,你還沒有發揮完自己的價值,所以絕對不能就這麼結束。
可是你並沒有覺得自己病了。
你會默默望向天邊的殘陽,是因為寂寞。時不時地就陷入沉睡,是因為夢中有想要見到的人。
但是你沒有解釋,你也不想解釋。
——想要被關注,想要被愛。
——就這樣一直看著我吧。
你被因陀羅攬進懷裡,感受到其中的溫暖,你安心地閉上眼。
因陀羅大人……
「父親」。
第64章 四周目(3)
春天過去, 就是燥熱的夏季。
蟬鳴聲不止,高懸於天空的烈陽炭烤大地,生出一層又一層的熱浪。
「唔……」
盛著冰水的茶杯被你貼在臉頰處,杯身細密的水滴順著皮膚向下滑落, 最後流進脖頸間, 打濕了衣襟裡面。
「好熱。」你悠悠地長呼出一口氣, 無力地癱倒靠在桌案上, 仿佛就要融化了一般。
因陀羅瞥了你一眼, 目光在你嫩紅的雙頰滯留了一會, 然後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然而不知是天氣太熱, 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也感受到了一股難忍的燥熱。耳根都被烤紅了一片。
好像一只奶貓。他看著你突然這樣想到, 捏捏你的臉蛋, 和摸摸貓爪的肉墊應該是一樣的感覺吧。
這麼想著,因陀羅順從內心的欲望, 走到你的面前,高大的影子瞬間將你包圍。
他抬起你的下巴, 用指腹摩挲你的臉頰,觸碰到了那源源不斷傳來熱度的柔軟。
很軟很軟,因陀羅忍不住又輕輕地擠了擠,隨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你的臉就像面團一樣被他隨意揉捏。
你熱得不想說話,臉上貼了個滾燙的掌心, 你下意識想要後退, 卻在看見來人是因陀羅之後, 生生止住了那份衝動。
「這次還疼嗎?」
因陀羅沒頭沒尾地冷不丁道。
你卻聽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
【「真的疼麼?」】
【「那我下次輕點。」】
你莞爾一笑,眸光閃爍, 將眼前人的模樣深深刻入心底。
「不疼呢,因陀羅大人還真是寵愛我呀。」
你笑眯眯地將下巴拖在他的掌心,像是尋求主人憐愛的貓咪。宛如黑珍珠一樣明亮而澄澈的眼睛,就這麼看過來,裡面倒映出他一人的影子。
因陀羅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縮了一下,然後隨著陣陣蟬鳴,他聽見了自己的心髒突然猛烈地一下又一下撞擊肋骨的聲音。
夏天,竟有如此燥熱嗎……
放置在桌案的茶杯裡的冰塊在高溫下徹底融化,多出的水溢了出來,染濕了你的發絲。
晶瑩的水滴掛在臉邊,在陽光的照射下投出絢麗的色彩。因陀羅不由得一陣目眩,可能是因為今天的天氣確實很熱,他感到自己的腦袋有些發熱。
對因陀羅內心的暗潮洶湧完全沒有察覺的你,轉而盯著茶杯流出的水,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游動,慢慢勾勒出一顆心的形狀。
因陀羅挽起你那被水打濕的長發,手指間隙被烏黑的發絲填滿,看著身下趴在桌案上一無所知地擺弄茶杯的你,眼神逐漸變得幽深。
「早見。」
「怎麼了,因陀羅大人?」
你疑惑地仰起頭,定定地看著他。
因陀羅抿了抿唇,視線落在了你的唇角,你先前就在飲用冰水解熱,所以那唇瓣上還留有一層水色。
此刻看來就像嬌艷欲滴的花蕊,正等待著被人采擷。
他微微前傾身體,抬手用拇指的指腹蹭過你的下唇,啞聲道:「張開嘴。」
你的眼睫顫了顫,對此似有所感,莫名有些緊張地擺動手指將裙擺攪成一團。
但你還是聽話地照做了,慢慢地張開唇,露出濕漉漉的嫩紅的舌尖。
因陀羅將那根手指深入其中,抵在舌面上,你感到有些不舒服地皺了皺眉,舌頭也控制不住地要往別的地方跑。
好在你快要流出口水的時候,因陀羅將那根手指收了回去。轉而伸出另一只手扶住你的臉,低頭吻住了你的唇,並深入含住了你的舌尖。
你的眼前有一道光暈,令你恍惚地仿佛游離了世界。酥酥麻麻的,奇怪的感覺從心髒的位置向身體各處蔓延。
因陀羅舌尖舔過你的唇角,才終於舍得與你分開。
「早見、早見……」見你沒有抵觸抗拒的意思,因陀羅的眼眸瞬間被某種滾燙而激烈的情緒充斥,又好似深海無邊無垠的幽暗,湧動著溺斃的愛意。
他含糊不清地輕聲念著你的名字,又吻了下來,將你壓在了桌案上。
這是因陀羅第一次親吻。
同時,這也是他第一次明確了自己的心意。時而想要逗弄你,平日裡總是與你靠在一起。在大腦意識到這份感情之前,他的身體就已經先一步清楚自己喜歡和你有肢體接觸。
摸摸你的頭,捏捏你的臉蛋。
現在想親親你的唇瓣。
而因陀羅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會毫不猶豫地果斷出擊。
你被他沒輕沒重的突襲,弄得不舒服,眼角很快紅了,滲出了淚珠。唇邊也泄出了幾聲低吟。
「唔、因陀羅大人……輕點……」
你抬手扯了扯他的衣服,終於喚回了他的理智,停下了。
因陀羅微微喘息,看見你眼眸水光瀲灩,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內心深處的某個柔軟的地方一下就被觸動到了。
「抱歉,早見。下次我會注意的。」
他輕輕擦去你眼角的淚珠,抱住你,呼出的熱氣盡數噴灑在你的耳側。
好熱啊。
感覺全身都要燃燒了。
你無力地趴在因陀羅的懷裡,唇瓣濕漉漉的有些腫了,額間發絲也黏糊糊的完全貼在臉上。
院落外的驕陽依舊熾熱,樹葉焉了一大片,停棲枝頭的雀鳥都沒有力氣再歌唱。只有那不知辛勞不知炎熱的蟬蟲,還在不停鳴叫。
心髒隨著蟬鳴的節拍,跳動著。
一時間你們二人都沒有再出聲,呼吸纏繞在一起,互相聽著對方的心跳聲。
等到因陀羅想要對你說些什麼的時候,低下頭看你,卻發現你已經熟睡了。
身體縮成一團,就這麼趴在自己的懷裡。因陀羅抬手碰了碰你的臉頰,垂著眸,似乎陷入了沉思。
「……變成小花貓了。」
他低低地嘟噥了一句。
然後抱著你起身,走進屋裡。
路過的阿修羅瞧見他,剛想高聲和哥哥打招呼,就被因陀羅一個眼神定在原處。
阿修羅眨眨眼,過了半晌,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望著哥哥抱著你離去的背影,表情逐漸變得微妙。
「剛剛差點以為哥哥要殺了我呢……」
阿修羅沉思,「看來用不了幾天,我就能喊嫂嫂好了?」
他頓時大喜過望,左手握成拳叩擊右手掌心,高興地說:「我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親!」
於是隔日,你梳洗好出門後,便被迎來的人群包圍了。
大多數都是婦人,她們熱情地給你塞了一籃子的雞蛋,還眉飛色舞地直道恭喜恭喜!
你滿臉困惑地收下這些雞蛋,想要詢問她們最近是要發生什麼喜事了嗎?結果那些婦人送完恭喜完,就火速散開了,各自干活去。
這還不是最令你感到迷茫的,你只是在忍宗隨意走著,便被人用敬佩的目光洗禮了。還時不時地能夠聽見傳來的幾句:「快看快看,這就是那個女人!」,「確實很美麗啊,簡直和傳說中輝夜姬一樣美!怪不得……」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知道的事?
你瞥了眼手中的籃子,無奈地嘆息。
「還是先把雞蛋送回去吧,帶給因陀羅的父親——」後知後覺地想起,因陀羅大人將你帶回忍宗時,給你解釋過現在忍宗的掌權者是他的弟弟大筒木阿修羅。
「那就是帶給阿修羅,讓他把這些雞蛋都還給它們原來的主人。」
你確信地點了點頭,於是出發去找大筒木阿修羅。結果半路上遇到了大筒木羽衣。
「嗯?你急匆匆地這是要去干什麼?」
他見你步履匆匆,隨意地問了一聲。
你停下腳步,朝他彎腰打招呼,「羽衣大人早安,我是要去找阿修羅。」
大筒木羽衣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那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他,那就一起吧。」
你抿唇淺笑,默默跟在他的身後,這樣就是應下了。
一路上,大筒木羽衣一直在找話題與你閑聊。
全都是關於因陀羅大人的。
「早見啊,你對因陀羅那孩子是怎麼看的?」
「因陀羅大人是我見過最強大的人。」
大筒木羽衣心中嘟囔,怎麼聽著不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倒像是上下級關系……應該是錯覺吧,再多問問好了。
畢竟這可是關乎到因陀羅的幸福啊!
「那早見,你平常和因陀羅是怎麼相處的?」
你低吟了一聲,開始搜羅腦海裡的記憶,「因陀羅大人很照顧我,在來忍宗之前,飯都是因陀羅大人親手做好,然後再親自喂的。」
說到這裡,你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腳尖磨了磨地面。
也因此錯過了大筒木羽衣失去表情管理的模樣,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什麼?居然這麼黏糊的嗎?!
真是看不出來啊,大筒木羽衣復雜地想,他之前確實是戴有色眼鏡看待因陀羅了。能做飯還喂愛人吃飯,做出這種事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沒有仁愛,無情的人?!
沒想到,因陀羅還是這麼一個好男人。
大筒木羽衣心下大噓。
然而實際上,你是最近才長成少女模樣的。所以在來到忍宗之前的大半時間裡,你都是孩童模樣。
小孩子要喂飯怎麼了嗎!(震聲)
……
「你是畜牲嗎?早見她還是個孩子啊!」
「你又有什麼資格,用這種口吻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早見到底是不是孩子,你應該最清楚了。」
沒有任何人打擾的孤寂的房間裡,大筒木因陀羅照著銅鏡,對鏡中的自己說:「而且現在早見是我的人,和你沒有關系吧?」
如果有人推開門,出現在這裡,就會被眼前的景像驚嚇到。
因為大筒木因陀羅此時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樣,一會面容平靜,一會又露出滿含殺意的表情。
他的情緒看起來十分不穩定,舉著銅鏡的手都冒出了青筋,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麼。
「給我滾回去!這是我的身體!」
大筒木因陀羅厭惡地將那鏡子狠狠摔在地上,「唰啦——」碎片四濺。
但是寄宿在他體內的那個靈魂,並不會像這個破碎的鏡子,就這麼簡單地消失。
「何必呢?我就是你啊。」
「我就是大筒木因陀羅。」
大筒木因陀羅冷笑一聲,諷刺道:「一個失去肉.體的,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你激怒不了我,因為我知道你這是在嫉妒。嫉妒我在未來依然可以陪伴在早見的身邊,與她相守了一個又一個世界。」
……未來的自己說的不錯。他確實嫉妒,但和那個自己所認為的原因不同。
大筒木因陀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努力平復內心翻湧的暴虐情緒。
自從你長成為少女的模樣後,他便時常在夜裡做夢。
在夢裡,他是一個他從未聽說過的,稱作「忍者」的人。自己的姓氏也很奇怪,叫什麼「宇智波」。
第一次,他的名字是宇智波斑,愛上了自己弟弟的未婚妻。第二次,他叫宇智波佐助,幸運地長了一張宇智波斑的弟弟的臉。然而卻也因此不幸,他一生都被那個名為「宇智波泉奈」的男人的陰影籠罩了。
無疾而終的暗戀,愛而不得的初戀。
大筒木因陀羅都要覺得夢裡的自己簡直慘到了極點,而夢醒時分,他也會有短暫的那麼一瞬間,分不清自己是誰。
同樣也會恍惚地分不清對你的感情。
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對你絕對沒有超出範圍的情感。因為他最初將你從荒蕪中撿走,就是看中了你獨特的能力和堪稱恐怖的生命力。
大筒木因陀羅認為,只要認真訓練你,日後你一定會成為不輸自己的強者。
而他心裡也隱隱有點期待,你的眼睛究竟擁有什麼樣的能力,你又能走到多遠?
你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總之,大筒木因陀羅就這樣開始了他的養娃生活。
為了將你培養成可以為自己所用的忠心耿耿的部下,大筒木因陀羅也是盡心盡力。他也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冷酷。
但是世上總有意外發生,寄宿他體內的來自未來的自己的查克拉靈魂,和夢裡與你共度過兩次人生。
大筒木因陀羅再也壓抑不住那份情感。
所以剛回到忍宗被阿修羅誤會,他沒有第一時間解釋。而在你提醒之後,也只是隨意地撒了謊。
「她是我的未婚妻。」
才不是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斑,宇智波佐助的!
第65章 四周目(4)
被黯淡的黑暗籠罩的, 這個倒懸的世界,有一望無垠的大海,和遠方即將墜落的殘陽。
陽光落在身上沒有溫度,光線傳來卻看不清四周。
漆黑得宛如深淵一樣的海上, 有個少年正漂泊著, 被一層又一層襲來的激浪托舉到太陽的那頭。
發帶早不知遺落到了哪裡, 或許已經隨著海風一起流浪去了。
散落的黑色長發.漂在海面, 像是夜幕蔓延開來。
他隨著海浪前行, 不知道何時能到達盡頭, 更不知道盡頭那裡有什麼。
他只知道心裡有個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不要死去,有人希望他活下去。
所以少年為了那個聲音, 一直在前行。
時間過去了多久?完全沒有概念了。這裡只有他存在的大海, 和天邊搖搖欲墜卻又從未落下去的太陽,給了少年「時間好似沒有走動過」的錯覺。
很累。身體也好冰冷。
這個世界真的有盡頭嗎?他的心裡不禁產生了這樣絕望的疑惑。
【「■■、不要走……」】
【「不要離開我……」】
那個聲音又響起了, 他聽見那極其哀傷的哭泣,心髒也不由得隨之抽痛。
但是模糊不清的開頭那兩個字, 到底是什麼?是被呼喚出來的他的名字嗎?
少年苦惱地皺了皺眉頭,他什麼也記不清了,記憶全部丟失,包括自己的名字。
而一直縈繞在心間的那個聲音,似乎是令他刻骨銘心的存在。哪怕他迷失了自己,也無法將其忘卻。
就好像, 深深烙印在了靈魂裡。
同時也是這樣的聲音, 源源不斷地給予他繼續往前走的動力與希望。
就算忘記了自己是誰, 他也活下去!
——因為這是某個人的願望。
是他想要答應那個人的承諾。
然而突然間,海上毫無征兆地掀起了滔天巨浪。如山巒般起伏, 從遠方滾滾而來,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仿佛要將天邊的殘陽吞噬。海浪高高地揚起,在即將觸及天際的那個瞬間,又驀地落下。沉重的,猶如斷翅的飛鳥不甘地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少年避無可避,他身陷其中早就無路可逃,只能被這巨浪吞入深淵。
破碎的聲音消散在海水裡。
……
「聽說阿修羅從海邊撿回來一個男人?」
「那個孩子看起來在大海上漂泊好多天,完全是憑借自身強烈的求生欲望,才能撐到現在的!」
「是遭遇了海難嗎……」
關於大筒木阿修羅從海邊帶回來一個陷入昏迷的男人的事,迅速在忍宗傳開。
與前幾天大筒木因陀羅帶著一個女人回忍宗的消息傳播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是這個似乎是遭遇了海難的男人的事,自然很快就落入你的耳中。
得知這個消息的你心中並沒有掀起一點波瀾,就好像聽到的是「今早吃了什麼」這樣的小事情。
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你感到些許乏味,在忍宗安逸太久,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一陣木門轉軸發出的吱呀聲,「早見——」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你沒有抬頭,依舊做著手裡的事:縫制一只布娃娃。
在忍宗太無聊,再加上這裡的婦人很喜歡來逗你,久而久之你便從她們那裡學來了這門手藝。
純粹是用來打發時間的,但是因陀羅看到卻好像是誤會了。
他揚起了一邊的眉毛,湊過來上下打量你手中的布娃娃。在看見那粗糙的做工和歪歪扭扭的線條,不免露出了嫌棄的表情,說:「你什麼時候也喜歡這種東西了?還這麼醜——」
你默默向他舉起了銀針,被磨得很細的針頭閃了一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聲音和往常一樣溫柔地說:「因陀羅大人剛剛說了什麼?我好像沒有聽清楚呢……這是我親手縫制的玩偶,正准備送給因陀羅大人。」
——此乃謊言。
但你就是想要逗逗他。哎呀,你在心中毫無歉意地責怪了一下自己,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因陀羅大人不敬?
