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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穿)從泰坦尼克號開始》作者:東北喵【完結】

第1591章 流年不似水

  房間裡面很快就恢復了熱鬧,大家又重新開始吃起泡面看錄像帶,就好像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青春啊……看了一眼默默的在角落裡面復盤棋局的阿澤,米亞搖了搖頭,坐到了他對面幫忙。

  這倒霉孩子,因為經常不上課請假去參加比賽的關系,房間都快要成為了一群小伙伴們有事沒事的黑窩點了,常年有人從不空置。別管什麼時候,大家想要聚餐或者是看錄像帶甚至是無所事事就想要找個地方待著,他的房間都是首選。

  米亞因為過於安靜總是被李一花塞給德善當掛件兒,也是這個房間的使用者。現在看到真正的主人被坑還要自己承擔被坑的後果,都不忍心了。

  「阿澤啊,雖然圍棋世界很有樂趣,但是也要注意身體,好的身體會讓你在職業生涯上走的更遠。」都懶得去把地上掉落的棋子跟分別裝到棋笥裡,米亞直接抓起來一把,從她這邊開始往棋盤上放,一邊放棋子還一邊順口提醒了一下對面的阿澤。

  這孩子這體格,看起來是真的很虛!

  老實說,米亞認識不少的棋手,或者說她跟很多棋藝高超的人都是朋友,大家的身體素質都很好。尤其是某個關系好到住在一個臥室的圍棋高手,那身體素質真的超絕!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真正的體育健將也不一定能夠在退役之後超過他,為了能夠更好的下圍棋,不會因為體力的關系造成影響,真的是每天鍛煉身體,風霜雨雪從不落下,一個人打幾個空手道高手完全不成問題。

  跟這些人比起來,阿澤這個平時除了下棋之外沒有別的運動還喜歡熬夜的孩子就有種十分弱不禁風的感覺了。米亞自己就好幾次見到他一臉困倦的慢吞吞的從街角拐進來,看上去像是隨時能夠摔倒的樣子。

  到底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又從小都是乖巧聽話從不會調皮搗蛋,米亞還是挺喜歡這小孩兒的,希望他將來不要因為身體原因而給自己的職業生涯造成影響。

  畢竟圍棋這種東西是真的消耗心血,下棋下的吐血暈倒的棋手什麼的一點兒都不少,這孩子將來可別也變成這個樣子。

  「啊……」復盤的阿澤還沒有從米亞那飛快的放棋子的速度中反應過來,就聽到她這麼說,整個人都有點兒混亂。但是向來乖巧又聽長輩話的他還是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是,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那你加油。」米亞一下子就看出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走心,但她也沒在意。

  就是出於小時候一起長大的交情提醒一句而已,人家是不是願意去按照她說的做是別人的事情,她提醒了,也就盡到了一個朋友的責任,總不能讓她壓著這小孩兒去天天早上晨跑或者是鍛煉吧?

  速度飛快的把棋盤上面的棋子給擺好,米亞直接把阿澤的工作也都給干完了,順手還幫忙把被踢倒的棋笥裡的棋子給分好了顏色放進去。

  看了一眼時間,米亞站起來,「你們慢慢玩吧,我得回去了。」

  都八點半多了,她回去洗洗涮涮也就九點鐘了,再做個睡前舒緩運動,就差不多九點半可以戴上眼罩進入到睡眠狀態裡面了。

  「……德善啊,米亞的腦子多少是有點兒問題的,是不是懷孕的時候你在肚子裡面搶了她太多的營養了?」看著米亞離開的背影,東龍緩緩轉頭看向了德善,發出了靈魂拷問。

  十點鐘上床睡覺的家伙,她是老頭子嗎?

  啊,不對,就算是老頭子們也不會這個時間上床睡覺啊!這根本就是反人類的行為!

  德善沒回話,只是四十度角低頭向上看給了東龍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連東龍誹謗她在李一花女士肚子裡面搶營養的事情的都不在意了。

  「呀,放眼看去雙門洞,只有珍珠睡的比米亞多了吧。」善宇看著緩緩關上的門,感慨了一聲。

  大家都是同齡人,又是正在精力最旺盛的年紀,睡這麼早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米亞真的是人類而不是外星人降臨嗎?」

  正煥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這個年紀也能睡得下去?

  「噢,阿澤,你復盤好了?」德善發現了華點,指著阿澤的棋盤大喊。

  之前已經亂成了一團的棋盤現在重新被擺的整整齊齊,黑白分明,像極了沒被東龍破壞之前的樣子。呃,應該是吧?德善不是很確定的想。

  「嗯,米亞幫我弄好了。」阿澤看似冷靜的點點頭,表情中帶著一點點的疑問,「她什麼時候學的圍棋?」

  印像裡面好像沒有米亞去學習圍棋的記憶……

  「噫」德善戰術性後仰,「她從來沒學過圍棋,你確定她復盤出來的沒問題嗎?」

  這可不是能夠隨便亂來的事情啊!

  「沒有問題,跟之前一模一樣。」阿澤搖頭。

  按照米亞復盤的水平來看,她的棋藝不是一般的高明,普通人就算是看了比賽也不可能把棋局給記得這麼清楚,更不用說她這種只是看了他之前擺出來的棋局幾眼的人,「米亞啊,是一個很有圍棋天賦的人呢。」

  唰唰唰,房間裡面所有人的眼神瞬間都齊唰唰的集中到了阿澤身上,他們討論了這麼久米亞是不是外星人的問題,你就想著她有圍棋天賦?

  「……不愧是世界裡面只有圍棋的崔澤大師。」東龍兩眼無神,他周圍都是一些什麼樣的怪物啊?

  被整個國家期待著的天才棋手阿澤;從來不在十點鐘以後睡覺又總是請假不上課卻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名的米亞;男校這邊一直第一第二輪流的善宇跟正煥……「德善啊,現在只有我們是一國的了。」

  東龍感受到了一種青春期的憂傷,是比被身為教導主任的父親大人的教鞭打到還要深入骨髓的痛啊啊啊

  德善:???

  什麼鬼?

  總而言之,今天的小伙伴們的聚會依然很熱鬧呢

  而第二天早上起來,已經沒有人記得這件事了,依然繼續著之前的生活軌跡。甚至因為天氣太冷的關系,大家連起床的時間都延長了,米亞都出門晨練回來了,德善才從溫暖的被窩裡面爬出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穿上了外套往臥室外面走。

  「早上好。」正好遇到米亞從外面走進來,手裡面還用鉗子夾著一塊蜂窩煤,把爐子裡面那顆已經燃燒的差不多了的煤塊夾出來,換上新煤之後壓上去。

  「早。」德善看著穿著運動服的米亞有點兒發愣,半天才終於回過神來,「你頭發是不是長長了?」

  怎麼感覺一夜之間的時間裡面,米亞就有點兒大變樣了呢?

  「一點點吧,有時間去修剪一下。」拽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比了比,米亞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看了一眼李一花女士做好的大醬湯,端起來進了屋。

  跟以前成東鎰夫婦一個房間,三姐妹一個房間,余暉一個房間還剩下一個客廳的情況比起來,現在家裡面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成東鎰夫婦跟余暉睡覺的臥室,還要負擔客廳跟飯廳的工作,另外一個是三姐妹的臥室,空間十分逼仄。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都住到半地下室了,總不能還要求太高,像是樓上的正煥家一樣闊氣。

  不過在某些事情上面,米亞還是有點兒要求的,比如說取暖。

  雖然說韓國冬天並不是冷到可怕的程度,但是她也不想要在家裡面的時候還要挨凍,燒煤是必須有的事情,不能因為家裡面的經濟情況不行就把自己放在冰窖裡面,這對身體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煤是絕對不能斷的!

  正在做菜的李一花對著米亞的這種行為就當是沒看到,一句話都沒說。

  能說什麼?

  這些煤都是米亞之前參加比賽的時候的獎金換來的。要是沒有這筆意外的資金支持,她還要出門去借錢!

  雖然說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以往她也借給過別人錢,可是誰還沒有點兒自尊心呢?總是去跟人借錢,即使是關系再好,她也是會愧疚沒臉的。

  「哎呦,我們米亞啊,真是辛苦的讓我這個當媽的看了都心疼。」孩子們都上學了,成東鎰也上班了,李一花就上樓跟自己的兩個好姐妹一起摘菜。

  嗯,米亞現在正在樓下的房子裡面工作,天氣太冷的關系,她已經把大畫架搬進了屋子裡,晚上的時候才會挪到外面。

  雖然因為換了個地點的關系導致光線有點兒不是很明亮,但問題不大,她能解決。

  「說起來,米亞的獎金好像只有一次是用來買了一台電子琴了吧?」羅美蘭聽著李一花的話,想起來一件事,「那孩子好像大部分的時候錢都用來給別的孩子們買零食了?」

  感覺好像每次在外面見到米亞那孩子要麼就是手裡面拎著零食,要麼就是周圍的孩子們在吃零食,他們家的正煥好像吃的格外多?

  「噢,是,有一次比賽正好遇到了有人賣二手的電子琴就買下來了,現在還經常彈呢。」說起來這件事,李一花還挺驕傲的,「米亞啊,只是看了一些圖書館裡的教程就自己摸索著學會了怎麼彈琴。要不是她一心撲在繪畫上面,現在肯定彈琴也彈的很好了。」

  他們家的寶拉跟米亞,真的是天生就會學習呢。就連這些課外的東西也是,學起來毫不費力氣,真是說出去都會讓那些送孩子們去學彈琴的家長們羨慕死!

  「哎呦,你這個得意的樣子,都忘了德善跟余暉的成績了。」金善英毫不留情的吐槽她。

  李一花:「……」

  「是啊,一想到下個月要去給米亞跟德善開升學家長會我就腦袋疼,在肚子裡面的時候怎麼就不能均衡發育一下呢?」她剛剛還一臉的驕傲,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瞬間沮喪了下來。

  雖然不是高三的考學動員,可是還是很令人發愁的一件事,德善那孩子,營養都長在身體上了,是一點兒都沒有長在腦子上!還有余暉,想起來家裡面的小兒子的成績,李一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一下突如其來的胸口悶痛。

  這種要直面老師的家長會將來還要開好多次,真是想一想就覺得窒息,人生都不會好了!

  「你啊,不要仗著善宇學習好就這麼得意呀。」羅美蘭拍了一下金善英,隨即想起來了一件事,「後天我過生日,要拜托米亞幫忙做一個蛋糕。」

  她從旁邊桌子上拿過錢包,抽出幾張紙幣放到李一花面前,「讓那孩子做個大一點兒的,正峰跟正煥都喜歡吃。」

  「大姐……」李一花不好意思的接過錢,也知道羅美蘭是在照顧他們家,不然出去買個蛋糕不就行了?「我會讓米亞好好做的,給你做最好的!」

  「所以說孩子還是要有個特長,我們米亞啊,經常能夠贏到各種各樣的獎品呢!」金善英誇獎起來了好姐妹的女兒,「烤箱可不便宜,那可是一等獎呢!」

  她的眼睛裡面全是驚嘆,簡直都佩服死那個孩子了,從來就沒見過這麼能刷獎的孩子!從小學開始,那孩子就一路橫掃雙門洞的各種能夠參加的所有比賽,獎杯獎狀不知道拿了多少。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獎品,什麼烤箱、毛線、電飯鍋之類的,那孩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哪是什麼特長,這些比賽裡哪有繪畫的獎品啊?」李一花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對於米亞比賽拿獎的這種事情,也是感到很神奇。

  「那孩子就跟寶拉一樣,做什麼事情都要做到最好,她不拿獎誰拿獎?」羅美蘭倒是對米亞小小年紀就打遍雙門洞無敵手的事情感到十分佩服,能夠在各種看起來根本就不搭邊的比賽裡面拿到獎品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難度相當的高。

  呃,不對,不僅是雙門洞,應該說是道峰區!

  想起來米亞那輝煌的戰績跟迎來的各種獎品,羅美蘭竟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孩子不會是提前知道了家裡面會出事,拼命的攢各種家庭用品吧?

  想多了,純粹就是沒辦法跟家長要錢買各種東西沒有那麼多多余的錢。而且她不是余暉這個男孩兒,成東鎰跟李一花也不會對她沒有下限的寵溺要什麼給買什麼,才導致了米亞看獎品參加比賽。不然的話,誰願意混在一群就知道調侃嘲笑小孩子的大人堆裡面啊?閑著沒事欠虐嗎?

  正在家裡面畫畫的米亞不知道樓上的幾個女人討論她討論的熱火朝天,還在畫自己的畫。

  鄭東盛手中的那些畫家們覺得雇主很神經病,她也覺得這個雇主很令人無語,這麼大尺寸的畫作,總共就給九萬塊的費用,這是要有多摳門?都不夠買點兒營養品補回來耗費在這上面的精力!

  可是無語也沒辦法,活兒還是要繼續干。

  米亞懶得去想這幅畫作背後的事情。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要感謝這位毛病多要求高的雇主。因為就是他提出的這些條件才導致了鄭東盛手裡面的那些畫家們沒一個想要接手這份工作,最終才會落到了她的手裡面。

  不然的話,想要找到一份給人畫裝飾畫的工作還不知道多麻煩,是要跟那些師兄師姐們競爭的!

  米亞給自己當初選擇印像派的畫法作為名片點了個贊。要是她隨大流去搞什麼現實主義跟現代主義的話,現在這份工作也就輪不到她了。

  果然稀有的才是珍惜的!

  大家都走一樣的路線,她這個不走尋常路的人就凸顯出來了。雖然說她純粹就是因為懶才選擇了走印像派的道路。但別管初衷跟原因是什麼,最終得到了好處就行。

  揮舞著畫筆,米亞終於在大雪飛紛之前搞定了畫作,送到了鄭東盛的辦公室裡。

  「……真是令人驚嘆。」鄭東盛戴上眼鏡,看著眼前的畫作,又一次感慨這個學生的天賦簡直驚人。

  畫布上其實沒有什麼太過令人驚訝的景色,就是單純的小溪邊的楓樹在雨中搖曳。甚至就連楓樹都沒有幾棵,大部分都是一些遠景虛影,不能說跟雇主要求的森林搭不上邊,可也算是十分擦邊了。

  但就是這樣的一幅畫作卻莫名的給人一種非常俏皮浪漫的感覺。

  鄭東盛對這個學生的水平感到一陣吃驚,距離上次比賽才過去了多久,這孩子竟然又進步了?

  「米亞啊,這幅畫之後,你會有很多工作的。」看了半天之後,鄭東盛摘下眼鏡,嘆息一聲。

  果然真正的天才的光芒是遮擋不住的,這種命題作文下還能把作品完成的這麼好,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去成長,未來米亞的光芒會閃耀整個世界!

  「一切就拜托老師了。」米亞微微一笑,並沒有太過激動。

  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不是她努力的範圍了,還是好好的領了錢回家讓李一花女士給飯桌加餐才是。

  把鄭東盛遞過來的裝著酬勞的信封塞進了背包裡面,米亞沒有繼續停留,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坐上了公交車准備回家。

  八十年代冬天的漢城,跟多年後的首爾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沒有那麼多的高樓大廈的同時,街上人的精神面貌也跟幾十年後的韓國人大為不同,充滿了蓬勃向上跟奮鬥。

  更准確的說,整個世界的八十年代都是一個奮鬥向上的年代,所有國家們都在卯著勁兒的向前衝,讓人看著都想要感慨這是一個熱血的年代。

  「嗤」車子突然停了下來,車身也一陣劇烈的顫動,乘客們紛紛驚呼著握住了把手跟椅子,試圖穩定住自己的身體。

  「怎麼了?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

  車上的人們互相詢問著,有的更是擠到了司機旁邊去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結果就看到了公交車前面一堆的車子堵在那裡,「前面發生了車禍。」司機一臉驚魂未定的說,剛剛要不是他技術好,說不定就撞上去了!

  「好像不只是車禍,有武裝警察在前面活動。」一個乘客突然開口說,「不會是又出現了學生運動,出動了秘密警察吧?」

  車廂裡面本來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冷的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沒有人再說出來一句話。

  從建立這個國家開始,韓國國內的學生們就沒有停止過跟政府的戰鬥。

  為了經濟,為了民主,為了人民的利益,這片土地上的學生從很多年前開始就在不停的跟權力和腐敗做著鬥爭,政府更是為了遏制這種行為成立了秘密警察部隊,抓捕帶頭的學生。

  可以說,每年政府都要逮捕一批的學生,並且把他們的名字也送進黑名單裡面,確保這些學生以後不會繼續給政府找麻煩。

  而這對於這些學生來說已經是仁慈了。因為這些學生們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但是有些人已經永遠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現在這群帶著特殊武裝的警察出現在街道上,真的很難不讓大家想到什麼令人發抖的事情。

  車子停在街道上並沒有太久,很快就有警察過來敲響了車門。

  「喀」司機戰戰兢兢的打開了車門,就見到幾個帶著頭盔拎著棍子的警察走了上來,一個一個的查看起來了車上的乘客。

  之前本來就安靜的車子現在連呼吸聲的都聽不太到了,大家都下意識的放輕壓抑著呼吸,希望自己不會被這些警察給注意到。

  最終,這些警察們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到的人,又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了。

  這時候,車上的乘客們才敢大聲的呼吸,喘的像是患了哮喘病的患者。司機也放松了之前繃的直直的身體,靠回到了椅背上。

  可是他的腳已經軟的沒有辦法踩下油門了。

  好在,前面的車禍給了他緩衝的時間。在經歷了漫長的等待之後,公交車終於重新行駛了起來,慢吞吞的駛向了車站。

  從頭到尾看了一場啞劇的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默默的回了家,迎來了李一花的關心,「不是說中午就回來嗎?怎麼這麼晚?」

  她剛剛在電視上看到又有秘密警察在行動了,簡直心驚肉跳。即使明知道米亞這個年紀根本就不會被牽扯進去也是害怕的要命。


第1592章 流年不似水

  「回來的時候遇到了臨檢,就晚了一些。」米亞脫掉鞋子,從包裡面拿出那只裝著八萬塊的信封遞給李一花。

  這種事情真的是見怪不怪了。

  她來到這裡的當年就發生了一件大事,身體還沒有從落水中緩過來的時候,韓國就爆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起義。

  先是十萬學生在漢城游行抗議要求時任總統下台,緊接著是時任總統發布《緊急戒嚴令》宣布全國戒嚴並且逮捕學生領袖,連大學都直接關閉了。但這只是一個開始,關閉大學之後,時任總統直接派遣了兩萬五千名警察前往學生運動的大本營光州,動用大批的熱武器掀翻了運動基地。

  這場據說有三十萬人民自發參加的運動最終被血腥鎮壓,官方給出的死亡人數是四千三百六十二人,另外有不計量的民眾被逮捕關押。不過這個數字始終不被民眾們承認,主流觀點是這場持續了數日的大規模流血衝突中至少死掉了超過兩萬人,受傷殘疾的不計其數。

  米亞當時因為落水的關系在家裡面修養。但是並不代表她就不知道自己身處的環境有多麼糟糕了。

  那段時間裡面,雙門洞的居民們連睡覺的時間都比平時早了不少,大人們下班之後全都匆匆忙忙的回到家中不敢在外面逗留,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警察的槍給崩了,直接來個死不瞑目。畢竟情況緊張,警察們是有特權的,真的說不好是不是有人在這期間就公報私仇弄死幾個跟自己不對付的人。

  光州起義被血腥鎮壓之後,韓國國內的情況也沒有因為這次的事情而消停下來,可以說是每年都會爆發一些學生運動。

  同樣的,出門的時候也是每年都要碰上幾次臨檢,概率不可謂不高,今天只不過是其中的一次而已。對於米亞來說,已經成為了生活的常態,真的不算是事。

  倒是李一花,緊張的要命,捏著那只裝著錢的信封的手都有點兒發抖。

  誰能不害怕呢?

  他們只是普通的小市民而已,怎麼可能對抗握有軍政大權的總統?

  坐在書桌前面看書的寶拉聽著李一花跟米亞說話,心思已經飄到了別的地方。

  媽媽錯了,危險的不是學生運動,那至少還能喚醒一部分人,為這個國家做出貢獻。真正危險又罪惡的是為了讓世界看到一個更加干淨的韓國而做出的將流浪者還有乞丐跟街邊的小商販甚至是無辜者關進監獄的行為。

  這場被稱作為清洗太平地計劃的行為把無數的人投入到了秘密監獄裡面進行奴役虐待弓雖女干,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在這場可怕的運動中死去,成為了漢城奧運會的奠基石。

  這是一場罪惡的奧運會!寶拉握緊了拳頭,深恨自己的無能無力。

  「老婆,余暉回來了嗎?」成東鎰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衝了進來,問李一花,「我看到外面有警察」

  話說到一半,他看到了米亞,「……真是擔心孩子們出事。」

  雖然平時大部分時間還算是冷靜的銀行職員。但是成東鎰也有害怕的事情,清洗太平地計劃中他可是親眼看到過街上單獨行動的小孩子被帶走,以至於現在看警察們出現在街頭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生怕這群人又搞出來什麼事情。

  畢竟在韓國的現代,總統就是一個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人,能夠輕易的碾死數萬人民,從民眾的身上吸取民脂民膏來供養自己跟自己身邊的人。一條生命而已,對於這種端坐在國家頂端的人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就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的簡單。

  「寶拉跟米亞都在家,德善還沒下課,余暉去朋友家玩了。」李一花似乎是感受到了丈夫的尷尬,趕緊說出來幾個孩子的去處,讓他不要擔心。

  米亞都懶得說什麼。

  這對夫妻倆,是典型的重男輕女!

  如果說寶拉還因為是長女而被父母看重一些的話,那她跟德善兩個人就像是掛件兒一樣,屬於可有可無的。

  這點從當初成米亞獨自一個人被分到別的班級裡面也沒見這對夫妻去學校做點兒什麼就能夠看出來,去學校拜托一下把雙胞胎姐妹分到一個班級裡面能費多大事兒啊?左右不過是沒放在心上而已,大可不必用什麼性格正直不願意給學校添麻煩的理由來解釋。

  不然怎麼後來落水就跑去給孩子換班級了?

  終究是不夠那麼愛而已。

  但米亞也沒想著對成東鎰跟李一花發動什麼攻擊,沒有必要。

  她又不是缺愛的小孩子,根本就沒有從這對夫妻身上汲取感情的需求。就當是普通家人相處,該做的事情做了就行了。

  「我去看書了。」她一臉乖巧的跟成東鎰還有李一花說,走進了那間住著三姐妹的房間裡面,拉上了門。

  上次她提前回來,還看到成東鎰還有李一花跟余暉一起吃牛肉呢,真不必對他們指望太高!

  寶拉看了一眼走進來的米亞,哼了一聲,「以後出門的時候注意一點兒,看到警察躲著走,混進人群裡面別讓他們注意到。還有,下次去畫室的時候,帶著德善一起,別一個人去。」

  米亞這個性格,倒是不用擔心她會做出來什麼引起別人注意的事情。但是卻要擔心那些沒事找事為了拉人頭而行動的警察!

  全國那麼多的秘密監獄裡面,關著的可不僅僅是流浪漢跟乞丐,還有落單被強行搶進去的孩子,就她這個小體格被拉進去,她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自己的妹妹了!

  「知道了。」米亞聽著寶拉的提醒也很無奈。

  現在的韓國就是這麼亂,她能怎麼辦?學生們行動都是拉幫結伙不落單的!

  「媽媽,我回來了,飯好了嗎?」屋外傳來了德善活力十足的大嗓門。

  「你帶著米亞出去玩一會就好了。」李一花衝著屋裡面喊,「米亞啊,出去玩一會兒,別總是待在屋子裡。」

  米亞:「……」

  她看了一眼努力憋笑的寶拉,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拉開了門,「知道了。」

  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李一花到底是對她有什麼誤會啊?總是看不得她待在房間裡面?

  但……一想到要面對著一張發愁甚至是眼含熱淚勸說自己的臉孔,米亞覺得還是她說什麼是什麼吧,出去玩一會兒就出去玩一會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順手拎了一本書,米亞跟著德善出了門。

  至於去哪裡玩?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

  在這種環境下的漢城,難道兩個女孩子在晚上跑到別的地方晃悠給自己招來危險嗎?

  跟在德善後面,米亞進了阿澤的房間。

  裡面已經有四個人在裡面了,除了正在往錄像機裡面塞錄像帶的東龍之外,剩下的幾個人都已經排排坐的坐在了電視機前面,就等著播放電影了。

  德善看著把她給甩到一邊自己看錄像帶的幾個人,哼了一聲,衝過去把最邊上的正煥給擠得發出一聲譴責,「呀,你是要謀殺嗎?這麼用力!」

  身板挺直的正煥直接被擠到了後面,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你太脆弱了啊,金正煥小姐!」德善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吐舌頭吐的十分快樂,誰叫這幫家伙們看錄像的時候不帶著她?

  已經把錄像帶塞進錄像機按下播放鍵的東龍:「……」

  好吧,中間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只能去角落裡了。

  委委屈屈的東龍看了一眼同樣縮在角落裡的米亞,咧了咧嘴,「米亞啊,你喜歡成龍還是李小龍?」

  「???」米亞滿臉問號,這什麼奇怪的問題?

  但她還是回答了東龍,「都不喜歡,不是我的審美。」她非常誠實的說,給了東龍重重一擊,也順便給了旁邊的幾個人重重的一擊,「什麼?你怎麼能不喜歡成龍跟李小龍?」

  正煥善宇還有東龍都用一種十分震驚的眼神看著她,似乎是她說出了什麼奇怪的話一樣,就連向來表情管理十分到位的阿澤都有點兒驚愕,完全沒有想到米亞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種答案,誰會不喜歡成龍跟李小龍啊?

  「那可是成龍!成龍!成龍!」東龍強調著這可是亞洲巨星,全世界都有他的影迷,米亞怎麼能不喜歡他?

  「那可是李小龍!李小龍!李小龍!」善宇也抓狂,拜托,這可是世界巨星,知道他在好萊塢有多火嗎?

  「哦。」米亞冷淡的哦了一聲,指了指電視,「電影開始了,你們不看嗎?」

  「啊,真是的,我說米亞啊,你是不是已經成佛了,現在已經對世俗的谷欠望沒有追求了?」東龍撲地,簡直對小伙伴的這種冷漠的態度絕望了,她為是什麼能一臉冷靜的說出來一個都不喜歡啊?

  「東龍啊,你想太多了,都說了不符合我的審美了,你怎麼聽話就只聽一半呢?」米亞拍了拍東龍趴在地板上的後背,溫和的說。

  這孩子,真是聽話的時候從來都找不到重點。

  旁邊的正煥善宇德善跟阿澤:「……」

  奇怪,怎麼感覺米亞的臉在剛剛的一瞬間慈祥了一下?是錯覺嗎?

  「那你喜歡誰?我要去借他的錄像帶!」東龍猛的抬起頭來,一臉不甘心的說。

  他就不信,找不到米亞喜歡的演員!

  「啊,我知道了,你喜歡的一定是和我們大韓民國本土的演員!」沒等米亞回答,東龍就一臉煥然大悟的說,感覺自己應該是找到了重點。

  米亞:「……」

  她看著東龍的臉有點兒無語,這家伙是不是太能腦補了?

  還大韓民國本土的演員,她都沒看過幾部韓國本土的電影電視劇,能喜歡誰啊?

  「你想太多了。」她強行把東龍給拽起來,不想要跟他繼續廢話了,「看你的電影吧,都錯過片頭了!」

  青春期的孩子們啊,一個個的,簡直對自己的偶像有著無限的信心,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喜歡他們,真是美好又天真的願望。

  「呀,看你的電影吧,話那麼多!」德善拍了一下東龍,「難道米亞喜歡一個明星你還能把人綁過來放在她面前嗎?」

  「我不能,但是我能租到他的錄像帶。」東龍眼中散發出了殺氣,「這是一個男人的執著!」

  「啪!」電視機裡面的人被男主角打飛出去,落地發出一聲重響。

  正煥:「……」

  善宇:「……」

  阿澤:「……」

  德善:「……」

  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米亞捂住了臉,東龍這家伙,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的腦回路根本就和普通人不一樣吧?

  「說吧,你喜歡的明星的名字!」東龍十分嚴肅的說,「不管是歌星還是影星,讓我見識一下!」

  他今天非要知道米亞所謂的符合她審美的人類是什麼樣子,「成龍跟李小龍都不能征服的女人,你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了!」

  米亞:「……」

  行吧,這是中二病犯了,根本無藥可治。

  「那還是李小龍吧。」她嘆了一口氣,妥協了。

  並不想要再讓這場明星大戰裡面再加入一個新人進行混戰了。

  成龍幫跟李小龍幫已經戰鬥的夠厲害的了,不需要她繼續添磚加瓦。

  「哼,你根本就不是誠心誠意的喜歡李小龍!」東龍對米亞敷衍的態度十分不滿。

  雖然他是成龍黨,可也只是因為自己跟成龍很像而已,但是李小龍也很帥啊

  米亞不想要說話了,這破孩子怎麼這麼難纏?喜歡也不行,不喜歡也不行,他到底想要干嘛?

  她看了東龍一眼,兩只手握到了一起,發出格楞格楞的聲音,瞬間讓東龍溫柔似水,「我相信你是誠心誠意的喜歡李小龍了!」

  媽呀,就這個握拳頭的姿勢跟聲音,簡直就是李小龍再世!

  「嗯,乖。」米亞微微一笑,又重新恢復成為了一個普通的中學生,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完全看不出來剛剛她還在用武力在威脅東龍。

  奇怪,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為什麼哪一瞬間我有一種會被揍的感覺?東龍撓了撓頭,對自己剛剛的秒慫感到一陣疑惑。但大家現在已經全情的投入到了電影裡面,他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但是看著看著,覺得好像不太對,又看向了米亞,然後再次看向了電視,終於恍然大悟,「啊,陳清華!」他指著米亞大聲喊道。

  米亞:「……」

  服了,這破孩子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讓大家看完一場電影?

  「真的很像啊……」然而無人在意一個人想要認真看電影的人的想法這片子都是十多年前的老片子了,雖然說他們真正自己看錄像帶的時候很晚。但是對於劇情卻早就了解的很清楚了,並不擔心自己漏掉重點。

  再說了,這又不是在電影院裡面看電影,錄像帶是可以反復觀看的,到時候重新倒回來不就行了?

  重點在於東龍說的話,仔細看,米亞長得真的好像這部電影的女主角!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就連臉型都很像。除了年齡之外,簡直就是完全拷貝!」東龍十分嚴肅的說,還暫停了錄像帶的一個畫面,跟米亞的臉比對了起來。

  「噢,真的很像!」正煥側頭看米亞,又看向了電視機,再看回來,確定了東龍的認知。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的在米亞的臉跟電視機裡面女主角的臉之間來回徘徊,最終就連阿澤都點頭承認娃娃魚發現了華點,米亞跟明星撞臉了!

  「哦,怪不得我們不像!」德善也恍然大悟,「就說嘛,我可是被稱為雙門洞黃新慧的女人,米亞怎麼可能毫無特點?」

  現在她終於找到原因了,不是沒有特點,是長得像別的女明星!

  「呀,你哪裡長得像是黃新慧了?」正煥瞬間就把米亞跟陳清華撞臉的事情給拋到了一邊,譴責起來了德善,「是都有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嗎?」

  這家伙,真是不知所謂!

  「我哪裡不像是黃新慧了?」德善大怒,瞬間戰鬥力爆發,「你這家伙,真是毫無審美能力!」

  被擠到角落裡的米亞:「……」

  這青春可真是夠鬧騰的了,正煥跟德善這兩個家伙,是打算在阿澤的房間裡面上演摔跤大賽嗎?

  「以後記得叫我雙門洞黃新慧!」終於戰勝正煥的德善一甩頭發,用一種戰鬥的眼神看著他說。

  順便眼神掃視到了別的小伙伴身上,「還有你們,也要記得這件事!」

  真是一群毫無審美的家伙們!

  「知道了,知道了,雙門洞黃新慧,還有雙門洞陳清華。」被戰鬥尾巴掃到的善宇也不得不屈服在德善的戰鬥力下,承認了她就是雙門洞黃新慧。

  要命啊,德善這家伙,哪裡像是電子美人黃新慧了啊?

  米亞:「……」

  她看著叉著腰的德善,對她的戰鬥力也是服氣。

  不過服氣歸服氣,她一點兒都不想要當什麼雙門洞陳清華,「雙門洞陳清華就算了,我覺得現在的名字挺好的,不用改了,也不用叫外號。」她十分誠懇的對一屋子的小伙伴們說,並不想要給自己加上這麼一個奇怪的外號。

  雖然說學生們經常自稱自己為某地方的xxx明星,還一臉驕傲。但米亞真心對這種事情沒愛好,根本不想要趕流行。

  總感覺某某洞的xxx這種外號聽起來很奇怪,有種銅鑼灣陳浩南的既視感啊!

  想起來曾經看過的某部令人印像深刻的電影,米亞打了個冷顫,果斷的把一堆奇奇怪怪的印像給踹出了腦外。

  「我說你啊,學學米亞,謙虛一點兒行嗎?別到處嚷嚷自己是什麼雙門洞黃新慧!」聽到米亞這麼說,正煥又有了勇氣反抗德善,堅定的覺得黃新慧跟德善沒有半點兒相似的地方。

  「有什麼關系?」善宇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說不定幾年後德善又有別的喜歡的女明星了。到時候黃新慧就自動退休了,之前她不是還說自己是雙門洞徐貞姬?」

  德善這家伙,可是很擅長喜新厭舊的呢!

  米亞看了善宇一眼,這家伙對德善還真是夠了解的了。從她來到這裡開始到現在,德善那個雙門洞xxx後面的名字都換了好幾個女明星了,也不知道最後會停留在誰的身上?

  雖然說她覺得德善本身長得很漂亮,根本不用女明星的名字套在身上。但既然她喜歡的話,也就無所謂了,誰還沒有個使用帥哥美女明星來形容自己的時候啊?

  一群人吵吵鬧鬧之後重新回歸到了電影上面。直到各家的家長們呼喚自家的孩子們才離開阿澤的房間,留下還在放映的錄像帶。

  「今天竟然有炸雞?」德善看到桌子上的炸雞,震驚了一下。自從搬到半地下室之後,她就沒再吃過炸雞了!

  這是過什麼節日了嗎?

  「為了慶祝米亞賺到的第一份工資去買的炸雞。」李一花臉上滿是笑容。

  八萬塊不算是很多,但是對於成東鎰被扣到每個月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五萬來說,已經不算是一筆小錢了。至少有了這筆錢之後,每個月可以貼補家裡面一點兒肉食,不至於讓正在長身體的孩子們天天吃素菜。

  「哎呦,我們米亞可真是厲害呢,第一份工作就能賺到這麼一大筆錢,媽媽真是為你驕傲。」李一花撕了一個雞翅膀放進了米亞的碗裡面說。

  此時她非常慶幸米亞的食量小,以前吃炸雞的時候從來不吃雞腿,現在就不用糾結雞腿要給誰的問題了。

  順手把兩個雞腿撕下來放到寶拉跟余暉的碗裡,另外一只翅膀放進了德善的碗裡,最後給自己跟丈夫一人撕了一塊雞胸脯。

  米亞看著她這明顯偏心的樣子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自己就算了,對炸雞這種東西無所謂吃哪一個部分,純粹就是雞翅膀最方便量最小。但是家裡面每次買炸雞雞腿都是寶拉跟余暉的,同樣愛吃雞腿的德善卻從來吃不到雞腿就挺讓人無語的了,知道你偏心,但是能別這麼偏嗎?就不能輪流著來?

  她真心覺得也就是德善心大,才沒直接掀桌子,這要是換了別人的話,八成從成東鎰開始到李一花再到寶拉跟余暉都會被記恨!


第1593章 流年不似水

  嗯,大概唯一不會被記恨的就是她這個賺了錢的人。畢竟這裡是等級觀念嚴重的能讓人自殺的韓國,年紀大的人享有更高的地位和尊重,年輕人則應尊重和服從年長者的意願這種事情就是社會鐵律,除非是在大企業跟財閥這一類公司裡面,不然年齡等級足以壁壘社會絕大部分的事情。

  想要在非特殊情況下挑戰這種觀念,先考慮一下是不是會成為眾矢之的比較好,不然到時候被所有的人譴責針對那就真的是自找苦吃。

  在家裡面就更是這樣了,父母對子女們是有絕對權力的,特別是未成年人。就像是她現在這種情況,因為未成年的關系,很多事情只能由父母出面簽字才能成行。

  晚飯吃的尤其少的米亞只是吃掉了一只炸雞翅膀就回到了房間裡面,沒興趣繼續吃別的東西了。

  在不能滿足舌頭的情況下,食物只有填飽肚子這一個功能,一只雞翅膀已經足夠她今天晚上的消耗,用不著繼續往肚子裡面塞無法消耗掉的脂肪。

  打開臥室裡面的燈,米亞靠在牆邊看書。

  這糟心的生活,就連臥室裡面的燈的瓦數都不夠,晚上看書只能靠著台燈來解決!

  「嘩啦」沒多久,寶拉也吃完飯進來了。

  看了一眼靠著牆邊看書的米亞問了一句,「怎麼不開台燈?」

  雖然家裡面變窮了,但是以前的那些家具用品還是搬了過來的,姐妹三個都有自己的書桌,台燈當然也不缺。

  「晃的眼睛不舒服。」米亞懶洋洋的回答,並不想要像寶拉一樣天天在台燈

  順便思考一個問題,該怎麼樣才能合理的離開家出去住?

  她對成東鎰跟李一花夫妻兩個人的偏心眼兒事情不在意並不代表就贊同了。

  以前家裡面條件還行的時候偏心眼兒就偏了。反正偏也偏不了什麼大的,大差不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而且錢是成東鎰賺的,他想要怎麼偏就怎麼偏,別人沒有置喙的余地。但是現在她賺的錢也要被偏心眼兒就讓人有點兒煩了。

  接這些工作是為了讓家裡面的條件好一點兒,不至於因為成東鎰搞出來的事情而導致家裡的幾個孩子在吃穿上面一塌糊塗,連口肉都吃不上還要穿著不合腳的鞋子跟衣服。但是現在被李一花這麼一搞,她是真的不確定這些錢最後會用到什麼地方。

  更別提成東鎰還有個總是喜歡幫助陌生人的習慣,現在都被銀行扣掉了一半的工資都沒有改,依然時不時的買一些亂七八糟的沒用東西回來,夫妻兩個經常因為這件事吵架。

  米亞對成東鎰的行為沒有什麼意見,正如她所說,人家自己賺的錢自己想要花在什麼地方就花在什麼地方,別人沒有反對的資格。

  但是她賺來的錢如果被花在用來購買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她就會很生氣了。

  樂善好施不是錯,相反,這是一種很珍貴的品質。但是這個樂善好施是要在有能力的前提下。自己都窮的要死甚至連累的家人一起吃苦還要樂善好施,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本來就全家為你的行為買單了,現在你連該負的責任都不負了,是不是也有點兒太離譜了?

  成東鎰或許是個大家口中的好人,但是他卻絕對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好父親,甚至連合格都稱不上。

  考慮到前兩天成東鎰跟李一花還因為這件事吵了起來,米亞就覺得無語,老婆孩子連肉都吃不上一口還有心思去瞎折騰,成東鎰先生腦子裡面是有點兒大病的。

  別說什麼善良不善良的,在韓國這個社會裡面,一個男人要讓妻子跟孩子用勒緊肚皮作為代價去接濟別人本身就是一種失敗,他凸顯的善心都是李一花跟家裡面的孩子們吃苦換來的!

  天天喊著是家裡面的天,是家裡面的頂梁柱。可是難道李一花就什麼都沒有付出嗎?

  你雇佣一個保姆來做家務需要多少錢心裡面沒數?就算是韓國大環境裡面女性結婚了出去工作不是主流。可是家庭主婦對一個家庭的付出永遠都是沉重的。作為一個丈夫,難道就能對此視而不見當做理所當然?

  更不用說家裡面因為他把錢花出去了導致用錢困難的時候總是李一花出去借錢,他自己就像是個隱形人一樣,從事情裡面消失了。

  如果成東鎰往外撒錢的時候是自己撒,往家裡面借錢的時候也是自己借,那米亞絕對不會說他半句不好,反而敬他一條漢子。因為他說自己是家裡面的天是家裡面的頂梁柱都做到了,沒有自己賺個好人的名聲反而把妻子推出去受苦受罪。但是他一邊在外面大當好人,買這個沒用的買那個沒用的,一邊讓老婆把自己的臉皮往地上踩放下自尊心去低聲下氣的借錢過日子就很惡心了。

  現在她自己能夠賺錢了,就不得不考慮一件事,將來賺到的錢是不是要被用來堵成東鎰做好事花出去的那些錢的窟窿?

  不是什麼大事,但真的讓人惡心。

  她是什麼收拾爛攤子的掛機嗎?

  以往家裡面沒錢的時候她去參加各種比賽贏取各種獎金還有獎品,參加繪畫比賽得到的獎金也大部分都交給了李一花用來改善家庭生活,現在竟然連成東鎰搞出來的事情都要她來解決?

  還有沒有天理了!

  米亞承認自己有點兒雙標,這要是換了一個平時不偏心,也拎得清的父親的話,她肯定沒有這麼多的意見,還會努力的賺錢讓家裡擺脫糟糕的狀態。人是血肉動物又不是機械造物,在遇到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誠懇的懇求自己的時候,拒絕確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最後出了事也情有可原。畢竟沒有人能夠預料到未來,出事也不是本身的意願造成的。

  但是換成成東鎰這個平時就偏心喜歡折騰,家裡面出事之後依然折騰不停還更加偏心的人,她就很煩。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人的心都已經偏到隔壁了,下班之後只給小兒子買冰淇淋這種事情是一個四個孩子的父親應該做出來的嗎?

  家裡面的妻子還有三個女兒吃著泡菜鹹菜,連零食都要去別人那裡蹭,他可倒好,天天給小兒子買個貴的要死的冰淇淋吃卻標榜自己對孩子們一視同仁,事情發展要不要這麼離譜啊?

  簡直讓人腦殼疼!

  眼不見心不煩,成東鎰要是對自己的處境心裡有數也就算了。但他現在顯然是心裡面沒數,還覺得家裡面過的跟過去也沒有什麼太大才差別,就真的讓人很無奈。這麼大的人了,像是沒長大一樣的天天等著人收拾爛攤子,這誰頂得住?

  出於自己經歷的問題,米亞收拾過不少爛攤子了。但是還從來沒見過他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的類型,也是有點兒扛不住。

  支援一下李一花女士錢財就算了,天天對著成東鎰她真的擔心哪一天不小心直接上手抽人,不利於家庭和諧。

  可是有什麼方法能夠讓她一個未成年人離開家單獨生活呢?

  米亞撐著下巴,思緒都快要漫反射了也沒有想到這個年代能夠自己獨立在外生活的方法。

  光是一個未成年人就堵死了一大批的路線了。特別是現在正是奧運會舉行之前最黑暗的年代,各種事情查的尤其嚴格,沒有父母的簽字別說是什麼都做不了,沒准兒還會被警察抓捕後給送到秘密監獄去進行壓榨!

  就連最簡單的靠著婚姻離開家庭都不行,最低年齡沒達到,父母簽字也沒用!

  「真是令人煩惱啊……」輕輕吐了口氣,米亞覺得這年代真是對她太不友好了。

  「煩惱什麼?」德善蹦了過來,摘下米亞的耳機湊到她耳邊問。

  她剛吃完飯進來就聽到米亞在嘆氣。難道這丫頭還有什麼可煩惱的事情嗎?

  向來心大到可以稱為沒心沒肺的德善十分好奇。畢竟這可是她不上學就能考年級第一又能賺錢貼補家裡的妹妹,各方面簡直就是沒有短板,真的很難想像她有什麼煩惱。

  「E……煩惱該怎麼一夜之間長大成人。」米亞聳聳肩說。

  問題症結都在年齡不夠上面,只要達到了年齡,所有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噫,真是奇怪的煩惱。」德善癟嘴,對米亞這莫名其妙的煩惱十分無語,長大了有什麼好的啊?山高中課程就更重了,哪還有時間玩樂?

  她順手把米亞的耳機塞到自己的耳朵裡,聽著裡面聽不懂的語言感覺十分炫酷,「米亞啊,你什麼時候再去參加個比賽,贏個喔喔回來吧。」

  「?」米亞問號臉,「我之前不是給你贏了一個嗎?」

  所謂的喔喔就是隨身聽,家裡面總共有四台。其中兩台,寶拉跟余暉的是成東鎰買的,德善跟米亞的,則是她參加了比賽用一等獎換成了兩只隨身聽,一直給了德善,一只留給了自己。

  讓她道峰區參賽小能手的名氣又上了一層樓。

  「壞掉了。」德善拉開抽屜把自己的那只喔喔遞給米亞,「怎麼放都不出聲。」

  一邊說還一邊按下了播放鍵,只見透明的隨身聽殼子裡面磁帶轉動,可是就是不出聲。就算是把聲音鍵調到了最大也沒用。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是這個牌子的隨身聽質量堪憂還是德善使用的頻率太高導致了機器使用壽命到了?

  「我看看吧,也許只是小問題。」從床底下把裝著雜物的箱子拖出來,米亞從裡面找出來了之前的喔喔的包裝,把說明書給抽了出來。

  既然還能轉,說明問題不是特別大,對著線路圖拆開看看就知道了。

  嗯,拆裝工具家裡沒有,米亞帶著隨身聽上樓敲響了豹子女士家的門。

  「工具箱?」羅美蘭聽了米亞的要求立刻大喊,「老公,把你的工具箱拿給米亞用一下!」

  身為goldstar代理商,雖然金成均不至於對電器運行多麼的了解。但是家裡面的工具箱絕對是齊全的,什麼樣的零件兒都有。

  「不過米亞啊,你會修這個嗎?」羅美蘭看著那只隨身聽不是很確定的問,她兒子也有一個這樣的隨身聽,感覺好像不是普通人能夠修好的吧?

  「有線路圖,應該沒問題,我的物理學的挺好的。」米亞一臉淡定正經的說,似乎物理學的好就真的能修機器。

  聽的剛剛出來上廁所的正煥眼角一個勁兒的抽搐,他的物理也學的好,怎麼沒覺得自己能修隨身聽這種東西?

  偏偏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米亞從小到大都是這一片最省心也最乖巧的孩子。因為溫柔屬性的關系,在雙門洞的地位還高於阿澤這個總是安安靜靜的棋手,連同常年幫李一花女士做家務,比賽獲獎經常給小伙伴們買吃的事情的加成,羅美蘭女士就真的信了她是因為物理學的好而對修理機器這種事情十分擅長。

  甚至因為這種信任,豹子女士還對自己家的兒子起了不切實際的想法,正煥這孩子,應該也很擅長這種事情吧?

  「阿嚏」從廁所裡面走出來的正煥打了個噴嚏,懷疑自己洗的不是手而是頭,還是用冷水洗的頭。不然為什麼會在這種室溫裡打噴嚏?

  完全沒想到這根本就是小伙伴兒的鍋,也不知道以後要是出現什麼需要修理的東西他說不會修豹子女士會有什麼反應?

  但這就不關米亞的事情了,她拎著工具箱就道謝告辭了。可謂是揮一揮衣袖,不留下一片雲彩。

  回家看到家裡面的幾個人都圍在電視前面看電視也沒在意,直接拎著工具箱進了臥室。

  實在是電視上播放的劇情太令人無語,讓她這個熱衷於狗血肥皂劇的人都覺得太誇張離譜,根本就看不下去!

  反倒是經常出現在阿澤房間裡面的各種錄像帶還比較有看頭,至少劇情清晰流暢。而不是像是韓國電視劇這樣致力於給她的乳腺增加結節都生活在水邊了,本來就天天跟海帶紫菜打交道,再來點兒劇情刺激,那可真是夠精彩的了。

  家裡面幾個人也沒把注意力放在拎著工具箱回來的米亞身上,大家都在對著電視裡面的劇情緊張兮兮,哪來的精力提供分散?

  之後米亞修好了隨身聽把工具箱送回去也沒有引來任何注意。

  好在她自己也不在乎這種事情,看看時間,直接洗洗睡了。沒有寶拉跟德善在房間裡面看書,燈都沒開睡的還挺好的呢

  就是德善這個用東西的習慣可真是要命,什麼東西到了她的手裡面壽命都特別短,也是讓人很無奈了。

  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屁孩兒的米亞語重心長的告誡了一下理論上的姐姐,「德善啊,以後用隨身聽的時候注意一點兒,輕拿輕放,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不能再去各種比賽裡面給你贏獎品了。」

  當初年紀小還無所謂,現在都快要成年了,再去各種道峰區舉行的比賽裡面參與就有點兒過分了,總要給別人一點兒出路。

  「知道了,下次我找娃娃魚他們幫我贏!」德善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不會再讓米亞做出犧牲。

  換來了妹妹的一個無語的表情,感情這家伙還有備用選擇是吧?

  但是無語歸無語,德善的隨身聽修好了之後不用再支出一筆錢是事實,這件事讓李一花心情好了不少,第二天晚上都能給大家煮海帶湯喝了裡面不加肉的那種。

  米亞:「……」

  行吧,八萬塊確實不多,要省著點兒用。但這種無力吐槽的心情是真的難繃怎麼辦?

  好在翻過年後不久她就又接到了一個單子。

  「完成之後有五十五萬的酬勞。」鄭東盛滿臉褶子都要笑開了,歷經幾個月時間,終於有了一份像樣的工作,總算是覺得對得起學生了。

  之前的那個到米亞手裡面只剩下八萬塊的工作真是讓他滿頭大汗心虛的要命,也就是米亞這孩子心胸廣闊不計較,換個人都立地揭竿而起懷疑他是不是藏匿報酬了!

  那麼大的尺寸,還是要求的十分嚴格的命題作文,卻只給了這麼點兒錢。如果不是他的嘴巴夠緊,都要成為圈子裡面的笑話了,真心讓人沒辦法把這件事當成什麼好的成績純屬就是折騰人。

  好在米亞是真的靠得住的孩子,拿出來的作品從來不會讓人失望,好人有好報,現在不就是有生意找上門來了?

  雖然依然不是特別高的價格,但是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畫家來說,這就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以後她的畫作價格會越來越高的。

  「都是沾了老師的光。」米亞倒是沒有鄭東盛那麼激動,表情平靜溫和,十分符合她向來在長輩們心中的形像。

  「哎呦,你這孩子,真是太謙虛了。」鄭東盛搖頭,「要是你的實力不夠硬,怎麼可能有工作找上門?」

  做這一行的,都是口碑相傳的,別管你在比賽當中獲得了多麼好的成績,那也只是一個敲門磚而已,真要是想要賺錢,有了作品才算是有了名片。

  「不過還是要保持你的風格,以後是要繼續參加比賽的,不能把你的風格丟掉。」秉承著老師的身份,鄭東盛還是告誡了一下米亞,不要因為商業性而毀掉了自己的畫壇中的前途。

  「是,我會注意這點的。」在這件事上,米亞倒是很贊同鄭東盛的意見,韓國的這個環境,跟國際接軌也沒接軌出來個所以然來,想要走本土路線就不能不在乎獎。

  拎著一大堆新買的顏料跟畫筆,米亞回了家。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的畫作要正常多了,不像是上次的大尺寸,就是正常的普通畫作。題材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要求,只是指明了不要人物,動物跟景色皆可的客廳裝飾畫,比之前輕松了很多。

  酬勞更是直接一躍比之前多了好幾倍,算是十分優質的工作了。

  就是回到家之後又聽到成東鎰對家裡面的菜色嫌東嫌西讓她的好心情打了折扣。

  拜托,家裡面的菜色為什麼會這樣你老人家心裡面不清楚嗎?

  不提擔保的事情,平時是誰在亂花錢才會導致這種情況啊?

  拎著一堆的東西的米亞在踩在外面的凳子上往裡看了一眼,沒看到寶拉也沒有看到德善,默默的轉了個方向,去了斜對面的阿澤家。

  這個時間點,寶拉沒在家九成九是跑去了圖書館學習,德善的話,那就百分之百是在阿澤的房間裡了。

  果然,推開門之後就看到一群人坐在房間裡面看電影。

  「今天又是成龍?」米亞好奇的看了一眼電視機,這群小孩兒還真是對成龍愛的深沉,十次租錄像帶裡面有超過一半的幾率都是租他的帶子。

  「成龍最帥!」東龍邪魅一笑,表示誰都不能阻止他對成龍的愛。

  也沒有人阻止,大家的目光都在米亞的手上,「牛奶!」德善眼睛一亮,立刻接過來了米亞手裡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來一瓶牛奶插進去吸管咬在了嘴裡。

  其他人也紛紛的從袋子裡面拿出自己的那一份,向來很成熟只是被大家當成小孩子看的阿澤被德善塞了一瓶牛奶之後若有所思,意識到了應該是米亞又接到了一份工作,他們現在才會又有零食可以吃。

  所以她是什麼時候學的圍棋呢?根據上次復盤的時候的速度來判斷,米亞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高手。不然也不能這麼迅速的把當時的棋局給擺好……

  阿澤看著米亞,手指蠢蠢欲動,眼神也變得專注了起來,好想要打敗她!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米亞回過頭,就對上了他灼熱的眼神。

  「我晚上不下棋。」她愣了一下,拒絕了這位棋手的邀請。

  別問她為什麼阿澤沒說話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對於棋手的這種可怕的勝負欲,她可是太清楚了,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阿澤的想法。

  只能說,不管下圍棋的人心思多麼的深沉,一遇到有關圍棋勝負的時候就會瞬間本性暴露,心裡面全都是進攻!進攻!進攻!

  阿澤:「……」

  他微微垂下了眼睛,「抱歉。」

  是他太過唐突了,米亞本來就不是圍棋圈的人,他不應該這樣。

  可是還是很想要贏怎麼辦?


第1594章 流年不似水

  身為雙門洞團寵,阿澤還是有點兒氣運跟資本在身上的,還沒有等他說話,德善就自動的湊了過來,「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圍棋?我怎麼不知道?」

  她撓頭,眼睛裡面全是迷茫,也沒看見米亞平時對圍棋多麼有興趣啊……

  「在圖書館看到的棋譜,很有意思,就關注了一下。」米亞輕描淡寫的帶過了這件事。

  倒也不算是說謊,她確實是在圖書館裡面看到了不少的棋譜,順便關注了一下。

  「那你就跟阿澤下一局唄,反正也沒事。」德善慫恿她。

  離吃飯時間還長著呢,一局很快就會結束了。

  「晚上不下棋。」米亞搖頭,堅定的拒絕了德善的意見。

  「為什麼?」已經看過了好幾遍《蛇形刁手》的東龍轉過頭好奇的問,「晚上下棋有什麼問題嗎?阿澤經常在晚上自己打棋譜啊。」

  他們平時來找阿澤的時候,他經常晚上一個人對著棋盤復盤或者是打棋譜研究棋藝,也沒出什麼事情啊。

  「因為會睡不好覺。」米亞認真的回答,「跟阿澤這樣的人下棋,我會很想要贏,大腦高速運轉後晚上入眠就很痛苦了。」

  圍棋真的不是一項適合在晚上進行的競技。

  普通人還無所謂,但是遇到了高手的話,大量的計算會導致大腦高速運轉到一個常人難以想像的程度,最終導致就算是棋局結束了,亢奮的大腦也沒辦法快速的停下運轉。職業棋手這種問題就更加嚴重了,因為他們還有強大的訓練水平跟沉重的比賽壓力增加頭疼幾率,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棋手都有吃頭疼藥跟安目民藥的原因,因大腦運轉過度根本停不下來,只能靠藥物來進行干涉強行停止,或者是用酒精麻痹大腦停下這種可怕的運轉。

  俗稱用腦過度!

  「哈哈哈」東龍聽了他的回答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米亞啊,真是一個有著遠大志向的人呢,竟然想要打敗大韓民國最年輕的天才棋手哈哈哈哈咳咳咳」

  他笑的過了頭,都被口水給嗆到了,不過還是覺得這件事很搞笑,米亞這家伙。果然是個冷面笑匠,每次講笑話都出其不意的有笑點呢

  米亞:「……」

  她看著東龍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背部,「東龍啊,你真的對我一無所知。」

  雖然經常下指導棋,也有事沒事的跟人心平氣和的手談。但是認真嚴肅的決勝負,她可是先手無敗績,怎麼就不能贏阿澤了?

  而且都說了跟阿澤這樣的人下棋會激起她的勝負欲了,這孩子怎麼就聽話不聽重點呢?

  「米亞啊,你現在很有神婆的氣質了。」然而不僅僅是東龍聽話不聽重點,其他的人聽話同樣不聽重點,善宇公開嘲笑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正煥也是在一邊偷偷笑,德善更是堅定的認為米亞絕對不可能贏阿澤。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橫空出世的阿澤!

  可惜米亞堅定的很,一點兒都沒有受到他們的影響,「反正不管你們怎麼說我晚上都是不會下棋的。」

  能讓她晚上下棋的人有,但可惜不是阿澤。

  「那明天吧,明天米亞跟我下一場吧。」一直沒說話的阿澤開口。

  那一瞬間,他從米亞身上感受到了高手的氣息,心裡面想要戰勝她的想法簡直都快要衝破了天際。

  不就是晚上不下棋?沒關系,他可以白天下!

  「哎呦,我們崔澤大師的這個勝負欲真是可怕,現在竟然已經蔓延到了普通人身上了。」東龍永遠都是那個知道雙門洞最多秘密的家伙,現在看到阿澤這個樣子,立刻想到了前幾天看到他在大賽之前跑去游戲廳刷新自己記錄的事情。

  這可怕的勝負欲,只要是他感興趣的東西,就一定要贏,這大概就是他為什麼會有現在這種成就的原因吧?

  米亞沒去理東龍,只是認真的看著阿澤,「確定嗎?」對於這樣已經成長起來的棋手她可是不會讓棋的,她現在的年紀對照已經成為圍棋大師的阿澤,也無需偽裝棋藝水平。

  「是。」阿澤點頭,想要贏的渴望已經戰勝了一切。

  「啊,可是明天我們要一起去學校參加活動!」德善突然大叫一聲,抱住了腦袋,「阿澤跟米亞下棋看不了了啊!」

  「……說的好像你不參加學校活動就能看懂阿澤下棋一樣。」正煥無語,拜托,當初是誰被送去棋院試棋結果最終留下的反而是阿澤啊?這家伙,就不能對自己有點兒清晰的認知嗎?

  「呀,金正煥!」德善大怒,兩人又陷入了戰爭。

  「好好看電影!」忍無可忍的米亞一手一個,強行鎮壓了這兩個特別能鬧騰的家伙,這兩個人,怎麼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待一會兒?

  簡直天生的冤家不對頭!

  旁邊的善宇:「……」

  他看著被鎮壓的正煥跟德善一臉無語,拜托,你們兩個都比她大好嗎?

