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保持沉默不會有問題，但是沒事瞎說就真的會有問題，有律師在旁邊出謀劃策，這三個人心裡面還是有點兒數的。
不過媒體記者們就不是很給面子了。
別忘了這裡可是洛杉磯！
是好萊塢所在的洛杉磯！
簡單直白的說，這裡就是八卦大本營，有八卦要報道，沒八卦自己創造也要報道，就更不用說這種驚爆眼球的案件了。甚至還有記者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現場那宛如邪孝攵儀式一樣的照片發布在了報紙上面，引來民眾的一陣驚呼這還是因為報紙是黑白而不是彩色的降低了震撼度，不然帶來的衝擊力更強。
同時根本就不顧忌法的記者們還把事情發生的地點跟人物給曝光了出來，約翰哈裡森這個殯儀館老板跟杜福斯夫婦瞬間就成為了民眾口中的熱點話題，每天都在被討論，熱度根本降不下去！
而在看報紙的人中也不缺少曾經在哈裡森的殯儀館裡面停放過屍體的人的家屬們，這一看報紙報道的內容還能鎮定的住？
那必須不能！
除了那些已經沒有人認領的屍體跟已經過世了的家屬之外，還是有那麼幾個家屬不放心自己的親人被篡改了的。有能力跟經濟水平的紛紛開棺驗屍，確認一下自己的家人沒有被調換，沒有能力的也在旁邊湊熱鬧，准備看著別人有收獲了之後跟上，好到時候在哈裡森身上咬下一塊肉。
最慘的是那些因為經濟原因而選擇了火化屍體的家屬。
那些下葬的人有的還能用牙齒記錄來辨別身份，已經燒成了灰的人怎麼辦？法律上也沒有骨灰辨別的手段啊！
憤怒的人們衝到了警察局門口，要求對哈裡森這個混蛋嚴懲，並且索取精神損失費用的照片又一次的被記者們拍下，登上了社會版的頭版頭條，增加了發行量的同時也給警察局還有罪犯都增加了壓力。
而由這這件事情引起的洛杉磯居民對殯儀館不信任的風潮才剛剛開始，並且催生了一個新的職業。
「我准備去應聘驗屍人的職業。」某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這麼對自己的女朋友說，得到了對方一個憤怒的白眼兒，「你要是敢去天天摸屍體，我們就分手！」
光是想到男朋友用摸過屍體之後的手摸自己她就想要嘔吐，這誰能受得了？
「哦，親愛的，別擔心，這個驗屍人並不是那種摸屍體的人。我是說有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他們開展了一項業務，承辦那些因為各種原因而沒有辦法面對自己親人跟朋友屍體的人的業務，只要拿著當事人當天給出的信物跟屍體合照就能拿到一筆錢！」年輕人對這份工作十分感興趣。
這項工作難度不高，相反賺的不少，只要跟屍體合照就行了如果有足夠的錢的話，也不是不能安排一個攝像師直接一鏡到底所有的過程。他覺得還是可以嘗試一下這種新興的工作的。
至於這種代拍代錄的公司會不會跟殯儀館達成什麼協議之類的，就沒有人去關注了，自由心證吧。
前往醫院的道路上，米亞聽著巴德淡定的講述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只覺得挖掘商機的人也是厲害，居然搞出來了這種產業，這不就跟幾十年以後的代上墳敬香一樣？
果然想要賺錢，什麼事情都能挖掘出商機！
「祝他們好運吧。」最終她也只能給出這個評價了。
別以為這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只是跟屍體合個照而已。要能夠清晰的拍出死者的面容以供確認，那就意味著要近距離的靠近死者，一般人還真是做不到這種事情，更不用說有的死屍即使是沒有面目全非。但也相差不遠了，還有那些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已經損毀的屍體，就更是難度頗高不然為什麼他們的家屬會不忍心見親人的最後一面？
萬萬沒想到只是因為一個懷疑就創造了一片藍海的米亞在無力吐槽的情緒下被醫生敲掉了腿上的石膏，終於重新感覺自己有了腿。
晃晃悠悠的走了幾步，她覺得應該是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了，剩下的，只是需要多補充營養品跟慢慢的恢復到以前的狀態而已。
所以也就有了繼續折騰的心思。
沒辦法，她現在這種身份跟經濟情況，也就是讀完中學了，大學什麼的，想都不用想！知道一所大學的學費一年是多少嗎？可別拿幾百塊不當錢看，考慮到通貨膨脹跟金融體系，這個時代的一百元的購買力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數字，沒看見一間高級公寓每個月的租金也就是不到一百塊嗎？
在沒有穩定的收入之前還是別瞎折騰自己了，而且她也不需要用學歷來為自己鍍上一層金，該吃吃，該喝喝，好好過日子就完了。等到手裡面有錢了再去看看有什麼自己感興趣的課程繼續讀書也來得及。
倒是巴德對她的折騰頗為震驚。
「我還以為那些箱子是別人存放在這裡的，還有這個滑輪……」他眼看著一個搬運工人把一袋子的土給放進籃子裡，米亞在旁邊搖動滑輪，心中十分崩潰。
他沒想到只是把米亞給送回家，就能見到這麼震撼的一幕，在公寓的樓頂上安裝滑輪這種東西，這看起來未免有點兒過於不現實了。
「我請湯姆遜先生幫忙做的，平時用來搬一些重物會很方便。」米亞吐了吐舌頭，對於自己搞了個可拆卸的滑輪這種事情並沒有感到任何不自在，相反，她還覺得自己干的挺好的。
想想看，總會有一些比較沉重的東西需要搬上樓。可是她現在住在樓頂上，又不是普通的公寓，上來是要靠著消防梯的！這無疑給搬東西這項工作增加了不少的困難。要是物品不是大，可以拎在手裡面還好，可是一旦遇到了大型的物品，一個人要搬到樓頂上就比較麻煩了。更何況她現在半殘廢，奧利維亞又是一個年老體衰的，簡直就是雙重麻煩！
那還不如給自己搞個方便搬運的滑輪，只要一個筐就能解決掉絕大部分的問題除非她搬的是鋼琴這種大件兒的沉重物品。
「而且鄰居們也覺得很好用。」她眨了眨眼睛說。
誰家還沒有個需要搬重物的時候呢？
這個滑輪就架設在樓頂的角落裡面，平時用雨布蓋著，有需要的時候就掀開雨布，把筐給丟下去。如果需要搬動的東西少的話，這個設備甚至都不用太多的人，只要一個人就能操作完成，搖上來，在自己家窗口的位置卡住，下樓用鉤子勾進來，再把滑輪復位，多簡單？
因為這個裝備，她的敦親睦鄰的工作做的特別好，這棟樓的家庭主婦們紛紛對她釋放了善意，男主人們雖然嘴上沒有怎麼說，但是暗地裡面也為自己不需要再給家裡面搬各種重物感到了解脫。
就連旁邊的幾棟樓的居民們，也打算去找伯納德湯姆遜給自己的公寓樓頂上安裝這麼一個滑輪，讓這位先生心情十分愉悅的給米亞的訂單打了一個大折扣，順便給她之後的那些用邊角料做的木頭箱子們免單，整單生意基本上算是白送了。
嗯，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那張制作滑輪的圖紙是由米亞提供的而不是湯姆遜自己想出來的，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沒必要廢話。
只留下了方便附近居民的滑輪訂單跟巴德的一臉震撼。
這也太不淑女了！
對於眼前這種違和的場景，巴德是真心看不下去了，「你剛剛拆掉了石膏，還是我來吧！」看著一個矮個子的女孩兒這麼折騰自己，巴德有種再不過去幫忙就要愧疚而死的感覺。
「好吧。」米亞聳聳肩，讓開了自己的位置。
巴德是那種十分傳統老式的男性，既有自己大男子主義的一面，也有老派的思維，米亞不想要在這種事情上面跟他爭執，很痛快的接受了他的建議，跑到一邊去把那些已經吊上來的土的袋子剪開，往外面挖土，倒進那些已經放好了薄膜的木箱子裡面。
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面，這些土將會承擔著培育她蔬菜口糧的責任。
巴德在一邊看著她的行為更無語了，米亞真是刷新了他對漂亮女孩兒的認知，坐在地上給木箱子鋪土，這什麼奇葩操作啊？
他在轉動滑輪的時候甚至還看到了之前因為角度問題沒有看到的角落裡的那個木櫃子裡面貌似有好多用紙包裹起來的綠色植物？
「你是打算在這裡種植植物？」巴德一邊轉動著滑輪一邊好奇的問，不是很確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鋪土又不是只能用來種植植物，萬一是做別的呢？
「種一些平時能用得上的香草跟容易存活的蔬菜。」米亞拽著袋子把裡面最後一點兒土倒進了箱子裡說，「開源跟節流，我總要選擇一個。」
她跟奧利維亞兩個人，如果只是活著的話倒也可以。畢竟還有正在申請中的一部分補貼，正常生活還是沒有問題的。可米亞不想要僅僅只是活著，天天啃面包跟馬鈴薯，再加上永無止境的培根跟煎蛋。而且兩個人一個年老體衰，一個正在成長發育，這種情況是需要大量的補充各種營養品的，那點兒錢怎麼夠？
就算是再過一段時間收到了來自於約翰哈裡森跟杜福斯夫婦的賠償金，也不能說就萬事大吉高枕無憂了。
所以還是要開源跟節流。
別的事情米亞這個年紀暫時而已做不到，沒有人會信任這麼一個年輕的女孩兒能夠給出什麼專業的建議。就算是之前的那個滑輪，不也是她堅持下，湯姆遜才會制作的嗎？即便如此，他也在制作之前提前聲明了這東西要是不好用的話不關他的事，整個一個不看好的狀態。
那就只能在生活上面想辦法了。
於是事情就又一次的回到了原點，同時也繞到了她的老本行上面。種地這種事情，有時候是真的能夠熟能生巧的！
憑借著豐富的種地經驗，米亞覺得在洛杉磯實現蔬菜自由不是什麼問題她又不是第一次在加州種菜了，還是很有把握的。
米亞覺得自己在這個領域挺有發言權的，但奈何巴德不這麼認為，「你……」他本來想要說你這樣的女孩兒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適合種菜這種事情，特別還是種什麼蔬菜之類的東西。但看著米亞那個積極向上的樂觀樣子，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誠然這女孩兒看上去更應該在比弗利山莊的豪宅裡面侍弄鮮花玫瑰。但她身上的那種蓬勃向上的勁兒就是讓巴德有種感覺。不管是什麼樣的豪宅都沒有辦法關住她。反倒是這種在自己家裡面有限的地方種菜這種事情才是最適合性格堅韌不拔的她。
晃了一下腦袋，巴德重新回過了神，用力的把最後一包土給拉了上來，丟在了一堆的土袋子上，然後幫忙米亞處理這些袋子裡面的土。
讓米亞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做這種事情，巴德簡直罪惡感滿滿！
於是米亞在繼讓出了要滑輪的工作之後又讓出了一份往箱子裡面鋪土的工作，有點兒無奈的站了起來。
感覺巴德這個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心態簡直堪比奧利維亞！
但有人幫忙還是很熱情的幫忙，米亞也不好拒絕。特別是巴德這種性格嚴肅的人，她擔心自己拒絕會被認為是看不起他。