沒有關系的,因陀羅大人就算知道了也會原諒你的。因為他現在是如此的寵愛你呀。
想到這裡,你的心情反而沒有剛剛那樣好了。嘴角微微下撇,眼眸也垂了下去,遮住那一閃而過的冷情之色。
但你這幅姿態落在對方眼裡,完全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他傷了你的心。
這是早見要送給自己的禮物,還是親手做的。因陀羅在心裡反復默念這樣的話,然後清聲咳了幾聲,說:「但是話又說回來,這個布娃娃也是別具匠心,是世間獨一無二的。」
聽到他這樣說,你仿佛這才滿意,抬眸望著他的眼睛,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然後繼續低頭縫制那個不完美的布偶。
畢竟話都說出口了,那肯定不能就將這樣的東西送給因陀羅大人。
因陀羅不自在地眼神飄忽了一會,過了半晌才在你的身旁坐下。然後又很快地瞥了你一眼,發現你還在埋頭奮鬥,若無其事地拉近了與你的距離,貼著你的身體。
他之前對你的態度一向都是無比冷酷的,常常給予你過高的要求。然而經過那天那個意亂情迷的吻後,他便拿不准該用什麼態度對你了。
同時因陀羅的心中也生起了淡淡的疑惑,為什麼感覺你很熟練的樣子?不光是當時吻後平平無奇,仿佛只是被他逗弄了一下的反應。還有這些天和曾經完全沒有變化的態度,就像這個吻沒有發生過。
這讓因陀羅一度以為那個炎熱的午後,在只有你與他二人室內所經歷的都是一場夢。但是他知道那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早見。」
「怎麼了,因陀羅大人?」
甚至於此時他叫住你之後你的疑問,都與那日一模一樣。
因陀羅緩緩起身,走到你的面前,那落下的影子再次將你包圍了。
他垂眸注視著你的眼睛,那裡被疑惑和茫然填滿了,一副十分無辜的樣子。這令因陀羅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陣難忍的燥意,於是他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盯著你看了良久。
仰起頭專注地看著他,脖子都酸了。卻遲遲沒有等到下一句話,你的內心瞬間充滿了不解。
「……因陀羅大人?」你朝他慢慢地歪了一下腦袋。
因陀羅在這個時間裡想了很多,他想你這幅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究竟是他的教育出了問題,還是你本身就有問題?
「早見,難道你就不好奇那天我為什麼要吻你嗎?」
終於將梗於喉中的問題傾吐而出,因陀羅在感到一陣輕松的同時,心生出更多的類似於緊張的情感。
你的回答會是什麼樣的?你會有什麼反應?你的心底對那個吻究竟是什麼想法?
——是厭惡還是喜歡?
因陀羅又默默地在心裡對自己說,千萬不要是無所謂……不然就顯得自己才是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那個人嗎?
而他同樣也清楚,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所想要的答案也不僅僅只是這個問題的。
「唔……」
你被因陀羅突襲的問話小小地驚了一下,怎麼突然問這個?因陀羅大人想對你做什麼肯定都是有意義的啊,這就是你的價值觀。
「因為,」你聲音輕輕的,試探性地回答,「因陀羅大人這麼做,自然有你的深意……?」
因陀羅面無表情地捏住你的臉,冷酷地說:「錯了,不是這個。」
「誒——」你更加疑惑了,「可是,不是這個,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唇邊的肉被擠到一起了,這樣說話的聲音會變的很奇怪。嘴巴也像金魚吐泡泡一樣,這麼一想居然還有點詭異的可愛。
你就這麼水靈靈地在他面前發散思緒,發起了呆。
因陀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被你這樣子氣到了,唇邊泄出一聲壓抑的笑音。
他的教育絕對不會有問題!
所以肯定不是他出了錯!
「早見,」因陀羅一聲冷笑將你迅速從天外神游拉了回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給我好好思考,然後再回答我是為什麼。」
說著,他松開了禁錮住你的手。隨後雙手環胸,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你。
莫名感到壓力巨大的你在心中委屈地嗚咽了一聲,干什麼啊,因陀羅大人最近怎麼回事?還能因為什麼嘛!你實在是想不出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他又沒教過你!
而且現在的因陀羅大人也變得奇怪了,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麼想的你感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時惡向膽邊生,你拿起放到一邊的布娃娃,然後朝著因陀羅的臉砸了過去。
「最討厭因陀羅大人了!」
惡狠狠地落下這句話後,你撒腿就跑。
生怕被抓住就是一頓愛的教育。
但你顯然忘記了一件事,曾經在他面前做過的惡作劇,哪次不是被因陀羅當場抓獲的?
於是你就被扼住了命運的後頸。雙腿還在努力地蹬,人已經被提了起來。
感受到身體的騰空,你默默停下了動作,沮喪地垂下腦袋。你在心裡悲傷地想,看來少不了被打了。
這麼說起來,你也好久沒被因陀羅教育過了。自從你長成少女模樣,他就很少掏出大團扇對你動手動腳了。
……所以轉而對你動嘴了?
因陀羅一眼就看出你又在出神想其他東西了,又被你氣笑了。
他將你放了下來,然後提著那只布偶在你眼前晃悠,聲音平靜得令人聽不出其中喜怒,你眼皮狠狠一跳。
「怎麼現在安靜了?剛剛不是很能嗎?」
你緊閉嘴巴,眼珠轉來轉去,就是不敢和他的視線對上。手指不安地動來動去,身體縮了縮,要不是現在還被對方盯著,你早就退到牆角縮成一團了。
因陀羅俯身,唇瓣貼著你的耳根,「居然敢那樣對我了,我是不是最近把你寵壞了?嗯?」
最後上揚的尾音,激的你心髒直突突,發絲都炸開了。
你閉上眼睛,緊張地准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懲罰。然而除了耳朵好像被蚊蟲咬了一口,其他什麼都沒有。
「不許說那樣的話,要說最喜歡我。」
隨著這句話,你的唇瓣也被咬了。
……有點濕潤的,還有滾燙的溫度。
第66章 四周目(5)
「你就這麼出門?」
因陀羅隨意地依靠在塌前, 手搭在屈起的左腿膝蓋上。他盯著你紅腫的唇瓣,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
「嗯。」你應了一聲,在看見對方露出的微妙的表情,又問:「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因陀羅大人?」
因陀羅見你真沒有意識到你那脖頸間的紅痕與水潤潤的嘴唇有多麼地引人注目, 走出門去會被多少人圍觀。心頭莫名湧現出一些令他忍不住煩躁的情緒。
既想要將自己對你的標記公之於眾, 又厭惡旁人會將目光長久地停留在你的身上。
……真想把你藏起來, 藏到一個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不過那留下的痕跡, 確實是他故意為之。是你的那句「最討厭因陀羅大人了」, 而受到的應有的懲罰。
該讓你長長記性, 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而促使他這樣做的真正原因,因陀羅心裡也很清楚。
——是他情難自禁。
一邊覺得是受了那些荒誕的夢, 和寄宿在自己體內來自未來的魂魄的影響。一邊又忍不住在深夜萬籟寂靜無人之時, 叩問那顆鮮活跳動的心。
越是詰問自我,越是難以抽身。清醒著的沉淪, 往往要比毒藥更毒。
因陀羅朝你招了一下手,於是你乖順地立刻踏著小碎步跑到他的身邊。
「衣服理理好, 頭發都亂了。」
他故作嫌棄地說,但是手已經伸出去,無比熟練地給你整理了。
你不滿地為自己辯解:「明明是因陀羅大人弄亂的!就是剛剛你咬我唔唔唔——」
剩下的半句被因陀羅無情地掐斷,他抬手捂住了你的唇,耳根感到一片的滾燙。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低聲些……」因陀羅小聲地嘟噥,「畢竟我們還未成婚, 這樣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雖然他沒有做到那步, 但旁觀者向來聽風就是雨, 才不會管真相是什麼,只管他們親眼所看見的東西, 哪怕那只是他們所看見的表面的一部分。
這樣想著的因陀羅視線向下,瞥了眼像朵鮮艷的梅花落在你白皙的脖頸間的那道紅痕,默默將你衣服的領子拉得更高了。
你看了看他的眼睛,沉思片刻,然後發問:「那為什麼因陀羅大人明明知道這種行為是不對的,還要咬我?」
因陀羅望著你清澈的眼眸,沉默了。
沒有得到回答的你又繼續問:「而且一開始因陀羅大人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就沒有提前告訴我。」你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我以為因陀羅大人不會對我藏有秘密的。」
心裡有鬼,收養你的動機本就不純的因陀羅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聾。
過了半晌,見你張開唇瓣又要吐出一些刺痛他心髒的天真而殘酷的話語,因陀羅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捏住了你的雙唇。
你朝他露出不贊同的目光
因陀羅:「早見,你是怎麼能夠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說的很好,下次不許說了。」
你眼中的不贊同慢慢轉變成不解的茫然。為什麼說的很好,下次就不能說了?那說的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還有,倘若我們結為夫妻,你便可以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你不喜歡這樣嗎?」
「所以如今作為我的未婚妻,早見你也沒有受到什麼委屈啊。」
「還是說,你要離開我?」
說到這裡,因陀羅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危險。仿佛只要你說一個「不」字,就會對你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來。
被捏住命運的咽喉,一點話也說不出來的你,目光漸漸變得平靜。
倒是松手讓你有機會回應啊?
因陀羅大人是超級無敵大笨蛋!你在心裡憤憤地口出不遜。
……
大筒木阿修羅和屋外路過的村民聊了幾句,隨後熱情地揮手告別後轉身走進屋子裡。
被他從海邊撿回來的少年靜靜地躺在他的床上,大筒木阿修羅湊近了些,瞧見那剛開始慘白的臉色現在已經紅潤了些,心中頓時松了口氣。
他那會是和村民一起約好了去海邊捕魚,收網時感到有點費力,還喜滋滋地想著,這次總算是有收獲了!
結果撈上來一看,是個面容秀麗的長發小伙。大筒木阿修羅自然不會見死不救,當即攔腰抱起他,直奔忍宗。
生怕慢一點就趕不上了,大筒木阿修羅跑得快要飛起來。
因為被他撈上來的這個人,身體冰得像是在海水裡泡了大半個月。要不是還能感受到對方微弱的呼吸,他都要以為自己這是撈到了一具屍體。
安置在自己家中照顧了幾日,面色終於不再像牆皮那樣白,胸腔起伏的幅度也恢復了正常。
大筒木阿修羅和自己的妻子解釋了一下,走前還又多囑咐了幾句。
辛苦妻子先幫忙照料了,大筒木阿修羅苦澀一笑,父親前不久才提著他的耳朵,勒令他好好學習如何處理忍宗事務。
雖然五年前從他剛繼位的時候就開始學習了,但做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大筒木羽衣看得都不敢放心養老,只好跟在二兒子身後指點一二,然後就幾乎又包攬了全部公務。
五年其實夠一個人完成蛻變,然而大筒木阿修羅真不是處理事務的這塊料。
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學習課業的痛苦時光,而每到這個時候,他便會無比思念自己那離家出走的哥哥。
大筒木阿修羅痛哭流涕,只要有哥哥在,他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而就在他逐漸面對現實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因陀羅哥哥歸來的消息。這對大筒木阿修羅來說,無疑是件天大的喜事。
於是他仔細打聽了,因陀羅會回來是因為一個女人!於是他對你心生出萬般感激,簡直要視你為恩人。
所以這也是大筒木阿修羅要將海邊撈上來的男人帶回家的原因。
別人或許感知不到,但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這個男人的身上有著與你類似的氣息。
就像是共用血液的那種感覺。
大筒木阿修羅想到他哥哥的未婚妻也是撿回來的,一時間便覺得冥冥中自有天注定,這一切都是命運!
這個男人肯定是你血濃於水的家人!
大筒木阿修羅心想,這是雙喜臨門!
「咳咳、咳咳咳——!」
昏迷數日的男人終於醒了。
大筒木阿修羅聽見咳嗽聲立馬去拿放在木桌上提前預備好的盛滿水的碗,然後趕到他的身邊,將碗口送到他的唇邊。
少年連著喝了幾大口,感到咽喉不再火辣辣的,才停下。碗裡的水也差不多見了底。
他抬手抵住太陽穴,看見大筒木阿修羅站在自己的身邊,於是輕聲地說:「是你救了我嗎……」
大筒木阿修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哈哈哈哈是我把你撈上來的沒錯!」
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反而是隱晦地打量著周圍。
普通的房屋,普通的房間。
眼前的人也沒有任何惡意。
但僅僅只是這樣,還不能讓他放下戒備心。這是刻入靈魂的本能,對陌生環境的警惕之心。仿佛曾經面臨過無數次的危機,又經歷過許多次的充滿仇恨的廝殺。
然而他想不起來他過去的生活,究竟是怎麼樣的。
「對了,我叫大筒木阿修羅。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低垂著眼瞼,露出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小聲地說:「抱歉,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啊,」大筒木阿修羅苦惱地抓頭發,「居然失憶了,真是有點難辦……」
他還想問問這個人,是不是你的親戚呢。可惜失憶了,那就沒辦法了。
大筒木阿修羅在心裡幽幽嘆氣,「名字呢?名字也忘了嗎?」
少年看著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帶著七分苦澀,三分悲傷的笑容。
大筒木阿修羅頓時就明白了,於是他又說:「人總不能沒有名字,那我給你起一個好不好?」
他對此無所謂,所以說了一聲:「好。」
「讓我想想——我是在泉奈山後面的那片海將你撿回來的,既然如此,你就叫泉奈了!泉奈,怎麼樣?喜歡這個名字嗎?」
少年——不,應該是泉奈,他微微睜大了眼睛,唇瓣也在無意識中張了開來。
「泉奈」。
他叫泉奈。
他是泉奈。
「……怎麼不說話了?難道是我起名字的水平太差了?!」
大筒木阿修羅失落地抱頭蹲成一團。
「不,」泉奈這次露出了真實的笑容,他看著大筒木阿修羅說,「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很親切,就像我本該就叫這個名字一樣。謝謝你,阿修羅。」
泉奈沒有說出他喜歡這個名字的真正原因。
他喜歡自己的名字,是因為曾經有人一聲又一聲地呼喚著:「泉奈——」
仿佛那人深深依戀過自己一般。
第67章 四周目(6)
泉奈以大筒木阿修羅的弟子這一身份留在了忍宗, 平日裡幫忙做一些農活。
雖然他失去了記憶,但過往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並不會就此消失。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敏銳的反應能力,無一不彰顯出其特殊之處。
然而大筒木阿修羅卻覺得泉奈或許先前是生活在一個充滿戰亂的地方, 聯想到對方是被自己從海邊撿回來的, 他便對這個猜測越發肯定。
被戰爭波及, 不幸遭遇海難最後又失了憶。
這麼一想, 大筒木阿修羅看向泉奈的眼神更加溫柔了, 心裡想道:泉奈以前一定吃了不少苦!得對他再好一點才行。
炎熱的午後, 後背卻莫名一陣惡寒的泉奈:……誰要害我?
「誒, 我怎麼沒見過你?」
出門隨意閑逛的你,看見了拎著菜籃子的陌生的長發男人。
在被因陀羅大人帶回忍宗之後, 你便將這裡的各處都跑遍了, 人也認識了大半,幾乎沒有你沒遇到過的人。
想到前不久大筒木阿修羅從海邊撿回來一個少年的事, 你瞬間意識到眼前的人就是那個人。
你好奇地看他,目光觸及到他那被微風吹動的黑色長發, 眼睛緩緩眨了一下。
你在打量他的同時,泉奈也在望著你。但與你不同,他在看見你的第一眼,眼神便迅速變得溫柔。好像這是他的本能一樣。
他深深地凝望著你,專注得仿佛你下一秒就要隨風飄散,消失在他的面前。
「我知道了!你就是被阿修羅帶回來的那個人吧?還挺巧的, 我是被阿修羅的哥哥帶回來的。你現在就是住在他家裡嗎?」
「……怎麼不說話?」
你對著他一連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 卻半句回應都沒有。這使你不禁有點郁悶。
但是對方熾熱的目光一直凝聚在自己身上, 你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見他仍然沒有回神,不由湊近對方, 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在你走過來的那一瞬間,泉奈便很快從思緒中抽離出來。視野中你的手掌不斷晃動,但他的眼睛還是定定地望著你的臉。
「干嘛一直盯著我呀?」
你說不清自己此刻產生的心情是什麼,但你能感覺到那顆困於胸膛之中的心髒在忍不住地雀躍。
烈陽高高懸掛在天空中,悠哉的白雲輕輕漂浮,點綴了平展開來的藍色畫卷。
飛鳥伴隨著清脆的鳴叫,低空掠過不遠處的池塘,被爪尖勾起的水滴騰空而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比鑽石還要奪目的光。俶爾墜落,濺了又一層水花,平靜的水面泛起圈圈的漣漪。
一如泉奈內心的那片海。
他看著你明亮澄澈的眼眸,只覺得世間萬千珠寶也不能與這雙眼睛爭輝。
「我好像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見過你了……」泉奈恍惚地呢喃,控制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打濕了臉龐也沒有半分察覺,「在那海底,我也看見了你。」
「啪嗒——」是菜籃子落地的聲音。
他向你伸出雙臂,將你攬入懷中,緊緊相擁。
他的身體在顫抖,你貼在他的胸膛,聽見了像鼓點一樣的,猛烈的心髒跳動的聲音。
只因為,在這個世界看見你的第一眼,泉奈便再次愛上了你。
「哥哥我跟你說我那個弟子真的很厲害,他不僅農活做得又快又好,連我的公務都能干得無比熟練……」
「我對你的弟子不感興趣。」
「嘿嘿,我知道的,哥哥你只對嫂嫂的事情感興趣——」
「咳咳、別亂說!還沒成婚呢……」
二人的交談聲越來越近,你仿佛從夢中驚醒一般,猛然推開緊緊抱住你的男人。
「你離我遠點,保持安全距離!我不想因陀羅大人誤會……」你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快速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
你和這個人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為什麼你會莫名心虛啊?!還有因陀羅大人來的怎麼這麼不巧!簡直就像是來捉.奸的——不對,你和他真的沒有什麼啊!