  還是說常年的投喂是真的有用的?他的眼神不自覺的看向了地上喝光的奶瓶,貌似這幾年時間裡面真的沒少吃米亞買的零食?

  唉,果然吃人嘴短!

  最終大家也沒看完一整部的電影,因為各自家中的母親大人發出了晚飯的呼喚。於是本來滿滿登登的房間瞬間一空,只剩下了阿澤一個人。

  「明天……」他看了看棋盤,對明天的棋局很期待。

  雖然他總是對不熟悉棋路的新手應付的很困難。但是總是裹足不前對他的職業生涯是沒有好處的。在圍棋這條路上,只有不斷的前進,最終才能站在頂峰!

  嗯,就是不知道跟米亞下過棋之後他是不是還能保持這種想法了。

  不過現在當事人之一也沒時間搭理他,正拎著東西跟德善往家裡面走。

  「媽媽,我買了牛肉,放進冰箱裡面了。」進屋之後,米亞沒看見李一花,估計是在房間裡面擺飯桌,直接把手裡面拎著的那一大袋子牛肉都給塞進了冰箱。

  確實是在屋裡面擺飯桌的李一花直接愣住了,急急忙忙的出來問,「什麼牛肉?」

  「今天拿到了一些預付款,買了顏料之後剩下的都買了牛肉,夠吃一個禮拜的了。」米亞表情十分無辜的說,就好像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對李一花的衝擊。

  夠一家人吃一個禮拜的牛肉?

  李一花差點兒沒被米亞的這句話給衝擊的暈過去,「哎呦,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浪費錢!」

  要命啊,買這些牛肉的錢能買多少米跟菜啊?

  米亞這孩子,真是不當家都不知道柴米油鹽的艱難!

  感覺頭發暈的李一花女士這時候已經忘記了米亞請假在家的時候經常跟著她一起去逛市場,根本就不存在什麼不知道柴米油鹽艱難的問題,腦子裡面全都是這些牛肉等比的價錢可以換來的東西。

  「什麼叫浪費錢?」米亞十分不贊同李一花女士的說法,「錢就是用來花的,賺了錢不吃點兒好東西難道還要把這錢給存起來嗎?」

  她反駁的非常有條理,讓李一花都說不出來話,「媽媽真的以為我賺到的這點錢能對家裡面的情況起到什麼關鍵性的作用嗎?又不是天天都能賺到這麼多,偶爾賺到一些就花在家裡面人身上才是正經,存起來是能讓我們換一間大房子還是能在短時間裡面湊齊寶拉姐的學費?」

  做人能不能實際一點兒!

  李一花:「……」

  「牛肉?」剛剛衝進屋子裡面的德善脫下衣服又衝了出來,「媽媽,我要吃牛肉!」

  牛肉!牛肉!她已經好久沒有吃到好吃的牛肉了,現在想要吃牛肉!

  李一花:「……」

  剛進門的余暉聽到牛肉也很震驚,「我們家竟然有錢到買牛肉了?媽媽,我也要吃!」

  徹底沒有了生氣的力氣的李一花完全不想要說話了,前有小女兒作妖,後有二女兒添油加醋,現在連小兒子都跑出來湊熱鬧,看來這個牛肉是不得不做了。

  不過話說回來,不做也不行,難道要把已經買回來的牛肉給退掉嗎?

  每天對著糟心的丈夫已經夠累的李一花女士現在一陣心力交瘁,女兒能賺錢了是好事,但是這個好事能不能不要驚嚇她?

  「那我下次買點兒好吃的魚吧,聽說黃花魚煎起來很好吃呢,等我拿到尾款之後就買那個吃吧。」米亞看著餐桌上的泡菜跟腌豆子,對自己之前買牛肉回來的行為點了個贊。

  節約是美德,但是美到自己身上就感覺沒那麼好了。自從上次她拿了八萬塊回來李一花女士買了個炸雞之後,家裡面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肉的影子了,最有營養的東西竟然雞蛋!

  行吧,八萬塊太少,成東鎰先生賺的錢也不夠家裡面過奢侈日子,那她這次直接買牛肉回來總可以了吧?

  就不信李一花女士會讓肉壞在冰箱裡面不吃!

  因為年齡跟家庭的關系什麼都不能做已經夠坑的了。要是連吃點兒東西都不行那米亞覺得她還是干脆直接搞個假護照去美國旅游黑在當地想辦法換個身份得了,也不用天天吃泡菜啃豆子增加癌症危機。

  嗯,米亞拒絕吃各種泡菜減輕了癌症危機,李一花女士倒是被她給氣的感覺甲狀腺結節都快要長出來了,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敗家呢?

  成東鎰也覺得米亞這純屬是敗家行為。但是想到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到牛肉了,他還是無視了妻子的眼色,悶頭扒飯。

  要是天天有肉吃也挺好的

  米亞根本懶得搭理這位一到關鍵時刻就隱形的一家之主。要不是他太坑,事情能變成這個鬼樣子?

  喝了點兒湯啃了兩口海帶就放下了碗,「我吃好了。」起身回屋子裡面看書!

  「噢,三姐這個飯量真的是人類嗎?」余暉看著關上的門,再看看那只空掉的碗,忍不住感慨一聲。

  白天雖然吃的比家人少,但好歹也算是吃了主食,晚上就直接進化到根本不吃主食的程度了,這是要成仙了嗎?

  「吃你的飯吧!」德善一拍余暉的腦袋,臭小子,就知道嘰嘰歪歪的胡思亂想,「牛奶放在冰箱上面了,記得到時候喝。」

  「知道了,知道了。」明明年紀不大卻長相滄桑的余暉乖乖的低下頭去繼續吃東西了。

  至於那瓶牛奶,正好可以明天參加學校活動的時候喝

  「喂,成寶拉,你的那一份也放到冰箱上面了。」拍完了余暉,德善心情十分不爽的對寶拉說。

  「呀,成德善,那是米亞買的牛奶不是你買的,不要太驕傲!」寶拉立刻一個眼刀甩過來,眼看著就要上手,德善瞬間從心低下了頭去吃飯了,沒有上演姐妹相殘。

  李一花跟成東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米亞這孩子的敗家水平也是夠高。不但買了牛肉,竟然還買了牛奶,她這是要把到手的錢都給花干淨嗎?

  倒也不是,還是要留出來一點兒存起來,到時候用來支付大學的學費。

  家裡面這個鬼樣子,寶拉的學費都支付不起,別的孩子就更加不用說了,現在不存點兒錢在明面上的話。難道還要以後面對寶拉一樣的情況嗎?

  反正米亞是沒打算賺錢存起來之後換房子,好吃好喝才是最實惠的,保證了吃喝用度,剩下的排在房子前面的東西可太多了。她又不會因為住在半地下室這種地方有什麼羞恥感,等到滿足了生活中的所有要素之後再去考慮這件事不遲。

  甚至跟這些事情比較起來,和阿澤下棋都更靠前!

  米亞一拉眼罩,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吃過早飯後,她沒跟著德善還有余暉去學校,而是直接去了阿澤家。

  「噢,米亞啊。」崔武盛看著走進來的米亞有點兒懵,這孩子是有什麼事情嗎?

  跟德善還有善宇正煥跟東龍他們不一樣,他一直覺得米亞這孩子有些過於靦腆害羞了,簡直就是他們家阿澤的翻版。平時總是跟著大家一起行動,請假的時候從來不喜歡串門,今天別的孩子們都去學校參加活動了,她出現在這裡就很不正常。

  「我來找阿澤。」米亞微笑著跟崔武盛打了個招呼,進了後院,讓他滿腦袋都是問號。

  不過孩子們的事情他向來是不管的,也許是他們有什麼計劃吧。

  崔武盛很快把這件事放到了一邊,他總是希望阿澤能夠活潑一點兒,變成小時候他媽媽沒有過世的樣子,現在多幾個朋友也是好事。

  只能說好事跟壞事這種事情真的不是能夠輕易界定的,至少在阿澤這裡,敗給一個在圍棋界內籍籍無名,甚至都不是業余棋手的人就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我輸了。」他把棋子放到棋盤上,眼中全是凝重。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棋風,縱橫捭闔之間讓敵人無路可走,大開大合的路數讓人明知道走下去只能是輸,可是還是不得不陷入對方的陷阱當中。

  而整個過程當中,他的敵人始終非常平靜,表情跟眼神根本毫無波動。就好像跟她對戰的人只是一團空氣,壓的他的心情沉甸甸的。

  「嗯。」米亞點點頭,「棋局要留著嗎?還是收拾干淨?」

  這是一場很愉快的棋局,阿澤的棋風沉穩厚重又不失敏捷,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對手。

  「留下就可以。」阿澤表示之後他還要復盤,從這盤棋局裡面找出來自己輸掉的原因。

  奇怪,明明下棋下的很順暢,可是卻不知不覺就輸掉了……

  「那你加油,早日晉升崔澤九段。」米亞表示理解,直接站起來准備走人。

  雖然有點兒不厚道,但是之前因為成東鎰跟李一花女士導致的心情不爽經過這場跟阿澤的對弈之後已經完全消失了呢

  「米亞啊……」阿澤看著快樂的米亞,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喚道。

  「嗯?」心情愉悅的米亞轉頭,「還有什麼問題嗎?」

  「以後,還是可以找你下棋的吧?」阿澤抬頭,認真的問。

  一個強大的對手是登頂路上最好的磨礪,跟這樣的人下棋,他想也許自己會進步的更快。

  「E……看我心情吧。」米亞想了想,並不很想要經常讓自己的腦子飛速運轉。

  崔澤是很有天賦也很有水平的人,跟這種人下棋的結果就是棋局結束之後腦子裡面的興奮依然沒有消失,總想要找點兒什麼事情干來釋放大腦中多余的興奮。

  「我知道了。」阿澤點頭,開始考慮以後要經常問問米亞她的心情是不是適合下棋。

  「走了。」米亞這次沒有停留,離開了阿澤的房間。

  沒多久,崔武盛就過來了,輕輕的推開門,就見到阿澤一臉嚴肅的坐在那裡盯著棋盤。

  他對圍棋的一些知識還是了解的,可是也沒有了解到能夠輕易看明白棋盤上面現在的棋局,也就不能理解阿澤臉上的凝重。

  但是兒子是第一位的,既然阿澤現在這麼嚴肅,那他就等一會兒再來看他吧。

  崔武盛默默的回到了前面的店鋪,而米亞這時候已經坐在桌子前面開始刷題刷的飛起了,手裡面的筆都快要舞出了殘影!

  呃,從某種角度來說,下棋也是一種激發腦力的方法,也不知道考試之前先下一盤棋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這就只能看別人是否去嘗試了,反正米亞自己是不想要折騰自己的,刷完了那本習題冊,她總算是感覺腦子轉動的沒有那麼快了,揉了揉脖子,打算吃點兒東西。

  早上的時候李一花女士做了海帶牛肉湯,真是讓人吃的沒滋拉味的。

  但是她要是真的燉一鍋牛肉的話,米亞覺得李一花女士沒准兒會直接哭給她看!

  「算了,還是做拌飯吧。」扯了扯嘴角,米亞選擇了一個不是那麼會讓掌控廚房大權的李一花發瘋的方式。

  從冰箱裡面拿出一塊昨天李一花女士分好的牛肉放到案板上緩凍之後,米亞從放菜的櫃子裡揪出了幾片菠菜,又抓了一把蘑菇出來丟進熱水裡面泡上,然後給鍋裡面倒油煎雞蛋。

  油跟蛋接觸的瞬間爆發出來一陣濃烈的香氣,沒讓雞蛋在鍋裡面待上太久的時間,剛剛熟了米亞就把它夾了出來放到了盤子裡。

  然後把油鍋放到一邊兒,放上一只空鍋倒上水,把蘑菇丟了進去之後,開始切牛肉。

  有點兒太硬了,但是對米亞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揮著刀子把牛肉切成一片片的備用,她把焯好的蘑菇撈出來,菠菜繼續丟進去煮熟,從飯鍋裡挖了半碗米飯,撒上了切成小薄片的蘑菇,再把菠菜撈出來過水切段一起丟進去蓋上雞蛋。

  油鍋重新放到煤氣爐上,切好的薄薄的牛肉片一起撒進去翻炒。

  「滋啦」牛肉本身所含的油脂跟水分和煎蛋剩下的一層薄薄的油混合出了一股奇妙的味道,連同那一點點的湯汁一同倒進了拌飯的碗裡面,跟蘑菇、菠菜還有雞蛋形成了誘人的美味。

  用勺子攪動幾下,就成了很簡單的牛肉拌飯。

  不是烤出來的牛肉,味道不夠正,蘑菇也不是她愛吃的類型。但是現在這種條件就別挑三揀四的了!

  米亞端著自己的碗,順道倒了一杯水進了房間,開始吃自己的午餐,完全不知道她早上下棋的對手現在依然苦苦的思考著棋局,連親爹喊吃飯都沒聽見,准備一直奮鬥到晚上。

  然而他不在家的時候自己的房間就已經夠熱鬧的了,現在他在家裡面待著,這裡就更加熱鬧了,一群人參加完了學校的活動之後直衝阿澤的房間,讓這個還在復盤棋局的國手都迷茫了一瞬間。

  「拉面!拉面!」今天被抽中去煮拉面的是正煥這個經常被抽中的家伙,等到他端著一鍋面出現在阿澤房間裡面的時候,這裡已經快要成為歡樂的海洋了,一堆的零食散落在地上亂七八糟,連個墊鍋的地方都找不到。

  最終還是之前不知道被放在這裡多久的報紙成為了那個墊鍋的東西,一群人興衝衝的吃起來了面。

  「米亞不來嗎?」東龍挑了一筷子的面問德善。

  就這麼把小伙伴拋棄不太好吧?

  「嗯,她說她要去市中心一趟。」德善一邊吃一邊回答,「接到一個電話就走了。」


第1595章 流年不似水

  要不是這個臨時的電話,她就能吃到好吃的拌飯了!米亞都把鍋放到煤氣灶上了,就差一點點,好氣!

  「哎一古,你們這些臭小子!」德善齜牙咧嘴,對現在只能跟一群臭小子們吃泡面感到十分無語,都怪那個討厭的電話!

  所以米亞到底是去干什麼了啊?

  被德善念叨的米亞現在正在一群畫家裡面充人頭。

  「看筆觸跟畫法像是真品,但是這幅畫如果是真的,應該在紐約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裡面吧?」一個畫家對著掛在牆上的畫作評判著,語氣中充滿了不自信。

  牆上的油畫乍一看像是不同顏色的畫筆在打翻了顏料的畫布上面甩出來的點子跟線條,又像是被丟在垃圾桶裡面充滿了劃痕跟污漬的教堂彩色玻璃,看上去十分抽像,不看名字絕對搞不清楚這幅畫到底表達的是什麼。

  不過此時這幅畫的畫框幅畫作的人也能知道它是美國著名抽像表現主義畫家傑克遜波洛克的作品。

  根據那位銀行職員的說法,這幅畫並不是什麼仿作,而是貨真價實的大師作品,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按照常理來說,這幅畫應該是擺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裡面展覽,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出現在韓國的一個小小的畫廊裡面就很神奇,也就造成了畫家們對這幅畫作真實性的懷疑。

  這絕對是用來騙貸款的假貨!

  此時此刻,一群人心裡面紛紛浮現了這麼一個念頭,根本就不相信那個銀行職員的話。

  拜托,也不看看這幅畫是擺在哪裡的,美國噯,是美國!什麼樣的人能夠神通廣大到把這幅畫作從美國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裡面偷出來?有種本事的人還需要用畫作抵押貸款?

  肯定是假的!

  「你覺得怎麼樣?」鄭東盛悄悄的問米亞。

  他今天帶了三個學生來朝興銀行幫忙進行畫作的鑒定,另外兩個走現實主義跟現代主義的學生簡直就是廢物,讓他們分析這幅畫作根本就分析不出來個所以然,現在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本來只是打算帶著過來拓展一下人脈關系的米亞身上。

  米亞:「……」

  別人分析不出所以然來,難道她就能分析出來所以然嗎?

  是,她承認自己的收藏品裡面也有這麼一副畫作。但問題是那就是純粹順手撈出來的被動收藏,她自己本身對抽像表現主義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也根本欣賞不來,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分析這幅畫是真是假啊?

  畫家的技巧高明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大師的作品都能仿制的毫無破綻,更不用說是這種美國自己捧起來的抽像表現主義藝術家了,說傑克遜波洛克是大師,他自己敢認嗎?

  但無奈老師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看著她,不吭聲也不行,米亞只能分析了一堆筆觸跟流暢度之後總結了一下,「……不過我主攻印像派,對這種抽像表現主義並不了解,沒辦法判斷出來它的真偽。」

  把這幅畫作拿到銀行進行抵押貸款的人也是奇葩,你倒是找個歷史記載中已經消失或者是損毀的畫作來做文章啊,這樣不管是真是假,大家還有話說。可你現在搞出來一個真品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裡面的畫作來當抵押品,到底是對自己的身份有信心,還是對銀行的智商沒信心?

  鄭東盛聽著米亞像模像樣的分析也很無奈,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卻深諳社會潛規則,說話絕對不說死。就連他們兩個在這裡悄聲交流都謹慎的很,讓他真的沒辦法判斷出來這幅畫做的真偽。

  畢竟拿出來畫作的人身份真的不像是能夠拿出來假畫的人,但是這東西大家是真的咬不准啊!

  順便的,他還吐槽了一下銀行請來的這些畫家,你說你鑒定一副抽像表現主義的畫作,結果卻一個抽像表現主義的畫家都沒有,整個畫廊裡面最能說到點子上的還是一個搞印像派的小孩兒,到底鑒定了什麼啊?寂寞嗎?

  心累的鄭社長只覺得今天帶著學生們來到這裡簡直就是一個錯誤,別說是拓展人脈了,不被人給拓展了就算是不錯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米亞看了一眼鄭東盛沒說話,有點兒說不好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內幕交易或者是她沒有看到的目的所在。

  而且到了現在,這幅畫的主人都沒有現身顯然也是一個問題,對方憑什麼能夠靠著一幅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畫作來銀行貸款?

  她環視一圈兒周圍的人,畫家跟銀行家,看上去不像是在鑒定畫作,倒像是在見證什麼。

  「老師,我出去透透氣。」米亞湊到鄭東盛耳邊說。

  「嗯,去吧。」鄭東盛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學生向來穩重謹慎,不用他交代在這種地方要謹言慎行她自己已經身體力行的這麼做了。

  米亞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畫廊,去走出門口坐在了屋檐下的椅子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說的是一點兒都沒有錯,一個小小的畫廊,加上十幾個畫家,就能拍攝一部勾心鬥角的電視劇了。

  看著淅淅瀝瀝落下來的小雨,米亞微微吐了一口氣,想要靠畫作賺大錢什麼的,真的是任重道遠啊,這條路還有的走。

  「出來透氣?」對著雨水構思畫作的米亞感覺身邊掠過一陣風,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到了自己旁邊,用一種饒有興趣的語氣詢問,眼睛裡面是挖掘到了什麼寶藏的熊熊火焰。

  「嗯。」她冷淡的回答了一句,根本就沒有想要進行交際的想法。

  一看就是有錢人家沒經歷過挫折喜歡找樂子的少爺,這種人離遠一點兒就對了,過往在韓國的經歷是真的讓她對這樣的人興不起來什麼好感。

  然而她對對方沒興趣,對方對她有興趣啊!

  鄭在民看著米亞,覺得她跟韓國的女孩子們一點兒都不一樣。

  不像是韓國女孩兒那樣溫柔謙遜有女人味兒。反而帶著一點兒美國女孩兒的自信跟張揚。

  按照常理來說,出席這種正式場合的女性應該穿著裙子不管是長裙還是職業化的工裝短裙,這是大韓民國的傳統。可是她就直接穿著一條普通的長褲跟一件簡單的襯衫套著平凡無奇的外套就來了。如果不是有一頭長發的話,看背影他都要以為這是一個男孩子了!

  畢竟這女孩兒就連鞋子都穿的是平底的球鞋,而不是女孩子們應該穿著的秀氣的鞋子,身板也挺的特別直,還昂首挺胸,只看背影是真的看不出來她是性格應該溫順的女孩子。

  「我是鄭在民,這家畫廊是我母親的產業。」他衝著米亞伸出手,笑的露出了一口保養的十分良好的白牙,「你呢?是跟著長輩一起來的嗎?」

  漂亮的女孩子,還很有個性,他身邊真的很少見。

  鄭在民笑的一臉燦爛,大有一種米亞做了自我介紹之後就打算邀請她出去吃飯開房一條龍的趨向。

  可惜這一套手段是要分人的,在米亞這裡明顯行不通。

  「是畫家。」米亞看了一眼這位一看就是風流花心浪蕩子的家伙,十分敷衍的回答了一句,連名字都沒說。可謂是十分沒有韓國女性的柔美跟親善感了。

  但鄭在民根本不在乎這種事,對他來說眼前的姑娘的美貌值就足夠蓋過一切了,漂亮的女人哪個還沒有點兒自己的小性子呢?

  所以他堅持不收回自己的手,「名字?」

  「十六歲,未成年。」出來透氣卻遇到了奇怪的家伙的米亞壓根就不想要搭理他了,直接站起來就走。

  神經病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韓國現在這種保守的風氣下,這種畫風詭異的家伙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雖然帥的吊打韓國電視上的明星了,但是這十足紈绔子弟的作風直接讓他的顏值在米亞這裡被扣成了負數,是屬於路過的狗都想踹一腳的水平。

  米亞一臉嫌棄的走了,鄭在民則是被她的話給震在那裡了,「十六歲,未成年?」

  這是在警告他不要做什麼跨越界限的事情嗎?

  「可是我也才只有二十歲而已啊!」鄭在民一臉委屈,差四歲是什麼很大的距離嗎?還是兩年是很長的時間門?

  回到了畫廊裡面的米亞直接把這個奇奇怪怪的家伙給拋到了腦後,今天的事情不管是哪一件,都是從頭到尾充滿了荒謬感,待在這裡純屬就是給自己找事!

  「老師,我想要回去完成畫作了。」走到鄭東盛身邊,米亞小聲的跟他說。

  總感覺繼續待在這裡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還是趕緊走吧。

  「啊,對了,你還有畫作沒完成。」鄭東盛一拍腦袋,想起來了學生才從自己這裡拿走了一份委托沒多久,現在正應該進行創作才是。

  「那你快回去吧,今天是我失策了,不該叫你過來的。」他對米亞說,真心覺得今天的事情怎麼看怎麼奇怪,讓人摸不著頭腦。

  「那我就先走了。」米亞很有禮貌的跟鄭東盛告別,轉身離開了這裡。

  看了一眼依然坐在門口椅子上的鄭在民,米亞去了前台,「請問你們的後門在哪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謹慎一點兒吧,這種韓國的富二代裡面有好多性格都奇奇怪怪的,離遠一點兒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撐著傘從後門離開,米亞也懶得繞到前面坐公共汽車增加風險性,直接走到路口打了一輛車回家了。

  奇怪的家伙就讓他留在畫廊吧,別帶回家裡面了

  於是想要進去找人的鄭在民就面對了逛遍了親媽名下畫廊所有角落都沒有發現人的情況,「這是蒸發了嗎?」

  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場奇異的夢的鄭在民有點兒發呆,幾年沒回韓國,這裡的女孩子好像已經完全變得陌生了起來……

  然而無人在意他的意見,親爹親媽親哥平日裡都直接無視家裡面最小的孩子,就更不用說是去關心這個只知道風花雪月的家伙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很自然的,找了一圈兒人也沒有找到的鄭在民先生十分沮喪的坐上了飛回美國的飛機。

  這次回來只是待幾天的時間門,還要回去繼續學業呢!

  米亞也沒把這個偶遇的人給放在心上,這種愛玩的男人往往就是一時之間門來了興趣而已,等到他遇到下一個漂亮的姑娘就會把之前的興趣給拋到腦後,不用放在心上,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畫好那副委托作品,把尾款拿到手是正經。

  唉,想要賺點兒錢怎麼就這麼難呢?

  雙門洞的少年們對她的憂傷完全不理解,依然每天奔波在學校跟家的兩條線上。直到某天一個晴天霹靂劈在了善宇家的頭上。

  「善宇他爸才多大啊……」幫忙帶珍珠的羅美蘭跟李一花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跟已經哭的麻木了的金善英,心裡面沉甸甸的。

  誰知道雙門洞最幸福的善宇家竟然會出這種事情呢?

  正值壯年的男主人就這麼沒了,只剩下善英一個家庭主婦帶著兩個還沒成年的孩子生活,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簡直都不用想!

  「人啊,這輩子太難了。」李一花嘆氣。

  各家有各家的不幸,誰也沒有想到那樣一個好人竟然就這麼沒了,丟下孤兒寡母受苦?又有那樣的一個婆婆……「善英以後可怎麼辦啊?」

  「撫恤金也沒有多少,一個月才三十萬,要養善宇還要養珍珠……」真是想想就覺得艱難。

  「吃點兒東西吧。」米亞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從拎著的包裡面拿出一個口袋遞給李一花跟羅美蘭,「善英阿姨跟善宇的份我已經留出來了,等會兒來參加葬禮的人離開了就給送過去。」

  她也沒有想到平時總是很溫柔和善的善宇爸爸會突然之間門過世,可世事就是這麼無常,本來幸福的一家人現在一下子就艱難了起來,讓人唏噓不已。

  「哎呦,我們米亞,可是幫了大忙了。」接過米亞遞過來的袋子,羅美蘭嘆氣。

  好姐妹家裡面出了這種事情,婆婆跟小叔又靠不住,很多事情都是他們這些鄰居幫忙弄的,米亞這個平時就很懂事的孩子還在家幫忙李一花分擔家務,讓他們這些人可以輕松一些,也是不容易。

  米亞沒說話,默默的退了出去。

  天氣沉悶的隨時都能滴落下來雨點。就像是現在這裡的人一樣,即使盡量調動臉上的肌肉,也扯不出來一個笑容。

  看了一眼已經疲憊的快要撐不住了的金善英,米亞在最後一個人走掉之後把裝著紫菜包飯的袋子放到了她面前,得到了一個無力的抬頭。

  「媽媽!」跟寶拉一起進來的善宇看到母親,忍不住衝上前去幾步抱住了她。

  爸爸已經不在了,從此以後,他就是媽媽的依靠了。

  看著跟母親抱頭痛哭的善宇,寶拉跟米亞沒說話,默默的離開了。

  「吃點兒東西吧。」米亞把袋子遞給寶拉說。

  不久之前寶拉就考上了大學,不是她一直想要讀的法律系。而是因為家裡面的經濟情況而改掉志願的數學教育。

  最近本來就因為考試季的關系累的要命,現在還要在晚上抽空來參加葬禮活動占用時間門,估計回去之後又要學到下半夜。

  寶拉伸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一根紫菜包飯啃了起來,剛剛在外面安慰了善宇已經耗費掉了她今天最後一點力氣,現在真是連話都不想要說了。

  就連加了香腸還有雞蛋比親媽做的味道不知道好了多少的紫菜包飯都不能讓她的精神再提起來一點兒。要是以往的話,她早就口嫌體正直的飛速解決了。可是現在啃起來的速度真是慢的讓米亞擔心她一晚上都吃不完這根紫菜包飯。

  米亞也沒有說什麼,默默的遞了一瓶水給她。

  雙門洞的這幾個鄰居都是這麼過來的,誰家裡面出了事情,別的鄰居都會幫襯著一點兒。就算是幫不上什麼大忙也能過來充充場面盡一份心力。

  善宇的爸爸平時對他們這些小孩兒都不錯,現在大家放學之後過來,也算是送這位叔叔最後一程。

  等到葬禮徹底結束之後,生活就不一樣了。

  看了一眼跑進來安慰著善宇的幾個小伙伴兒,米亞沒有過去,只是在他們終於不再跟著善宇一起掉眼淚之後把手裡的袋子塞給了洗完臉的正煥。

  等到回家之後已經很晚了,成東鎰跟李一花和余暉很快就睡過去了,德善也直接躺平,剩下米亞跟寶拉。

  「試試這個。」米亞看著寶拉發紅的眼睛搖了搖頭,從自己床尾放著一堆雜物的小桌子上拿起來一個盒子,抽出一只棕色的瓶子遞給寶拉。

  就寶拉現在這個鬼樣子,學習能有效率才怪!

  「什麼?」寶拉看著這個像是學校裡化學試驗室裡面的試劑瓶一樣的東西滿臉問號。

  「拜托朋友搞到的,專門用來提神醒腦的精油。」米亞扯了扯嘴角,「滴在手帕上面,每次一滴,能讓你至少清醒兩個小時,不要用多了,不然會直接通宵。」

  真是服了韓國的這個一學習就學習到下半夜的風氣了,學生似乎十二點之前睡覺會遭到天譴一樣,一個個的真是圖書館跟自習室來回游蕩,試圖往自己的腦子裡面塞更多的東西。

  可是這樣近乎是自殺式的學習方式真的有效率可言嗎?

  長時間門高負荷的運轉身體零件兒跟大腦,她真的看不出來這種行為有什麼好處,反人類行為的結果就是情緒糟糕,暴躁易怒又疲憊不堪跟注意力難以集中。考試之前單獨集中突擊一下還可以理解。但是天天這樣人身體真的能扛得住?

  一邊消耗身體一邊補充各種營養藥劑,跟一邊建設一邊破壞有什麼區別?

  米亞自己沒辦法理解這種風氣,也不是這種習慣的遵循者。但是看著寶拉現在這個眼睛都開始發腫還是要堅持學習的樣子又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干脆贊助了兩瓶精油。

  「這個,睡覺的時候用,迅速入睡的。」把另外一瓶精油放到寶拉的桌子上,她就爬上床睡覺了。

  她向來的習慣就是學習的時候注意力高度集中,從來心無旁騖只專注在知識上;放松的時候也不會去想著學習的事情,就單純放松;時間門分配十分明確,井水不犯河水。現在這個時間門點,平日裡她早就躺到床上了,是因為意外才會睡這麼晚,再陪著寶拉熬下去,她覺得自己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會精神不足。

  畢竟已經習慣了早睡早起,突然之間門讓她熬夜是真的不舒服。

  「……」寶拉瞪著桌子上的兩瓶精油半天,最終伸手拿起來了之前米亞說過的那瓶提神的在手帕上滴了一滴綁在了鼻子

  「真是的,到底誰才是姐姐誰才是妹妹啊?」咕噥了一句,寶拉調整了一下台燈的位置,盡量讓燈光只是照在桌子上,投入到了學習當中。

  明天還有一場考試,即使平時就很努力。但是考前還是要突擊,這樣才不會被人給壓在

  等到她合上書本的時候已經兩點多鐘了,做完了最後一道題,寶拉找了一個小鐵盒子,把滴了提神精油的手帕放進去蓋緊盒子之後,拿起那瓶安眠的精油換了一條手帕滴上去一滴躺下蓋在了臉上。

  沒過多久,進入了深度睡眠。

  「啊」早上想要上廁所的德善睡眼惺忪,就見到了旁邊睡著的人臉上蓋著一塊白布,瞬間門嚇醒,發出一聲慘厲的叫聲,手腳並用想要逃走,撞到了門板上。

  「怎麼了?怎麼了?」被這聲可怕的叫聲給嚇醒的成東鎰從被子裡面竄出來,角度沒找好還踩了余暉一腳,又得到了一聲慘叫,嚇得他趕緊去看兒子,又撞到了李一花,「啊」

  「嗯?」低血壓的米亞被接連的慘叫聲從睡夢中驚醒,緩了一下之後才伸手撐起了手臂,就見到門被拉開,成東鎰跟李一花一臉驚慌失措的衝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歪了歪腦袋,對現在的情況不是很能理解,大清早上的,搞什麼鬼?

  「爸爸?媽媽?」睡了一個超好無夢的睡眠的寶拉對早上是被尖叫聲驚醒而不是鬧鐘鬧醒的事情十分不滿,直直的坐了起來。

  原本蓋在她臉上的手帕也掉落在了被子上,純白沒有花紋的樣子十分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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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6章 流年不似水

  「哎呦,真是的,不就是在臉上放了一塊手帕嗎,叫的跟見了鬼一樣。」成東鎰坐在地板上揉著腦袋,對大清早上被這種奇葩事件給驚醒的事情十分無語。

  姐妹兩個睡了十幾年時間了,蓋塊白布就嚇成這樣,還能不能行了?

  「那叫放了一塊手帕嗎?」德善眼睛濕漉漉的喊,「成寶拉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死了!」

  本來昨天就因為參加了葬禮的關系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結果大清早上的就見到親姐搞這種事情,整個人都不好了行嗎?

  「呀,成德善,別以為今天我考試就沒心情收拾你,再敢不用敬語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姐姐的愛!」寶拉眉毛都快要豎了起來,冷哼一聲,就要伸手去拽德善的頭發。

  雖然睡的很舒服,但是這種舒服不是被鬧鐘打斷而是被德善這個家伙給打斷就讓人很不爽,她感覺自己的手指有點兒發癢。

  「哎呦,你這孩子,什麼死了不死了的,淨說胡話!」李一花把海帶湯放到飯桌上,拍了一下德善的後背。

  真是的,這孩子嘴上怎麼就不帶把門的呢?

  「什麼胡話啊?」德善氣的要死,「媽媽你沒看見,就那麼一塊白布蓋在臉上平躺著,誰能不害怕啊?我魂都快要被嚇飛了!」

  誰懂啊?

  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米亞:「……」

  她也沒想到寶拉這麼莽,直接蓋塊白布在臉上,這是真的百無禁忌啊,該說不愧是雙門洞食物鏈頂端的成寶拉嗎?這水平真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好了,好了,吃早飯吧。」成東鎰看著就快要暴起的寶拉,趕緊打斷了德善的訴苦,「米亞買了炸雞,一起吃炸雞。」

  說著說著眉頭不禁又跳了一下。

  雖然自從女兒能賺錢了家裡面的伙食就一天比一天好。但是這個花錢的速度也是真的讓他心驚肉跳啊,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天天吃肉吃新鮮的蔬菜,這伙食簡直比他以前沒被扣工資的時候還要豐盛了!

  旁邊的李一花都已經對女兒的這種敗家行為麻木了,說都懶得說。

  有什麼用呢?

  她每次都教育這孩子不要這麼敗家,要把錢存起來,口腹之欲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可以暫時緩一緩。但是女兒就是不聽她能有什麼辦法?

  那孩子自從有了自己的存折之後,就徹底的放飛了自我,賺到的錢都不往家裡面拿了,直接購買各種肉跟新鮮的蔬菜,還振振有詞的說什麼家裡面現在的這種情況本來就很壓抑。要是再天天吃泡菜腌菜容易患上癌症,只有吃的好了才會心情好身體好!

  李一花當時氣的直翻白眼兒,照她這麼說,整個大韓民國都成了癌症高發區了,為了點兒吃的這麼能胡編亂造,她怎麼不去寫小說?

  可是米亞死死護著存折就是不交出來她還能怎麼辦?

  氣的腦殼疼的李一花最終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現實,好歹家裡面現在吃的確實是好了不少,大家也都很滿意,她無力反抗也只能這樣了。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教育了一下米亞的敗家行為,「米亞啊,下次買一只炸雞就行了,不用買兩只。好好存錢,將來你還要上大學呢。」

  要命啊,這孩子現在已經瘋到連買炸雞都買兩只了!

  李一花只覺得喉嚨發癢想要吐血,德善的那個成績她真心不報什麼指望,能夠在首爾讀個大學她就滿足了。畢竟從小到大這孩子都是班級成績墊底的那個。可是米亞啊,這孩子是比寶拉還要會學習的孩子呢,將來是要去首爾大學讀書的!難道寶拉的教訓還不夠她看清楚未來嗎?

  存錢!存錢當學費才是正經的,家裡面還要還上好多年的債務呀!

  她好怕這孩子這麼亂花錢,將來明明能夠上好的科系卻像是寶拉一樣不得不放棄,最終只能讀個教育專業,那她到時候是真的會吐血而亡的!

  然而米亞根本就不正面回應李一花女士,「媽媽真是的,買一只炸雞怎麼分啊?家裡面光是孩子就四個呢,誰吃雞腿誰吃雞翅膀?」

  她毫不客氣的說,堅決不允許在餐桌上還要出現什麼偏心的事情,「買兩只炸雞剛剛好,一只雞腿抵扣兩只雞翅膀,這樣大家想要吃什麼就吃什麼,剩下的雞架跟雞胸脯還能煮面吃,一點兒都不會浪費。」

  看不到的地方她管不了,但是家裡面要是總是搞這種偏心眼兒的事情她真是看不下去。

  就像是她在買零食的時候不會故意漏掉寶拉跟余暉一樣,人不可能不偏心,孩子多的家庭更是這樣。但是也不能偏的過頭了,這種偏心是會對孩子們造成嚴重的心理傷害的。

  家裡面都有了成東鎰跟李一花這種偏心眼兒的父母了。要是再加上一個偏心眼兒的她,那這日子可就真的沒法過了。

  「哎呀,老婆,大清早上的就別說那麼多了,趕緊吃飯吧。」成東鎰趕緊打圓場,撕下一只雞腿放到了米亞的碗裡面,「我們米亞啊,是個心疼家人的好孩子呢,吃個雞腿!」

  然後把剩下的三只雞腿撕下來放到了剩下的三個孩子的碗裡面,沒去動那四只雞翅膀。而是撕下了雞脖子跟雞頭放到了自己跟妻子的碗裡面,「老婆,吃個雞頭,以後算賬的時候速度更快!」

  「哎一古,我這是什麼命啊!」李一花看著和稀泥的成東鎰,用力的拍了他的手臂一下。

  但是買都買回來了,難道還能退掉嗎?

  她想要瞪人,卻發現幾個孩子都低頭吃飯,沒人搭理她,最終只能瞪了一眼丈夫,伸手把剩下的雞肉給收起來放到一邊,准備吃完飯後放到冰箱裡面。

  正好四只雞翅膀,也不用再糾結誰吃誰不吃了。

  米亞看著她這樣,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偏心是真的偏心,愛也是真的愛,貧賤夫妻真是不容易。

  一頓雞飛狗跳的早餐很快就過去了,成東鎰上班,德善跟余暉上學,寶拉考試,米亞則是照樣請了假窩在家裡面鼓搗自己的畫作。

  順便把之前買的護膚品跟護手霜和手套給了李一花,「媽媽的那個空瓶扔掉吧,都挖不出來了。還有護手霜,平時干活兒的時候戴著手套吧,總是碰涼水對身體不好。」

  成東鎰是個典型的韓國男人,從來都不會做家務,活到這麼大,也只會一道泡菜炒飯,還做的一點兒都不好吃。幾個女孩兒在家裡面的時候還能幫忙干一點兒,上學之後就只能她自己來了。可是偏偏為了省錢,連家務手套壞掉了都不舍得買新的,搞得一雙本來就不柔滑的手更加粗糙了。

  還有那只能用別針往外摳的擦臉霜。

  成東鎰啊,真的不是一個好丈夫呀。

  李一花愣住了,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沒想到整天跟自己睡在一個被子裡的丈夫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卻被女兒注意到了,這種苦澀跟溫暖交雜的矛盾心情讓她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眼淚,拽下來的手紙全都成了廢品。

  「媽媽不用擔心我的學費問題,會選個喜歡的專業好好讀完大學的。」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誰不想要當個不會被抱怨的母親呢?

  只是現實環境沒有給李一花這個機會。

  但她固然偏心,也是真的愛自己的孩子的。只不過這份愛不是那麼平均而已,卻不能否認她在家庭中的付出。

  終究是運氣不那麼好,沒有遇到讓自己能夠穩穩當當過日子的男人。

  可誰又能保證自己一定會平平安安穩穩當當的過一生呢?

  「我們米亞啊,真是讓人心疼。」李一花摘著豆芽,無精打采,「她那麼堅定的跟我說自己會上喜歡的專業,好好的讀完大學。可是她也只不過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而已。我看著她,就覺得難受,要顧著家裡面人,還要顧著自己,小小年紀就那麼辛苦。」

  「懂事總比不懂事的好,總算是有人心疼你。」豹子女士向來喜歡米亞這個能夠跟她交流各種食物做法的孩子,聽好姐妹說起來她注意到空掉的護膚品瓶子跟破了洞的家務手套的事情安慰她,「而且那孩子是個有想法有能力的,你就相信她吧。」

  小小年紀就知道賺錢補貼家裡面,這樣的孩子就算是在大韓民國也沒有幾個,還懂得心疼母親,對家裡面的姐妹兄弟也好,羅美蘭瞬間就羨慕了起來,「米亞這孩子啊,將來要是能當我的兒媳婦就好了!」

  那麼溫柔的女孩子,到了關鍵時刻卻能扛起來事兒,她簡直太喜歡這孩子了!

  「阿嚏」正煥打了個噴嚏,抖了一下,「奇怪,天氣好好的,怎麼會感冒?」

  「出汗被風吹了吧?」善宇抬頭說。

  大家之前比賽的時候一身的汗水,都是胡亂的套上衣服,也沒有怎麼注意,說不定就是這麼感冒了。

  正煥這家伙,體質本來就不怎麼樣,感冒也很正常。

  「回去喝點兒姜水吧,上次淋雨喝了米亞給德善帶的姜水,我感覺全身毛孔都開了。」東龍攛掇著正煥說,試圖讓對方感受一下被姜水荼毒舌頭的經歷。

  「你可真是勇士,連米亞給德善的東西都敢隨便亂喝,不知道她的味覺多麼奇怪嗎?」善宇打了個寒顫,想起來上次去德善家的時候米亞在煮的那鍋味道奇奇怪怪的東西,就覺得渾身發麻。

  小伙伴兒哪裡都好,做飯的手藝也是棒棒的,就是總是喜歡熬制一些詭異的東西,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童話裡面的魔藥,真是看著就覺得可怕,更不用說是吃下去了,會死人的吧?

  「我哥上次喝了她煮的一種飲料水,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正煥面無表情的吐槽。

  一想起來當初看到的場面,他就渾身發麻,「我覺得她有去當神婆的潛質。」

  「真是的,胡說啊胡說,米亞長得那麼漂亮,怎麼會去當神婆?」東龍為小伙伴鳴不平,覺得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雖然難喝,但是有效果,你們不要誹謗米亞的名譽好不好!」

  拜托,這可是總是會給大家帶飲料跟零食的米亞,這麼誹謗她是以後不想要混了嗎?

  「崔大師覺得呢?」東龍捅了捅阿澤,試圖得到一個外援。

  「嗯?」盯著棋盤的崔澤抬頭,什麼?

  「是米亞啊,我們在說米亞做的那些東西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是效果卻很好。」東龍無奈的說。

  阿澤這家伙真是的,只要是跟圍棋有關的事情就完全心無旁騖了。

  「嗯,米亞是個很厲害的人。」然而阿澤的回答驢唇不對馬嘴,「到現在我還從來沒有贏過她呢。」

  從第一次跟米亞下棋開始到現在,兩個人之間已經對弈了很多次。但是毫無例外,他從來沒有贏過對方。

  可是他自己感覺即使沒有贏過米亞,在跟她對弈之後也有很大的收獲,很多思路都開闊了。所以依然樂此不疲的經常去拜托對方跟他下棋。

  「……我們崔大師啊,現在也會開玩笑了。」東龍無語,不想要跟阿澤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了。

  「快快快!」德善推開門喊,端著拉面鍋跳腳。

  善宇迅速的抽出一疊報紙放了上去。

  「啊,對了,米亞讓我告訴你,下午的棋局改到明天上午,她有事。」德善放下拉面鍋對阿澤說。

  每次米亞想要給她做美食的時候都會有人打攪真是太討厭了!但是好在這次有別的收獲,終於讓她不那麼怨念了,「當當當看這是什麼?」沒等阿澤回答,德善從自己的包裡面掏出來兩只鵝蛋衝著大家晃了晃。

  正煥震驚,「你居然敢把米亞腌的鵝蛋偷出來吃?不怕挨寶拉姐的揍嗎?」

  他記得前段時間米亞買了幾十個鵝蛋放在壇子裡面腌,這才幾天的時間德善就把它們拿出來吃?這可不僅僅是寶拉揍的問題,還有她會被李一花女士罵啊!

  「什麼叫做偷啊?這可是米亞自己拿出來給我吃的,彌補我今天沒有吃上好吃的豬排飯的遺憾!」德善不滿的說,敲碎了一個鵝蛋的殼,從裡面往外挖鵝蛋,「再說了,這本來就是慶祝我選上了奧運會的舉牌小姐才買的鵝蛋,我現在只是提前吃兩個而已,以後還會吃更多!」

  她扭動身體,雙手在身前晃啊晃,得意洋洋的說,氣的對面的正煥要死,「哎呦,真是的,就你也能被選上,真是不知道選拔人士是不是眼睛瞎了才會做出來這種選擇!」

  「呀,金正煥,你在說什麼?」德善暴怒,就要衝上去暴打這個混蛋,結果被開門走進來的米亞給震驚的暫時停止了,「你不是去了市中心?」

  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出了一點兒意外,不需要我去了。」米亞輕描淡寫的說,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德善,「給你買了防曬霜,夏天訓練很辛苦,別曬傷了皮膚。」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家畫廊犯衝,還沒有等到她從車上下來就遠遠的看到了那個之前見過的鄭在民出現在門前。所以她干脆下車給鄭東盛打了個電話,找了個借口沒有出席這次的聚會。

  雖然那個鄭在民看起來就不夠強壯,估計她一腳過去就得飛。但這真的不是武力值的問題,而是麻煩程度的問題。韓國的富二代,總感覺是一種跟她不在一個次元的物種,讓她沒辦法心平氣和的交流,經常性的想要揪住對方的腦袋給上面來點兒裝飾顏色。

  所以為了避免以後會出現的麻煩事跟各種狗血問題,她還是離遠一點兒比較好。

  這麼想著的米亞放下電話就打了一輛車回了家。

  結果剛走到門口就又聽見成東鎰跟李一花在吵架,依然是老調重彈,成東鎰又做好事買了熟人推銷的產品,並且美其名曰幫助別人活下去。

  然後被李一花用家裡面的孩子的生活窘況給錘的反擊,之後繼續比慘,強調他們家還能生活,別人家卻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

  相同的事情在過去的三年時間裡面發生過無數次,看的米亞都累得慌,完全不想要回到家裡面隔著一堵牆聽這對夫妻之間的吵架。

  就連余暉,這個平時備受父母寵愛的孩子都在他們吵起來的時候悄悄的跑掉了,她干嘛要去受那個罪?

  干脆買了一點兒吃的過來阿澤這裡。果然就看到了一堆的小伙伴們坐在房間裡面吃拉面。

  「我去給你拿個碗。」德善把手裡的鵝蛋放到一邊,還瞪了大伙兒一眼,「不許偷吃!」

  嗯,警告其實沒有什麼用,她一出去,善宇跟正煥還有東龍就迅速的開始瓜分那兩只鵝蛋了。

  「不可以喲」幾個男孩兒分完了一個鵝蛋,又把目光放到另外一只鵝蛋上面的時候,米亞微笑著說,把那只鵝蛋拿到了手裡,「這是慶祝德善選上了舉牌小姐腌的鵝蛋,她要吃一整個。」

  本來給德善拿了兩個就是怕她不夠吃,現在都分了一個了,那剩下的這個當然就不能讓別人動了。

  (☉﹏☉)……

  幾個小伙伴聽著她微微上揚的語調,莫名的就感到了渾身一陣寒冷,打了個冷顫。好奇怪,那一瞬間覺得米亞好可怕是怎麼回事?

  「我回來了!」德善拿著碗跟筷子快樂的宣布自己十分有儀式感的回歸,蹦了進來。

  然後看到就剩下一個鵝蛋,瞬間大怒,「呀,不是讓你們不要偷吃了嗎?」

  這群混蛋!

  「回家再給你煮。」米亞拉了拉德善的褲腳,示意她趕緊坐下來趁熱吃東西,順手把那只鵝蛋殼敲碎,蛋肉挖出來放進德善的碗裡。

  「哎呦,就知道只有我們米亞是可靠的!」德善衝著幾個家伙齜了齜牙,給米亞撈了拉面,又從自己的碗裡面撥了一些鵝蛋給她。

  米亞笑了笑沒說話,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雖然有時候有點兒沒心沒肺粗心大意,但是德善是個性格很好的孩子呢

  德善則是把吃的東西拋到了一邊,注意力都在那管防曬霜上,「哇,蘭蔻!」她興奮的打開蓋子,擠出來一點兒抹在了手背上塗開,聞了聞,「好香!」

  「哎矣,這麼醜用不用防曬霜有什麼區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隨著年齡的增長,每次對上德善的時候,正煥的嘴就像是被毒藥塗抹過了一樣,簡直就是嗖嗖的發射毒箭,還箭箭穿心。

  然而這次還沒有等到德善反擊,米亞就開口了。

  「正煥啊,」她用過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正煥,看的對方都有點兒發毛了才慢吞吞的吐出了下一句,「你要是總是這麼使用刻薄語言打擊德善的話,我就默認你暗戀她了喲」

  「什麼?」正煥被米亞給嚇得手裡的碗都差點兒翻掉,「開什麼玩笑,我會暗戀她?」

  他臉色慌亂,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極力的否認著。

  「我聽說幼稚的男生會用欺負女孩子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喜歡,按照這種理論來說,你就是典型的喜歡德善。」米亞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小屁孩兒,「先不用否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這種表達方式很容易翻車。畢竟沒有哪個女孩子會喜歡欺負過自己的男生,厭惡才是他們最終會得到手的。」

  「什……什麼啊,我才沒有!」正煥結結巴巴的說,眼神都驚恐了,米亞這家伙是妖怪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哦……」米亞拖了個長音,「那就好,我還真是擔心你要是喜歡德善,用這種方法會得到糟糕的結果呢。」

  喜歡不喜歡的,少年啊,你要不要看一看你看德善的眼神?

  就是這個刻薄毒舌的行為真的太煩人,那些話語足以讓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年輕女孩兒心裡面留下陰影,更何況是總是被父母偏心的德善。要不是這樣,她也懶得理這回事,少男少女的感情問題,她管什麼閑事?

  「我們德善啊,為什麼能夠將以高中生的身份被選拔成為舉牌小姐?是因為美貌啊美貌,超過別的競選人的美貌!」米亞笑眯眯的摸了摸德善的頭,給了這個總是自卑的姑娘一個大大的鼓勵。

  然後得到了呆滯的德善的延遲回應,「對,上次米亞把故意撞她的吳東勛給踹飛了,欺負女孩子是沒有好結果的!」

  她大聲的說,瞬間讓房間裡面的人全都呆掉了。


第1597章 流年不似水

  「踹……踹飛?」東龍的聲音有點兒干巴巴的,不是很敢相信德善口中的那個把人踹飛的猛人就是米亞。

  成米亞是誰啊?

  雙門洞這麼多特產,他們這個胡同的兩個小女孩兒是最有名的。

  成寶拉,從小到大學習一直名列前茅,雙門女高成績排名從不跌落第一,是不用靠著補習班就能上首爾大學的學霸,永遠站在雙門洞食物鏈的頂端的女人。就算是最頑劣的小混混見到她都要低頭被乖乖的訓斥,穩坐大姐頭位置二十年不動搖;成米亞,成寶拉的妹妹,雖然平時說話和聲細語永遠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但是卻從小一路贏到現在,只要是有她參加的比賽,別人就要做好當第二名的准備!

  而且她還很有能力,小小年紀就知道賺錢貼補家裡面的經濟,是那種家裡面有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兒們的媽媽們非常喜歡的類型,恨不得能讓自己家的孩子把她給娶回家。

  這樣的人你說她把人踹飛了?真的沒有搞錯嗎?

  她平時明明總是很溫和的樣子,連大聲的說話都沒有過,教養好的簡直能夠被當成是範本來推廣,怎麼就能把人給踹飛了?

  「是那個吳東勛嗎?」沉默中,正煥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他好像只認識一個吳東勛,不會是那個吳東勛吧?

  「嗯,就是你們學校的那個校霸吳東勛。」德善用力的點頭,還伸手比劃著,「那家伙超級壯,故意往米亞身上靠,就被她給踹飛了,哇,一下子就飛了出去,像是被丟出去的鞋子一樣呢!你們都不知道,那個吳東勛,哭的可慘了……」

  她手舞足蹈的興衝衝說著往事,米亞直接麻了,「德善啊,你可以不用這麼健談的。」

  雖然說生活還算是平靜,但是再平靜的生活中也總是有一些奇葩的存在的。就比如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追求者特別多。明明平時經常請假不上課,很少出現在學校裡面,居然還能有那麼多的追求者,本來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而這些追求者的追求方式還很傳統小清新,光是她每個月收到的情書就超過一打,還有人竟然別出心裁的拜托不知道哪位好心的同學在她的書桌裡面放花跟巧克力糖果之類的東西,讓她總有一種十分古怪的詭異感。

  但這些說到底跟某些人比起來還算是正常,至少沒有搞出來什麼震驚人眼球的事情,那個吳東勛,隔壁雙門高中的校霸才叫奇葩,氣勢衝衝的跑過來,活像是在找茬。

  當時她手裡面拎著一堆東西沒空,看到人往自己身上撞反射性的就伸腳踹了出去,誰知道對方倒地之後竟然還會哇哇大哭?

  那麼大的一個人了,身體像是坦克一樣的壯實,結果卻哭成這樣,搞得當時正在操場上走的米亞別提多尷尬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對他做了什麼呢!

  好在她成績很優秀,這個吳東勛也不是雙門女中的學生。所以最終她只是被叫到了教師辦公室被老師教育了一番就放歸了。

  但這件事真的是黑歷史無疑了,因為吳東勛那個神經病為了紀念自己告白成功,居然讓自己的小弟拎著攝像機站在遠處把整件事的經過給拍攝了下來,簡直奇葩的讓人無力吐槽!

  現在這件事又被德善這個家伙給宣揚了出去,她真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吃面,吃面,都糊成一團了!」善宇干巴巴的說,率先把頭埋進了已經快要吃干淨了的碗裡面,用力的揮動著筷子。

  正煥跟東龍也迅速的低頭吃面,就當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德善看著他們這個樣子一臉問號,剛想要說話,就被米亞一塊鵝蛋塞進嘴裡,「訓練那麼辛苦,多補充點兒營養。」

  「唔唔唔」德善被塞了鵝蛋說不出來話,她訓練還沒開始呢,補充什麼營養啊?

  啊,不對,這種話不能說,要不然就不能吃鵝蛋了!

  想通了這件事的德善迅速的重新投入到了食物消滅行動當中,還給自己的碗裡面倒了一點兒拉面湯。

  「德善啊,慢點兒吃,喝點兒牛奶。」沉默了好久的阿澤拿起一瓶牛奶遞給德善,溫柔的說。

  剛剛diss了一通正煥的行為的米亞就坐在德善旁邊,抬頭就看到了阿澤對著德善笑的一臉寵溺的樣子,不禁陷入了沉思。

  難道說不僅僅是正煥暗戀德善,連阿澤都喜歡德善?

  摸了摸下巴,米亞最終也沒有對阿澤的這種行為說些什麼。喜歡德善沒有什麼問題,只要不搞什麼PUA的那一套就無所謂,阿澤這種溫柔式的對待挺好的……

  「米亞啊,給你牛奶。」身為主人的阿澤並沒有厚此薄彼,還遞給了米亞一瓶牛奶。只不過給她牛奶的時候之前對德善的寵溺就消失了,換成了一臉嚴肅。

  「???」米亞看著這變臉迅速的家伙十分無語,你不是號稱不擅交際崔大師嗎?怎麼變臉行動這麼熟練?

  再看他遞過來的牛奶不是單手而是雙手,就更無語了,只是贏了他兩年的棋而已,不用這麼嚴肅吧?

  搞得她好像是在欺負人一樣……

  「是我實力不夠高,才會總是輸。」但阿澤顯然並不這麼認為。

  每次跟米亞下棋之後他都會記錄下來一本厚厚的棋譜用來復盤,到現在這些記錄棋譜的本子已經積累了一個箱子,就連棋社的李部長都知道棋社裡面的寶貝崔大師有一個十分值得敬仰的對手,在崔大師成長的路上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就是這個可敬的對手是不是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細節之處,才會導致崔大師這樣的國手在跟對方對弈的時候總是輸棋這可是連崔大師的老師都做不到的事情。

  「真的一次都沒有贏過?」李部長驚訝,不可置信的確認。

  兩年時間裡面,一次都沒有贏過,對方甚至連業余棋手都不是,也有點兒太不可思議了。

  「嗯,一次都沒有贏過。」阿澤點頭,「米亞是很厲害的高手,我覺得我能贏,但是最終還是會輸。」

  有幾次他明明覺得自己可以贏,可最後還是輸了,簡直就像是無法達到的山峰一樣,翻過一座還有一座,沒完沒了,看著很近,實際上卻遠的難以企及。

  但難以企及並不是無法企及,勝負欲強到可怕的阿澤從來不畏懼挑戰,總有一天,他要戰勝米亞!

  「啊,這樣的人為什麼沒有在圍棋界發展下去呢?」李部長看著那些稱得上是廝殺慘烈的棋譜,有些惋惜。

  如果有這樣的人在棋院的話,他們這裡就能再出一個國手了!

  「當然是因為不喜歡動腦子。」米亞把一摞書放到桌子上,回答德善的問題,「德善啊,不要因為你寵愛阿澤就不把我的睡眠當回事,總是高速運轉大腦對我真的太不友好了。雙門洞有一個阿澤就行了,不需要更多的圍棋聖手了。」

  作為愛好很有趣,但是作為職業就很要命了。

  誰能懂啊,想當年,她為了職業圍棋手的這種糟心的後遺症都開發出來了好幾款特制的香料用來緩解頭疼的問題,還在助眠香上面飛速進步,直接來了個質的跨越。

  真正頂級職業棋手跟普通的棋手根本就是兩種生物,不能用同一種方式來對待的!

  「真是可惜,要是當初你留在棋院的話,現在也是跟阿澤同一個級別水平的高手了。」德善撐著下巴,惋惜這種美好的可能性。

  那她就有一個國手的妹妹了!

  「不可惜,我很喜歡圍棋,但是圍棋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米亞搖搖頭,並不這麼認為。

  人生中有太多的風景可以去觀賞了,只是被局限在圍棋周圍該有多無聊?

  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適合當一個職業棋手。

  勝負欲太強了,不涉及到職業還無所謂。但是涉及到職業的話,跟她對弈的棋手估計就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戰爭當中,哪來那麼多的春風拂面潤物細無聲?摧毀對方的武器跟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別看她現在跟阿澤對弈的時候總是贏,這也僅僅只是處在一個局外人的身份而已。要是成為了局內人,那阿澤就不僅僅是輸的問題了。而是會在還沒有成長完全之前就被摧枯拉朽的踩踏,致力於攻擊他的所有弱點,讓他再也沒有辦法坐在自己的對面了。

  戰場上從來都是斬草又除根,猶猶豫豫只會害死自己!