所以她果斷地去了滑輪那邊，把繩子跟筐都收好，然後蓋上雨布，再去巴德旁邊把那幾個已經倒空了土的袋子裡面的土給抖干淨，重新折疊好放到了樓頂角落裡面的櫃子裡做備用。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用上了呢？浪費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做的比較好。
等到巴德處理好了所有的土之後，時間已經走到了中午。
米亞看了一眼太陽，去冰箱裡面把昨天放進去的薄荷檸檬水拿出來，倒了一大杯給巴德，「喝點兒水。」
洛杉磯的夏天從來不會讓人失望，頂著太陽在樓頂上勞作了這麼長時間，對身體太不友好了。
巴德接過了那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瞬間就感覺身體涼爽了不少，隨即頗為不贊同的對米亞說，「你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說這句話，但他認為這並不是啰嗦。
看看這女孩兒這段時間做的事情吧，她把整個屋子都給清理了一遍，讓這間上次他來的時候還有些邋遢跟暗沉的屋子一下子就變得整齊明亮了起來，甚至空氣中還散發著清新的檸檬味道，給人的感覺好極了。
而即使是一個成年人，那些平時負責家庭中的各種事情的家庭主婦想要做到這種水平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她還是在一條腿不方便的情況下？
然後現在她又搞了一堆的土來填滿那些准備種植蔬菜的木箱子，他這樣健壯的男人也忙碌了很長時間才完成了這些工作，那她自己又需要花費多少時間來做完它們？想到米亞坐在地上給這些木箱裡面鋪土的，巴德就又想起了他的母親承擔著那些家務的辛苦，是否每一個美麗溫柔的女性都要遭到命運如此不公的待遇？
「我本來是打算用幾天時間分批來完成這項工作的。」米亞無奈嘆氣，誰知道巴德的行動力這麼強大，直接一個上午就把這些事情給完成了？
巴德：「……」
所以米亞是真的沒有打算一整天都泡在樓頂上干活兒？
「我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清楚，不會做出這種透支身體的事情的。」米亞聳聳肩，瘸著腿敲了敲門板，「來吃午餐？」
又不是搞什麼生死時速，沒必要把所有的工作都在一天完成。
甚至如果不是送貨的人今天到來的時間比約定的時間早，巴德都不會撞見這件事，就更加談不上幫忙處理各種事情了。
只能說巴德的運氣實在是有點兒糟糕，遇到了她之後還總是被拖進麻煩事裡面。
巴德默默的看了米亞一眼，走進了房屋，他怎麼不記得米亞剛剛有時間去做午餐？
「因為我之前就做好了食物，只要加熱一下就能吃了。」米亞聳聳肩，進了廚房，從冰箱裡面拿出之前熬制的肉醬，鋪在了切掉了邊的吐司上折成三角形壓平，然後取了一個蛋黃打成蛋液塗到上面，塞進了預熱好的烤箱裡面。
幾分鐘之後，噴香可口的肉醬三角吐司就出爐了。
用叉子把幾個三角吐司給叉進盤子裡，連同胡椒粉一起放到了巴德的面前，再加上之前拿出來的那瓶薄荷檸檬水跟做好的焦糖布丁，恍惚間讓他有種坐在街角的咖啡館裡面的錯覺。
「這味道真棒！」對於食物並不講究的巴德拿起了一塊撒上了胡椒的三明治咬了一口，隨即眼睛一亮。
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還有點兒簡陋。但是吃到嘴裡面之後才發現這種吐司的味道真是棒極了，不知道是用什麼制作而成的餡料有種香到讓人口腔火暴火乍的感覺，偏偏之前它們被鎖死在了吐司裡面，完全沒有暴露出自己的味道。加上蛋液的香氣跟胡椒的特殊口感，就混合成為了一種讓人食欲大增的味道。
中間再喝上一口酸酸甜甜帶著涼氣的薄荷檸檬水，巴德瞬間就感覺身上的疲倦一掃而空，衝著米亞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喜歡的話，我冰箱裡面還有一點兒，待會兒都給你帶走，還有制作配料跟方法，吃完了之後你自己也可以在家裡面做。」米亞吃的就比巴德少多了，他吃完了兩塊三明治之後她半塊還沒有吃完。
「我恐怕我掌握不了那麼復雜的配方。」巴德搖頭，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做好這項工作。
他對自己有著十分清醒的認知，在廚藝上面真的是半點兒天分都沒有，把食物弄熟就算是不錯了，家裡面的烤箱還是他媽媽當初留下來的那一只，平時除了用來加熱食物之外別無用處，完全不考慮制作食物的。
米亞做的這個味道超棒的肉醬，他嘗不出來是什麼肉制作而成的，這就意味著制作這種肉醬的工序十分復雜，使用的各種佐料也很多，再加上高超的融合手法，才能讓這種肉醬的味道如此美妙。他自己無疑是不具有這種水平的。
「你有沒有考慮過把這種肉醬的配方出售？」他吃完了剩下的幾塊三明治之後問米亞。
他認識一些餐館的廚師，這種肉醬在速食餐館裡面會很受歡迎的味道絕佳又能勾起食欲讓顧客們吃掉更多的食物並且喝下更多的飲料，會有廚師能夠拒絕它嗎？
米亞看著巴德，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突然之間有種奇怪的感覺，巴德的這種屬性，真的很像是金手指啊！
從遇到他開始，就一直受到他的幫助，現在連肉醬的配方售賣都提上日程了，真的讓米亞很難不這麼想，巴德懷特警官，是個幸運爆棚的家伙吧？順便的，這種幸運還能輻射到他周邊的人！
「以前沒有，但是現在有了。」米亞看著巴德，慢吞吞的說。
她一個無父無母的未成年孤兒，有什麼資本去向人兜售這種東西？
別以為到目前為止她遇到的大部分人士都是善心人士世界就充滿了愛與和平了。實際上，這個社會什麼樣的人都有，貪婪的人士更是不少。遇到不把她當回事趕出餐館的廚師或者是老板都算是好事，遇到那種見到她孤身一人，想要從她的手中搶奪配方，先哄騙再恐嚇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有了巴德之後就不一樣了。
這位洛杉磯警局的警員先生雖然才剛剛進入了這個行業沒有多長時間。但是他本身的身份已經讓絕大多數人都不敢對他做些什麼了。畢竟這年頭的警察可跟幾十年後的警察不一樣，能做的事情跟能干涉的範圍簡直不要太多，願意得罪他們的人也不會太多。
而且他是個成年男性……米亞嘆氣。不管是什麼年代，男性在社會上的優勢都比女人大多了。更何況是美國的二十世紀中期時代，他們所具備的威懾力真的挺難讓幾十年後的美國警察們想像的大概要嫉妒的發瘋！
所以米亞果斷的決定把手頭的這個肉醬的配方給賣出去。
不需要賣上多麼高的價格，只需要讓她在申請的福利到手之前有足夠的資金改善生活就好。
第1192章
特指明面上的。
雖然她自己私底下可以偷渡很多東西出來，但偷渡畢竟是偷渡，沒有光明正大的出處，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直接翻車了？
別忘了她未來是要跟奧利維亞一起生活的，家裡面到底有多少錢這位精明的女士心裡面很清楚她又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而是從英國底層掙扎出來的平民，怎麼可能對生活毫不了解？
在這樣的人眼皮子底下偷渡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那就別怪她往人頭上甩鍋了，反正托馬斯雷克跟母親之間的關系僵硬的情況下，妻子和孩子也不可能跟她有多麼的親密的聯系，那莉莉安有什麼技能當然也不可能都告訴奧利維亞別說是技能了，恐怕就連這個家裡面有多少儲存金她都不知道！
呃，雖然這個儲存金的問題已經在警察調查了雷克家的賬戶之後被曬在了太陽底下了，沒辦法再進行操作，但這不還是有物品方面可以作弊嗎？
現在擺放在這間房屋裡面的那台收音機雖然外表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是裡面的內芯已經徹底的被米亞給換了個遍，保證質量可以再用個二十年不說，還能收到各個波段的廣播，興致來了想要聽一首熱情的桑巴起舞也不是什麼問題只要當時的時間有電台在播放。還有那台老舊的洗衣機，也被米亞進行了維修跟更換零件兒，完美的延長了使用壽命……
基本上，家裡面能夠折騰的東西都被米亞給折騰了個遍，確保不會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面因為各種電器的維修跟更換而花掉更多的錢。
但這只是硬件上面的，還有軟件上面的沒有辦法解決，她總不能把每個月所有的收入都拿去改善生活吧？
要存奧利維亞醫保之外的醫藥費用，還要支付生活費用，她手裡的那幾十美元夠做什麼的？
但是有了這種配料的收入，她能做的就多了，在購買的物品裡面摻雜進去更好品質的東西也變成了容易的事情。
「我的手裡面還有一些制作簡單的醬料，你要不要嘗一嘗試試看？」米亞躍躍欲試的看著巴德，賣一份也是賣，賣兩份也是賣，她手裡面的這幾分醬料配方對快餐店來說還是很有用的。
簡單容易制作，配料也不是多麼的難以尋找昂貴，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一堆的東西按照順序混合在一起進行熬制。基本上，這種活兒每個對廚房有所了解的人都能做，比如已經過世的莉莉安雷克。
「莉莉安喜歡烹飪跟縫紉，如果不是沒有錢的話，也許她會開一家快餐店或者是縫紉店？」得到巴德的首肯之後，米亞從冰箱裡面拿出來了兩只小盒子放進了一只從廚房找出來的小桶，「目前家裡面只有這幾種醬料，是用來塗在面包和淋在肉上的佐味料，這兩天我再制作一些出來一起給你嘗試。」
她很愉快的把鍋甩到了已經無法開口的莉莉安身上，巴德也很愉快的拎著那只裝了兩瓶塗抹的醬料跟一罐肉醬餡料的小桶離開了米亞的家。哦，還要算上之前米亞給他的裝著各種零食的小桶跟特地烤制的奶酪包。
大概是米亞的表現太過自然了，以至於他在回家的中途聽到了車載警務廣播去跟同事彙合的時候才驚覺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從她那裡拿了那麼多的食物……
「什麼味道這麼香？」拉開巴德的車門坐上來的科霍斯抽了抽鼻子，終於在後座找到了答案，伸手拎過來那只大概有一個籃球那麼大的小桶，他發現裡面全是用油紙包好的各種各樣的小零食。
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手指餅干、曲奇、華夫餅、杏仁脆餅，還有有一塊光是聞起來就讓人充滿了食欲的奶酪面包。
「你去打劫甜品店了？」科霍斯拆開油紙包裝掰了一塊奶酪包塞進嘴巴裡，含糊不清的問。
這家伙，什麼時候找到了這麼一家味道絕佳的甜品店？
科霍斯一邊嚼著甜而不膩的奶酪包一邊好奇，明明他平時的心思都在案件上面，就連休息日都會跑去練習槍法，竟然還有時間去找好吃的甜品店？
「……不是甜品店。」巴德沉默了一下，「是朋友送的禮物。」
他斜睨了一眼科霍斯手裡的零食桶，眼神有點兒詭異，這種熟悉的喂豬風格，怎麼就那麼有既視感呢？
「你朋友是准備開甜品店嗎？」然而科霍斯吃的很開心，完全沒有察覺到巴德的詭異眼神。
雖然他表面上是一個不愛吃甜品的硬漢，但那也只是因為老婆做的甜品太甜了而已，兩個人的口味吃不到一起去。要是吃到了合口味的甜品，他還是挺喜歡吃的，比如說巴德這個朋友制作的這種奶酪面包，吃進嘴裡面全是濃郁的奶香而不是甜到發膩的砂糖味道，他自己能夠一個人把這些奶酪面包都給吃干淨！