你甚至連他是誰,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你瞪了一眼泉奈。瞧見他滿臉的淚水後,又提醒說:「那個,把你的眼淚擦干淨。免得到時候被因陀羅大人和阿修羅看到,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
泉奈也意識到剛剛是自己孟浪了,臉上迅速因為羞愧紅了一片。他抬起袖子就要擦臉,卻看見你向自己遞來了一張繡花手帕。
「用這個擦吧,用完直接扔了就行。」
街道的另一邊,大筒木阿修羅正拉著他的兄長在集市閑逛。
大筒木因陀羅冷酷地拍開了弟弟拿著和果子想要喂自己的手,隨後眼睛微微眯起,「等等,我聽見了早見的聲音。她就在集市的另一邊。」
「好了好了,知道哥哥你要去找她了。」大筒木阿修羅自己吃了和果子,又在攤販那裡買了一些水果,准備帶回家給泉奈吃。
付完錢後,大筒木阿修羅便跟在哥哥的身後一起走了。
大筒木因陀羅掃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你匆匆整理好,泉奈也從地上重新撿起那只菜籃子,正好遇到走過來的二人。
「咦,泉奈你也在這裡啊!」
聽到阿修羅口中喊出的那個名字,大筒木因陀羅反應極大地扭頭朝那人看去,眼眸變成了如血般的猩紅色。
結冰的殺意在那雙眼睛裡面浮現。
你驚疑不定地隨著因陀羅的視線看向一邊拎著菜籃子,怎麼看都很無辜的泉奈,怎麼想都想不到他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因陀羅大人。
居然能讓因陀羅大人露出這樣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會出手奪去他的性命……泉奈到底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讓因陀羅大人如此憎惡?
大筒木阿修羅對這樣的哥哥有點應激,立馬衝到泉奈面前,用自己的身體將他遮住。
他張開了雙臂,神情也漸漸變得嚴肅,直直地迎著那冷然而凜冽的,充斥著殺意的目光。
「哥哥!你要做什麼!」
大筒木因陀羅看見他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禁充滿嘲意地嗤笑一聲。
「我要做什麼,你攔得住嗎?」
空氣逐漸凝結,氛圍也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你看了看旁邊的泉奈,又看了看前面仿佛被人搶了老婆的突然暴躁的因陀羅大人,默默地走上前,站到因陀羅的身邊。
當你向他走去的時候,結冰的空氣悄然化開了,氛圍也不再那麼緊張。
「看來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早見。」
你不知道為什麼因陀羅大人會變成這樣,但你知道有句話可以馬上哄好因陀羅大人。
「因為我最喜歡因陀羅大人啦!」
……
……
……
「誒,因陀羅大人你臉紅了……」
「胡說,我才沒有!」
第68章 四周目(7)
那天的事就這麼翻了篇。
但大筒木阿修羅很在意當時哥哥的態度。於是他再三詢問泉奈看見大筒木因陀羅有沒有想起什麼, 反復確認過泉奈真的不認識不知道之後,又跑去找另一位當事人。
「……所以哥哥你也不認識泉奈?」
大筒木因陀羅舉起茶杯湊到唇邊啜了一口,面容平靜地說:「是啊,我確實不認識他。」
他可沒有撒謊, 他認識的是宇智波泉奈, 和忍宗的泉奈有什麼關系?
那天回來後, 大筒木因陀羅就想開了。夢裡發生的一切不過都是虛妄, 而現實中的你對自己一心一意, 所以不必擔憂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大筒木阿修羅默默地盯著他, 眼神裡寫滿了:騙鬼呢?
不認識會聽到「泉奈」這個名字就那麼大的反應嗎?
大筒木阿修羅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重點, 哥哥是在聽到這個名字才有所反應的。
所以哥哥是認識其他也叫「泉奈」的人?
「你要這麼說,也算是吧。」
大筒木阿修羅茫然地眨了眨眼, 看向他, 「我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大筒木因陀羅掀了掀眼皮,都不想看見他那副蠢到家的表情, 低聲道:「……蠢貨。」
「嗚嗚嗚——」大筒木阿修羅沮喪地抱頭蹲下,誇張地假哭。
「起開, 我要去找早見了。」
大筒木因陀羅可不吃他這一套,嫌棄地迅速遠離他。明明小時候的弟弟那麼可愛,怎麼長大了就成這樣子了?
……不過要是哭的話,肯定還是你哭的最好看。
腳剛跨出門檻,大筒木因陀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回頭又對大筒木阿修羅說:「對了, 那個叫『泉奈』的人, 你給我盯緊點。讓他離早見遠點。」
大筒木阿修羅眨了眨透露出清澈和愚蠢的眼睛, 雖然心中一片茫然,但還是聽話地應下了。
眼看哥哥的背影逐漸遠去, 直到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大筒木阿修羅才從那聲特意的囑咐中,琢磨出其中蘊含的深意。
「『讓他離早見遠點』——不會指的是泉奈可能會對嫂嫂……?嘶——!」
大筒木阿修羅倒吸一口涼氣,被自己的想法驚到。連忙拿起木桌上擺放的甜點,啃了一大口壓壓驚。
「不過……(嚼嚼嚼)哥哥這也太沒自信了吧……(嚼嚼嚼)居然會擔心泉奈插足嗎?(嚼嚼嚼)」
「……」
「噗咳咳咳咳——!水水水水水!」
大筒木阿修羅,因為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嗆到了。
……
泉奈將那只繡花手帕清洗干淨後,並沒有按你說的「用完就扔了」,而是找了一塊布,縫了個小荷包,然後把那繡花手帕折疊好仔細地裝進去。
他又將這個小荷包塞在裡衣的袋口裡,貼近心髒的位置。
「早見……她的名字是早見……」泉奈喃喃自語地說,「這個名字我曾聽過的。」
他閉了閉眼,伸手捂住心口。
只要看到你,這顆心就忍不住猛烈跳動。他明白的,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泉奈想,他這是戀愛了。
「吱呀——」是木門被推開的聲音,大筒木阿修羅喊了一聲:「泉奈,我進來了?」
泉奈眼睛一亮。阿修羅是忍宗的掌權人,肯定對你也很熟悉。剛好他可以借此機會,多多打聽你的事情,打聽你的喜好。
「進來吧,阿修羅!」
大筒木阿修羅給他又帶了一些肉,嘴裡念叨著:「這是上次你幫我處理公務的謝禮……泉奈啊,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泉奈露出十分標准的微笑,接過那一籃子的肉後,拉著他坐了下來。
「阿修羅,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幫助你做些小活,也是應該的。」
大筒木阿修羅被他口中「救命恩人」,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
「只是最近,我感到有些心緒煩亂……恐怕只能做苦力,難以再幫你處理那些費心神的公文了。」
——當然是假的。
泉奈第一次在大筒木阿修羅的苦苦哀求之下,拿起那些公文的時候,就感到十分的得心應手。好像他以前經常處理這些東西。
所以區區公文,怎麼可能難到他?
但是為了自己所求之物,泉奈不介意用言語來引導大筒木阿修羅從而達成目的。
「什麼!怎麼會如此!」
大筒木阿修羅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抱住泉奈哭嚎道:「不要啊!沒有泉奈幫忙處理忍宗事務什麼的,我不要啊!」
泉奈輕輕地說:「沒事的阿修羅,或許過一段時間,我的心中就不會那麼不寧了。到時候再幫你處理公文也不遲……」
由儉入奢易,從奢入簡難啊!
大筒木阿修羅流下了寬帶面淚。
「泉奈!你是怎麼了?是什麼擾亂了你的心神?!你說出來,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泉奈悄悄地勾了勾唇。然後他低垂著眼瞼,故作憂愁,小聲地說:「因為……我遇到了一個特別的人,特別到只要想起來,心髒就會控制不住地像是小鹿亂撞一樣猛烈跳動。」
大筒木阿修羅是過來人,聽到他這麼話,很快就懂了。於是露出了揶揄的笑容,「害!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泉奈你這是陷入愛河了!」
他一副哥倆好地攬住泉奈,「誰啊?讓你這麼喜歡?」
泉奈瞥了他一眼,沒有及時回答。
大筒木阿修羅碰了碰他的肩膀,「說啊,別害羞!告訴我那個姑娘是誰,我幫你去追!」
泉奈:「……她叫早見。」
大筒木阿修羅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等等,剛剛風有點大,我沒聽清。你說那個人是誰?」
泉奈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我在見到早見的第一眼,就深深地愛上她了。」
這下大筒木阿修羅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
「那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是我的未來嫂嫂啊啊啊啊啊啊!」
「……泉奈,你真的不能換個人喜歡了嗎?」
泉奈伸手捂住胸口,感受著心髒跳動的幅度,然後一字一頓地回答:「非她不可。」
大筒木阿修羅閉上了眼睛,不知是突然困了,還是歸西了。
泉奈:「而且你說她是你哥哥的未婚妻,這代表著他們還沒有結婚,我還是有機會的。你看,他們都還沒有結婚呢,我為什麼要先放棄?」
「不是……等會……啊?」
大筒木阿修羅猛地睜開眼,泉奈居然在那眼睛裡面看見了血絲。
大筒木阿修羅的cpu都要□□.燒了!
泉奈還在繼續:「而且我還沒有開始插入他們二人之中,誰能肯定我就一定會失敗?若是我沒有失敗,那麼最適合和早見在一起的人便是我。所以,由此可得,我是一定要插足他們的。畢竟誰說因陀羅就是早見的良配了?早見還沒有和我試過,所以不能就這麼妄下斷論。」
大筒木阿修羅試圖說些什麼話來反駁上面那麼長的一段話,結果發現大腦空空,毫無響應,「你……」
泉奈振振有詞地說:「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大筒木阿修羅徹底失去了思考,並且居然隱隱認為泉奈說的也很有道理。
對啊,你是被撿回來的,曾經的世界裡只有大筒木因陀羅一個人。也沒有與其他男人有所接觸,更不用說是戀愛了。
而且——大筒木阿修羅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當初哥哥離開忍宗的樣子,和那天再次露出的冷酷姿態,不免心裡一個咯噔。
你不會是被脅迫的吧?!
泉奈瞥了他一眼,看見大筒木阿修羅果然陷入了頭腦風暴,再接再厲道:「要不是先遇到早見的人是因陀羅,早見也不會成為他的未婚妻。所以為了早見真正的幸福,我必須這麼做!」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現在情況就是你和因陀羅是未婚妻未婚夫的關系在忍宗是人盡皆知的。
於是大筒木阿修羅弱弱地問:「做什麼?做小三嗎?」
泉奈強調道:「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大筒木阿修羅被他說服了,「好!我幫你!」
第69章 四周目(8)
「誒, 好奇我與因陀羅大人過去的故事?」
靜謐的庭院,穿梭在你和面前的長發男人之間的清風也很柔和。
他面上一直掛著溫柔的像是冬日暖陽般的微笑,眼底仿佛含著一汪春日池水,專注地向你看過來的目光沉靜又莫名有點濕漉漉的感覺。
你看著他的眼睛, 不由自主地想, 這真是一雙比夏夜螢火還要浪漫的眸子。然而你也能感受到, 被他如此認真注視, 卻也是被一團熱烈的焰火包裹住了。
——因陀羅不在這裡, 似乎最近在忙著什麼, 陪伴在你的身邊的時間減少了。
泉奈收回了直勾勾看向你的目光, 低頭垂眸望著擺在自己面前的茶杯,裡面盛著的只是普通的熱水。
他盯著平靜的水面, 端詳其中的倒影, 檢查自己的儀容是否得體。
雖然說他下定決心要拆散你與因陀羅,但泉奈的心裡還是緊張的。
畢竟他也是第一次。
緩緩升騰的水汽逐漸模糊了視線, 使得如今他身處的房間似乎變得渺遠起來。
你的聲音正是在這個時候又響起的。
「我與因陀羅大人的過去啊……」
你也默默低下頭,伸出手, 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目光變得恍惚,一副陷入回憶的模樣。
「可能旁人聽來會覺得那並不是一個特別的故事,但是於我而言,那是注定好了的,是我的命運。」
「我沒有過去,沒有姓名。是因陀羅大人讓我留在他的身邊, 並給予我『早見』之名, 將無限的期望附加在我的身上。我認為, 這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因為我依賴著因陀羅大人啊。」
泉奈若有所思地瞥了你一眼,舉杯抿了一口熱水, 讓嫩紅的唇瓣沾染上一層誘人的水色。
他在內心將你說的那些話細細拆分開來,逐句逐字地分析。
你將「自我」摒棄,選擇了完全依附於大筒木因陀羅。
泉奈忍不住地皺了一下眉,這真的是你做出的選擇,還是被人刻意引導……?
抬頭下意識又看了你一眼,視線交集之下,他看見你很平靜地勾了一下唇,露出了輕柔的微笑。
「不管因陀羅大人想要我去做什麼,我都會去做的。」
你這樣說,無視泉奈復雜的表情,接著道:「因為我是那麼幸運地遇見了因陀羅大人,我自然為他活,為他在。」
泉奈頓時覺得有股難言的壓迫感從心口處蔓延開來,喉間也變得澀然。
——你說你是幸運的。
——但是幸運就會幸福嗎?
「這是他希望的嗎?」他問。
你摩挲杯沿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後若無其事地側過頭去看窗外的郁郁蔥蔥。
「他希望,永遠困住你。」
泉奈握住茶杯的手收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以至於發出了「咯吱咯吱」的令人莫名感到壓迫的聲音。
他仰頭將杯中水一飲而盡,然後就在你以為他要將那茶杯狠狠投擲而出砸向牆壁的時候,泉奈卻輕輕地將它放置在了桌案上。
……風停了。
這個少年再次低下了頭,碎發垂著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悶悶地說:「你知道的,我喜歡你。」
你還在擺弄手中的杯子,聽見對方突然這樣說,面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眼中的情緒也沒有一點波動。
只是依然很平靜地「嗯」了一聲。
泉奈感到有些泄氣。
但與此同時,隨著心中升起的深深的無力,還有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情緒在內心深處戛然而生。
與他在茫茫大海中漂泊的那個時候,支撐他繼續活著的心情微妙地相照應了。
泉奈咬了咬下唇,眸中水光瀲灩,不過一秒後,有滴淚珠慢慢滑落了下來。
他看著你的眼睛,像是想要在其中尋找些什麼,從唇邊吐露而出的聲音都透著幾分可憐的意味,「我也知道你對他根本就沒有像我對你的心情,所以為什麼?他可以,我就不行?」
泉奈從未對人提起過一件事。
他早已經歷過死亡。
在那海面上,滔天巨浪吞噬了他,將他卷入了海底的深淵。
可是他卻感到無比的溫暖,就像被一個人緊緊擁抱住一樣。而那個人是那麼地依戀著他。
那個人是誰?一遍又一遍地詢問,直至到達海底的盡頭,泉奈終於找到了答案。
那個人是你。
交錯的時空,縱使相逢應不識,卻仍有這份愛意亙古不變。
「泉奈。」
你不解地望著他,像無知的孩童發出疑問:「我們分明只相識不到一個月,你那熱烈的情感究竟從何而來?」
仿佛能夠將你全部吞沒的,激蕩的愛意。猶如從天邊墜落的瀑布,奔騰得義無反顧。
令你困惑不已。
又心生向往。
「從海邊來,從世界的盡頭來。」泉奈回答,「從我愛你的命運來。」
如果說陪伴大筒木因陀羅是你的命運,那麼泉奈便以尋求你的幸福作為他的命運。
你失語了片刻,因為他那直擊你靈魂的言語,和足以令你方寸大亂的滿溢的情感。
命運。你常常在心裡念叨著這個詞語,總覺得自己確實是被命運所指引著的。
無人的荒野,奄奄一息的女童遇到了拯救她的恩人。你也找到了存在於這個世上的錨點。
可是泉奈的出現,用他強烈的存在感,反復地試圖告訴你,世界並不是只有一個。
你或許誕生於另一個世界,泉奈也或許從另一個世界來到了這裡。
但因陀羅不一樣。
他只是大筒木羽衣的長子,在忍宗長大,充斥著這個世界的氣息。
房間一片靜默,泉奈不知從何時走到了你的身旁,你也不知為何默許他的行為,依偎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聲。
「……我想要為因陀羅大人留在這裡。」
泉奈抬手將你的碎發掖到耳後,輕飄飄地問:「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你的死亡?」
似乎對此有些不好意思,你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嗯。」
「你還是如此薄情啊……奇怪,我為什麼這樣說?難不成失憶前的我,真的與你有過一段?」
泉奈故作苦惱地說,「本來我對那些記憶也沒有什麼想法的,失去便失去吧。現在看來,還是有必要去追尋的。」
你又感到奇怪了。
「如果我的過去真的與你相愛過,那麼那個『我』也不會是現在的我。」
「……」
泉奈垂眸盯著你不說話,然後在你疑惑的目光中,低頭含住了你的唇瓣。
「唔、你怎麼也——」
與因陀羅大人的強勢不同,泉奈的吻像是綿綿的春雨,溫潤的很舒服。
所以在他撬開貝齒趁機而入的時候,你不小心地出神了。
仿佛置身於汪洋之中,順著水流漂向遠方。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只有掠過的海鷗。
好寧靜。
「嗯……」
仿佛浸泡在溫泉之中,你有些恍惚,想要就此沉溺。
世界遠去了。
泉奈親吻著你,像是在沙漠中跋涉的旅人終於找到了生命之水,飢渴地索取這份甘澤。
身體好像融化了一般,被緊緊包裹住,潤物細無聲的雨滴傾入其中。觸碰一下就忍不住縮回去的舌尖,卻又被卷入溫柔的漩渦。
無盡的纏綿之後,無聲的浪潮來了。
你感到有股難以啟齒的熱流從深處傳來,似是不適又似是快意地從唇邊泄出了幾聲令人臉紅的模糊不清的氣音。
夏天的陣雨說下便下,嘩啦嘩啦,打落了一地的花瓣。
「轟隆——」雷聲乍起,閃電照亮了交織在一起的影子,似乎徹底融為一體了。
「不行、唔……這個不可以的……」
外衣同那窗外花瓣一起掉落,僅剩一層單薄的裡衣還掛在身上,卻也是搖搖欲墜。
聽出你的不願,泉奈停止了繼續的動作,只是此刻他完全被情欲操控,盯著你的眼睛裡面好似有團熾熱的火在燃燒。
你癱倒在桌案上,兩只茶杯早就滾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泉奈因為你的抗拒,不得不雙手撐在你的耳旁兩側,胸膛不斷起伏,急促地喘息著。
他定定地看了你一會,似乎在心中上演著一場激烈的回合制辯論。
最後他還是向欲望妥協了,啞聲道:「……幫幫我,早見。求求你寵愛一下我吧……」
你緊張地問:「怎、怎麼幫?」
泉奈伸手將你抱起來,讓你在桌案上坐正,然後脫下了你的鞋襪。
腳底突然清涼,你不自在地動了一下腳趾。
「閉上眼睛,也不需要弄髒你的手。只要你像踩著羊毛毯那樣……」
比夏日更熱的熱度席湧而來,烘得你臉紅彤彤的。
「這個……」
「早見——」他打斷了你的話,跪坐在你的裙下,聲音輕輕的,「求你憐愛我。」
你顫了顫眼睫,還是順應他的請求閉上了雙眸。
泉奈不禁悶哼一聲。
你被那溫度驚得一下又縮了回去。
好奇怪的感覺,你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如窗外不斷滴落的雨點一樣。
「求你憐惜、幫幫我……」
「……好。」
又是一聲驚雷,像是一個訊號。
屋檐拉出一條條線,在閃電之中泛著冰冷的銀光。
庭院裡撐傘而立的男人,俯身接住了那朵整顆落下的花。他靜靜地站在雨中,猩紅的眼眸默默盯著前面房間的窗戶。
「花落了。」
他面無表情地發出這樣的感嘆,隨即慢慢收緊五指,握在掌心中的那朵花被碾成了汁,順著雨水淌下。
殘敗不堪的看不出原來的形狀的花瓣,被風裹挾著前行,又沿著水流漂向了渾濁的泥潭。
那雙暗沉卻又閃爍著血的顏色的眼睛,就這麼安靜地注視著一切。
大筒木因陀羅一直都在看著你。
第70章 四周目(9)
旖旎散去, 屋內陷入了經久的沉默。
泉奈為你端來一盆清水,給你清洗干淨。你便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然而這樣的氛圍實在是太過古怪,你有心想要打破這份窒息的安靜。於是你輕輕踢了一腳, 水花四濺, 弄濕了他的衣袖。
泉奈抬頭看你, 欲言又止, 唇瓣張了又張, 最後還是無力地閉上了。
你對他這樣有些不滿意, 皺了皺眉頭, 說:「親也親了,就連那個我都幫你疏解了……你還要怎麼樣?」
泉奈聞言差點失手把盆掀翻, 他漲紅了臉, 熱氣直衝天靈蓋。
「不是、早見你難道不會……」他支支吾吾的,翁聲翁氣地說, 「難道不會感到有點那個,就是那個嗎?」
你:「這有什麼可避諱的?你弄得我很舒服, 我也很享受,喜歡還來不及呢。」
泉奈低下頭,似乎有一團蒸汽從頭頂冒出。明明一開始是他挑起的情事,結果結束後扭捏的人還是他。
他說:「你喜歡就好……」
「要是因陀羅大人也能像你這麼溫柔就好了,」你冷不丁道,「雖然幾次之後力道不復剛開始那麼重, 但是因陀羅大人還是有些收不住, 咬得我好痛。」
泉奈輕輕地笑了, 朝你緩緩眨了一下眼睛,「所以果然還是我更棒吧?」
你「唔」了一聲, 並沒有做出正面回答。然後又換了個話題,「不過說起來,我如今的身份是因陀羅大人的未婚妻。我們剛剛那樣,因陀羅大人會很生氣的吧。怎麼辦啊,這次恐怕要哄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泉奈取來干淨的布給你擦拭腳上的水珠,聽到你所說的內容,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擁有了你還不知珍惜。如果是我的話,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這裡似乎話裡有話。
你垂眸看著他又給你重新穿好鞋襪,過了半晌才說:「真的嗎?你真的能為我做到這個地步嗎?」
「有何不可呢?只要是你,我心甘情願。」
他這樣說著,神情無比虔誠,注視你的目光猶如凝望此生信仰。
你的內心動搖了,與此同時,更有一個渴望悄然誕生了。
你也想要像他這般,可以如此熱烈地去愛一個人。
「泉奈。」
「怎麼了?早見。」
你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請教給我『愛』吧!我也想要像你一樣擁有愛人的能力。」
泉奈沉默了片刻,他盯著你充滿渴求的明亮的眼睛,心裡想,教會你如何去愛大筒木因陀羅嗎?