  「聽起來好復雜的樣子……」德善臉都抽了,完全不想要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

  玩圍棋的家伙都很可怕,即使是米亞這種業余的也一樣,她還是看自己的書吧。

  然而沒看多長時間她就又玩起來了自己的頭發,桌面上擺著的習題冊一片空白。除了畫圈之外還是畫圈,根本就沒有實質性進展。

  米亞看她這樣,搖了搖頭。

  德善的問題不是她的智商都是同樣的爹媽生出來的,怎麼可能寶拉那麼聰明她就那麼笨?這孩子的問題是在注意力上面,總是無法集中精神做一件事,太過散漫。

  這種學生簡直就是老師最頭疼的那一種。因為真的是無可奈何,除了他們自己願意之外,別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讓他們屈服。表面上好好的認真的學了,但是背地裡面就是不認真。難道你還能打開她的腦袋把知識點給塞進去嗎?

  想起來曾經寶拉給德善補課的慘痛經歷,米亞覺得如果沒有外界刺激的話,德善恐怕是真的很難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面了。

  這孩子固然性格很好很開朗還心大。但在一些事情上面也是缺點,什麼都不在意,也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就很糟心了。

  「噢,你在看什麼?」德善玩了一會兒,去看米亞,就見到她在看一本自己沒看過的書,還是教科書。

  「高年級的書。」米亞回答。

  「哎呀,我們米亞啊,就不能看點兒少女應該看的東西。言情小說,言情小說才是我們這個年紀應該看的東西啊,為什麼要看這種可怕的東西?」德善撲倒在桌子上,光是看著米亞拿著的數學書就覺得渾身都難受。

  「我覺得實際操作比較重要,言情小說裡面都是騙人的。」米亞頭都沒有回,依然在看自己的數學書。

  雖然她的數學水平很不錯,但是也要了解學校的進度,不能隨便亂來。不然怎麼寫考卷?這又不是什麼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人家既然要求了解題步驟方向,那就要照著規矩來,不然到時候不是很麻煩?

  「實際操作?」說到這個,德善可就不困了,立刻精神了起來,「誰?誰?你有目標了嗎?」她兩眼閃閃發光,陷入了亢奮的八卦情緒當中。

  實際操作啊,這可是實際操作!雖然言情小說裡面寫的很令人臉紅心跳,但是哪有實際操作動人心弦啊?

  「還沒有來得及去找一個讓我實際操作的。」米亞看她這個亢奮的樣子,就知道德善肯定又開始代入言情小說中的場景了,這家伙最近對所謂的結實的胸膛十分著迷,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小說的荼毒?

  「那你說個什麼勁兒?」德善又重新軟了下去,有氣無力。

  眼睛裡面全都是譴責,拜托,你一個沒經驗的小屁孩兒談什麼實際操作啊?無聊!

  米亞:「……」

  因為沒有男朋友被鄙視了?這感覺可真是新鮮……

  「連成寶拉那家伙都有男朋友,你現在卻沒有男朋友,也太不可思議了。」德善嘟嘟囔囔的說,明明追求米亞的男孩子很多啊,她怎麼就沒有男朋友呢?

  「……說別人的時候難道不應該先考慮自己的問題嗎?」米亞嘆氣,「你一個單身人士哪來的底氣來跟別人討論單身問題啊?」

  自己都是個單身狗,竟然還有心情去說別人單身沒有理由?德善啊,你是日子過太順利所以飄了吧?

  「呀,我可是奧運會的舉牌小姐,你知道等我上了電視之後會有多少追求者嗎?」德善瞬間精神爆滿,「現在是蟄伏啊蟄伏!」

  「嗯,你是追求者挺多的。」米亞點點頭。

  總共就這麼幾個小伙伴兒,除掉一個人生就是娃娃魚本魚的東龍心思都不在戀愛上跟完全對德善沒有意思的善宇之外,剩下的兩個男孩兒都對德善有意思,這追求者確實是挺多的,概率直接一半兒了!

  再加上那些衝著她示好卻被直接無視了的男孩兒,德善的這個桃花開的才叫一個旺盛。

  「哼,承認了吧。」德善絲毫沒有察覺都親妹微妙的眼神,得意洋洋的說。

  就連在奧運會的訓練班裡面,都有男生追求她呢!

  「承認,承認,你趕緊看書吧。」米亞十分敷衍的翻了個白眼兒,正煥跟阿澤這兩個家伙就夠你受的了,能不能擺平都是兩回事,還來外面的追求者?信不信阿澤一個人就能給你把火苗掐滅?

  想到這位對親姐心懷不軌的國手大師,米亞都有點兒同情德善了,下圍棋的,哪有什麼呆子啊?能夠在棋盤上廝殺出來成績的人,沒一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對社會規則的運行了解的遠比同齡的小伙伴們要深刻的多,並且十分清楚該如何達到自己的目的。阿澤現在這個樣子只是因為他習慣了沉默,不會把想的跟看到的東西說出來而已。但是在洞悉人心這件事上,他只會做的比別人好而不會比別人差,是典型的人狠話不多。

  這樣的人喜歡上一個人,那麼在他們認為時機成熟的時候肯定會果斷出手,絕對不會拖泥帶水,正煥的那種別別扭扭的瞻前顧後的行為根本不會出現在他身上。因為這種人太清楚什麼才是重要的,跟目標比起來,其他的都是浮雲,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准狠!

  跟這樣的人喜歡上同一個女孩兒,正煥這家伙運氣是真的不怎麼樣。除非德善自己選擇了他,否則他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

  雖然有點兒不地道,但是米亞還是在這場青春萌芽剛剛露出苗頭的時候站了阿澤,實在是正煥這家伙水平太差,跟阿澤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

  不過青春期的初戀什麼的,真的能夠走到最後嗎?

  看了一眼學習學到睡著了的德善,米亞搖搖頭,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好,還是要看德善的決定。

  「啊,青春」感慨一聲這美好的青春,米亞把書收拾了一下放好,背上了自己的斜挎包出了門。

  來到這裡這麼久了,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十八歲,米亞真心覺得簡直太不容易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解決掉一堆的事情好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沒辦法,這個年代裡,不能說就跟兩百多年前的社會一樣,一家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家族的概念還是很重的。

  這點從家裡面一個孩子出了點兒問題,別的孩子跟父母都要遭到非議就能看出來。大家都太熟了,漢城也沒有大到能夠跟老家的8D魔幻城市的面積媲美,隨便找個街角旮旯流言就直接遠離。

  所以不管她想要做點兒什麼,都要先搞定家裡面才行。

  包括成東鎰折騰出來的那個爛攤子。

  米亞嘆了一口氣,已經不想要對這位父親說些什麼了,明知道自己改變了大女兒的人生。但是生活中還一天到晚瞎折騰,就算是女兒不說,他自己就不能有點兒自覺別總是給老婆添麻煩?

  嘴上說著對不起孩子,可是傷害最終還是造成了,在韓國這個地方,老師的地位能跟檢察官比嗎?

  對外好人,對內……算了,別提這位了,牙疼!

  守在學校門口,米亞靠著牆壁望天,寶拉啊,好慘一女的,前有親爹挖坑,後有妹妹衝擊,也不知道心髒能不能承受得了?

  「發什麼呆,都不怕被人偷錢包!」寶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米亞面前,瞪著她說。

  就算是首爾大學門口,也不能這麼大意,不知道越是臨近奧運會前夕越是危險嗎?江南那邊的貧民窟有多少人被人挖了器官,怎麼能這麼放松大意!

  「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米亞聳聳肩,對寶拉的臭臉已經習慣了。

  口嫌體正直這個詞簡直就是量身為她打造的,整天扳著個臉,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脾氣不好一樣。但是卻會認真的給對方對峙不讓步。

  然後跟妹妹弟弟因為爭吵而飽以老拳。

  典型的韓國長女,肩負著家族的榮耀的同時也對底下的孩子們擁有絕對的統治權。

  不過今天她不是來傷春悲秋的,「我們找個咖啡館喝杯咖啡吧,你請客。」米亞笑眯眯的對寶拉說。

  「呀,你這家伙,該不會是把錢拿出去亂花了吧?」寶拉齜牙咧嘴,「都告訴你了,存錢,存錢啊!存錢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難道想要像我一樣來讀教育系嗎?」

  也只有在米亞這個超乎意料之外成熟的妹妹面前,寶拉才會偶爾的展示一下自己真實的一面,「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少往家裡面買點兒吃的,沒有肉餓不死人!」

  明明有能力讀好的科系,要是因為把錢花到這種沒必要的地方上失去了機會才讓人生氣!

  家裡面已經有了一個讀數學教育的她,不需要再為了這種小事犧牲一個人了。

  「放心,我不是說大話的人,跟媽媽說了會選個喜歡的專業好好讀完大學就會履行我的諾言。」米亞倒是沒在意寶拉暴躁的語氣,坐到了咖啡館裡,點完咖啡對寶拉說,「我今天在外面見你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寶拉推了推眼鏡,眼神十分銳利的看向了米亞,這家伙,難道是早高中早戀了,想要讓她幫忙在家裡面遮掩過去?可這不是德善的事嗎?

  「成寶拉,你要不要重讀法律,參加司法考試?」米亞身體前傾,手指搭在了一起,微笑著問出了一個問題。

  這樣一個優秀又心懷正義的女孩子,不應該為了父親的失敗而放棄自己本來應該擁有的人生。

  「什麼?」寶拉愣住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現了什麼問題,竟然出現了幻聽?

  愚人節明明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有人開玩笑?


第1598章 流年不似水

  「你可以慢慢考慮,不過最好在暑假結束之前給我答復。」米亞並沒有在意寶拉的呆滯,很輕松的對她說,給出了一個十分寬裕的考慮時間。

  「什麼?」寶拉終於緩過來了精神,抓住了米亞的手,「為什麼是暑假結束?你是要做什麼事情嗎?」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米亞出了什麼問題了吧?

  「因為暑假結束之前你還有幾個月時間可以重新復習功課參加考試。」米亞聳聳肩說,「雖然跟小了幾歲的妹妹當同學是一件憂傷的事情。但是總比當妹妹的學妹要好多了,難道你不這麼覺得嗎?」

  成寶拉女士,可是一個從小到大一直要強的人,真的能忍受將來給妹妹當後輩嗎?

  「你是說……」寶拉愣住了,有點兒不是很敢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

  「沒錯,我打算參加今年的高考。」米亞點點頭,「你知道的,1971年是國家生育率的高峰,明年要參加高考的人太多了,與其跟這麼多人競爭,我還不如提早一年參加高考。」

  雖然說韓國高考卷起來的水平跟老家根本就不能比,她也從來不懼怕跟人競爭,但是這個理由總比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各種自由強多了,總不能說她是想要盡快的擺脫高中生這個光是聽就感覺無能無力的身份吧?

  好在現在的成寶拉女士還沒有在社會上淬煉過,也對微表情這種東西沒有深入的研究,並沒有察覺出來妹妹完全就是在忽悠她,擔心的只有一件事,「你跟爸爸媽媽說這件事了嗎?」

  高考這麼嚴肅正經的事情,怎麼能就這麼隨意的說出來啊混蛋!

  「還沒有,只是跟老師提過這件事,她也很支持我。」米亞搖頭,「爸爸媽媽那邊,等到放假了之後我會跟他們說的,這是好事。」

  八十年代的韓國高考,真的是比幾十年後省心多了!

  不是說考試難度降低這種事情,純粹就是學習之外的附加產物沒有後來玩的那麼花樣百出折騰死個人。

  學習美國學習的簡直都要魔怔了,高考這種事情都折騰出來了一堆的破事兒,搞得普通民眾怨聲載道,也不想一想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賽道的,生搬硬套只會帶來災難!

  現在的情況就要好的多,只要她的學習成績夠好就行,不用各種考場外面的因素,省心了不少,也節約了很多的時間,算是這個年代的一種另類福利了。

  「學費的問題不用擔心,我封筆的最後一幅作品賣出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價格,足夠支付我們的學費之外再去做點兒別的事情了。」米亞輕貓淡寫的說,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話在寶拉心裡面激起了多大的波瀾。

  「什麼?你封筆了?」寶拉向來總是很平靜的臉孔都因為吃驚而有了極大的變化,「呀,成米亞,你知不知道畫畫就是你跨越階級的最大武器啊?封筆你是想要死嗎?」

  雖然在家裡面的時候除了學習之外基本上不發表意見。但是寶拉看的很清楚,如果說他們家以後還有誰能夠跳出家庭跟職業桎梏的人的話,也只有米亞一個了。

  結果現在她竟然說要封筆?

  這跟自斷前途有什麼區別啊?寶拉瞬間感覺手指發癢,想要上去撓這個不省心的妹妹兩下。

  「只是換了一個方向而已。我跟老師說過了,畫完上一幅畫就封筆專心備戰高考,未來一段時間也會以學業為主,四年時間裡面大概是沒有什麼精力放在這上面了。而且將來也不是不畫了,只是不再接受定制裝飾畫的單子了,流入到市場上的畫作是什麼樣的要看我自己的想法跟心情。」米亞一臉無所謂的說,甚至還很有心情的把手裡面的咖啡推到寶拉的面前,讓姐姐大人喝兩杯。

  「再說了,我現在名氣都已經打出去了,將來就算是沒錢了,也可以靠著之前囤積下來的名氣吃飯,不用擔心那些事情。」她看著依然炸毛的寶拉,還是決定安慰她一下。

  繪制裝飾畫這種工作,真的是讓她做的挺煩的。

  韓國能夠付得起大價錢購買這種名畫家繪制的裝飾畫的家庭也就是那些,左右不過是財閥跟有錢人,提出的要求也是大同小異,畫的她真的很煩。如果不是非常有職業道德的話,現在這些人家裡面掛著的畫作就要偷工減料的少上好幾道程序了。可是不偷工減料也導致了另外一個結果,逆反心理。

  即使她自己已經盡量的做到了讓這些畫作有著不同的表現方式。但是內核方面還是一致的,這對於一個性格十分放飛的畫家來說就真的很煩,完全不想要繼續做這種重復性的工作了。

  所以趁著高考的事情,她干脆直接對鄭東盛提出了封筆的事情。

  先封個幾年,以後估計過上一段時間大家就會淡忘她這個曾經的畫家了,也挺好的。

  至於錢的方面,這幾年下來,她還是賺了一些錢的,加上封筆畫作賺了一大筆錢,足夠她做很多的事情了。

  雖然說這對於成東鎰跟李一花來說可能是一件十分刺激的事情。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有自己的生活規劃。十八歲,在韓國依然有很多事情不能做,可在很多事情上面已經跨越了年齡的門檻,不用受到家長的約束了。

  過了九月十七日,她就正式的跨過了十八歲的生日大關。不管是駕照還是別的事情,都能自己做主,不需要成東鎰跟李一花的簽名了,這才是重點中的重點。

  拖著還在發呆的寶拉的手回了家,米亞開始做另外一件事。

  「把碗刷干淨了就出去玩吧,家裡面大人有事情商量。」吃完晚飯之後,米亞坐在地板上支使著余暉說。

  成東鎰跟李一花聽著她的話眼皮子直跳。但是又沒辦法對她的這種行為說什麼。

  自從開始工作賺錢補貼家裡面之後,小女兒的話語權在家裡面就越來越大了。畢竟家裡面吃的肉跟各種營養品都是她買的,有時候還會給德善跟余暉零花錢,是真的底氣十足不懼怕他們夫妻兩個。

  成東鎰還記得第一次她支使余暉干活兒的時候的事情,那時候他認為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男孩子怎麼能做家務呢?那是女人干的活兒才對!」說這話的時候成東鎰擺出來一副嚴肅的樣子,端起來了父親的架子。

  讓家裡面的男孩兒干活兒,真是瘋了!

  米亞這孩子,她到底知不知道男人在家庭裡面的地位?

  從小到大都沒有干過家務,都是母親跟妹妹負責家務的成東鎰自覺不能讓女兒走入歧途,現在這麼對待弟弟,以後就能這麼對待丈夫,是要被婆婆趕出家門嗎?

  然而米亞才不慣他的臭毛病。

  天天自稱是家裡面的天,結果就是他自己把天給捅塌了不說,還總是試圖讓塌掉的天碎的更厲害,擺大男子主義也不看看自己家是什麼情況!

  她甚至都懶得搭理成東鎰,只是直接問余暉,「你去不去?」

  家裡面的食物都是她買的,吃著她買的東西竟然連點兒活兒都不想要干?哪來的這種道理!

  好在余暉跟親爹還是不一樣的,從小生活在寶拉的高壓之下,長大了又遇到了親爹干出來坑爹事。家裡面的頂梁柱換人事件,家裡面最小的孩子心裡面還是有點兒數的,果斷遵照姐姐的意願去干活兒了。

  直接給了成東鎰這個想要給他做主的家長一個沒臉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已經足夠這位一家之主認清楚現實了。畢竟每個月拿回家的錢還不如女兒多這種事情家裡面人都清楚,錢都被用到了什麼地方他也是心虛的很。

  以至於余暉這兩年已經飛速的進化成為了一個十分擅長家務的小能手。即使在做飯上面的水平不高,將來也能夠獨立養活自己了。

  就是今天的氣氛好像有點兒過於嚴肅了。

  成東鎰跟李一花面面相覷,不知道女兒想要做什麼。

  老實說,這兩年拜米亞那強悍的賺錢能力所賜,家裡面除了依然住在半地下室之外,生活並沒有過的太差。

  縱然衣服追趕潮流的腳步可能有點兒來不及,鞋子也不經常更新換代。但是在食物上面是從來不匱乏的,甚至比家裡面沒出事之前還要更加的豐盛一點兒,也不用李一花到處去借錢把自己的臉皮子丟在地上踩,就已經足夠家裡面人默默的選邊站了。

  沒有開口責怪不是不怨,只是因為知道說什麼也無濟於事而已,最初的那幾個月的生活已經足夠家庭成員們心裡有數。加上後來的一家之主不管不顧的亂花錢,成功的導致了家裡面的話語權轉移到了米亞身上。

  不是很明顯,她也跟成東鎰不一樣,沒興趣在家人面前自詡自己是天是頂梁柱。但即便是總是被親爹投喂零食的余暉,也清楚的知道這個家裡面到底誰才是不能得罪的那個人。

  所以現在聽到姐姐的話,立馬麻溜的去了廚房刷碗,並且非常體貼的關好了門,表達了自己絕對不會偷聽的態度。

  「米亞啊,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李一花看著她這個樣子,有點兒不安,生怕老公搞出來事情之後女兒也接著搞事情。即使明知道這種概率很小,但就是沒法不擔心。

  「不是什麼大事,我封筆了」米亞話還沒說完,就見到李一花身體一歪,倒在了成東鎰身上。

  要命啊,果然是出事兒了!

  李一花只覺得渾身發軟,身體冰涼,似乎是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成東鎰告訴她作為擔保人要負擔債務的時候,眼神都呆滯了。

  「老婆!老婆!」成東鎰也嚇了一跳,趕緊攬住了李一花,生怕她就這厥過去。

  米亞:「……」

  不知道該說李一花女士承受能力太弱還是該說她的生命中已經遭遇了太多糟心事兒,遇到什麼就反射性的想到最糟糕的那一點了。但現在這種情況顯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雖然封筆了,但是封筆的最後一幅畫價格也漲了不少。所以我們家可以換一棟房子,不用住在半地下室了。」她趕緊把後面的話給說出來,生怕李一花女士當場給她表演一個直接昏過去,那可就太烏龍了!

  「噢,我們家可以換房子了?」沒被驅趕出去的成年人德善本來一直當自己是壁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震驚的大喊。

  「大發……」她感覺自己有點兒像是在做夢,還以為要一直過這樣的生活好多年呢,沒想到竟然在高中的時候就能搬出半地下室,感覺好不真實啊……

  「換房子?」之前還奄奄一息眼看著就要不行了的李一花瞬間精神抖擻了起來,推開丈夫的手臂,往前挪動了幾下抓住米亞的手,一臉急切的問,「米亞啊,我們真的能換房子了嗎?」

  她不是很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總覺得像是在做夢,「是搬出去這裡嗎?等等,你的學費怎麼辦?還有一年你就要上大學了,家裡不急著搬家的!」

  興奮之後是恐慌,家裡已經有一個寶拉因為沒錢的關系不得不去讀數學教育了,米亞學習比寶拉還好,肯定會考上首爾大學的,怎麼能因為家裡面的房子讓她的未來出現波折?

  「……媽媽不用擔心,學費我已經存好了,不會被侵占到的。」米亞安慰著李一花。

  家裡面的女主人可比男主人靠譜多了,成東鎰現在還魂游天外在震驚中沒反應過來呢!

  搖搖頭,她繼續安慰著李一花,「而且也不是一次性的把房子買到手,申請貸款的話,只要付一部分首付,之後每個月還少量的錢就行了。」

  拜奧運會所賜,前幾年開始韓國國內的通貨膨脹就一路走高,到了現在銀行存錢都能有15%的利息了。如果是成東鎰這樣的銀行內部員工,甚至能夠把自己家存進銀行的錢的利息給做到17%!

  這種情況下搞什麼全款買房啊?

  有那些錢還不如做些金融活動,賺點兒還款利息呢,全都一口氣砸進去才是坑自己。

  而且搞貸款也能避免成東鎰再瞎折騰。

  米亞嘴角浮現一個溫柔的笑容,「正好爸爸在銀行工作,走內部審批還能容易一點兒。反正每個月都要還銀行的錢,現在多還幾萬塊也沒差多少,說不定銀行還會很樂意又增加了一筆業績呢。」

  她拉著李一花的手,和聲細語的說著,聲音十分具有蠱惑力,「我前幾天聽說後面的金聖皓家的房子要賣掉,這個位置就很好,都在雙門洞住了這麼多年了,爸爸媽媽應該也舍不得離開老鄰居……」

  寶拉看了一眼仿佛是施展魅惑術的狐狸精一樣的妹妹,一句話不說就當自己不存在。

  身為家裡面的長女,她從小就享受了弟妹們享受不到的待遇。所以即使父親因為給人做擔保而導致家中負債累累只能放棄學業她也沒有怨恨過。因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自於父親。可是終究還是心疼每天一睜眼就要精打細算的計算著哪個錢能花哪個錢不能花的母親,還有幾年都沒有買過新鞋子的妹妹跟被同學們嘲笑的弟弟。

  米亞現在的行為也許在很多人眼睛裡面看起來是大逆不道。但是寶拉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媽媽不用再辛辛苦苦的算計著生活,就連爸爸也不會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是因為他的原因導致了家裡只能住在半地下室而經常郁悶的借酒消愁跟亂來。

  至少被銀行扣掉了貸款的錢之後,他應該不會再用錢買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吧?

  寶拉不是很確定的想,臉上竟然有了一絲茫然。

  成東鎰也很茫然,怎麼女兒出去一趟之後他就又負擔了一筆債務了呢?

  「連本帶息,每個月扣掉六萬塊……」銀行的財務人員把貸款合同放到成東鎰面前讓他簽字,臉上全是羨慕。

  幾年前的時候成東鎰還因為幫人擔保的原因而背上了債務。但現在他都能貸款買房子了,這家伙是走了什麼好運?

  「老公。」李一花捅了捅有點兒發呆的丈夫,示意他趕緊簽字。

  「哦」成東鎰回過神來,拿起筆在合同上面簽了字,被李一花拖著離開了銀行。

  因為要買房子的關系,他這兩天請了假,連班都不用上了,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裡面,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而他旁邊的李一花根本就不管他是不是還沒睡醒,心思都在到手了的那棟房子上面。

  「哎呦,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還能住進地上的房子裡面……」拖著成東鎰回到了家的李一花一邊摘菜一邊喜顏笑開,整個人的精神頭都好了,再也不復之前經常性的喪氣狀態。

  「得感謝金聖皓他們家,要不是他們家移民,你就要搬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我們哪能繼續當鄰居?」豹子女士臉上全是笑容,「熬了這麼長時間,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誰能想到事情竟然會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解決呢?

  「米亞那孩子,真是不聲不響就干了一件大事!」哎呦,要是這是她的女兒該有多好啊?

  「該感謝的是金聖皓他們家的女兒,要不是他女兒嫁了個美國人,現在他們家也不會移民啊」善英笑嘻嘻的說,「這下子好了,即使搬出去了,我們也是鄰居,以後照樣可以一起喝酒。」

  很巧合的一件事,米亞他們家買下的房子就在豹子女士家的隔壁。雖然裝修的沒有那麼富麗堂皇,只是一個普通的住宅,布局跟善英家差不多。但是能夠依然住在好姐妹旁邊確實是一件讓李一花高興的事情。

  「沒錯,要感謝金聖皓他們家的女兒。要不是她,我們家就要搬到另外一邊了。」李一花笑得格外的開心,以往臉上的憂愁全都散了個干淨,「現在我還是住在大姐家旁邊,順著梯子就能過來,跟以前比起來。除了住的地方變了,什麼地方都沒有變,這可真是太讓人高興了!」

  這滿足的心情啊,可真是讓人合不攏嘴

  「這邊,這邊……」跟李一花女士跟幾個好姐妹在這裡做家務不同,新買的房子這裡正熱火朝天的工作著。

  這棟房子沒有隔壁豹子女士家那麼豪華,不過空間上要比善英家的大了一點兒,是典型室兩廳一廚一衛的格局。

  如果家裡面人少的話,還挺合適的。但是現在家裡面有六個人,成東鎰跟李一花占據一個臥室,剩下的四個孩子怎麼分兩個臥室就成了問題。

  以前余暉跟父母住在一個房間,姐妹個住在一個房間裡面。但是現在這棟房子是米亞付的首付款,加上她這兩年在家裡面的地位直線上升。就算是成東鎰想,李一花女士也不會同意她跟兩個姐妹擠在一個房間裡面的。

  那剩下的一個房間余暉跟寶拉還有德善要怎麼分?

  李一花女士發揮了平時沒有的彪悍,把成東鎰「怎麼能讓家裡面唯一的兒子住在客廳隔出來的房間」的意見給踹到了一邊,給那間有兩個窗戶的小廳給加上了木板跟門,隔成了兩個房間,作為余暉跟德善的房間。

  面積上比別的房間稍微小一點兒,但是也沒有小到哪去。相反,比起以前住在半地下室的時候,大家都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簡直就是奇跡了!

  唯一受苦的是成東鎰的錢包,扣掉了擔保負債跟房屋貸款之後,他每個月拿到手的錢就只剩下了四十八萬。

  這個數字也只是比善宇父親每個月的撫恤金多十八萬塊而已。可問題在於善英家的那十萬是要養個人。即使扣除每個月給善宇存的大學的學費,震撼力也不如米亞他們家的大。

  畢竟這個家庭裡面可是有六張嘴,還都是正處在壯年的六張嘴,根本不是善英家那樣只有兩個成年人跟一個小女孩兒能比的。

  更不用說這六張嘴裡還有四個學生。就算是寶拉的大學不用他們付學費,米亞也給自己存了錢,可是德善跟余暉呢?

  家用呢?

  米亞付了一筆房屋的首付,又封筆不畫了,他的這些工資真的能支撐起來整個家庭嗎?

  四十多年的人生,成東鎰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當中。


第1599章 流年不似水

  然而事兒還沒完。

  「哪是那麼容易的啊。」李一花對著好姐妹們的調侃搖頭,「雖然距離沒有改變多少,但是開銷卻增加了呢。」

  她臉上雖然帶著煩惱,但是善英跟羅美蘭卻一眼就看穿了她,「哎呦,你就得意吧,搬到新房子高興死了吧!」

  誰還沒看見你上翹的嘴角啊!

  李一花摸摸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是說實話,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的米亞啊,就是看不得家裡面人受苦,以前冬天的時候就買一堆的煤。雖然是住在半地下室裡,可是卻從來沒有讓家裡人挨過凍。現在搬了大房子,面積大了這麼多,要多燒多少煤啊?還有電費跟各種開銷,多出來的可不只是一點。家裡面難道還能總是靠在那孩子身上吸血嗎?她要讀大學,還封筆了,真是想一想都發愁。」

  搬了新房子不用再住在半地下室當然是件好事,不但環境變好了,還不用付房租了,又能省下一筆錢。

  可是省下來的這筆錢跟每個月還的貸款比起來也沒少多少,家裡面照樣還是有一筆支出。

  再說了,都搬到了大房子裡面,難道還要一天到晚的挨凍受餓嗎?

  李一花為了這件事也是煩惱的要命,睡覺的時候對著成東鎰一頓瘋狂的輸出,念的本來就呆滯的成東鎰更加麻木了,一晚上都沒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眼袋嚴重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樣,憔悴的簡直嚇人。

  他怎麼也搞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住上了大房子,周圍的人也全都是恭喜的話語,他卻感覺更累,負債也更加嚴重了?

  「老公,以後每個月發工資的那天我都去接你吧。」然而李一花女士還在雪上加霜,看著家用記賬本上面那可怕的數字,終於讓這個傳統的韓國家庭主婦鼓起了勇氣,決定對丈夫下手了。

  她知道丈夫每個月發工資的時候都會大發善心撒錢。因為這是一個月裡面他最富裕的時候,手裡面的錢一多,腦子就迷糊了,總覺得自己能拯救世界。

  可是他哪來的拯救世界的能力呢?

  家裡面之前靠著女兒辛苦的給人畫畫才熬過去了最艱難的時候,難道以後還要靠女兒活嗎?米亞將來也是要讀書交際跟談戀愛的,總不能讓她把錢都搭在家裡面自己想要花錢的時候卻掏不出來。

  想到小女兒就那麼幾件衣服來來回回的穿,這三年時間裡面更是連雙新鞋都沒買過,李一花就有種心絞痛的感覺。

  都是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愛呢?

  這孩子這幾年為了補貼家用辛苦的很,讓李一花心中的愧疚之情簡直就是直線上升,膽子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這些他用來撒出去的錢,換個角度來看,都是小女兒辛辛苦苦賺來的。如果不是他亂來的話,小女兒也不用這麼辛苦賺錢。

  這麼想著,李一花的心思更加堅定了,「米亞現在封筆了,為了她以後,總不能前腳說封筆,後腳就重新開始畫畫,我們家得精打細算才行。」

  她握著成東鎰的手,眼含熱淚的說,「還有德善跟余暉的學費,再過一年多,德善也要上大學了,每個月至少要往存折裡存五萬塊……」

  不提不知道,一說起來就感覺家裡面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家用跟孩子們的學費,哪一樣是不用錢的啊?

  「要是德善這孩子沒法上大學,我們還要給她結婚攢錢,哎呦,真希望能像正峰一樣,中個大獎……」吃了熊心豹子膽對丈夫提出了如此炸裂要求的李一花女士拍著腿說,已經對成東鎰每個月的工資做好了規劃。

  「呀,真是瘋了」本來就已經被現實給衝擊的要命的成東鎰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看著就要拍桌而起,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成社長」原本的房東金成均的聲音傳了進來,讓成東鎰不得不中斷了教訓老婆的話頭去開門。

  「噢,新房子就是好啊,光線也好,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在這裡喝酒了哈哈哈」金成均拎著一袋水果走進來,身後跟著羅美蘭,一臉笑嘻嘻的說。

  多年互相幫襯下來的鄰居,現在終於搬出了光線不好還潮濕的半地下室,他也為成東鎰一家高興,「寶拉爸,不然今天晚上我們就來喝酒吧?」他做出來一個往嘴裡倒酒的手勢,十分快樂的建議。

  「是啊,孩子們都去阿澤家聚會了,我們可以好好喝一杯」豹子女士非常贊同丈夫的意見,還從身後拎出來了一提啤酒,笑眯眯的說,「苦盡甘來,苦盡甘來了啊!」

  「干杯」距離並不是很遠的阿澤的房間裡面也在慶祝米亞跟德善搬到了新的家裡面,裝著可樂的杯子碰到了一起,然後開始撈拉面。

  「Wooo東龍給自己夾了一大坨的拉面之後,把筷子伸向了放著鵝蛋切片的盤子,「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吃上德善的奧運會鵝蛋!」

  他就著拉面塞了一片鵝蛋進嘴裡,滿足的嘆息一聲,「人生沒有遺憾了。」

  表情認真的讓米亞都有點兒看不出來這家伙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了,冠上了德善的奧運蛋的名字,吃了之後就人生沒有遺憾了?

  感覺這孩子將來適合做一個搞笑藝人,米亞默默的想,給自己的碗裡面挑了一筷子的拉面,順手夾了一片鵝蛋。

  大人們慶祝搬家,孩子們也慶祝小伙伴終於脫離了半地下室環境,一個個的拎著香腸、辣白菜跟牛肉就過來了。身為今天被慶祝的米亞跟德善當然也不能例外,從那壇子還沒有腌的太透徹的鵝蛋裡面挑挑揀揀,用一種十分玄學的手段掏出了幾個疑似是味道腌制的比較好的鵝蛋一起帶了過來放進鍋裡面煮好之後切成了片,作為拉面的配料。

  沒想到竟然會得到如此的好評。

  「你的人生難道就只有一碗加了鵝蛋的拉面嗎?」德善對東龍的豪言壯語十分鄙視,這家伙,是來搞笑的吧?

  「哎,你這種每天都能夠吃到媽媽愛心食物的人是不會理解我的心情的。」又被親媽趙秀香女士給放了鴿子的東龍嘆息,完全不想要討論這件糟心的事兒。

  難得這次成績比較好,趙秀香女士答應要獎勵他親手給他做吃的,結果……全都是眼淚,不提也罷!

  「……噫,你以為你是什麼傷春悲秋的詩人嗎?」德善對著小伙伴的搞笑表情沉默了一下,試圖把這種傷心事給糊弄過去。

  「說起來,德善啊,你那個訓練什麼時候開始?」善宇很體貼的轉移了話題,問起來了德善的舉牌小姐的訓練事項。

  不是說要訓練嗎?怎麼德善還是每天在胡同裡面活蹦亂跳?

  「快了,快了,都放假了,就要開始了。」德善吃著拉面,含含糊糊的說,眉梢眼角全都是興奮。

  從小大的,她學習沒有姐姐好,也沒有妹妹好,就連賺錢能力,在幾年之後也不見得能夠打過妹妹,現在終於有了一件揚眉吐氣的事情,真是興奮的不得了,整個人走路都帶風!

  「聽說訓練很嚴格的樣子,要每天六點鐘起床開始訓練。不但要跑步鍛煉體力,還要舉著快十斤的牌子訓練穩定性,每次舉牌訓練至少堅持五分鐘,從握姿到手間距,每個細節都被精細化成了標准……」東龍說著連德善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震驚的她都不自覺張開了嘴巴,「還以為你才是那個舉牌小姐……」

  「因為我們德善以高中生的身份入選了舉牌小姐我才去打聽的啊!」東龍一臉快來感謝我的表情,「德善啊,這不但是為國爭光的機會,還是你變成淑女的機會。你知道嗎,舉牌小姐的笑容都要經過刻度尺的檢查,連露出幾顆牙齒都有規定的。等到參加完了這次訓練之後,你的禮儀水平就能去首爾飯店當迎賓小姐了!」

  「聽起來不像是德善能夠做到的事情……」正煥聽著東龍的話,有種對方說的不是小伙伴的錯覺,「感覺像是不可能任務一樣,德善會被罰下來的吧?」

  拜托,一個跳舞的時候都能把自己給絆倒的家伙,手腳僵硬的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怎麼可能做到這麼高的要求啊?

  「姿態放松優美,笑容標准端莊,走起路來像是模特一樣穩定,這是德善能干的事嗎?」正煥像是還沒有打擊夠德善一樣,又開始叭叭叭的述說著德善的缺點。

  然後又被米亞給diss了,「正煥啊,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德善……」

  這打擊人的水平,不退則進是吧?都直接進化到身體本能跟智商了?

  正煥:「……」

  對著米亞笑眯眯的眼睛,他果斷的閉上了嘴,埋頭吃東西,就當自己之前什麼都沒有說過。

  德善左看看正煥,右看看米亞,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果然懟狗正八這種事情只有米亞做起來最順手!

  被妹妹保護了的德善絲毫沒有考慮過正煥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米亞這麼說肯定是諷刺他,讓他以後不敢繼續搞事情,這個只會打擊她的混蛋才不會喜歡她!

  這麼想著的德善心安理得的低頭吃面,心情十分愉悅,還順手接過了阿澤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讓自己被鵝蛋噎到的喉嚨舒服了好多。

  米亞:「……」

  她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左邊是德善,右邊是正煥,對面是阿澤,這青春的三角形,可真是夠牢固的了,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發展?

  不過她也懶得去管這種青春期少年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雖然放了假,但是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哪來那麼多的時間跟精力去關注別人的感情?又不是閑的沒事干了!

  比如說跟李一花女士一起去銀行接成東鎰先生下班的事情。

  聽到母上大人說這件事的時候米亞都直接驚呆了。萬萬沒想到,溫順了一輩子的李一花女士竟然會做出來這麼不溫順甚至稱得上是叛逆的行為。在發工資的日子裡面去銀行接成東鎰下班?

  這可真是一點亂花錢的機會都不給他留啊,李一花女士是怎麼打通的任督二脈,竟然想出來了這麼絕妙的主意?

  「米亞啊,媽媽雖然沒有什麼本事,可是也知道不能一直靠著孩子的供養活著。」李一花摸了摸女兒的臉說,「作為父母,不能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已經是很愧疚的事情了。如果還總是靠著孩子賺來的錢養活自己,那就真的沒有什麼臉見人了。」

  他們生下了孩子,本來就對他們的人生有責任,現在情況卻倒了過來,李一花覺得不能再這麼縱容丈夫下去了。

  任性,也是要有限度的。

  「今天跟媽媽一起去接爸爸,如果有人問,就說每個月發工資的日子都是家裡面人要出去一起吃飯的日子。」她叮囑著女兒,讓米亞不要在外面說漏了嘴,丟了成東鎰的面子。

  米亞:「……」

  雖然事情都做了還要考慮面子這種事情真的很無聊也很掩耳盜鈴。但李一花女士都崛起成這樣了,那她也就別多廢話,配合就是了!

  就是父上大人成東鎰,真的能受得了妻子對他做出這種蔑視丈夫權威的事情嗎?

  事實證明,受不了也得受。

  人都到了銀行了,還對他的同事們說待會兒要全家一起出去吃飯。難道他還能暴起反駁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嗎?

  成東鎰心中默默的流下了兩行眼淚,把剛剛拿到手的工資信封遞給了妻子。

  李一花接過信封之後一點兒都沒有客氣,直接打開抽出來了一截點錢,搞得成東鎰為了自己的面子還不得不擋在她身前掩護這種對他不信任的行為。

  看的旁邊的米亞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的十分辛苦。

  雖然不知道李一花女士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做出來這種事情,但是這種崛起也不是壞事。

  沒道理家裡面的老婆孩子生活水平差的要命,這位先生卻在外面撒錢。每個月幾萬幾萬的撒出去,都夠還貸款的錢了,多的時候甚至高達十多萬,能忍到現在,說句李一花女士是忍者神龜真是一點兒都不誇張。

  米亞保持著臉上平靜的表情,等到李一花點完了錢,順便存進了德善跟余暉的學費基金存折後,一左一右的挽住了她跟成東鎰的手臂,一臉微笑的走了出去。

  心裡面給李一花女士點了個贊,干的漂亮!

  寶拉跟德善還有余暉對此一無所知,出去參加運動的參加運動,跟小伙伴們聚餐的跟小伙伴們聚餐,開茶話會賺錢的開茶話會賺錢,主打一個家庭和諧,十分美好。

  等到了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李一花女士已經做好了飯端到了桌子上。

  除了寶拉這個對父母之間奇怪的氣氛有點兒不安的長女之外,德善跟余暉都是毫無察覺的吃完了飯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但即使是寶拉也沒有想到家裡面會發生這麼炸裂的事情,最終還是覺得自己可能最近想事情想的有點兒多,以至於看什麼都像是有問題。

  「給你。」今天寶拉在家,李一花女士沒再要求米亞跟著德善一起出去玩兒,吃晚飯回到房間後,寶拉敲門進來遞給了米亞一張紙條。

  「什麼?」米亞接過來那張疊著的紙條打開,發現這是一張借條,上面還有寶拉的簽字跟手印。

  「借條,以後會把錢還給你的。」寶拉對父母的錢還有妹妹的錢分的還是挺清楚的。

  父母生她養她,她將來要給父母養老花錢。所以不管是父母給她什麼她都承受的住。但是妹妹不一樣,找遍大韓民國也沒有妹妹要供姐姐上學的條例,怎麼能這麼占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的便宜?

  「等我工作了給你加利息。」寶拉還十分嚴肅的補充了一句,讓米亞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知道了。」

  果然不愧是超級有原則的成寶拉同學,換個人的話,大概也就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了,只有她才會這麼主動的寫借條吧?

  隨手把借條往倉庫裡面一扔,燈一關向後一仰,米亞躺倒在了床上。

  這麼多年了,總算是能夠一個人擁有一個房間了,也是不容易。

  伸手從床頭櫃上拿起那只已經服役了好幾年的隨身聽,插進磁帶,按下播放鍵,米亞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靜中的音樂,在輕柔的鋼琴聲中進入了夢鄉。

  睡前的最後意識是也許可以找個時間去聽一場久違了的音樂會,最近是不是有個維也納的樂團趁著奧運會來演出?

  給父親大人挖了個坑的米亞今天的睡眠也十分良好,並且因為李一花女士的騷操作的關系,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是活力滿滿,還有心情去搬過來的鵝蛋壇子裡面拿了幾個鵝蛋出來放到鍋裡面煮上。

  「哎呦,煮兩個就夠了啊,你怎麼煮這麼多!」李一花剛把米飯做上,就見到小女兒在胡來,嚇了一跳,就要伸手去把那些鵝蛋撈出來。

  鵝蛋這麼大,家裡面四個孩子分兩個就很夠了,剩下的還能吃好久呢,怎麼能這麼浪費?

  「為了慶祝搬家,我覺得我們這兩天可以過的奢侈一點兒。」米亞擋住了李一花撈鵝蛋的手。

  又不是什麼貴重的珍稀食品,吃點兒就吃點兒了,能有什麼問題?

  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吃個新鮮,真要是天天吃,誰能受得了這種味道啊?

  呃,也不是,德善還是能夠承受的住的。

  「唔唔唔,好吃!」德善一手捏著鵝蛋,一手端著放著辣醬的碗,一口一口的蘸著裡面加了魷魚腿的辣醬,吃的一臉滿足。

  米亞:「……」

  行吧,愛吃就多吃一點兒,又不是花不起這個錢。

  「嗝」吃的太快樂的德善開始打嗝,「嗝」

  「你慢點兒吃。」坐在她旁邊的米亞好無奈,伸手倒了一杯水給她。

  真心服了德善在食物上面的執著,這孩子,吃的也不算是太差啊,為什麼還是每次在吃飯的時候都能上演一個狼吞虎咽?

  「咕咚咕咚」德善一杯水灌下去終於不再打嗝了,「今天要去訓練場報道我才吃這麼快的。」

  跟米亞說完她又跟李一花說,「媽媽,這段時間我都要早點兒起來去訓練,你早點兒做飯吧。」

  想了想,還加了一句,「別忘了把鵝蛋煮上嘻嘻」

  這個鵝蛋,配上美味的魷魚辣醬味道真好啊

  「哎呦,你這孩子,訓練要兩個月的時間呢,天天吃鵝蛋你是想要把家裡面吃窮嗎?」李一花拍了一下德善,對這個不知道家裡疾苦的女兒感到了一陣絕望,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長點兒心?

  「沒關系,我手邊還有一些錢,吃完了再買點兒就行了。」米亞倒是對此無所謂,十分隨意的開口。

  既然有這種鵝蛋補充營養提高身體素質又能御寒的說法,那就吃唄。

  當初寶拉高考的時候,她也贊助了一個多月的鵝蛋呢。那時候她手裡面的錢不多,現在有了底氣,還不是隨便來?

  「爸爸媽媽跟寶拉姐還有余暉也經常吃點兒,既然對身體好,就大家一起吃。」雖然她對鵝蛋的觀感一般,並沒有覺得這種食物有多麼的神奇,不過味道還是可以的,只要不是空口單吃就不會感覺腥氣太重,倒是可以當成一種配菜來吃。

  「……你這孩子可真是不會過日子,怎麼總是亂花錢?」李一花堅決的拒絕了吃鵝蛋,並且要求米亞也別買那麼多,「米亞啊,德善也不用吃那麼多,一個鵝蛋分兩天吃就行了,補的多了會上火的,對身體不好。」

  這孩子大手大腳的樣子到底是像誰啊?真是愁人!

  「知道了。」米亞只是回了一聲,卻沒有說做不做,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也離開了飯桌,「我今天要去一趟畫室,爸爸媽媽慢慢吃吧。」

  雖然還沒有完全成年,差了幾個月的時間。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定要成年人才能操作的,現在先准備起來,之後的一切才能順理成章。

  「你不是已經封筆了?」怎麼還去畫室?

  「老師要去一趟歐洲參加畫展,讓我跟著過去長長見識。」米亞眨眨眼,露出了一個微笑,「之前不是跟爸爸媽媽說了,要辦護照?」


第1600章 流年不似水

  雖然說不一定要做點兒什麼,但有備無患嘛,在歐洲做手腳可比在韓國國內做手腳要簡單方便的多,也更加符合邏輯。

  簡單點兒說,有些東西韓國它根本就不產也不銷,更不會出現在生活當中,突然之出現你總要給它一個理由啊,不然總不能是憑空造吧?

  但是成東鎰跟李一花對這件事根本就一無所知,兩個人真正關注的是米亞要出國了!

  「啊,我想起來了,你上個禮拜拿了家裡面的戶籍去用!」李一花愣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一件事。

  但問題是那時候她正忙著呢,又對米亞很放心,根本就沒在意她說要拿戶籍做什麼,原來是去辦護照嗎?

  成東鎰就更加茫然了,戶籍什麼的,他連放在哪裡都不知道,當然就更加不知道米亞什麼時候拿去辦護照了,整個人都處在女兒要出國的懵逼狀態當中。

  長這麼大別說是出國了,就算是去隔壁朝鮮他都沒去過,根本就對此一無所知!

  甚至還問出了一個十分愚蠢的問題,「辦理護照這麼快嗎?」他記得之前同事辦理出國護照需要很長時間,米亞的護照怎麼這麼快?

  要不是還有個鄭東盛的名頭頂在前面,他都快要質疑是不是騙子了!

  「爸爸,只有男人的出國護照才會被監管的比較嚴格,女孩子的很容易就會辦下來了。要是走點兒關系加急速度,一個禮拜就能出結果。」一直專心吃鵝蛋的余暉抬頭對成東鎰說。

  嚇了他一跳,「呀,臭小子,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是要出國嗎?」成東鎰都慌了,這孩子怎麼對這件事這麼了解?他想干嘛啊?

  「爸爸,這些電視上面都有說,是因為擔心跟朝鮮那邊的人在海外接觸和為了把消費限制在國內才嚴格限制護照的事情的。」余暉癱著臉說,「去年不是才報道過有間諜跟隔壁的政府接觸嗎?」

  大韓民國又沒有女間諜,當然對男人卡的死死的了。特別是貧窮的人,生怕對方受不了誘惑接受了賄賂導致成為間諜,「爸爸,你怎麼對國家大事一點兒都不關心呢?」

  「呀,你這個家伙,我那是不關心嗎?是工作太忙,工作太忙,忙著養家糊口,哪來那麼多的時間看電視?」成東鎰大怒,拍了一下余暉的腦袋,讓他不敢吭聲了。

  雖然家裡面的經濟頂梁柱是三姐,但是對父親還是要尊重的!

  「對了,辦好了護照是不是要去學習海外旅游禮儀?」李一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阿澤他爸之前陪著阿澤出去比賽的時候還說過這件事,我們國家對這方面的要求可真是嚴格啊。」

  「走老師這邊的關系不用,他已經出去過好幾次了,那邊的人對他都很熟悉。」米亞搖頭。

  雖然說一直有這種規定,但是執行起來也是看人的,那些有錢的財閥出國難道還要讓他們去學禮儀嗎?只是給普通人設定的而已。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培訓了,也沒幾個人會真的照著這些所謂的海外旅游禮儀來做,純屬就是多此一舉的事情,最近幾年隨著奧運會的進程跟全球一體化趨向,這種要求已經基本上快要完蛋了,估計再過上個一兩年就會徹底取消。

  至於現在嘛,有關系的人不用去折騰自己,沒背景的,女人出國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在韓國這地方,女性的地位跟男性的地位是真的不能比,純粹就是附屬品了。有鄭東盛這個出國了好幾次的人在前面頂著,她這個學生根本就不算是事兒。就連他第一次出國的妻子,都沒有被要求去進行什麼培訓呢!

  去畫室拿了護照,米亞打電話把余暉叫了出來。

  「噢,買這麼多的東西?」余暉看著坐在市場出口的米亞腳邊的那一堆東西大吃一驚。

  一個大壇子兩個小壇子,還有兩大堆的塑料口袋,他姐姐這是要搬家嗎?

  「要去快要半個月的時間,家裡面總不能天天吃海帶湯跟泡菜,年紀輕輕營養跟不上會長不高的。」米亞站起來對余暉說。

  她倒是可以在國外吃點兒好的東西,但是家裡面人怎麼辦?

  李一花女士那個節約的樣子,就不用說把錢給她是不是會被成東鎰給劃拉走了,光是食物就不可能吃的多麼的好!

  米亞不是家裡面管錢的那一個,但是家裡面有多少錢可以用在生活上她卻很清楚,加上平時還會陪著李一花女士來市場買菜,自己也經常來買東西,成東鎰的工資到底會讓家裡面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生活水平她簡直再清楚不過。

  等她離開之後,家裡面就要重新恢復成為每天清湯寡水的樣子了,德善的鵝蛋也沒准兒要泡湯,真的會變成一個鵝蛋吃兩天,肉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沒有影子的事情。

  畢竟要家用還要存錢,那點兒工資是真的只能勉勉強強養活人,想要吃的多麼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只是想要成東鎰腦子清醒一點兒而已,又沒打算讓家裡面的生活環境陷入到債務狀態當中,當然不能就這麼放任自流。干脆直接來市場采購了一番,避免離開之後家庭生活水准驟降。

  「可是姐姐你也買的太多了。」余暉看著這一堆的東西感覺腿腳發麻,「半個月時間吃不完的吧?」

  這麼多的東西,吃兩三個月都行了,你跟我說是半個月的?

  「有些東西多買點兒會有折扣,還難得的訂到了鴨蛋,就一起買了。」米亞示意余暉跟她一起把地上的壇子抬起來,遭到了對方的拒絕。

  「要是還要讓姐姐來搬東西,那要我來做什麼啊?」余暉趕緊阻止了米亞。

  雖然跟德善是雙胞胎,但是他三姐的身體可沒二姐那麼健康。不能說看上去風吹就倒,但是明明是雙胞胎,她比德善卻矮了能有五公分,身形也消瘦一些,看上去不像是跟姐姐一起從母親肚子裡面出來的,反倒像是妹妹。即使強大的氣場彌補了一點兒這個問題。但是她身體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好是事實。

  所以平時除非是她自己主動幫忙做一些家務,李一花從來不會支使她做這個做那個,德善才是她調遣的主力軍他三姐成為了家庭經濟支柱之後,余暉自己也落到了經常被支使的地步,現在早就對給家裡面干活兒習以為常了。

  現在要他跟親姐一起抬這麼重的壇子,余暉是真的擔心一不小心他姐就要因為沉重的壓力倒下去了,堅決拒絕這種行為。

  「那行吧,你看看能不能抬上去,不行我再幫忙。」米亞聳聳肩,倒是沒有堅持繼續跟余暉一起抬東西,讓開了地方。

  不過余暉顯然是這幾年吃肉吃的不少,身體強度跟身高都增加了一些,搬起來那只沉重的壇子雖然有點兒費力,但也好好的放在了從雜貨店老板那裡借來的推車上。

  剩下的就好辦了,一口氣把兩個小壇子搬上車,連同米面跟油還有肉,他還有心思招呼了一聲米亞,「三姐你也上來坐著吧,走回去還要好一會兒呢。」

  哎呦,買這麼多的東西,這是要逛了多久啊?

  米亞:「……」

  她看了一眼余暉,總覺得這孩子好像往著奇怪的地方長了。

  最終她搖搖頭拒絕了余暉的好意,「不用了,我跟著你一起走就行了。」

  順手從包裡面掏出幾張鈔票遞給他,「我不在家的時候好好照顧媽媽跟姐姐,知道嗎?」

  雖然有時候有點兒小小的狡黠,但大體上,余暉這孩子還是可以的,她給起來零用錢也就沒有什麼顧忌。

  「知道了!」余暉高興的接過錢收好,絲毫沒有介意米亞沒有把爸爸也包括在這個範圍。

  身為男子漢,照顧家裡面的母親跟姐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同為男子漢的父親也應該照顧家裡面的妻子跟孩子,被他照顧簡直就是對父親的羞辱!

  米亞看他這個興高采烈的樣子沒再說什麼,跟在他旁邊慢吞吞的走回了家。

  結果又迎來了李一花的差點兒暈倒,「哎呦,你這孩子又亂花錢!」聽到外面有聲音的李一花出來查看,就見到余暉在往院子裡面卸貨,大腦裡面瞬間就開始計算起來了這些東西要花多少錢。

  壇子裡面裝的是什麼不知道,但是按照她女兒這個大手大腳的花錢方式,八成是鵝蛋這種貴的要死的營養品;還有這一口袋面跟一口袋米,加上一桶油和一堆的干貨跟肉,李一花女士覺得自己簡直都快要暈過去了,米亞這孩子怎麼就不能少花點兒錢多存點兒錢呢?

  「不是亂花錢。」米亞糾正了一下李一花,「錢如果不能用來讓生活更好還能有什麼用呢?媽媽身體虧空這麼久,家裡面還有好幾個學生,怎麼能不好好的補充一下營養?」

  李一花被她堵得說不出來話,更何況幾年的經歷告訴她。就算是她能說出來米亞大概也是不會聽的,只能無奈的指揮著余暉干活兒自從米亞總是把最小的弟弟當成免費勞動力支使之後,她也越來越習慣讓這孩子幫忙做一些她自己力氣不夠的事情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潛移默化?

  不過余暉倒是樂顛顛的幫著干活兒,把買來的各種東西放到李一花指定的位置去,並且對李一花的那個「把xxx放到櫃子裡去,別讓你爸爸知道」的話語熟視無睹。

  爸爸總是喜歡向外撒錢這種事情家裡面人都知道。要是讓他知道三姐又買了一堆的好東西回來,八成會打起被媽媽收繳起來的工資的主意!

  所以為了家庭和諧,還是不要讓爸爸知道這件事了

  「咦,這兩個壇子不是鵝蛋?」李一花打開兩個小壇子的蓋子,看到裡面並不是她在之前以為的鵝蛋。

  「嗯,是鴨蛋,現在腌上,等我回來就能吃了」米亞笑眯眯的說,「是專門拜托了人從鄉下收過來的呢。」

  她超級喜歡用鴨蛋黃炒飯做點心了

  「余暉啊,把這兩個壇子放到後邊去。」聽到是米亞想要吃的東西,李一花趕緊蓋上了蓋子,指揮著兒子把壇子放到煤屋子那邊收起來,不讓別人對此有絲毫的染指。

  難得米亞有個喜歡吃的東西,別人不能動!

  至於那只裝著鵝蛋的大壇子,李一花有點兒猶豫,該怎麼放才不會讓成東鎰發現這個大壇子呢?

  這個可比那些干貨難以隱藏多了。

  米亞:「……」

  那種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感覺又來了。自從搬到了新房子裡面,李一花女士對成東鎰先生是真的嚴防死守啊。

  沒再去管院子裡面的各種食物的放置問題,米亞回到了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換洗衣物跟洗漱用品帶點兒就行了,再就是各種身份證件。剩下的,還真是不需要。

  「篤篤篤」門被敲響了,德善從門邊探進來頭,看到米亞坐在書桌前面看書,蹦了進來。

  「給你!」她把懷裡面的電熱毯放到桌子上對米亞說,「聽說英國的天氣又潮濕又冷,你去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雖然現在是夏天,可是英國噯,據說每天都在下雨的地方,米亞身體不好,怎麼能受得了那裡的天氣?

  「……去了英國會住在有暖氣的地方,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米亞嘴角抽了抽,真的不用對倫敦這麼妖魔化,聽起來像是要去什麼奇怪的地方一樣。

  「帶著吧,畢竟是國外,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問題。難道英國人還能好好照顧我們這些外國人嗎?」德善不以為然,「歐洲人,歐洲人,他們歧視亞洲人啊!」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真要是有事,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可怎麼辦啊?

  「德善啊,你是不是忘記我的英語成績一直挺好的?」米亞嘆了一口氣,對德善這個固執的樣子也是沒辦法,不得不提醒了她一句。

  「英語成績是英語成績,英語對話是英語對話,難道你的英語對話也能一樣好嗎?我們又不是生活在英語的環境裡面!」德善齜牙咧嘴,對米亞的話十分不以為然。

  又不是住在那些美國基地旁邊的地方,去哪裡練習口語啊?

  米亞:「……」

  她覺得她居然沒辦法反駁德善的話。就算是她現在現場說給她聽,這家伙大概也對這種事情沒概念吧?想到德善每逢英語課就控制不住的睡覺,成績更是永遠在不及格徘徊,米亞就感覺腦殼疼,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

  現在這種對學習的態度真是讓人連想要輔導功課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最終她還是沒有把電熱毯塞進自己的行李箱中,「你就算是對我不放心,也應該對老師放心吧?有他在,我們這些學生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她堅定的拒絕了拎著這麼沉重的東西出國。然後把放在桌子上的信封拿過來遞給德善,「省著點兒花,不要一下子就花完了,快半個月的時間呢,我可不能半路飛回來給你零花錢。」

  還是老話題,愛是真的愛,偏心也是真的偏心。

  家裡面有錢的情況下還好,但是沒錢,那最先委屈的肯定是德善這個夾在中間的女兒,余暉還有成東鎰下班之後給他買的冰淇淋呢,德善可就什麼都沒有。就連零花錢,也是比不過在大學讀書的寶拉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真小可憐一枚雖然她自己可能有時候不這麼覺得。

  「知道了,知道了。」德善笑嘻嘻的把信封揣到了兜裡面,「我肯定會省著花的,一定能維持到你回來!」

  「還要照顧好家裡面,別讓媽媽亂省錢。」米亞點點頭,交代了另外一件事,「多跟余暉合作,該吃什麼就吃什麼。」

  李一花女士可能不會在孩子身上省錢。但是絕對會在成東鎰跟自己的身上省錢!

  這真的沒有必要。

  但無奈以往的經歷讓窮怕了的李一花女士根本就沒有辦法放開手腳去花錢。米亞嘆氣,她只是家裡面的第三個女兒而已,怎麼操心的事情比老媽子還多?