不過這畢竟是巴德朋友送的，所以他還是給面包的主人留下了一塊，把注意力轉到了那些零食上面……唔，這個杏仁脆餅也好吃！
巴德看著科霍斯的眼神更加詭異了，「不，她現在還在監護人的看護下，不能開甜品店。」
人家未成年呢，開什麼店？而且就算是成年了，巴德也不覺得米亞會跑去開甜品店，她擺在家裡面餐桌上的只有水果而不是餅干，看上去真的不像是對甜品這種東西感興趣的樣子。反倒是更像是感謝他這個愛吃甜食的人而特意制作的……
「你說的朋友該不會是那個凱雷克吧？」科霍斯愣了一下，很快就就想起來了一個人，或者說他也只能想起來這麼一個跟巴德認識的未成年人。
至於為什麼一定是這女孩兒？答案也很簡單，在認識這姑娘之前。可沒有人送過巴德什麼零食跟甜點之類的東西！
「她現在改了名字了，你可以叫她米亞雷克。」巴德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穩穩當當，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God！」科霍斯齜了齜牙，「我都不知道你們這麼熟悉了！」
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好嗎？
「我說過要幫她申請那些福利金的。」巴德對科霍斯的驚訝不以為然，他向來說到做到，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跟她這麼熟！」科霍斯對此無話可說，但依然為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好到能夠送這麼多好吃的東西而感到驚訝。
也不是沒有熱心的警察，但是通常來說幫過當時的忙之後，大多數警察跟被幫助的人之間都不會有太多的聯系。而且巴德以前也不是沒有幫過別人，那些人可沒像是這女孩兒一樣送好吃的給他。
「……也許是因為我們的經歷太過相似了吧。」巴德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他能從米亞身上看到少年時候彷徨的自己跟受到了傷害時候痛苦的母親的影子，看著她，就像是重新去復盤自己的成長經歷；她在擺脫那些困難跟痛苦的時候，他心中深藏著的那些苦悶似乎也隨著一起消失了很多。
也許那孩子也感受到了這一點。
巴德想起米亞從來沒有問過他為什麼要幫助她。但是她那雙蘊含著智慧的綠眼睛讓他明白，有些事情不用說出來。曾經受到的過的那些傷害就是他們之間的共鳴點，也是他們一直想要竭力擺脫的痛苦。
這下子科霍斯也沒有話說了。
他雖然對巴德的了解不夠深，但是身為一個快要退休的警察老鳥，他也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特別是他還是巴德入行之後的搭檔，多多少少還是知道多一些事情的。
比如說巴德的母親很多年前就已經過世了，他父親也在監獄裡過世的事情。加上檔案上寫著巴德的母親死於他殺，他平時對受到暴力傷害的女性的態度，有時候不用說的很明白，就能讓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得出一些答案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車子很快就停在了案發現場，一棟被入室搶劫，夫妻跟孩子全都死於非命的房子。
「Oh！」看到拎著相機從房子裡面出來的記者，科霍斯發出了一聲咒罵。
這些該死的記者，就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才會給案件的破獲增加那麼多的阻力，看到他們他就有一種想要錘上去的衝動。還有這些看門的警察，難道他們就不知道案發現場的重要性嗎？居然就這麼放了記者進去拍照？
「冷靜一點兒。」相反，倒是向來比較衝動的巴德在這件事上面更加鎮定一點兒，勸說了科霍斯一句，跟守在門口的警探打了聲招呼，拉著他走進了房子。
「我現在迫切的希望早點兒拿到退休金，然後就可以隨便的揍那些該死的記者了！」科霍斯一臉煩躁的說。
他到現在還記得當初自己在跟進的案子是怎麼因為記者的窮追猛打而導致凶手逃逸的，對這些所謂的無冕之王真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那你就再忍一忍。」巴德面色冷靜的說，讓科霍斯懷疑他是不是因為之前的那樁「女干屍案」而被記者堵在警察局門口兩個小時之後的後遺症。
有時候受的刺激太大是會改變一些事情的，就比如說巴德，鬼知道他是不是被記者們給刺激的過了頭了，現在才這麼冷靜？
科霍斯搖搖頭，還是沒有說什麼，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死去的受害人身上。這是有多麼的凶殘才會把一家四口，包括才只有幾個月的小嬰兒也給殺死？
看著那具明顯是被摔死的小屍體，科霍斯皺起了眉頭，「這看上去可不像是入室搶劫案。」
幾個月的小嬰兒而已，能記得住什麼？別說是有沒有必要殺死他了，就算是殺死，也不應該把他從自己的搖籃裡面抱出來摔死吧？
瞪著就在嬰兒搖床旁邊的屍體，科霍斯皺起的眉頭也打成了一個結。也許，這不僅僅是一起入室搶劫，即使這棟房子裡面很亂，看上去財務已經被洗劫一空。
巴德沒有去回答科霍斯的話，只是看向了倒在房間各處的另外三具屍體，他們給了他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他上前幾步，用手帕裹著手掀開了蓋在男主人身上的毯子。
「Fuck！」這次他在科霍斯開口之前咒罵出聲。
因為這是一具衤果屍。
而且還是一具被忄生侵的衤果屍，對方慘不忍睹的下半身讓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忽視他身上發生的事情。
巴德沉著臉，去掀開了同樣蓋著毯子的女主人的屍體，「Shit！」這次是科霍斯。
跟男主人一樣，女主人也被侵犯過了。
他眉頭擰的緊緊的的，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掀開了這家的另外一個受害人身上蓋著的毯子，那個有著一頭金發的漂亮女孩兒，「……」
科霍斯迅速的把掀開的毯子都給蓋了回去，這次罵都罵不出來了，這個可憐的女孩兒，明顯有著稚嫩面容還沒有成年的金發女孩兒跟她父母有著相同的遭遇。
唯一的問題在於，這種行為是在他們死前，還是死後？
巴德則是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殺人犯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這家人，一家四口，全都有一頭漂亮的金發，女主人甚至還燙著時下最流行的維羅妮卡雷克的發型，年輕的女孩兒也留著一頭燙過的短發……
「真是糟糕的案件，我想我們需要去探聽一些消息。」科霍斯後退幾步，不再去看那幾具讓人生理性不適的屍體。
這種極為惡性的案件不可能完全沒有任何來由，而且這種作案的手段既殘忍又干淨利落，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新手做的。科霍斯看著除了一個嬰兒之外全都是被一刀割喉而死亡的受害者，開始考慮最近是否有哪個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被釋放了？
他的搭檔巴德則是在別墅裡面翻找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眼前的場景就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兒。
「希比特安斯韋爾，雷吉娜安斯韋爾，朱諾安斯韋爾，特迪安斯韋爾……」巴德看著手上的一堆各種身份證明皺起了眉頭，他找不到那種詭異的感覺的來源，但是它分明就在那裡。
「你發現了什麼線索？」科霍斯看到巴德站在那裡喃喃自語，奇怪的問。
「我不知道，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奇怪。」巴德眉頭緊皺，因為找不到這種關聯而愈發的煩躁。
「奇怪的感覺？」科霍斯聽他這麼說也陷入了思考，「你這麼說的話，我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家人的長相是不是看上去有點兒眼熟？」
他看向了幾具屍體的方向。
現場鑒定人員已經開始了工作，遮擋住了一部分屍體。但是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依然能夠看到那三個金燦燦的腦袋。
擁有一頭金發的人很多，但跟更多的棕發與褐色頭發比較起來，它依然是個稀缺的品種大多數的好萊塢金發女明星的頭發都不是自然的金色而是染出來的。而即便是天生的金發，也不是每一個都顏色漂亮，更有可能的是那種斑駁不純的金發或者沙金色跟銅金色之類的顏色，像是這家人這種漂亮的金發絕對是少數中的少數。更何況是一家人全都是這種顏色的頭發？概率就更加的小了！
這麼多年來，他也只見過兩家人有這種純正漂亮的金發，一個是今天被滅口的安斯韋爾一家人，另外就是前不久才發生了命案的雷克家，同樣有著一頭漂亮的金發，並且是全家金發的家庭。
很巧，巴德也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會不會也是一條線索？
看來是真的應該去那些酒吧之類的地方好好打聽一下最近的風聲，看看有什麼事情發生了。科霍斯跟巴德不約而同的想。
而有著一頭漂亮金發的米亞則是又制作了幾種醬料作為銷售大禮包之後，去了唐人街准備購買一些東西。
雖然還不能確定巴德會把她提供的這些醬料的配方賣出多少價錢。但是肯定是足夠她拿到福利金跟從約翰哈裡森和杜福斯夫婦那裡獲得的賠償金之前花銷的了。既然這樣，那她現在手裡面的這幾十塊錢也沒有什麼必要緊緊巴巴的節約著話，還是可以購買一些物品的。
而這個時代的洛杉磯，在食物的種類上可沒有後來那麼豐富，到處都可以買到各種各樣的成品和半成品，一些進口的原料也是貴的要死，讓人完全沒有辦法提起制作的心思反正按照她手頭的這些資金來看，估計沒有吃幾頓飯就要破產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只有奧利維亞跟莉莉安不熟這件事，讓她在廚藝上面有了更多的可操作性。她說這些知識技巧來自於熱愛烹飪跟縫紉的莉莉安。難道還會有人跑去跟這位女士求證嗎？
所以她很愉快的准備在唐人街購買一些食材好回去烹飪，做一些自己喜歡吃的食物，而不是每天都跟各種肉還有面包死磕！
只不過她的運氣不太好，剛剛進入到了唐人街就遇到了兩方人打架，不得不貼在了牆壁上游走來躲避這種極為暴力的行動。
這種群架一看就是雙方特意彙集起來的人手，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進行的約架，不走難道留在這裡等著被殃及池魚嗎？