可是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
若是你能因此幸福。
那麼一切便就是值得的。
泉奈心中對你存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虧欠感,就好像曾經與你約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結果他食言了先離你而去了。
留你茫然地活著。
「好啊。」他再次對你許下了承諾,「這次,我不會再食言了。」
——即使你我二人,都不曾想起那個被遺忘的約定是什麼。
天空放晴了,庭院積了水。
泉奈轉身離開,踩著稍微干淨的地方緩緩前行。然而卻在前方遇到了持傘而立的大筒木因陀羅,對方好整以暇地依靠在木架旁,一副恭候多時的模樣。
泉奈停下了。
大筒木因陀羅發出嗤笑。
二人像是暗暗較勁一般,誰也沒有先聲。大筒木因陀羅盯著他,在這樣充滿壓迫的目光下,泉奈絲毫沒有半分怯懦,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沒有改變。
但對方好歹還算半個正宮。
於是泉奈主動示弱,悠悠地說:「早見一個人在家裡會很無聊的,我過來給她解解悶。」
大筒木因陀羅怎麼可能就這樣接過台階給他下,聲音冷然地說:「你對她做的事,我都看見了。」
泉奈誇張地捂住嘴,「沒想到竟然敗露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裝的了。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對早見的愛不比你少——不,現在看來,應當是還要比你更深才是。」
大筒木因陀羅一個瞬身拉近了雙方的距離,用誰都無法看清的速度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找死——」
「咳咳咳、」泉奈笑了,仿佛被扼住要害的人不是他,還能繼續用輕浮的態度說,「你不會殺我的,因為你還需要利用我對早見的感情。」
大筒木因陀羅雙眼眯了眯,終於開始正視起這個人。
「你都知道些什麼?」
他慢慢松開了手。
泉奈猛得呼吸空氣,嗆了幾下。他摸了摸脖頸間留下的駭人的青紫色勒痕,對方對他是真的起了殺心,並沒有留手收斂力道。
「我能知道什麼?無非是關於早見的事情了,畢竟我也只對她如此上心啊。」
剛剛發生的衝突好似不存在一般,泉奈笑語盈盈地挑釁道:「所以便發現了你同樣也在利用她的事實。」
「你給了她名字,卻也給了她枷鎖。你想要把她囚禁在你的身邊,是因為你需要她在日後為你做些什麼。讓我想想看,早見的特殊之處——被鎖住的心?還是那雙過於通透的眼睛?」
泉奈看見大筒木因陀羅變得更加暗沉的臉色,於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說:「但其實,兩者都有呢?」
大筒木因陀羅恢復了平靜,聽著泉奈方才的分析,也只是稍微揚了揚一邊的眉毛。
「看來果然還是不能小瞧你啊,宇智波泉奈。」
泉奈緩緩睜大眼睛,恍惚地喃喃:「宇智波……?」他直勾勾地凝視對方,用肯定的語氣說,「你認識我,你也知道我為什麼失憶。」
大筒木因陀羅:「所以呢?你如今的生活不也是很好,像只離不開主人的寵物狗一樣圍在早見的身邊不停叫喚,一直討要寵愛。你不正樂在其中嗎?所以過往於你而言,也不過是廢棄品。」
「醜陋的嫉妒之心暴露出來了啊,因為得不到早見的憐愛,所以像頭喪家犬急得汪汪叫了嗎?在過去種下的果,結成了今日之因。早見恐怕難以相信你是愛著她的這件事呢?真可悲,真活該啊。」
泉奈抿唇一笑,他對言語上的爭鋒似乎有種執著,不把對方先搞破防絕不罷休。尤其是知曉對方並不會真的殺死自己,於是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大筒木因陀羅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令你念念不忘的人?內裡不也是如此肮髒,究竟哪點能讓你偏愛了?
大筒木因陀羅與宇智波泉奈不歡而散,他們的第一次交鋒,以平局告終。
然而大筒木因陀羅也由此暴露了自身的態度,他並不介意宇智波泉奈的加入。
倒不如說是,他早就預見了這樣的局面。他認為你的身邊應該有宇智波泉奈的存在。
泉奈回去後,神情嚴肅地取來筆和紙。
將白紙在桌面上平攤開來,他用自創的暗語提筆寫下:「因陀羅需要早見的力量,已確認。因陀羅需要利用我,已確認。因陀羅知曉我是誰,已確認。」
他又整理出來思維導圖,將目前已知的情報全部串聯在一起。
「因陀羅想要奪權,存疑。」
「因陀羅只是個戀愛腦,已否定。」
「因陀羅察覺到了什麼,存疑。」
泉奈盯著最後一條內容看了許久,多次拿起筆想要在這句話後面寫些什麼,卻又放棄了。
「因陀羅的背後有個幾乎與大筒木羽衣同等的存在——」
他嘆息了一聲,隨後閉上了雙眼,在腦海中構建出一個無邊空曠的純白世界。
他靜靜地站在這裡,與他所幻想出來的人無聲的對峙。
「你以為你是誰,膽敢妄想勘破我的底牌與秘密?倒真是要賞你一句勇氣可嘉了。」
大筒木因陀羅的陰影發出與他的原型一模一樣的嗤笑聲。
泉奈對此不以為意,笑眯眯地回應:「要不是為了早見,我可不想嘗試模擬你的心理。感覺我的靈魂都要髒了。」
「有意思。即使是失去了與她有關的一切,連記憶都沒能留下。靈魂的本能卻依然作祟嗎?」
「縱我身死,其心不滅。」
「可笑。遺失了過往的人,居然也配談心。誰能肯定你的心就一定是如今的模樣,誰能保證你的心就不會改變始終如一?若是你想起了一切,你敢堅決認定自己不會動搖?」
泉奈注視著他,突然笑了。
——他要的答案,找到了。
「我雖然不能確定我的心是什麼模樣,又是否會發生改變產生動搖。但我能確定的是你,大筒木因陀羅的心被侵蝕了。」
泉奈睜開了眼睛,立刻拿起筆填補上後面的空白。
「因陀羅的背後有個與大筒木羽衣同等的存在——已否定。」
他轉而在另外一行又寫下了:「因陀羅看見了未來——已肯定。」
泉奈看著他親手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內容,視線落在筆墨未消的地方遲遲沒有移開。
「這樣可就麻煩了啊……」
「該是什麼樣的未來,才能讓大筒木因陀羅破釜沉舟到這樣的地步?」
「是早見的死亡嗎?是他計劃的失敗嗎?」
「……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泉奈漸漸地沉默了。
他深深地凝望桌上攤開的紙,隨後抬手毫不猶豫地將其撕得粉碎。
【「可能旁人聽來會覺得那並不是一個特別的故事,但是於我而言,那是注定好了的,是我的命運。」】
——是【命運】。
泉奈感到些許的頭疼,他不得不抓緊自己的頭發,「大筒木因陀羅認定的命運會是什麼樣?繼承忍宗,與早見長相廝守最後共赴黃泉?」
為什麼他總是感到,這一切都是被安排的好的呢?
包括大筒木因陀羅對命運的反抗。
那麼他呢?
泉奈問自己,他又是為了哪一環而存在的呢?
第71章 四周目(10)
雨後的夏夜會變得稍微清涼一些, 會有陣陣清風吹拂。而被烈陽熾烤的白天,炎熱難耐,總是令人難以有閑情出門。
庭院中,你脫了鞋襪, 只穿著裡衣。雖然這時是要納涼, 但你仍然跑來跑去, 喜歡聽踩踏地板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而白日裡難以窺見身影的因陀羅, 在夜晚總算是可以閑下來了, 因為讓他不得不忙碌起來的人在這個時候也休息了。
他坐在庭院台階處, 旁邊放置了一盤新鮮的瓜果。
你只是眼巴巴地看了幾眼那個果盤, 因陀羅便拿了幾個果子,削完皮露出水潤的果肉, 然後就直接塞進了你的嘴裡。
你像吃到糖的孩童一樣笑了笑, 心裡不禁有些竊喜。這就是因陀羅大人對你的寵愛啊。
因陀羅盯著自己被汁水沾濕了的手指,心裡不免生出幾分燥意。
黏糊糊的, 很難受。
他輕輕地嘆息一聲。所以你才不管有多想吃果子,也不願意親手去撥開。
你也太嬌氣了。因陀羅心想, 那又能怎麼辦呢?還不是自己養出來的。
你嚼了嚼在自己口腔中滾動的果肉,順著他的視線,目光也落在那指尖上。
你沉思片刻,隨後默默走過去,跪坐在他的面前。
因陀羅眼神不解。他想到,曾經的你就很好動, 總是靜不下來, 喜歡在他的身邊跑來跑去。
以為你這是又要鬧什麼, 於是他便只是靜靜地看著你。結果就看見你俯下身子,低頭含住了自己的指尖。
用濕潤的, 溫熱的舌尖。
吮吸著。
「……早見,你在干什麼?」
「幫因陀羅大人舔.干淨啊。」
他對上你澄澈的不含任何雜質的眼睛,頓感痛苦地又移開了目光。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
你在庭院跑累了,瓜果也被吃了干淨。於是你愜意地趴在因陀羅的膝蓋上,窩進他的懷裡。
他對你的動作早有預料,所以只是看了你一眼。
夜色漸濃,萬物歸於寂靜。
因陀羅低頭時不時地撫摸你散開來的黑色長發。你的頭枕著他的雙腿,整個人側過來蜷縮在他的懷中,就像女兒依偎著疼愛她的父親一樣。
幸好夜晚沒有那麼炎熱,否則你定然不會如此安分地就躺在他的懷裡。
月光皎潔,穿過雲層散落一地。
因陀羅伸出手指在你的臉上細細描摹著,你感到留下了一陣陣難忍的癢意,於是不適地皺了一下眉,揮手拍開罪魁禍首。
「真是把你寵壞了——」他冷笑一聲,然後捏了捏你的臉頰,「若是泉奈這樣對你,你的心裡恐怕是歡喜壞了吧。」
你露出無辜的表情,眨了一下眼。看來你與泉奈今日的事被因陀羅大人知道了,不愧是因陀羅大人!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
雖然你也沒有打算隱瞞,還想著因陀羅大人什麼時候才會問出來。
發生的已然發生,做過便是做過了。有什麼好避諱的呢?
但是因陀羅大人說的話不對,你反駁道:「不管是誰這樣摸我的臉,都會讓我癢得很不舒服的。我怎麼可能會歡喜壞了呢?」
因陀羅頭疼地閉了閉眼,他指的不是這個,你總是能夠在無意之中成功躲過一劫。如果要讓你明白他到底想要說的是什麼,便不能如此委婉,直截了當最好。
然而問題是,他也並沒有很委婉。因陀羅立刻就發現你是在糊弄自己,隨即面無表情地狠狠揉搓你的臉。
你:「唔唔唔……」
因陀羅:「居然敢對我裝傻試圖混過去了?真是該給你個懲罰,讓你明白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什麼懲罰?你不要被打啊!
於是你瞬間抬起手臂握住他的手,擺出惹人憐愛的表情,明亮的閃著光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因陀羅。
「我錯了因陀羅大人,不要懲罰我呀。」
你柔順地用唇瓣親了親他的指尖,然後將臉頰貼在他的掌心,朝他露出可憐的笑容。
因陀羅沒有說話。
因陀羅耳根紅了。
他就是拿你沒辦法,你總是能猜到該用什麼方法來躲避他的怒火——即使是永遠都不會對你宣泄而出的真實的怒火。
明明占據主導地位的人是他,被需要著依賴著的人也是他。
「因陀羅大人?」
在朦朧的月光中,銀輝如水傾瀉而下,好似將因陀羅吞沒了。你猶如站在岸邊漠視一切的人,只是輕輕地微笑著,眼中倒映出天邊明月的輪廓。
真正被囚禁,被困住的那個人——
究竟是誰?
「早見。」
「怎麼啦?」
因陀羅偏過頭去看遠方的夜幕,不敢看你是什麼表情,更不敢直視你的眼睛。
「……你和泉奈做到最後了嗎?」
因為他不想知道你即將做出的回答究竟是不是謊言。如果是假的,那就欺騙他到死吧。他情願遮住自己的眼睛與耳朵,也不要直面那個殘酷的答案。
你緩緩直起腰,轉而跨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捧住他側過去的臉,慢慢擺回來,目光交彙到一起。
「因陀羅大人想要聽到的答案是什麼?」
感覺被你戲耍了的因陀羅羞惱地瞪著你,「是我在問你!回答我的問題!」
你定定地望著他的眼睛,久久沒有出聲。而因陀羅也從你的態度似乎窺探出了什麼,藏在袖中的手不甘地收緊成拳,內心的溫度也變得越來越冷。
「……沒有哦,我並沒有和他做到最後。」直到聽見你說出這樣的話,因陀羅才感覺自己終於從那個冰冷的深淵逃離出來。
然後,看見你傾身上前,吻住了自己。
因陀羅怔忪地緩緩睜大眼睛,感受到唇瓣傳來的溫度,恍惚地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是一場虛歡的夢,還是相思的夢?