  難道這就是平靜生活的代價?

  帶著一腦袋問號的米亞坐上了飛機,降落在了倫敦的機場,拖著她的那只輕飄飄的沒有多少重量的行李,遇到了一場瓢潑大雨。

  「雖然對倫敦的天氣有所預料,但是還是感覺很難受,這場雨什麼時候才能停啊?」鄭東盛看著這場瓢潑大雨,雙眼無神。

  這麼大的雨,來接他們的車子也沒到,可真是讓人煩躁啊……

  「問過了,酒店那邊說是已經按時出發了,現在沒到應該是出了什麼意外。」米亞拎著一份地圖從電話亭走出來,也是沒想到剛到英國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更坑的是,之前鄭東盛把自己的外語水平吹的天上有地下無,還說自己當年也是當過英語老師,後來是因為才華而轉行的,搞得她真的以為這位老先生能夠說一口流利的英語至少跟英國人溝通起來沒有什麼問題。結果可倒好,人跟機場的工作人員說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來什麼結果,最終給酒店打電話還是要她自己來!

  想到剛剛聽到的比印度人說的英語還要可怕的口音,米亞忍不住開始懷疑一件事,鄭老先生之前幾次出國到底是怎麼跟人溝通的?

  嗯,這就不得不提到團隊行動的優越性了,又不用他自己跟外國人溝通,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

  可惜她以前對這位老師的生活是真的不夠了解,也沒聽過他說英語,最終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至於鄭東盛帶來的自己的妻子跟另外兩個學生,米亞簡直想要捂臉,那都不是聽不懂的口音的問題了,而是直接不會!

  所以你們來參加畫展是根本就沒有打算跟人交流嗎?

  跟機場的工作人員問了出租車公司的電話,叫了出租車把幾個人送往了酒店,一行人就在酒店大堂看到了有關一起連環車禍的新聞報道。那場面,也是夠驚人的,整條街道上全都是歪歪扭扭的汽車,目測直接撞到了的汽車至少有上百輛,更遠的地方還沒有拍到,受到影響的無法預測,顯然這場連環車禍不是一般的嚴重。

  「本次車禍的原因還在調查當中……」電視機裡面的金發女記者穿著雨衣在車禍現場進行報道,並且提醒大家注意雨天的安全。

  米亞:「……」

  真是服了!

  倒不是說她以前在英國住著的時候沒出現過這種問題。但關鍵是連環大型車禍真的不常見,這種可怕的車禍水平更是某個神人在場才會出現,怎麼就這麼巧合的出現在她來到英國的第一天?

  還是說她這次是來到了什麼有著主角光環的地方,韓國本土有著主角氣運壓制,離開之後就出現問題了?

  考慮到英國的天氣問題,這真的讓她感覺有點兒奇怪。畢竟總是下雨的地方,大家應付這種天氣還是有很多經驗的。

  「我是不是有點兒神經過敏了?」辦理好了入住手續後,米亞坐在房間的客廳裡面開始考慮一個問題。

  也許就是因為以前經歷了太多奇葩問題。所以現在看到一點點突破常規的事情都會覺得有問題。但其實只是正常的現像而已,只不過是正好都撞到了一起……

  看了看時間,米亞關掉燈上了床,暗自希望可別繼續出問題了。不然她真的要考慮英國這地方是不是還要繼續待下去了。

  好在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麼問題,終於讓她放心了不少,可以安心的跟著鄭東盛去參加畫展交流。

  但所謂的畫展交流會也就是那樣,米亞並沒有看到她欣賞的作品,鄭東盛又忙著擴展人脈,幾個學生則是像是鵪鶉一樣的跟在他身後,根本就沒心思注意她,干脆在前台留了一張紙條,自己行動了。

  夏日的英國雨天,還是挺適合在街頭漫步的,前提是風不大。

  拎著一把老式的黑雨傘,米亞散漫的在順著街道往前走,遇到招牌有趣的小店鋪還會進去逛一逛,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可以買下來。

  然後一晃就晃到了晚上,回到酒店之後才知道鄭東盛他們竟然遇到了金主爸爸。

  「是之前贊助比賽的集團家的公子,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他。」鄭東盛眼神略古怪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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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1章 流年不似水

  米亞眼神也古怪了起來。

  她知道鄭東盛說的是誰。

  之前參加過的韓國國內的一個比較有名氣的繪畫藝術比賽就是這個集團贊助的,評委在韓國現在的環境裡面也算是十分專業的了,沒有一點兒水平的普通人在最初的畫作展覽當中就會被篩出去了。

  而且獎金挺高的,米亞十六歲之後符合了這個比賽的參賽年齡就從這個大賽裡獲取了一筆不菲的獎金。靠著這筆資金跟從李一花女士那裡要來的授權,去年的時候並不算是一個成年人的她還在證券市場裡面小小的嘗試了一下,獲得了一些收獲,可以說是印像比較深刻的了。

  但問題在於她不僅僅是這個集團的比賽獲勝者,在參加這個比賽之前她就已經為這家人,確切的說,就是這位所謂的集團公子畫過一幅畫了。

  實話實說,米亞見識不過不少跟藝術沾邊的人跟事,但這麼摳門的買家是真的第一次見!

  去掉抽成之後只剩下八萬塊韓元,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如果不是顏料由鄭東盛那邊出的話,這八萬塊都不夠她買顏料的費用!

  什麼人能干出來這種事啊?

  這不純粹就是靠著自己家的名頭來霸凌畫家嗎?

  反正米亞是對這人沒有半點兒好感。要不是職業素養在線,畫出來的畫作還不一定多麼的偷工減料呢!這還是輕的,要是換了一個比較凶殘的畫家的話比如說在自由美利堅討生活的那種,沒准兒就直接給對方來個頂級人體顏料繪制作品了,欺負人也要有點兒界限,這根本就是不給人活路了。

  誰聽過賣幅畫還要賠錢的?

  「他不會是又要找人畫畫了吧?」米亞沒忍住吐槽。

  這糟心的委托者,要不是家裡面的背景能量實在是夠大,早被人打死了吧?

  「不是,只是他聽說了國內的畫家來這邊參加畫展交流,就過來打聲招呼。」鄭東盛疲憊的嘆了口氣。

  就算是從他這個已經在社會上面打滾了幾十年的人的角度來說,那位先生也不是一個容易打交道的人。

  想想也是,對方幾乎是一出生就站在人生的頂峰了,之後又是一路各種名校讀過來,還管理著英國的分公司,平時頤氣指使慣了,跟他相處當然不會很舒服。

  但身為一個混畫壇圈子的人,鄭東盛就算是不舒服也要跟對方打交道。畢竟這個比賽據說就是這位少爺少年時代奇思妙想的產物,他的父親為了鍛煉他的能力才搞出來的東西。不管是從發起人角度還是從對方的身份背景角度來說,跟對方交惡都不是什麼好事。

  好在,那位大少爺的工作十分繁忙,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時間用在他們身上,只是打了招呼之後就離開了,總算是讓他沒有感覺那麼痛苦了。

  要是他再搞出來一次這種奇葩的索要畫作的事情的話,鄭東盛就真的覺得他要提早退休了。米亞現在都封筆了就算是沒封筆她現在也不缺錢,他找誰來給這位大少爺畫畫?

  萬幸,萬幸啊!

  米亞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麼,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相對於一些職業比較自由的人來說,鄭東盛這種開著繪畫工作室跟培訓班的人和一些有權有勢的官員財閥們之間的聯系要緊密的多,受到的影響也更多,在面對那位集團大少爺的時候確實有很多顧慮,並不能夠隨心所欲。

  遇到這位金主爸爸的事情並沒有給這個交流團隊帶來什麼影響,接下來的時間大家依然該干什麼干什麼。倒是米亞,跟鄭東盛打了招呼之後就沒有繼續參加接下來的畫展了,而是開始自己的行動。

  她說封筆就真的是封筆,不是短時間的封筆,是從此之後徹底封筆。

  有些興趣可以作為工作來發展,有些興趣不能。對她來說,繪畫就不是一個能夠發展成為工作的興趣。所以三年時間裡面畫了一堆內核基本上沒區別的畫作之後她就沒有打算繼續在這個行業發展下去了。

  機械的重復行為是很煩人的,而且還會受到各方面影響,收入也不是特別的穩定。各種因素集結在一起之後,她干脆在賺夠了一筆資金之後封筆了,以後不想要再碰這個職業在自己家裡面畫上幾幅畫不算。

  那麼她需要一個可以長時間維持進項的工作。

  出去找工作無疑並不是一個好的選項。不管是社會氛圍還是韓國的工作環境,都讓她對去找一份工作提不起來興趣,最好的辦法是自己經營一家店鋪。

  但是開什麼店呢?

  考慮到現在韓國正在美國的扶持下飛速崛起,以及這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包容又沒有徹底被開發的年代,米亞決定開一家香氛店,售賣各種諸如香水還有香氛蠟燭跟香料等相關物品。不是特別的大眾,但是卻有固定體量需求的客戶,只要做好了經營,是不用擔心沒有生意的。

  同時還能夾帶私貨。

  畢竟現在國際上比較有影響的各種香氛產品基本上都是來自於西方世界,香氛店這種產業在這個時代想要做的好,就少不了進口,那經常出國不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甚至不僅僅是提供各種成品的歐美國家,她還能去周邊國家采購原料,簡直不要太方便!

  心情愉快的米亞很快就在倫敦找到了一家旅行社,辦理了一下去法國旅游的手續。

  雖然對法國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這個年代的法國還算是安全,還是可以去的。最重要的是,號稱是世界時尚浪漫之都的巴黎在香氛方面水平十分高。畢竟現在北極熊還沒有倒下呢,歐洲也不是以後那個被美國都割成了殘疾的歐洲,各方面實力十分強大,經濟也是一片繁榮向上,是很好的進貨渠道。

  順便的,她還在倫敦的證券交易中心開了戶,用於以後各種行事。

  之後就飛去了法國。

  在還沒有變成垃圾堆跟老鼠橫行的巴黎一頓狂掃,有用沒用的店鋪名片也收集了一堆,還貼在筆記本上附帶各種說明,絕對是收獲滿滿!

  嗯,當然也沒有忘記去跳蚤市場買上幾本很舊但是不至於掉渣的不知名書籍。

  雖然有點兒偏見,但是米亞覺得如果真的要做什麼手腳的話,還是在法國這邊做比較好。畢竟就算是刻板印像,這個時代的英國人也確實值得,過於嚴肅跟一板一眼的性格跟主流氛圍真的很難讓人想像他們擁有一本書會不把它從頭到尾給檢查個遍,只有法國人,這個全世界都知道的散漫的民族才適合當背鍋俠……

  呃,如果不是她的計劃裡面同時存在巴黎跟馬賽這兩個城市的游覽計劃沒有那麼多時間的話,去意大利也是一個十分不錯的選擇。畢竟是經歷過戰爭驗證的國家,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口碑的。

  帶著一大堆在法國買的東西,米亞滿足的回到了英國之後繼續自己的購物旅行,中間還抓緊時間跟酒店的前台小姐用英鎊聯絡了一下感情,得知了本地比較靠譜的有機農場。去參觀了一圈兒之後,買了一堆的蜂產品又拿名片才終於停下了自己忙碌的腳步,開始在酒店裡整理行李,把這些天購買的物品都緊密的塞進行李箱,購買憑證也裝訂好放進小包用於海關進出。

  總體上來說,這一次來到英國的收獲還是很不錯的。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還買了一堆的樣品回家,算是一次十分圓滿的短期旅行了。

  但人生沒有十全十美,待在英國的最後一天還是出了問題。

  「請客?」米亞聽著鄭東盛的話,嘴角直抽抽。

  服了,這人怎麼這麼能折騰?

  「說是最後一天的旅程了,之前因為工作的關系也沒有招待我們,就打算請我們吃一頓飯,表達一下歉意。」鄭東盛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作為韓國很有影響力的企業,還贊助過繪畫比賽,在外國遇到國內的相關從業者,招待一下還是挺正常的。畢竟他們集團贊助的那個比賽也是韓國國內比較有名氣的繪畫比賽了,還是走出過不少畫家的,離開英國之前搞一次聚會完全就是正常商業操作。

  就是希望這次對方可別繼續挑起裝飾畫的話題了,要不然到時候真是冷場沒商量!

  抱著這種念頭,鄭東盛帶著學生們參加了崔忠赫舉辦的送別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強烈怨念起到了作用,這位集團的大少爺在送別會上並沒有做出來什麼奇怪的行為,表現出了良好的風度,一度讓他覺得對方是不是殼子裡面換了人,看上去都不像是能夠干出來那麼刻薄又無恥的事情的人了。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這次的英國之旅平平淡淡的結束吧,他心裡面慶幸,終於開始關注現場的食物,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崔忠赫完全沒有心思去關注鄭東盛的想法,注意力都在米亞身上。

  就很不韓國的女孩子。

  雖然長著一張很有元氣的臉,可是氣質上卻很沉靜,甚至都有些冷漠,完全沒有普通韓國女孩子的那種溫柔的感覺。

  「在英國待得還習慣嗎?」他走到米亞身邊打了個招呼,很好奇這女孩兒怎麼一口食物都不動,只是坐在這裡發呆。

  「沒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反正也不會常住。」米亞抬頭看了他一眼,表情平淡的說。

  長得倒是人模人樣,但是奈何不干人事!

  崔忠赫:「……」

  從來沒見過這麼聊天的人,直接把天都給聊死了!

  但是對方越是冷漠的態度越是讓他感興趣,「其實這裡的環境還不錯,英國跟韓國都是島國,在一些地方上面還是有共通之處的,是一個不錯的度假地點,有時間可以經常出來看一看世界。」

  米亞看著他,表情上沒有太多的變化,心裡面全都是一言難盡。

  還英國跟韓國都是島國,有共通之處,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夏威夷跟冰島也是島國呢,你看它們跟韓國一樣嗎?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在英國待得的被英國的雨水給灌的腦子裡面都是水吧,竟然說出來這麼離譜的話,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上過學,連這麼簡單的地理問題都沒有搞明白?

  因為畫作問題對崔忠赫先生自帶濾鏡的米亞完全不想要搭理這位先生,「我感覺有點兒不舒服,失陪了。」

  說完就想要走,不想要繼續看這張面目可憎的臉。

  本來就是錢貨兩訖的交易,談不上什麼欠人情。就算真的要說人情,那也是鄭東盛的人情。畢竟從事實角度來算的話,那幅畫的報酬其實是他貼給自己的,跟這位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反正米亞是不想要跟這位繼續交談下去了,總感覺手指頭發癢,要是給對方臉上來一拳怎麼辦?

  「你好像很討厭我的樣子?」崔忠赫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遭到這種待遇?

  即使對方自始至終都表現的很有禮貌,沒有做出什麼無禮的行為,可那種不耐煩不用她做出來什麼表現,只是一個眼神就能傳達,他不會傻到以為這是她因為害羞才搞出來的欲擒故縱。

  明明他長得不錯,身家也很豐厚,怎麼看也不是一個會讓人討厭的人,為什麼這女孩兒竟然是這種態度?

  「我以為成年人的禮貌社交就是默契的保持距離?」米亞手微微一轉,就擺脫了崔忠赫的手掌,覺得他有點兒衝動。

  在英國待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都沒有學到英國人的拿手好戲嗎?

  「我是個追根究底的人,問題不弄清楚睡不著覺。」崔忠赫搖頭,堅持要問出來對方不喜歡自己的原因。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米亞並不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重新坐了回去冷靜的說,「仗著自己身份要求別人做出範圍之外的事情的人在哪裡都不會受到歡迎的。」

  沒指望賺你多少錢,但至少別讓人倒貼的如此理所當然行嗎?真當自己是吃人的地主老財了?

  「什麼?」崔忠赫愣住了,他仗著身份要求什麼人做出範圍之外的事情了?

  聽上去怎麼像是他干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一樣?

  「把話說清楚!」他把手放到了米亞坐著的椅背上面,身體前傾,十分具有侵略性的說。

  「九萬塊買一幅油畫,夠不夠清楚?」米亞才不跟他客氣,一點兒都沒有後退,直視著他的眼睛說。

  她畫了快兩個月,人工費都不止九萬好嗎?

  心是真黑!

  「你是說那幅《夏日》?」崔忠赫聽到九萬塊愣了一下,想起來了那幅掛在自己房間裡面的畫作,隨即皺起了眉頭,「九萬塊買一幅畫已經很多了,我當時是為了扶持國內的畫壇才花了九萬塊買一幅畫作,正常價格根本就不是這樣。即使那幅畫作確實是很出色,但又不是名家作品,一個新人難道還想要九十萬嗎?」

  九萬美元,就算是放在美國跟英國,買一幅無名畫家的作品也不算是少了。更何況他當時也沒有要求鄭東盛找個有名氣的畫家來畫,純粹就是為了讓自己家贊助的比賽更有名氣一些才會給出這個委托,就是為了給接到委托的人抬身價,結果現在反而還遭到了譴責?

  這算是什麼?

  受到了好處還倒打一耙嗎?

  米亞皺起了眉頭,她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崔忠赫在說起九萬塊這個字眼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心虛跟傲慢,純粹就是商業表現。可是身為一個韓國人,能不知道九萬塊代表著什麼嗎?還扶持國內的畫壇新人,這點兒錢連他身上的一條領帶都買不到,扶持個毛線啊?

  「等等。」她阻止了崔忠赫想要開口的行動,「我們來復盤一下,你所謂的九萬塊是以什麼貨幣作為計量單位的?」

  這人不會是在英國工作的時間長了之後,連平時購物的計量單位都變成了英鎊了吧?

  「當然是美元!」崔忠赫愣愣的說,隨即恍然大悟,「你說的九萬塊該不會是韓元吧?」

  米亞:「……」

  感情這是雞同鴨講了好半天?還是好幾年?

  她捏了捏鼻梁,放下手,誠懇的對崔忠赫道歉,「很抱歉誤會了你,崔代表,是我的錯。」

  大無語,這都什麼啊?誰會在韓國用美元作為結算單位?你以為你是貿易商在進行大宗的國際貿易嗎?

  崔忠赫:「……」

  他也很無語,萬萬沒想到一個疏忽竟然會引起這種連鎖反應。之前提出這項委托的時候他剛剛結束美國的MBA課程回到韓國,還沒有從美國生活的後遺症中掙脫出來,就連錢包裡面都是美元,後來沒有多久又飛到了英國這邊工作,就更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結果竟然搞出來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嗎?

  「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說清楚。」他按了按額頭,意識到自己之前積累了好幾年的好名聲全都沒有了。

  花大價錢贊助繪畫比賽,卻對畫家做出了這種堪稱是財物霸凌的事情,崔忠赫覺得自己在國內畫家的眼睛裡面大概已經徹底成了黑色的了,感覺一陣腦殼疼。

  破壞容易建設難,想要把被毀掉的名聲給找回來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怎麼把這個損失給彌補回來。

  至於米亞,道完歉之後迅速的離開了這裡不是直接遁走了,而是去找鄭東盛了。

  她當初為什麼會相信那幅畫給到手的報酬只有八萬塊?

  不僅僅是對鄭東盛常年良好的信譽的信任,還因為她並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看到說謊的痕跡即使這個價格確實是離譜,但是如果是那些政府高官的話,也不是干不出來這種事情。更貴的東西他們都敢要,一幅都稱不上是有名氣的畫家畫的裝飾畫而已,有什麼開不了口的?

  即使後來知道了這幅畫的委托人是個財閥二代,米亞也沒有想過這其中還會出現什麼問題,誰能保證這中間就沒有什麼彼此心知肚明的交易嗎?

  反正她當時確實是一個新人,就當是新人打骨折的宣傳價格了,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現在才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是個大烏龍,也是無語的要命。

  鄭東盛也很懵,人都不好了。

  身為這件事的當事人之一,他當初苦逼的要命。即使自己往裡面搭錢都找不到人來接工作,後來還是逮著米亞這個初出茅廬又缺錢的小綿羊薅才算是過了這關。後來還覺得很對不起這孩子,這樣出色的作品。即使是命題作文不能任由畫家自由發揮。但如果放在畫廊中寄賣,也是能夠賣出上千萬價格的。畫作中的美好氣息簡直都快要溢出來了,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來這幅畫作的價值,換個出了名的畫家賣出上億的價格完全不成問題。

  結果最後就賣了九萬!

  搞得他都覺得對不起這個學生,後來在介紹工作的時候也是卯著勁的幫忙談價格抬地位,那叫一個盡心盡力,米亞的封筆作品能夠賣出來一大筆錢他絕對是功不可沒。

  然後今天就被告知當初的這件事是個烏龍,人家給出的是九萬美元不是九萬韓元,簡直像是被雷劈好嗎?

  「……崔代表應該換一個秘書了。」好半天過去,他才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話。

  正主定了這件事之後就沒有影子了,後來跟他接洽的都是對方的秘書,都不用對方對繪畫有了解,只要不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就應該知道這種物價完全就是違反了市場規律。

  身為一個秘書,連雇主的意願都沒有搞清楚,這種秘書真的靠得住嗎?

  多問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那就不是我們要關心的事情了。」米亞無語望天,完全沒有想到這種奇葩事件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崔忠赫更沒想到被他掛在臥室裡面的畫作的作者剛剛就坐在他面前懟了他一頓倒也不能說是懟,人家妹紙從頭到尾說話都很溫和平靜,情緒十分穩定,半點兒沒有出現什麼大吼大叫的不禮貌行為,讓他想要生氣都生氣不起來。

  更何況站在鄭東盛他們的角度來看,確實是吃了一個大虧,有不滿很正常。

  想到那個女孩兒連譴責別人的時候都像是在做報告的嚴肅樣子,崔忠赫竟然沒忍住笑了出來,「真是的。」

  他搖了搖頭,拿起電話撥通了韓國那邊,「是我,有件事需要你去處理。」


第1602章 流年不似水

  不管這件烏龍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負責這件事的秘書都不會繼續待在他的崗位上面了。

  崔忠赫對於誤會了自己的米亞能夠用一種輕松的態度去面對是因為她是受害者鄭東盛那一邊的。但是對於坑了自己一把的秘書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經營幾年時間的名氣瞬間付諸流水,換誰來都得暴怒,現在還這麼冷靜的讓手下去處理這件事都是他脾氣好了,不然他會直接飛回韓國把那個秘書給打成豬頭!

  搞定了這件事之後,他去找了鄭東盛。

  「……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誤會,真是抱歉。」崔忠赫誠懇的向受害人鄭東盛道了歉。

  鄭東盛能說什麼?

  他當然知道這位是來做什麼的,不就是要給他澄清一下名聲嗎?

  客套一番之後,鄭東盛婉轉的對崔忠赫說,「沒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可惜浪費了您當初的心意,那些小崽子們要是知道自己錯過了這個成名的機會還不知道會怎麼後悔呢!」

  放心吧,當初你給的錢太少,身份又很敏感,我沒說出來那幅畫到底是給誰畫的,不用擔心你積攢的好名聲會因此受到破壞。

  鄭東盛感覺一陣心累,大集團裡面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可真是夠多的了,什麼狗屁倒灶的破事兒都有!

  崔忠赫瞬間了悟他話語中的意思,臉上也浮現了笑容,「沒關系,以後還會有這種機會的,那位《夏日》的作者就很不錯,他的筆觸十分有靈氣,我想未來他會在韓國畫壇占據很重要的地位的。」

  既然事情沒有大範圍擴張出去就行,目前看來這件事的直接受害者只有鄭東盛跟那個繪制了《夏日》的M,現在只要彌補一下這兩個人就行了。而且那個M確實很有水平,把他捧高一些也是他慧眼識珠的證明。

  鄭東盛聽明白了他的暗示,但對於將來米亞站在畫壇高處的事情卻並不看好。這孩子,雖然說封筆只是暫時的,可他總覺得不太對勁兒,以他多年的社會老油條經驗來看,她沒准兒就是在忽悠他!

  可是鄭東盛也不能對此說什麼,因為給人畫家庭裝飾畫這種工作對於一個畫家來說確實很沒有挑戰性也很消耗靈氣,像是米亞這樣的算是天才的畫家,大多數都十分排斥這種工作。他手底下的那些畫家們也是沒有混出來什麼水平才只能做這種平庸的工作,她現在又不缺錢了,學習成績也很好,那還畫什麼裝飾畫?

  說不定因為這幾年畫這種沒技術含量的畫作畫的多了都導致了她對畫壇的逆反心理了!

  嘆了口氣,鄭東盛開口勸說崔忠赫還是別對這個他打算抬上畫壇高位的畫家太有信心了,「那孩子已經封筆了,而且她馬上就要考大學了,至少三四年時間裡面都不會再動筆畫畫。你也知道她的性格是多麼的堅定又固執,恐怕她很難改變主意。」

  換個人的話,對待崔忠赫的時候可不會像是米亞那麼莽,那孩子又堅定又固執,只要是她認為不對的事情是從來不會畏懼權勢的。現在她說封筆,封筆前最後一幅畫還賣出了那樣的高價。就算是衝著自己的職業道德,都不會在短時間裡面復出的。

  至於長時間,還是那句話,他很擔心這個學生因為過往的事情對畫壇起了逆反心理,根本就不想要在這個行業混下去了。

  畢竟成績是真的好,還有一個在首爾大學讀書的學霸姐姐,將來是不會缺錢的,那還瞎折騰什麼?

  「你是說M是成米亞小姐?」崔忠赫愣住了,沒有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他一直以為那種成熟的技巧跟疏朗的畫風的背後是一個中年男人,結果現在告訴他畫家是昨天那個對他態度十分不好的年輕女孩兒?

  崔忠赫發誓,那個漂亮姑娘的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她甚至還穿著一雙刷的起了毛邊兒的球鞋!

  結果今天鄭東盛就告訴人不但沒有二十五歲,甚至都不到二十歲,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高考生,這都什麼地獄笑話?

  「是,那孩子是韓國畫壇最近幾年崛起的年輕畫家,非常有實力,只是因為年齡跟背景的關系一直都不是很被大家追捧而已。之前的那幅畫作也是因為她家裡面出了一點兒事才會小小年紀就出來工作賺錢,現在問題解決了,她就准備安心考試上大學了。」鄭東盛把米亞的過往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希望這位大少爺不要繼續糾纏這件事了。

  他是真的沒有把握幾年後米亞是不是會重新復出啊!

  崔忠赫:「……」

  雖然事情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他還是想要知道那女孩兒家裡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讓當初還沒有成年的她賺錢補貼家裡?現在韓國人民的生活都這麼水深火熱了嗎?

  想了想,他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您說的她家裡面出了事指的是?」

  不會是家裡面的長輩都死絕了她要拖著好幾個弟弟妹妹生活吧?

  「是因為幫人擔保出了事,生活發生了變故。」鄭東盛搖頭,跟崔忠赫解釋了一下自己這個學生遇到的倒霉事。

  韓國的交際圈子裡面是沒有秘密的。

  米亞在他這裡學過好幾年的繪畫,他跟她家裡人很熟,平時又跟她父親工作的韓一銀行有業務來往,她不說他也會知道她家裡面出了什麼事情。

  當時他就有點兒惋惜這孩子的路以後不好走了,前段時間她直接封筆的事情更是證明了這一點,也算是韓國畫壇的一個損失了。

  「原來是這樣。」崔忠赫聽了鄭東盛的話,只能感慨世事無常,那個看起來元氣滿滿的女孩兒竟然遭遇了這種事情嗎?

  「您也不用為她擔心,那孩子這幾年也算是賺了一些錢,現在家裡面已經擺脫了困境,還換了新的房子呢,以後會好好的。」鄭東盛感慨。

  一個天才,即使在成長的過程當中遇到了一點挫折,只要沒有被徹底扼殺,就總會衝破藩籬走出自己的道路。米亞那孩子就是這樣,她固然遇到了挫折。但現在這個挫折已經被邁過去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唉,老了老了,如果他年輕個二十歲的話,一定會勸說這個學生用封筆作為炒作,把自己推上更高的位置!到底是年紀大了,連爭名奪利的心思都淡了不少。

  鄭東盛嘖嘖感慨著,沒注意到崔忠赫有點兒發愣。

  實話實說,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乘勝追擊。即使成年之後在社會上面接觸的人跟事多了,這種性格也沒有改變過。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不佩服那些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依然能夠保持住自己的信念,並且在上升期間還能激流勇退的人了。

  尤其是這樣的一個人還這麼年輕,她甚至都不滿二十歲。

  明明在這個行業裡面繼續待下去,她可以走到更高的位置。可她卻只是賺到了夠家中擺脫困境的資金就斷然的離開了這個行業,這種魄力跟抗拒誘惑的堅定,讓崔忠赫不自覺的就想起來了那雙明亮又生機勃勃的眼睛,真是美麗的讓人無法抗拒!

  「晚餐?」待在房間裡面的米亞接到崔忠赫的電話的時候完全就是懵的,再過一個小時就要出發去機場,吃什麼晚餐?

  「謝謝,我吃過了,就不麻煩你了。」她禮貌的說,並且故意弄出一些聲音等著對方主動掛電話。

  雖然誤會解開了,但是她真的沒興趣跟這位先生有什麼來往。這種財閥家的繼承人本來就不好打交道,這位崔忠赫先生又是這樣的一個性格,她是有多麼的想不開才會去跟對方交朋友啊?

  腦子進水倒不出來了是吧!

  「吃過沒關系,這裡的飲品很有特色……」然而崔忠赫根本就沒有在意這種隱晦的拒絕,依然試圖邀請米亞出去。

  「謝謝,晚飯之後我不喝水,飲料也是。」米亞翻了個白眼兒,對這人自顧自的說話懶得去s英國人了,「馬上就要出發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攪你工作了,再見。」

  說完沒等對方反應過來直接掛掉了電話。

  神經病,以為這裡是韓國嗎?還吃過沒關系,有沒有考慮過就是因為不想要看到你才吃過啊?

  本來還想要下去吃晚餐的米亞決定還是在自己房間裡面解決問題吧。

  隨手從袋子裡面掏出來一包餅干吃了幾塊。就算是對付過去了,處理了一下衛生問題之後,米亞拎著行李箱下了樓。

  「晚上好。」一直待在酒店沒走的崔忠赫看到米亞,眼睛一亮,伸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米亞:「……」

  她看了一眼坐在崔忠赫對面的鄭東盛,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情這位今天是一定要請個人吃飯是吧?

  「晚上好。」米亞點了點頭,看向了鄭東盛,「老師,我們該出發了。」

  「啊,時間到了!」鄭東盛看著陸陸續續從樓上下來的學生跟自己的妻子,意識到已經到了出發的時間了。

  「那麼再次感謝您的招待,崔代表。」鄭東盛站起來對崔忠赫說。

  別管人家脾氣跟性格好不好,反正是對他們這些老鄉不錯,光是這一點就值得鄭東盛鄭重感謝對方了。

  「您太客氣了,以後我回到韓國之後我們還有機會一起坐下來喝茶。」崔忠赫也微笑著站起來,十分平和的對鄭東盛說。

  雖然米亞看著他的臉總覺得這家伙在醞釀著什麼奇怪的陰謀事件。但最終前往機場的路上也沒有出現什麼車禍跟火暴火乍之類的事情。

  所以果然是想多了吧!

  坐上了飛機,米亞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世界還是和平的,之前來到英國的時候遇到的連環車禍事件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放心之後,她的心情也輕松了很多。

  倒不是多麼懼怕出現個什麼意外情況。但能夠安安靜靜的生活誰願意天天跟各種亂七八糟的犯罪事件打交道啊?

  眼罩一戴,米亞直接進入了睡眠。

  英國飛到韓國要十多個小時呢,不睡覺誰能扛得住?

  等到落地之後已經是白天了,在機場跟大家道別之後,米亞打了一輛車回到了家。

  「三姐?」周末在家裡面看電視的余暉聽到院子裡面響動出來一看,就見到了米亞,十分驚訝,「你回來怎麼不給家裡面打個電話?」

  他接過米亞的箱子,就覺得手臂一沉,「這是買了多少東西啊?」

  甩了甩手臂,余暉面色古怪,難道這就是踹飛雙門洞高中校霸的實力嗎?手臂好酸!

  「休息日就在家裡面好好休息,干嘛浪費時間去機場接人?又不是沒有腳,我自己能回來。」米亞看余暉搬箱子的齜牙咧嘴的樣子,想要接過那只沉重的箱子,被他給避開了,「那也得去接啊,你第一次出國,就算是跟熟人一起,也沒法讓人完全放心。」

  余暉拎著那只沉重的箱子進了屋,推開米亞的房間把箱子放進去,「媽媽在正煥哥他們家,要找她回來給你做點兒吃的嗎?」

  雖然在掌握了家庭經濟大權的米亞的調孝攵下,余暉成了一個會做很多家務的人。但是很遺憾的一件事,在廚藝這件事上面他是真的不行。家裡面所有人,包括只會做泡菜炒飯的成東鎰都嫌棄他做出來的東西難吃。於是這種完全違背了大韓民國傳統的行為最終還是被取締了,成余暉同學避免了成為廚房工作者的結局。

  所以現在要吃東西就只能找別人了。不管是寶拉還是德善或者是母上大人李一花,反正余暉是不會動手的只會被嫌棄難吃之後讓他自己消化。

  「不用了,我還要整理一下東西,中午的時候再說吧。」米亞一看家裡面這種空曠的樣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每個周末的日子是大家最放松的時候,成東鎰先生現在八成是去跟隔壁的金成均社長和柳在明教導主任還有崔武盛店長喝小酒了;李一花不用說,肯定是在豹子女士家裡面跟她還有金善英女士一起一邊干活兒一邊聊天,也許中間還能喝點兒酒放松;至於德善,她的去向可能不是很穩定,也許是跟好閨蜜王子賢和張美玉一起出去玩了,也許是跟小伙伴們一起去了阿澤的房間。但不管哪一個,都是米亞不想要去打擾的。

  反正也不餓,她干脆開始整理起來了自己從歐洲帶回來的各種收獲。

  雖然種類多,但老實說,價錢其實並不是特別多。

  這可能跟她沒有購買那些奢侈品香水,基本上都是帶的各種香薰蠟燭跟精油之類的東西有關。購物單上面的種類雖然多,但是價格確實是並不多,入關的額度都沒滿,連海關看完了購物平憑證之後都沒額外征收稅款,直接放她出來了。

  只不過今天是注定了不能平靜的一天,還沒有到中午時間呢,米亞就接到了現在本來應該是在家裡面休息的鄭東盛的電話,「米亞,快來,有大喜事!」

  電話那邊匆匆忙忙的說完就立刻掛掉了,讓米亞根本摸不著頭腦,只能收拾了一下,去了畫室。

  「老師?」進了畫室就見到鄭東盛放下電話,米亞向他投去了詢問的眼神,不是說有大喜事?

  「哈哈哈,米亞,你來的正好!」看到米亞之後,鄭東盛哈哈大笑了起來,從桌上拿起了一張支票衝著她晃了晃,「崔忠赫代表讓人送過來的,補齊之前的那筆裝飾畫的費用!」

  雖然他已經跟崔忠赫說了米亞大概率的不會在畫壇中繼續發展下去的事情。但這位大少爺還是很講究的,他回來之後沒幾個小時就接到了對方派人送來的支票。還是沒有把那九萬韓元算進去的數字,可謂是十分大方了。

  興奮的要命的鄭東盛都等不到米亞休息夠了,直接給她打了電話,要她過來一起去銀行把支票給兌現了。

  「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米亞你干了一件大好事啊!」他喜滋滋的說,心情美好的快要飛上天。

  一下子幾百萬韓元砸下來,換誰心情都好。特別是幾年前的時候他還曾經因為這件事郁悶了很長時間,鄭東盛現在的心情好的只能用快要跟太陽肩並肩形容了,那笑容洋溢的,連臉上的褶子都平整了很多!

  「那還真是挺好的。」米亞眨了眨眼睛,絕對把對崔忠赫的反派濾鏡給減少一點兒,這人雖然疏忽大意,但到底還是亡羊補牢,還行啊。

  「走吧,今天就把這件事給搞定,也不用天天惦記著這張支票了。」鄭東盛拎起了自己的公文包,拿起車鑰匙對米亞說。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去銀行把自己的那一份給轉移出來了,正好他之前看中了一輛車,還想著零花錢不夠用呢,現在不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幾乎是拖著米亞上了車狂奔向銀行的鄭東盛在看著銀行客服把那些錢轉到自己的存折裡面的時候眼睛已經眯的徹底看不到眼球了!

  倒是米亞,突然之間收到了這麼一筆延遲的報酬,開始考慮到底要在哪裡置產了。

  「……當然是江南,那裡現在發展的可好了,現在房價還在漲,去那裡買房子是最劃算的,以後肯定會升值的。」豹子女士不愧是當過職業放貸人的大姐大,在金融這件事上還是很有見地的,「要是賺了錢肯定要去那裡投資,過幾年之後出手,就能大賺一筆了!」

  當初要不是這些老鄰居的話,他們家沒准兒就真的跑去江南買房子了呢。

  「哎呀,那也得賺到錢才能買啊,現在我就靠著每個月三十萬生活,想要在江南買房子,也只能等到我們家善宇工作之後了。」金善英羨慕的看著電視上的報道,「阿澤又晉級了,這次肯定會賺一大筆錢回來吧?」

  「可不是嘛,當初阿澤他爸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讓阿澤去學習了圍棋,聽說這次的比賽冠軍的獎金很高呢」李一花也是一臉的羨慕。

  她都沒有想著要讓成東鎰賺那麼多的錢,只要對方不亂花錢她就滿足了,要求也是夠低。

  「你們家的米亞也不差啊。」羅美蘭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趕緊安慰她。

  搬進了大房子之後也不是沒有煩惱。就像是李一花自己說的那樣,房子大了,維護起來的費用也就高了起來,錢是真的不夠花。就算是有米亞那孩子補貼家裡面,可是有個不省心的老公也是挺要命的。

  「說的不就是,我們米亞啊,真是個會賺錢又體貼的孩子呢。」金善英也跟著一起誇獎好姐妹家的孩子。

  這幾年他們家過的多麼艱難大家都看到了。要不是有那孩子,恐怕會過的更加艱難,而且還會依然住在半地下室。

  雙門洞的102胡同可沒有秘密,誰家裡面有點兒風吹草動別人家立刻就會知道了。雖然沒有人說過,但是大家都對自己的鄰居家的情況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們家的房子是那個畫畫的很好的孩子付的首付。

  「噗」金善英說著說著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拍了一下李一花的手臂,「我說,你們家的那位,現在是不是都快要被你氣死了?」

  李一花家裡面米亞付首付,成東鎰每個月還貸款的事情並沒有讓大家有什麼感慨。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還在上學的孩子幫忙給家裡面付了首付,那一家之主還個貸款有什麼問題?這不正是他應該做的事情嗎?嘰嘰歪歪這件事才不正常,因為這個時代默認了男人養家,成東鎰現在這麼做是理所當然。

  可是李一花的那個每個月發工資跑到銀行接丈夫下班的騷操作就比較震驚人眼球了。作為好姐妹,羅美蘭跟金善英是知道真相的,真的是想一想就會忍不住笑出來,誰能干出來這麼離譜的事情啊?

  「別提了,他沒氣死我快要氣死了!」說起來丈夫,李一花直接翻了個白眼兒,「哎呦,我這心啊,差點兒沒被嚇出來心髒病進醫院!」

  「噢?」金善英瞪大了眼睛,「出什麼事兒了?快說說。」

  她的八卦之魂已經熊熊燃起了!

  「我昨天算賬的時候把錢包忘在客廳了,晚上想起來就去拿,結果就發現我們家的那位從我錢包裡面往外拿錢!」李一花氣憤的說,羅美蘭跟金善英甚至能從她的眼睛裡面看到燃燒的火焰。


第1603章 流年不似水

  「哎呦,本來白天就吵了一架,晚上又遇到了這種事,我這胸口,從昨天夜裡一直堵到現在!」李一花拍著自己的胸膛,感覺都快要氣死了,「要不是我運氣好的話,昨天晚上直接被嚇死了!」

  看到客廳裡面有個黑乎乎的人影翻她的錢包的時候,李一花是真的有種心髒驟停的感覺,生怕是遇到了入室盜竊的事情。不但感覺心跳快停了,連呼吸都快停了,整個人都僵立在那裡,直到越看人影越熟悉發現了是自己的丈夫之後才重新活了過來,勃然大怒。

  「你也是,干嘛不給他留點兒錢啊?逼得太緊是容易出事的。」羅美蘭想要笑,但是還是勸說了一下李一花。

  身上一點兒錢都沒有是很傷男人面子的事情,估計是成東鎰受不了了吧?

  「什麼啊,我給他留了五萬塊作為每個月的花用跟應酬費用,只要不亂花錢完全夠用了!」李一花氣憤的說,「銀行代理能花多少錢啊?上司跟同事家裡面有喜事也不用他從這五萬裡面出,還想要怎麼樣?不知道家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嗎?一個勁兒的充大頭!」

  四十八萬的工資,每個月去掉開工資那天存進銀行的德善跟余暉的學費基金五萬塊,再去掉家庭雜費開銷的十萬塊,就只剩下了三十三萬。孩子們除了米亞拒絕了她給的零花錢之外,剩下的三個孩子每個月的零花錢也要花掉一部分。德善跟余暉還好,初中生跟高中生花不了幾個錢,可是寶拉是大學生了,有自己的社交網絡需要維護交際,怎麼能不給她多備上一些?

  每個月還要存一筆過冬的基金總不能一直都讓米亞那孩子買冬天用的煤,這又去掉了好幾萬,再加上零零碎碎的支出跟家庭基本用品的費用,最終能剩下來五萬塊都是幸運了。要是出現什麼意外狀況一分錢都剩不下來。而這還是建立在她自己一分錢都沒有用到自己身上、家裡面的肉跟貴一點兒的食物都是米亞買的基礎上。不然他們家是需要負債才能活下去啊!

  結果成東鎰還一天到晚的五迷三道不著調,能不讓人生氣嗎?

  這下子羅美蘭跟金善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五萬塊不是特別多。可是對於一個普通銀行職員來說是肯定夠用了,可是寶拉她爸,向來憐惜那些貧弱的人,看到就想要救助他們……

  「我啊,真想要狠狠的打醒寶拉她爸,孩子們過的什麼樣他看不到嗎?可是那些錢他寧願花在別人身上也不願意花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只要想起來這件事我就感覺這裡疼!」李一花拍著自己的胸,覺得乳腺的部位有點兒堵塞。

  「媽媽跟爸爸大吵一架,幸虧是在自己家裡面。要是還在正八他們家回來的那些東西,一邊充當耳報神跟她說不在家的時候發生的這些事情,爸爸偷媽媽的錢是重點中的重點。

  身為一個沒心沒肺的神經大條女高中生,德善平時是真的沒有在意過父親的種種行為。

  之前也許還會因為父母的偏心而心情不好。但是後來妹妹有了本事,就總是給家裡面買好吃的東西,而且從來都是平均分配半點兒不偏心,加上還經常給她零花錢的事情,就讓德善徹底把這件事給丟到了一邊兒。尤其是她很確定余暉從米亞這裡拿到的零花錢絕對沒有她多之後,那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李一花女士跟成東鎰先生的偏心問題了,反正妹妹對她最好!

  所以當起小耳報神也是格外的賣力氣。

  「噢,這個味道好香!」德善扭開一個看起來像是裝著蜂蜜的瓶子一聞。果然沒錯,就想要伸手去蘸點兒吃,迅速的被米亞給拍掉了,「啪!」

  「你出去玩回來洗手了嗎?」米亞瞪了德善一眼,這家伙,一遇到吃的東西簡直就是在喪失理智邊緣徘徊!

  德善心虛的把手縮了回來,她妹妹在這種事情上面有著近乎是病態的要求,比醫生的潔癖還要可怕,還是不要違逆她比較好。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洗!」德善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去洗了手,順便還拿了兩只勺子跟兩只小小的蘸料碟回來,全程沒有花掉一分鐘。

  米亞:「……」

  服了!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勺子跟蘸料碟,米亞也是服氣德善的好胃口,這孩子真是從來都不挑食,胃口跟舌頭都很強大。

  「那我自己吃了」德善毫不客氣的從蜂蜜瓶子裡面挖了幾勺蜂蜜放到了蘸料碟裡面,眯著眼睛舔起了勺子。

  雖然對媽媽有點兒不尊敬,但是德善必須要說一件事,在美食鑒賞這件事上米亞要比李一花女士強多了,她買回來的東西的味道跟母上大人買回來的東西味道差距簡直就像是不在一個地球一樣!

  「好吃!」德善吃掉了最後一點蜂蜜,滿足的嘆息一聲。

  要是媽媽的話,是不會買這種味道超級好的蜂蜜的。

  「等我測驗完了,這些都給你。」米亞抽了抽嘴角,無奈的說,感覺德善的胃部存在可能不是那麼科學。

  妹紙回來的時候還給她帶了一瓶牛奶跟一塊從阿澤那裡蹭來的蛋糕,再加上她從德善身上聞到的拉面味道,到底是吃了多少東西啊?都不會消化不良的嗎?

  總感覺這群小伙伴們的胃連接著一個神奇的次元,他們到底是怎麼塞下去那麼多東西的?

  「我們吃蜂蜜丸子吧,我給你把地瓜蒸熟搗碎,你只要負責炸就好了。」德善嘿嘿一笑,蹭到了米亞身邊抱著她的手臂說。

  她可是太喜歡米亞做的蜂蜜丸子了!

  蜂蜜跟地瓜混合在一起炸出來的丸子,她一個人能吃掉一盆!

  奇怪,為什麼米亞明明不是一個很喜歡吃東西的人,做食物的腦洞卻比媽媽要大的多呢?

  米亞看著她清澈中帶著渴望的眼神,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難道她其實是來到了一個美食番的世界裡面?不然為什麼德善總是對各種新奇的食物全都報以濃重的興趣?

  但最終她還是同意了給德善做蜂蜜丸子,「可以,正好放假了,你什麼時候想吃就什麼時候做好了。」

  反正放暑假了,大家的時間都很充裕。就算是德善有訓練在,也不耽誤她平時在家裡面搞東西吃。

  不過德善之前說的事情也讓她改變了主意。

  之前還想著成東鎰先生應該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懂得別亂來了,結果現在竟然出了這種事,也是讓她無力吐槽。不會家務不會廚藝不會打掃衛生也不會體恤家人,甚至連賺的錢都不夠養活家裡面的老婆孩子,這都什麼大齡巨嬰?

  這位家裡面天一樣的男人,請問你還記得自己已經四十多歲了嗎?

  米亞嘆了一口氣,真心覺得她沒辦法理解對方的腦回路。

  你說成東鎰是壞人吧,他結婚之後也是勤勤懇懇的工作養活了一家人,在教育孩子上面三觀也很正,沒教導出來什麼歪門邪道的下一代。有時候還能給家裡人灌雞湯,跟朋友和鄰居們也相處的很好,是有口皆碑的好人。可是要真的說這位是個好人,他也是真的不負責。老婆就像是一個工具人一樣,錢甩出去就完事了,剩下的一概不管,更是有著糟心的大男主義跟莫名其妙的撒錢心態,搞得家裡面都已經負債累累了還要亂來。

  「果然絕大多數的人類都是圓形生物。」不圓形了,就成聖人了!

  所以這筆新搞到手的錢在置產的時候還是悄沒聲息的來吧。要是被成東鎰先生知道了,按照他的道德觀,不會來侵占女兒的財產。但是米亞覺得他大概率的會覺得心裡面有底沒事出去亂來。

  倒不是說他就會再去給誰當擔保人,米亞覺得成東鎰先生智商沒那麼低,被坑了一次之後還會倒在同一個問題上。但是別的小事就說不准了,撒錢這種行為是有癮的,讓他不撒錢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手裡面沒有錢!

  李一花女士在這點上面做的不錯,但大概逼的太緊了,於是導致了現在的這種結果。

  所以米亞趁著家裡面的人還沒都回來,出門了一趟買了一只小型的保險箱回來。

  體積不大,只有兩個籃球大小,價格也不貴,就是給小孩子的玩具。但是卻該有的都有,密碼鎖跟鑰匙一樣不缺,想要打開就必須要兩種工具一起才能轉動。

  把錢都鎖進保險箱裡面,我看你還怎麼偷偷往外拿錢!

  把保險箱搬到李一花跟成東鎰夫婦的房間裡面後,米亞去了豹子女士的家,拎著從英國帶回來的一大塊奶酪,「據說是薩福克郡的特產,想到您最近很喜歡研究西式料理,就買了回來。」

  不得不說,豹子女士是一個十分有進取跟研究精神的人。

  家裡面不用再為錢發愁之後,她就主攻怎麼改善伙食了,最近更是研究起來了意大利面等一些現在比較流行的西式餐飲,米亞干脆就直接給她買了一塊大奶酪作為伴手禮。

  「哎呦,我們米亞出去還想著我呢」豹子女士看到那一大坨的奶酪,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這孩子真是會選禮物,直接送到了她的心坎上了!

  出來覓食的正峰眼睛一亮,飄了過來,「這就是正宗的英格蘭奶酪嗎?」他用手裡的勺子狠狠的挖了一塊下來咬住,隨後陶醉的眯起了眼睛。

  豹子女士:「……」

  她用力的閉了閉眼睛,最終還是沒有在一堆的人面前讓自己的手掌跟兒子的頭來一個親密接觸。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們繼續忙吧。」李一花忍著笑,拉著米亞撤退了。

  果然來大姐家干活兒是正確的,這歡快的家庭氣氛別人家哪有啊?比她回家還要面對糟心的老公強多了!

  「米亞啊,這次去英國還順利嗎?」她一邊順著梯子往下爬一邊問米亞。

  自從搬家之後,她們幾個好姐妹想要聚一聚都要繞道了,也是麻煩的很,干脆直接架了一個梯子在牆邊,不用出門就能去隔壁串門了,十分方便。

  「嗯,很順利。」米亞看了一眼還在往下走的李一花,決定等親媽落地之後再跟她說保險箱的事情,不然容易出事。

  「順利就好,我們米亞也是出過國見過世面的人了,媽媽以前以為只有阿澤才有這種機會呢。」李一花絮絮叨叨的說著上了台階,「坐了這麼長時間飛機一定很累了吧?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半個月沒見到女兒,米亞這小臉啊,又瘦了一圈兒,真是讓人心疼!

  「媽媽不用著急做午飯,先看看我給你買的禮物吧。」米亞眨了眨眼睛,還是決定先把重要的事情做好,飯可以等會兒再吃。

  「噢喲,真是期待啊,我的女兒從英國給我帶回來的禮物。」李一花喜顏笑開的說,心情好的快要飛上天,已經把糟心的丈夫給拋到了腦後。

  「新出的吹風機,覺得媽媽會喜歡就買回來了。」米亞把那只造型十分流暢的吹風機放到桌子上推給李一花說。

  家裡面的東西真是能夠湊合用就湊合用,只要沒壞就要堅持服役,其中當然也包括了那糟心的吹風機。

  也不知道這個年代的生產商是不是無師自通的懂得了偷工減料,吹風機都能做的吹幾分鐘就要關掉。不然會直接燒斷保險絲,也是讓人服氣。

  但家裡面情況就這樣,與其去買一台新的吹風機浪費錢,還不如就這麼湊合著用呢!

  已經被荼毒了好幾年經常修吹風機的米亞果斷決定還是別折騰自己了,直接去英國的時候買了一個號稱是最新科技的吹風機回來科技新到什麼水平她不知道,畢竟也沒有拆開看過。但是能夠一直開著半個小時沒問題是真的。對於他們家來說,是絕對夠用了。

  李一花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禮物,想要說太浪費了,可是最終也沒說出來。

  這是米亞大老遠的從英國背回來的,難道還能飛回去退掉嗎?

  她看了米亞一眼,覺得女兒肯定是知道在韓國買這種東西會被她去退掉才跑到英國買吹風機,這份心意還是不要浪費了。

  然而還沒有等到她把吹風機拿出來,就聽到米亞說,「還有另外一個禮物,回來之後買的,已經放到了媽媽的房間裡面。」她覺得按照李一花的性格,沒准兒後面的這個禮物會讓她更加滿意也說不定?

  李一花,李一花看到那個小型保險箱的時候直接懵掉了,完全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會給她這麼一個驚喜,「米亞啊……」

  她眼睛放光的撲了上去,也顧不得說米亞浪費了,覺得終於找到了治療成東鎰的辦法!

  不就是晚上的時候翻錢包?

  不怕,她有保險箱!

  李一花的眼睛都笑成了彎月亮,距離他們不遠正在跟鄰居們喝酒的成東鎰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奇怪,大夏天的,怎麼感覺好冷?」

  那一瞬間,像是有一股寒流從頭頂上灌進來一樣,冷的不得了!

  完全不知道以後再也沒有從妻子錢包裡面拿錢的機會了。因為從今天開始,李一花就會在睡覺之後把錢包放進保險箱裡面。除非同時使用鑰匙跟密碼鎖,否則成東鎰絕對沒辦法從這裡面拿走一分錢!

  不過為了彌補一下成東鎰那以後會受到強烈摧殘的心靈,米亞決定還是別對他太殘忍了,臨時把之前買給成東鎰的巧克力禮物換成了別的,「我還給爸爸帶了英國特產的威士忌回來。雖然不是什麼大牌子,但是據說是當地很有口碑的酒,用的是純正的愛爾蘭麥芽釀造的,有濃重的泥煤特征……」

  她滔滔不絕的跟成東鎰說著桌子上的這瓶威士忌的種種特點,讓好酒的成東鎰眼睛都開始發直,感覺越聽越迷糊了,威士忌,原來是這麼復雜的一種東西嗎?

  「還好吧,喜歡的人很喜歡,不喜歡的人也很討厭。」米亞想了想說,回答了小伙伴們一個很籠統的答案。

  威士忌這種東西,一看原料二看水,搞定了這兩件事,釀造就差不多沒問題了。可是正是這兩件事卻讓威士忌的釀造分出來了不知道多少種,常年爭論不休各種口感的高下。

  米亞自己對威士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純粹就是當做戰略用品跟交際物品進行儲配的,手裡面什麼種類的都有,還高低檔俱全,從上百萬美元的極品到幾十美元的普通威士忌一種不缺。

  給成東鎰的那瓶威士忌就是從這裡面抽出來的一瓶,算是流通中的中檔產品。

  不是她不想要拿出來更好一點兒的。但問題是就算是她現在有了幾千萬的韓元在銀行賬戶裡面躺著,也沒那個實力購買昂貴的威士忌啊!

  所以成東鎰先生湊合著喝吧,以後等她賺了錢,買好東西也不會被懷疑的時候會給他喝好酒的

  圍在阿澤房間裡面的一群人聽著她解釋了一堆威士忌的釀造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知識都有點兒發呆。

  不同的是,德善發呆是因為聽不懂也不感興趣而魂游天外,阿澤是盯著德善發呆的樣子發呆,東龍跟正煥還有善宇這三個人是蠢蠢欲動的想要嘗試威士忌而發呆。

  「我爸爸也有一瓶威士忌。」半天,暢想中的正煥回過神來幽幽的說。

  「修學旅行的時候可以用吧?」東龍眼鏡片一閃,跟正煥對上了眼神,嘴角邪魅一笑。

  善宇:「……」

  聽起來似乎是個好主意?

  米亞挑了挑眉毛,很想要呵呵兩聲來表達對幾個少年的鄙視。

  還修學旅行的時候可以用,都沒有考慮過修學旅行的時候柳在明教導主任是會跟著一起去的嗎?

  她深深的看了東龍一眼,覺得這個小伙伴大抵是有點兒受虐傾向的,被親爹從小揍到大,現在還在親爹眼皮子底下討生活,居然敢想出來這麼瘋狂的主意,這絕對是已經被虐習慣,准備升級了!

  反正她勸說也不會有用的,米亞果斷的閉上了嘴,不去跟這幾個家伙討論這種事情了。

  到時候柳在明教導主任會教導他們幾個做人的。

  她更加關注的是中介那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給她消息?

  考慮到以後要開店的事情,米亞最終還是決定在江南置產了。

  住的地方先不用去管,反正未來幾年讀大學她肯定還是會住在家裡面的,倒是商業店鋪,早點兒買跟晚點兒買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漢城這地方的地價,簡直就是一年一個樣,漲幅驚人的很。六十年代還不值錢的地皮現在已經賣到了高價,就更不用說是以後經濟徹底騰飛之後商業區的價格了。

  再加上現在通脹到可怕的韓元,同樣的價格,現在還能買一個位置良好又空間足夠大的店鋪,等到幾年後,恐怕就只能買店鋪的幾分之一了,那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現在趕緊動手,買下一座合適的店鋪,之後算上設計跟裝修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一年了。正好那時候她也應該在大學裡面站穩了腳步,可以空出來時間去搞定生意方面的事情。

  不過這樣的話,高考之後就要慢慢的開始積累起來各種素材了,總不能什麼東西都靠著進口,那她這生意做的還有什麼意思?

  「德善啊,米亞啊,吃飯了!」正在進行腦內風暴的米亞聽到了李一花女士的喊聲,眨了眨眼睛,大腦從CPU高速運轉的狀態當中退了出來。

  「回家了。」她推了推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德善,然後對上了阿澤的眼神。

  「……」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誕生。

  「阿澤啊,最近比賽多,要注意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最終還是米亞先開口跟阿澤說了話。

  就算是你將來真的能成為我姐夫,現在我也不想要跟你下棋!她明明白白的表示了自己的抗拒,最近需要時間做計劃,還要忙著店鋪的事情,不想要死更多的腦細胞了!

  阿澤:「……」

  雖然不知道米亞心裡面在想什麼,但是身為一個頂級棋手,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手的抗拒的。

  「嗯,知道了。」以後有機會再邀戰吧。

  他看了一眼德善,希望有一天自己才是她心中最厲害的棋手。


第1604章 流年不似水

  很有雄心壯志的理想,也只能祝他好運了。

  畢竟跟米亞下了好幾年棋,阿澤是一場都沒有贏過,連做夢都是戰勝米亞之後在德善的心中升高位置,這勝負欲也是強的可怕。

  和德善一起回了家,米亞發現成東鎰的表情呆滯又茫然,像是被抽干淨了靈魂。

  「爸爸怎麼了?」她悄悄的問余暉。

  「回房間再出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余暉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成東鎰,小聲的在米亞耳邊說,「我偷偷進去看過了,屋裡面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不知道爸爸為什麼會這樣。」

  他很確定父母的房間裡面干干淨淨,根本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嚇人東西,親爹變成這樣真的是一個謎團。

  米亞:「……」

  她知道是什麼讓成東鎰變成這個樣子了。

  吃完了午飯之後她就再一次的被李一花女士給驅趕出去玩了。所以不知道後續,但是成東鎰八成是想要回到房間裡面睡一會,然後就看到了那只迷你保險箱。雖然說正常人看到這種東西聯想不到什麼,可是作為一個昨天才從老婆錢包裡面拿錢的男人,成東鎰要是還是感覺不出來什麼的話,那就絕對是在說謊。

  所以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也是正常的,大概是完全沒有想到李一花女士是如此的叛逆,根本一點兒機會都不留給他。

  雖然樣子看上去有點兒可憐兮兮的,但深知內情的米亞很清楚這件事的始末,對成東鎰是一點都同情不起來。

  什麼經濟情況就過什麼樣的生活,她窮的要死的時候還賣過頭發來換房租錢呢!