但是她這個路人逃跑沒有問題，這個警察也跟著一起跑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米亞忍不住看了一眼有著兩條十分具有特點眉毛的警察，他這算不算是瀆職？
「嘿，girl，別那麼看我。」年輕的警察一邊離開這裡還一邊衝著米亞挑了挑那極具特色的眉毛，「你要知道，美國社會的通行規則在這裡有時候是不起效的，沒人能確定警察插手他們之間的戰鬥是在幫忙還是犯罪，無視就是最大的尊重！」
他被調到唐人街已經快要兩年的時間了，得到的最大的收獲就是當一個擺設就好，唐人街裡的民眾們會自己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不需要警察多余的幫忙或者是阻礙，他需要做的就是巡邏。然後把每天發生的事情給記錄下來，別的不用多管閑事。
米亞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手一撐，無比絲滑的跨過了那道被用來封路的圍欄。
旁邊的傑克先是震驚了一下，隨即吹了一聲口哨，「酷」
這真的是他見過的最帥氣的跨欄動作了，上半身絲毫不動，兩條腿在越過圍欄的時候並不像是普通人那樣大開大合，而是幾乎跟圍欄平行，使得整個動作看起來舒展又輕松，竟然讓人有了一種跨欄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的感覺。
但實際上，傑克扯了扯嘴角，他因為跨欄沒有用好力道，現在大腿附近的組織還有點兒疼。
所以這女孩兒是怎麼做到的？明明她走起路來還有點兒一瘸一拐，看上去像是腿受了傷一樣！
米亞完全沒有搭理這個年輕的警察的想法，她是來這裡買東西的，又不是來跟警察探討跨欄技巧的，廢什麼話？
可是傑克不這麼認為，他除了好奇米亞是怎麼做到這種無比絲滑的跨欄動作的同時，也很好奇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孩兒為什麼會跑到唐人街來，她會說中文嗎？
「你來這裡做什麼？也許我能幫上忙。」傑克跟在跨欄之後恢復了一瘸一拐走路姿態的米亞後面，試圖引起這女孩兒的注意。
米亞：「……」
她合理懷疑這人是不是因為在這裡因為言語不通的問題而導致了長時間無人交談變成了話癆，為什麼跟一個陌生人都能喋喋不休的說上這麼長時間的話？
「嘿，相信我，有我的幫助你在這裡做什麼都會很方便的。」傑克笑嘻嘻的說，「別以為外國人就沒有奸商了，對於他們來說我們也是外國人，運氣不好的話，你的錢包會受到嚴重傷害的」
眼看著這個喋喋不休的警察一直跟著她，米亞終於停下了腳步。她覺得要是她始終不同意這位警官的意見的話，他能一直跟在她後面沒完沒了的不停說話！
「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你？」她無奈的說，語氣裡面全都是嫌棄。
「叫我傑克，傑克吉特斯。」傑克咧嘴一笑，「你呢？善於跨欄的小姐？」
第1193章
「你可以叫我米亞。」絲滑跨欄女士扯了扯嘴角說。
她確實對這個時代的美國唐人街不夠了解，不指望這位閑得無聊的警察先生幫多大的忙，指下路總是可以的吧？
然而警察先生的重點根本就不在指路上面，他更在意的是米亞怎麼做到讓自己的跨欄動作那麼輕松自如。
他發誓，就算是奧運冠軍都不會在跨欄項目上面像是米亞這麼輕松自如。仿佛她不是跨越了圍欄而只是抬腳邁過了一個階梯而已。所以他很自然的問起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你怎麼做到的？」
「什麼？」米亞被他問的莫名其妙，什麼怎麼做到的？
「我是說你是怎麼那麼輕松的跨過去的，那看上去絲毫不費力。運動員做的跨欄也很帥很酷，可就是沒有你這麼自然輕松……」傑克感覺自己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有點兒糾結。
米亞：「……」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這位警察先生，考慮著他這是認真的在跟她討論跨欄動作還是在搞笑？
但看到對方臉上那糾結的表情之後，她沉默了下來，這警察是不是當的有點兒不太靠譜了？至於對一個跨欄動作這麼糾結嗎？
「是有什麼不能說的技巧嗎？」傑克見米亞不說話，有點兒遺憾。
他知道有些技巧是秘密，並不是隨意就能教授的，也許這女孩兒的跨欄動作就是這樣，沒准兒她還有個神秘的傳承？要不然她來唐人街做什麼？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年輕的美國女孩兒跑到這裡來呃，即使是成年人，這裡平時也不多見。畢竟這裡是唐人街，中國人才是最多的。
「……熟能生巧。」米亞憋了一會兒，終於憋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位警察先生解釋這種跨欄技巧問題，難道她是什麼跨欄老師嗎？這根本就是個人習慣問題啊！
果然不該對這人報什麼希望，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啊！米亞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選擇性的忘記了自己也是嘴上無毛的一批人，對遇到了一個話癆警察感到無奈。
她腿還沒好徹底呢，現在連跑都跑不掉。而且就算是能跑掉，又能跑多遠？唐人街又不是沒有盡頭，沒跑兩步就被追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心虛在做什麼犯罪行為呢！
果然出門不看黃歷不行，還是要有黃歷在手才能讓人安心。米亞嘆氣，感覺這一趟唐人街真的是來對了。不然這個時代去哪裡搞黃歷這種東西啊？難道要她去大洋彼岸買嗎？
那也要現在兩國建交！
想到戰爭勝利才沒有幾年的時間，現在兩個國家還在僵持著，連根本就不可能通過正常的手段過去她就心塞。果然美利堅什麼的，就是不靠譜的代名詞！
「你想要買什麼？我對這裡還是挺熟悉，帶你去也許還能打個折扣。」傑克絲毫沒有感受到旁邊跨欄小姐的怨念，確定了自己不可能從米亞這裡學到那種瀟灑酷帥的跨欄技巧之後，就迅速轉移了話題，興致勃勃的准備給米亞當一個熱情的導游。
在唐人街工作說好也好，說好也不好。每天沒有什麼事情，只需要例行巡邏就好，工作十分輕松；但年輕人，特別是選擇當警察的年輕人，誰心裡面還沒有點兒熱血衝動呢？
傑克每天這麼無所事事，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廢掉了！
「你知道黃歷這種東西嗎？」米亞停下了腳步，看著傑克，不是很抱有希望的問。
現在的唐人街可不是幾十年後那個繁華的唐人街，這裡少有外人來，環境十分封閉，她真的不確定能不能很快就找到賣黃歷的地方。
「王力？」傑克念著拗口的詞，臉上的表情毫無疑問的讓米亞失望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種東西在什麼地方賣！
「那麼賣書籍的或者是雜貨的地方？」她不是很確定的問。
實話實說，但凡是往前個幾十年或者是往後個幾十年都好。唯獨現在這個時間段的美國，不能算是她的盲區，也絕對算不上是什麼熟悉。
往前個二十多年她對美國社會還是挺了解的，往後四十年，她對美國社會更了解。可偏偏現在她就處在一個半生不熟的時間點裡面，真是尷尬的要死。
「這個簡單。」傑克一打響指，衝著一方向示意，「跟我來。」
一邊走他還一邊說，「雖然這裡只有一家賣書籍的地方，但是貨物品種還是挺全的，你甚至都能在這裡找到默片時代的海報！」他神秘兮兮的說，「而且只要你出得起錢，就連那些明星的簽名海報都能買到手！」
曾經的默片黃金時代已經過去了，但是人們總是懷舊的。即使當時大紅大紫的明星們有的已經連一套好一點兒的房子都住不起快要變成了流浪漢，他們的海報卻依然在某個圈子裡面暢銷著。甚至為了能夠讓這些海報更加值錢，還會有那些中間商去尋找這些明星們，給他們一點兒錢讓他們在那些已經頗有時代感的海報上面簽名，作為收藏品賣出。
唐人街雖然居民都是中國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裡就跟外界完全隔絕了。相反，因為自帶神秘色彩，這裡的某些店鋪反倒是會迎來一些奇奇怪怪的客人即使數量並不多，反倒是那些中間商掮客倒買倒賣的時候比較多。而且自從《扌非華案》被廢除之後，唐人街中的華人逐漸走出這裡，也為這裡帶來了一些曾經不屬於這裡的東西。傑克會說只要錢給的夠，不但有簽名，還會有一些特殊的照片嗎？
米亞聽著傑克滔滔不絕的科普，再一次的確定這位平時一定是沒有什麼人能夠進行交流，以至於現在逮到一個人就不停的說說說，似乎是要把過去一段時間沒有說出來的話一下子都給說夠本一樣。
但好在他雖然絮叨，到底也是幫忙找到了那家售賣書籍的書店。
就是見到店主的時候米亞愣了一下，這晃晃悠悠的身姿跟長長的襖裙……她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眼神，沒有讓它們往下移動，去窺視對方那因為時代留下的印記，只是用不是特別標准的粵語問了一句，「有冇通勝？」
她沒有在大灣區生活過，缺少切身經驗，粵語純粹就是靠著電視劇跟威妥碼互相妥協學會的。不管大灣區的老鄉會不會因為她的口音慘不忍睹打她，反正溝通上是沒有出過問題的至少跟她之前認識的那些港島人士之間的溝通是很順暢，沒有出現過意外情況。
臉上已經有了深深的皺紋的女人眼睛一亮，她終於不用為了賣書跟人說半通不通的英語和比劃了！
「有啊！」她從櫃台裡面拿出來兩本黃歷展示給米亞看，並滔滔不絕的介紹了起來。
這兩本黃歷是今年賣剩下的最後兩本了。本來這種東西的數量就不多，基本上都是賣給街坊鄰居跟身處美國的華人，沒想到今天竟然有個美國土著來買，秦桂芬立刻介紹起來了它們的好處雖然她覺得一個美國人來買這種東西肯定事已經對此有了認知。但到底是外國人，又能認知多少呢？
她還是要仔仔細細的跟這個女孩子講解清楚，為以後的生意打好基礎。
於是可憐的沒事干的傑克警官就這麼聽著他旁邊的兩個人在那裡嘰裡呱啦的用一種奇怪的語言交流著，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懵逼的狀態裡面，這就是傳說中比希腊語還要難學的中文嗎？
真是個美好的誤會。
但不管怎麼樣，米亞總算是買到了黃歷，這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剩下的，就是去藥鋪買補品，還有去買一些特色的產品，比如說粉條跟血腸這一類的東西，有莉莉安這麼一個強大的背鍋俠在前面頂著，除了錢的問題之外，都能解決！
倒是傑克，他一路跟著米亞走過來，簡直就是一臉的驚嘆，這麼小小的一具身體又是一瘸一拐的，到底是怎麼做到拎著那麼多的東西還能健步如飛的？
而且這女孩兒還拒絕他幫忙提東西！
傑克忍不住衝著旁邊店鋪的玻璃窗上看了看自己的臉，他看起來難道像是一壞人嗎？這女孩兒貌似是對他很防備的樣子？
想多了，純粹就是雙方根本就不熟悉，米亞不認為她應該去占人家便宜，讓這位警察先生幫忙提東西而已。
再說了，她自己又不是拿不動，也沒有必要把屬於自己的負荷推給別人。紳士淑女的那一套，在她這裡向來並非是絕對的需求在某些特殊的場合除外，某些老派人士還是很講究這一點的。