你學著泉奈身體力行教給你的溫柔,輕輕地撬開貝齒,慢慢探入更深處。
兩條追逐的游魚,自在地於這只屬於他們二人的天地間暢快的嬉鬧。
你看著難得露出這樣可愛的表情的因陀羅大人,笑眯眯地說著——
「因為,我是屬於因陀羅大人的啊。」
「我想和因陀羅大人共享極樂。」
「還請多多憐惜我呀。」
說出這樣的話的你,在月色下變得更加動人了,就像一只美艷的攝人心魄的精怪。
因陀羅於是恍然地想,他完了。
不是你依賴他,而是他離不開你。
在賦予你「早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或許也預見了自己的未來。與你相遇,是他的命中注定。更是因陀羅回溯時光做出的決定。
他以【命運】為名,對你詛咒。
……
「早見……」
「實在是疼的話,可以咬我……」
你胡亂地應了幾聲,然後在那朵花蕊被徹底打開進入的時候,沒能忍住地又發出了嗚咽聲。
於是你埋頭在他的肩頭狠狠地咬了一口,本想是讓他心生退意,可以就此放過你。結果沒想到因陀羅好似打開了什麼不得了的閥門,猩紅的顏色浮現在他的眼中。
……他更興奮了。
甚至被你咬出了血,也沒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反倒是你,被他折騰得不輕。飄散在房間裡淡淡的血腥味,仿佛成了催情的猛藥。
「他碰過你這裡嗎?」
「這個地方被他親吻過嗎?」
他問。
「沒有了,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沒有了……」
你啜泣著說。
得到這樣的答案,因陀羅終於滿意了,慢慢舉起水壺,將存儲的水盡數傾倒。
直入花心,多到滿溢了出來。
懸掛於夜幕的明月不知何時被浮雲遮住了,只剩隱隱月光如絲綢鋪落在這方天地間。
渺遠而朦朧,一夜荒唐。
第72章 四周目(11)
自從那日與因陀羅在雨後相遇, 泉奈便連一點表面功夫都不裝了。
他堂而皇之地直接在清晨的時候,就要來找你。
誰知因陀羅看見他來,只是意興闌珊地掀了掀眼皮,面色平靜得有些異常。
「你來太早了, 她還沒醒。」
泉奈聽到對方這樣說。
你沒有嗜睡的習慣, 一般這個時候你已經要吃早食了。而他選擇在這個時候來, 也是因為如此。
因陀羅微微垂首, 看見了他手提著的木制飯盒, 勾了勾唇, 揚起一邊的眉毛, 若饒有興致地說:「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這倒也不錯,早見一向貪嘴愛吃。你帶來送給她的吃食必然不會差, 想必會讓她開心起來吧。」
泉奈皺了皺眉, 不善地瞪他,「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因陀羅十分大度地引他入門, 「自然就是這個意思。」
聯想到還沒有醒來的你,和因陀羅奇怪的態度。泉奈這下還有什麼能不知道的?
「你這家伙……」他握緊了手, 咬牙切齒地說,「肯定讓早見很不舒服了吧?所以才會說『讓她開心起來』!你連伺候她都做不好,還配做早見的男人嗎?!」
因陀羅聞言屬於正宮的從容瞬間破碎,大怒:「你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於我?我不過是初次,下次自然可以安撫好她,讓她舒服地享受極樂的。而你, 恐怕是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泉奈眼皮直跳, 額頭都好似要冒出一個「井」字。他忍了又忍, 還是忍無可忍,皮笑肉不笑地說:「哦, 是嗎?你也不過是強求來的未婚關系,她想選擇誰,恐怕也不能再讓你強求了吧?還是說,你就是要這樣一輩子對早見……」
「夠了!真是滿口胡言!」因陀羅好不容易按壓下去的殺心,此刻又跳了出來,「我都願意容忍你的存在,你居然不僅不感謝我的慈悲,還要繼續挑撥我與早見之間的感情。你當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泉奈呵呵冷笑,「要不是你先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我也不會如此啊。」
「……」
外面這麼吵,你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你爬起來就要怒氣衝衝地罵走擾你清夢的二人,結果被仿佛要將身體撕裂開來的痛意驚得叫了一聲。
——怎麼這麼痛啊?!
「早見?」因陀羅聽見後面房間裡傳來你的痛呼,立馬將泉奈拋之腦後,快步向你的位置走去。
泉奈寸步不讓,試圖擠到他的前面。
你揉著腰,咬了咬下唇。看見導致你如今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你氣惱地抄起床上的枕頭就向他扔去。
沒敢躲開的因陀羅,直面迎著那個枕頭,被砸了正中。
泉奈對情敵這麼滑稽的模樣也高興不起來,他的目光從你的身上就沒有移開過,一瞬不瞬地盯著面露難受,時不時就發出痛呼的你。
他連忙湊到你面前,眼中的憐惜之情像水一樣快要溢出來。
「早見,我來給你揉揉,這樣會好受些……」
因陀羅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麼擠開自己,衝上前摸著自己未婚妻的腰。
昨日那些荒唐事好歹沒有被他親眼看到,現在對方就明晃晃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引你,因陀羅簡直想當場殺了泉奈。
然而視線觸及到你,望見你確實露出了享受的表情。滿腔怒火,被強行遏制。
因陀羅木然地想,他下次一定會控制好力道,再也不讓你如此痛苦。這樣就不會讓那個卑鄙的男人趁虛而入了……不對!
幫你按摩緩解疼痛這種事他也能做啊!他又不是沒有手!
於是因陀羅走上前,將泉奈擠開,對你說:「按摩我也可以的,而且令你如此痛苦的人也是我,自然該我親自來幫你的。」
泉奈,泉奈翻了個白眼。
他做什麼來刷你的好感,因陀羅也跟著學是吧?泉奈心中冷笑,要論如何伺候好你,他自稱第二,無人能稱第一!
於是他很體貼地沒有出聲擠兌因陀羅,而是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你們二人。
自己轉而將帶來的食盒放置在桌案上,一一拿出擺好後,又去端來一盆清水。
你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咽了咽口水。
這個點確實該吃飯了啊!你餓了!
因陀羅注意到你的動作,瞬間起身,「早見我去為你准備早食……」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聲音漸漸弱了下來,隨即咬著牙轉身看向准備齊全的泉奈。
「早見,我給你准備了你愛吃的!先來洗漱一下吧?」泉奈端著盆走過來,連干淨的布都准備好了。
他對旁邊的因陀羅露出了一個看似友善實則挑釁的微笑。
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誒,真是辛苦你了。你對我真是太好啦,謝謝你,泉奈。」
因陀羅簡直要吐血了!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難道他先前照顧你照顧得不夠好嗎?泉奈不就是趁機獻了殷勤,就把你騙到了?
泉奈就是如此,從不為一時的不利自暴自棄。他會尋找到漏洞,等待時機,然後一舉擊潰高塔。
以退為進,更是被他玩到了極致。
泉奈都忍不住地在心裡問自己,他失憶前到底是干什麼的?怎麼這麼心髒啊……
但是話說回來,能幫自己追到老婆,那怎麼能是心髒呢?那叫心思縝密。
對你更是善解人意,溫柔體貼。
因陀羅暗罵:真是厚顏無恥!
同時他又在默默慶幸,萬幸夢中的人只出現了宇智波泉奈這一位。要是宇智波佐助那就麻煩多了。
想到那個少年,因陀羅差點把牙咬碎。因為宇智波佐助是他感到最為棘手的情敵。
那個少年無畏無懼,內心的情感盡數為你而生。就像一團因你燃燒的火,滿腔熱情全部都給了你。
這樣的人,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可怕。
他是獨自為你盛開的花,更是僅僅只為你而活。真正做到了與你共生,至死方休。
因陀羅想,千萬不要出現在這個世界啊,宇智波佐助。
不然,只能見面就殺。
「這個好好吃!那個也好好吃!」
「這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天呢,泉奈你好厲害!」
「我還想吃!」
因陀羅在一邊獨自陰暗,而你那裡正在喜滋滋地品嘗美食。真是對比得無比鮮明。
泉奈被你故作誇張的反應逗笑了,眸光閃爍,眼底是一片柔情,「只要你願意,我便為你做一輩子的飯。」
你抱住他的腰,高呼:「泉奈萬歲!」
然後你扭頭望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安靜了的因陀羅,理直氣壯地說:「我們三個人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吧!」
……因陀羅不願再笑。
第73章 四周目(12)
或許你的願望——所想要的「大家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這本身就是一個奢望。
藏於平淡的日常裡的陰影,終於伸出了它的爪牙。猶如被此世之惡纏身,你先前不以為意的嗜睡的「病」,居然是真的。
陰影遮住了你的眼睛, 令你難以從黑暗中逃離。陰影又扼住了你的咽喉, 使你無法向外界傳聲。
沉湎於倒懸之海, 你被浪潮裹挾著墜入深淵。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 你聽見了陰影對你充滿惡意的詛咒——
「就這樣徹底迷失在世界盡頭, 永遠沉睡下去吧。」
……
黑絕是大筒木輝夜姬的第三個兒子, 雖然將它制造出來的母親並沒有親口承認過。但它本身就誕生於母體, 空虛的內心只能容納對母體的「愛」,所以它只會完全服從於母體。
為了解開月亮的封印將母親救回, 黑絕一直輾轉在因陀羅阿修羅兄弟二人之間, 處心積慮挑撥他們的關系,引導擁有陰之力的因陀羅走向陰謀的命運中。
然而在它撒了無數次彌天大謊, 挑起宇智波與千手之間不休的戰火之後,命運也給它開了一個玩笑。
變故出現了。
一個名叫「早見」的女人。
黑絕從未見過她, 打探了宇智波族內的消息後才知曉她是長老家的孩子。心中的疑慮暫且擱置。
然後又過了幾年,它作為早見、泉奈、斑這大三角的混亂關系中的旁觀者,見證了一場狗血至極的愛情的誕生。
黑絕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宇智波是真的有病。尤其是那個「早見」,病得最嚴重。
嚴重到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殺的瘋子。
它不禁感到了恐懼。在親眼看到那個女人用著不知名的力量,斬斷空間, 逆轉時間, 回到了陰謀的原生之處時。黑絕害怕了。為此, 它不得不藏匿好自己的行蹤,裝作在這個世界從未出現過。
當時寄宿在宇智波泉奈的身體內, 隨著軀體的破潰,它本該就此消亡。但是那流淌在這具身體裡的血液,將細胞重組,成功逆轉了死亡。它也借此機會留下了足以苟且殘喘的微弱的最後一個分.身。
同時,宇智波泉奈也因為這份血液,短暫獲得了穿越時空的能力。與那個女人一起回到了千年前。
黑絕不能理解。在它的母親降臨到這個星球,吞食下神樹的果實之後,這個星球的仙力應該早就全部凋零。
那個女人的力量到底從何而來?
它帶著這樣的疑問縮在宇智波泉奈的身體裡面,從來沒有出現過就像個死物。
而它確實也離死亡不遠了。為了維持最後一點的生命力,它陷入了沉睡。直到宇智波泉奈被大筒木阿修羅從海邊撿到帶回忍宗,靠近了血液的母體,它才再次恢復了意識。
感受到生命力重新燃起,黑絕迅速從宇智波泉奈的身體脫離,選擇了遠離有大筒木因陀羅在的忍宗。
在沉睡的時間裡,它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被大筒木因陀羅養育出來的怪物,吞食了被封印在月亮中的輝夜姬,與其融為一體,獲得了輪回眼。
那個怪物擁有了世界最強的力量,然而她卻還有著「心」,一顆愛著養育了她的主人的心。
於是她的主人,大筒木因陀羅為了奪取力量又殺死了她。
就這樣,大筒木因陀羅統治了全世界。
黑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只能瑟瑟發抖,再加上母親已死,它也失去了活著的欲望。正當它選擇自我了結的時候,它看到大筒木因陀羅發了瘋。
那個男人在殺死摯愛統一世界後,又後悔了。
黑絕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裡痛罵:神經病啊!
大筒木因陀羅剜自己的骨,割自己的肉,放自己的血,試圖以此為引重塑「早見」的軀體。
但是不夠。
只有他一人的欲望,遠遠不夠。
於是大筒木因陀羅撕裂了時空,把復活「早見」的希望放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身上。
【強烈渴望「早見」歸來的心願】與【扭曲詛咒中產出的血液】,二者結合便可使你降臨。
到底要強烈到什麼程度的心願才可以呢?大筒木因陀羅不知道,所以他為了這樣的儀式能夠萬無一失地成功,他強行扭曲了平行世界的自己的意志,讓平行世界的大筒木因陀羅在失去之前就愛上了「早見」。
但那是渴望你歸來的心願。
大筒木因陀羅又伸手撥動命運的齒輪,使平行世界的自己永遠在最後痛失所愛。
嶄新的世界線就此誕生了。
數以萬計的「大筒木因陀羅」在渴望你的歸來,輪回千年堪比詛咒的執念在挽留你的靈魂。
最終,在原初的大筒木因陀羅的身體裡面,心髒的位置,重新生出了你。
——你就是他的心。
黑絕目睹了大筒木因陀羅發瘋的全過程,終於明白了一切。
為什麼你總是能吸引因陀羅的轉世者?為什麼你會有輪回眼?為什麼你擁有那樣的力量?
因為你是大筒木因陀羅的半身,全世界唯一的特殊的存在。
命運是個謊言,歷史也重復過很多遍。
但是憑什麼你就可以復活,而母親卻不行?黑絕感到無邊的憤怒。
它躲在暗處,一雙浸染了恨意的綠色眼睛死死地注視被兩個男人圍著的你。
它殺不死大筒木因陀羅,打不過宇智波泉奈。但是它可以用陰謀算計你。
傷害的,折磨的,都是你。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命運。
黑絕找到了這個世界的自己,僅僅只是撒了一個慌,那個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湊了上來,要融為一體。
「為了母親,為了你所說的未來。」
平行世界的自己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就算是獻出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有一點要說明,黑絕因為寄宿在宇智波泉奈的身體裡面,所以也沾染到了那充滿詛咒的血液。換句話說,它被你的血液進化了。所以它可以吞食平行世界的自己,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黑絕也靠著這份血液與母體的聯系,成功混入其中,藏匿聲息來到你的身邊。
它將你拖入詛咒的漩渦。
……
仿佛一直在墜落,但身體卻輕盈得好像飛起來了。
耳邊時不時傳來呼喚你的名字的聲音,可惜你連睜開眼睛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早見、】
【早見,到我這裡來……】
前方也響起了呼喚。
那個人穿過倒懸之海的浪潮,穿過無邊無際的時空,穿過千年的思念,走到你的身邊。
他伸出雙臂,輕輕地將你擁入懷中。
他說——
「太好了,你來見我了……」
「你來見『宇智波佐助』了。」
第74章 四周目(13)
那個人是誰?宇智波佐助是誰?
為什麼一副久別重逢, 見到你便感到由衷的幸福的模樣?
這些疑問盤踞在你的心頭,又好似不可忽視的重物壓得你不禁有些窒息。
因為那是沉重的,你暫且還不能理解的東西,卻使你不得不去在意。
於是理所當然的, 你再度流露出了那樣茫然的神情。
宇智波佐助察覺到你的無措, 很快又松開了抱住你的手臂。他轉而牽起你的手, 對你溫柔地笑著。
「沒關系的。」
他的眸底是一片平靜, 宛如無風的水面, 令人安心。他的眼睛一如你所見的那般明亮, 仿佛萬千星辰彙聚其中。
他的聲音似乎撥開了此間世界的雲霧, 直直回蕩在你的心海。
「即使你不曾記起,我也要握住你的手, 去往屬於我們的未來。」
「哪怕你不曾愛過, 我也會重新站在你的身邊永不離去。」
「這便是我以身殉你的覺悟。」
有團火在他的眼睛裡面被點燃了,那樣的眼神是如此熾熱。
你就像是被灼傷到了一樣, 不由自主地露出驚詫的表情,猛然後退一大步。
「……什麼?」似乎有股難言的情感輕輕地扼住了你的咽喉, 使你的聲音變得艱澀,「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究竟是誰?為什麼、為什麼——」
你捂住胸口,抬眼再看向他時,淚水已經流了滿面。
「我這裡好痛啊……這是為什麼……」
宇智波佐助也露出了悲傷的神情,他伸出手慢慢拭去你眼角的淚水,啞聲道:「明明想要你不再因我而落淚, 結果還是沒能做到啊……」
他的內心閃過幾分酸澀。
「如果說這份遺忘的愛會給你帶來這樣的痛苦, 那麼我……」
宇智波佐助張了張唇瓣, 他多次試圖將後面那半句話說出來,卻怎麼也說不口。
緊繃的內心在掙扎, 在對自己發出質疑:真的要這麼做嗎?
曾經宇智波佐助問自己,就為了那一句話,守在世界的盡頭,等到星辰都黯淡,日月都無光。值得嗎?
結果等到一個又一個世界的消亡,他仍然沒有找到答案。但他為了你所說的「下個世界見」的重逢,還是選擇了繼續等待,一直、一直為你守候。
所以在看見你的到來,宇智波佐助瞬間便被那濃重的思念壓垮了。他想向你訴說那些逝去的光陰,想對你傾訴難忍的苦思,更想告訴你擁有著這份感情的自己從不後悔。
捱過了無邊無界的孤獨,結果等到的卻是一無所知的你。
心底的思念難以傾瀉而出,流淌在體內的血液,只為你沸騰的滾燙依舊難消。
宇智波佐助清楚地知曉,他的心被侵蝕過無數次,因此變得破敗不堪。於是在被【因陀羅之矢】射穿胸膛之後,他再也沒有機會去尋回那顆心。
因為他根本做不到。
宇智波佐助垂下眼簾,目光落在你的臉上,又抬手撫摸你的臉頰。他張開了唇瓣,吐露而出的言語如泣如訴,更像是被血浸透了。
「以身護你,以命替你。皆是遵從我心,為你而活。所以我甘願剖出心頭肉,我的殘生也只能由你親手了卻。但是現在的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能就這麼把那顆心交給你。」
你還是不能理解,甚至於你一頭霧水,根本就沒有聽懂他到底在說什麼。但你仍能隱隱感知到,對方吐露而出的言語,是對你極其重要的情報,或許也能稱作是「箴言」。
「我明白了——」宇智波佐助笑了笑,看著你的眼睛說,「現在的你還不認識我啊。」
於是他一派輕松地換了個話題:「在那裡,有喜歡的人嗎?」
心髒忽而一滯,那股輕盈的感覺再次出現了,你不禁有些暈乎乎的。
喜歡的人嗎?