  在經濟困難的時候盡量不要給家人增加麻煩難道不是一個人的基本素養嗎?

  所以現在被李一花女士這麼對待也是正常的。

  畢竟家庭主婦對家中的經濟情況最有發言權,李一花女士又不是那種完全不顧丈夫面子的苛刻人,也給成東鎰先生留夠了花銷。他要是想要幫助別人,可以使用自己的那部分錢,而不是拖著別人一起下水。

  她倒是無所謂,怎麼都能活,但是李一花跟他同甘共苦二十多年,生養兒女、操持家務,卻要被他給背刺就不太好了。

  沒有再去管依然呆滯的成東鎰米亞覺得他八成知道這玩意兒是她買給李一花女士的,就別去他面前觸霉頭打攪他了,直接去了衛生間把手洗干淨之後幫李一花端盤子了。

  「爸爸這樣沒事吧?」德善坐在餐桌邊上,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看電視卻魂游天外的成東鎰,有點兒猶豫的問。

  看起來好像是受到了很嚴重的刺激的樣子啊,真的沒關系嗎?

  「不用管你爸爸,我已經在廚房裡面留出他的那一份飯菜,就算是坐到半夜,也有吃的東西。」李一花女士呵呵噠,根本就不想要搭理丈夫。

  現在傻眼了,之前拿錢的時候沒想過她也是會反擊的嗎?

  米亞看了一眼似乎是更加沮喪的成東鎰,默默的低下頭去吃自己的飯了。

  夫妻之間的事情,夫妻會自己解決的。

  「吃點兒這個泥蚶,我中午去買的,腌的時間短,有點兒不夠味兒。但是正好合我們米亞口味呢,晚上也不會鹹的一直喝水。」李一花把腌好的泥蚶往米亞這邊推了推說。

  她的孩子們,乍一看並不挑食,因為給什麼吃什麼,從來沒有怨言,跟經濟情況不好的時候還會抱怨餐桌上的食物種類的成東鎰不一樣。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是會發現一些不同。

  比如說寶拉很喜歡吃蟹子,德善喜歡吃牛肉,余暉喜歡吃排骨。米亞要復雜一點兒,她對新鮮的食物都不排斥,生啃菜葉子也能當頓飯。但是偏好制作的精致的類型,而且對腌制的食物基本上沒興趣除非是在吃冷面的時候。

  泥蚶算是少數的她不排斥的腌制的食物。但也只是在腌制了沒有多久的時候,跟成東鎰每天都要在餐桌上吃到泥蚶完全不一樣。

  「謝謝媽媽。」米亞眨了眨眼,衝著李一花露出一個笑容,夾了一個泥蚶。

  也算是跟父親大人沾光了,要不是他愛吃這個,李一花女士可沒那個心思經常折騰這麼難處理的食物。清洗、煮熟、腌制、調味,一套功夫下來,半天的時間就沒有了,真的是盡心盡力的讓掙錢養家的丈夫吃的舒心。

  就是現在成東鎰大概是舒心不起來了。

  慢慢的咀嚼著泥蚶肉,米亞心裡面祈禱父親大人可別再折騰么蛾子了,之前淨買到各種假冒偽劣產品可給家裡面造成了不少的麻煩,趕緊消停一點兒吧。

  德善跟余暉完全沒有察覺到家裡面的波濤暗湧,吃的不亦樂乎。

  雖然穿的上面不太行,衣服款式都老的要命,鞋子也是撿最便宜的買。但是在食物上面他們是真的沒有坑過嘴。反而還因為米亞的經常補貼而吃的比很多經濟條件比他們好的人家更好。

  「媽媽,我回來了!」飯吃到一半兒,寶拉回來了。

  「寶拉啊,不是說要晚點兒回來嗎?」李一花給寶拉盛了一碗飯,好奇的問。

  大女兒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都放暑假了還整天不見個人影,天天不到半夜不回家。

  要是這是德善跟米亞或者是余暉的話,她就直接問了。但是寶拉已經是大學生了,是到了有自己生活的時候了,李一花也就沒開口。

  不過今天倒是奇怪的很,平時回來的特別晚的寶拉突然之間回來早了,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嗯,今天已經把所有的手續跟流程都走完了,也通過了考核,可以稍微放點兒心了,開學之後才會忙起來。」寶拉剛想要坐下,就見到米亞盯著自己,頓了頓,「我去洗手,等會跟媽媽你說。」

  直起剛想要坐下的腿,寶拉迅速的去了衛生間洗手了。

  米亞這家伙,難道是交了個醫生的男朋友嗎?竟然有著這麼嚴重的潔癖!

  寶拉一邊洗手一邊齜牙咧嘴,對妹妹簡直無力吐槽。

  等到洗完手回來坐下,先是喝了一大口水,又挖了一勺飯填了一下肚子才跟李一花說,「媽媽,開學之後我就轉去法律系了,以後會比現在還要忙碌的。」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跑這件事,現在終於有了結果了,心情簡直不要太好!

  以至於就算是轉系之後要付出更多的時間跟努力在讀書上面,她也覺得干勁兒滿滿,一點兒都沒有疲憊的感覺。

  「啪嗒」李一花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張大了嘴巴,似乎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好半天她才顫顫巍巍的問出了一句話,「你說什麼?」

  李一花頭暈的忍不住扶住了桌子,生怕自己倒過去,緊緊抓著桌沿,眼睛一錯不敢錯的盯著寶拉,擔心自己剛剛是幻聽了。

  「開學之後我就是法律系學生了。」寶拉笑了起來,鄭重的對李一花說,「米亞幫我籌集了學費,因為平時夠努力,成績很好,學分也夠,所以經過審批成功的轉系了。」

  她最初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嘗試著去活動一下,沒想到結果竟然驚人的好。這大概就是辛勤的汗水終於澆灌出了鮮艷的花朵吧?

  「米亞啊,姐姐是不會跟你成為同屆的新生的。」好心情的寶拉摸了摸米亞的頭,笑眯眯的說。

  同屆是不可能同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米亞:「……」

  她發現雙門洞勝負欲強大的人不僅僅是阿澤,還有成寶拉同學,為了不跟妹妹當同屆生,這家伙也是夠拼。

  不過這也是好事,不用重新讀書就意味著寶拉不用再花兩年的學費了,這對於她來說應該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吧?

  「哎呦,我的天啊,我的寶拉……」這個時候李一花終於從震驚的情緒當中緩了過來。但也陷入了另外一種情緒,眼淚像是不要錢也一樣的掉了下來。

  「媽媽」寶拉抱著李一花,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著這個可憐的女人。

  沒有能夠上最想要讀的法律系最傷心難過的其實不是她,而是媽媽,她知道父母的愧疚,現在終於苦盡甘來了,媽媽才會忍不住哭出來吧?

  「怎麼了?」成東鎰終於被李一花的大哭聲驚醒,嚇得跳了起來,左看右看,就見到李一花靠在寶拉的懷裡面哭的不能自已。

  「出什麼事了?」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

  「三姐給大姐籌集了學費,開學之後,大姐就要去讀法律系了。」余暉一句話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他也是震驚的要命,沒想到兩個姐姐竟然不聲不響的就干了一件大事,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深藏不露嗎?

  余暉心中肅然起敬,然後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等等,大姐剛剛說不會跟三姐同屆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真的要重考大學,可是三姐才高二啊!

  她不是應該明年高考的嗎?

  「啊,那個,忘記說了,我打算參加今年的高考,已經跟老師說好了,開學會跟媽媽溝通的。」米亞漫不經心的說,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然而這等於是寶拉投了個火乍弓單之後她又扔了個土也雷,直接把李一花跟成東鎰都給炸飛了。

  「什麼?」

  「高考?」

  一陣混亂之後,李一花連眼淚也不掉了,跟成東鎰一起盤問起來了小女兒,「怎麼就想著高考了?你才高二,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需要學習呢,不好好的鞏固基礎,怎麼能考上好的大學?」

  老天啊,誰能想到他們今天竟然要接受雙重刺激,兩個孩子帶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勁爆,寶拉轉系,米亞高考,這種強烈的衝擊就不能分開來嗎?

  「跟班主任溝通過了,老師認為我的成績參加高考完全沒有問題。與其去跟明年人數可怕的高考軍團拼概率,還不如今年考。壓力跟難度都會小一點兒。」米亞聳聳肩說,一點兒都不在意這件事。

  都做了好幾年的高考試題了,高考是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既然這樣,就別增加明年高考生的數量了,早考早完事,還能擺脫高考生的身份,正式進入到成人領域當中。

  「你這孩子……」成東鎰跟李一花被她給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孩子真是從小到大都很有自己的主意,從來就不會跟著大流走。

  「參加高考就參加高考吧,就算是今年不成功,不是還有明年嗎?媽媽支持你!」做了一會兒心理工作之後,李一花深吸一口氣說,「媽媽會給你做好吃的東西補充營養的!」

  不怕,她女兒這麼聰明,肯定會考上大學,還是頂級的那種,跟寶拉做校友。

  就算是考試成績不夠理想也沒有關系,隔壁家的正峰都考了好幾次了,不還是每年繼續考?米亞成績這麼好,頂多就是考不到自己想要上的理想大學而已,不用擔心別的……李一花瘋狂的在心裡面安慰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堅韌不拔。

  成東鎰:「……」

  他很想要說一句老婆跟女兒都瘋掉了。但是看著老婆嚴肅的表情跟女兒完全沒當回事的表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當初米亞也是不聲不響的去找她的繪畫老師求了工作,這次她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參加今年的高考,那就說明她真的很堅定,別人又怎麼能讓她改變主意呢?

  算了,這孩子的成績好的很,也許真的能夠考出來一個好成績也說不定。

  「米亞啊,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今年不成功明年還有機會,德善不也是明年考嗎?」成東鎰嘆了一口氣,還是既表達了支持的態度。

  「爸爸!」德善不滿意的大叫,這是說她太笨了嗎?好過分!

  「喂,你個全校第999名就不要湊這個熱鬧了。」寶拉在旁邊吐槽她,拜托,你一個常年在一千名左右徘徊的家伙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碰瓷從來都是第一名沒有第二名時候的米亞啊?

  在讀書這件事上,即使是學霸級別的寶拉,也對自己的妹妹心有戚戚焉,變態啊變態,這家伙的學習能力好變態!

  米亞看著這熱熱鬧鬧的樣子笑的彎起了眼睛。果然還是這種鬧騰的生活適合家裡面啊

  提前參加高考的事情並沒有引起什麼太大的波瀾,李一花減少了桌子上面的泡菜的數量大概算是其中一種?

  反正米亞最近過的還是挺舒心的,放假期間沒有什麼事情,正好用來規劃自己的店鋪。

  經過了一番選擇之後,她最終在江南區的狎鷗亭買下了一座商鋪,直接把之前崔忠赫補齊的那一部分的畫款給用光了。

  也就沒錢做裝修了。

  不過她現在也不急著裝修,商鋪買到手了之後還要進行店鋪裡面的設計,也要花上一段時間。至於裝修款,這個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購買的商鋪本身有基礎裝修,只是不太符合她的要求,之後需要進行一下修改而已,花費的錢跟買鋪子的錢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過段時間拋售一只股票就夠用了,根本就不是事兒。

  就是有點兒可惜,因為一些原因,不能把成東鎰拉來做擔保人。不然的話,貸款買商鋪真的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呢

  「阿嚏」跟在老婆旁邊試圖要點兒錢出來的成東鎰打了個噴嚏,渾身一陣發冷。

  奇怪,最近怎麼經常莫名其妙的身上發冷?該不會是得了什麼奇怪的病吧?

  「哎呦,都說了年紀了要好好的保養自己,你穿這麼點兒就出來做什麼啊?」李一花嫌棄的看著成東鎰,這家伙,真是為了那點兒錢不擇手段,現在竟然連苦肉計都使出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給我點兒錢。」成東鎰敷衍著說,堅決不放棄跟老婆要錢的事情。

  女人啊,一旦臉皮厚起來,就沒有男人什麼事情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繼發工資日去銀行接他之後李一花竟然還能讓女兒給她買個保險箱對付他,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在屋子裡面打掃衛生的余暉:「……」

  廚房裡煮飯的德善:「……」

  剛剛睡醒出來的寶拉:「……」

  拎著買菜筐進來的米亞:「……」

  姐弟四人組都對父親大人的這種要錢方式服氣了,趁著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多久,溫度還不是那麼高的時候出來找李一花要錢,這水平也是讓人服氣。

  「媽媽,我回來了。」米亞關上門,淡定的對李一花說,「在市場看到了新鮮的黃花魚,買了一些回來,我們今天吃煎魚吧。」

  估計在欠債跟貸款還完之前,這對夫妻之間的相處模式是不會改變了,所以還是專注在食物上面吧!

  「黃花魚?」李一花一愣,她沒有做過啊。

  「據說有很優質的蛋白,很很適合補充營養。」米亞點頭,「我買了好多,下午媽媽在家跟美蘭阿姨還有善英阿姨一起喝酒的時候也可以吃,是很適合下酒的菜。」

  「哎呦,米亞啊,只有媽媽有嗎?」成東鎰一臉酸唧唧,又不是只有李一花女士才有朋友會喝酒!

  「爸爸也有。」米亞笑眯眯的說。

  只要不拿著家裡面的生活費亂來,成東鎰就是好父親,吃點兒黃花魚算什麼?

  「這還差不多。」成東鎰終於滿足了,還看了李一花女士一眼,表示她有的他也有!

  「真是幼稚啊,幼稚!」李一花握著燒酒瓶子喝了一口,對自己老公的行為已經徹底的無語了,跟好姐妹瘋狂吐槽。

  「幼稚就幼稚吧,不亂花錢的老公就是好老公。」羅美蘭喝的更多,心裡面的火憋的讓她連罩衫都脫掉了,「我們家的那位,比你們家的那位幼稚多了,而且每次都搞出來一堆讓人吐血的事情,給他錢買東西,最終買回來的只有廢品!」

  成東鎰是沒錢亂花錢,金成均是有錢不舍得花。但兩人最終竟然殊途同歸,買回來的東西都不能用,這換了誰能不生氣啊?

  「你們兩個,還有老公,在我這個寡婦面前都炫耀什麼啊?」金善英翻白眼兒,對這倆人無語了。

  「你要的話送給你!」李一花跟羅美蘭異口同聲的說,語氣裡面全都是滿滿的嫌棄。

  「哎呦,現在說的一臉豪氣,真要是送人的時候肯定又舍不得了。」金善英都懶得說這兩個女人什麼,一天天的嘴上嫌棄自家老公嫌棄的要死,但心裡面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不說這個了,我還是嘗嘗我們米亞特地買回來的黃花魚!」把男人的話題丟開,金善英笑嘻嘻的說,夾了一筷子的魚肉,「唔,這味道真好,不愧是頂級的滋補品啊,真是托了我們米亞的福,才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不過,米亞不是封筆了嗎?她現在的存款夠用嗎?」羅美蘭也夾了一塊魚肉,又喝了一口酒問。

  她還記得之前李一花說過米亞封筆的事情呢。

  「說是第一幅畫的時候跟雇主之間的溝通出現了問題,最近又給她補了一些錢,夠好好生活的了。」李一花笑著說,「而且寶拉因為不用重新從一年級讀起,省下了兩年的學費錢,她手裡面就寬裕了不少,在寶拉工作之前都能一直支持家裡面。」

  說到這裡,她的笑容突然深刻了起來,「那孩子,有朋友在朝興銀行工作,所以能夠拿到很高的利率,百分之十七呢!而且她有在做一些能夠賺錢的投資。」

  李一花可沒忘記之前米亞幾年前是拿了她的身份證去證券公司開戶的事情。雖然她一直都對女兒到底是怎麼操作的不了解也沒有問過。但是從米亞買回來的各種食物就能看出來,這孩子肯定很會賺錢,手才能越來越松。

  這讓她放心了不少,之前一直擔心她把錢都花在了家裡面的食物上面沒錢交學費的心思也徹底的沒有了。

  「噢,那可太好了,這些錢的利息就夠你們家吃好的了。」豹子女士對米亞的生財有道行為十分贊賞,並且絕口不提這筆錢可以用來還他們家貸款的事。

  金善英同樣如此,平時車速飛快跟家裡面的事情什麼都能說的她此時對米亞賺錢的事情就像是失聰失明了一樣,半句話不多說。

  家裡面有成東鎰這種老公,還是欠著點兒債比較好!


第1605章 流年不似水

  倒不是說他人品有什麼問題,純粹就是這人心裡面一有底氣就想要亂花錢!

  雖然說米亞那孩子手裡面有一筆錢,可難道要她一直貼補家裡面嗎?而且家裡面四個孩子,現在還只是上學的問題,將來可是還有結婚的問題存在,這些都是要花錢的,按照他的性格,每個月的工資有接近五分之一會浪費掉,這筆錢經年累月的積攢起來可就不少了。

  所以他還是繼續欠著債吧,反正不愁吃不愁喝,連營養品孩子都會買給他,頂多缺少點兒生活樂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幾個女人相互默契一笑,無需贅言,大家都懂。

  「說起來,米亞還從法國帶了一些精油回來。」李一花喝了一杯酒,心情大好,又想起來了一件事,回房間去梳妝台上面拿了個小盒跟一只棕色的瓶子過來,「說是單方精油,需要進行調配成為復方精油之後才使用,昨天剛剛弄好了,給我試了一下,哎呦,感覺臉上超級滋潤呢」

  她把盒子打開,從裡面拿出兩只棕色的瓶子推到羅美蘭跟金善英面前,「那孩子還帶了好幾本書回來,都是專業書,上面全都是外國字,我連看都看不懂。」

  李一花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臉湊到兩個人面前指著自己的眼角示意她們觀察,「米亞昨天晚上給我按摩了一下,今天早上擦臉的時候滴了一滴在潤膚乳裡,感覺眼角的皺紋都淺了一些!」

  「噢,真的嗎?」金善英立刻湊到李一花的臉前面,捧著她的臉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得出了結論,「皮膚看上去似乎是年輕了不少呢,這就是法國化妝品的威力嗎?」

  摸起來好潤的感覺呢!

  羅美蘭也不客氣的上手摸,「真的很滋潤,感覺皮膚都變得厚實了起來。」

  「可不是嘛,我們這個年紀,臉上的肉哪還有年輕時候的樣子啊?都是越老越薄,等到五六十歲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張皮了!又跟寶拉她爸生了好幾年的氣,我感覺我的更年期都要提前到達了!」李一花十分不客氣的說,「我給你們試試,不過敏就能用了。」

  她拿過那只自己的精油瓶子,打開拉過來了羅美蘭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滴了一滴,「你用手沾上一點兒塗抹在耳朵後面,過幾個小時沒問題就能用。」

  然後同樣的流程在金善英身上也同樣來了一遍,「哎呦,托了我女兒的福,不用提前老的像是菜皮子一樣了!」

  「真的,我手都變嫩了!」金善英舉著手湊到羅美蘭跟李一花面前,讓兩個好姐妹看,心情十分激動。

  拎著一包材料進來的米亞:「……」

  她很想要說這純粹就是心理作用,精油就算是品質再好,護膚這件事上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起效,需要一個緩衝過度時間的。但是看著這幾位那興奮地樣子還是閉嘴了,現在估計就算是她說破天這幾位也不會相信,只會認為是她在謙虛,那還是別說了。

  「噢,米亞回來了!」正對著大門的羅美蘭看到走進來的米亞,招呼了一聲,「這是出去買東西了?」

  「是。」米亞脫掉鞋子,從玄關走了進來,「要我再去做點兒小菜嗎?」

  只能說人一旦喜歡起來喝酒,就不分男女了,這下酒菜的狼藉水平是一點兒都不比成東鎰一群人的水平差,幾條黃花魚現在已經完全剩下了魚骨頭,連魚頭都被啃的干干淨淨了。

  「要是再有點兒明太魚拌菜就好了,就是你上次做的那個,配上燒酒,味道可是太棒了!」金善英做了個喝酒的姿勢,想念之前米亞做的下酒菜。

  這孩子不管是做什麼都能做的很好,就連下酒菜做的都比大人好吃,讓人吃了之後念念不忘。

  「明太魚還要先泡,我給阿姨們做點兒別的吧,正好買了新鮮的豆腐。」米亞笑眯眯的說。

  「哎呦,有女兒可真好啊,寶拉學習好,德善貼心懂事幫你做家務,米亞又會賺錢又能做好吃的,真是羨慕死我了!」想起來自己家的不省心的大兒子跟沉默寡言的小兒子,羅美蘭眼睛裡面全是羨慕。如果不是這個年紀不適合了,她真的很想要追生一個女兒啊!

  「大姐有什麼可羨慕別人的,是我們羨慕你才對,正峰跟正煥都是好孩子,誰不想要這樣的孩子啊?」李一花真心實意的說,孩子還是自己的好。

  「要我說,我們這個胡同是人傑地靈啊人傑地靈!」金善英也湊熱鬧,「這裡的孩子哪一個在外面不是被人家羨慕的?」

  說起雙門洞102胡同,大家都羨慕的很呢!

  米亞聽著客廳裡面的三個人互相誇獎對方的孩子們,嘴角抽了抽,上午從阿澤家離開的時候,男主人們也是互相誇獎各自的孩子們,這大概就是鄰居們最好的社交方式了。

  快手快腳把豆腐放進鍋裡面煮熟過水,分成三份撒上小干白魚、蔥末、辣醬、姜泥、醋跟芝麻粒;又拿了三只昨天晚上就浸泡上的茶葉蛋切開,淋上芥末籽醬,米亞把一堆的小碟子放到了桌子上。

  「哎呀,真是幸福啊幸福,每次來都能受到這樣的款待。要是我們米亞出去做買賣,那些酒館的生意就要被搶的關門了吧!」金善英看著端上來的下酒菜,立刻誇獎了起來。

  米亞:「……」

  過於誇張了,善英阿姨。

  「請慢用。」她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迅速的消失在了幾個長輩面前。

  被人誇是件好事,但是太過誇張她也是會尷尬的,就不陪著這幾位在這裡胡侃了。

  回到房間之後米亞又開始寫計劃書。

  她向來把自己的時間給規劃的很清楚,學五天放松兩天,不讓自己的神經始終繃緊到最終崩潰,也絕對不熬夜,今天就是放松中的兩天,正好可以用來做事業規劃。

  想要做好一家香氛店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說容易是因為這種店鋪只要有足夠的貨源就能開起來。如果店主不吝惜費用的話,靠著進口歐美國家的各種產品還能做出來一個十分有特色的店鋪。但是這樣的話,店鋪所有產品的渠道就都被人給把控死了,只能依賴進貨跟外界產品,這對於一個香氛店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了。畢竟店主不可能長時間的當空中飛人到處飛,真的想要長久的經營下去總要有自己的特色,甚至經營出自己的品牌。

  除非只是想要借著這種香氛店來打造一個結實各路人脈的平台,給自己的將來謀取福利。否則的話,還是要自己有點兒本事才行。

  米亞認識很多自己開香氛店的店主,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會隨著開店時間的年限增加而儲備大量的相關知識,確保不管是顧客詢問還是自己對這些香氛產品處理的時候都不會出現一無所知的不專業態度。

  當然,一部分店員除外,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總會留一個缺憾的口子。

  她現在還不用考慮店員的問題,完成開店儲備才是正經。

  店鋪的設計圖已經出來了,過段時間錢一到賬就搞定這方面的問題,然後就是她自己這邊,需要做出足夠的香氛用品儲備,至少要搞出來一些拳頭產品,讓人在進入這件店鋪買了東西之後能夠記住,而不是轉頭就忘,下次買東西的時候直接去別的地方。

  客戶流量才是一家店鋪的生存之道,怎樣留住客戶是一門學問。在現在這個大部分人還不是特別富裕的情況下,想要留住客戶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覺得店鋪裡面的東西物有所值,以後要用同樣的東西的時候會立刻想到她的店鋪。即使是遇到價格更便宜的,也會因為不同的品質而留存住一部分的客戶。

  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搞出來這麼一個拳頭產品。

  米亞考慮了半天之後,覺得還是上香薰吧,車裡面可以用,家裡面也可以用還是多方位的,價格從高到低都有,材料也是從液體到固定俱全,完全可以發展成為多個系列。

  最重要的是沒有什麼技術難度!

  不管是固體還是液體的,都是很容易就能夠制造出來的東西,唯一的問題在於制造這些東西的原料從哪裡獲取而已。

  米亞之前從法國帶回來了一堆的小劑量精油,還購買了一些有證書的有機蜂蠟之類的東西回來,正好可以用上。至於另外一些輔料,別忘了他們家還有個鄰居是教化學的教導主任呢,通過柳在明主任的關系,找到一些比較靠譜的化學商店購買原料還是可以辦得到的。

  至於其他的熏香這一類的東西,倒是可以慢慢的來。畢竟難度比較高,還是先給家裡面人一點兒緩衝時間讓大家適應一下之後才繼續比較好。

  順便的,還有各方面的專業書也要搞起來了。

  米亞看了一眼自己書桌上的那幾本英文書跟法文書,一陣無奈。沒辦法,現在的韓國在這種方面就是認西方國家的,她也只能隨大流。為了讓自己的店鋪顯得專業化一些,她還特地訂購了一家法國的香薰雜志,每個月一本,經過遙遠的跨洋渠道來到手中的時候下一本都快要出來了!

  「真是任重而道遠啊……」米亞覺得自己再這麼搞下去沒准兒都直接進階成為芳療師了,以後是不是還要去考個證?

  呃,韓國現在好像沒有這個職業?

  撓了撓頭,米亞有點兒憂傷,真是黑戶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她還是去考個藥劑師證件更靠譜吧?

  「藥學專業?」寶拉咬著筷子,對於米亞的選擇十分不解,「如果看前途的話不是醫生更有前途嗎?怎麼會想要讀藥學專業?難道將來是想要開個藥店?」

  「不是,是香氛店。」米亞搖頭,漫不經心的攪著用來補血的紅棗粥說,「或者叫芳療店?隨便吧,反正就是售賣各種跟香有關的商品,香薰跟精油還有香水之類的東西,正在考慮是搞個藥劑師的證件方便還是讀化學系考化學方面的證書比較好。」

  韓國現在的這種發展狀態,她還真是不知道哪一種對香氛店更有用。

  「唔,算了,還是一起考了吧,反正化學專業跟藥學專業有重合的課程!」猶豫了半天,米亞做出了決定。

  學一個也是學,學兩個也是學,干脆都一起解決掉了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寶拉:「……」

  什麼叫做一起考了吧啊混蛋!你知道這兩種專業只要一種就已經讓很多學生痛苦的要死了嗎?現在竟然輕易說出這種話?

  她感覺手指發癢,很想要用筷子敲一敲這個混蛋家伙的腦袋。但想到這家伙已經傳遍了雙門女高的凶殘名聲,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重重的哼了一聲,「混蛋家伙,真是傲慢啊!」

  「什麼傲慢不傲慢的,又不是多難的事情。」米亞撇嘴。

  真受不了這邊鼓吹的天天學到下半夜的觀念,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偏要搞那麼復雜,一個三角函數都要記上好幾頁筆記,把時間都浪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還譴責別人不努力學習,有病吧?

  抄一遍書卻記不住任何東西你抄它有什麼用?

  用不費腦子的方式學習來緩解焦慮,看上去像是學習了。但實際上時間都消耗在了沒用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效率,搞人設搞的自己都信了,結果所謂的高考內卷在老家的高考面前簡直就是個弟弟裡面的弟弟!

  幾十萬的考生,中學都沒有分流,競爭甚至沒有老家一個省高,有什麼學不會的啊?

  「啊,我忍不了了!」寶拉暴起撲倒了這個混蛋中的混蛋,這家伙,天天請假不學習還總是能夠排到學年第一名,太過分了!

  李一花:「……」

  成東鎰:「……」

  德善:「……」

  余暉:「……」

  晚飯的時候,大家圍坐在一起,看著寶拉圓了一圈兒的臉面面相覷。仔細看,她的兩頰甚至還有紅紅的指印,是米亞掐的吧?

  幾個人又看向了米亞,連頭發都沒有亂可能是整理過了,但是跟寶拉胖了一圈兒的臉比起來,她可是一點兒都沒有變化,所以這場戰爭是米亞勝利了?

  米亞微笑臉,你們猜?

  「寶拉啊」李一花剛喊了一聲就被寶拉的掃過來的眼神給打斷,「媽媽,不要問。」

  剛想要說話的成東鎰:「……」

  「噫,真是膽大包天,這可是雙門女高第一戰鬥高手,你居然也敢招惹!」德善斜眼看寶拉,對親姐的不自量力一陣側目,膽子夠大的啊!

  可惜沒用,最終還是被米亞打敗了。

  「噢誒,成德善,不要以為我收拾不了別人也收拾不了你。」寶拉衝著德善齜了齜牙,這家伙,她打不過米亞還打不過她嗎?

  「咳咳,行了,吃飯,吃飯的時候不要討論奇怪的事情。」成東鎰出言打斷了眼看著就要暴起傷人的兩個女兒,示意趕緊吃飯不要亂來。

  真是的,家裡面除了一個小兒子之外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女孩子這麼暴力以後可怎麼嫁出去啊?

  「放心,我們女兒這麼漂亮,以後一定會有很多追求者的。」李一花聽著老公的唉聲嘆氣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拜托,他們家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漂亮,德善甚至還因為漂亮的關系被選中當了奧運會的舉牌小姐,這可是唯一的一個高中生入選的!這種美貌難道缺少追求者嗎?

  要擔心的是她們周圍的追求者太多才對!

  成東鎰:「……」

  聽著老婆絮絮叨叨的話,他終於忍不住爆發,「呀,你以為漂亮就能夠決定一切嗎?女人最重要的是溫順啊溫順,孩子們要是都學習你對待丈夫的方法,將來能嫁得出去才怪!」

  「我怎麼了?」李一花被激起了怒氣,「要不是你隨便亂花家裡面的生活費,我會這麼對待你嗎?不是還天天給你做泥蚶,知道這東西做起來有多麻煩嗎?」

  端著紅參膏站在門口的米亞:「……」

  她默默的後退一步,轉身離開了。

  紅參膏什麼時候都可以送,現在還是不要打攪父親大人跟母親大人交流感情了。

  出來上廁所經過父母房間門口的余暉:「……」

  他跟米亞對視了一眼,默契的各自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了。

  老夫老妻的,都這麼多年了,不用在意反正也不會有比媽媽丟石頭把爸爸的眼睛給打成青紫色更嚴重的事情了。

  於是一個安靜的夜晚悄然過去,等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又是新的一天了。

  「哎呦,這麼熱的天氣還要在大太陽底下繼續訓練。」早上起來的時候李一花去德善房間把要訓練的德善給叫起來,心疼的要死。

  真是的,雖然家裡面條件不行,但是德善好歹也是好好養大了。就算是家裡面剛出事的時候受了一點兒苦,可是後來米亞掙錢了,她就沒吃過苦了,現在卻要遭這種罪,李一花覺得真是世事無常。

  「啊,再讓我睡十分鐘……」房間裡傳來德善有氣無力的聲音,感覺快要斷氣了。

  「再讓你睡十分鐘就趕不上車了,趕緊起來。」晨跑回來的米亞一拳頭砸在德善的門上,「還想不想要零用錢了?」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起來!」房間裡面一陣撲騰聲,沒到一分鐘,德善就滿臉紅印子的從房間裡面晃了出來。

  李一花:「……」

  果然掌握了經濟大權的人說話才管用!

  以及德善的這個臉,「你臉怎麼了?」她問女兒,這印子印的,不知道還以為是被磚頭給拍到臉上了呢。

  「啊?」德善摸了摸臉,去照了鏡子發出了一聲尖叫。

  一大清早上在屋子裡面活動的一家人:「……」

  「她怎麼了?」成東鎰晃了一下腦袋,感覺耳朵有點兒發麻,德善這是去訓練女高音了嗎?

  「大概是被化妝盒印在臉上的印子給嚇到了吧。」米亞聳聳肩,一臉輕松的說。

  德善那家伙,把她從法國帶回來的化妝品就放在枕頭旁邊,睡覺還不老實,出現這種事情很正常。

  「不用理她,待會兒就好了。」寶拉咬著牙刷口齒不清的路過,對家裡面出現各種奇葩問題已經見怪不怪。

  成德善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大驚小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發生了什麼慘案!

  被德善的尖叫給嚇出來還沒睡醒的余暉:「……」

  算了,他還是再回去睡一會兒吧。

  余暉默默的關上了門,爬回被子裡面,繼續睡覺。

  拜托,都放暑假了,他的姐姐們能不能消停一點兒,給他這個可憐的弟弟一條活路?

  「成績比德善還差,誰給你的勇氣大清早上的睡懶覺?給我起來去自習室學習!

  可惜,最近寶拉被妹妹給刺激到了神經,根本看不得余暉這種不努力學習德善那家伙,還知道裝裝樣子呢,這破孩子可倒好,放假了之後就知道天天睡覺,簡直比米亞還要混蛋!

  洗漱完畢出來的米亞面對著寶拉惡狠狠的眼神十分無辜,「來戰?」她眨眨眼睛,反饋了一句。

  得到了一聲冷哼,「趕緊起來!」寶拉轉過頭,一把揪住了余暉的耳朵。

  「疼疼疼,疼啊大姐!」被揪住耳朵的余暉不得不從被子裡面爬出來,一臉痛苦。

  就不能放他自生自滅嗎?

  米亞看著他這個樣子,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就迅速離開了。

  成寶拉這家伙,生理期的戰鬥力格外強大,還是不要招惹她了,就讓余暉來承受姐姐的愛吧

  總而言之,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大家終於坐到了餐桌的邊上,吃起了早飯。

  「媽媽,我這兩天要在院子的東北角放些化學原料,你小心不要碰到了。」開飯前,米亞對李一花說。

  制作香薰雖然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但是其中有用到一些化學原料也是需要小心操作的。別到時候被家裡面人不小心碰倒了出什麼事兒。

  「化學原料?」德善好奇的抬頭,「你要做什麼?」

  難道米亞又要開啟第二職業了嗎?

  「用來制作一些手工藝品,做好了給你試用。」米亞回答,她已經做好了規劃表,剩下的暑假時間將會制作出來一批試用品來進行一下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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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6章 流年不似水

  閑著也是閑著,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多走幾家店鋪,搜集一些合適的原料用品搞成各種成品,多試試才知道哪一種成品最好不是嗎?

  純手工這種概念,在某些時候還是挺能忽悠人的,她覺得有搞頭!

  「但是你沒說你居然要從做肥皂開始。」德善捂著鼻子湊到米亞旁邊,看著她用攪拌器攪拌著那一罐子的粘稠液體,覺得她這個事業開展的也太不成功了一點兒,誰家香氛店裡面是賣肥皂的啊?

  從香水到肥皂,這像話嗎?

  「手生,先從簡單的東西開始,練習好了再做精細化工。」戴著護目鏡跟口罩的米亞坐在凳子上,手上的動作一點兒都沒有停。

  好長時間不干這種工作了,調配一下簡單的精油護膚品還行,但是精細的工作是需要穩定可靠的雙手來進行調節的,她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這件事,找回熟悉的手感。

  「噫,真是可怕。」德善抖了抖。

  她從頭到尾圍觀了一下米亞的行動,這家伙竟然還把燒堿跟油混合在一起,是想要做火乍弓單嗎?

  「笨蛋,火乍弓單是用硝.化.甘.油做的,不是這種基礎油。」另外一邊同樣捂著鼻子的寶拉對德善開嘲諷,「你化學課是不是都睡過去了,竟然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

  因為之前輔導德善功課而被暴擊的寶拉始終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堅決的站在掐滅德善囂張的道路上不走開。

  「說的好像你就有多了解一樣,你會做這種東西嗎?」德善反擊。

  成寶拉這家伙,仗著自己學習好,簡直太囂張了,她得打擊一下她這囂張的氣焰!

  「高中化學實驗裡面有皂化反應啊,你這家伙,到底是為了什麼去的學校,難道就是為了浪費時間跟金錢嗎?」寶拉看著德善,一臉的抓狂。

  「你管我!」德善愣了一下,對自己做過的化學實驗一點兒印像都沒有,直接翻臉堵了回去。

  對待成寶拉這家伙,理直氣壯永遠比心虛更管用!

  「我說你們,如果要打架去旁邊打,我手底下的東西不小心翻鍋是會毀容的。」眼看著這兩個人又要鬧起來,米亞迅速開口。

  拜托,就算是燒堿已經跟油融合在了一起。可是沒有凝固成型之前還是會對皮膚有嚴重的影響的,這兩個家伙是想要毀容嗎?

  米亞對寶拉跟德善遇到對方就總是像是兩只鬥雞一樣戰鬥的情況感到十分困惑不解,這種問題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哼!」寶拉跟德善齊齊的哼了一聲,不搭理對方,也不搭理米亞,各自分頭離開了。

  米亞:「……」

  這傲嬌的性格,還能不能行了?

  但是她也沒什麼時間去搭理這倆人之間的恩怨,還是手上的工作比較重要,趕緊搞定這玩意兒趕緊灌進模子裡面才是正經,兩只小貓咪打架反正也掀不起來什麼風浪,打就打吧,還能促進感情呢

  眼看著手底下的皂液已經差不多完成了皂化,米亞套上膠皮手套,拎著不鏽鋼的罐子把皂液倒進了模具裡面。

  雖然這玩意兒賣的是概念,但是也不是沒有好處,沒經過甘油提取的肥皂在滋潤度上面還是可以的。而且她這不是在裡面加了一些精油嗎,不能說護膚效果多麼的卓絕。但至少味道上面非常不錯,能夠讓使用的人有種愉悅感。除了使用之後要保持干燥不能泡水之外,還是挺不錯的。

  嗯,此處必須提及一下另外一種手工皂,跟所謂的冷制皂相對的熱制皂,敘利亞橄欖皂。

  技術含量不高,但是對制作環境要求很高,沒敘利亞本地的橄欖跟月桂的價格優勢跟天氣優勢,就別想著自己制作了。眾所周知,產量越大原料越便宜,人家一鍋下去就是五噸的分量,再來個沙漠氣候一加工,在韓國這地方自己做熱制皂還不如進口呢,至少正宗又便宜!

  所以之後還要去一趟敘利亞,搞一些橄欖皂回來當做特色產品,以及購買玫瑰精油這一類原料,總不能什麼都指望著英國法國這些老牌資本主義國家,原材料的產地不是更香?

  哦,對了,還有保加利亞,同樣盛產玫瑰,也是一個十分合適的原料來源地。

  不過這時候蘇聯還沒解體,韓國跟自己隔壁的親兄弟又是這種關系,遠不如敘利亞方便快捷又安全。呃,就算是蘇聯解體了,保加利亞沒安全到哪裡去,畢竟東歐,懂得都懂。而且未來一段時間只會比現在更亂不會比現在更安全,還是不要去給自己找麻煩了,安安靜靜的在第三世界的兄弟姐妹們的幫助下發展事業比較好。

  把灌好的模具往架子一丟,罩上了一層防雨布,貼上時間標簽,米亞就沒去管這鍋皂液了,投入到了各種材料的分裝跟配平上面。

  開一家店可真是不容易,裝修之前就要做這麼多的准備工作,裝修後要找合適的店員負責進行售賣不說,還要考慮好選品等一系列的事情……所以平靜的生活也是有代價的,忙碌啊忙碌!

  把天平上面的材料分裝好貼上寫好的標簽放置,米亞真心覺得有得必有失,富貴雙全生活平靜真是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沒變態的出現已經很不錯了,也不好要求更多了。

  「米亞!」她繼續寫店鋪日志,把各種能夠用得到的精油配方給寫出來,打算之後在香氛的基礎上逐漸增加芳療的項目,就聽到門被迅速的敲了兩下,德善衝了進來。

  「?」這麼著急?

  「江湖救急,這個我畫不好!」德善頂著一張亂七八糟妝容的臉出現在米亞面前,讓她的眉毛都不自覺的挑了挑,這妝容化的,德善是對刷漆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嗎?

  藍綠色眼影大片的塗滿了整個眼皮,層次不分也就算了,連同白白的底妝跟已經直接飛到了眼皮上的眼線液跟塗到滿出來的口紅,形成了一副詭異的妝容,直接把原本的美貌給掩蓋的差點兒就此消失。憑空老了二十多歲不說,要是晚上出門的話,在燈光

  「手抖啊手抖,這個難度太高了!」德善好無奈,捏著眼線液筆的手一個勁兒的冒汗。

  米亞特地買了眼線液筆跟眼線膏跟眼線筆三種畫眼線的產品回來給她們,她就是想要嘗試一下新產品而已,結果誰能想到畫的時候手一個勁兒的抖?

  「都怪余暉,從我身後經過的時候摔了一跤,被他給嚇到我的手就飛到沒有影子了。」德善好郁悶。

  本來就畫的不好,余暉還來搗亂,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覺得你還是先把臉洗干淨吧,這妝容真的不適合你。」看了一眼德善手裡舉著的卸妝棉簽,米亞抽了抽嘴角,還是拒絕了在這張臉上直接作畫。

  好好一張青春美少女畫成了陰曹地府成員,對眼睛跟心髒都太不友好了!

  「哦?」德善瞪大了眼睛,「干嘛洗掉啊?多浪費!」

  這可是從法國背回來的化妝品啊法國!知道什麼是法國嗎?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國家,怎麼能隨便就洗掉?

  「……下次出國再給你買更好的,乖,去洗了吧。」米亞嘆氣。

  德善這家伙,天天跟寶拉懟來懟去的,怎麼就不能學一學寶拉的化妝品味呢?

  「好吧,好吧,這就去。」德善不情不願的去洗干淨了臉,重新坐到了米亞的面前,「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化妝手段!」

  語氣嚴肅無比,聽上去像是要進行什麼奇怪的戰鬥。

  搞得米亞都對她無語了,化個妝而已,要不要這麼嚴肅的像是要上戰場啊?

  「要擦粉嗎?」化妝之前,她還是問了一句德善。

  按照她的審美,德善現在的皮膚就很好,白皙通透,自有一股青春美少女的氣息肆無忌憚的攻擊著別人,根本用不著在臉上塗粉,只需要畫個提神的眼線塗上睫毛膏跟一層淡淡的口紅就會很漂亮了,還很有個人特色。但她想是她想,又不是她自己化妝,還是要看德善喜歡哪一種。

  「要!」德善重重的點了點頭,「給我畫電視上明星的那種妝容,我下午就要帶著這種妝容去訓練!」

  她要一下子驚艷所有人!

  米亞:「……」

  大熱天的畫著大濃妝在太陽底下訓練,這孩子是真的不怕到時候變成一張花貓臉啊。

  既然德善這麼要求了,那她也沒客氣,真的照著她的想法畫了一個濃濃的妝容。

  不是舞台那種防止吃妝的濃妝,而是裸妝。用的各種化妝品也不比濃妝少,但是看上去卻像是沒有化妝一樣,十分清新自然。讓德善明明覺得自己變得更加漂亮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裡起了關鍵作用。

  「奇怪,感覺跟我的手法差不多,為什麼效果出來差這麼多呢?」德善舉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出來那個觸發了神奇的點。

  「因為我是去法國進修過的。」米亞光明正大的騙人,反正也沒有人能夠證明她在法國的時候沒有跟別人學過化妝。

  「天才這麼厲害的嗎?半個月就能學會這麼高級的化妝手法?」中午的時候,跟德善約好了的王子賢跟張美玉看著德善的臉,總感覺眼前跟自己認識的成德善好像不是一個人,漂亮了很多,可是又找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出現了變化。就像是突然之間精致了一個加號一樣。

  「肯定的,米亞平時不怎麼上課還不是照樣考第一?」張美玉對著德善的臉研究來研究去終於研究出來了一點兒眉目,「原來這就是法國妝嗎?讓人看不出來化妝的同時變漂亮?」

  「米亞說等到我放假教我化妝,你們要是想學一起來啊。」德善吃年糕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把嘴唇上的唇膏給蹭掉了。

  她親身體驗了米亞在她嘴唇上做了多少道工序,下午還要去訓練,可不敢隨便亂吃,破壞了這個妝容她得後悔死!

  「……真是的,學這種東西有什麼用啊?這是給美女錦上添花用的,醜女用不到。」張美玉十分具有自嘲精神的吐槽。

  就算是這種妝容再厲害,也對她這樣的人沒用,還不如大濃妝能夠起到改頭換面的作用呢。

  「怎麼沒用了?」德善翻白眼兒,「我們米亞啊,可是大師啊大師,什麼樣的妝容研究不出來?」

  對妹妹信心十足的德善完全不知道妝造大師米亞現在正對著圍棋大師崔澤十分無語。

  「都說了夏天不想要下棋了,又熱又心煩,還很累。」勝負欲要不要這麼強大啊?就是幾年沒讓你贏過棋而已,這麼鍥而不舍有必要嗎?

  米亞又不是變態,對打擊人有什麼特殊的愛好,贏了阿澤又不會讓她心情特別好,真心不願意總是被找上門來進行挑戰。特別是隨著這家伙的段數升高,棋風也越來越成熟,下贏他死的腦細胞更多之後,下棋這種事情就更不在她日常消遣的範疇之內了。

  但阿澤顯然不想要放過這個擋在自己面前無法越過的山峰,「我最近要去中國比賽。」

  隨著他的水平越來越高,現在能夠參加的賽事也越來越多,出國的機會也同樣隨著增加,不能說去中國跟日本像是家常便飯一樣,但是數量絕對不少。

  「所以?」米亞挑眉,跟她說這個有用?

  「會買中國的特產帶回來給你。」阿澤補充,「不管是茶葉還是別的東西。」

  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怎麼可能不知道米亞對中國文化很喜歡?這家伙的中文是比翻譯還要高的水平,正常人誰會這樣啊?就算是很多職業要求精通中文,可她都不是精通的程度了,家裡還有好多中文書,更不用說她還很喜歡喝茶,這不典型的中國通?

  雖然棋風穩健,但是阿澤始終是一個棋手,進攻性其實很強大,針對這種情況立刻展開了自己的攻勢,要用來自於中國的特產打動米亞來跟他下棋!

  米亞:「……」

  她頗為怪異的看著阿澤,該說這家伙果然不愧是頂級的圍棋手嗎?對於洞悉人心這種事情是真的有一套,竟然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作為交換條件?

  看她不說話,阿澤又開始往上加籌碼,「你知道的,圍棋手的身份有時候能夠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韓國的圍棋手,做到了頂級之後是不用服兵役的!

  能夠為國增光就更是能夠獲得不少的福利,他出面購買一些物品肯定要比米亞自己買品質好得多。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想到老家的那個對待外賓的風格,米亞抽了抽嘴角,還是同意了阿澤的意見,並且堅定了絕對不能讓他贏任何一盤棋的決心。

  此種氣焰不可助長

  阿澤完全不知道自己將會遭遇什麼,達成了目的的他很高興。只要他堅持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取代米亞在德善心中的地位的!

  嗯,只能說道阻且長,人生總是要有點兒想望的,沒有夢想連條鹹魚都不如不是?

  整個暑假就在雞飛狗跳跟安靜之間的詭異平衡情況下過去了,雙門洞除了阿澤的勝利之外沒有發生任何大事,寶拉順利的去讀了法律系,德善的訓練在米亞的強大防曬跟各種營養品的補充下進展飛速,米亞自己則是完成了一小波的產品儲備各種產品的香氣總讓成東鎰懷疑自己的鼻子遲早有一天會失靈。

  而相對於已經結束的暑假來說,奧運會的時間倒是越來越近了,德善的訓練也愈發的凶猛,已經達到了自己在家裡面舉著牌子自己練習的程度。

  「哎呦,真是幸好換了新房子,不然她們兩個現在肯定又要打起來。」在客廳裡面看電視的李一花看著在外面的院子舉著牌子走來走去的德善一陣慶幸。

  雖然說寶拉現在的脾氣已經沒有那麼大了,但是還是很可怕啊!

  還有德善這丫頭,總是跟寶拉過不去……「啊,都這個點兒了,寶拉怎麼還不回來?」李一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立刻緊張了起來。

  「哎呀,有什麼可擔心的,寶拉都是大學生了,有自己的生活。」成東鎰緊緊的盯著電視內容,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李一花,「不是都說了跟同學們在一起嗎?」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寶拉媽在寶拉的這個年紀都生了寶拉了,怎麼還能把寶拉當成小孩拘在家裡?

  李一花瞪了成東鎰一眼,想說這個當爹的太粗心大意。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也許只是她想多看而已?可是為什麼還是這麼不安呢?

  旁邊的米亞看了她一眼,知道李一花女士在擔心什麼,無非是最近學生們的運動越來越強烈,到處都是要求嚴懲屠殺光州人民的劊子手前任總統的聲音。寶拉的正義感爆棚,之前就譴責過漢城奧運會的罪惡,甚至因為這件事而對德善成為了奧運會舉牌小姐的事情冷嘲熱諷導致兩個人時常有衝突發生,現在怎麼可能不參與進來這種運動?

  即使是面臨著要被開除的風險,恐怕這位姐姐也是不會放棄自己的政治訴求的。

  只不過作為父母,擔心孩子也是必然的事情,成東鎰之前還三令五申的禁止寶拉參加學生們的運動呢,可是她真的會聽嗎?

  在這件事上面,不管哪一方都是沒有錯誤的,純粹是立場不同而已。但這就已經是矛盾產生的所在,進步青年跟一心想著自己孩子平安無事的父母,怎麼會沒有衝突呢?

  米亞只是默默的給李一花倒了一杯泡著紅棗的水沒有說話,希望寶拉能夠平安,別被警察逮捕吧。

  「啊」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嚇得李一花一個激靈,蹭的一聲跳了起來衝出了房門。

  手裡拿著東西沒來得及拉住她的米亞:「……」

  她很想要說一聲那個慘叫是男性的聲音。不可能是寶拉,也不可能是德善,但是看著原本坐在地上的成東鎰跟余暉跟著一起衝了出去,也只能無奈的跟著一起出了門。

  「啊啊啊疼啊」還沒有徹底走出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著疼,走出去之後循著聲音往上一看,就見到東龍抱著腳倒在正煥家的院子裡嚎叫。

  米亞:「……」

  成東鎰:「……」

  李一花:「……」

  余暉:「……」

  被慘叫聲嚇得牌子都掉了的德善:「……」

  聽到慘叫聲匆匆忙忙的從家裡面衝出來的正煥一家跟善宇:「……」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涼風的同時,也讓大家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大晚上的,你是怎麼從正煥家的大門處瞬移到這個差一點兒就能掉到隔壁院子裡面的位置的啊?

  氣氛一瞬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當中,愈發顯得東龍的慘叫聲是多麼的可怕,連隔壁的他們家都跑出來了人,「怎麼了?怎麼了?」柳在明教導主任拎著一把掃帚左顧右盼,試圖找到變故發生的地方,終於讓似乎是凝固住了的空氣重新流動了起來。

  正煥一下子衝到東龍旁邊,拉開他抱著腳的手發現,這家伙的腳好像崴了?

  「呀,被你嚇死了!」他一巴掌拍向東龍的腦袋,半路硬生生的換了個姿勢,扶著東龍站了起來,「你這家伙,為什麼跑到這邊啊?黑燈瞎火的,不知道很容易掉下去嗎?」

  真是的,大晚上也不消停,還能不能行了?

  東龍:「……」

  娃娃魚流著眼淚,顫顫巍巍的說出了自己為什麼會遭遇到這種事情的原因,「鬼啊!」

  他剛上來就見到那邊有個白色的東西在飄來飄去,好奇的走過去看,就見到一團模糊的白色影子在移動,嚇得想要把眼鏡重新戴上去的時候就不小心崴到了腳!

  站在

  站在上面的正煥一家:「……」

  扶住東龍的善宇:「……」

  九雙眼睛齊齊的看向了穿著白色韓服身前還有一個白色牌子的德善,又看向了痛苦的娃娃魚,包括德善之內,全都陷入了沉默。

  「呀,嚇死我了,大晚上的干什麼呢?」寶拉從門口進來,第一眼就看見了黑夜中特別顯眼的德善,嚇得往後一跳,怒吼出聲。


第1607章 流年不似水

  行吧,德善簡直就是一晚上連番遭遇重擊,一個兩個的,都對她穿著白色韓服在院子裡面走來走去的事情十分抵抗,其中一個更是直接崴了腳,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以至於她被氣得要死,感覺頭頂上都要冒煙了。

  米亞:「……」

  她尊重各個國家的風俗習慣,但大晚上的穿著白色衣服到處晃確實是對普通人不太友好,容易引起誤會。

  「哎呦,我們德善啊,真是辛苦了。」李一花也說不出來什麼安慰的話語,只能拍著德善的背安撫她。

  白天在訓練場裡面練習,晚上回到家之後還要接著練,這孩子可真是夠辛苦的了。

  「她辛苦什麼辛苦啊,大晚上的穿著韓服到處走,以為自己是女鬼嗎?」寶拉對此表示反駁,她可憐的心髒啊,推開家裡面大門的一瞬間差點兒都停止跳動了!

  「喝點兒水吧。」米亞遞給她一杯紅棗水,可別繼續說了,沒看見德善眼睛都開始發紅了嗎?

  接著說下去怕不是要打起來!

  「哼!」寶拉接過米亞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被淡淡的甜味兒給滋潤到了,心情好了不少,沒再繼續扎德善的心了。

  米亞望天,這個時候就應該阿澤出現對著德善吹吹吹才對,可現在阿澤應該是在日本比賽也回不來啊!

  而已經說了幾次德善好看的她自己,則是被德善認為是在安慰她,根本就不具有任何提高精氣神的效果。

  好在德善心大到快要沒心沒肺,睡了一晚上之後,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只是上學的時候遇到了腳崴了的東龍被要求負責扶著他走。

  「哼!」聽著東龍的要求,德善直接甩給了他一個冷臉,掉頭就走,根本不想要搭理這個混蛋家伙。

  聽聽他都說的什麼話,怕自己眼花了所以摘下眼鏡揉眼睛才會被疑似是女鬼的她給嚇到了,這根本就是人身攻擊吧?是吧?是吧?

  跟在她後面的一起去上學的米亞:「……」

  青春啊,這群少年可真是能折騰!

  搖了搖頭,拎著自己的書包跟上了德善,米亞用力一推,就跟在德善後面擠上了公交車,「開車!」她大喊一聲,公交車猛的衝了出去,讓本來就疊在了一起的學生們紛紛發出痛苦的嚎叫。

  距離她位置並不是很遠的善宇正煥跟東龍:「……」

  幾個少年不約而同的抖了一下,為了這可怕女人的戰鬥力。

  奇怪,明明看起來纖細瘦弱的樣子,力氣為什麼這麼大?

  一想到剛剛米亞直接一腳把堵在門口的學生給踹進了車裡,又一巴掌把德善給推上來的事情,幾個人就感覺麻麻的,「怪物啊怪物,米亞就是個怪物啊!」東龍齜牙咧嘴的說。

  「經常請假不上課但是卻總是能考學年第一,校霸跟她表白被一腳踹飛,出去買個東西沒有人敢跟她亂喊價,連道峰區的小混混都避著她走,還有著可怕的力氣,這不是怪物是什麼啊?」每次吐槽米亞是怪物都被她白眼兒以對的東龍徹底放棄治療了,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她踹進來的學生直接撲倒在了他的身上,那種可怕的力道,讓他懷疑小伙伴可以把自己單腳拎起來掄風車!

  「……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腳踝好像腫的更厲害了。」正煥無語。

  娃娃魚這什麼運氣啊,被他跟善宇強行拽上車之後竟然還慘遭襲擊,現在傷勢更加嚴重了。

  「哎呦,我得找德善跟米亞要賠償費啊,我這可憐的腳!」東龍郁悶的要死,至少一個禮拜的時間沒辦法自由行動了,好氣!

  「別做夢了,你以為她們兩個會給你嗎?」正煥接著補刀。

  昨天晚上德善簡直都要撲上來給他增加傷勢了,還指望著給他賠償費?怕不是在做白日夢!

  「我覺得如果娃娃魚開口了的話,德善不知道怎麼樣,米亞肯定是會給賠償的,就是她給的賠償大概不會是他想要的。」吃飯又吃到了一塊石子的善宇咧著嘴說了一句公道話。

  他們這些雙門洞的小伙伴們,誰還沒吃過米亞的零食啊?她從小大的手都很松,也就是某段時間他們家出了事情才暫時的緊張了一點兒,後來情況變好了就重新恢復了大方的性格。

  這樣的人,只要東龍開口,肯定會有收獲的。但是考慮到問題的起.點,這個收獲是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說不定就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如果米亞真的願意給賠償費的話,我希望她幫我寫一個月的作業。」東龍壓根就沒有在意善宇跟正煥的打擊,臉上全都是夢幻般的笑容,「呃,一個月時間是不是有點兒長?換成一個禮拜她會不會容易答應一點兒?」

  東龍還是決定謹慎一點兒,不要太過獅子大開口比較好。

  正煥:「……」

  善宇:「……」

  不想要對這家伙說什麼了,他要是真的敢對米亞提出這種要求的話,最後會被親爹柳在明教導主任摁在桌子上用教鞭抽到走不了路吧?

  東龍是不是走不了路不知道,但是德善在一個訓練的午後回到家之後卻哭的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她這是怎麼了?」走進家門的米亞看到眼睛已經腫成了一條縫,呆呆的坐在那裡沒反應的德善嚇了一跳,這孩子平時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是要出了多麼嚴重的事情才能讓她變成這樣?

  「馬達加斯加退出了奧運會比賽,二姐失去了舉牌的機會。」余暉永遠都是那個消息最靈通的人,小聲的跟米亞說,「媽媽都去給二姐燉牛肉了!」

  老天,在電視上面看到采訪的時候余暉都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竟然在奧運會馬上就要開幕的時候發生這種臨時退賽的事情,那個被牽連到的倒霉鬼竟然還是他二姐,簡直慘的不能再慘!

  米亞:「……」

  好吧,她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之前隔壁的兄弟就因為奧運會的承辦事件跟這邊的政府進行了溝通。但是最終的結果顯然不怎麼好,韓國這邊根本沒打算跟兄弟平分奧運會的承辦地點,而是只打算把幾場比賽放到隔壁的城市,那隔壁能同意才叫怪!