很快，米亞就買齊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她本來就沒有打算買太多，只不過是借用一個來到唐人街的名頭而已。畢竟誰也不能跑到她家去詢問她在奧利維亞回家這段時間之前三餐都是什麼樣的食物。
「謝謝，吉特斯警官。」拎著幾個袋子，米亞微笑著衝著傑克揮了揮手，不顧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向著街對面的公共汽車站台跑了過去。
戰後的美國是真的有錢，各種基礎設施絕對能夠滿足人民的生活，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公交車。
就像是奧利維亞居住的那棟公寓一樣。如果不是因為交通方便的話，還不一定能夠租上每個月五十美元的租金呢！
反正羅森塔小姐是對公寓的地理位置很滿意。
這裡只要向前再走個不到十分鐘就有一個公共汽車的站台。如果不願意走那麼遠的話，也可以選擇出租車，交通算得上是十分的方便。
而且鄰居們也很省心。
算不上是什麼大富大貴，但是能夠住在這片公寓，本身就說明了大家不怎麼缺錢花除了倒霉的奧利維亞雷克。可如果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其實也不缺錢。因為她有一間位置不錯，空間也足夠寬敞的公寓可以用來出租，在樓頂上也有一個能夠讓自己容身的位置，真正的窮人可沒有她這麼多的資產，都租房子呢！
沒錯，克萊爾羅森塔說的就是她自己。
一個從堪薩斯來的鄉村女孩兒，為了追求好萊塢之夢，簡直付出了太多。身邊唯一能夠用來撐場面的就只有這間租來的公寓，也是令人心酸。
好在她自己倒是樂觀的很，總能保持開朗的心情。即使剛剛被一個制片人給拒絕了試鏡依然能夠穩定情緒而不是嚎啕大哭鑒於這已經是她這個月的第四十七次試鏡被拒絕了，這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嘿，米亞。」因為試鏡失敗，今天也沒有繼續讓她試鏡的劇組，只能回到家獨自舔傷口的克萊爾看到米亞拎著一堆的東西走過來跟她打了聲招呼，「你上去吧，我幫你把這些東西放到筐裡面。」
這樣米亞就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謝謝，克萊爾。」米亞衝著克萊爾笑了笑說，「待會兒要上來喝杯紅茶嗎？」
她還挺喜歡這個奧利維亞的租客的。
這是個活潑開朗的姑娘，並沒有因為自己好萊塢演員的身份就矯情的斤斤計較考慮到最近在樓下鄰居們的座談會裡面聽到的各種閑聊八卦，米亞固然不認為好萊塢明星就真的像是他們說的那麼妖魔化。但是有一些演員跟明星確實是給人找了不少的麻煩。
比如說某位男明星就喜歡在家裡面開party，還是那種特殊的party，經常搞得鄰居們苦不堪言，投訴無門；還有某位女明星跟丈夫之間的惡劣關系，經常因為互相毆打而住進醫院，導致去他們家當保姆的人都不得不簽下一堆保密的協議等等……
羅森塔小姐這種省心的不會在家裡面搞事情，性格也好的好萊塢演員真是太難得。
「好啊。」克萊爾一口答應。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就跟米亞對她的觀感一樣，克萊爾也挺喜歡房東的這個孫女的。
跟年老體衰基本上沒有什麼交際的奧利維亞不同，米亞這個新搬來的房東的孫女是個熱情的女孩兒，這棟樓裡面的每一戶鄰居都在她搬來之後陸陸續續的接到了這個開朗大方的姑娘的禮物。即使那只是一些並不是那麼貴的紙杯蛋糕。但沒人會去計較這種無關緊要的小問題，敦親睦鄰的行為要是拎著一瓶貴重的紅酒去拜訪才會讓人不自在，感覺好像是有什麼陰謀在進行。
克萊爾作為雷克家的房客，對米亞了解的更深，比如說之前她就去拜訪過米亞現在居住的地方，對整個煥然一新的房屋感到十分驚訝。
順便還被這個可愛的女孩兒給請喝了紅茶之前她絕對不會去碰觸的飲品。原諒她對咖啡愛的深沉，對這種更受英國人喜愛的飲品完全沒有興趣。但考慮到現在好萊塢有太多來自於英國的從業者，她也不得不研究一下這種飲品，避免哪一天遇到一個從英國來的大佬而沒有話題可以交談。
「伯爵還是皇家玫瑰？」米亞把筐給提上來拎到屋子裡，燒上了水問羅森塔。
「雖然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麼這東西明明就跟王室沒有什麼關系，卻偏偏要叫做皇家玫瑰。但是好萊塢現在有一部講述亨利八世的電影正在籌備。如果我喝皇家玫瑰能夠帶來一些好運氣那可就太棒了。」克萊爾看著米亞在廚房裡面忙碌，感慨了一聲。
英國人在這種繁復的生活細節上面可真是太過講究了。
從奧利維亞算起，米亞已經是第三代不那麼純正的英國血統了，可是依然保留著這種英國人的喝茶習慣，那健康時候的奧利維亞對這種事情是要有多麼的在意？
她不禁想起了當初自己剛搬進奧利維亞的公寓裡的時候，也曾經收到過這位房東的邀請，跟她喝了一頓愉快的下午茶就覺得英國人在某種程度上真是固執的要命，也刻板的要命。
即使生活再困窘，貧窮的都買不起新的衣服了，也不放棄這種形式上的習慣，換了她的話是絕對做不到的。
「我也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我們享受它美好的滋味。」米亞聳聳肩，把熱水衝進茶壺裡，連同茶杯一起端到了桌子上，「而且它還能提神醒腦，很適合在思考的時候喝。」
皇家玫瑰紅茶這種稱呼，她也挺無語的。但既然現在加了玫瑰的紅茶都叫這種名字她也不至於非要去反駁大眾流行。反正她手裡面的玫瑰紅茶是跟英國王室半點兒關系都沒有的。無論是產地還是什麼的別的，真的一點兒邊都沾不上。
「你知道嗎，我覺得它更適合用在讀劇本的時候喝，唯一的問題在於我現在手上一本劇本都沒有，包括龍套角色。」克萊爾嘆氣。
她也很羨慕那種電影裡面場面，喝著紅茶吃著茶點在窗邊閱讀，多麼美好的場景啊！可她不是沒有條件嗎？
身為一個小演員，哪來那麼多的角色跟劇本可供她挑選？克萊爾心裡面發苦，實際上只要是有劇本找到她，她都是來者不拒的！但即便是這樣，她能夠獲得的角色也不多，基本上都是那些邊角料的小角色或者是邊緣的龍套，連台詞都不一定有。
就連這棟公寓，能夠長時間租住在這裡也不是因為她接到的角色賺了多少錢，而是因為一些別人並不知道的原因。
可是這些事情又怎麼跟米亞這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說呢？
「別那麼沮喪，生活總會好起來的。」米亞提起奶壺給克萊爾的茶杯裡面倒了一些奶說，「未來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變成什麼樣，也許明天就有一個重要角色落到了你的身上呢？」
坦白說，克萊爾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兒。不然的話也不會跑到好萊塢追求夢想，她確實是有那個資格。
但紅是一個玄學問題，沒有人知道誰會紅，什麼時候紅。即使是在靠著包裝明星來攫取利益的當代好萊塢，也沒有人能夠保證一個演員就一定能紅！
而且克萊爾漂亮是漂亮，但也沒有漂亮到能夠在一群俊男美女當中脫穎而出，她缺少一種令人眼前瞬間一亮的特質。簡單點兒說，她漂亮的很普通，很大眾化，很沒有特點。
有句話說的好，紅氣是能夠養人的！一個演員，紅之前跟紅之後再去看，就會發現兩者之間的不同。如果克萊爾有了一個令人記憶深刻的角色，然後靠著這個角色繼續經營自己的話，說不定還能慢慢的養出來獨特的氣質。可是現在擺在她面前的處境別說是令人記憶深刻的角色了，就連邊緣角色都不多，更多的是那些邊角料的龍套甚至是背景板。這就很難讓她的事業有什麼起色了。
「真希望明天就像是你說的那樣好！」克萊爾哈哈一笑，喝了一口混合著牛奶的玫瑰紅茶。
隨後有些猶豫的開口，「我看到你這裡有一台縫紉機，你會縫紉是嗎？」
她不是很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但如果猜對了的話，她現在的困境就能解決掉一些了。
「會一些，你有什麼需求嗎？」米亞眨眨眼，她最近運氣這麼好嗎？不但遇到了巴德這個疑似開掛的金手指，還遇到到了自動送上門的生意？
「你等我一下！」聽到米亞的回答，克萊爾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順著消防梯爬了下去，不久之後又從窗戶鑽出來爬了上來，把一本雜志攤開放到了米亞的面前，指著其中的一張圖畫問，「這種能做嗎？」
米亞湊了過去，「……」
她本來以為克萊爾是想要做什麼雜志上流行的女裝之類的，很多買不起那些昂貴服飾的家庭主婦們都會選擇去裁縫店給自己制作一套高仿版本，有的心靈手巧的都不用去外面花錢，自己就能在家裡面做。
像是克萊爾這種好萊塢的小演員，選擇自己做而不是去那些昂貴的服裝店購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那些動輒幾百塊的高級服裝是她這個連房租都要別人資助的年輕姑娘根本就承擔不了的。
但這個雜志上的服裝是什麼鬼啊？
米亞瞪著雜志上那閃亮亮的皮衣跟旁邊的馬鞭一陣無語，克萊爾羅森塔，你這樣把色忄青雜志放到一個未成年人面前真的好嗎？
第1194章
這狂野的雜志內頁跟更加狂野的封面和標題，真的讓人沒辦法往純潔的地方去想。特別是在皮衣的另外一側頁面裡面還繪制有幾個刑具之類的東西，並標注了價格，顯然這是一份針對於特殊群體發行的色忄青雜志。
而現在，這本雜志的主人正目光灼灼的看著米亞，期待著她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會付錢的！」似乎是覺得米亞沉默的時間太久，克萊爾趕緊加上了一句話，「可能比外面的裁縫店價格要少一點兒，但我保證，等到我的經濟寬裕一點兒之後絕對會同步外面的價格的！」
沒辦法，雖然看上去一副光鮮亮麗的樣子，但克萊爾自己清楚她並沒有比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富有到哪裡去，能夠擠出來點兒錢買材料跟付少量的手工費用已經是她所有的極限了，再多是真的拿不出來。
「這個不是錢不錢的問題……」米亞扶額，這是要讓她走上一條制作忄青趣用品大師的道路嗎？今天制作了皮衣，明天是不是就要制作別的了？
她在手工制作上的水平確實很厲害，但……她現在未成年啊！就不能讓她的心靈保持純潔到成年嗎？
「放心，我一定不會透露出去我是從你這裡定制的衣服！」克萊爾抓住了米亞的手，滿臉嚴肅的說。
除了裁縫店的價格問題之外，保密也是她尋找米亞這種在家裡面工作的人制作衣服的理由。
她從可靠的人士那裡得到一個消息，某個很有能量的大人物有特殊的癖好。他最熱衷的就是舉辦化妝舞會，從中挑選合適的人選來鞭笞虐待自己。只要搭上了這條線，那以後的資源簡直就完全不用繼續擔心了。
只不過這件事不但很隱秘，那位大人物的口味也很挑剔，而且還十分穩定。這次是因為他之前合作的那位「伙伴」退圈兒回老家結婚了，才給後來人了上位的機會。她得到這個消息的時間已經很晚了，都是對這些內幕了解的更加深刻的人篩過一遍之後了。只不過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她才有機會。