有的。
你慢慢地點頭。
「他對你好嗎?」
你這次很堅定地回應了。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宇智波佐助轉過身看向頭頂的星空,聲音輕飄飄地說,「他也愛你愛得極深嗎?」
——他也會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嗎?
你抬手抓緊了胸前的衣服,將那布料在不知不覺中揪成一團。
……你不知道。
雖然你自有意識以來便一直享受著大筒木因陀羅的關注與寵愛,但是你不能就此斷言他是那麼愛你的。
你將他的野心看在眼裡,也將他的期望記在心裡。所以在跟隨著大筒木因陀羅來到忍宗之後,他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要你是什麼模樣你就是什麼模樣。
大筒木羽村相信仁愛,你便一副備受寵愛的樣子,暗示大筒木因陀羅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冷酷無情。
你早就知道的。
如果你做的不夠好,那個男人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將你的剩余價值壓榨完畢,然後便將你隨意遺棄。
但是盡管如此,你也會期待他宛若施舍般的溫情。然而正當你獲得了對方疑似真心的「寵愛」,你卻只覺得自己的內心被什麼東西戳破了。
漏出了名為「愛」的血淋淋的液體,裡面只剩下了空殼與膨脹的惡心。
你仿佛能看到大筒木因陀羅的虛影浮現在你的眼前。他刺入自己的胸膛,掏出一塊鮮活的肉塊,又伸出手掰開你的嘴巴,撬開貝齒就要喂你吞咽著吃下去。
……太惡心了。
既然這樣,倒不如直接殺了你,然後將你挫骨揚灰,混著血水咽進肚子裡。
夜裡你在大筒木因陀羅的身下承歡,白日裡你也可以依偎在泉奈的懷中享受柔情。
不過是一具任人宰割的披著皮的傀儡罷了,他們要與你玩戀愛游戲,你自然奉陪到底。
但是清澈的眼睛是必要的,你會讓他們永遠相信你的無辜。
宇智波佐助靜默著注視著又開始啜泣的你,等你將內心的負面情緒全部發泄出來,才慢慢幫你擦干淨臉。
你的眼睛都哭腫了,此刻你確實茫然而無措。
「看來他沒有很愛很愛你,所以你才會哭得這麼傷心。一直以來都辛苦了,早見。」
他輕輕地撫摸你的頭頂,給予你最大的安慰。
你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又嗚咽幾聲。
難道你變得如今這般扭曲是你的錯嗎?沒有人指引你變成更好的樣子的道路在哪,也沒有人會在意一朵菟絲花的心裡裝了些什麼。
可你同樣也能夠看清自己的內心,為此逐漸瘋狂的原因所在。
你也想要強大的力量。
為什麼被命運眷顧的人不是你?為什麼擁有天賦的人不是你?
你只能去奪取,又站在受害者的一方向他人祈求。
在你好不容易要將那顆支離破碎的心重新拼起來,好不容易選擇放下專注眼前平淡的生活。陰影卻將你籠罩了。
避無可避,無處逃離。
你就是如此的軟弱而渺小。
「早見。」
「我來做你的眼睛。」
「我來成為你身體裡的一部分,我的力量供你任意驅使。」
宇智波佐助這樣說著,上前一步,拉近距離,微微垂首與你額頭相抵。
「讓我可以永遠與你在一起。」
他抓住你的手,牽引著你穿透自己空洞的胸膛。
「然後,去將整個世界都毀滅。」
他用無比溫柔的目光緊緊盯著你,唇角輕輕上揚,發出的笑聲像是卡殼了,斷斷續續的,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宇智波佐助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瘋子了。只是後來他偽裝得很好,叫人難以察覺到構成他這副身軀的只剩下了扭曲的愛與恨。
復仇之心不被原初世界的眾人包容,至親還要操控他本就殘酷到了極點的人生。
是你的存在,點燃了他最後的心火。
——映在你眼中的我,是怎樣的顏色?
——是否足夠鮮艷,讓我感到自己還是活著的?
宇智波佐助願意把一切的一切,盡數供奉於你。
只要你開心。
……
大筒木因陀羅像尊不會倒塌的雕像,在床邊坐了好久好久。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你。
先前心急如焚的泉奈想要進來照顧你,也被自己用「雖然私下的關系無人在意,但擺在明面上還是要自重」這樣的理由轟走了。
「呵呵呵……因陀羅……」
灘在地上的一團黑泥發出尖銳的笑聲,即使它的身軀在不斷融化,難以凝聚成形,它也在用全身的力氣嘲笑著大筒木因陀羅。
「既然救不回母親,那麼我也沒什麼可在意的了,就用這個女人的死亡來祭奠卯之女神!」
大筒木因陀羅不為所動,只是向黑絕投去冷淡的一瞥。然後又收回視線,繼續凝望你的睡顏。
過了半晌,他才不緊不慢地說:「你的身上有一絲微弱的屬於早見的氣息,但是幾年前的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樣子可不是這樣的……這倒是讓我確認了你也來自那個未來。」
黑絕驚愕地瞪大眼睛,「為什麼、難道你是——不,這不可能!!!」
大筒木因陀羅嗤笑一聲,像是在對它露出的滑稽模樣做出「贊賞」,他接著說:「這又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能利用早見的力量回到這裡,未來的我自然也可以做到這件事。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會這麼早地對早見出手。我原本預料的是你會在我與早見的婚禮動手——畢竟那樣才夠刻骨銘心,不是麼?」
黑絕崩潰大叫:「難道這些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嗎?!因陀羅你居然拿早見作誘餌!你這個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
大筒木因陀羅扭頭揉了揉耳朵,用滿不在乎的隨意的口吻回應它的斥責:「太失禮了,我和早見明明就是純愛啊。」
三個人的純愛也是純愛。
第75章 四周目(14)
大筒木因陀羅借助寄宿在自己的身體裡面的那個靈魂, 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來自未來的他,或者用「來自另一個世界」這樣的詞彙來形容才比較恰當。
他看見了無數平行世界的自己與你相遇相知相愛,卻又在最後毫無例外的,你總是死去了。
是滿懷遺憾地哭著說「為什麼呀, 為什麼我就要這樣死去了, 我明明是如此的舍不得因陀羅大人」, 是口吐鮮血用充滿恨意的眼神注視著他, 嘴角卻帶著笑意坦然赴死。是拼盡全力也要拉上自己, 一起下地獄的殉.情。
這就是他看見的「未來」。
一個無解的, 不斷循環的悲劇。
大筒木因陀羅逼迫自己去見證每一個你的死亡,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生。因為他要在這些結局裡面找出能讓你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在找到一線希望之前,是絕望的到來。他發現了造成你的死亡, 導致這一切悲劇的產生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大筒木因陀羅對你的詛咒, 使你走向逐漸消亡的道路。然而失去了這份詛咒,你只會枯萎的更快。以自身的渴望將你的靈魂困在這個世界, 苦苦維持著與你之間相遇的緣分,創造出命中注定的假像。
還要以「命運」作為謊言欺騙你。
或許在某天為你取了「早見」這樣的名字, 也是他對自己的警示。
要早在悲劇發生之前,找到一個可以讓你與他共存的世界,讓名為「大筒木因陀羅」的存在見到希望。
現如今,於六道仙人還未消亡的時代,身處忍宗的大筒木因陀羅正慢慢回想起,那些以平行世界的自己一次又一次失敗, 成千上萬堆砌的屍骨換來的血淋淋的記憶。
什麼夢裡的兩次人生, 在這樣慘痛的「過往」下, 也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寄宿他體內的靈魂一直在提醒他,然而最初大筒木因陀羅卻不以為然, 固執地認為那個未來的自己是要來搶奪身體的控制權,好以借此陪伴在你的身邊。
但是、但是……
大筒木因陀羅默不作聲地攥緊了藏在衣袖裡面的手,猩紅的眼眸在光下折射出銳利的鋒芒。
他在心裡問寄宿在自己身體裡的靈魂:「黑絕對早見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長眠不醒?」
【大筒木因陀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又或者是在遲疑。
「不是黑絕做了什麼,是你……是我做了什麼。」
大筒木因陀羅感到有些窒息,背後也激起了一層冷汗。他能預想到,接下來對方作出的回答,會是他無法承受的「真相」。
事實也正是如此。
那個靈魂說:「我殺死了不同時間線上的早見,奪取她們的力量造就時間的權柄,並將之賜予還未誕生的早見。」
……大筒木因陀羅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我養育出比其他平行時空的早見還要強大的『早見』,於是我認定她就是希望。」
「我操控她的心智,安排她的人生。讓她陷入扭曲的戀愛又覺醒出自我,使她如我所期望的那樣步入命運的謊言。」
「她如我認定她就是希望一樣,認定只要重啟時間回到過去就可以解脫,獲得自由。」
「但是——」
大筒木因陀羅喃喃自語地說:「但是,那都是假的。」
他張開五指,低下頭失神地盯著掌心的紋路,悔恨的淚水悄然滑落。
是他,是自己,正在殺死你。
「你一定有救她的辦法的,是不是?不然你不會寄宿到我的身體裡面,出現在我的面前!你要我做什麼?我能做到什麼?你快說啊——!」
瀕臨崩潰的大筒木因陀羅完全不復在黑絕面前展露而出的從容,他現在只覺得自己要無聲的浪潮吞沒了。
他的眼前有一團光暈。
使他不禁有些恍惚。
這個世界,也是虛假的吧?
大筒木因陀羅正對你的床頭匍匐在地,在你的面前沉默地痛哭著。
那雙眼睛湧出來無窮無盡的悲傷的淚水,哭到力竭,最後慢慢流下了鮮紅的血。
【大筒木因陀羅】漂浮在他的背後,目光虛虛地望向床上沉睡的你。
「因陀羅,我問你。」我問自己。
「你願意為了早見舍棄所有嗎?」我願意為了早見舍棄所有嗎?
「忍宗的繼位,世界的臣服,乃至來自平行世界的更強的力量——這些你都願意舍棄嗎?」這些我都願意舍棄嗎?
大筒木因陀羅緩緩抬起頭,他的視線與背後的靈魂一起落在了你的身上。
他沒有站起來,而是繼續跪著,就這麼一點一點地靠近床頭,靠近你的方向。
他被自己對你的愛折磨得幾近崩潰。
就像是一名癮.君子,除了渴求解藥,再無半分理智。
「我願意、我願意……」
「沒有早見,我會死的……」
【大筒木因陀羅】的表情無悲無喜,就這樣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墮落。
然後,這個靈魂悄悄地露出了笑容,眼底卻是一片涼薄。
「那麼,接納我的存在。」
「與我融為一體吧。」
在預料之中,他利用曾經失敗的「歷史」又逼瘋了自己。
【大筒木因陀羅】從背後環住自己的身體,但眼睛仍然一動不動地盯著床上的你。
他注視著你,猶如絕望之徒注視著垂落在地獄的一根蜘蛛絲。
……
你被宇智波佐助牽住手在奔跑。
他說這裡是世界的盡頭,天邊是倒懸之海,地上是漂浮的白雲。
往前方走可以看見像是泡沫一樣的小世界,而向後退則是光影相交的彼岸。
這實在是一個夢幻的世界,雖然它是代表著消亡的世界盡頭。
「你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這裡等著那個我?如果我再也沒有回來呢?你還要等下去嗎?」
你問宇智波佐助。
而他聽到你的問話,只是輕柔地笑了笑。
「就算你不會歸來,我也會在這裡守著我與你在這個地方創造的美好回憶,守到我的靈魂徹底枯竭。」
「而且,我還是等到了你啊。」
你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我才不是那個你要等的人,她是未來的我,不是現在的我……」
「早見,」宇智波佐助認真地凝望你的眼眸,「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無論原生之初還是平行世界。只要是你,我都會遵循自己的內心,愛你一遍又一遍。」
「如果非要在這份心意劃上一個期限,那麼便是晝夜交替,日月起起落落的亙古。」
你恍然地看著他,仿佛正看著極具生命力的活火在熊熊燃燒。
驅散冰封內心的嚴寒,驅散你一切的恐與愁。
這個少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溫暖你。
於是你終於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與他伸出的手緊緊相握在一起。
他帶你去看流星墜入湖泊的美景,去看雪山之巔的極光,去看星河點綴的日月同輝。
逃離了自然規律,逃離了世俗。
你踩著白雲暢快地奔跑,留下一串串拖尾。宇智波佐助又拉著你在白雲聚集的地方滑行,牽著你的手,滑向彩虹橋。
飛鳥都追不上你們。
吹過你與他二人之間的風,叫作自由。
第76章 四周目(15)
大筒木因陀羅與你的婚禮如火如荼地籌備著, 然而明明是一件喜事,整個忍宗的態度卻十分怪異。
屋子裡裡外外都貼滿了不知名的符紙,朱紅的絲綢纏繞在梁柱之間。偶爾微風拂過,掀起陣陣漣漪, 就像流動的血。襯得庭院高樹枝頭掛著的又細又薄的紙垂更加蒼白。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賓客大氣都不敢出, 甚至坐在高堂的大筒木羽村也沒有說話, 只是時不時地嘆息。
婚禮的儀式依舊照常進行。
大筒木因陀羅舉起酒杯, 面對神情各異的眾人, 平靜地將杯沿微微傾斜, 醇香清澈的酒水在燭火的照耀中連成了一條昏黃的線。
「早見身體不適, 交杯酒自然是喝不成了。我以此酒敬天地,這項禮節便這麼過去吧。」
言辭懇切, 似乎為不能完成這項禮節真心實意地感到遺憾。但只要有人不小心與他對上了目光, 便能發覺其中根本沒有任何波瀾。
那雙深邃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
大筒木因陀羅的視線轉向正前方端坐著的老者,他輕輕地扯了一下嘴角。
「由六道仙人親眼見證, 大筒木因陀羅與大筒木早見的婚禮。至此,祝其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祝其與天地同長,與日月同恆。」
泉奈與大筒木阿修羅一同坐在左席,他聽著對方的誓約,握住酒杯的手也收得越來越緊。
直到大筒木因陀羅念出最後一句:「祝我與早見,詛咒之契,不腐不朽。」
他再也忍不住, 狠狠將酒杯投擲而出, 徑直砸向站在中心的衣著正裝的男人。
泉奈抬手結印吐出熾熱的火球, 怒視著他,「你到底要瘋到什麼時候?!」
大筒木因陀羅眸中閃過一抹血色, 隨即身形便瞬間來到泉奈的面前。他將席案和旁邊的人一起掀翻,抬手扣住泉奈的脖頸。
「宇智波泉奈。」抑揚頓挫地念出對方的全名,無視對方更加憤怒的眼神,大筒木因陀羅自顧自地說,「要論輩分,你也該喊我一聲祖宗。此前我念及她對你的感情,便沒有對你出手。如今參加我與她的婚禮,你還不道聲恭喜,為我祝福。實在是失禮。」
泉奈被扼住了咽喉,眼中的怒火難以平息,他問:「早見會陷入沉睡與你脫不了干系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人群驚散,四處奔湧而出,爭先恐後地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大筒木羽村也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厲聲道:「因陀羅,你難道又要犯錯嗎!」
被掀飛到牆角的大筒木阿修羅匆匆推開壓在身上的席案,滿面愁容地看向自己的兄長,大聲地說:「哥哥,不要再錯下去了!」
「當真是好笑——」大筒木因陀羅慢慢松開了手,看著泉奈急於呼吸空氣的樣子,發出幾聲嘲諷的笑。
他仿佛沒有聽到來自父親和兄弟的質問,饒有興致地望著泉奈,輕飄飄地說:「原來死人也會窒息嗎?」
泉奈頓時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死人?我?」
大筒木阿修羅:「哥哥你說什麼?」
大筒木羽村:「因陀羅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聽不懂人話嗎?意思顯而易見,宇智波泉奈早就是個死人了。現在出現你們面前的,不過是竊取了早見的力量得以復生的屍體。」
大筒木因陀羅居高臨下地對泉奈說,「你不過就是一個承載早見過剩的感情的容器,難道也配與我平起平坐嗎?」
泉奈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到恢復意識後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於一片藍海之中,想到明明自己被滔天巨浪淹沒了卻還是抵達到了岸邊,想到回蕩在心間的那道聲音和海底的你。
再聯系大筒木因陀羅透露出來的情報和自己先前的猜測,泉奈終於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啊,你需要我這副身體裡面流淌的血液。」
泉奈死死地盯著對方猩紅的眼眸,內心的憤恨無處宣泄。
他憤怒於對方居然連你都算計,又痛恨自己是這般的弱小,眼下根本毫無反抗的能力。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你要殺了現在的早見嗎!」
泉奈猛然衝到大筒木因陀羅的面前,用力揪緊他的衣領,手臂暴出一條條青筋。
但是面對他宛如海嘯般的怒火的男人,仍然不為所動。
大筒木因陀羅拍開他的手,面無表情地反問:「那又如何?」
「用這個世界的早見的死亡,換取我與她再一次的重逢。這次不行那便下次再繼續,總會有一個是我所期望的,滿意的未來。」
——這不是對你很殘忍嗎?
他一直都在強求的是一個不確定的奇跡,甚至那或許還是被他在過去主動拋棄了的「希望」。
泉奈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你把她弄丟了……」
「就可以隨意玩弄另外世界的她了嗎?」
「這樣的感情,這樣詛咒一般的感情,也能稱之為愛嗎?!」
眼瞳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泉奈全然不顧,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
——把眼前這個辜負你的渣男狠狠揍一頓。
他知道現如今誰也無法阻止大筒木因陀羅,更不用說想要殺死對方。
但是如果就這樣放棄了,那還能有誰為你感到不甘呢?