  這南轅北轍的想法,最後雙方談崩完全不奇怪,也就出現了隔壁宣稱退出奧運會的事情,並且一直在串聯一些國家同樣退出這屆奧運會。沒想到德善竟然被這次事件給掃到了。

  米亞伸手從櫃子上拿下今天的報紙。果然看到了頭版頭條上面醒目的印著幾個國家退出本屆奧運會的新聞。

  就……真是夠倒霉的了,偏偏是德善舉牌的國家馬達加斯加。

  但事情發生了也沒有辦法改變,德善還是沮喪的要死,以至於就連寶拉這個因為她參加了本次罪惡的奧運會的運動積極分子看著她這個樣子都暫時停止了冷嘲熱諷,沒再去火上澆油了。生日蛋糕也是簡單的插上了一根蠟燭吹熄了就算是完事,十分低調,都沒有衝著她炫耀這是米亞特地給她烤的黑森林蛋糕。

  成東鎰跟李一花也是擔心不已,但是又不能說什麼,焦慮的夠嗆。

  從小到大,這還是德善第一次這麼難受,一下子就把大家給嚇到了。平時嘲諷來嘲諷去的小伙伴們更是一個個的在德善面前連大聲說話都不存在了,溫聲細語的像是中了什麼奇怪的病毒,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延續多長時間,第二天的時候德善就接到了一個通知,「什麼?原本的烏干達舉牌小姐被罰分撤下了?」德善瞬間瞳孔震驚,就連之後電話裡面培訓的老師說的要從剩下的七個人裡面選擇一個人來代替罰分徹底舉牌小姐都不在乎了。

  「七選一算什麼啊?我成德善,是當初從千名候選人裡面廝殺出來的精英!」原地復活的德善一下子就振奮了起來,沮喪氣息一掃而空,瞬間恢復成為了活力滿滿的元氣少女衝了出去。

  端著牛肉進來的李一花:「……」

  不知道該為德善這舉牌小姐的坎坷又峰回路轉的經歷說什麼好。但不管怎麼樣,現在總算是又有了一個機會,即使選不上也應該沒事了吧?

  「怎麼可能選不上?」米亞漫不經心的翻著報紙說,「媽媽你也不看看德善平時都訓練成什麼鬼樣子了,而且她可是所有人選裡面最漂亮的一個,不瞎都會選中她吧?」

  努力跟漂亮的加成,簡直就是雙重buff的存在,訓練場裡面練,家裡面繼續練,德善現在的儀態就算是培訓老師都挑不出來毛病,再加上美貌,真的很難落選。

  反正米亞上次去訓練場看她的時候,所有的舉牌小姐裡面就屬她最漂亮。而漂亮,往往是一種很直觀的東西,比技巧要簡單粗暴的多。

  「但願如此吧,我們德善啊,辛苦了那麼久要是最終還是落選了得多傷心啊?」李一花反倒是不能那麼確定,一臉的憂心忡忡。

  然而最終的結果證明米亞是正確的,「我入選了!」德善衝進家裡面,一把抱起米亞轉了好幾圈對她大喊著。

  米亞:「……」

  她有點兒發懵,這種遇到好事之後抱人的行為不應該是男主角對女主角的標配嗎?為什麼會發生在德善跟她的身上?

  以及德善的這個手臂……她眼神忍不住下瞄,就見到德善的手臂因為袖子滑下來的關系而露出了強壯的肱二頭肌。

  「啊呀,真是的,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做出這麼不文雅的事情?」下班回來的成東鎰看到二女兒抱著女兒在院子裡面到處晃,十分無語。

  跟在他後面進來的寶拉:「……」

  她都不想要說什麼,爸爸的重點已經偏移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真正的問題難道不是德善在米亞的瘋狂補營養的情況下連肌肉這種可怕的存在都練出來了嗎?

  「啊,真是。」站在平台上的正煥看著德善抱著米亞從屋子裡面衝了出來,嘴角微微上翹,說著口不對心的話,心裡面卻高興的要命。

  雙門洞的所有鄰居們都為這件事高興,「哎呦,真是不容易,苦盡甘來,苦盡甘來,我們德善啊,果然是天選之女!」善英舉著酒杯,跟李一花的酒杯撞到了一起,「這麼長時間的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呀,難道不是米亞這麼長時間的奧運鵝蛋沒有白喂嗎?」每逢在德善面前,正煥就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即使是今天這個值得高興的日子也是。

  不過這次米亞倒是沒有去diss他,不涉及到打擊德善,她沒那麼多管閑事。

  倒是東龍對此十分羨慕,「哎呦,德善啊,你吃了多少個米亞親手腌制的鵝蛋啊?」

  好羨慕德善有人這麼關心她,要是他媽媽也能像是米亞關心德善這麼關心他就好了……

  「這是個秘密!」德善嘿嘿笑,堅決不說出來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個鵝蛋,這種事情怎麼能泄露出去呢?

  米亞抽了抽嘴角,也是十分的無語,估計德善胳膊上的肱二頭肌就是鵝蛋養出來的吧?

  但既然當事人都對此毫不在意,那她也沒有什麼說的,好好的看奧運會開幕式吧。

  為了這件事,李一花女士還特地去拜托了豹子女士夫婦,讓他們幫忙把奧運會的開幕式給錄下來作為珍藏,可以說是全家都上陣了除去躲在房間裡面不出來但是卻能夠從門縫處露出的光看出來人貼在門板上的寶拉。

  「真是堅定的鬥士啊」端著燉好的紅豆香蕉奶羹經過寶拉門口的米亞嘆息一聲,放了一碗在門口,然後敲了敲門提醒她,「出門小心點兒,別把吃的打翻了。」

  這種值得慶祝的日子當然要吃點兒好的,不過現在這種環境跟情況,也只能吃點兒香蕉了,買了香蕉又買了香蕉牛奶的米亞直接燉了一鍋的紅豆香蕉奶羹,全家一人一碗還有的剩

  走過德善房間門口的米亞悄悄一回頭,就見到寶拉的門被打開,一只手飛快的伸出來把那碗紅豆香蕉奶羹給拿了進去,然後重新輕輕的關上了門。

  果然是個死傲嬌!

  搖搖頭,米亞把一鍋的紅豆香蕉奶羹跟碗放到了成東鎰跟李一花面前,坐在了旁邊。

  「我回來了!」滿頭大汗的余暉狂奔進來,「開始了嗎?開始了嗎?」

  街上的人都空了,他生怕自己沒趕上!

  「還沒呢。」米亞看了他一眼,「去洗手。」

  剛想要坐下來的余暉立刻轉了個方向,去洗手了。

  雖然很多人都說他大姐寶拉是站在雙門洞食物鏈頂端的女人。但在余暉這裡,他姐才是那個真正的頂端大佬!

  人們往往會被外表欺騙,認為表現出來可怕的人讓人害怕。但實際上,還有一種人平時說話柔聲細語,從小到大都沒有跟人吵過架,行為上更是溫和有禮,可以拿去當禮儀範本,可是真正遇到了事情的時候,這樣的人不但能扛起來一個家,還能踹飛任何對她圖謀不軌的人!

  坐在電視機前面的余暉瞄了一眼正在喝紅豆香蕉奶羹的米亞,深刻的感受到了所謂的人不可貌相,以及對那些外校學生們的同情。呃,也有一部分是對本校學生的,畢竟他姐的仰慕者不少,附近的男子高校都可以說是被一網打盡,別的區也有人知道道峰區雙門女高有個美人的事情。

  就是這個美人據說平時身體不好,經常請假不來上課。可即便如此,也能常年霸占年級榜單,是不少學生們的偶像,也只有雙門洞的超級大明星崔澤才能壓住她的風頭。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阿澤在米亞面前也沒有什麼勝算吧?我記得他好像一直都沒有贏過?」善宇不是很確定的說。

  「嗯,是沒贏過。」正煥點頭,「據說那家伙實力非常強大,是會隨著阿澤的水平而增加戰鬥力的類型。所以就算是他現在已經六段了,在對弈的時候依然總是輸。」

  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正煥都震驚了。要不是那天他多嘴問了一句,都不知道竟然有這種事情,「真是的,她要是當年沒去學畫畫而是學圍棋,現在說不定就跟阿澤一樣,成為了國手了。」

  明明圍棋很厲害,但是竟然沒有什麼人知道,也是神奇。

  「她不是說不喜歡動腦子嗎?」東龍覺得這也沒有什麼問題,他也不喜歡動腦子,大家都是一種人。

  「呀,不喜歡動腦子能常年保持學年第一的水平嗎?」正煥無語,「那家伙純屬就是在找借口!」

  雖然他也不知道米亞為什麼沒有去走職業圍棋這條路。但不喜歡動腦子這個說法明顯站不住腳好嗎?

  「說起這個,他們怎麼還沒來?」今天慶祝阿澤拿了大獎,在他們家辦慶祝會,可是現在不但主角不見人影,就連德善跟米亞都沒出現。難道是阿澤又拉著米亞下棋,德善去圍觀了嗎?

  客廳裡面的父母們也有這個疑惑,人呢?幾個其他的孩子都出現了,這個怎麼沒有了影子?

  「我說,你們兩個夠了吧?」米亞無語的看著手牽著手的德善跟阿澤,簡直服了這倆人,親密成這樣都沒有人懷疑這倆在談戀愛嗎?

  呃,雖然說德善本人的問題更大,根本沒覺得這是事兒。但阿澤這家伙明明覬覦人家覬覦的眼睛都在冒光,怎麼就不能直接表白一下?

  又不是沒成年的小孩子,韓國這邊高中生也沒禁止戀愛啊!

  再說了,就這種和諧的鄰居關系,他們兩個要是真的談了,還會被大家祝福吧?呃呃呃,隔壁的正煥例外。

  「誰叫你走那麼快?」德善一手拿著牛奶瓶,一手牽著阿澤的手晃了晃,「我就牽了一只而已,另外一只是你自己不牽的!」

  她就是幼稚怎麼樣?

  然而米亞臉上的問號更多,甚至還多出了幾分震驚,德善剛剛說的什麼鬼?什麼叫她就牽了一只而已,另一只是她自己不牽的?韓國的環境,異性的手是能隨便亂牽的?你真的記得你已經過完了十八歲生日,現在是個成年人了嗎?

  所以這就是你遲遲沒告白的原因?米亞默默的看向阿澤,對視了一眼之後,對方低下了頭。

  米亞翻白眼兒,「隨便你們吧,我先走了。」

  搞不懂年輕人的精神狀態,一個兩個的都喜歡人家,結果一個兩個的都不說,阿澤還知道潛移默化讓德善習慣跟自己親密呢,正煥這家伙就只知道PUA德善,簡直一個比一個奇葩!

  米亞眼角抽了抽,頭也不回的走掉了,不想要繼續圍觀這種神奇的青春期愛情了。現在不說,以後德善被人追走了別後悔就行!

  「是到了叛逆期了嗎?」德善看著米亞迅速離開的背影,一陣疑惑,隨後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笑嘻嘻的對阿澤說,「阿澤,我想要看漫畫。」

  「嗯,我去給你租。」阿澤溫和的點頭。

  「噢,真是肉麻!」娃娃魚看著電視裡面抱在一起親吻的情人,抖了抖,抱住自己的手臂上下摩挲,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剛說完德善跟阿澤在後面的米亞:「……」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娃娃魚了,這家伙,總是在很奇怪的地方插入很奇怪的話,但是卻意外的契合情況呢。

  「孩子們,阿澤爸買的炸雞給你們吃」豹子女士推開了門,把兩只裝著炸雞的袋子遞了進來。

  「雞腿留下來一個給德善。」東龍撕雞的時候,正煥開口說。

  米亞看了他一眼,不想要說話了。

  服了這幫喜歡德善的男生了,一個個的都什麼毛病?阿澤雖然沒告白,但總算還是正常的,知道誇獎德善,還什麼都聽她的。這家伙呢?德善不在的時候體貼的要命,連雞腿都要給德善留。但是一到了德善眼前就直接變身diss大王,出口就沒個好話,這是性格有多別扭?

  她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德善了,別的,人家不想要說她也不能強迫人家一定要說,這畢竟是別人的感情,她一個局外人亂插什麼手?

  默默的撕下來一只雞翅膀,米亞覺得還是專心事業吧,青春期的少年男女們,是她根本就搞不定的話題!


第1608章 流年不似水

  嗯,即使去掉少男只剩下少女她也搞不定。

  大多數時候還是對問題兒童跟暴力兒童更有「照顧」經驗的米亞面對著王子賢跟張美玉推薦的一堆言情小說十分不感冒,「我是體驗派。」

  德善的遭遇讓她經常有種自己身處在某種狗血言情小說中的錯覺,還用得著看言情小說?

  「體驗派?」王子賢跟張美玉互相對視一眼,瞬間爆發了八卦的衝動,「噢噢噢,沒想到我們米亞竟然是第一個有男朋友的人」兩個人賊笑了起來。

  「什麼男朋友,這家伙是單身啊單身,你們是不是都忘記了她剛剛才把一堆情書給丟進垃圾箱裡?」德善一臉無語。

  拜托,一個禮拜沒有來上學而已,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交到男朋友啊?米亞都不出家門的!

  「切(﹁﹁)」王子賢跟張美玉齊齊的切了一聲,對米亞的所謂體驗派表示鄙視,「都沒有男朋友,你體驗什麼啊?」

  真是的,還以為能夠有第一手資料呢!

  米亞:「……」

  不知道該對這群破孩子說什麼好,難道她還能跟他們講述一下交流經驗?所以還是閉嘴吧。

  氣氛又陷入了詭異的平靜,米亞繼續翻看最近這段時間學校的各種事項安排跟進度計劃,德善則是跟兩個好朋友沉浸在小說劇情當中不可自拔。

  「德善,米亞,老師找你們!」同學的聲音把德善從小說美好的描述中給拉了出來,瞬間就是一個驚恐,該不會老師發現她看閑書了吧?

  呃,不對,還有米亞,應該不是這種問題……

  被當做救命稻草的米亞皺起眉頭,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這個時候打電話找她們……她想起來了去了鄉下照顧奶奶的成東鎰跟李一花,不會是出了事吧?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她前腳皺眉頭,後腳就從電話裡面聽到了寶拉述說老人過世的消息,「……我們現在要出發去鄉下,你跟德善趕快收拾好書包回來吧……」寶拉的聲音中多了幾分低沉跟溫和,卻讓德善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米亞嘆了一口氣,放好電話,拉著哭的不能自已的德善離開了教師辦公室。

  「出什麼事情了?」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德善,王子賢跟張美玉嚇了一跳,還以為她被老師批評了!

  「家裡面的長輩過世了。」米亞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也懶得去收拾書包了反正裡面也沒有什麼東西,今天本來就是固定刷學校的日子。除了筆跟幾本筆記本之外,書都在家裡面放著,根本沒收拾的必要。

  德善也差不多,一邊哭一邊往書包裡面丟東西。不過她的書平時都是放在學校裡面,現在也不用拿回家,兩個人直接輕裝簡行的打了一輛車回家,收拾好了行李之後就跟著寶拉和余暉一起坐上了開往老家的客車。

  一路上米亞跟寶拉兩個人沉默不語,嚴肅著一張臉,德善跟余暉則是哭的眼睛腫的都快要只剩下一條縫,到了老家門口更是直接難受的不敢進門了,還是寶拉給兩個人做了思想工作才算是終於鼓起了勇氣走進奶奶家的大門,然後就被一片熙熙攘攘的熱鬧給暴擊了。

  米亞:「……」

  雖然對於這種熟悉的景像能夠理解,但是一想到這是那個和藹可愛的老人的白宴,心裡面到底還是不太舒服。

  可這就是現實,除了家人之外,別人只是出於社會禮儀過來參加一下活動而已,憑什麼要求人家跟著你一起痛哭流淚呢?就連辦喪事的主人家,也是要笑著對來參加葬禮的人送往迎來的。畢竟這算是喜喪,跟橫禍去世不一樣。

  疲憊的嘆了一口氣,她安靜的跟在寶拉後面聽著姐姐大人的指揮行動。

  在韓國這個階級分明的社會當中,就連葬禮上也是要遵守長幼有序這種觀念的,跟著寶拉走才是他們這些在底下的弟弟妹妹們應該做的事情。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前面,聽著周圍的喧囂聲,垂下了眼眸。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唯獨死苦不可解,又總是牽扯老、病、愛別離,苦上加苦。

  既然老人家信佛,那她就為她念一段《地藏菩薩本願經》,願老人家一路好走,來生喜樂平安,無病無災。

  接下來就是看著成東鎰跟李一花強顏歡笑的應對一眾來參加葬禮的客人們。不停的笑,不停的說,就仿佛是苦痛不存在一樣。

  可是成年人的世界,哪裡有什麼容易呢?

  明明那麼難過,可是還要是戴著面具送往迎來,連放聲哭泣的權利都沒有。

  輕輕嘆息一聲,米亞給睡著睡著就哭出來了的德善拉了拉被子。所以她最討厭的就是參加葬禮了,尤其是親近的人的葬禮,還不如去一個陌生人的葬禮,只要遵循禮儀就行了。

  金英玉女士的葬禮最終還是湊齊了自己的所有孩子們。

  成東鎰跟兩個妹妹在從美國趕回來的大哥面前哭的不可自抑,終於讓這場葬禮從荒謬的虛假中回歸了真實,也散去了心中的最後一絲遺憾,但同時也帶來一個後遺症。

  已經很長時間都不亂花錢的成東鎰先生又變得大手大腳了起來。

  「哎呦,看著老婆婆就想起了媽媽,真是難受啊。」下班之後喝的醉醺醺的成東鎰臉上掛著悲傷的笑容對家裡人說,手上拎著一大袋子的土豆。

  李一花:「……」

  自從家裡面換了新房子之後越來越有底氣敢於衝著老公嚷嚷的她最後還是沒有把「你買這麼多的土豆,是想要吃到冬天去嗎」這句話給說出口,就暫時縱容一下他吧。

  米亞也沒有做什麼。媽媽在的時候還有歸途,媽媽不在了,就只有去路了。從此以後,成東鎰就是沒有母親的人了,再也沒有在媽媽面前抱怨任性的權利了,也沒有人會不求回報的愛著他,包容他的所有一切。

  「人類真是麻煩的生物啊……」米亞坐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聽著隔壁傳來的狗叫嘆了一口氣,有時候什麼都不懂其實挺好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就不會悲傷痛苦了。

  金英玉女士的過世並沒有給雙門洞的生活帶來太大的改變。除了成東鎰有時候會亂買東西回來之外,其他的人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一群小伙伴兒甚至還給贏了比賽的阿澤舉辦了一個小小的生日宴會,德善為了這件事特地拜托了米亞幫忙烤一個好吃的蛋糕,讓米亞給正煥的勝算又添了一個減號。

  別的小伙伴們過生日的時候,德善可沒這麼積極,只有阿澤才能從她這裡得到特殊的待遇……嗯,她很懷疑除了跟德善一天生的自己跟善宇之外,這家伙是不是真的記得正煥跟東龍的生日?

  這是一個好問題,估計問出來正煥得直接原地炸裂。所以米亞做了一件好事,對此保持沉默。

  人還是要有點兒憐憫之心的,雖然正煥這家伙實在是狗,但大家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小伙伴兒,她就不去刺激他了。

  看著已經鬧成了一團的一群幼稚鬼,米亞搖了搖頭,最美好的少年時代,還是少留一點兒遺憾吧。

  但是她沒想到這群人居然敢喝酒(☉☉)?

  這群家伙,難道是忘記了這裡是阿澤的房間不是修學旅行了嗎?看著被東龍捂住嘴的德善,米亞開始懷疑她今天出現在這裡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怎麼感覺要出事的樣子?

  事實證明,有時候直覺這種東西確實是存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茅台酒的酒勁兒太大,還是阿澤今天情緒起伏太大,這家伙在喝了酒之後竟然把棋盤拖了出來,一臉嚴肅的坐在了米亞的對面,「我們來下棋吧!」

  米亞:「……」

  她看著臉都快要變成了紅柿子的阿澤,很想要一腳把他給踹進被子裡面讓他在夢裡面找人下棋。但是這種行為過於粗暴了,她擔心一腳踹過去之後阿澤沒有入夢而是直接暈過去就不好了。所以最終只是抽了抽嘴角,冷靜的拒絕了他,「我不和醉鬼下棋。」

  真是的,這種破酒量為什麼要挑戰茅台啊?還喝了那麼多,這群家伙就不能對初次喝酒的自己的酒量有點兒估計嗎?

  一個個的自信的簡直覺得自己能夠飛上天跟太陽肩並肩!

  「我拜托人買了優質的普洱茶,是老師喜歡的陳年宮廷普洱。」阿澤保持嚴肅,堅持著自己的意見,伸出手握成拳頭在米亞面前晃了晃說,「十個茶餅,請務必要跟我下一盤棋!」

  米亞:「……」

  都不知道該吐槽他這個晃拳頭的行為還是應該吐槽他這個老師的稱呼,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老師?」倒是德善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米亞你什麼時候成了阿澤的老師了?」

  其他幾個喝的醉醺醺的小伙伴兒們也迷瞪著眼睛看向了米亞,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問題你得問阿澤,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地位這麼崇高了。」米亞面無表情的說,完全不想要對著一群醉鬼發表意見。

  順便對阿澤的這個可怕的勝負欲服氣了,都醉成了這個鬼樣子了,竟然還想要著要打敗她,這勝負欲是刻在了骨頭上面了吧?

  「苦難是成長路上的障礙,也是成長路上的磨礪,老師曾經對我說過,在圍棋路上給予了我幫助的人都是我的老師,米亞是老師裡的老師……」阿澤眼睛迷蒙的都快要睜不開了,連話都說的顛三倒四。

  但是米亞卻聽明白了,前面的老師說的八成是阿澤進入棋社之後拜師學藝的老師,後面的各種老師就是純粹的一種稱呼而已,不具有什麼師生之間的傳承關系。

  「我今天贏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思路很清晰,所以來下棋吧!」阿澤堅持要跟米亞下棋,覺得也許今天就是他戰勝米亞的最佳時刻。

  米亞:「……」

  醉鬼可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勝負欲強大的醉鬼尤其可怕。

  「德善啊」她喊了一聲愣在旁邊的德善,「把那瓶酒給我。」

  「啊?」德善下意識的拿過身邊的酒瓶遞給米亞,「你要做什麼?」難道米亞是想要也喝醉酒不跟阿澤下棋嗎?

  「對待醉鬼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徹底閉嘴。」米亞微笑,直起身薅過阿澤,捏開他的嘴巴把剩下的茅台酒都給他灌了下去。

  「嗝」喝醉了酒的阿澤反抗能力為零,又被米亞捏著下巴,下意識的就把灌進來的酒都給喝光了,打了個酒嗝,然後晃了晃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本來醉醺醺的東龍善宇跟正煥瞬間被嚇醒了,連同德善一起齊唰唰的看向了米亞,「你……你……你……」東龍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個完整的句子,得到了米亞一個淡淡的回應,「我什麼我?他現在這麼激動,下棋更激動,對身體不好,我讓他睡過去了有什麼問題?」

  醉鬼就不要搞事情了好嗎?

  會給人增加很多麻煩的!

  順便教育了一下德善,「記得讓他以後少喝點酒,會對大腦造成損傷,給職業生涯帶來不可逆轉的影響。」

  雖然說大多數的棋藝高手都很能喝酒,但從實際角度來說,這對於棋手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頂級的棋手。即使喝酒能夠讓身體短時間的放松下來。但是適當的飲酒是放松,沒邊際的飲酒就是放縱了,酒精對於一個頂級棋手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多少棋手就毀在酒精上面,最終不得不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

  衝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兒情誼上,米亞提醒了一句,聽不聽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為什麼這種事情要交代給德善?」東龍看著離開的米亞的背影,有點兒發愣的問。

  難道不是應該跟阿澤說嗎?

  「因為阿澤總是很聽德善的話吧?」善宇迷迷瞪瞪的回答,感覺腦子不是很能轉得動。

  正煥眼神渙散,剛剛清醒了一下之後又迷糊了,看似是在聽著小伙伴們的話,但實際上已經魂游天外了。

  只剩下德善面對著四個醉鬼氣的要死,「呀,你們這些混蛋,就不能讓阿澤少喝一點兒嗎?」

  搞成這個樣子,簡直氣死人了!

  她一邊把阿澤扶著側躺下來,一邊惡狠狠的衝著幾個人怒吼,心情不滿到了極點。

  「明明是米亞灌的酒……」腦子還有那麼一絲清醒的東龍剛反駁了一句就被德善給堵了回去,「要不是你們先喝酒,米亞怎麼會動手?」

  不管,先撩者賤,都是這群家伙的錯!

  就,也是十分蠻橫不講理又雙標了。

  但誰讓這次的主人公之一是米亞呢?站在雙門洞食物鏈頂端的寶拉都是她的手下敗將,這群平時在寶拉面前唯唯諾諾的家伙又怎麼敢反抗她?即使並不是直接反抗米亞只是反抗一下德善說的話也不行德善這家伙護妹妹護的夠嗆,會趁著他們喝醉酒的時候把他們打成豬頭的!

  於是最終幾個喝的迷迷糊糊的小伙伴們只能乖乖認錯。雖然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認什麼錯,但不想要被德善的肱二頭肌給揍,認錯就完事了!

  「真是的,一群混蛋,就知道誘拐阿澤干壞事!」回到家之後,德善還吐槽著這群家伙,一個個的不干好事,連阿澤這麼純淨的人都要污染,「娃娃魚最過分,經常帶奇怪的錄像帶去阿澤的房間放映!」

  米亞:「……」

  她很想要吐槽一句德善你對阿澤真是一無所知,那家伙根本沒你想的那麼單純,肚子理都是對你的鬼主意!

  但看著德善這老母雞護小雞仔的樣子,還是沒說說了也是白說,估計只能得到德善的一個哈哈哈哈跟開玩笑的評價。

  與其浪費口水,還不如省點兒力氣為阿澤跟正煥這倆祈禱呢,也不知道德善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周圍竟然有兩個小伙伴兒在暗戀她?

  米亞覺得問題又回到了原點,她搞不定這種少男少女的青春問題。

  啊,不對,是發生在德善身上的少男少女的青春問題,別人她還是能夠搞定的,比如說善宇。

  看著這個說是來跟德善借東西但德善去拿東西後卻一直跟寶拉說話,並且連表情都生動了不少的家伙,米亞皺起了眉頭。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最近這段時間善宇經常來找德善借這個借那個的,都是一些學生常用的東西。可是善宇這種性格的人會缺少這些物品嗎?尤其是他每次來借東西的時候都是在晚飯過後大家一起在客廳裡面看電視的時候,等到德善進自己的房間找東西之後,他就會找寶拉說話,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找德善借東西,而是為了跟寶拉說上話找德善當借口!

  「成善宇,有人找!」同學在門口喊了一聲善宇的名字,笑嘻嘻的說,「學校門口,雙門女中的大美人!」

  「雙門女中的大美人?」東龍立刻反應過來,「那不就是我們米亞?她來找你干嘛?」

  「我怎麼知道?」善宇也是一腦袋問號,「而且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是米亞?雙門女中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女的。」

  「大美人,大美人,能被這麼叫的雙門女中的學生只有一個啊,除了米亞還能有誰?」東龍夾了一塊善宇飯盒裡面的香腸說,「趕緊去吧,這種時候來找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要不然就在放學後回到雙門胡同的時候說了。

  「知道了。」善宇無奈的放下筷子,去了大門口,就見到米亞靠著牆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發呆。

  「米亞!」他喊了一聲,讓米亞注意到了這邊,送給了他一個銳利的眼神。

  「嘶」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兒冷,善宇縮了縮肩膀,跑了過來,「怎麼這個時候來找我?」

  「有事情要問你。」米亞看了一眼似乎是什麼問題都沒有察覺的善宇,問出來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寶拉姐?」

  「什麼?」善宇被這個問題給弄懵了,條件反射性的反問回去,眼神慌張。

  「我問你是不是喜歡寶拉姐。」米亞十分平靜的說,「別對我說謊,不然揍你。」

  雖然從對方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這個問題的答案。但米亞還是希望小伙伴能夠親口說出來,別當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

  「沒錯,我喜歡寶拉,你怎麼知道的?」被米亞拆穿了真相之後,善宇也不裝了,干脆利落的承認了這件事,並且疑惑米亞是怎麼知道的,他明明隱藏的很好。

  「瞎子都能看出來。」米亞都懶得說他什麼,只覺得雙門洞這地方的風水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這群男孩兒怎麼一個比一個離譜,干出來的事情全都奇葩無比?

  「……那你對這件事有什麼意見?」善宇看著她這個樣子有點兒忐忑不安。

  說來奇怪,明明米亞是同齡人裡最好看的一個,也是最會照顧人的一個。可是他們這些周圍鄰居家的孩子們卻從來沒有對她產生什麼綺念。反而對她有種敬畏感,這是為什麼呢?

  「我有什麼意見不重要,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米亞對別人的感情問題根本不感興趣,「但你下次不要用德善做借口來找寶拉說話了,這樣不好。」

  在姐妹中間橫跳,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又是什麼樣的借口,善宇這種行為都傷害了德善。

  一起長大一起玩兒的小伙伴兒為了跟暗戀的姐姐說話利用自己,米亞覺得這事要是換了她的話,大概會直接一巴掌扇在對方的臉上,友誼是這麼不值錢的東西嗎?

  她一字一頓的對善宇說,「你的行為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德善不是你的工具,她是人,你這樣繼續下去,她會受傷,跟寶拉姐之間的關系也會被破壞。」

  抬起手臂看了看時間,米亞沒有再跟善宇就這件事繼續溝通下去。

  該說的已經都說了,他要是再搞事情的話,就怨不了她了。

  「喂,成善宇,要是你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就不是朋友了,到時候不要怨恨我。」米亞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對善宇笑了笑說。


第1609章 流年不似水

  喜歡一個人不是錯,追求一個人也不是錯,甚至利用一個人來追求另外一個人也不是錯,前提是雙方彼此對這件事都有默契即使沒有挑明。

  德善這樣的孩子,如果善宇提前跟她說了喜歡寶拉的話,她固然經常跟寶拉打打鬧鬧,可善宇是她的朋友,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就算是她對寶拉再怎麼有意見,撐死了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卻絕對不會從中作梗。更大的可能性是默許善宇把她當做借口來靠近寶拉。因為即使是沒心沒肺的德善,也知道善宇很不容易,會本能的放寬對他的標准。

  可是善宇是怎麼做的?

  他沒有告訴德善這件事,反而在兩個關系本來就有點兒小別扭的姐妹之間搞這種非常引起誤會的事情,這是一個朋友應該做的事情嗎?

  還是說他以為別人都是瞎子?

  她並不是那種對感情十分敏感的人。但是靠的足夠近,事情發生的多也能看出來有問題了,那別人呢?別人會是傻瓜嗎?青春期的少年男女,本來就是容易想多的類型,他還搞這種事情,有一點點為自己喜歡的人跟自己的朋友考慮過嗎?

  寶拉跟德善,她們對他來說不是素不相識的普通人,是曾經在他低潮的時候鼓勵過他的鄰家姐姐跟童年時代最好的玩伴!

  以為擱這演生死權謀呢?還是商海浮沉?追個妹紙搞得跟諜戰似的,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偏要選擇這麼一種方式,真的很難讓米亞給他好臉色看。

  沒再管善宇的表情,米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留下善宇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呀,午休都快結束了你怎麼還在這裡。」娃娃魚重重的拍了一系善宇的肩膀,奇怪的問,「米亞呢?走了嗎?」

  這家伙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啊?

  「嗯,走了。」善宇心裡面不知道在想什麼,敷衍的說了一句,回了教室。

  「怎麼感覺怪怪的?」東龍撓了撓頭,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點兒奇怪,不對勁兒的米亞跟不對勁兒的善宇……

  「這兩個人之間不會有什麼吧?」他自言自語,旁邊的正煥臉上打出了一個問號,「什麼?」

  誰跟誰有什麼?

  「你不覺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嗎?善宇跟米亞?」東龍小聲說。

  「開什麼玩笑?」正煥嚇了一跳,趕緊把湊近的東龍的臉給推開,「想死嗎?竟然敢說米亞那家伙的八卦?」

  善宇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膽才敢對米亞升起來一點點不敬的心理啊?這種玩笑不能隨便亂開的!

  深切的感受過米亞的嘴巴到底有多麼可怕的正煥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善宇這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嗎?怎麼會想不開去喜歡米亞那家伙?

  呃……倒不是說她不好,相反,正煥覺得米亞是個很好的人,甚至過於優秀了。但莫名其妙的就有種雙方之間差著輩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猜測一下,猜測一下,誰叫善宇那家伙那麼神秘的?」東龍齜牙,「而且中午回來之後就魂不守舍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一看就有問題!」

  他倒不是就真的覺得米亞跟善宇之間有什麼感情存在。但是這兩個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善宇變成這樣。

  所以究竟是什麼呢?

  他看著去洗了臉回來的善宇,陷入了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跟在善宇後面進來的還有一個人,就是親爹教導主任柳在明!

  暫且不去管東龍又要被親爹虐成什麼樣,米亞這邊跟善宇說完了之後就直接回家了。

  她一堆事情要做呢,哪來那麼多的時間關注小屁孩兒?

  要看書復習刷題,還要給自己的小店鋪囤積貨物,又要收聽外國的新聞,避免錯過拋售掉手上的股票的時機,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了,都沒有時間去給自己制作點兒美好的食物。

  倒是李一花看著她現在不怎麼管廚房事情了,松了一口氣。

  女兒做飯是好吃,而且還很有營養。但問題在於米亞實在是太能花錢了啊!

  每次看到她往鍋裡面放的那些東西,李一花都覺得心髒直抽抽,這孩子,都不想著要存點兒錢做備用金!而且這麼大手大腳的,又總是喜歡支使余暉做這個做那個的,以後結了婚在婆家可怎麼生活啊?

  「雖然是為了家裡面人好,可我真是擔心。」跟好姐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李一花是真的沒有任何炫耀心情,心裡面全是擔憂。

  在家裡面的時候家裡面人還能讓著她,可是出門了之後就是別人的媳婦了,米亞這個樣子真的能維持住婚姻嗎?

  「哎呦,她現在年紀還小呢,以後會懂事的,誰不是慢慢的學的啊?」善英對此不以為然,才十八歲的年紀,按照那孩子的學習成績來看,距離結婚早著呢,還能在家裡面享幾年福。

  「有什麼可擔心的,米亞那孩子,是干大事的人,將來說不定還有保姆伺候她呢!」豹子女士的關注點完全不同,「而且有這樣的兒媳婦還要她干什麼家務啊?那樣的一雙手難道要天天被家務摧殘嗎?要是嫁到我們家,我一定讓兒子干活兒,這可是畫家的手,畫家的手啊!」

  李一花聽著她這豪爽的話語抽了抽嘴角,心說要是真的嫁到你們家就不一定還能這麼想了。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這句話,以後的事情誰知道?

  「別提嫁人這種事情了,又不是我們那時候,女人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多少,米亞學習這麼好,要結婚起碼也是四五年以後的事情了,哪用得著這麼早操心?」金善英倒是沒覺得李一花說的不對。但是她現在就操心這種事情確實是有點兒早了,那孩子明顯不是一個會早早結婚的人。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吧。」李一花還是挺愁,不過這次不是愁米亞,而是愁家裡面了,「哎呀,修學旅行,我這個當媽的都沒有臉面對米亞那孩子了!」

  終日防守不抵一時懈怠。

  之前成東鎰不亂花錢了她就放松了警惕,誰知道這家伙竟然在家裡長輩的葬禮之後故態復萌?而且還不是偶然而是長期的,終於趁著她沒注意的時候拿走了她錢包裡面的錢!

  「土豆、沒用的胎教音樂、野菜、奇怪的包裝紙……」李一花扳著手指,「連德善跟米亞修學旅行的錢都拿不出來了,這都是造了什麼孽!」

  男人啊,沒有的煩,有的也煩,「你家的好歹還能用,我呢?哎呦,真是的,鰻魚最後都成了堵廁所的廢物了!」豹子女士也跟著一起吐槽自己家的老公。

  「大姐可真是的,就算是不好用也能用呢,我可是連用的沒得用。」金善英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

  「我現在已經被氣到連用都不想要用了,啊呀,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人,看到他的臉都想要拍一巴掌上去!」豹子女士拽斷了手裡的豆芽,一臉的放棄治療。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我們就是這個命。」李一花氣的手上一用勁兒,豆角裡面的豆子都被捏爆了。

  不提不氣,越提越氣!

  「說起來修學旅行,也不知道那群孩子們現在怎麼樣了。即使明知道不會有事,但還是會擔心。」善英捏著一根豆芽有點兒發呆,孩子出了家門,媽媽怎麼會不擔心呢?

  「不用擔心,我們練習的很好,肯定會拿下第一名的!」德善對著張美玉跟王子賢兩個好閨蜜打氣鼓勵,讓她們兩個別這麼憂心忡忡的。

  都發愁了這麼長時間了,馬上就要到慶州了還這樣,日子可怎麼過啊?

  「德善啊,不是我們沒有信心,可是你的舞跳的是真的不行,我覺得我們連第三名都拿不到,怎麼可能拿到第一名呢?」王子賢嘆氣,覺得好閨蜜真的是異想天開,她跳起舞來是吸引人,但是是搞笑番的啊!

  張美玉也想要說,但是看著德善瞪著她的眼睛,就轉了個方向,「米亞啊,勸勸德善吧,不要對這件事抱有太大的希望,不然會很難受的。」

  明明是三個人的舞蹈,但卻總是有一個人合不上拍子怎麼辦?就算是她跟子賢跳的再合拍,整體上不行也沒用啊。

  閉目養神的米亞:「……」

  她很想要裝作睡著了沒聽到,但是德善的手已經挽到了她的手臂上,「放心,我一定會把那個喔喔給贏回來的!」

  「德善有在好好練習,水平還是不錯的。」她還能說什麼?

  之前都說了要給她買一個新的,東龍他們甚至都要給她眾籌買隨身聽了。但德善選擇自己爭取,死不妥協接受大家的饋贈能有什麼辦法?

  那就只能支持了,畢竟孩子有自尊心,覺得可以靠著自己的本事賺到手,就支持到底好了。不能贏再說不能贏的事情。

  想起來那只終於壽終正寢的隨身聽,米亞嘆了一口氣,能在德善手底下堅持這麼好幾年,也算是質量過硬了。

  「……你可真是口不對心。」張美玉看著米亞平靜的臉十分無語,拜托,又不是沒有看過德善跳舞的時候什麼樣子,你這樣真的很像是寵壞孩子的家長好嗎?

  「不然呢,我總不能也跟著上去一起跳吧?」米亞幽幽的說,「沒聽說這種舞蹈四個人跳的,更加不和諧了吧?」

  排布起來也不好看啊!

  張美玉跟王子賢無語,雖然對這家伙偷懶的事情很無奈,但是她說的也確實是對,三個人跳起來確實比四個人跳起來要好看。而且德善說之前自己的喔喔就是米亞比賽給她贏回來的,現在怎麼還能讓米亞幫忙比賽贏?

  「剝削啊剝削,這是剝削!不能總是靠著米亞生活。」德善對此振振有詞,堅持不要米亞幫忙,連編舞都非常堅定的拒絕了雖然說是因為覺得米亞編舞這件事不靠譜,她會不會跳舞都不好說。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就只能堅定的繼續走下去了,不然呢?總不能半途而廢。

  「希望這次我們的對手不要太強了。」張美玉握著手祈禱了起來,試圖在比賽前夕用自己的誠意打動不知道哪路神佛。

  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也只能聳聳肩,祝她們好運。

  呃,順便把德善包裡面掉出來的相機給收好。

  這孩子總是被寶拉揍不是沒有原因的,沒心沒肺是其次,總是經常性的大意是重點。出發之前成東鎰跟李一花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一定要注意保護好相機,不要出事。但是上了車之後德善就直接放飛了自我,擺弄起來了這只平時從來不讓她動的「傳家寶」,下車更是直接把這東西給忘記了!

  明明是這家伙堅持要求帶著相機來修學旅行的啊……

  搖了搖頭,把相機放到袋子裡面收好,米亞才下了車。

  她最近生理期,其實不想要出門,只想要安安靜靜的在家裡面待著多休息。但無奈這大概就是她高中時代唯一一次修學旅行了。不管是班主任還是李一花跟家裡面的其他人,都勸說她出來逛一逛。

  「高中時代唯一一次修學旅行,總要留下點兒美好的記憶。到時候讓德善給你多拍幾張照片……」李一花把包好的紫菜包飯裝好放到米亞的包裡面的時候說,對一眨眼之間孩子就已經長大成人的事情唏噓不已。

  年底這孩子就要高考了呢,明年這個時候,她就是大學生了!

  米亞對此無可無不可,反正也不費什麼事,就跟著一起來了。不用天天在家裡面聽成東鎰跟李一花吵架也挺好的。

  但是沒想到德善這家伙粗心大意本性不改,又搞出來了事情,被李一花女士知道了,會用燒火鉗揍死的吧?

  背著旅行袋,米亞晃晃悠悠的出了車站,突然發現找不到德善跟子賢還有美玉她們了。

  「???」她眨了眨眼睛,難道她的速度已經慢到大家坐上了客車離開了嗎?

  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只是去衛生間解決了一下衛生問題而已,就出現了這麼玄幻的事情?不太科學吧?

  「米亞啊!」班主任放下電話之後,看到不遠處站在車站門口一臉呆萌的米亞,衝著她招了招手,「這邊!」

  「德善?」快步走過來的米亞看著眼角還帶著淚痕的德善一臉問號,這是怎麼了?

  「米亞啊,我已經給你們家裡打了電話,告訴了伯母相機丟掉了的事情,你不要著急……」班主任看著米亞嚴肅的臉,跟她解釋了一下現在的事情。

  真是奇怪,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這個學生的時候總有一種面對同齡人的感覺,這是為什麼呢?

  「相機?」米亞睜大了眼睛,看向了德善,不是吧,你相機在車上不見了第一個想法竟然是給家長打電話?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放進包裡面了……」雖然李一花女士已經在電話裡面原諒了她。但德善看著米亞嚴肅的臉還是有點兒不安。

  「……在我這裡。」米亞是真的無語了,還以為德善沒發現相機不見了呢,結果你都發現了相機不見了,為什麼不去找乘務員打個電話把相機找回來?

  剛出車站而已,有這時間給家裡面打電話,讓車站幫忙不是更容易?

  「我在座位上撿到了。」她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德善挨揍挨的不冤枉,「德善啊,你可長點兒心吧,別總是一天到晚稀裡糊塗的。」

  心大歸心大,但是不是這麼個大法,明知道父母很重視這個相機,還是主動要求帶著相機來修學旅行的,為什麼就不能注意一點兒呢?

  「哇」大起大落的經歷讓德善一下子就撲到米亞身上大聲哭了出來。

  米亞:「……」

  這趟修學旅行她就不應該來!

  看著德善在車上扭來扭去快樂的跳著舞,她徹底對這孩子服氣了,這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她是真的不確定相機丟了、李一花女士又表示了原諒讓德善好好玩之後她是不是還是會這樣?這心都不是大了,是直接有個大窟窿吧?

  米亞撐住了額頭,不想要說話了。

  就讓她安安靜靜的度過這次的修學旅行吧!

  然而一旦出現了一件糟糕的事情就會出現更多糟糕的事情簡直就是必然的,德善弄丟相機是開端,美玉跟子賢為了去雙門高中看帥哥摔成了骨折是中間,她自己遇到了一個兩年前遇到的煩人的家伙是不是結尾不好說,但卻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啊,畫家小姐!」回國之後一直沒有定下心來找個正經工作四處晃悠旅行的鄭在民放下手中的相機,指著米亞大叫一聲!

  自從兩年前見過這個女孩子之後他就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可是當時他走的匆忙,回來之後畫廊保存的記錄也更新換代,根本就找不到那個他見過的漂亮女孩兒,她的身份就更是一個謎團了,以至於他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悶悶不樂。

  現在突然之間在慶州見到了米亞,一下興奮了起來。

  「這誰?」德善從米亞背後冒了出來,看著這個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的奇怪男人,「變態嗎?」

  看起來不是很像好人的樣子!

  「變態?」鄭在民聽著德善的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臉,「你見過這麼帥的變態嗎?是親故啊親故!」

  米亞:「……」

  她閉了閉眼睛,再一次確定這次的修學旅行簡直就是災難。但眼前的這個災難還不能不解決,「誰跟你是朋友?我不認識你!」

  說完不管這家伙驟變的臉色,拉著德善迅速的融入到了人群當中沒有了影子,讓鄭在民想要抓住她都找不到人。

  「米亞啊,那個人是誰?」德善好奇的問。

  她本來是想要去找東龍幫忙比賽的,現在也被帶離了停車的地方。

  「一個畫廊老板的兒子,之前工作的時候見過,不是一路人。」米亞抽了抽嘴角說,「就是那種有錢人家的孩子,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有錢人家?」德善好奇,「正煥跟娃娃魚家也有錢啊。」

  「不是一個概念。」米亞搖頭,「是比正煥家有錢上百倍的有錢人。」雖然對方說畫廊是他母親名下的產業,沒有說自己父親是做什麼的。但對方身上穿著的衣服跟帶著的腕表跟配飾已經能夠說明他的家境不菲了,而且行事風格也很不靠譜,離遠一點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上百倍?」德善的臉都成了顏藝的了,「那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種人應該是住在漢城的傳統富人區吧?連江南區都不被他們放在眼睛裡面呢!

  「呀,我看到正煥了!」德善只是驚訝了一下,就把這個突然出現的帥哥給拋到了腦後。反正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用管他。

  米亞翻了個白眼兒,德善這家伙,真是鍥而不舍,一定要用舞蹈奪得一等獎,美玉跟子賢骨折了都不能讓她放棄,現在竟然求助到男生這邊了,也是讓人呢服氣。女高的表演節目裡面突然之間混入了男高中生的舞蹈,還是跳的非常好的舞蹈,能不獲獎嗎?

  「金正八!」還沒有等被德善拖著走的米亞跟正煥打招呼,德善就放開了她衝了上去用力一拍正煥的肩膀。

  米亞一伸手,接住了從他懷裡掉下來的威士忌酒瓶。

  她真的想說,德善啊,你可以不用那麼用力的拍,沒看見正煥都被你給嚇成這樣了嗎?以及這群破孩子,果然沒想著干好事,居然真的帶著威士忌來了修學旅行!

  「……不要告訴柳教導主任。」正煥跟米亞對視了一會兒,頂著她眼睛裡面的譴責硬著頭皮開口。

  真要命,為什麼是被米亞這個道德標兵看到了這種事情啊?

  「不告訴沒關系,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德善搶在米亞說話前開口,低聲威脅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能把這件事告訴東龍的爸爸。但是既然狗正八說了不行,那就一定有不能告訴的理由大概是怕挨揍吧?

  德善嘴角露出了一個賊笑。

  米亞:「……」

  這孩子怎麼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精明的要命?

  但她只是陪著德善來的,就別摻和這件事了。面對著正煥求助的眼神,米亞轉過了頭,就當是沒看見。

  少年啊,連這種事情都搞不定,你這暗戀的水平是真的不行。要不然還是多看點兒愛情電影進修一下吧?


第1610章 流年不似水

  可惜這家伙之所以經常被叫狗是因為有時候他是真的狗,進修也沒進修出來什麼水平。反倒是因為晚上比賽之後不知道跟德善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了現在見面的時候莫名的尷尬了一下。

  米亞也懶得理這兩個曖昧不曖昧,不曖昧又曖昧的家伙,都說了青春期少年男女的愛情問題她搞不定了,干嘛還要去死那個腦細胞?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待會兒就回家。」下車之後,米亞對德善說,沒跟她一起回家。

  也許是因為這幾年時間裡面她成為了家裡面的經濟支柱的關系,李一花跟成東鎰這對夫妻在她面前多多少少是有點兒顧慮的,做事情不是那麼放的開,尤其是在她隱晦的表達過對父母偏心情況不滿之後,夫妻兩個人在對待孩子的事情上多多少少收斂了一些。

  比如說光明正大的偏心寶拉跟余暉這種事情,做的就沒有以前多了也可能是做的更加隱蔽了,但對於米亞來說無所謂。她也沒想著要讓父母真的一碗水端平,人心都是偏的,父母有那麼多孩子,偏心就更是正常,只要不是太過分的直接連碗都翻了,她也沒有意見。

  但是今天她不打算當德善的保護傘了。

  人有時候是要吃點兒教訓的。

  這個時代的照相機可不是二三十年之後的照相機,是比洗衣機還要貴重的東西,可是德善卻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即使臨走之前她信誓旦旦的保證肯定會看好照相機,可是之後還是把它給忘在了車上。

  老實說,這其實已經不是粗心大意的問題了,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的問題。但凡是放在心上一點點,下車之前都會注意一下相機的,可德善完全沒有這麼做,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了。

  這其實是一種對於父母長時間偏心行為的一種反抗,或者說德善心裡面在對待不同的人的時候早就劃分了不同的態度。

  對她好的,經常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她自然會對那個人上心。但是對她不是那麼上心的人,她也下意識的不會把對方放在心上,有時候甚至還會出現一些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逆反心理。

  米亞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德善跟家人之間的關系沒有到達怨這麼嚴重。但她確實是成東鎰跟李一花最忽略的那個孩子。

  大女兒給家族帶來榮耀,三女兒是家庭的經濟支撐,小兒子有性別加成,德善就成了那個最不重要的,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可是不應該是這種地方,也不應該是這種做法。

  相機是你自己求來的不是別人塞給你的,你甚至還做出了保證,成東鎰跟李一花也給了你信任,結果你就是這麼應對這件事的嗎?

  承諾這種東西不能輕易說出口,不能做到就不要承諾,給別人希望。德善對待承諾太隨意了,隨意到可以隨便踐踏的程度,米亞覺得她屬實是需要一點教訓了。在家裡面家人還能包容她,但是到了社會上再來這一套,有什麼樣的結果就不好說了,那時候可不一定有人能夠像家裡人一樣給她兜底。

  去便利店買了幾瓶牛奶,米亞拎著袋子慢慢的走回了家,隔著院子們就能聽到德善的慘叫聲跟李一花女士氣憤的教訓聲。

  她愣了愣,沒想到自己都這麼磨蹭了,竟然還能趕上李一花女士教育孩子?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推開了大門,一抬頭就看到對面的平台上也有人在往這邊看,不就是金正煥?

  然而狗正八不愧是狗正八,這要是換了阿澤的話肯定就衝過來擋在德善面前了,他可倒好,在平台上徘徊來徘徊去居然硬是不下來不說,看到米亞進來之後還轉頭走了?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米亞面對這種情況也忍不住驚愕,這什麼奇葩的腦回路啊?

  「啊啊啊,米亞救命啊」被李一花女士給打的嗷嗷叫的德善看到妹妹進門,瘋狂的撲了過來躲在她的身後,試圖讓李一花女士投鼠忌器。

  然而沒用,還沒有等李一花女士發話,米亞就一把把德善從自己的背後揪了出來,「德善啊,媽媽打你肯定是有理由的,你要好好跟媽媽溝通,爭取寬大處理知道嗎?」

  一邊說,一邊把德善塞給了李一花,自己像是泥鰍一樣的滑進了屋子裡面。

  「啊?」德善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臉上的問號還沒有消失,就再次迎來了李一花女士的痛擊,「嗷」

  「哎呦,真是的,居然把女兒當狗打」成東鎰坐在飯桌旁邊,看著因為被揍了之後只能側著身體坐著的德善,埋怨著李一花。

  「你就會說風涼話,德善這個樣子不好好教育一下以後怎麼辦?」李一花憤怒的瞪了成東鎰一眼,不管事就算了,別人管他還唧唧歪歪?

  「她自己要帶著相機去修學旅行的,結果修學旅行還沒開始就搞丟了相機難道是我的錯嗎?要不是有米亞把相機給撿回來了,現在相機就丟了!丟了!」惡向膽邊生的李一花女士用力的掐了一把成東鎰的大腿,「都是你的錯!」

  平時就會和稀泥,又有米亞慣著她,這破孩子現在簡直無法無天了!

  米亞還是一個孩子,她能有什麼錯?只是不喜歡家長偏心而已,可要是家裡面有錢她還偏什麼心?

  是因為丈夫太坑窮的要死才偏心啊!

  李一花掐了一把成東鎰,還沒有等丈夫爆發,自己就開始掉眼淚了,直接讓成東鎰懵的不敢說話了。

  還在齜牙咧嘴的德善的也不敢吭聲了,噤若寒蟬的連筷子都不敢碰,寶拉跟余暉也是驚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全家陷入了沉默當中。

  「媽媽喝點兒水吧。」米亞倒了一杯水遞到李一花手裡。

  能理解她的這種心態。

  好不容易家裡面的情況好一點兒了,不用住在半地下室那種陰暗潮濕的地方了。雖然開銷依然是個問題,但不管怎麼樣,走出來了第一步就好,這總比要住上十多年的半地下室情況好多了。

  可誰知道一場長輩過世的意外讓事情出現了變化了呢?

  成東鎰故態復萌不說,就連女兒德善也是個不省心的,相機那麼貴重的東西,說好了要好好的保管,結果轉頭還沒等著用就丟了,還找老師來當那個擋箭牌來道德綁架她,回來之後更是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連句道歉都沒有,誰能不崩?

  要是自己搞出來的事情自己能夠消化掉也就算了,可是這不是消化不了嗎?

  只能說,這一家子,省心的真的沒有幾個,想要過上富足安心的日子,李一花女士還有的熬呢。

  最終一頓飯在沉悶當中解決了,之後大家該干什麼的去干什麼,似乎是這件事並沒有發生一樣。但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出現了一些改變。

  之前經常來找德善借東西的善宇最近沒有再出現了,德善還好奇的嘀咕了幾句善宇這家伙古裡古怪的,前段時間丟三落四,現在又變成正常人了。米亞只是笑而不語,到底是丟三落四還是正常人,那就只有善宇自己知道了。只不過他既然不來找事,那她也不會閑著沒事去揭穿他。

  倒是德善,最近過的比較小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一花那天的眼淚給嚇到了,她這段時間十分安靜,簡直都快要沒有什麼存在感了。

  看著挺讓人嘆氣的,但不管怎麼說也是一種成長了。

  嗯,成東鎰先生沒繼續從老婆的錢包裡面拿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一花女士重新把自己的錢包給鎖了起來的關系?

  米亞對這些紛紛擾擾的事情只是一笑而過,依然按部就班的繼續著自己的生活,大部分時間在家裡面待著學習,定時去學校打開跟參加各種測驗。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來學校參加個考試竟然又遇到了鄭在民這個家伙。

  「好久不見。」靠在學校門口的鄭在民看著走出來的米亞,不疾不徐的走到她面前,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吧?」

  米亞:「……」

  見慣了各種奇葩的她現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都什麼神奇操作?你都找到我學校來了竟然還不知道名字?開玩笑呢還是作秀?

  可是看著鄭在民那張絲毫隱藏不了情緒的臉,她又推倒了這兩個猜測,這人貌似是真的不知道?

  她扯了扯嘴角,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你不會是照著客車上面高中的名字找過來的吧?」

  那天剛下車就遇到了這家伙,也沒有別的線索了。

  「猜對了。」鄭在民聳聳肩,「我當時在拍照,洗出來照片之後發現照片上竟然還有你所在高中的名字。」

  他本來都沮喪的很,不報什麼希望了。但是沒想到峰回路轉,無意中拍下的照片中竟然有一張拍到了米亞站在客車前面的照片。雖然她站著的位置根本就分不清到底她到底是哪所學校的。

  不過沒關系,這種事情只要努力的尋找就行了,堵在門口不怕找不到人!

  費勁巴拉的耗費了好長時間轉遍了兩所學校的鄭在民終於在快要放棄的時候等到了人,鄭在民簡直都快要歡呼了,這就是緣分啊緣分

  米亞:「……」

  不是,這叫什麼緣分啊?你對緣分的定義到底是有什麼誤解?

  但是看著對方那個雀躍的樣子,她也不好打擊他。這麼執著的人,還是放平心態對待吧,不然容易出事。

  在韓國經歷過一些比較不是那麼美好的經驗讓米亞在對待韓國本土這種有錢有閑還有執著的人的時候十分謹慎,「所以你找我是因為?」先穩住對方再說!

  「談事情之前難道不應該先交換一下名字嗎?」鄭在民伸出手了,「我是鄭在民,剛從美國回來不久的大學畢業生,很高興認識你,已經成年的畫手小姐。」

  「……成米亞。」米亞挑了挑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隨意的晃了晃,「容我提醒你一下,鄭先生,按照官方發布的成年標准來計算,我還是個未成年人。」

  雖然已經過了十八歲的生日,但韓國的成年年齡其實是二十歲來著。

  而這個二十歲也有說法。

  在韓國這地方,三月份之前出生的時間會在公歷年齡上面加兩歲,三月份之後出生的人則是在公歷年齡上面加一歲。她這種出生在九月份的人,就算是按照現在官方的年齡計算也只有十九虛歲而已,跟所謂的二十歲成年的虛歲還差著一年呢!

  「……是嗎?」鄭在民臉色有點兒僵硬。

  糟糕,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是的。」米亞看著他僵硬的臉,眨了眨眼睛,意識到這人可能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奸詐狡猾,他找到她就單純的是找到她,而不是進行了更多的調查。

  這讓她微微松了一口氣,也許她的運氣並不是那麼糟糕,又遇到了一個變態吧?

  呃,這個問題有待商榷,畢竟才剛剛認識,也不好說就完全了解了一個人的秉性。

  「你不是說要談事情?就在這裡談嗎?」米亞注意到已經有人看向了這邊,提醒鄭在民說。

  她不想要在學校門口繼續引人注意了。

  「當然,我請客。」鄭在民回過神來,臉色變得好了很多。

  既然對方願意談,就說明是有發展的吧?

  「我開了車,很方便,你想要去哪家餐廳?我知道最近市中心開了不少的新式餐廳,我們可以去嘗試一下。」他示意米亞跟他走,還回頭問了一聲。

  米亞:「……」

  好吧,她現在徹底相信對方真的沒有對她進行過調查了。不然的話,肯定會知道他們家這種情況根本就不考慮餐廳這種問題,菜市場才是終極的選擇。

  這倒是讓她對這位鄭在民先生的惡感減輕了一點兒,總算是沒遇到一個神經病。

  不過餐廳的話……「不用跑到那麼遠,這附近就有酒館。」她對鄭在民說,順便指了一下路。

  雖然說沒有那麼大的惡感,但是餐廳什麼的還是算了吧,酒館就行,待會兒還要回家收聽一個節目,沒時間浪費在跟不熟悉的人吃飯上面。

  「酒館?」鄭在民有點兒發愣,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去高級餐廳而是選擇酒館,是因為對方還是個學生嗎?