但距離下一次化妝舞會的時間已經沒有多久了，她需要盡快的做好准備！
本來她都打算咬咬牙，去那個資助自己的人手裡借一點兒錢，大不了再被折騰一頓。但是現在如果米亞能夠做這樣的衣服的話，她就不用去給自己找麻煩了，這難道不好嗎？
米亞：「……」
算了，克萊爾這樣子顯然是處在非常困難的處境裡面，她就別當那個最後的稻草了。
「我給你做，費用也不著急，你先付材料費好了，剩下的慢慢來。」也許在別的人眼睛裡面克萊爾是個光鮮亮麗的女演員。但米亞能夠很輕易的從她的外表還有些行為中判斷出來她的經濟情況並不是很好，甚至還可能有點兒窘迫。
而且就這個連去外面的裁縫店做衣服都做不起的樣子，米亞很懷疑她身上的錢是不是還不如她多？
至於對方為什麼能夠付得起房租，那就不用她去擔心了。一個女演員，沒有什麼抽煙喝酒的愛好，最大的興趣是閱讀。但是每周都有那麼一兩天消失不見的時間，而回來之後總是滿臉憔悴疲憊，連走路都走不穩，這些線索已經足夠任何人在這樁信息面前停下繼續刺探的腳步了。
「我愛你，寶貝！」克萊爾激動的給了米亞一個重重的擁抱，她現在缺錢缺的要命，米亞能讓她分期付款簡直太棒了！
米亞被她給抱的胸口一痛。
她現在的殼子雖然還沒有徹底發育完成，但是已經能夠看出來完美的曲線。特別是胸，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了好久的完美胸部，尺寸夠大卻不至於大到膨脹，形狀也優美的讓她十分滿意。除了被人用力擁抱的時候會增加著力面積導致胸口有點兒疼之外，真的沒有別的缺點了。
所以她很迅速的推開了把自己抱得緊緊的，似乎是想要來一場傾訴的克萊爾，「我來給你量一下尺寸吧。」
定了尺寸之後才好定布料，大家現在都這麼窮，就別浪費錢了。
米亞一向很有行動力，既然決定了幫忙做衣服，就立刻行動了起來。
量尺寸，購買布料簡直就是一氣呵成，在克萊爾還沒有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身上就已經套上了那套之前在雜志上面看到的皮衣，還是非常合體的那種。該松的地方松，該緊的地方緊，完全沒有任何不舒適感，舒服的簡直都不像是皮衣了！
「我做了一些改良，在接口處重新進行了一些處理。」米亞對克萊爾說，「從外表上看跟圖片上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但穿起來會舒服一些，而且裡面一進行過柔化處理，不會讓你的皮膚受到傷害。」也好穿脫一些。
不過最後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這種東西，即使是未成年人也不會傻到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在這種既開放又保守的社會裡面。但凡只要不是個傻子，能夠正確的對事物認知的孩子也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她是十五歲的未成年人不是五歲的未成年人，就更不用裝什麼白痴小傻子表示對此一無所知。
倒是克萊爾，瞪著表面上跟雜志中的衣服一模一樣。但是暗地裡面卻有不少小心機的衣服感覺十分詭異，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那個馬鞭我就沒有辦法了，沒材料，你自己去馬術俱樂部什麼的搞定吧。」把邊角料收拾好塞進袋子裡面，米亞輕描淡寫的說，似乎她給別人的忄青趣服飾做改良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算是事！
嗯，本來也不算是事，幾十年後的花花世界什麼沒有？她連忄青趣內衣都做過，只是一個閃閃亮亮的施……虐服裝而已，有什麼難的？
就是克萊爾比較懵，還沒有等她徹底的察覺出來哪裡不對就被米亞給打發出去買馬鞭了。
這東西米亞這裡又沒有材料，不買也不行，她還是只能去買那個貴的要死的道具。
而等到她終於反應過來米亞這麼一個小女孩兒根本就不應該懂那麼多的東西的時候人已經拎著馬鞭回來了，同時做衣服的可愛裁縫也跟著巴德一起出門了。
「我們今天去的餐館是一家距離警察局不遠的地方的餐館，那裡主營快餐，你的這些醬料很適合老板的口味。」路上，巴德跟米亞說了一下事情的進展。
他前幾天忙著案件的事情，都沒有什麼時間去幫米亞推銷她手中的配方，現在那件案子徹底沒有了線索，也無法推進，才終於倒出了時間來處理這件事。
距離警察局不遠處的一家餐館就是他的目標，「那裡最近又開了幾家餐館跟老板搶生意，他對這方面很有需求。」
他自己就是警察，很清楚美國的警察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
大多數警察其實跟搞黑色產業的人員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都是屬於今天縱情享樂，不管明天死在哪裡的類型。
除非是有家有業之後要照顧家庭，否則這些人在享受一事上面從不吝嗇，其中當然也包括了食物。
本來警察局附近的那家餐館生意還是不錯的。但是隨著戰爭的結束，社會也越來越繁華了，導致了警察局這個聚集了眾多壯年男人的地方附近各種設施越來越多，今年更是連續有兩家新的餐館在這裡開張，並且在價格上面也十分有優勢。
巴德討厭納粹，那是一群滅絕人性的家伙。但他也對猶太人沒有好感，因為這是一群吸血鬼。
兩家同為猶太人的餐廳老板一個主做快餐，一個主營普通食物，打的就是把老古德曼的生意給擠兌死了之後瓜分這裡市場的行為，這讓巴德這個已經吃了好幾年老古德曼家物美價廉的食物的人內心十分不滿。
但他也對這種情況毫無辦法，總不能讓人在同樣的東西上選擇更貴的那一個吧？
不過在能夠伸手幫忙的時候他還是樂意伸出手的，警察們也不是傻子，這幫子猶太佬把古德曼的餐館給擠兌的倒閉了之後肯定會漲價。所以偶爾大家也會去古德曼的餐館吃點兒東西，只不過並不頻繁而已。但如果老古德曼家的食物味道超過了那些猶太吸血鬼的話，他相信自己的同事們是不會在意那多出來的幾美分的。畢竟這些人很清楚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當場殉職，及時行樂才是最重要的。
米亞聽他說話，深切的感受到了巴德對猶太人的不喜歡。
不過這也正常。
她自己就跟猶太人打過交道，只能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而猶太人，出於民族特性跟一系列的歷史原因，確實是大比例人群的不討喜。如果一定要形容這一部分人的話，大概就是毫無道德觀的精於算計跟無底線的貪婪，跟這些人打交道，真的是要長八百個心眼子，不然怎麼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巴德到底是因為什麼討厭這些家伙米亞不得而知，這也跟她沒有關系。她唯一需要注意的事情只有以後不要在巴德面前表達出對猶太人的態度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那家餐館，巴德從車上跳下來，剛打算去幫米亞開車門，她就自己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又不是之前一瘸一拐的殘疾狀態了，她自己有手！
巴德看著她這個樣子，只是聳了聳肩，推開了看上去十分冷清的餐館的門，跟老板打了聲招呼，「嗨，喬納森。」
「早上好，巴德。」穿著廚師服的老古德曼懶洋洋的打了聲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餐館裡面沒有什麼客人，整個人顯得特別的頹廢。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種肉醬嗎？」巴德看著他這個樣子也無奈，這間餐館現在完全處在一種餓不死。但是也賺不到什麼錢水平，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會關門。
「那都是一個禮拜之前的事情了。」老古德曼打了個哈欠，根本就沒有看到被巴德厚實的身板給遮蓋住的米亞，「我還以為你早就忘記了這件事了呢。」
拜托，這都是多長時間以前的事情了？自從說完了之後巴德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都快要以為他殉職了！
「我把朋友帶來了，如果合適的話，今天這筆買賣就能做成。」巴德移動了一下位置，讓出了自己身後的米亞。
「你好，古德曼先生。」拎著小桶的米亞衝著對方露出了一個十分符合年齡的乖巧笑容。
瞬間讓古德曼一下子就從之前的精神萎靡不振的狀態裡面回過了神，「老天，巴德，你可沒說我要跟一個小女孩兒做生意！」
老天保佑，這女孩兒才多大？看她的穿著打扮，該不會是一個未成年吧？
「你不必擔心這件事，我會作為擔保人來完成這筆買賣。」巴德對古德曼的態度很無語，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秉承著那老一套的思維，不跟小屁孩兒打交道？還記得你的餐館都快要完蛋了嗎？
「呃……」老古德曼齜了齜牙，決定還是先嘗一嘗味道再說吧。
如果是別的人的話，他肯定直接把對方給打出去。但是巴德的話，這個年輕人雖然從事警察行業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卻憑借著自己的能力讓大家對他熟悉了起來。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很有信譽也很可靠的年輕人，他既然說了要作為這筆買賣的擔保人，那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放心，這些都是我媽媽從外婆那裡繼承到的秘技，風味是經過了幾代人考驗的！」米亞看著古德曼猶豫的表情，打開了自己帶來的小桶，「有勺子嗎？你可以先嘗嘗看，試過之後再做決定。」
不買也只是損失點兒材料而已，要是買了就能賺上一筆，她想的很開。
「我試試看。」古德曼從吧台上抽出抽出一只勺子，舀了一勺肉醬放進嘴裡，隨即眼睛一亮。
這味道……好有衝擊力！
人類的進化路上始終伴隨著脂肪的身影，為了吃到肉，這個種族奮鬥了幾千年。老古德曼不一定對這種生活進化的知識有多麼的了解。但是卻知道一件事，對於警察們來說，沒有什麼是比高脂肪跟高碳水的食物更加受歡迎的了，特別是味道絕佳的脂肪跟碳水。
他現在嘗的這種肉餡最大的特點就是味道真的好，好到讓人吃了之後還想要繼續吃，直到把自己的肚子給填滿。
而且嘗不出來是什麼肉類制作而成的這一點對防止別人偷學菜譜很有用。他迅速的推翻了之前覺得眼前的小女孩兒不靠譜的想法，臉上堆上了笑容，「介意我嘗嘗別的嗎？」
人都是貪心的，他也不例外。既然這種肉醬給了他足夠的驚喜，那別的是不是也會給他更多的驚喜？
在一瞬間中，老古德曼的腦子裡面已經閃過了好幾種用這種肉醬作為配菜的食譜它甚至都不用怎麼加工，只要塗到兩片吐司中間就能讓人吃掉一整包的吐司了！或者是放到漢堡裡面給牛肉餅或者是豬肉餅和雞肉餅增加更多的風味……