你的存在絕對不是虛假的。
你的存在絕對是有意義的。
懷抱著這樣的決心,泉奈上了。
失去記憶,意味著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牽絆住他,留在忍宗也僅僅是因為你在這裡。
所以,泉奈便成為了替你向「命運」刺去的刀劍。
大筒木阿修羅幾乎要被這龐大的信息量砸暈過去,他求救地看向父親。
大筒木羽村眉頭緊鎖,通過大筒木因陀羅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專制無情的母親的影子。
「既然如此,因陀羅便早已是無可救藥了。」
最後他這樣作出判言。
激烈的戰鬥一觸即發,大筒木羽村掏出錫杖,看向長子的目光也不再帶有任何溫情。他已然將這個兒子視作敵人。
察覺到父親的態度,大筒木阿修羅咬了咬牙,也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泉奈利用體內血液的力量凝聚出黑色的查克拉刀,找准時機便要刺向大筒木因陀羅的要害,但都被對方提前看破攻勢避開。
「我擁有來自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自己融合的力量,你拿什麼和我爭?」
大筒木因陀羅施施然地躲開從背後刺來的刀鋒,隨即在轉身的那一刻,正對著泉奈的臉就是一團咆哮的火龍。
泉奈連忙借力翻身避開,迅速回以同樣的火遁。
大筒木阿修羅衝了上來,卻連他的正眼都沒有得到,還沒有過上幾招就因對方連貫的打擊不小心受到了幾處傷,有些招架不住。
大筒木羽村更是整個人和錫杖一起被踢飛了出去。
局勢簡直就是往大筒木因陀羅的一邊瘋狂傾斜。
泉奈癱倒在地,五指因為內心的不甘與憤怒,用力地抓緊地面。掀翻了指甲,滲出了血水,他也絲毫感受不到疼痛。
大筒木因陀羅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巨大的陰影將地上癱倒的人完全籠罩。
「……不是竊取。」
「什麼?」
「我說,讓我能夠再次醒過來,重新擁有滾燙鮮活的熱血——不是竊取,是付出。」
泉奈笑了,他伸出手撫上心口,輕輕地說:「是早見對我的愛啊。」
大筒木因陀羅的臉色頓時陰沉到了極點,「那又怎麼樣?你不過是僥幸獲得了早見的偏愛,但如若當初她知曉一切,你難道還會是特殊的那個嗎?」
泉奈偏過頭,閉了閉眼睛。
——「泉奈當然是特殊的。」
你提著裙擺緩緩走過來,塗抹了緋紅色的眼影,唇瓣嫩紅,撲滿白粉美艷異常的臉正對著大筒木因陀羅。
「因為他是我最初之愛的來源,是我一直依戀的人。」
大筒木因陀羅凝望你的面容沉默了片刻,隨後才慢一拍地問:「……那我呢?」
你捂嘴笑了笑,「因陀羅大人真會說笑。要我命,又要我活……我也沒見過這樣的人呀。」
「但是——」
你的眼神冷了下去,空洞地望著他,接著說:「從始至終都以謊言哄我,這不就是騙子嗎?」
「騙我命運不公,騙我歷史可以改寫,騙我希望是存在的……」
「嘩啦——」衣料被撕開發出的聲響。
你將礙事的裙擺扯下,衣服的碎片被風卷到半空。然後在你的背後,密密麻麻的黑色刀刃凝聚而出,盡數順著風向大筒木因陀羅刺過去。
「你明知道我是在救你!」那個男人不可置信地呼喊,「為什麼要與我為敵?這不就和那些失敗的歷史沒有任何區別了嗎?我明明是這麼的愛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就是沒有一個我滿意的世界?!」
大筒木因陀羅看見你眼中冰冷的敵意,腦裡緊繃著的神經頃刻間崩裂。
他認定的唯一的希望。
此刻也破碎了。
……
黑色的火焰吞噬了這個世界。
兩尊須佐能乎對峙而立,在它們附近的綿延的山巒都被切平了棱角,奔騰不息的河流也因巨大的查克拉爆炸的波及中間橫斷出一個懸崖。
殘陽墜落,海平面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微風吹拂過這片焦土,似乎是世界最後的憐惜。
「還不放棄嗎?」
大筒木因陀羅凝視著傷痕累累的你,伸出手想要觸碰你的臉頰,卻被你扭頭避開了。
「你還要鬧脾氣鬧到什麼時候?」
他強硬地扣住你的下巴,擺正你的臉,直視你的眼睛。
「乖乖聽話不好嗎?」
察覺到你的抗拒,他下意識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聲音也放輕了,就像先前萬分寵愛你的那副模樣。
你抿了抿唇,定定地望著他的眼睛。
大筒木因陀羅從你的眼神中發覺出幾分異樣,頓感不對。
「……你在透過我看誰?!」
你微微垂眸,聲音低低地回答:「在看過去的因陀羅大人。」
「……」
「以為說出這樣的話,就會讓我動搖嗎?」
「不要太天真了,早見。」
「像這種話我聽了無數次,早就膩了。」
你露出了「真的嗎我不信」的表情,隨後感到無比疲憊地嘆息了一聲。
「因陀羅大人,殺了我吧。」
「然後把我胸膛裡的那塊肉挖出來吃掉。」
「那個就是你想要的『希望』。」
你閉上了雙眸,不願再看他。
於是便沒有看到大筒木因陀羅此刻的神情,像極了痛失所愛的未亡人。
注定錯過的命運。
是你與他的不得善終。
第77章 正文結局(1)
你與大筒木因陀羅的糾葛, 正如他所說的詛咒那樣,不腐不朽,不死不休。
再一次被那個男人喚醒,再一次陷入得知真相的混亂崩潰之中, 再一次地廝殺。
血染紅了天空。
這樣瘋狂的世界什麼時候才能停止?
沒有希望降臨, 被愛深深詛咒了……
你與大筒木因陀羅的廝殺永不停息, 相隔於你們二人之間的是血與骨堆積的, 令人窒息的愛恨。
沒有人願意就此停下, 也沒有人願意忘記舊世界所經歷的殘酷的一切。
即使那是某人咎由自取。
直到某天, 眼睛的瞳力完全耗盡, 失明的你不小心墜入了倒懸之海。
這場連接了過去與未來的愛恨,迎來了終結的一天。
倒懸之海一點一點將你的身軀吞沒, 耳畔傳來了自海底的深情的呼喚。
那個聲音無比溫柔而纏綿, 就像是將你緊緊擁入懷中,讓他燃燒的純粹的愛盡數傳達給你。
【「要走了嗎?」】
【「是啊, 我要走了。」】
【「我要到那裡去,結束一切。」】
【「下個世界再見啦, 佐助。」】
你要到有宇智波佐助的世界,你要回到宇智波佐助的身邊,你要將一顆心還給他。
名為「大筒木早見」的軀殼就這樣沉入海底,淹沒在輪回往復的時間之中。
於是大筒木因陀羅追尋你的蹤跡,耗盡了一生,在靈魂復活之後繼續踏上尋找你的旅途。
他曾在愛之詛咒中迷失了自我, 不顧一切地把希望全部寄托給你, 經過無數次的重逢, 但無論多少次都會歸零。
大筒木因陀羅最後終於在千年後再次見到了你。
然而看見你被人群簇擁著的場景,臉上洋溢著早在他的記憶中隨著漫長的光陰模糊了的笑容。
大筒木因陀羅卻突然開始退卻, 他深深地凝望你的背影,不敢上前打擾你的幸福。
他種下詛咒的因,結成了錯過的果。
歷經幾千次的千年輪回,即使是死亡也無法消磨的執念,在今天忽然結束了。
只是一剎那,被內心深處藏著的墓碑鎖住的男人走出來了。
透明的靈魂在陽光下如泡沫般消散。
忘記一切,重新開始,沒有他的詛咒,沒有他的存在。對你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因陀羅之契·解除】
……
你叫旗木早見,是整個木葉村後台最硬的女人。
四代火影是你的養父,六代火影是你的哥哥,七代火影是你的弟弟。
就連村裡最高戰力,在平行世界裡出過不少隨手就能毀天滅地的反派boss的宇智波一族,都對你無比親近。
其中族長之子,下任族長最寵愛的弟弟,宇智波佐助更是與你關系甚篤。
玖辛奈與美琴是好閨蜜,作為雙方兒女的你,波風鳴人,宇智波佐助自然是從小作伴。青梅與竹馬竹馬,可以說是三小無嫌猜。
「說起來——」
波風鳴人眨了眨他那宛如晴空的碧藍的眼眸,靠著小伙伴宇智波佐助坐在沙坑旁,暫停了手下堆城堡的動作,抬頭看向你。
「明明我們都是爸爸媽媽的寶貝,為什麼早見姐姐你姓旗木啊?難道卡卡西哥哥也是爸爸的孩子嗎?」
宇智波佐助繼續搭建城堡的工程,頭也不抬地幫你解釋說:「才不是嘞!早見和我說過,她是因為被卡卡西哥哥強行認親了的。早見心地善良,才大發慈悲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對方的『請做我可愛的妹妹!』這樣的請求。」
波風鳴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當時你要搬家,原來是因為這個。
躲在公園樹上藏匿身形,偷窺三個小團子圍在一起玩過家家的旗木卡卡西將黑發男孩說的話,分毫不差地都聽了進去。
他露出了死魚眼,連手上拿著的《親熱天堂》都沒再翻開新一頁。
「……早見就是這樣對別人編排我的?真是太傷哥哥的心了!」旗木卡卡西小聲嘟噥地說,居然有點可憐委屈的意味。
莫名背後一寒的你:誰要害我?
不過聽到宇智波佐助這麼說,你心裡還是有點心虛的,因為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喂,你要不要做我的哥哥?」
只是在普通的某天清晨,你敲開了單身獨居的某白毛家的門。
難得有個能睡懶覺的沒有任務的清閑周末,結果大早上就被敲門聲叫起來了。
旗木卡卡西擰開把手,卻沒看見人。
「看下面!可惡,你怎麼這麼高!」
他將目光慢慢往下移,看到了一個用紅色蝴蝶結扎著兩個小揪揪,身穿漂亮小裙子的十分眼熟的女孩。
……這不是水門老師家的孩子嗎?
旗木卡卡西抬高了一邊的眉毛,聲音淡淡地說:「是迷路了嗎?哥哥這就帶你去找你的爸爸媽媽哦。」
很自然的,順口將「哥哥」的自稱說出來了。他為自己這個奇怪的行為不禁感到有些錯愣。
但你聽到對方說的話後,開心地蹦起來抱住他的腰,看著他的明亮的眼睛裡面好似有星星在閃爍。
「好!你就是我的哥哥了!」
完整的事情就是這樣,並沒有什麼所謂的「請你做我可愛的妹妹」這樣的請求,甚至還是你主動提出的。
但是,那咋了。
在你見到旗木卡卡西的第一眼,你就覺得這個男人或許在上輩子就是無比疼愛你的哥哥。
而且他明顯也樂在其中啊!最初還只是日常串門蹭一下飯,後面就直接「登堂入室」,把你從波風家接回了旗木宅。
波風水門緊盯著你抱著旗木卡卡西的手臂不放,不死心地又問一遍:「早見你真的要拋棄爸爸,和這個男人走嗎?」
他甚至眼中含淚,用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委屈地控訴你的無情。
旗木卡卡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朝自己發射死亡視線的會瞬間變臉的老師,並且平靜地說:「不要說的好像和我一點不熟啊,水門老師。」
「可惡!我今天就要清理門戶!把我可愛的早見還給我!!!」
「水門老師你ooc了啊喂!」
……大清早的就這麼有活力,你望著兩個男人仿佛被降了智地在門口胡鬧成一團,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聽到動靜跑過來的波風鳴人伸手抓住了你的衣角,藍色的眼睛迅速盈滿淚珠,淚汪汪地望著你不舍地說:「姐姐要離開鳴人了嗎?是因為鳴人惹姐姐生氣了嗎?姐姐不要討厭我啊……」
說著,豆大的淚珠直往下滾落。
你心叫不好,頓時手忙腳亂地解釋:「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會討厭鳴人呢!而且鳴人超級乖的,是爸爸媽媽的乖寶貝!我只是想去卡卡西家小住一會,很快就會回來的!」
波風水門聞言,感激地看了眼自己的寶貝兒子。
然後就聽到他用脆生生的聲音說:「那我也要去卡卡西哥哥家!」
波風水門:不是。
怎麼還買一送一的?
「水門老師你怎麼石化了,振作一點啊啊啊!」
旗木卡卡西驚慌失措地伸出手臂,去撈直挺挺倒下的波風水門。
……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宇智波佐助聽完波風鳴人講述的搬家小插曲,對四代目穩重完美的形像不禁有些幻滅。
「不過感覺你講的故事裡的卡卡西也有點ooc啊……」
波風鳴人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噓——早見姐姐說過,我們現在是結束了主線劇情的【happy ending】,再怎麼ooc都是正常的。而且我們之前在主線裡的形像,明顯比剛剛那個ooc嚴重的多吧!」
宇智波佐助:「你是不是一不小心說出了很可怕的話?次元壁破了喂!」
他故作成熟地搖頭嘆息,「要我說,現在還不算是結局。」
波風鳴人好奇地湊過來問:「為什麼?」
「因為——」宇智波佐助突然紅了臉,轉頭看向你,說話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因為,因為我還沒和早見結婚呢……!」
你緩緩地扣出了一個問號:?
你不禁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幾分懷疑,抬頭看了看天,然而並沒有看到紅色的月亮。
「這也不是無限月讀啊,」你伸出手撫上宇智波佐助的額頭,看他的目光帶著擔憂,「怎麼我仿佛看到恰啦助了呢?」
「早見你又在說奇怪的話了——」宇智波佐助泄氣地用控訴的眼神看了你一眼,又小聲地嘀咕,「每次我說想要和你結婚,你就很快忽視過去了……明明我是很認真的!」
波風鳴人:「可是佐助,你才六歲呢!」
宇智波佐助滿臉通紅閉著眼大聲地說:「我就是要和早見永遠在一起嘛!」
下班結伴來接孩子回家吃飯的家長們發出了善意的調侃聲:「哇哦——」
另一邊的小孩子們,也因為宇智波佐助突然的告白開始躁動起來。
粉發碧眼的女孩從秋千上跳下來,氣鼓鼓地小碎步跑到你的面前,眼睛卻是看著宇智波佐助。
像是宣戰一樣,同樣也很大聲地說:「和早見永遠在一起的人會是我!」
跟過來的山中井野為自己的好姐妹聲援:「支持早櫻!」
被山中井野拽過來的奈良鹿丸無力地仰天長嘆:「真是麻煩啊……」
日向寧次牽著妹妹的手路過。
「寧次哥哥,」日向雛田疑惑地指了指你的方向,「他們在玩多人過家家嗎?」
日向寧次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隨後他說:「不,只是修羅場罷了。雛田妹妹,你可千萬不要加入他們!」
日向雛田乖巧地「哦」了一聲。
你一臉狀況外地撓了撓頭,不能理解為什麼你可愛純真無邪的小櫻就是和佐助合不來。
明明一個是你最喜歡的女孩,一個是你最喜歡的男孩,為什麼加起來就變成這樣了呢……
「唉,可能這就是萬人迷的煩惱吧!」
聽見你這聲苦惱的感嘆的奈良鹿丸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忍不住吐槽道:「這不對吧?我們不是少年漫嗎?怎麼變成戀愛向的少女漫了?」
放過次元壁吧!它已經碎得不能再碎了!
第78章 正文結局(2)
在你和宇智波佐助還很小的時候, 大概是三歲左右吧,你有一個愛好。
那就是,你喜歡欺負宇智波佐助。
喜歡看他臉紅,看他變得淚汪汪的眼睛, 看他被欺負卻還是很喜歡你, 忍不住靠近你的樣子。
所以你與他一見面就要撲過去, 不顧對方羞惱地無力掙扎, 像逗貓一樣抱住, 然後就是臉貼著臉揉搓一頓。
看見他漲紅了臉, 你直接不客氣地笑出聲。靠他更近了, 瞧著他變得濕漉漉的眼睛,語調上揚地問:「你哭啦?」
宇智波佐助像是被你糟蹋了的可憐小女孩, 偏過頭去, 咬了咬下唇,甕聲甕氣地說:「我才沒有哭……」
但他仍然用眼睛的余光關注著你, 怕你會對自己感到厭煩。
注意到他的小眼神,你在心裡想, 這樣更像只小貓了。
如此之萌的小貓咪,生來就是要被你吃掉的!
慘遭毒手的宇智波佐助安分地窩在你的懷裡任你玩弄,時不時小聲地反抗。
你:手感真好。
後來熟悉了,你與宇智波佐助一碰面,你還沒有說什麼,他就主動湊了過來, 貼著你。
但你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 所以不會像以前那樣欺負他。於是你只是平靜地看他, 揚了揚眉,也沒有多說什麼。
可是宇智波佐助衝你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似乎知道自己這樣很可愛,容易討到你的喜歡。
所以自然的,下一秒你的手就落在了他的頭上,揉亂了他的頭發。
貓咪等到了撫摸,心滿意足。
得到了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貓,你也心滿意足了。
宇智波鼬作為目睹弟弟白給的全過程的見證人,對眼前的兩小孩貼貼的場景也是接受良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旗木卡卡西則是面無表情地蹲下身子,拍了拍波風鳴人的肩,語重心長地說:「鳴人加油啊,可不要輸給那個宇智波!」
被摯友強行拖來一起帶孩子的宇智波帶土發出感嘆:「現在的小孩真了不得啊……」
他看了看族長家的兒子,又看了看你。
宇智波佐助這不是被你吃的死死的嗎?