  「談事情難道不是應該在酒館裡面嗎?」米亞發出了疑問。

  他們之間又不熟,沒必要坐在對面吃東西吧?純屬浪費了。

  「……也不是不可以。」鄭在民愣了愣,最終還是妥協了,女孩子嘛,總是更喜歡體貼一些的男人,就順著這個可愛的小姐好了。

  於是兩個人就坐到了距離這裡並不是很遠的一個帳篷式的路邊攤酒館裡面,鄭在民眼睜睜的看著米亞跟老板點了飲品,「請給我一瓶可樂,謝謝。」

  「???」鄭在民直接懵掉了,「可樂?你來這裡居然不喝酒喝可樂?」

  你拉我來酒館就是為了喝可樂?他感覺腦子裡面亂哄哄的,怎麼感覺事情就這麼詭異呢?誰特麼的來這種路邊攤酒館是要喝可樂的啊?有病嗎?

  還有這個四處漏風的帳篷是什麼鬼啊?你說的酒館就是這玩意兒?開玩笑的吧?是吧?是吧?

  這輩子都沒進過這種地方的鄭在民整個人完全懵掉了,只覺得生活跟自己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我是未成年人,為什麼不能喝可樂?」米亞反問。

  拜托,她現在是十八周歲又不是十九周歲,不喝可樂喝什麼?而且還是跟一個陌生人坐在一起,難道還要喝燒酒這玩意兒嗎?

  「提醒你一下,你是開車來的,如果不想要酒駕造成什麼問題的話,最好也不要喝酒。」米亞很平靜的說,讓鄭在民本來就亂哄哄的腦子想要直接火暴火乍。

  「我看起來像是會酒駕的人嗎?」他有點兒生氣。

  「你不像,但我有提醒你的義務。」米亞認真臉,說著自己都不信的鬼話,你不像是酒駕的人為什麼要在開車來的情況下跟著別人走進酒館還質疑別人點可樂的行為?

  要是真的喝了酒,還酒駕出了事情,這筆賬是要算在誰的身上?

  米不想要莫名其妙的背上一條人命,堅定的拒絕任何鄭在民喝酒的可能性。

  「……啊,真是可惡的小丫頭!」鄭在民被她氣的直翻白眼兒,以為他是傻瓜聽不出來她話裡面隱藏著的意思嗎?

  「給我一瓶可樂!」他怒氣衝衝的對老板說。

  可樂就可樂!

  老板看了一眼這個被旁邊的女孩兒給耍的團團轉的年輕男人,拿了一瓶可樂放在他面前,半句多余的話都沒說。

  身為一個路邊攤的老板,他可是見過太多的事情了,今天這對年輕的男女才哪到哪啊?更離譜的人他都見過,真要是說起來,都能出本書了,這兩個人連被提一筆的價值都沒有!

  鄭在民完全不知道老板心裡面在想什麼,只是看著眼前的這瓶可樂十分無語,說瓶就真的是瓶?就算是路邊攤,你好歹有點兒賺錢的誠意,就不能拿一瓶易拉罐嗎?

  「不趕緊喝掉的話二氧化碳會消散掉,口感就不好了。」米亞握著那瓶可樂,認真的對鄭在民說,然後愜意的喝了一口。

  誰會不愛快樂水呢?

  無糖可樂簡直就是罪惡的產物!

  鄭在民連生氣都生氣不起來了,面對著一個連可樂跑氣都說的這麼學術的女孩子,他除了喝可樂還能做什麼?

  「咕咚咕咚」他一口氣把一整瓶可樂都給灌了下去,重重的把瓶子放在了桌子上,「再來一瓶!」

  這種行為讓老板十分側目,又拿了一瓶可樂放在鄭在民面前,不過這次他終於說了一句話,「客人要打開嗎?」

  可樂這種東西打開了長時間不喝口感就不好了,他剛剛喝掉了一整瓶,現在還能繼續喝嗎?

  鄭在民:「……」

  他發現今天簡直就是諸事不順,連喝個可樂都要被人嘲。剛想要說話,就忍不住打了個嗝,「嗝」

  米亞:「……」

  「不用打開,我們待會兒自己開。」她有點兒想笑,但最終還是沒笑出來,表情冷靜的對老板說。

  之前以為這家伙是變態,結果竟然是幼稚鬼嗎?居然在喝可樂這種事情上面都能做出來這麼奇葩的行為?

  「所以你說的談事情是想要談什麼?」米亞把手裡的可樂放到桌上問。

  快樂水最快樂的時候就是第一口,一瓶可樂被她喝掉了快要一半之後,就沒有那麼快樂了。

  「當然是談畫作。」鄭在民頭上被氣出來的煙總算是散去了一些,「我媽媽的畫廊不能說是韓國第一,但也是頂級的那一批,能夠進到那裡的人肯定水平不弱,我想要從你這裡定做一幅畫,用在我的新房子裡面。」

  冷靜下來之後,他對米亞的興趣又深了一些。

  這女孩兒真是有意思!這事鄭在民此刻最直觀的想法。

  兩年前遇到她的時候她說自己是個未成年的畫手,他還對此有所疑慮。但是因為時間的關系,也沒有辦法立刻搞明白她的身份;兩年後,他再次遇到她的時候,她站在一群在慶州修學旅行的學生當中,讓他確定了當初她真的沒有說謊,那時候她確實沒有成年。

  以及對方的那種絲毫不在意他的意見,我行我素的態度,人生第一次被人邀請來路邊攤酒館,還在這種酒館裡面喝可樂,真是刷新了他對韓國女性的認知,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有個性嗎?還是說只有她一個人是這樣的特立獨行?

  鄭在民看著扎著馬尾的米亞,她明明做著遵循社會規則的事情。可是就是讓人有一種她其實是很叛逆的女孩兒的感覺。如此的矛盾,如此的迷人……

  米亞不知道短短的時間裡面眼前的人已經腦補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只是在聽到他說要定畫的時候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抱歉了,我已經封筆了,不再接受定制畫作的工作。」

  說封筆就封筆,堅決不開筆!

  「封筆?」鄭在民愣住了,只覺得一陣荒謬,「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不是說未成年?哪個畫家會在這種年紀封筆啊?還是說她根本就是耍著他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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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1章 流年不似水

  「我從來不在職業問題上面開玩笑。」米亞嘴角微勾,「很遺憾,鄭在民先生,你的這筆錢我賺不到了。」

  「為什麼?」鄭在民瞪著米亞,十分不滿的問,他明明記得當初她說自己是畫手的時候很驕傲,怎麼短短幾年時間就封筆了?即使對面的女孩子表情認真,也不能打消他心裡面的疑慮。

  米亞居然也神奇的get到了他的疑惑,「我是喜歡畫畫,不是喜歡畫畫的工作,厭倦了一份工作之後封筆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畫一幅畫最少一個月時間打底,只要不是糊弄買家,需要做的事情可是太多了,一年到頭也沒有多少出產,麻煩的很又賺的不多,還要聽雇主天天提要求,瞎折騰什麼啊?

  原始基金都累積夠了,不收手還折騰自己,那真是純屬想不開!

  「多少錢你會再重新開始畫畫?」鄭在民看著米亞,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他覺得她是在欲擒故縱。

  米亞被他問的愣了一下,忍不住想要笑,這人是真的沒有遭受過社會毒打吧?

  「你覺得多少錢能打動我?」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好奇的看著這位應該是很有錢的先生問。

  「一千萬?兩千萬?或者三千萬?」鄭在民慢慢的露出一個笑容,輕佻又愉悅。

  他就知道,不會有人會不被錢打動!

  「三千萬?」米亞愕然,隨後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她現在竟然覺得這人有點兒可愛了,怎麼會有這麼幼稚又愚蠢的成年人啊?

  「三千萬還是留著給你自己當零花錢吧。」她站起來拍了拍鄭在民的肩膀,「年輕人,不要總是想著地球繞著你轉,三千萬美元也不是一個多麼大的數字,眼光放長遠寬闊一點兒。」

  「這兩瓶可樂我請了。」她放下一張鈔票在桌子上,沒再去管愣住了的鄭在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三億美元她都不會考慮開筆的,三千萬韓元?鄭在民這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可真是夠闊氣的了!

  「她說她請客?」愣了好半天才從米亞放肆的笑聲中回過神來的鄭在民瞪著桌子上的那張鈔票,惡狠狠的問老板。

  「……還能再續一瓶,你要嗎?」老板也很耿直的回了一句,氣的鄭在民胸口像是被重重的打了一拳一樣,喘氣都不順當了,「不用了!」

  他氣哼哼的說,也站起來走人了。

  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他覺得自己八成會直接炸掉,還不如找朋友們一起出去喝酒!

  嗯,這時候他倒是覺得沒跟米亞喝酒挺好的了,至少他現在還能順順利利的開車。要是跟米亞喝酒了,他就真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開車了。

  可是沒釣到妹紙還是好氣!

  「三千萬很少嗎?」他皺著眉頭問自己的朋友。

  「三千萬?」盧文宇聽著他的問題愣了一下,被酒精給占領的大腦有點兒轉不動,但還是給了鄭在民一個答案,「看你做什麼了。在普通的地點能夠買一棟很不錯的帶著各種設施的房子了,不過換到江南,就只能買一間小公寓。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問這個問題?」

  三千萬對普通人來說當然不少,但是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也不算是多。不過在民……他家裡面還有父母跟哥哥,能隨便動用的錢也不是特別多,應該也不算是特別少了吧?

  「有個女孩兒,讓我自己留著三千萬當零花錢。」鄭在民悶悶不樂的說。

  「那這女孩兒還挺有見識的……」盧文宇愣愣的說了一句,三千萬,對在民來說可不就是零花錢嗎?

  「喂,你到底是站在誰這邊的?」鄭在民發火,怎麼連這家伙都來嘲諷他?

  「是你自己說人家姑娘讓你留著三千萬當零花錢的啊。」盧文宇莫名其妙,這家伙是抽了什麼瘋?等等!他終於反應了過來一件事,「你是追求女孩子失敗了嗎?」

  盧文宇被酒精占領的差不多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下,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這家伙不會是追妹紙失敗了吧?

  他瞬間八卦之心大起,「誰會拒絕你?長得好又有錢,還是美國名牌大學畢業,她瘋了嗎?」

  老天,即使是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鄭在民身邊也從來不缺少女人,居然有人會拒絕他?

  「我認識她嗎?」他太好奇了,最近沒聽說哪個妹紙跟鄭在民有什麼交集啊,可是能夠說出來三千萬是零花錢的女孩子,也不是普通人吧?

  「一個不出名的畫家,你不認識她……」鄭在民煩躁的說,又喝了一口酒。

  「別啊,我可是學藝術的,對當代畫壇了如指掌。就算是剛出道的畫家我也能叫出來名字,你說個名字,我肯定知道!」盧文宇大急,揪住鄭在民不放,非要知道到底是哪個妹紙這麼猛,竟然連鄭在民這樣的人都能拒絕。

  一個畫家拒絕了一家大畫廊家的公子,這是瘋了嗎?

  還是說對方根本就不知道鄭在民的身份?

  不可能的吧,不知道他的身份怎麼認識的他?盧文宇撓頭,感覺鄭在民怎麼從美國回來之後就變得奇奇怪怪了呢?

  「叫成米亞,今年才只有十九歲而已,兩年前就是」鄭在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盧文宇打斷了,「你說她叫成米亞?」

  「怎麼了?她難道很出名嗎?」鄭在民皺起了眉頭,事情好像有點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哈,你可真是在國外待得時間太長,連國內的情況都不了解了!」盧文宇嘲笑了一下老朋友,「她是這幾年風頭最盛的年輕畫家,也是年紀最小的畫家,各種大獎都拿了好幾個了,很被畫壇追捧。因為畫風獨特的關系,她的一幅作品都賣出了超過五千萬韓元的價格,這還不夠有名嗎?」

  韓國現在能夠達到她這種水平的畫家可不多!

  「而且她因為要專心學業的關系,今年宣布封筆了,這意味著未來至少有四年的時間她是不會再接任何工作了,你可以想像一下四年後她的畫作會炒到多高。」物以稀為貴,她要是這麼一直畫下去。雖然也能賺好多錢,但是中間這麼空白一下,情況就不一樣,是可以走出另外一條道路的。

  「她之前的那幾幅畫作就在她宣稱自己封筆之後已經開始漲價了,包括她參加比賽的那些畫作,都在緩慢的漲價,只要四年之後她的水平沒有退步,成為韓國畫壇頂級人物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盧文宇在朋友家看過那位簽名為M的畫家的作品,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靈氣逼人!

  很難想像一幅作為裝飾畫作存在的畫竟然會被人這麼用心的對待,細膩柔美的技法即使放在國際上也是令人驚嘆的。

  而且她還不是現在流行的現實主義跟現代主義風格,是一種十分復古的風格,那種就算是放在名家畫作旁邊也毫不遜色的水平真是讓他大開眼界,把他原來這只是一個被金錢捧起來的新人的想法給丟到了腦後。

  「換句話來說,她的技法跟藝術表現力都十分強悍,換成是美國人的話,現在已經在國際上大放光彩了,這樣的人你說她出名不出名?」盧文宇沒想到鄭在民接觸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突然之間就覺得他會被拒絕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真正的藝術家總是有些傲氣的,這個吊兒郎當的家伙,說不定就干了什麼人家妹紙不喜歡的事情直接被diss了。

  知道了讓鄭在民碰壁的人是誰,盧文宇也就明白了他為什麼碰壁。藝術圈那就那麼大,哪裡有什麼秘密?

  能夠在自己的事業正在迅速發展的時候封筆,人家小姑娘不是有後台就是有個性。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會對鄭在民的風格有什麼好臉色看的。

  「我說你啊,別總是以為這裡是美國,對女孩子可以隨便亂來,勾搭上就能發生點兒什麼,大韓民國的女孩子還是很保守的,對待戀愛的態度也很端正。」到底是多年好友,他還是提醒了一下鄭在民,「成畫家是個很低調的人,平時只有作品出現,自己本人是不怎麼出現在社交圈裡面的。她這樣的人,就算是戀愛,也是衝著結婚去的,你不要去隨便招惹她。」

  要是好好的一個畫家被這家伙給禍害的沒了靈氣,那鄭在民就絕對是大韓民國的罪人啊!

  「倒也沒有那麼嚴重,只不過是輸了幾場棋而已,能有什麼問題?」已經把鄭在民給拋到了腦後的米亞聽著德善的請求毫不動搖,根本就沒有任何去跟阿澤下棋的打算,順便還打擊了一下她,「德善啊,你確定現在我去找阿澤下棋能讓他高興起來而不是更沮喪嗎?」

  拜托,本來就輸了棋,她再去摻一腳,這是生怕倒霉孩子輸的不夠多吧?

  「啊」德善被米亞的說法給搞得愣住了,好像真的是這樣?

  「那我們去安慰一下他吧。」德善想了好半天,覺得就算是不能讓米亞跟阿澤下棋。但是至少大家可以一起安慰一下小伙伴。

  「行啊。」米亞點點頭,這個倒是無所謂,安慰人總不能把人給安慰的崩潰了吧?

  就是這個安慰人的方法有點兒……特殊。

  跟正統的安慰方式不同,不管是東龍還是正煥或者是善宇跟德善,他們並不是說著普通的安慰話語。而是用一種更加激進的逆反的行為來安慰沉默不語的阿澤,讓被所有人期待著的國手大師終於破涕而笑,大聲的罵起了髒話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米亞看著阿澤若有所思,她似乎是高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過想想也是,他性格過於敏感了。這樣的人對於周圍的人的想法感知是很敏銳的,也很容易陷入到被期待的怪圈當中。

  現在被小伙伴兒們這麼一折騰,反倒是讓他的壓力釋放了出來,沒有之前那麼壓抑了……「請跟我下一盤棋吧!」米亞剛想著是不是要送他點兒舒緩壓力的精油的時候,突然聽到阿澤的請求,人徹底無語了。

  前腳剛跟德善說現在跟阿澤下棋是更大的打擊,後腳正主就自己找上門來要求,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嘴開過光嗎?

  「喂,阿澤,你覺得你能贏嗎?」東龍震驚。

  小伙伴是不是受刺激了?都連輸好幾場了,現在竟然還想要找虐?

  雖然說他的弱點是新人棋,對於陌生的下棋風格不擅長。但是也不代表就對熟人風格很擅長了,你還記得你跟米亞下了這麼好幾年時間的棋一次都沒有贏過嗎?

  雖然很不科學,但這就是事實啊,圍棋國手下不過一個連職業棋手都不是的普通人……「阿澤啊,要不還是下次吧,下次再拜托米亞跟你下棋。」正煥有點兒不忍心的開口。

  連輸這麼多場,在家裡面還要輸,這也未免有點兒太不人道了吧?

  「可以。」米亞看了阿澤半天,竟然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是晚上不行。」

  棋手的心境晉升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倒是想要知道經過了那一瞬間的松動之後,阿澤的棋是不是有進步?

  但大晚上的她不想要睡不著覺。

  「知道了,明天上午可以嗎?」阿澤很了解米亞的風格,晚上下棋是不可能的,怎麼說都不可能,只能白天下。

  「行啊,只要你能撐得住。」米亞聳聳肩,反正她不是那個連續好幾天都死腦細胞的人,有什麼關系?

  不過……「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睡眠不足又頭疼會讓你棋力下降。」她看了一眼以為別人沒有注意到而因為頭疼的關系出現表情管理失誤的阿澤,平靜的提醒了一句。

  絕大多數的棋手巔峰期都是年輕的時候,就是因為隨著年紀越大,記憶容量跟反應速度和思維敏捷度越是跟不上,會呈現一個下滑的趨勢。

  在這件事上,年齡固然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是其中有多少是因為用腦過度而導致的後遺症,那就見仁見智了。反正一個長時間因為用腦過度而導致頭疼甚至是失眠的棋手,在身體狀況上面就已經落了下風了。

  德善:「……」

  這算是阿澤自己找輸,跟她沒關系吧?

  撓了撓頭,她果斷的把選擇性的遺忘了之前自己求米亞幫忙來跟阿澤下棋的事情,快樂的吃起了拉面。

  米亞看著吃的歡樂的小伙伴們,眨了眨眼睛,一筷子夾住了一顆蝦仁,笑了起來。

  「啊,最後一顆蝦!」東龍大叫,筷子閃電般襲來,但是還沒有等到他的筷子碰到那顆蝦仁,它就被投入到了米亞的嘴裡,「啊嗚」

  她快樂的彎起了眼睛,「好吃」

  拉面什麼的,果然是要加入各種蔬菜跟蝦仁才是正確的吃法啊

  東龍捶地,「啊,你的速度為什麼能這麼快?」

  他看准了位置的,結果還是下手晚了,好氣!

  「你忘了我喜歡李小龍了嗎?」米亞笑眯眯的說,又給了東龍重重一擊。

  論起搶東西,誰能搶得過她啊?

  想當年,她可是能夠飛躍黑五超市人群的!

  「哎呦,哎呦,李小龍是讓你這麼用的嗎?」東龍都無語了,簡直就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那你想要怎麼用?」米亞反問,「難道還要我給你表演一個側踢嗎?」

  這個也不是不可以的

  「……算了吧,會死人的!」東龍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決定不跟米亞爭論這種事情了,蝦仁都被搶了,他還爭什麼爭啊?

  米亞沒說話,聳了聳肩,表示她無所謂,只要沒人挑釁她就是安靜的壁花。

  善宇看著她這個樣子,很想要說一句安靜的壁花可不會威脅別人,你這個踹翻了跟自己告白的家伙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說自己是安靜的壁花的啊?根本是凶殘的大魔王好嗎?

  但是深知米亞從小到大都說到做到的他也不敢去嘗試違逆她的行為會有什麼後果。

  他還想要完整的追求寶拉,不想要中間因為操作不當而導致出現什麼問題,這家伙從來不說謊,鬼知道她到時候是不是會直接給他來一個側踢正踢跟過肩摔的套餐?

  正煥也不說話。因為過去一段時間經常被diss的關系,他現在對小伙伴有點兒PTSD,很擔心一旦開口之後就會又遭來一陣輸出。

  只有德善,看到米亞搶到了最後一顆蝦仁,要把自己碗裡面的那顆也一起給她。

  難得米亞喜歡吃什麼東西。

  「不用,你自己吃就好了。」米亞搖頭拒絕了德善的好意,鍋裡面的搶到了就行了,干嘛還去人家碗裡面搶東西吃?

  「你們白天的補習怎麼樣了?」吃掉了蝦仁,她吃面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想起來了之前李一花說的豹子女士給寶拉零花錢,讓她給這附近的幾個孩子們補習的事情。

  她自己有自己的學習進度,就沒去參加了,也不知道這群人效果怎麼樣?

  畢竟是首爾大學的高材生,之前還是讀教育系的,應該會有很不錯的成果吧?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成寶拉,在她的手底下活下來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難道還指望有什麼收獲嗎?」德善最先反應,表示寶拉的課程簡直就是折磨中的折磨,一個下午下來,她都快要變成脫水的腌菜了!

  「寶拉姐講的很好,深入淺出,你要是認真聽了肯定不會這麼想。」正煥又找回了diss德善的衝動。

  然而說完就後悔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米亞,發現她沒說話才松了一口氣。

  順便對自己的這個米亞PTSD十分唾棄,怎麼就患上了這種毛病了呢?

  只能說,小伙伴們手拉手,心連心,既然已經有一個善宇,那多一個正煥也不算什麼了,大家還可以互相一起交流下應對大魔王的經驗不是?

  「德善啊」米亞看著吃的歡樂的德善,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

  她自己也不是沒有給德善補過課,但都不用半途,沒說幾句話就睡過去簡直就是德善的基操。一個人想不想學習對最終的結果是很有影響的,德善這種。就算是扒開腦子往裡面灌,也要她配合才行啊!

  「怎麼了?」德善抬頭,嘴巴吃的鼓鼓的,眼神中充滿了清澈的茫然。

  「沒什麼,待會兒跟我回家一趟,給阿澤帶點兒助眠精油過來,我就不再跑一趟了。」米亞嘆了口氣,德善這個樣子,除了她自己開竅之外是真的沒有辦法,簡直無解。

  「噢,是之前給成寶拉的那個嗎?」德善睜大了眼睛,她記得之前寶拉就是用那個精油蓋在臉上差點兒把她給嚇死的。

  「嗯,睡眠不好是大忌。」米亞看向了阿澤,「你看著用吧,不要總是吃頭疼藥。」

  剛剛一群人進來的時候阿澤的手邊放著一堆空掉的藥袋,可見他的壓力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這麼繼續下去,對身體真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好歹這麼多年的小伙伴兒,看著他這個樣子米亞也不忍心。

  看看阿澤,再看看身邊心大的沒心沒肺的德善,她突然之間就有種奇怪的想法,這兩個人,是不是就是那種天造地設的一對?這互補適配的程度,簡直都快要量身定做了吧?

  呃,這還有一個暗戀的正煥……米亞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拉面了,別管他人的閑事,搞好自己就行了。

  馬上就要高考了,抓緊時間復習考個高分才是正經,哪來那麼多的時間跟精力去關心別人的感情問題?

  迅速的吃完了拉面,米亞拉著德善走掉了。

  能夠在這麼繁忙的時候抽出時間來跟阿澤下棋已經是從小到大的伙伴情了,她才不要去摻和別人的三角戀!

  啊,對了,明天下午還要去看房子,人生真是好忙碌啊……

  打著哈欠鑽進了被子裡面的米亞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自己的高考前夕家裡面竟然又出了一件大事,成寶拉同學以C位出道的姿態閃亮的登上了青瓦台。作為學生抗議的領袖之一對執政黨進行了衝擊。

  電視台的信號以飛快的速度傳遍了全國,當然也不會放過正在吃晚飯的一家人,直接讓這個家裡面興起了驚濤巨浪。更沒想到成東鎰在把寶拉的窗戶都給用木板釘上,守在她門口的情況下寶拉還能去運動,最終直接被送進了警察局。


第1612章 流年不似水

  「爸爸在外面,警察說你過幾天就能放出來。」米亞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李一花一眼,把經過警察檢查的沒有攜帶任何危險物品的衣服從看守所的欄杆塞進去,順便把李一花手上的香蕉跟自己帶來的感冒藥也拿下來放在上面,對背對著她們的寶拉說,「我們走了,你自己注意保暖,不用擔心家裡。」

  大下雨天的被拉走,澆個透心涼關進警察局的看守所,要不是寶拉體格向來比較好,估計現在就感冒了。

  但是在看守所裡面又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米亞看著頭發亂糟糟一團的寶拉嘆了一口氣,愛國熱血青年,她很能理解。她自己在老家的時候也干過這種事情。甚至比寶拉他們干的嚴重多了,都不是衝擊政府,而是直接推翻政府,扛著槍戰鬥了。為了心愛的祖國,有時候生命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這是一種本能,天生根植於血脈當中。

  只不過在韓國這個國家,沒有熱武器的學生運動終究是掀不起來什麼大風浪的,只能靠著流血跟犧牲換來一點點的權利,還是伴隨著影響以後人生的結果。也不知道寶拉畢業的時候,她戶籍

  跟著李一花出了看守所,就見到金成均跟崔武盛也在警察局門口跟著成東鎰一起焦急的等待著。

  唉,想要保護孩子的父母,跟一心為了國家而熱血向前的孩子,真是夠矛盾的了。

  米亞搖搖頭,對現在的情況也是無可奈何。

  這種矛盾根本就是無解的,雙方又不是真的政見不合,成東鎰跟李一花都很能理解寶拉的行為。可是做父母的,有幾個是會不心疼孩子的呢?光州事件才過去了多少年,成東鎰跟李一花都是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親眼見證了政治的黑暗跟血腥。即使他們知道孩子的行為沒有錯,可是跟失去孩子比起來,他們恐怕還是寧願自己的孩子是個平庸之輩,而不是像寶拉這樣,都能混到運動成員的核心位置,隨時會丟掉自己的小命。

  畢竟前車之鑒在前,學生運動死幾個人都不算是事,完全就是基操。沒看見之前奧運會之前的那段時間裡面大家都是結伴而行,盡量不讓自己落單嗎?

  政府沒公布出來的東西可遠比事實要黑暗多了,父母不擔心自己的孩子才是不正常的的事情。

  「走吧,寫了保證書就沒什麼大事了,過幾天就會放出來了。」成東鎰拍了拍李一花的肩膀,安慰著老婆。

  大下雨天的,跑出去找女兒卻親眼看到女兒被警察抓走,真是想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的事情。

  事情就這樣終結在了成東鎰跟李一花夫婦和寶拉在警察局寫下的保證書當中,雙門洞的日子又恢復了昔日的平靜。除了被放出來的寶拉突然開了一輛車回家。

  「前輩的車,最近幾個月借給我開。」德善惟肖惟妙的學著寶拉的話,跟米亞吐槽,「監獄啊監獄,成寶拉的前輩太不小心了,怎麼能把車給她開呢?那是開車嗎?是開向地獄的車啊!」

  哎呦,從街口回到家的短短一段路,她跟媽媽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只有強行把她給拉上車的寶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車技有多麼的垃圾!

  米亞:「……」

  她開始考慮一個問題,該怎麼婉拒寶拉邀請她坐她開的車?

  以及她應該去考個駕照了,然後找機會買輛車。不用多麼好,二手的能夠代步就行,主要還是用於往返家跟學校。不然到時候下課之後寶拉強行拉著她坐她的車怎麼辦?畢竟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開學,她就要跟寶拉在一個學校裡面上課了。就算是年級不一樣,但是一堂課就那麼長時間。萬一寶拉行使姐姐的權利……噫,米亞一個倒仰,她可是看到了李一花回來之後那蒼白的臉色的,不想要承受這麼沉重的姐姐的愛!

  但……「我們家是那麼有錢的人家嗎?還打車?你這家伙,不要因為自己賺了錢就不把錢當回事,將來是不要結婚還是不要嫁妝?要把錢存起來存起來!」寶拉最終還是強行的把米亞給拽上了車,順便嫌棄的對余暉說,「呀,你往裡面一點兒,讓個地方!」

  已經被擠到了窗邊的成東鎰:「……」

  即使是沒賺太多錢的一家之主也有點兒受不了,大半夜的,本來因為長輩過世要趕過去參加葬禮已經夠鬧心了,現在還要被余暉給擠的快要成為紙片,他是真的扛不住了。

  然而看著寶拉那凶狠的眼神,扛不住也要扛。於是最終後座椅上就坐了四個人,德善跟李一花擠在一起,余暉被迫坐在老爹的懷裡面,神情更加蒼老了。

  只有米亞坐在副駕駛上幸免於難。

  但這個幸免於難她是真的不想要啊!

  最終因為碾到了一只玩具而導致寶拉發飆凌晨才到達了姨姥姥家的一行人滿臉憔悴,眼睛面色略微蒼白,眼下帶了點兒青,頭發也有些凌亂,看起來像是剛剛病愈的樣子,讓來參加葬禮的人還以為她跟逝者有著深厚的感情。

  「請節哀。」一對夫婦衝著米亞說,表情沉重嚴肅。

  「是。」米亞有點兒發愣,但還是條件反射性的回禮,完美的詮釋了家中有人過世的狀態。

  等等!被強行拉過來的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是來參加葬禮的啊,為什麼會有人以為她是主家啊?

  同被當成是主家的成東鎰:「……」

  「大概是因為穿的太嚴肅了吧。」葬禮過後,真正的主家崔敏智嘆氣。

  表哥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表侄女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的外套並且挽著頭發,光是看起來就很嚴肅很深沉,出現在這種場合裡面確實是很像舉辦葬禮的主家。反倒是李一花跟幾個孩子們雖然也穿的很正式嚴肅,但是幾個孩子看上去都沒有表侄女那種氣勢,讓人很容易忽略。

  「米亞那孩子,將來是會有大成就的啊……」崔敏智嘆息一聲,拍了拍成東鎰的肩膀,「好好培養她,將來一定是不會遜色於寶拉的孩子!」

  成東鎰:「……」

  不用他培養,這孩子就已經很出色也很有成就了!但是看著崔敏智帶著疲憊的臉,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這句話。表弟最近已經夠糟心的了,家裡面長輩連續過世,又遇上了兒子跟兒媳婦鬧別扭離婚,就別說自己的事情給他添麻煩了。

  「回去的時候我想要坐客車。」精神萎靡的米亞跟著家人走出姨姥姥的家之後,堅定的開口。

  太失策了,回去就考駕照尋找二手車,再也不要接受寶拉的摧殘!

  「我也要坐客車!」德善跟余暉異口同聲的喊,也不想要接受姐姐的摧殘。

  但他們面對的是寶拉,怎麼可能讓弟弟妹妹違逆自己?在開車這件事上,就連父母都不能反抗她!

  「呀,你們想死嗎?家裡面這種情況,竟然還想要浪費錢?知道爸爸上班多麼辛苦嗎?」寶拉一手一個,在德善跟余暉的腦袋上面拍過,痛斥這兩個根本就不知道節儉的破孩子。

  但是到了米亞面前,看著她略帶青色的眼底跟蒼白的臉色,寶拉就換了一副嘴臉,「錢帶夠了嗎?不行的話打車回去吧。」這小臉白的,再跟大家一起擠確實不太好。

  這麼想著的寶拉選擇性的忘記了來的時候米亞是坐在副駕駛上面的,根本就沒跟別人擠在一起過。

  不過雙標這種事情是人類的本質,來的時候強行把米亞拉上來導致了她現在一臉憔悴的寶拉看著向來活力滿滿還能每天早上晨練跑步的妹妹變成現在這種小白菜的模樣,瞬間就心疼了起來。

  跟不省心的德善比起來,這個妹妹向來乖巧懂事,從來不給家裡面添麻煩不說,還為了家裡面付出了好多,她心偏一點兒也是正常的吧?

  「寶拉姐」余暉剛想要說什麼,就被寶拉一個充滿了殺氣的眼神給定住了,「還不上車?」她眯著眼睛對弟弟說。

  「是,這就上車!」余暉的眼中充滿了淚水,憂傷的上了車。

  「還有你,不上車難道還等著我動手嗎?」寶拉凶狠的眼神掃向了德善,眼看著就要卷袖子動手,精神萎靡不已的德善立刻拉開車門竄上了車。

  成東鎰:「……」

  李一花:「……」

  夫妻兩個疲倦的嘆了一口氣,深感罪孽深重,怎麼就把寶拉生成這樣的性格?

  「米亞啊,要是覺得巴士不舒服,就自己打車回去,知道嗎?」李一花從錢包裡面掏出了幾張紙幣塞給米亞,「不要委屈自己。」

  唉,這小臉白的,簡直讓人心疼死了!

  被逼著上了車的余暉眼中的淚水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緩緩的流了下來,「三姐」他坐在車上,看著漸漸遠離的米亞,痛哭出聲。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余暉這個多愁善感的性格啊,也挺愁人的,就不能學學沒心沒肺的德善嗎?

  正在車上隨著路途顛簸的德善眼神呆滯,人已經陷入到了麻木狀態當中,成寶拉這家伙,到底是跟誰學的開車,為什麼能把車子開成這樣啊?

  成東鎰跟李一花不想要說話,不管怎麼樣,能省一份錢是一份錢。要是全家一起都打車的話,花的錢更多。現在雖然辛苦了一點兒,但是不虧!

  全程只有寶拉一個人始終精神振奮,並且在回程的路上又放起了戰鬥的歌曲,高聲合唱著衝回了家。

  米亞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向了汽車車站,等了一會兒之後上了車,晃晃悠悠的回了漢城。

  中途還下車買了點兒蘋果帶回家,准備彌補一下家人因為寶拉開車而受到傷害的心靈。

  但是沒想到的是,回到家之後竟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老師?」

  米亞好奇,鄭東盛找她做什麼?她都封筆了,而且最近就要高考,有出國長見識的事情也不會找她啊。

  「……米亞啊,你是不是跟鄭會長家的公子有什麼誤會?」鄭東盛也是一臉的疲憊,只覺得這個學生真是倒霉的要命,怎麼總是遇到這種財閥家裡面任性的孩子?

  上一個崔忠赫,不管怎麼說,身為一個事業有成的財閥公子哥,最終把賬給平了,也算是靠譜了。但是這個鄭在民……鄭東盛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米亞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竟然要遇到這個出了名的任性的草包小少爺?

  一想到自己的畫室合作的畫廊就是這家伙母親名下的產業,鄭東盛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這是命犯煞星了嗎?

  「鄭會長家的公子?」米亞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這說的應該是鄭在民,微微皺起了眉頭,「我跟他能有什麼誤會?他之前想要我重新開筆,可是我現在忙著高考,一堆事情要做,哪來的時間去給他畫畫?再說了,我都封筆了,要是重新開筆,怎麼跟之前買下我畫作的人交代?」

  拜托,人要有點兒職業道德,她最後一幅畫就是靠著封筆的噱頭賣出了高價,結果現在才多長時間就重新開筆?是想要得罪死人嗎?

  「他說他想要邀請你參加畫廊舉辦的藝術展。」鄭東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幫你回絕了,但是他好像不想要罷休的樣子,你最好想個辦法搞定他。」

  白發蒼蒼的老人提醒她,「米亞啊,有時候跟一個人打交道不僅僅是因為他能夠幫助我們,還因為他能給我們造成更大的破壞,這樣的家庭的孩子,我們是惹不起的。」

  財閥家的孩子們都任性的很,要是不妥善解決的話,他們能夠造成的傷害可比幫助大多了。

  「……我知道了。」米亞無語,「您知道他的聯系方式嗎?或者說幫忙把他給約出來吧,我想要跟他見一面。」

  神經病啊?還是吃飽了撐的,都跟你說了不會重新開筆,也表達了不想要跟你打交道的意願,你還瞎折騰個什麼勁兒?

  累的要死的米亞現在很想要立刻出現在鄭在民面前給他的那張漂亮的臉蛋兒上面增加點兒顏色。可惜,等到對方給她回應還需要一段時間,等到真的再見到這個家伙的時候已經重新恢復了冷靜。

  「想要見到成米亞小姐真是不容易。」鄭在民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米亞眼睛一亮,坐到了她面前笑嘻嘻的說。

  「是嗎?」米亞看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想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我們坦誠一點兒,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談的,你能別浪費時間了嗎?這對一個高考生來說真的很煩。」

  她向來對應付這種人沒有什麼興趣,更不想要浪費自己的時間,還是趕緊解決吧,總覺得接觸的時間越多這家伙的殺傷力就越強大。

  「高考?」鄭在民愣住了,「你明明才高二!」

  修學旅行是高二啊高二,高二高考什麼?這家伙是不是又在驢他?

  「都說了別以為地球只繞著你自己轉,你高二不高考不代表別人不高考。」米亞皺眉,這人的智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可是不應該啊,能夠順利的拿到哥倫比亞大學畢業證的人,怎麼看都不應該是個智障吧?

  「而且我也跟你說過了我不會開筆,我想不到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她冷靜的對鄭在民說,「所以就讓我們保持畫廊主人跟一個封筆畫手的各自立場好嗎?」

  她是真的不想要跟這種韓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接觸。

  也不知道是國情問題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很多韓國財閥家的孩子簡直就像是跟普通人生活在不同次元一樣不是說他們的生活水平,而是純粹的思想問題。尤其是男性,真是一個個的傲慢的夠嗆,對普通人來說殺傷力簡直不要太強。

  就像是眼前的這個鄭在民,她大概知道他是對自己感興趣。但是這種感興趣就跟對小貓小狗感興趣沒有什麼差別,興趣來了逗一逗,興趣沒了就撒手,是典型的游戲人間。

  可她哪來那麼多時間跟精力陪一個紈绔子弟玩這種游戲?

  當她是慈善家嗎?

  也沒有好看到讓她驚艷的水平,而且還是個沾邊就甩不開的類型,是要有多無聊才會想著要陪他玩游戲?

  鄭在民直接被她的組合拳給說的有點兒懵,「什麼叫保持畫廊主人跟一個封筆畫手的各自立場?難道我們就不能做朋友嗎?」

  他都沒說話就被人拒絕,過分了吧?

  「如果朋友是在高考這種重要的時間裡面給我找麻煩的話,那我還是不要交朋友了。」米亞呵呵了一聲,對鄭在民這種熟悉的話術根本就不上當。

  如果是從少年時代的時候開始,兩個人還可能發展成為朋友。但是錯過了年少的單純時期,還是別想要在這種人身上獲取什麼友誼比較好。當個路人才是最好的,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他,都是。

  一個能夠靠著一張照片走遍兩所學校找只是說過幾句話的人,這樣的人過於執著了,一不小心是會釀成慘烈的結果的。

  「那我們高考之後再談吧,馬上就要結束了不是嗎?」鄭在民愣了一會兒,隨即想出來一個好辦法,「高考之後我給你辦個慶祝宴會吧,慶祝你考上,呃,首爾大學?還是高麗大學?或者延世大學?我家裡正好認識這幾所學校的教授……」

  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了自己家裡的情況,把自己有一對管教嚴格的父母還有一個總是忙著生意的哥哥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倒豆子一樣的速度仿佛是相親市場上無人問津的大齡剩男,聽的米亞額頭青筋不時的跳動一下,提醒她平靜日子過多了之後自己對奇葩物種忍耐能力的下降。

  雖然有時候要收拾一下成東鎰先生帶來的爛攤子。但平心而論,她在韓國這幾年日子過的是真的很平靜。

  成東鎰固然不是一個優秀的父親,也沒有什麼錢,還很偏心,又大男子主義毛病一堆。但他的三觀還是很正的,而且之前家裡面沒有出事之前也好好的養大了孩子,還送她去了興趣班。所以她收拾爛攤子歸收拾爛攤子,有時候也會小小的捉弄一下這個總是給家人帶來困擾的所謂家裡面的天,別的想要創死他的想法是真的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且不僅僅是家庭,就連鄰居們也不是什麼潑狗血跟搞事情的類型。即使有時候出現雞飛狗跳的情況,也是一種生活中的樂趣,在平靜當中穿插著一點小小的意外,也算是生活中的驚喜了。

  她挺喜歡這種生活的,安靜平穩,沒有變態也沒有各種跟槍有關的各種案件,更沒有什麼潑天的戲劇性生活,簡直夢寐以求好嗎?

  以至於她過著這種開心平靜的生活過的警惕性都下降了,對神奇生物的耐受性更是下降不少,導致她現在面對鄭在民這種奇葩人士的時候都感覺自己簡直隨時能夠舉起來桌子上的杯子給他腦袋上面開個瓢!

  果然最近肉吃多了火氣太大了……米亞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真心覺得她跟對面的鄭在民有嚴重的溝通問題存在,才會導致了他現在這麼滔滔不絕的像是相親男一樣交代自己的身家,連自己的小金庫裡面有多少錢,自己在美國做了什麼投資都開始往外說。

  她真的不想要知道他喜歡用什麼牌子的剃須水,也不想要知道他哥哥是怎麼在家裡面欺壓他、試圖斷絕他接手公司的任何可能性的這是「朋友」該知道的事情嗎?還是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朋友」?

  「鄭在民先生。」米亞看了看時間,不想要跟這位繼續耗下去了,開口打斷了他的話,結果得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回答,「叫我在民就好。」鄭在民笑眯眯的看著她說,似乎完全沒有把她嚴肅的表情放在心上。

  但是米亞沒興趣把自己的時間跟精力浪費在他的身上,「我不覺得我們能夠成為朋友,也不想要跟你成為朋友,所以請不要繼續打攪我的生活了。」

  她不玩欲擒故縱的那一套,說的很直白,「你造成了我的困擾,會讓我對你有不好的想法。」


第1613章 流年不似水

  大多數時候,她還是喜歡用和平手段解決問題。畢竟這裡是和平的世界,使用暴力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如果和平手段解決不了問題的話,那也只能上暴力手段了,她的脾氣只是看起來好又不是真的好,不亂來只是不喜歡招惹麻煩,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害怕麻煩解決不了麻煩了。

  然而對面的鄭在民腦回路似乎跟米亞不在一條線上,「不好的想法?」他挑了挑眉毛,輕佻的笑了起來,「我喜歡不好的想法,你想要怎麼對我不好?」

  他知道對面的女孩兒生氣了,可是她生氣之後更好看了這件事他會說嗎?

  看起來像是揮舞著爪子的小貓咪一樣,簡直可愛的讓人想要把她抱在懷裡面好好蹂躪一下肉肉的臉蛋兒

  米亞看著鄭在民一言難盡。

  真的,要臉的人跟不要臉的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要臉的人她能夠用一種比較文明的方式來解決對方,後續也很麻煩。但是不要臉的……嗯,她還是簡單粗暴吧。

  「跟我來。」她在桌子上丟下一張鈔票,示意鄭在民跟她走。

  「去哪?」鄭在民的笑容曖昧了起來,「酒店?」他注意到米亞走的方向是這家咖啡廳的後門,那裡正好通向一家酒店的後門。

  米亞沒說話,只是跟咖啡廳的服務生打了招呼,拉開了後門,看向了鄭在民,你走不走?

  「當然。」鄭在民聳了聳肩,完全不在意這種小小的情趣,從後門走了出去。

  然後就被米亞一把推靠在了牆壁上,「哇哦,這麼熱情?」鄭在民驚訝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但下一面他就想要哭都哭不出來了。

  米亞一手捂住他的嘴巴,腿頂著他的肚子,另一只手直接拽過他的手指給他上了一套庖丁解牛。

  「唔唔嗚嗚」鄭在民疼的連聲音都變了調,可是米亞的手就像是鉗子一樣的緊緊捂在他的嘴上,頂在他肚子上的腿也讓他無法動彈,只能被動的接受這種疼痛,以至於他都沒辦法控制住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真是的……」米亞看著他這個樣子撇了撇嘴,才一只手指頭而已就哭成這樣,那要是一整只手他不是要直接哭斷氣?

  之前那麼囂張,還以為有多大本事!

  放開捂住他的嘴巴的手跟捏著他手指的手,看著滑落下去的鄭在民,米亞想了想,掏出一張手帕,粗魯的擦了擦他的臉,把上面的淚水擦干淨說,「別哭了,我也不想的,誰叫你太討人厭呢?」

  她是個和平愛好者啊,要不是這家伙找事,她也不會做這種破壞自己原則的事情好嗎?

  「你看,你來找麻煩,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最終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米亞好聲好氣的勸說著鄭在民,然而他心裡面的全都是委屈,明明只有他自己不舒服,也心情不好,她看上去心情好的很!

  可是剛剛遭遇了一場這輩子都沒有經歷的痛楚的鄭在民不敢說怕米亞給自己又來一次,好痛,真的好痛,他感覺自己的手指頭都斷了!

  抱著自己的手指頭委委屈屈的鄭在民一下子就沒有了之前囂張的氣焰,變得像是小鵪鶉一樣的乖巧了起來。

  讓米亞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們說好了以後不要搞事情了?」

  很好,看來是可以擺脫這個花孔雀了!

  米亞心情終於好了一點兒。

  但是下一秒又被鄭在民給搞得惡劣了,「什麼叫以後不要搞事情了?」鄭在民委委屈屈的問,他根本沒搞過事情,為什麼說的他像是一個大反派一樣?

  「……以後不搞事情就是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想要跟你扯上任何關系。」米亞皺起了眉頭,有點兒不耐煩了,這家伙是真蠢還是裝的?

  所有的一切起源不都是這家伙搞出來的嗎?都被人拒絕了還偏要給人施加壓力,哪個正經人會干出來這種事情?

  「還有,不許去找別人的麻煩,不然下次我把你全身的骨頭都弄斷!」不管是真蠢還是裝的,她覺得應該把話說的明白一點兒,杜絕以後的麻煩,「就當你從來沒遇到過我,知道嗎?」

  她抓住鄭在民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直視著他的眼睛說,眼神中充滿了威脅。

  「……知道了。」鄭在民看著距離自己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臉,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很好。」米亞滿意的笑了起來,甚至還有心情掏出第一張手帕,給又哭的滿臉淚水的鄭在民擦了擦臉,「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協議,希望你以後不要做出違約行動,不然……」

  她把濕掉了的手帕塞進鄭在民的口袋裡,衝著他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你知道後果的。」

  然後就把這個腿都軟掉了的家伙丟在一邊離開了。

  雖然中間出了點兒差錯,但問題最終還是解決了。感謝這個鄭在民是個沒有被社會毒打過的小菜鳥,不然還真是不怎麼好搞定。

  米亞心情愉悅的回了家,途中還去買了黃花魚跟牛肉。

  馬上高考了,就要好好的補充營養呀

  完全沒有去管被丟在原地的鄭在民是怎麼嚶嚶嚶的去了醫院。但是卻怎麼都檢查不出來手指有任何問題,更加郁悶的回到了家,連朋友找他出去玩都被拒絕了,陷入了自閉。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跟人生觀被顛覆了!

  擋路的家伙移開了誰還會去搭理他的後續啊?

  鍋裡面放上了油,米亞把已經用料酒、蔥、姜片、鹽腌制好了的黃花魚放了進去,耐心的用小火慢慢的煎制,時不時的用筷子翻個面。直到這些黃花魚兩面焦黃,發出了讓人無法控制唾液的香氣才撿到盤子裡。

  「噢,黃花魚?」放學的德善從門口冒了出來,抽著鼻子跑到廚房,就想要伸手,被米亞一個瞪視,訕訕的笑了一下,竄去了衛生間洗手了。

  她覺得米亞都不用去考醫生,就是一個合格的醫生了,這種水平的潔癖,醫生都不如她啊!

  「媽媽上午摘了豆芽,你做一道豆芽湯,我去把菠菜拌好再煎幾個雞蛋就好了。」米亞快手快腳的把鍋刷干淨,拿了六個雞蛋飛速煎好放到盤子裡,把之前焯過水的菠菜擠干淨水分切成小段丟進小盆,加入醬油、蒜末、蔥花、香油跟芝麻胡椒粉跟鹽,攪拌了幾下之後裝進了盤子裡一起端到了桌子上。

  德善也把蓋著蓋子的豆芽湯端了上來,還從冰箱裡夾了些辣白菜出來放進小碟子裡,跟煎黃花魚、拌菠菜組成了今天的晚餐。

  「我回來了」余暉快樂的進了家門,就聞到了誘人的香氣,瞬間就忘掉了伴隨而來的洗碗工作,迫不及待的衝進了衛生間洗手了。

  「我回來了。」跟著進來的是寶拉,聞到香氣之後也衝進了衛生間。

  「我回來了。」李一花雀躍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身後是生無可戀的成東鎰,今天又是一個發工資的日子呢

  「哎呦,我的女兒做了好吃的來犒勞賺錢養家的爸爸呢」李一花說著奉承的話,卻讓成東鎰氣的要死。但是聞著誘人的香氣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急衝衝的去了衛生間。

  這麼長時間下來,他不但習慣了被老婆在發工資的日子接管工資,還習慣了女兒那個嚴重的潔癖,已經能夠十分自然的在回到家之後洗手再坐到飯桌旁邊了。

  「噢,黃花魚!」成東鎰看著桌子上的黃花魚眼睛一亮,這可是比泥蚶還要更適合的下酒菜呢!

  「阿澤送了酒過來,爸爸要喝一點兒嗎?」米亞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對成東鎰說。

  籠頭拉的太緊也不好,還是要時不時的松一下的。

  「咦,阿澤又送酒來了嗎?」德善咬著筷子有點兒迷糊,感覺好像之前才送酒過來,怎麼又送?

  「嗯,阿澤是個講信用的人。」米亞摸了摸下巴說。

  崔澤同學,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這個有意思是說他做的事情跟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其實是完全相反的。就像是他在棋藝人情上面的精通跟生活上面的小白對比一樣。

  比如說為了打動她,這家伙沒有選擇每次出國門的時候才給她帶特產。而是直接不知道是拜托了什麼人還是去了專賣進出口的商店,定時給她送禮物,務必要讓她產生一種拿人手短的心態,再被請求下棋的時候就不好意思拒絕。

  但無奈米亞自覺自己是個黑心肝兒的家伙,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

  好在這家伙心裡面還算是有點兒數,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頻繁要求,基本上都是在比賽過後進行復盤的時候來打卡她這個工具人,她也就默認了當個站樁輸出的NPC。

  畢竟這活兒她熟,經驗很豐富,只要崔澤同學勝負欲小宇宙不爆發,下個指導棋之類的她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復盤就更不是事兒。至於是不是真的能夠在清醒的崔澤同學嘴裡混個老師的稱呼她倒是一點兒都不在意,好歹也是當過教授的人,她對老師這個稱呼真的沒有那麼執著,隨便吧。

  「好吃!」德善咬著黃花魚含含糊糊的說。

  她最喜歡米亞做菜了!因為她妹妹總是用各種好料做菜,什麼牛肉、排骨、黃花魚、鮑魚粥之類的東西,真是輪流出現在餐桌上,絕對不吝嗇。媽媽做飯也好吃,但是品種真是太匱乏了啊,而且還經常吃不到肉。

  「好吃你就多吃點兒,青春期過後就不能再這麼瘋狂的吃東西了。」米亞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提醒了一下德善。

  現在是長身體的年紀,只要身體本身沒有太大的問題,年齡的優勢跟學生足夠的運動量能夠代謝掉大部分的熱量,不會造成脂肪堆積。等到過了這段時間之後,再瘋狂吃東西就容易給身體增加負擔了,那時候就要控制自己的食欲了。

  果然青春什麼的,真是太美好了啊

  米亞快樂的又咬了一口黃花魚,要好好珍惜

  成東鎰跟李一花看著孩子們一個吃的比一個猛的樣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還是屈服在了美好的食物的誘惑下,誰還不想要吃點兒好東西啊?不能辜負孩子們辛苦做飯的誠意!

  「啊,好飽」吃晚飯後,德善抱著肚子癱倒在地上,打了個飽嗝。

  她今天吃掉了兩條黃花魚,一只煎蛋,又喝了一碗豆芽湯,塞進去了一堆的拌菠菜,加上那一碗米飯,真是感覺肚子好滿足也好脹。

  「哎呦,你這孩子,真是遇到好吃的一點兒都不留下來,怎麼吃的這麼瘋狂啊?」李一花看著躺在地上動不了的女兒,為她這種遇到好吃的就走不動道的性子發愁。

  「媽媽,你沒聽到米亞說青春期消耗的快嗎?我要趁著青春期不會吃胖的時候多吃一點兒!」德善摸了摸肚子,想起來了之前有點兒發緊的牛仔褲,決定媽媽做飯的時候少吃一點兒,就當是彌補了米亞做飯時候多吃的東西。

  「……真是,就你這個吃法,青春期也擋不住變胖。」寶拉看著她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就來氣,這家伙是以為她不知道她在讀書室的時候基本上都睡過去的事情嗎?

  「呀,成寶拉,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別多事!」德善躺在地上依然能夠把白眼兒完美的呈現給寶拉,氣的她又想要對這死丫頭動手了。

  都是妹妹,為什麼一個學習那麼好,一個學習那麼垃圾?

  旁邊正在消食的余暉眼看著兩個姐姐又要打起來,很有自覺性的去廚房洗碗了,不想要當一個無辜被牽連的炮灰。

  米亞:「……」

  算了,這個家裡面的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不用她管。

  倒是買房子的事情讓她煩惱的夠嗆。

  「還有別的嗎?我想要一個封閉性比較好的房子,不要這種開闊式的。」跟著房產中介跑了兩個房產,米亞嘆氣,對這位中介的能力表示懷疑。

  都說了要安全性高的房子了,這家伙怎麼總是給她看這種根本就不封閉的房源?

  「……這附近的治安情況都很好,是你要求太高了。」房產中介不以為然的說。

  拜托,這裡可是江南區,治安環境比普通地方強多了!再說了,那種封閉的小區本來就很少好嗎?哪有那麼多的房源?

  「我會考慮的。」米亞看著他這個鬼樣子也不想要說話了,打算下次換一個經紀人。

  之前她告訴這家伙想要購買婚房,本來是不想要那麼引人注目。但顯然讓這個人產生了什麼錯誤的想法。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是沒什麼機會了,高考在即,她沒什麼時間跟精力分心在這件事上,先暫停吧。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米亞考完了所有的科目走出考場,感覺一下子輕松了很多。

  雖然說她沒有把高考當做一生之敵來對待。但也是認真的學習了的,而且不搞定就總是會有這麼一件事放在那裡。現在終於徹底結束了,整個人就放松了很多,甚至都有了出去旅行的心思。

  「旅行?」全家異口同聲,被這個決定給震驚了。

  這麼冷的天氣裡面跑出去旅行?

  「說是旅行,其實是工作。」米亞搖頭,「主要是去那邊進行一些考察,如果有合適的原料跟產品就帶回來,將來開店也好多一個進貨的渠道。」

  韓國的股票市場……顯然現在還沒有被美國看在眼裡,也就是小打小鬧。賺點兒零花錢還行,賺足各種創業基金什麼的,還是別想太多了。

  所以之前她去英國的時候就做出了一番部署。

  當時因為不確定未來的形勢,所以做的事情不多,趁著金融危機的尾巴,她進行了一些操作,這次去英國就是為了搞定這件事,把該拋售的給拋掉,正好用來進行店鋪方面的裝修等事情。

  順便去一趟美國,做一下布局,為將來打好基礎。畢竟是散戶,跟那些大財閥家族沒有辦法比,還是要靠自己。

  再加上韓國跟美國之間的關系,去尋找一些原料還有產品作為將來售賣的噱頭也是一項工作。

  「可是你一個人去不安全吧?」李一花擔憂的說。

  以前好歹還有米亞的老師跟著一起。但是她現在一個年輕的單身女孩兒自己去美國,怎麼看都怎麼不安全好嗎?

  「不是一個人,老師幫忙聯系了一個去美國旅行的旅游團,正好可以把我塞進去。」米亞表示這不是問題。

  她之前就有拜托過鄭東盛,也去旅行社咨詢過,最後選擇了跟鄭東盛介紹的一個私人旅行團一起去美國。

  去的時候一起去,中間可以脫隊,回來的時候一起回來就行。到時候大家住在一個酒店裡面也算是抱團,比較安全。

  畢竟這年頭,全世界都沒有安全到哪裡去,一個人出門跟一個團體出門還是有區別的。

  「那就好。」成東鎰跟李一花松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擔心女兒一個人出門的安全問題了。

  即使是到了現在,國內也沒有多麼的安全,還是很容易出事,出國就更讓人擔心了。現在知道米亞跟著旅行團一起,放心了不少。

  嗯,就是不知道他們得知女兒在美國單獨行動遇到了搶劫的人直接來了個中國功夫差點兒被在當地拍攝電影的劇組給拍到會是什麼表情了。

  不過這只是一個插曲,最終米亞還是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鏡頭,沒有讓自己被曝光在大眾面前,順便去證券交易所開了戶,把自己賬戶上的一部分資金存了進去。

  以及真的找了幾家特產店買了一些特產回去。

  畢竟開門做買賣,總不能跟主流市場對著干,開發自己的品牌也要慢慢來米亞打算大學讀一段時間之後,就開始嘗試著推出自己制作的東西。而不是只能靠著各種歐美世界的書籍來照本宣科的搞產品。

  「芳療店真是任重道遠啊……」想到現在韓國都是美容院搞一些芳香按摩之類的,根本就沒有蔓延到市面上,芳療市場遠沒有歐洲成熟的情況,米亞就覺得自己想要在這條路上前進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

  不過只要沒有亂七八糟的問題,她還是挺喜歡挑戰的賺夠了家底還不是隨意敗家?

  填寫了一大堆的單子,把購買的各種物品都郵寄回家之後,米亞拎著並不多的行李,輕裝簡行的上了飛機,經過了漫長的時間到達了漢城的機場。

  「三姐!」余暉的眼睛最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米亞的身影,用力的衝著她揮手。

  「都說了不用來接機了……」看著興奮的余暉跟德善,米亞好無奈,這兩個家伙,只是來接個機而已,要不要這麼興奮啊?

  「一定要!」德善去拽米亞的箱子,一個趔趄,差點兒沒直接摔倒,連想要說的話都忘記了,「好重!」

  「三姐你買了什麼?」余暉趕緊去幫忙扶住箱子,被沉重的箱子給帶的手臂都沉了一下。

  「特產。」米亞看著這兩個人的樣子更無語了,就這小胳膊小腿的瞎折騰什麼啊?「我自己來吧。」

  「我可是家裡面的男子漢,怎麼能讓三姐自己拎箱子?」余暉堅定的拒絕了米亞,自己拖著那只沉的即使是有滑輪也很費力的箱子往外走。

  拜托,身為一個男人,讓姐姐拖這麼沉重的箱子,像話嗎?

  米亞看著他堅持的樣子也懶得說什麼了,「隨便吧。」

  反正她是沒有辦法從余暉的手裡面把箱子拿回來了,干脆跟著他一起走。

  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余暉把箱子拖到了一輛看起來十分眼熟的車子面前,「寶拉姐?」米亞有點兒想要後退,不是很想要坐寶拉開的車。但無奈德善堵住了她的去路,讓她根本就沒法退。

  「當然是我,難道你還要浪費打車的錢嗎?」寶拉一個眼神丟過來,裡面全都是殺氣,「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亂花錢,不要亂花錢啊!」

  真是的,妹妹什麼都好,但是這個大手大腳的毛病是真的糟糕!