「當然，你隨意。」米亞比了個請的手勢，這本來就是制作出來給老古德曼進行品嘗的。就算是他現在把它們倒進嘴裡她也不在意。
老古德曼沒去看米亞，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醬料上面。在水杯裡涮了涮勺子之後，開始一個一個的嘗試過去。
不過之後的幾種醬料雖然也很美味，吊打他餐廳中使用的那些配方，卻沒有了最開始的肉醬的那種驚艷了。
「實際上，這些醬料最好的使用方式是配合食物一起，跟肉或者植物混合才能激發它們的最佳味道。」米亞看著他略微失望的表情，指著盒子上的標簽說。
肉醬是直接就能空嘴吃，或者是夾到面包跟漢堡裡面，但是醬料就不同了。這些醬料固然有可以塗在吐司上面的。但更多的卻是作為烹飪時候的輔料存在的。比如說其中的一種醬料，就是用來澆在剛剛出鍋滾燙的牛排上面才會彰顯出自己絕佳的味道，跟牛排混合成為令人難以忘懷的美味。
「也許我現在就可以嘗試一下？」老古德曼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按照這小女孩兒的意見去嘗試一下。反正也不費什麼時間，而且店鋪裡面也沒有什麼人……
「你不會為此後悔的。」巴德聳聳肩說。
之前米亞送給他的試吃品就是這麼消耗掉的，誰能想到只是一塊普通的牛排而已，加了醬料之後味道竟然會變得完全不同？
他覺得有這些醬料的存在，老古德曼都可以冒充一下法國人，去制作那些分量少的可憐，造型卻精致的要命並且賣的死貴死貴的法餐！
老古德曼沒有說話，只是拎著裝著那些容器上面標注了適用食物的醬料的小桶進了廚房。
如果這些醬料真的有他們說的那麼好的話，那這家餐廳是不是能夠繼續開下去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一份招牌菜就能夠撐得起一家餐廳，他完全可以換一個地方繼續開，而不是在這裡跟那兩家該死的猶太佬打對台。
不過能夠在這裡繼續開下去他還是樂意的，這家店鋪已經有超過十年的歷史，戰爭之前它就存在，他希望幾十年後自己的後代們依然在這裡經營這家餐廳。
老古德曼一邊煎制著牛排一邊漫無邊際的想著，就連店裡面生意水平下降導致了連服務生都跑光了這種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了。
「滋啦」醬料澆在高溫的牛排上，隨著白汽一起爆發出來的還有那足以讓人口水泛濫的香氣，瞬間就讓老古德曼的腦子暈眩了一瞬間，那女孩兒說的是真的！
他把牛排放到盤子裡，迫不及待的用刀子切了一塊下來，蘸了蘸濃稠的湯汁放進嘴裡。
「！」老古德曼瞬間瞪大了眼睛，隨後眯起了眼睛仔細咀嚼牛排，陶醉在了這種美味當中。
「你說他要在廚房裡面待多久？」米亞坐在吧台前面，撐著下巴問巴德。
這位古德曼先生，已經進入了廚房一個多小時了，中間不停的有各種爆香的味道傳出來，都快要搞得吃過了早餐的兩個人重新感到飢餓了！
「大概要等到他把那些醬料都給嘗試個遍。」巴德走進吧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
事情關系到老古德曼以後的生意，他當然會慎重又慎重，現在沉迷於美味當中是很正常的事情。
從巴德的角度來說，他還是挺希望老古德曼以後能夠繼續在這裡開店的，這樣他就能吃到好吃的食物了。如果不想要自己做飯的話，還能打包一份食物回去，只需要用烤箱熱一熱就能吃，多方便？
果然享受了美味的食物之後人就再也回不去了。巴德嘆息，自從在米亞家裡面吃過幾次飯之後，他真心覺得人生都有了別樣的意義。
可他總不能把米亞當成自己的免費廚師。
但老古德曼就不同了，兩者之間是正常的買賣交易，完全不存在這種困擾。想到以後再也不用吃干巴巴的吐司跟漢堡，巴德的心情一下子就愉悅了起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米亞看著他喝酒的樣子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你這麼喝酒待會兒開車真的沒有問題嗎？」
如果是個陌生人也就算了，她不多那個嘴。但是巴德是個好人，她可不希望他因為酒駕這種事情出現什麼問題。
「別擔心，我待會兒就回警局，用不著開車。」巴德聳聳肩說。
雖然之前的案子到現在都沒有什麼線索，但是他並沒放棄調查。而是准備再回到警察局去看看之前收集到的資料，說不定就能從中找到什麼被忽略了的線索呢？
「是我多慮了。」米亞看著他皺著眉頭的樣子，大概知道了他手上的那件案子應該是沒有什麼進展。
不過這種案件確實是比較難查。
她之前看過報紙上的報道，雖然照片是黑白的，有的還有點兒糊，可是卻不難看出當時現場的慘狀即使她並不知道確切發生的事情，但是卻依然能從有限的幾張照片中看出來一些問題。
如果那幾具屍體倒在地上的姿勢並非是後來的警察們制造的話，那凶手的心理就有意思了。
第1195章
拍攝照片的記者很會找角度，把現場的情況真實的記錄了下來。
男主人、女主人、姐姐、弟弟，從左到右，這是一家四口死亡之後排列的順序，但是後三人的面部朝向卻截然相反，從右到左，全都朝向了一面。除了男主人之外，他的面部朝向跟剩余的三人相反，剛好能夠看到他們的臉孔。
如果這不是警察之後搬動屍體造成的，而是凶手殺人之後的現場就是這樣，那很有可能這一家人是一個看著另外一個人被折磨之後死去，最後才輪到了男主人。
那問題來了，凶手是個心理變態還是一個對這家人有著扭曲恨意的人？
米亞對此不得而知，但卻知道無論是哪一個，這都意味著巴德在偵破這件案子上的阻力很大。
不是因為凶手夠變態夠狠毒，而是因為對方在行凶手段上面的干淨利落。
受害人身上蓋著毯子看不出來什麼異常，但是暴露在相機中的致命傷，脖頸處的傷口卻顯示了凶手在行凶的時候不管是在心理上還是行動上都十分冷靜，才會讓傷口這麼干淨利落，不帶一絲的拖泥帶水。
不在其職不謀其政，她不是警察，不能對這件案子發表什麼評論，只能祝福巴德好運了，早點兒破獲這樁該死的凶殺案件。
胡思亂想的時間門裡，老古德曼已經完成了所有醬料的試味工作，滿面春風的從廚房裡面走了出來。
「看樣子我說對了。」巴德看著他這個樣子挑了挑眉，覺得米亞這次的生意已經沒有問題了。
「哈哈，幾代人總結下來的經驗確實很令人著迷，開個價吧。」古德曼哈哈大笑之後，衝著米亞說。
這些醬料，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撐起一家餐館的招牌菜了，更何況是四種？有了這些，他就算是立刻關掉這間門餐館跑去比弗利山莊附近開高級餐廳都夠用了！
古德曼半點兒猶豫都沒有就決定買下這些醬料的配方，好重整旗鼓，向著那幾個該死的猶太吸血鬼們發起反擊戰，打的這群貪婪的奸商們徹底沒有氣焰。
米亞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巴德。
來這裡之前兩個人已經說好了，她不參與討教還價的事情，全都由巴德代為開口。
「雖然比那些猶太人要強一點兒，但喬納森古德曼始終是一個商人，他會盡一切努力壓價的。尤其是在交易對像是你這樣的年輕姑娘的時候。」巴德可是太了解這些人了，被猶太吸血鬼打敗了並不代表古德曼就不是一個商人了。即使距離奸商還有那麼一點兒距離。但商人趨利的本性會促使他在購買配方這件事情上面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價格壓到最低。
到時候米亞這個沒有什麼社會經驗的年輕姑娘就會遭遇到極大的損失了。
於是巴德當仁不讓的扛起了講價的責任，「兩萬美元。」他開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價格特指古德曼。
「不可能！」老古德曼都快要尖叫了，「你以為這是法國餐廳嗎？」
開什麼玩笑！就算是法國餐廳都不會開出這麼離譜的價格購買配方，這可是連一棟郊區裝修好了的房子都不到一萬塊的年代，知道一輛福特流水線上剛下來的汽車多少錢嗎？還不到三千塊！
老古德曼氣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他萬萬沒想到巴德竟然是一個這麼不務實的人，很想要衝上去給對方的腦袋潑一盆冷水，讓他好好的清醒一下。
「得了吧，喬納森，我們都知道這些配方的意義。」巴德擺弄著指尖的香煙，目光鎮定，「有了這些配方，你不但能夠保住警察局這裡的餐館的位置，還能去別的地方開餐廳，繼續用這些配方撈錢，連鎖店一旦開起來了，你還用擔心鈔票不夠用嗎？甚至如果你自己不願意干了，還能開個配料店，專門從事配料的生意，連每天拋頭露面在廚房裡面忙碌個不停都省了，坐著就能收錢，這樣難道還不值得兩萬塊嗎？」
他又不是那種剛出社會的小菜鳥，大家就別演戲了！
老古德曼眼角一陣抽搐，感覺簡直糟透了，這個巴德懷特為什麼這麼能說，還這麼敢想？
雖然他說的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事情又哪裡像是他說的那麼簡單輕松？
可不管怎麼樣，巴德確實是把他未來的一部分打算給說了出來，而且還說的很有道理，讓他連否認都做不到，只能苦著一張臉發牢騷，「聽我說，巴德，這個價格太不符合實際了！」
他抬手示意巴德聽他繼續說，「事情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知道開一家店鋪需要耗費多少精力跟時間門嗎？還有最重要的錢！你說的那些事情距離我真是太遙遠了，根本就不是短時間門裡面能夠實現的！」
說的輕松，真要是操作起來就困難多了，需要做的事情跟考慮的方方面面也足以讓人焦頭爛額。
而且老古德曼也沒有什麼分身技巧，能夠在忙碌一間門店的時候再去忙碌另外一家店鋪的兩頭燃燒自己的精力。也不要提他的家人，他的兩個女兒，都已經結婚生孩子在家裡面做家庭主婦，剩下的小兒子還在讀大學，想要在將來成為一個律師，這種情況下他去哪裡找可靠的幫手開店？
連鎖店就更不用想，那是需要打出來名氣之後才會考慮的事情，最有實施性的反而是開一家配料店，靠著賣配料來賺錢。但這一點也要他的生意重新走上軌道才行。不然一個來拿客人都留不住的餐館賣配料誰會來買？
總之，說來說去，都是他付不起這些錢。
雖然他自己很清楚，只要把店面開起來，這些付出的費用很快就會收回來了。但正如巴德所說，他終究是一個商人，還是一個很狡猾的商人，能夠壓低價格又為什麼不去做呢？
「那你想要用多少錢買下來它們？」巴德目光灼灼的看著老古德曼，才沒有把他的那一套哭窮給放在心上。
他親身經歷了古德曼的餐館生意曾經有多麼的好，賺的又是多麼的多，又怎麼會相信他的那套說辭？
「一千美元，現金。」他衝著米亞眨了一下眼睛，「不用通過銀行的支票，都是整理好的零錢！」
這樣就能免除掉向國稅局的那幫子吸血鬼們繳稅的費用了！
米亞：「……」
行吧，巴德說這人是奸商真是沒有說錯，他確實是夠奸，連國稅局的主意都敢打。要是她真的同意了他的話，古德曼先生是不是轉手就能一個電話把她給舉報上去？
她垂下了眼簾，就當是沒有聽到古德曼的話，繼續當聾子。
「親愛的喬納森，你砍價的能力簡直比那些猶太吸血鬼還要可怕！」巴德嗤笑一聲，「你說，要是米亞把這些配方賣給你的對手們會拿到多少錢？他們會用一千塊的現金來打發她嗎？」