「哼,真是落魄了!宇智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好啦,哥哥別這麼說嘛。畢竟現在是和平時期,大家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一對在族內輩分極高的宇智波兄弟不知道什麼時候路過了這裡,伴隨著幾句不滿的斥責和溫柔的安撫,他們又離開了。
天空猶如無邊無垠的碧藍之海,隨風輕輕漂浮著的潔白的雲朵作其點綴。
散落的陽光飄然而下,將他們嘴角不由自主揚起的幸福的笑容定格。
沒有人離開,沒有人失去。
所有人都擁有美好的未來。
宇智波佐助與波風鳴人在你的身邊互相打鬧,忙著爭誰才是你最喜歡的人。
而你則是輕輕一笑,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望向導致你陷入修羅場的罪魁禍首,說:「我最喜歡的人當然是卡卡西哥哥了!」
瞬間淪為眾矢之的,被兩個正處青春期的男生用憤怒的目光鎖定的旗木卡卡西氣定神閑地單手合上《親熱天堂》。
他笑眯眯地說:「嘛,妹妹喜歡哥哥,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你立馬反應過來,羞惱地朝他撲過去,「啊啊啊可惡的卡卡西,你套路我!吃我一招!」
宇智波帶土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親自下場徹底攪渾這淌水,「加油啊小早見!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卡卡西吃我一記千年殺啦——!」
幸好宇智波斑與宇智波泉奈只是路過很快就離開了,不然被他們看到宇智波後輩做出這種事,不說宇智波泉奈如何,宇智波斑肯定會給臭小子狠狠教育一頓。
——這個世界的故事就是如此簡單。
……
你與宇智波佐助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戀人,因為從小相伴的產生的信任,你與他之間沒有什麼誤會。
很平淡的,在某天清晨,宇智波佐助又一次地對你進行日常的告白。
你先是愣了一秒,又盯著抽條完全長開了的那張帥臉,然後終於說出了對方期待了七年的那句話。
——「好啊。」
——「我們明天去約會吧,佐助。」
聽聞自己兒子成功追到喜歡的人,宇智波富岳連夜召開族會,商討明天約會的事宜。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搞得這麼隆重。結果才只是一個約會?」
憑借輩分和曾經無人能撼動的威嚴與地位,一直坐在首座的宇智波斑對這個無聊的族會感到厭倦,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下次找我好歹也得是結婚這樣的事情!追人追這麼久,現在才在一起,簡直丟宇智波一族的臉!」
宇智波佐助正值叛逆期,但從小接受的教養,使他在這個時候也只是小聲地反駁:「可我和早見也才成年啊,結婚還太早了……」
雖然自己知道還太早,但以前卻還是把「想和早見結婚」掛在嘴邊呢。
宇智波泉奈坐在首座旁邊,眯著眼睛圍觀小輩談戀愛,笑了起來,安撫兄長:「還是個孩子呢,哪能這麼快就結婚的?再說了,起碼小佐助還是把人家追到手了。哥哥你當年連這點心思都沒有,讓父親好一頓干著急。然後被催著去相親,結果因為什麼都不懂,還被對面姑娘嫌棄地數落了一通……」
「咳咳,」冷不丁地被親弟弟掀了老底,宇智波斑尷尬地清咳兩聲,但還是強撐著架勢,「那咋了?」
宇智波帶土毫不客氣地哈哈哈大笑,還直接指著他的鼻子嘲笑道:「老頭子你這也太遜了吧!」
宇智波斑臉瞬間黑了,抽出大團扇站起來,「說的好像因為野原家的丫頭好不容易答應了你約會的請求,激動地一夜沒睡的人不是你一樣!」
「那也比你單身到現在強!」
「我看你這是皮又癢了!」
宇智波帶土抱頭亂竄,一邊和爺爺表演二人轉,一邊嚷嚷著喊:「爺爺打人了!二爺爺你快管管他啊!」
宇智波富岳圍觀這場鬧劇,小聲地吐槽:「我看丟宇智波臉的,另有其人……」
作為參加了這場族會的一員,宇智波火核表示:「宇智波的未來,真是一眼看到頭啊。」
宇智波止水:「……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明明是要給宇智波佐助明天的約會出謀劃策的啊!
第二天清早。
「這樣真的可以嗎?」
「信我!現在的女生都吃這套!」
「希望佐助今天一切順利吧……」
宇智波鼬與好兄弟宇智波止水一起蹲在距離你和宇智波佐助約會地點不遠的草叢裡,默默觀察。
而作為在計劃裡積極發表意見的宇智波帶土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場約會,拉上旗木卡卡西躲在樹上。
宇智波佐助在原地來回走動,手裡捧著一束從山中花店購入的包裝精致的玫瑰花,對著他以為沒人的草叢練習等會見到你的開場白。
聽著弟弟在念不知道和誰學的油膩的語錄,宇智波鼬隱忍地閉上眼睛,並給旁邊忍笑忍得身體不停顫抖抽動的好友一拳。
「噗——」宇智波止水連忙捂住嘴,然後他湊近宇智波鼬,附在對方的耳旁悄咪咪地說,「肯定是帶土哥教給佐助的,因為只有他那麼積極。」
宇智波鼬捏緊了拳頭,默默地想,要是他磕的cp因為宇智波帶土亂來的建議be了,他今晚就去暗殺對方。
宇智波帶土晚上最好不要睡得太死。
感受到殺氣的宇智波止水:對不起了帶土哥,你一路走好!
「來了來了!」
看戲的宇智波們紛紛在心裡喊了一聲,各自在暗處縮好,並打開了寫輪眼。
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宇智波佐助連忙將玫瑰花塞到背後,然後慢悠悠地故意做出氣定神閑的模樣,轉過身抬起頭看過去。
「佐助——」
微風吹動你的發絲,披散的長發揚揚落落。透過雲層的陽光似乎十分眷顧你,全部向你傾瀉而下,映出了你那眼眸中閃爍著的暖光。
宇智波佐助恍惚地注視著你,不由自主地愣神了一會。他忽然覺得風聲都消失,萬物都靜止了,懸掛在天空中的曜日也沒有你的萬分之一矚目。
世界僅余你一人。
你嘴角微微上揚,抬手將吹散的碎發掖到耳後。
一步一步靠近他,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露出這樣的表情,是想要被我欺負嗎?」
宇智波佐助臉上頓時升起一團紅暈,從心頭湧現的熱氣熏得他不自在地低下頭,眼神飄忽不定。
他先前准備的一切在這個時候反而全都忘記了,就連剛剛熟背於心的來自宇智波帶土傾情推薦的女孩最愛聽到的話,也拋之腦後了。
宇智波佐助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你,心裡忍不住竊喜地重復念著:我們在一起了,我們真的在一起了……
於是對你所說的話,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只能弱弱地吐出一句他後來覺得很遜的回答:
「……今天不要欺負我嘛。」
他委屈地伸出手勾了勾你的衣角,不小心碰到你的手又像是被燙到了迅速縮了回去,臉上紅得更加厲害。
你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佐助真是太可愛了。你想,等會拿出一捧花送給他,一定會露出更可愛的表情吧?
宇智波佐助也在想,你實在是太犯規了,怎麼感覺今天的你有點不一樣呢?比以往更能讓他的心髒控制不住地跳動。
現在拿出那束玫瑰花送給你,你一定會喜歡的吧?
於是不約而同的,你和他一起從背後掏出了花。
「這是送給你的。」
「希望你能喜歡!」
一模一樣的玫瑰,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地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你與他面面相覷。互相盯著看了好一會,隨後一起笑了出來。
你率先伸出手,勾住他的手臂,與他貼到一塊,說:「喜歡哦,佐助送給我的禮物,我都會喜歡的!」
陽光將黑色的影子無限拉長,延伸至遙遠的遠方。就像你們二人交疊的雙手,會陪伴彼此一同走向有對方存在的未來。
第79章 分結局(1)
那是個危險的任務, 更是場難纏的戰鬥。
宇智波泉奈捂著腰間的貫穿傷,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恐怕敵人的刀就會將他劈成兩半。
他在林間奮力地奔跑,呼吸都急促起來, 喉嚨被冷空氣灌滿, 嗆得他快要嘔吐出來。
「不行, 敵人沿著血的味道, 遲早會找上來……」
宇智波泉奈皺起眉頭, 他打量周圍的環境, 分析著哪裡適合自己藏身。
「也不知道分散的族人的情況怎麼樣, 可惡!」
仿佛能夠感受到男人內心的煩躁與怒火,天空忽而下起了雪。
細雪輕飄飄地落下, 山脈漸漸染上白色, 將土地上的那抹紅色覆蓋。
宇智波泉奈找到了一處無人的山洞,在裡面緊急處理傷口。
「這雪下的倒是及時, 或許能混亂他們的視線,讓我藏一會。」
話雖然是這麼說, 但他還是頭疼地捏了捏鼻梁。
因為同樣的,他自己的視線也會被擾亂。有可能找不到回去的路,還有可能被敵人找到。
宇智波泉奈盡力冷靜地思考,他一路留下的記號在這場雪下完後還能留下多少?敵人找到自己之後,還有多少力氣可以對抗?若是選擇繼續撤退,又要如何逃脫?
他想了很久, 最後默默撕下衣服的一角, 用沾了血的指尖在布條上面寫著遺言。
關於家族內部事務的後續處理, 兄長成為族長之後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
寫到後面, 宇智波泉奈的手指忍不住屈了起來。他咬住下唇,幾次三番地想要繼續寫下去,卻只能用另一手按住自己不停顫抖的沾了血的那只手。
「早見——」
光是寫出你的名字,就已經使他紅了眼眶,淚水搖搖欲墜。
宇智波泉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放下那些軟弱的情緒。
「早見,我的愛人,希望這封信還能被你看到。當你讀到這段字的時候,我或許早已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再也不能牽住你的手,再也不能給你擁抱,再也不能回到有你的家。每當我想到這樣殘酷的現實,我的心便忍不住地痛楚連連。」
「如果你還在閱讀這封狼狽的信,請你不要悲傷,不要為我流淚。就把我忘了吧,我只是一個擅自許諾未來卻無能為力的騙子,不值得你為此痛苦。」
淚水模糊了視線,他不停地伸手去擦拭,但淚水卻總是打斷他寫信的進度。
寫到這裡,宇智波泉奈只覺得遺憾。
即使他每次都報以必死的決心,但到最後,他還是對死亡充滿了遺憾。
因為還有你在家裡,就坐在庭院的台階處,遙望遠方的天邊,等著他回來。
但要是死後一句話都不能給你留下,那就太可悲了。宇智波泉奈覺得那樣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於是他壓抑著淚水,緊緊咬住下唇,嗚咽的聲音都吞回肚子裡。終於將這衣料的所有地方用血色的字,裡裡外外、密密麻麻地全部填滿。
隨後他又拿起擺在地上的劍,抱在懷裡,開始合眼休息。
頭暈沉沉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心裡的欲望一直在對他耳語,勸著自己就這樣睡下去吧,好好地睡一覺吧,睡到這場雪停下。
「泉奈大人在那裡!」
「小心點,他的腰上有傷……」
火光從洞口而來,急匆匆趕到的族人將陷入昏迷的宇智波泉奈輕輕地抬起。
你在人群的後面,安靜地看著。
宇智波斑站在你的身側,看到心愛的弟弟這副模樣,藏在衣袖下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
「戰爭就是這樣的嗎?」
你突然問身邊的人。
宇智波斑沒有看你,他望著輕揚飄落的雪花,聲音好像也被這場冰冷的雪凍住了。
「……戰爭就是這樣的。」
他在略過你的時候,聲音隨著冷風傳了過來:「所以你還是不要再出來了,外面對你來說就是如此的危險。若是你一個人,這場雪就能要了你的命……這次就算了。」
你不置可否地發出一聲無意義的氣音,跟在他的身後向外面走去。
「是嗎。」
「那我偏要這雪為我平息,再也不會落下。」
宇智波斑的腳步頓了頓,隨即朝你投來眼神復雜的一瞥。
「……幼稚。」
要戰爭停止,誰都這麼希望著。但是又有誰能做到呢?
宇智波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曾經的好友,柱間到現在也還沒有放棄幼時的夢想啊。
那個只屬於小孩子的,無比天真的夢想。
……
你將自己的力量展露出來,成功說服眾人上了戰場。
雖然按理說,在這個三歲孩童就要拿起武器的殘酷年代,你擁有寫輪眼,本該早早也投入到戰爭之中。但是因陀羅的陰影盤踞在這個時空,影響了某些人的意識。所以才能讓你可以一直呆在族裡,遠離戰火。
「我擁有的力量不必你弱,所以不要再把我當做柔弱的菟絲花,我也可以做到你們能做的事。」
你用那雙記載在宇智波族譜裡面,傳說中的眼睛——萬花筒寫輪眼,面無表情地望著所有人。
宇智波一族看重力量,只要你擁有強大的力量,他們便會給予你強者該受到的尊重。
「而且,你們做不到的事,我也可以做到。這雙眼睛,就是我的證明。」
宇智波斑看著你的眼睛,不禁陷入了疑惑。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從一勾玉升級到萬花筒的???
至於宇智波泉奈,他還在昏迷,躺在床上被族內醫忍照料著。
你直直地看向宇智波斑,眼中閃爍著令人不能忽視的鋒芒,有團熾熱的火正在裡面燃燒。
「我要征服這片土地。」
「為了和平。」
宇智波斑被你激起一身戰意,露出了興奮的笑容,答應了你的要求。
「好啊,我們一起平息這場無意義的戰爭吧!」
於是你便替代了宇智波泉奈的位置,與宇智波斑一起和千手一族對抗。
他的對手是對方的族長千手柱間,而你的敵人自然就是以前宇智波泉奈一直相對的千手扉間。
看到曾經與自己一直作對的宿敵換做了一個女人,千手扉間皺了皺眉,對你說:「我怎麼不知道,宇智波泉奈變了性?」
你持刀而立,聞言只是朝他笑了笑。
「初次見面,我是宇智波早見。你口中的宇智波泉奈,正是我未過門的男人。」
旁邊聽到你說的話的千手柱間奔向宇智波斑的腳步停滯了一下,差點就這麼崴了腳。
連在戰場上一向冷酷的千手扉間也差點破功。
宇智波斑都不免陷入了可疑的沉默:怎麼感覺,早見這話說的哪裡怪怪的?
你:「現在,我要為了泉奈的幸福,將你們都打趴下!」
完全不顧旁人驚詫的目光,你鎮定自若地抬手結印,黑色的巨人在你的身後召喚而出。
它手中握著的長劍,只需一揮,便可使山巒崩摧。行進的步伐,只需一步,便可令大地為之震顫。
這就是萬花筒的力量,無限接近神明的力量。
艷麗的臉上綻開了無比溫柔的笑容,你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有瞬間失去戰意丟下武器投降的,有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露出滑稽的樣子的,還有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你的。
「從現在起,你們都是我的俘虜。」
你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地動山搖的巨大動靜之下,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千手扉間憤憤地捏緊拳頭,「可惡!宇智波怎麼還有這樣強大的戰力?這樣一來,我們千手根本就沒有與之抗衡的力量了!」
宇智波斑難得地痛快大笑,他看向對面士氣低迷的千手一族,目光在許多人之間轉動,最後卻又回到了千手柱間的身上。
「柱間,這次你們必輸無疑!」
千手柱間看了看身邊的族人,無奈之下只好放下武器。
「……斑,我投降。」
他是足以與宇智波斑一戰的,但眼下又多出了一個同樣強大的你,他便不能保證其他族人在你的須佐能乎下能存活多少。
他不能拿族人的性命作賭。
所以,千手柱間只能低頭。
這也是千手扉間不得不承認的一點,他們沒有與宇智波繼續抗衡的力量了。
這場戰鬥,只會是千手損失慘重。
他們必須投降。
宇智波斑帶著無人傷亡的勝利的戰報回到族裡,一路上揚起的嘴角就沒有落下。
事後他與千手柱間聊了很久,最後簽訂了合盟條約。他們還要在看好的地方建立一個村子。
聽到這裡,你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們的暢談,「等等?村子?」
千手柱間見你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連忙給你解釋。說到了與斑幼時的夢想,又聊起了戰爭帶來的苦痛,所以建立村落是最好的選擇。可以讓孩童不再需要拿起武器投入到殘酷的爭鬥,也可以讓老者安享晚年。
你意識到他誤會了什麼,於是你補上未盡的話語:「我是說,你們就只是建一個村子?」
千手柱間與宇智波斑面面相覷,然後他們一起點頭。
你看著他們兩個人此刻如出一撤的單純模樣,不禁有些頭疼地按住眉心。
在某個平行世界裡,大筒木因陀羅奪取存儲在你體內的力量,還是為了統治世界。
結果這個世界裡,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這兩大殺器湊到一起,不先把其他四國打下來,卻只是想建個村子???
你覺得這不行。
為了宇智波泉奈安穩的未來,你必須讓他們統一這片大陸。
「這樣吧,我給你們兩個選擇。」
「你們兩個一起征討四國,統一後創立屬於自己的國度。讓戰火再也不會升起,讓你們的夢想得到真正的實現。」
「或者我自己去打那些人,打完再來打你們的村子。這個世界就由我來毀滅,你們都將不得好死。」
千手柱間抱頭崩潰大叫:「啊啊啊啊啊早見你這也太極端了吧!」
宇智波斑居然認真地思考了一會,隨後發現你第二個的選項其中有不合理的地方。
於是他問:「那泉奈怎麼辦?」
你呵呵冷笑,當著他們的面撕開了空間,漏出一點黑色的時空夾縫。
「我會帶著泉奈去往另一個世界,與他共度余生。」
宇智波斑:「早見你冷靜一點,不要帶著泉奈一起離開我的世界啊!不就是統一大陸嗎?我這就去!」
說完他便扯著千手柱間的衣領,迅速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