一千塊？他是在打發乞丐嗎？這可是關系到他的餐廳能不能繼續在這裡開上幾十年的關鍵配方！
「God！」老古德曼瞬間門變臉，「難道我們的友誼竟然脆弱到這種地步了嗎？你居然想要幫助那些吸血鬼們來對付我？」
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件事？
那些醬料不管是放到誰的手裡面都不會被丟在角落裡面生灰的，而是會變成能夠生錢的搖錢樹！但兩萬塊依然是個不可接受的價格，那太貴了！
「當友誼需要用金錢來衡量的時候，它就不是純粹的友誼了。」巴德表示老古德曼太沒有誠意了。
他當然知道兩萬塊是不可能的事情，真要是花這麼多錢，老古德曼還不如直接讓餐館倒閉，然後拎著那些剩下的醬料去找個有個驚人舌頭的人嘗試著破解配方呢。但一千塊依然是個少的可憐的數字。要知道，這些配料是能夠在未來幾十年時間門裡面給他帶來源源不斷收入的，用一千塊就想要打發掉提供配方的人，這主意簡直打的不要太美妙！
米亞就靜靜的坐在一邊不說話，聽著這兩個人你來我往的互相砍價。
直到老古德曼一臉不知道真假崩潰的喊道，「六千美元，不能再多了！如果再多的話，你就去找隔壁的那兩個吸血鬼吧！」
「成交！」巴德迅速拍板。
他知道這些配方的價值不止這些，如果好好運作的話，它們能夠發揮自己更多的價值。
但現有條件並不支持米亞這麼做。
奧利維亞年老體衰，還不知道能夠繼續活上幾年的時間門，她自己又是個未成年人，也沒有經營店鋪的能力。更何況她去哪裡找開店的資金呢？跟杜福斯夫婦還有約翰哈裡森的官司還在打，賠償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手。就算是到手了還要考慮自己的生活費，而開餐館需要租房子跟置辦各種用品。萬一要是遇到了一個暗藏險惡心思的經營者，沒准兒她所有的身家連皮帶骨頭都會被啃掉，甚至會因此背上一大筆債務！
各種可能性都考慮過後，居然還是把這些配方給便宜賣掉才是最劃算的，也是一件讓人很無奈的事情了。
但好在米亞快要成年了，這筆錢跟那筆賠償金加在一起，再算上從政府那裡申請到的福利，足夠她跟自己的祖母過上很好的生活。再過幾年，她成年了就可以結婚，到時候就不用繼續面對這種窘迫的狀況了。
嗯，想的挺遠，也挺傳統的，就是不知道到時候米亞成年了之後都不急著結婚會不會讓他震掉眼球？
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有一筆錢到手了，這確實是能讓米亞輕松不少。就是這個錢需要分期付款。
「你知道最近幾個月我的生意一直不好，想要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不太現實。」古德曼尷尬的笑了笑說。
他倒不是拿不出來這麼一筆錢，經營餐館多年。要是連六千塊錢都拿不出來，那他這麼多年也就算是白干了，他手裡面還是有一些錢作為應急金儲備起來的。只不過身為商人的謹慎使然，他還是覺得分期付款更加穩妥一點兒。
「如果是分期付款的話，就不是六千塊，還要加上這些錢的利息，經營的條件也要更改！」巴德對此寸步不讓，鬥志十分昂揚。
在為米亞爭取利益這件事上，他感到了一股極大的成就感，勢必要讓這件事完美的完成！
「還有請律師定制合同的費用。」旁邊的當事人米亞幽幽的加上了一句。
這種涉及到財務的分期付款問題，要是沒有一份極為具有約束力的合同來保障的話，誰知道這位古德曼先生會不會中途搞出來一些事情？
比如說中間門關掉餐館把醬料的配方透露給別人，去另外的地方開餐廳之類的事情？別對陌生人的底線抱有太大的信心，巴德也只是他的熟人而不是什麼朋友，謹慎一點兒沒有壞處。
「看來是羅伯特希爾律師再次出場的時候了。」巴德對米亞的意見十分贊同，「我們需要一個確保你合法利益的合同，裡面的每一個條例都必須要規劃的清清楚楚，而不是僅僅只是一份買賣合同。」
本來他們是直接帶了一份制式的合同來的。但是如果是要分期付款的話，這份合同就沒有用了，需要制定一份更加詳盡並且約束力更大的合同來保證米亞不管怎麼樣都能夠拿到那筆錢。順便的，也保證這份配方一旦從古德曼這裡泄露出去給別人使用她將會獲得一份賠償金。
當然，如果古德曼以後不再使用這些配方，只是單純的售出的話不在此列。但一旦他想要靠著出售這些配方來給自己撈錢的話，那對不起，就法庭上見吧。
畢竟這些配方的價值並不僅僅只是值六千塊，它們之所以被售賣的價格如此低廉也只不過是因為被限定了使用範圍只有古德曼的餐館，再加上別人的店鋪跟銷售醬料獲利配方的話，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而為了保證古德曼的權益，米亞這邊也不能把這些配方售賣給別人除非對方先毀約搞事情。
古德曼最終還是選擇了那份分期付款的合同。
雖然這樣會讓他多付出一點兒錢，但考慮再三，他還是覺得這樣對自己更有利。資金留在手中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六千塊對他來說並不難拿出。但拿出之後無疑會讓手中的流動資金減少。可是等到他的生意重新好起來之後再付賬就不一樣了，這些錢足夠他在這段時間門裡面賺到更多的。而不是一股腦的拿去給一個小女孩兒存在銀行裡面吃利息！
「走吧，我帶你去銀行兌現支票。」簽訂好了合同，巴德示意米亞上車。
早點兒把錢兌換出來，她也能夠輕松一點兒。
「三百五十塊存入這個賬戶裡，剩下的錢要小額現金。」米亞坐在銀行的窗口對工作人員說，等到對方操作完畢之後把钅艮行卡跟支票塞進手提袋，數出一百塊卷起來把剩下的錢裝進了零錢包，走出了銀行。
「這個月的謝禮。」她把那卷由二十張五美元組成的美元卷塞進了巴德的口袋裡。
「咳咳咳」正在銀行門口吞雲吐霧的巴德一個震驚之下不小心岔了氣，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好半天他才緩了過來，表情也嚴肅了起來，「米亞，我幫助你並不是為了這份佣金。」
他只是從米亞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本能的想要去幫助她而已，不是因為錢或者是什麼別的因素！
而且就算是要付給他佣金，這個數字也未免高的太過離譜。他從口袋裡抽出那一卷紙鈔，皺著眉頭想要把它們重新塞給米亞。
但是卻被米亞給堅定的拒絕了，「我知道你不是為了這份佣金，但是巴德，你不知道你幫了我多大的忙。」她誠懇的對巴德說，「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簡直不敢想像我現在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處境，你不僅僅是幫助了我，還幫助了奧利維亞，沒有讓這個家徹底破碎。這遠不是這點錢就能還清的感謝，它們對我來說是無價的。」
米亞衝著巴德笑了起來，真心實意、眼睛都彎起來了的那種，「我想我應該為了這份無價的友情付出一點兒，比如說請你去酒吧喝上一杯之類的。但是鑒於我是個未成年人，跟你一起去酒吧只會給你帶來麻煩，就只能你自己去解決這個問題了，也許你可以找個關系不錯的朋友一起點上幾杯愛爾蘭威士忌放松一下？」
不要小看美國人民的娛樂心態，正是因為現在的科技還不夠進步，大家的線下生活才更加的豐富多彩，人們放松自己的方式絕對會讓幾十年後的網民們感慨這才是會玩！
「別拒絕我好嗎，就當是為了讓我不要對欠你人情的事情太過愧疚？」米亞很認真的對巴德說。
讓他連最後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了，這孩子在某些事情上面真是固執的驚人。
好在米亞現在的經濟情況已經讓他不用擔心她需要為了錢而付出什麼這個年齡本不應該承受的東西，倒是並沒有讓他有多麼大的負擔。
而且奧利維亞也出院了。
這個眼睛裡面有著智慧的老人讓巴德相信她一定會照顧好她的孫女，不會讓她的人生走上歧路。
呃，只能說米亞現在這個小白兔的樣子真的是十分具有欺騙性，讓巴德徹頭徹尾的認為這就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小女孩兒奧利維亞也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她的孫女張嘴閉嘴巴德，讓她一直認為那些諸如打官司還有售賣醬料配方的事情都是巴德提出來雖然這種想法確實是沒有錯，但她忘記了一件事。不管是聘請律師跟杜福斯夫婦和約翰哈裡森打官司還是之後的售賣醬料配方，一開始的起因都是米亞自己。
如果不是她堅持要給已經死去的托馬斯跟莉莉安換衣服，巴德不會發現殯儀館的老板有問題。想想看，有幾個這樣年紀的女孩子有這麼大的膽子，去給自己已經過世了的父母換上他們生前最喜歡的衣物呢？這本來就不是一個膽小又處在恐慌跟迷茫中的孩子會做的事情。
而那些醬料的配方，作為一個上面還有個家庭主婦的母親的未成年女孩兒，居然會這麼細心的記下醬料的配比方式。而不是平時只是被母親指揮著做一些邊邊角角的工作，本身就不普通。更多這個年紀的姑娘們還處在一個瘋狂享受青春的狀態裡面，每天忙碌著跟男朋友約會或者是和同學還有女性朋友一起出去逛街游玩，而不是連配方中的計量單位都一清二楚。
以及為什麼當初莉莉安自己沒有把這些醬料的配方給兜售出去這個問題又再次的回到了原點，奧利維亞認為那位都快要跟聖父劃上等號的巴德懷特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有的直接間門接的誤解導致了她在住院的時候總是擔心米亞，生怕這個曾經生活過在父母羽翼之下的孩子不能適應現在的這種生活，也沒有辦法好好照顧自己。結果沒想到離開家一個多月之後再回到家，整個家已經變得她都快要不認識了！
「Oh」拄著拐杖從消防梯走上來的奧利維亞看著樓頂現在的樣子，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這真的是她已經住了兩年的地方嗎？僅僅一個月的時間門就能讓這裡變化這麼大？
暫且不去管角落裡的那個蓋著雨布的東西是什麼，現在樓頂上的一角已經徹底的成了香草的世界了！只要澆上水就會瘋狂生長的薄荷現在茂盛的就算是米亞每天揪下來一把泡水喝依然郁郁蔥蔥；那棵檸檬小樹雖然沒有掛果，但是肉眼可見的有了鼓起，眼看著距離掛果的時間門也不遠了；羅勒歐芹月桂等香草還只是小苗苗，可按照這種生長速度來計算，距離能夠使用的時間門也沒有多長時間門需要等待；就連小香蔥這種調味料，都在木箱子裡面竄出來了一截。如果不考慮大批量的使用，每天只是剪點兒葉子的話，也能投入到應用當中……
至於那些只有一點點綠意卻沒有大面積爆發的植物小苗，奧利維亞沒看出來是什麼種類。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終於認識到一件事，也許米亞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脆弱跟天真。
等到她被扶著進入到房間門裡面之後，這種念頭已經悄然轉換成為了米亞其實一個人也能活的很好，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