  「……知道了。」眼看著箱子已經被放進了車子的後備箱,米亞也只能坐到了車上。

  好在寶拉這段時間也許是因為經常開車的關系車技進步了不少,終於讓她懸在半空中的心放下了一些,也有心思去關注別的事情了,「家裡面最近沒發生什麼事吧?」

  怎麼感覺怪怪的?


第1614章 流年不似水

  雖然不管是寶拉還是余暉跟德善都表現的很正常,但是米亞就是有一種出了什麼事情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沒有啊,爸爸最近沒拿媽媽的錢……」德善愣了一下,家裡面能有什麼事情發生?

  親爹的小手止步於親媽的保險箱前面,米亞走之前買的各種肉跟排骨還有海鮮到現在也沒吃完,就連寶拉最近都安安靜靜沒有跟她吵架,能有什麼事情?

  余暉也是滿臉問號,三姐離家之前給了他零花錢,還填滿了家裡的冰箱。除了期末考試之外,他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情發生排名1001不是什麼問題吧?

  寶拉面無表情的開車沒說話,鄰居家的弟弟向她表白這種事情就不用跟妹妹說了,這是成年人的事情!

  米亞狐疑的視線在三個人之間門來回移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因為她只是有種奇怪的感覺而已,不能作為定罪的基礎←←

  但是寶拉的車子駛入雙門洞胡同之後,她終於後悔沒有鉅細靡遺的問清楚家裡面最近的情況了,這可怕的條幅是什麼鬼啊?

  她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張大大的寫著「慶祝成米亞同學以優異的成績考入首爾大學」的條幅下,瞬間門羞恥感爆棚!

  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事情,這個條幅是掛在了胡同口,讓經過的人全都能夠看見,從中學時代到高中時代再到高考,就連以前贏得的各種比賽都被掛了上去,這都什麼社死操作啊?

  「德善啊」米亞感覺自己有點兒虛弱,伸手扶住了德善的肩膀防止自己摔倒。

  即使當初她考了個省狀元的時候也只不過是學校掛了個橫幅而已,哪像是現在這樣,連從小到大的各種成績都被掛了上去?這還是家裡面這邊,學校那邊呢?

  想到當初寶拉考上首爾大學的時候學校的聲勢,米亞就覺得有點兒麻爪,家裡面學校兩面夾攻,學校那邊還會加照片……

  當初怎麼就勝負欲作祟忘記了這件事?

  「哎呦,我的女兒啊,成績這麼好,怎麼能不讓大家知道?」李一花對於米亞說的把橫幅撤下來的事情不以為然,「那可是鄰居們好心幫忙制作的呢!」

  哎呦,哎呦,這可是他們胡同裡面出的第二個首爾大學的學生呢,成績比當初的寶拉還好,連附近的房價都因為連出了兩個首爾大學學生而漲了起來,怎麼能不慶祝一下?

  成東鎰更是堅定的拒絕了米亞的要求。因為擔保人而憋屈了好幾年的他現在簡直就是揚眉吐氣,出去的時候說的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多麼的爭氣,沒去補習班跟培訓班就考上了首爾大學,還是以這麼優秀的成績,簡直都被人羨慕死了好嗎?

  就連平時在銀行裡面工作都感覺順心了不少,這群家伙們,誰像是他一樣,有兩個爭氣的女兒?呃,雖然他總共有三個女兒,另外一個學習不是很行,可是德善是能夠登上奧運會的孩子,這可是一輩子的驕傲!

  出門都是昂首挺胸一臉驕傲的成東鎰不但拒絕了米亞的要求,還把之前米亞畫作之外的那些比賽的證書拍下了照片一起掛在了橫幅的進程又進一步,誰要把贏了電飯鍋這種事情給掛在橫幅

  看著什麼諸如贏取了明太魚、廚房三件套……等等的事情被曝光在大眾面前,甚至還被來采訪的記者給拍下了照片之後,米亞直接放棄治療躺平了。

  累了,毀滅吧……

  送走了一個又一個來祝賀她考出了優秀成績跟索要她學習的筆記本跟書籍的鄰居們,米亞麻木的躺在床上不想要起來了。

  真沒想到,她在美國的時候逃過了被送上電視,在韓國卻沒有逃過這個命運,簡直無語。

  把偽裝用的黑框眼鏡摘下來丟到一邊,米亞捏了捏鼻梁,感到一陣疲倦。

  「米亞啊」李一花推開門,端著一張小飯桌進來放到地上,「吃點兒東西再休息吧。」

  來的人太多,女兒連晚飯都沒吃成,也是辛苦的要命。

  但是好驕傲啊,首爾大學,首爾大學,家裡面的第二個首爾大學生李一花女士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甚至還大發慈悲的給了成東鎰先生兩萬塊零花錢,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米亞:「……」

  行吧,反正都這樣了,無所謂了,難道還能有什麼更糟糕的事情發生嗎?

  「好誇張,比當初寶拉姐考上大學的時候還要誇張……」德善看著每天在家裡面當吉祥物的米亞,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親爹親媽天天打電話向朋友們炫耀家裡面又有一個孩子考上了首爾大學,還是以非常優秀的成績考進去的,完全不是吊車尾,鄰居們絡繹不絕的來拜訪,真是可怕!

  「因為沒有讀高三吧。」旁邊看透一切的余暉小聲的說。

  這就等於是雙門洞跟雙門女高出了一個天才,而且還是老師教得好的天才,成績才會這麼好,能不被大肆宣揚嗎?

  「你們兩個,要是有一半寶拉跟米亞的學習能力就好了。」送走了客人的成東鎰看著兩個吃零食的家伙,嘴角抽了抽,感覺好無奈。

  一個常年999,一個從來沒進過1000,沒參照物還好。但是跟另外兩個一直第一名的女兒一比,簡直就讓他心痛的要死,要是能綜合一下該多好啊?這樣他們家就能出現四個大學生了!

  然而生孩子這種事情又不能把孩子塞回去重生,看著懵懂臉的兩個孩子,成東鎰嘆了一口氣,至少二女兒還有一張漂亮的臉,小兒子是男孩兒,也算是勉勉強強有優點吧?

  挺能自我安慰的,但是除了自我安慰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畢竟生都生了,還養到了這麼大,總不能丟掉。

  好在他還有兩個爭氣的女兒!

  想到兩個在首爾大學讀書的女兒,成東鎰就又興高采烈了起來,留下余暉跟德善面面相覷,拎著酒去找鄰居們喝酒了。

  哎呦,這快樂的日子,不好好享受就過期了呀

  成東鎰走了,李一花也去跟自己的姐妹們一起摘菜了,余暉跟德善同樣在假期裡面跑出去玩了,寶拉也不在家,米亞倒是能夠在家裡面好好休息了。順便拿出之前的計劃本,按照上面的順序一個一個的開始打電話。

  商鋪都買下來了,現在也倒出手,是時候開始進行裝修了。順便的,各種手續也應該跑起來了,正好高考之後這段時間門有一大段的假期,等到她上大學之後店鋪就能開起來了。

  相對於高中生來說,大學生要方便很多。不管是身份上的,還是生活上的,都讓她不用再像是在高中時代一樣,做什麼事情都顧慮重重。

  就是公寓的事情還有點兒煩,到現在也沒有買到她覺得合適的,這件事也只能拋到一邊。

  只要裝修方面跟開店的事情,米亞想了想,覺得還是跟李一花女士說一聲。

  八十年代的韓國,年輕的女孩子做什麼都瞞著家裡面可不是一件好事。好在她之前打過預防針,跟李一花說了在進行投資的事情,也在家裡面搞了一堆各種各樣的試驗品做前驅,這個時候倒也不是很麻煩。

  然而李一花都快要嚇死了,「狎鷗亭?」她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都快要脫了窗,「你說你在狎鷗亭買了一家店鋪?」

  李一花的聲音都有點兒破音,好在家裡面也沒有其他的人在,只有對面的米亞受了一點兒嘴。

  「是,之前投資的項目賺了錢,賣掉了股票之後買的不動產,現在正准備裝修,將來用來售賣各種香氛用品。」米亞點頭。

  對於李一花女士,她的信任度可比成東鎰先生高多了。

  即使總是被成東鎰嘲笑高中都沒讀完。可是李一花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比讀完了高中的丈夫拎得清的多,也有腦子的多。

  她持家有道的水平讓米亞覺得即使是沒有她賺錢,這個家也會在她的精打細算下維持下來。只不過會有些辛苦,偏心程度也會更嚴重一點兒而已。但是要說會分崩離析活不下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酒精這種東西……米亞嘆氣,酒量淺的人就不要隨便喝那麼多的酒讓自己的腦子發暈。在這件事上,即使李一花女士也時不時的跟好姐妹們喝一點兒酒。可是她控制的比成東鎰強多了,次數少並且從來不過量,不會像是成東鎰一樣,經常喝的醉醺醺的折騰出來一堆坑爹事。

  開店鋪這種事情,將來總會被人知道的。漢城就這麼大的地方,做這個行業的也不多,狎鷗亭又是商業區,時間門長了家裡面人不一定就從誰的口中得知這件事,還不如她自己直接說給李一花聽。

  就算是為了家裡面的和諧氣氛,她也不會在成東鎰面前曝光這件事的,還會幫忙隱瞞,避免這個總是大手大腳的父親拖孩子的後腿這點從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從保險箱裡面拿錢就能看出來,好人是好人。但是作為親近的家人,是真的很坑。

  「哎呦,你有那麼多時間門去忙這些事嗎?」李一花聽著米亞說起來店鋪的各種事情,開始發愁。

  孩子有本事是好事,考上了首爾大學,手裡面還有一家店鋪,她以後都不用擔心三女兒的未來了。就算是她找了一個不是那麼富裕的丈夫,憑借著她的手段也能把日子過的好好的。

  可是她到底年紀還小,自己一個人弄這些東西真的忙得過來嗎?

  看著眼前身形瘦削的三女兒,李一花就心疼的要命,本來就身體不好,後來還好幾年的時間門裡面都在拼命的工作賺錢養家,現在又多了這麼多的工作,還要負責裝修這些事情,真是讓人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米亞看了李一花一眼,把原本打算說的話給咽了回去,「媽媽能幫忙嗎?」

  李一花女士也快要到更年期了,還是給她找點兒事干,讓她不要把精力集中在她的身上比較好。

  「這有什麼難的,就是監工而已,別的不會,驗收我還不會嗎?」李一花拍了拍女兒的手,「你別擔心這件事了,專心的去弄店鋪的各種手續跟進貨方面的事情吧,剩下的我會解決好的。」

  米亞比寶拉還要先開始她的事業,這是好事。可是她一個人做生意,又這麼年輕沒有經驗,怎麼能讓人不擔心?

  李一花覺得自己在生意上面不能幫上什麼忙。但是卻可以在別的事情幫上忙,在米亞的那間門商鋪裝修的時候幫忙看著就是其中一種,總不能讓女兒被人糊弄過去。

  「我去跟你美蘭阿姨商量一下,她見多識廣,在這方面特別有經驗,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她表情嚴肅的說。

  米亞:「……」

  她摸了摸鼻子,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羅美蘭女士,那可是當年叱吒雙門洞的猛人,什麼工作沒干過啊?甚至因為這位彪悍的阿姨幾次無意中說漏了嘴,米亞還推斷出來了她之前做過放貸的工作,那水平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有這樣的人在,確實是不用怎麼擔心。

  「放心,我們會好好保密的。」李一花堅定的說。

  感覺頭又開始疼了起來,「哎呦,家裡面有個敗家的男人可真是要命啊!」

  「滿足吧,滿足吧,你們家那位就算是再敗家,買的東西至少還能控制住,我們家那位。可是一個會經常讓人擔心他會買回來幾百萬廢物的人!」在敗家這件事上,豹子女士寧願自己老公跟好姐妹的老公學一學,至少成東鎰買的東西最多也就幾萬塊。就算是不能用,損失也不大,他們家金社長……算了,還是別想的,腦殼疼!

  兩個人最終還是跳過了這個糟心的話題,把目光轉向了幫米亞看顧商店的裝修。

  「米亞這孩子,真是厲害啊厲害。」豹子女士看著米亞買下來的商鋪感慨。要是她的兒子也像是米亞這樣就好了,裡外都能一把抓,性格雖然穩重卻也不失活潑。

  可惜的是,正峰高考幾年都不過,還是個有心髒病不能隨便罵的,正煥……那孩子從小因為哥哥的關系一直沒有得到家人的足夠關心,性格也沉默的很,將來又打算去當空軍完成大兒子的心願,想要讓他活潑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是吃了很多苦才能這麼厲害啊。」李一花嘆氣,「寶拉她爸剛出事的時候,我都以為以後熬不下去了,都做好了經常要厚著臉皮跟大姐借錢的心理准備了,誰能想到那孩子那麼堅強呢?沒日沒夜的畫畫,冬天的時候手凍得通紅,可是為了好的光線還是要忍耐,好幾年時間門裡面從來沒休息過,她爸星期日的時候還會放假呢!」

  真是只有親身經歷才知道孩子是吃了多少苦才走到現在這一步,窮人家的孩子,總是成熟的特別早。

  「都過去了,我們現在也算是苦盡甘來。」羅美蘭安慰李一花,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人,怎麼會不理解她呢?

  「是啊,苦盡甘來。」李一花笑了起來。

  她的女兒啊,雖然對父親有點兒小小的惡趣味,可是對待家裡面人卻一直都很大方,從來沒有吝嗇過。多虧了這孩子,這幾年他們才能過的沒有那麼艱難,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至於成東鎰這個老公,已經被她給拋到了腦後,孩子現在正在關鍵的時刻,可不能讓他搞出來什麼事情!

  「接下來就是德善跟余暉考大學跟寶拉的司法考試了吧?」豹子女士想起來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家正煥也要參加高考了!

  「別提這件事了,寶拉跟米亞從來沒有讓我操心過學習的事,德善跟余暉就是讓我想要去找神婆做法的存在!」李一花表情瞬間門從微笑切換成了咬牙切齒,做出了跟成東鎰一樣的反應,「家裡面的孩子怎麼就不能平均一下呢?」

  她不要求德善跟余暉都像是寶拉跟米亞那樣考上首爾大學,就只是普通大學而已,不行嗎?

  「要不我們去找仙姑問一問吧。」豹子女士提議,拍著胸口,「我們正煥,那孩子真是什麼都不跟我說,我這心啊。就算是知道了他考了第一名也不安穩。」

  家裡面的兩個孩子可真是愁人,一個過度活潑不干正事,一個過度沉默只干正事,這可怎麼辦啊?

  「我們叫上善英一起去仙姑那裡問一問吧!」李一花聽到羅美蘭的建議,瞬間門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眼睛亮了起來。

  德善的大學是一個問題,余暉的成績也是一個問題,可是寶拉跟米亞就沒有問題了嗎?

  前者的司法考試就不用去說了,因為運動的事情寶拉沒准兒將來都不允許參加司法考試,這個先放到一邊。重要的是,這兩個孩子都上了大學就意味著是成年人了,那不是距離結婚也快了?

  想到自己在寶拉這個年紀已經懷上了寶拉,李一花就又開始發愁了起來,家裡面有三個漂亮女兒這種事情雖然聽起來很好聽,但是愁人也是真的愁人,總是讓人擔心她們未來會因為婚姻而受到傷害。

  這輩子吃夠了苦的李一花是怎麼都不想要女兒再吃她吃過的苦的,立刻就拖著羅美蘭跟金善英去了仙姑宮算命如果有可能的話,順便改命!

  於是在算過命之後的一天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廳裡面邊吃晚飯邊看電視的時候,就聽到李一花宣布以後不許叫德善的名字了,要改成秀妍。

  「說了叫一次原來的名字就會大學掉一個檔次,叫秀妍才能考上大學!」李一花看著啃著雞腿的德善,有點兒懷疑改個名字是不是真的能讓女兒考上大學?可是想起來仙姑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就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從現在開始,以後就叫秀妍!」

  眼看著成東鎰又要開始不停的念叨德善的名字,李一花使出了殺手锏,「你要是再不把孩子的前程放在心上,以後每個月五萬的零花錢也沒有了!」

  這重重的一擊簡直讓成東鎰整個人都不好了,氣的立刻拍桌而起,「呀,瘋了嗎你這家伙?每個月只給一家之主的丈夫留下五萬塊已經夠過分的了,現在你居然還要做出這種事情?我就叫,德善、德善……」

  成東鎰連番的喊著德善的名字,用來表達自己的憤怒之情。

  李一花被他氣個倒仰,剛想要說話,就被米亞給截胡了,「爸爸,事關秀妍的未來,就聽媽媽的吧,阿澤每個月送來的酒我都給你喝。」

  她認真的對成東鎰說,讓這個一家之主瞬間門心酸,「米亞啊,是不是爸爸不叫秀妍的名字你就把酒送給別人?」

  「怎麼會呢?家裡面的酒都是給爸爸留的,但是秀妍要是考不上一個好大學,爸爸該有多傷心啊?還能喝得下去酒嗎?」米亞微笑著說。

  沒錯,她就是在用酒當誘餌!

  玄學這種東西,既然是自己求上去的,還是不要太過忽略比較好。成東鎰這麼固執的堅持自己的意見可對這件事沒有好處,所以還是讓他安靜一點兒吧。

  雖然他喊德善的名字只是跟老婆賭氣,並不是真的因為想要德善不好。可是這種大男子主義的行為,不掐滅在搖籃裡面難道還要讓它隨風搖曳的生長嗎?

  成東鎰:「……」

  老婆跟女兒都跟他對著干怎麼辦?

  可是老婆掌控著他的錢包,女兒掌控著他的酒杯……算了,就相信一次那個所謂的仙姑吧!

  成東鎰哼了一聲,重新坐了下來,堅決不讓自己再喊出來德善這個名字,「秀妍啊,你一定要考上大學,不然你媽媽該要多傷心?」

  真是的,德善這名字多好聽啊,為什麼要改成秀妍?氣死!

  李一花看著他這個樣子,嘴角翹了翹,最終還是控制住自己沒出聲,可是眼光掃到了米亞的時候,就又發愁了起來。

  最讓她擔心的不是德善,是這個三女兒啊!

  想到仙姑說的話,李一花突然之間門有點兒希望她算的不准了,孩子太有才華太漂亮有時候也是煩惱……


第1615章 流年不似水

  「桃樹啊,桃樹,是根深蒂固的桃樹啊。」對於李一花詢問女兒的姻緣問題,仙姑是這麼回答的,「操心是操不完的,你也解決不了,她自己會處理好這些問題的。」

  一想到桃花都進化到桃樹了,還是根深蒂固的桃樹,李一花就發愁,這是要有多嚴重才能讓仙姑這麼說?雖然仙姑還說米亞自己能解決好這些問題,但是她這心是真的放不下來好嗎?

  還有寶拉,李一花的眼神移動到了一口一口咬著黃花魚的寶拉,表情沒有面對米亞的時候那麼愁,但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遇到劫難也不一定是壞事。」仙姑說完了這幾個字,臉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但是李一花再想問的時候對方又不說了,真是愁的她抓心撓肝,渾身都難受。

  「哎呦,難受能有我難受嗎?還說我會有個兒子呢。」金善英更無語,她都多大歲數了還能有個兒子啊?這麼離譜的話到底是怎麼說出來的?

  「可是都說仙姑很靈……」李一花愁眉苦臉。

  「我倒是希望仙姑說的是真的,正峰這孩子,已經考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在我死的那一天能不能得到他考上大學的消息。」羅美蘭從仙姑那裡得到的信息倒是比較腳踏實地,小兒子不用她擔心,大兒子會走一個大運,要是正峰能夠考上大學,她死也瞑目了!

  「唉。」三個女人齊齊的嘆起了氣,興衝衝的去,不能說是敗興的回。但最終也是雲裡霧裡的沒有個准信。

  家裡面的人被李一花這突如其來的唉聲嘆氣給搞得莫名其妙。但是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眼看著更年期。而且只是改個名字而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秀妍就秀妍吧。

  反正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是一點兒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會有人把鍋甩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搞出來了什麼桃樹,還是根深蒂固的桃樹。桃花運就說桃花運,再嚴重一點兒就是桃花煞桃花劫,說什麼桃樹呢?能結桃子吃嗎?

  最近不但曝光在電視上,還曝光在了雜志上,整個社死流程走了一遍的米亞都懶得說什麼,只希望自己被圍觀的日子趕緊過去雖然上電視鏡頭跟雜志能夠給自己搞個齊劉海的假發和黑框眼鏡來進行偽裝。但是住在附近的鄰居們又不是不知道她從小到大是什麼樣子,怎麼可能拿這一套去糊弄他們?

  對著那些要跟她合影的鄰居們,難道她還能繼續帶著假發片跟黑框眼鏡嗎?

  「真是愁人……」找了個代理商跑完了一堆手續的米亞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為這不知道還要延續多久的社死生活感到憂傷,出個門遇到的全都是笑臉相迎也很驚悚的好嗎?

  發愁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

  正峰體檢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問題,因為人工起搏器的位置偏了需要開刀手術,金社長跟豹子女士為了不讓他擔心,表面上表現的對此十分不在乎。但是背地裡卻如臨大敵,全家都進入到了備戰狀態。

  「這兩天就讓正煥來我們家吃,你好好照顧正峰,別讓孩子心裡面有什麼負擔。」身為好姐妹,李一花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羅美蘭,只能用別的方式來關心一下。

  想想也是不容易,心髒的事情哪是那麼好解決的呢?

  李一花嘆氣,當父母可真是難啊。

  來吃晚飯的正煥:「……」

  他瞪著眼前的堆的滿滿的牛肉燉土豆跟土豆燉排骨和摞的高高的煎蛋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種吃飯的方式真的正常嗎?

  「正煥啊,多吃一點兒。」偏偏成東鎰還在勸說他,「你可是家裡面的男子漢,要照顧好爸爸媽媽跟正峰,多吃一點兒才有力氣照顧人……」

  哎呦,真是不容易,不容易。

  「阿姨去給你買了牛奶,你晚上喝了好好睡覺,明天才能精神好。」李一花也不弱於成東鎰,從桌子底下拿了一瓶香蕉牛奶出來。

  正煥:「……」

  他很想要說沒必要,正常吃飯就行了,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但是看著成東鎰跟李一花的樣子又說不出來話了。

  「噢誒,趕緊吃吧,光看是能吃飽的嗎?」德善一臉嫌棄的說,伸筷子夾了一大塊牛肉吃了起來。

  成東鎰想要教育她長輩不動筷子小孩子怎麼能動筷子。但是看著坐在旁邊的正煥還是忍住了,「是啊,是啊,趕緊吃吧,吃飽了好好休息才能好好照顧正峰。」

  正煥被這種鄭重的關心給搞得心裡發慌。然而讓他心裡面更發慌的是早上天才蒙蒙亮的時候就被米亞給敲門敲醒了。

  「?」為什麼她一個正在放寒假的准大學生起的竟然比他這個高中生還要早啊?正煥看著站在門口的米亞只覺得腦殼疼,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媽媽做了白粥,現在坐車過去正好趕上早餐,不用美蘭阿姨他們自己出去買了。」米亞手裡拎著保溫桶說。

  越忙越亂,越亂越忙,李一花女士早上起來煮粥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腳,這項工作就轉移到了她的手裡面。

  「……」正煥看著雖然比他矮,但是氣場卻極為強大的米亞,閉了閉眼睛,去洗臉刷牙,順便拎起來了裝著菠蘿跟香蕉的袋子。

  「你帶這種東西做什麼?」米亞皺眉,讓一個正准備做手術的人看著別人吃好吃的東西太不人道了吧?

  「阿澤昨天送來的,讓帶給我哥吃。」正煥打了個哈欠說。

  「那就手術之後再拿過去,現在這個時間點,都禁食了,吃什麼吃?」米亞無語,去年都做了一次大手術了,又不是沒有經驗,瞎折騰什麼啊?

  「?」正煥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點兒,「你怎麼知道這個時間點禁食了?」這麼早,不至於吧?

  「去年就是禁食二十四小時,正峰哥明天早上手術,你自己計算時間。」米亞冷靜的說。

  正常來說,全麻手術之前一般都是要求禁食十二個小時,但那是以後的標准了。現在這個時代,為了安全起見,第二天手術,一般都是要求前一天早上就開始禁食,避免中間出現什麼問題。

  去年正峰手術的時候,雙門洞的鄰居們都去幫忙了,她也不例外,清楚的記得手術禁食時間是二十四小時。

  雖然說只要保證十二小時禁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手術這種事情從來是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既然醫院那邊要求二十四小時禁食,那就別折騰了,誰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什麼慘痛的教訓導致的結果呢?

  「……」正煥發現自己對小伙伴的了解還是不夠深刻,他怎麼不知道米亞的觀察力這麼強大了?難道這家伙將來是打算去當個警察嗎?

  「算了,都走了這麼遠了,別折騰了,跟美蘭阿姨說一聲,正峰哥醒了之後能正常進食再吃。」米亞伸手扒拉了一下袋子,看到香蕉上面一個黑點都沒有,「香蕉還能放一段時間,就算是後天吃也沒問題,不用擔心壞掉。」

  正煥:「……」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小伙伴很有在醫院生活經驗的感覺,這是可以說的事情嗎?

  看著嚴肅著臉伸手打車的米亞,正煥覺得還是算了吧,感覺如果真的這麼說出來,會被米亞給打死的吧?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醫院,米亞坐在一邊看雜志等著羅美蘭跟金成均吃完回收保溫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座醫院除了豹子女士一家之外,還有一個熟人鄭在民也在這裡。

  只不過豹子女士家是正峰來做心髒病手術,鄭在民則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跑來看精神科,生怕自己被折騰出來了心理問題。

  嗯,身為一個在美國生活了好多年又讀了大學的人,鄭在民這種選擇沒毛病。除了把他搞成這樣的米亞也在這裡,一不小心很容易造成「傷上加傷」。

  好在米亞過來只是送個餐而已,也沒有想著要往外跑,觀賞一下醫院裡面的風景,回收了保溫桶之後就離開了。

  剛剛好跟進入醫生診室的鄭在民錯過,簡直完美!

  但是她沒想到雙門洞鄰居們跟醫院的緣分這麼深,正峰手術才沒幾天的功夫,阿澤的爸爸也因為腦溢血進了醫院。還是因為成東鎰去找他喝酒的時候發現他昏倒在地上趕緊叫了救護車。不然現在人不能說直接沒了,也是植物人一枚了。

  搞得她都開始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流年不利出現了水逆,怎麼一個接一個的出事?

  更無語的是,因為崔武盛住院的關系,他不能陪著兒子去中國比賽了,把這項重任托付給了德善。

  看著這位大叔腦袋上纏著紗布的樣子,米亞很不想要腦補對方詭計多端的想要給自己兒子創造機會,但真的控制不住這種想法怎麼辦?

  「真是……」她捏了捏鼻梁,把腦子裡面的陰謀論給踢了出去。

  就算崔武盛真的是給阿澤制造機會也無所謂,看德善那興高采烈的樣子,明顯是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已經做出了選擇。

  還有她的那副跟崔武盛一模一樣的不分指的粉色安哥拉兔毛手套,想起來余暉這個小耳報神給她說的情報,米亞直接翻了個白眼兒,金正煥啊金正煥,你輸的可真是徹底!

  慶幸自己因為去了美國而沒有被卷入到這場互相贈送禮物的慘劇當中,米亞搖了搖頭,把晾衣繩上的最後一件衣服丟進盆裡,端起來准備進屋,就聽到一聲慘叫,「啊」

  是豹子女士!

  放下衣服盆,米亞三步兩步就爬上了梯子跳上了豹子女士家的大平台,就見到羅美蘭捂著腳踝倒在地上一臉扭曲,地上還撒了一地的大醬。

  看樣子,應該是拿著東西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樓梯,不小心摔了下來。

  悄悄的松了一口氣,米亞趕緊跑過去把她扶起來,「美蘭阿姨,你怎麼樣?還能走嗎?」

  一邊去看羅美蘭的腳,腳踝部分已經腫起來了。

  「還是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吧。」看著已經疼的說不出來話的羅美蘭,米亞好無奈。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自從進入了十二月份,大家簡直就是輪番排著隊的出問題!

  先是做手術的正峰,然後是崴到了腳的李一花,之後是腦溢血的崔武盛,現在又是一個崴了腳並且看上去比李一花還要嚴重的羅美蘭,最近雙門洞的風水是犯了什麼太歲了嗎?

  「錢包,錢包在桌子上。」被扶著坐到了樓梯上的羅美蘭忍著痛說,告訴米亞錢包的位置。

  「知道了。」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都感覺牙疼,進屋去拿了一件外套,把錢包塞進去,安撫了一下嚇得差點兒從床上摔下來的正峰;又回了一趟家,跟現在走路還一瘸一拐的李一花說了一聲,扶著羅美蘭去了醫院。

  「美蘭!」接到了李一花電話的金成均匆匆忙忙的趕來醫院,就見到了羅美蘭腳上被綁上了固定板,既嚇了一跳,又松了一口氣。

  還好受的傷不嚴重!

  宛如游魂一樣經過的鄭在民完全沒有注意到造成了自己現在情況的人就在距離他並不是很遠的地方,又一次跟米亞錯過了。

  不過這也許也是一件好事,遇到這種給自己造成陰影的人沒准兒會給本來就受創嚴重的心靈傷害再加重一層呢?還是不見的好,至少在心理問題痊愈之前不要見面加重病情比較好。

  拎著藥包的鄭在民甚至都在考慮一個問題。如果再過一段時間他的情況還是沒有改善的話,是不是要借著旅游的名頭去美國看一下心理醫生?

  唉,還要瞞著家裡面人,真是好難!

  米亞絲毫沒有察覺到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個被她搞出來了心理陰影的家伙,只是對又在這裡看到了一個熟人感到十分無語,她這嘴是開了光吧?要不然怎麼說這麼准,大家一個接一個的出事?

  「老師。」米亞停下腳步跟數學老師打了個招呼。

  雖然沒上幾堂課,但是在韓國,老師就是老師,還是要遵守這種社會規則的。

  「哦,米亞啊。」崔明珍看到自己帶出來的最出色的學生,點了點頭,依然還是愁眉不展。

  親爹在手術室裡做手術,換誰都心情好不起來。

  米亞也沒有想著要跟她來一場醫院裡面的社交,正常人誰會在醫院裡面干這種事兒啊?身體健康能來醫院這種地方嗎?

  所以只是禮貌的道了別,就想要走人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手術室門打開走出了一個醫生,「……手術很成功,之後會有護士告訴你們應該注意的事情……」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金成均跟羅美蘭立刻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過去,不就是之前給正峰做手術的崔永宣醫生?

  「崔醫生。」金成均跟羅美蘭連忙打招呼。

  雖然看上去不好接近一臉冷漠的樣子,但實際上是個溫暖的人呢,正峰做手術的前一天晚上多虧他,夫妻兩個人才不至於徹夜難眠。

  「金正峰患者的家屬……」崔永宣看到這對夫妻愣了愣,眼神不自覺的下移,隨後變得微妙了起來。

  他去查房的時候還聽到他們在討論家裡面小兒子的鼻血問題,現在才隔了幾天時間而已,患者的母親又進了醫院?

  「是,多虧了您給我們正峰手術,他現在已經能下床了。」羅美蘭笑著說。

  「之前您還說短時間不會再見面了,要到十年後,沒想到還沒到十天大家就又見面了,簡直就是緣分啊緣分哈哈哈」金成均哈哈笑了起來。

  崔永宣:「……」不是很能夠理解這種笑點。

  站在一邊的米亞眼神微妙,這話說的,跟醫生有緣分難道是什麼好事情嗎?

  她當醫生的那些年,病人們真是恨不得出了門之後就再也不用跟任何醫生見面!

  手術室門口流淌著尷尬的氣氛,最後還是崔明珍跟著推出來的病床率先離開了,金成均也在沒有得到回應之後尷尬的笑了笑,「那就十年之後再見了,崔醫生!」

  米亞也跟著一起跟這位崔醫生道了別,莫名的,就感受到了對方心中的省略號。

  回了雙門洞後,米亞覺得有必要來點兒驅散晦氣的行為了。

  但是現在的韓國,就算是她想要買柚子葉也買不到好嗎?

  皺著眉頭的米亞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掏出黃紙跟朱砂和毛筆,她一氣呵成的畫了一道趨吉避凶符。

  「但是一道夠嗎?」她不是很確定這件事,干脆又畫了好幾張,然後站在凳子上給家裡面貼符。

  「呀,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寶拉回來就見到妹妹在往門上貼東西,嚇了一跳。難道是媽媽拖著崴了的腳又去仙姑宮求了符嗎?

  「貼趨吉避凶的符。」米亞從凳子上跳下來說,「我覺得最近這段時間出的事情太多了,干脆貼張符篆來避一下。」

  真不是她迷信,實在是事情太多,基本上就是一個接一個的跟著出事,搞得她都擔心下一個是不是她自己了!

  「……真是,你怎麼跟媽媽一樣。」寶拉雖然心裡面不信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但是在長輩面前她也從來不會說,只是在面對家裡面最理智的妹妹的時候念叨一下。

  畢竟鄰居們都信,之前他們住在半地下的時候,還見過豹子女士他們家門口掛著辟邪的東西,別的人家裡面也多多少少掛著點兒東西,都是為了求心理安慰。結果現在竟然連她妹妹都淪陷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都把二姐的名字改成秀妍了,也不差這點兒事了。」米亞翻了個白眼兒。

  沒有最好,有也能防範一下啊!

  就這個出事的速度,真是讓人不想要多想都不行好嗎?

  噫穿的有點兒少的米亞抖了抖,趕緊竄進了屋裡面,順便吐槽寶拉,「穿那麼少,老了之後會腿疼的!」

  這家伙,肯定是又去跟男朋友約會了,所以才穿著這薄薄的絲襪跟裙子。也不想一想,就算是漢城的冬天沒有冷的那麼可怕。可是穿這麼少是給自己的未來找病受嗎?

  「等你有了男朋友之後也會穿裙子的。」寶拉哼了一聲,難得的分享了一下戀愛經驗給妹妹,然而米亞根本就不領她的情!

  「要是我男朋友敢要求我在這種天氣裡面穿短裙的話,那他就要變成前男友了。只顧著自己高興,不顧女朋友死活的男朋友不分手難道還要留著過年嗎?」米亞哼的更大聲。

  開什麼玩笑?別說她不會找個只想著滿足自己虛榮心的男朋友。就算是她真的眼瞎找了這麼一個男朋友,信不信他開口的那一刻就是分手的時候?

  寶拉:「……」

  穿條裙子而已,怎麼就不顧女朋友死活了?她妹妹的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啊?

  「真是,你這些年都學了什麼東西啊,怎麼想法這麼奇怪?媽媽她們不也是穿裙子嗎?」寶拉撓頭,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妹妹是不是有點兒太叛逆了?

  「媽媽她們的裙子更無語。

  明明人設是愛國進步青年,怎麼在這種事情上觀念就總是轉不過來呢?」

  「夏天的時候不用說,我也會穿上漂亮的裙子。但是冬天,我覺得還是給身體減輕點兒負擔吧,別折騰自己,年紀大了還要去醫院開藥治療老寒腿。」米亞衝著寶拉做了個鬼臉說。

  這又不是什麼必須講究封建刻板禮儀的場合,有著裝要求,干嘛那麼想不開?

  寶拉被她說的無言以對,只覺得妹妹不可理喻,不想要搭理她了。

  「喂,我明天要出去那個,要是媽媽跟爸爸問起來,幫我打個掩護。」但是有些事還是要妹妹配合才行,於是沒過多久,寶拉就敲響了米亞的門,叮囑了她一下。

  「知道了。」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雖然寫了保證書,但是作為領袖核心的寶拉也不可能不去參加運動。好在現在情況比之前要好多了,不會動不動就被抓住丟進看守所裡面或者是判刑。不然的話,成東鎰跟李一花大概要直接焦慮死!

  嗯,雖然沒有被抓進看守所,但是有流放啊!看著荒蕪一片的村子口,寶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身上沒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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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6章 流年不似水

  就這麼幾個硬幣,除了夠打電話還能做什麼啊?

  走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一個電話亭的寶拉嘆了一口氣,從兜裡翻出來了電話本,撥出了男朋友家的電話號碼。

  可惜的是,無人接聽。

  那現在就只能求助家人了。

  「真是……」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跟米亞說她絕對不會出現問題,肯定能跑得掉,結果晚上立刻被打臉,是會被嘲笑的吧?

  好在家人還是可靠的,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接通了,對面響起了米亞略帶迷茫的聲音,「喂?」

  神經病啊,誰這麼想不開大晚上的打電話?

  糟糕!寶拉瞬間心虛,她怎麼就忘記了她妹妹是個准時准點上床睡覺的好孩子呢?雙門洞的各種活動,只要超過九點鐘是絕對看不到她的身影的!

  「喂?再不說話我掛電話了。」米亞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就聽到話筒對面傳來一個底氣不足的聲音,「……是我。」

  「……你現在該不會是在警察局等著家裡人去領吧?」米亞聽到寶拉的聲音,條件反射性的脫口而出。

  「不是,我被警察放到外面了,沒進看守所。」聽著妹妹的聲音,寶拉摸了摸鼻子,十分不好意思的說。

  畢竟還要靠著親妹來接人,寶拉的聲音簡直都稱得上是溫婉了。

  「知道了,地址。」米亞無語。

  還能怎麼辦?沒被押送去看守所搞得全家出動就不錯了,現在還只是接個人而已,小事情。

  於是坐在凳子上凍得跺腳的寶拉就見到一輛汽車飛速的衝過來,然後一個大甩尾的停在了她的面前,「嗤」輪胎跟地面之間的摩擦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把陷入了震驚當中的寶拉給拉回了現實。

  「米亞?」寶拉震驚的都忘記了搓手臂,簡直不敢詳細米亞竟然開車自己來的,「你不是才去考駕駛證?」

  媽媽,米亞她無照駕駛啊!

  寶拉回憶著剛剛那個帥氣的能夠用在電影裡面的汽車大甩尾,還有車子衝過來的速度,渾身涼氣直冒,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知道天才嗎?我就是。」米亞聳聳肩說。

  大晚上的,讓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站在荒郊野外的,誰能放心啊?她不得抓緊時間趕快來?至於車子,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打電話給出租車公司租車還需要時間等呢!

  寶拉:「……」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手指頭又開始發癢了。但最終還是忍住要跟妹妹戰鬥的想法,「下來。」

  「?」米亞眨眼,干嘛?

  「沒有駕照的人不能開車。」寶拉板著臉說,心裡面的自己腿都軟了!

  媽呀,米亞這個開車的速度,是比賽車手還要可怕啊,她怎麼能讓她在回程的路上繼續開車?

  「行吧,你說的算。」米亞也懶得跟她辯解都這個時候了,街上根本就沒有警察會來檢查駕照的事情,不用這麼嚴格。不過既然有人願意接手回程的工作,她也不會跟寶拉爭。

  很干脆的下了車,把帶來的衣服拋給了寶拉,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今天的警察還不錯嘛,居然沒有把你們抓到看守所去。」

  雖然電視已經很少報道了,但是身為學生領袖的妹妹的米亞怎麼會對現在的情況不了解呢?

  這年頭,被抓到看守所寫保證書關個幾天都算是輕松的了,被投進監獄的可是大有人在,今天碰上的警察竟然沒有把他們給關進去,也是夠稀奇的。

  「呀,我都被丟在這種地方了,難道不比看守所還要慘嗎?」寶拉怒駁妹妹的話。

  被流放到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要不是兜裡面還有幾枚硬幣,天亮她也走不到家!

  看守所裡面至少不會凍得要死,還連口水都喝不上!

  「行行行,你慘。」米亞態度肉眼可見的敷衍,感情你寫了一次保證書,還畫了紅線之後就無所畏懼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呀,成米亞,你這是對姐姐說話的態度嗎?」寶拉羞憤交加,祭出了姐姐大法。

  「你這也不是對妹妹態度啊,誰家姐姐還需要妹妹半夜出來接人的?」米亞直接把白眼兒展現給寶拉,「我沒駕照啊沒駕照!」

  寶拉瞬間心虛的握緊了方向盤,雖然米亞說自己是天才。可是即使是天才也不能掩蓋一個事實,她就是沒有拿到駕照!

  讓一個剛剛學車沒有多久的人開著車在大半夜裡面出來接人,這種事情確實很過分。

  本來就遭受了重擊的寶拉直接被米亞給帶到溝裡面了。即使是這麼晚了也可以打電話給出租車公司叫車,她其實沒必要自己開車來的。但無奈現在她又冷又累又餓,還被警察跟男朋友來了一場雙重的精神衝擊,面對著米亞信誓旦旦的樣子,居然沒有找出來反駁她的話語。

  「說吧,今天除了被警察給流放了之外還發生了什麼?」看了一眼臉上還帶著擦痕的寶拉,米亞問。

  成寶拉同學可是一個堅定的鬥士,鬥爭簡直就是她的本能,而且以前也不是沒有被抓過,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現在這個喪喪的樣子了?米亞可不覺得被警察給流放了這種事情能夠把她給打擊成這樣。

  「呀,小孩子管好自己就行了,大人的事情不要管。」但寶拉根本就不配合米亞,她可沒忘記之前為了跟男朋友約會特地穿了裙子的事情呢,這家伙對這種事情反應激烈的很!

  要是讓她知道昨天才被她diss的男朋友第二次出軌,還是出軌同一個人,為了接出軌對像而導致自己沒有打通電話,不是要丟死人了?

  然而米亞看了她一會兒,竟然就點了點頭,真的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這又讓寶拉不自在了起來,妹妹也只是關心她而已,「米亞啊,以後交男朋友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觀察好對方的人品才行,不要被一時的衝動蒙蔽了眼睛。」

  寶拉干咳一聲,把自己從這段感情中獲得的寶貴經驗傳授給妹妹。

  米亞看了她一眼,懂了,寶拉的男朋友八成是已經變成前男友了,而且還是因為劈腿問題導致的。嗯,考慮到他們這群學生運動的時候都是成團的,說不定劈腿的那個女生還是他們的團員,再聯想到寶拉被流放,也不難推測出那個女生同樣被流放。

  那寶拉這個平時不喜歡把家裡面人給牽扯進來的家伙怎麼會想到要給家裡面打電話而不是給男朋友打電話?她記得對方是自己單獨住一個公寓,驚動那個男人的代價要比驚動家裡面人小多了……排除一切可能之後,剩下的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這個時間點,一個有女朋友但是女朋友卻不在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離開家跑去出浪。除非是有人叫他出去,那還有什麼是會比跟女朋友在一起還重要的事情呢?

  在明知道女朋友是學生運動領袖的情況下?

  米亞一下子就得出了一個不是那麼好的答案,寶拉也許不是沒有給自己的男朋友打電話,只是電話沒有打通而已。

  那沒有打通電話的理由就很值得商榷了,看了看車窗外荒蕪的景像,這可真是通天徹地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啊……嗯,前提是對方的車子開的不要像她這麼快。

  她最終也沒有就這個問題跟寶拉產生什麼討論,只是應了一聲,「知道了,會擦亮眼睛找男朋友的。」

  「你出來的時候爸媽知道嗎?」寶拉見米亞沒有追問,松了一口氣,隨後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

  「爸爸媽媽去隔壁了,跟善英阿姨他們一起聚餐,一直都沒回家呢。」說到成東鎰跟李一花,米亞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兩個殘障人士是怎麼想著要在大晚上聚餐的,連珍珠那個小丫頭都被捎了過去,准備來個通宵。反倒是平時一個個的活蹦亂跳的小輩們不是去了自習室就是睡下了,直接來了一個顛倒,令人十分無語。

  「……啊,還好。」寶拉松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面對父母了,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是連說都不用說就知道身上發生過什麼,一旦被看見,他們又要擔心了。

  「去洗個澡,吃點兒東西吧。」米亞看她這個樣子,搖了搖頭說。

  學生運動這個活兒真不是好干的,她之前還幫寶拉處理過傷口。那手臂腫的,也真虧寶拉忍耐力強,竟然一路咬著牙一聲不吭的回來了,擦傷跟這種比起來簡直就是小事一樁了。

  「你不回去睡覺嗎?」寶拉遲疑,她妹妹可跟家裡面的其他人不一樣,總是很早就睡覺了,堅決拒絕熬夜這種事情。

  「開車開的太興奮了,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米亞笑了笑,她一路飆車過來,真的很難控制住興奮的大腦皮層,現在清醒著呢。

  「……真是,你開那麼快做什麼啊?安全,安全!」提到這件事寶拉又想要暴躁了,這家伙開車簡直比那些可惡的摩托黨還要瘋狂,她真的是一個女孩子嗎?

  「反正街道上又沒人。」米亞漫不經心的說,一點兒都沒有把寶拉的話放在心上。

  有時候生活在科技沒有那麼瘋狂的時代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車道上的車少。現在的漢城還不是後來的首爾,大半夜在街道上飆車也沒人管,還挺有意思的呢

  「惡」寶拉打了個冷顫,怎麼突然之間感覺好冷的樣子?

  但是她現在這樣確實是很容易被看出來是跑去搞運動了,還是收拾收拾,免得被家裡人撞到比較好。

  這麼想著,寶拉就把車開向了狎鷗亭,那裡正好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麥當勞,點一份雞塊,還能洗一下臉。

  一路順順當當的到了狎鷗亭,也沒有狗血的遇到男朋友跟自己的前閨蜜,寶拉把米亞留在座位上,自己跑去了衛生間處理臉上的污漬跟擦傷。

  等到回來的時候就見到米亞坐在座位上看雜志。

  「你出門還帶著這種東西?」寶拉都震驚了,這不是她之前從法國訂閱的那個介紹香氛的雜志嗎?米亞來接她竟然還會帶著雜志一起出門?

  「嗯,預判的很准確。」米亞抬頭了一眼把自己處理好了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被警察收拾過的寶拉,點了點頭。

  看寶拉被警察放下的地方就知道了,這家伙八成是晚上沒吃飯。難道還要她大半夜的回家給寶拉做飯吃嗎?當然是要帶她出來吃東西啊!

  那寶拉吃東西她總不能盯著她吧?

  寶拉,寶拉的臉都木了,總感覺每次跟妹妹對話都是在被降維打擊,這家伙陰陽人的水平怎麼這麼高?

  但是看著米亞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孔,她也說不出來反駁的話語了。

  晚飯之後不吃宵夜,定時睡覺定時起床,精准到分鐘。除了生理期之外雷打不動的每天早上晨跑鍛煉……面對著這樣一個十分自律的人,寶拉想要嘆氣,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活的這麼沒有煙火氣呢?

  但話雖如此,她還是問了一句,「你真的不吃嗎?」距離她吃晚飯都快要六個小時了吧?

  「不用管我,你自己吃就好。」米亞翻過一頁雜志漫不經心的說。

  待會兒就回去睡覺了,吃什麼吃?又不餓!

  「好吧,我自己吃。」寶拉看著她這個樣子,也不再說話,自己把那盤雞塊都給吃光了,還順便喝光了一杯可樂。

  米亞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對於經常熬夜到一兩點的寶拉來說,這杯可樂真的不算是什麼。就算是喝了也不影響她之後的睡眠,已經習慣成基操了。

  「吃完了?我們走吧。」把雜志塞進包裡面,米亞站了起來,率先走了出去。

  迎面遇上了手臂上挽著一個年輕女孩兒的鄭在民。

  雙方都愣了一下,鄭在民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你,你……」

  米亞眨了一下眼睛,「我什麼我?讓一讓,你擋路了。」

  喲,沒想到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還挺強的嘛,那天哭成那個鬼樣子,她還以為他要消沉一段時間才能過去這個坎呢,結果現在就能挽著妹紙大半夜的出來玩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向來囂張的鄭在民不自覺的抖了一下,默默的讓開了門。

  「在民啊,你怎麼了?」崔賢珠看著突然之間變得沉默起來了的鄭在民,好奇的問。

  怎麼突然之間就情緒低落了?

  「沒什麼,你自己去吃東西吧,我要回家了。」鄭在民從錢包裡面掏出幾張鈔票胡亂的塞給崔賢珠,掉頭就離開了麥當勞。

  他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出來泡妹紙,希望能夠揮散掉心中的陰影。但是看到米亞的一瞬間,之前已經淡了一些的陰影瞬間重新變得烏雲罩頂,又黑壓壓的沉重了起來,讓他根本提不起來半點兒興趣面對新泡到手的妹紙,只想要回到家躺在床上自閉。

  米亞完全不知道自己給人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心理陰影,坐在車上的她打了個哈欠,感覺之前因為速度帶來的興奮終於快要散去了,回到家洗了手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而寶拉,雖然一天的奮鬥跟晚上走了很長時間的路都讓她很累。但是心裡面的事情卻讓她根本無法入睡,干脆坐在書桌旁邊學習。

  即使是不能當檢察官,她也不會讓好不容易重新撿起來的專業蒙塵,一定要好好學習才行!

  而成東鎰跟李一花,這對夫妻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根本就不知道早就應該睡下的三女兒跑出去接大女兒了,只以為一切正常,在房間裡面睡得十分香甜。

  去了同學家的余暉當然也不知道家裡面出了什麼事。就像是遠在中國照顧阿澤的德善一樣。於是精彩紛呈的一天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沒有任何人發現不對勁兒。

  除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因為晚上喝了太多的可樂又吃了雞塊而導致有點兒腫的寶拉之外,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

  「呀,這眼睛腫的,你是凌晨才睡覺的嗎?」成東鎰從衛生間出來,就見到眼皮腫的要命的寶拉,被嚇了一跳。

  「爸爸,你腫的也很厲害。」寶拉看著眼睛只剩下一條縫的成東鎰,毫不客氣的說。

  這是又喝多了酒了吧?

  「你這丫頭」成東鎰剛想要說話,就被李一花的呼喚聲打斷了,「老公,吃飯了!」

  他哼了一聲,腫著眼睛去吃飯了。寶拉這死丫頭,上大學之後越來越不會說話了!

  從門口進來的米亞:「……」

  雖然這麼說很不應該,但是她真的很好奇,為什麼大家晚上都喝了一堆的飲品,李一花就不腫,只有寶拉跟成東鎰腫?而且還一個比一個腫的厲害?

  算了,這種事情不值得死腦細胞,米亞很快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洗完手坐到了餐桌旁邊,吃起了早飯。

  李一花看著悶頭吃飯的寶拉跟米亞,想要嘆氣,少了活潑的德善跟余暉,家裡面的餐桌真是安靜了太多,完全沒有了熱鬧的景像啊……

  「也不知道秀妍在中國那邊怎麼樣了。」想起來德善,李一花就有點兒擔心,這粗心大意的孩子,不會照顧阿澤照顧出來什麼問題吧?

  「媽媽不用擔心,秀妍會好好照顧阿澤的。」米亞抬頭看了一眼李一花,「從小到大,她不是一直都很照顧阿澤嗎?」

  德善那家伙,本來就挺喜歡阿澤的,照顧別人出現過問題,照顧阿澤可從來沒出過差錯。

  「你是說照顧到把他摁在水泥地上打的腦袋去縫了五針的事情嗎?」寶拉拆台。

  說起來阿澤,簡直就是雙門洞最倒霉的孩子,小時候真是各種受傷,其中還一半都跟德善有關。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也不看看她收拾箱子的時候裡面自己的東西寥寥無幾,基本上都是阿澤的。」米亞笑了笑,反駁寶拉。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當一個人下意識的想要照顧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八成就是有感情誕生了。只不過有時候這種感情是親情跟友情,有時候是愛情而已。

  德善自己可能都沒有察覺到一些事情。但是她自己的潛意識已經做出了選擇。就算是不談愛情,總是diss她的正煥的地位也是沒有一直贊美她什麼都願意為她做的阿澤高的。

  「她不到處逛街胡玩就謝天謝地了!」成東鎰聽了米亞的話,根本就不信,箱子裡面的東西都是阿澤的就說明她能照顧好阿澤嗎?

  「真是的,人生經驗啊人生經驗,你這丫頭,還欠缺點兒社會的歷練,一個人的本性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改掉的?」他教育著米亞,覺得這孩子未免太過天真。

  米亞:「……」

  行吧,她閉嘴。

  跟德善和阿澤的事情比較起來,還是她這邊更重要一些。

  店面趕在李一花女士跟豹子女士崴腳之前完成了各種裝修,現在剩下的就是軟裝入駐了,她得去給自己找個合適的店員才行。

  總不能讓她這個需要上課的學生來天天待在店鋪裡面賣貨。

  一想到找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米亞就覺得腦殼疼,她想要找個能說會道又有專業知識的售貨員就這麼難嗎?

  然而就算是難也要找,總不能真的讓她自己上陣,這又不是高中,天天不上課,畢業證還想不想要了?

  還有她想要買的小公寓,現在也沒找到個合適的,不是太大,就是位置不好。連同售貨員的事情,雖然不多,但是每一個都很重要。

  吃完了飯之後,米亞又投入到了工作當中,順便等著中介電話房屋經紀跟職業經紀的。

  但是她沒想到自己沒等到中介的電話,倒是接到了另外一個人的電話,「老師?」

  接到鄭東盛電話的時候米亞人都是懵的,不會是鄭在民又出來搞事情了吧?

  還真不是。

  「米亞啊,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去英國的時候遇到的那位崔忠赫先生嗎?」鄭東盛的聲音從電話筒那邊傳來顯得有些失真,讓米亞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那個坑了她又補回來的財閥家的公司老板。

  「記得,他不會是又想要讓我給他畫一幅畫吧?」米亞嘴角抽了抽,她記得這位是知道自己封筆的事情吧?

  「不是,他完成了英國那邊的工作,現在回國了,正准備開一場宴會來宣示自己的回歸,邀請函已經送到我這邊了。」鄭東盛的聲音愈發空洞了,他的學生怎麼這麼倒霉?


第1617章 流年不似水

  身為一個能夠安然無恙的從特殊年代中走過來,還經營著一門不錯的生意的老狐狸,鄭東盛對這種財閥可是了解的太清楚了!

  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攀上這種財閥當然是一件好事,只要人家手裡面漏下來一點點的資源就夠他們這些人吃飽了。別的不說,他經營著的畫室裡面的畫手不都是靠著這些有錢人吃飯的嗎?

  可是對於像是米亞這樣漂亮的小姑娘就不一樣了。

  他又不是沒有見過那些大家族裡面的兒媳婦,真是的,簡直就是把人家的女兒當成是奴隸來對待,連保姆的待遇都比嫁進來的女兒好!

  米亞表現出來的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漂亮還很有才華,又考上了首爾大學,家庭並不是特別富有,但也不是很貧窮,這對於那些不需要聯姻的有錢人家來說,簡直就是再好不過的娶妻人選。能當門面還好拿捏,出了事情也能打得起官司,不用擔心兒媳婦娘家那邊的問題。

  就算是不考慮結婚方面的事情,她本身的外在條件也足夠很多人追求了,之前的鄭在民不就是見了她一次之後念念不忘?

  可是真正的米亞是什麼樣的人呢?

  鄭東盛嘆了一口氣,他的這個學生,是倔強到即使能夠撈錢也不低頭的死硬派啊!

  在畫作價值攀升的高峰期宣布封筆,這是普通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嗎?

  性格強硬又叛逆,這孩子跟傳統的韓國美人簡直就是兩碼事!

  鄭東盛自己也有女兒,從男人的角度來說,他當然希望妻子跟兒媳婦性格溫順。但是從一個父親的角度來說,即使知道這就是傳統。可是也難免會擔心女兒將來結了婚之後會被欺負。

  雖然有點兒杞人憂天,但他是真的擔心這個學生會跟崔忠赫糾纏不清受到傷害。前腳剛剛打發了一個鄭在民應該是打發了吧?鄭東盛不太確定的想,反正最近他是沒有接到對方的電話了。可是後腳又來了一個比鄭在民更加強勢的崔忠赫,這可不是那個剛剛畢業的花花公子,要難對付的多啊!

  被這樣的人盯上,米亞這孩子還能像是對鄭在民一樣容易的脫身嗎?

  呃,見仁見智吧,反正米亞是沒覺得崔忠赫對自己有什麼感情上面想法。

  人的第一印像真的很重要。

  她一看到這人就想起來當初自己被坑的要命的那幅畫。就算是對方再怎麼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對她來說也是沒用處的。

  看著一群在會場裡面交際的人,米亞覺得自己有種想要變成社恐的趨向,非必要的時候,跟一群陌生人打交道真的不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情。尤其是韓國的這個社交環境,還是讓她一個人在角落裡面默默的存在著直到就酒會結束吧。

  可惜,她不想要跟別人打交道,別人想要跟她打交道啊!

  崔忠赫給她發邀請函難道是為了讓她一個人蹲在角落裡面生蘑菇的嗎?

  他舉著一杯酒不動聲色的跟周圍的人寒暄著,很快就移動到了米亞身邊,坐到了她旁邊的位置上,「好久不見,成米亞小姐,聽說你考上了首爾大學,恭喜。」

  也許是身份上的轉變,從高中生到大學生,崔忠赫覺得現在的米亞要比在英國的時候更加成熟了。

  「謝謝,也恭喜你回國。」米亞露出一個標准禮儀的社交笑容,這家伙不會是還打著讓她重新出山的主意?

  當初忽悠鄭東盛老師的那一套該不會也讓他相信了吧?

  「是啊,在外面漂泊幾年之後,就會感受到回家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即使外面的環境確實好,可依然不如在家裡面自由自在。」崔忠赫臉上的笑容加深,「你呢,對於考上首爾大學有什麼感想?我看了報道跟雜志,上面只說了你的輝煌戰績。」

  看到報紙上的那個根本就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的照片的時候他還嚇了一跳,以為手下的人是拿了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的消息來給他,後來仔細的讀了報紙才發現報紙上的姑娘他認識的人其實是一個,讓他沒忍住對著這種偽裝水平笑了好半天。

  即使時隔了好長時間,他依然記得在英國的時候這女孩兒是什麼樣子的,明艷大方簡直就是她的代名詞,那種渾身洋溢著自信的氣息讓她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成為人群中的焦點。但是偏偏上了報紙時候她的劉海又厚又重,蓋住了眉毛的同時連眼睛都看不清了,加上那個可怕的黑框眼鏡,讓人懷疑這是一個每天會學習到凌晨三點鐘才睡覺的書呆子!

  可是現在呢?

  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可沒有一點散亂,全都安安分分的被挽在腦後,露出了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哪裡還有那種可怕的劉海的影子?

  「沒什麼感想。」米亞看著揭穿自己黑歷史的崔忠赫,決定還是把天給聊死吧。

  這人真是從第一次見面就讓她有種十分強勁的逆反心理,看著他的臉就感覺手指頭發癢,想要一拳揮上去。

  米亞堅決否認這是因為最初的時候以為他是個周扒皮造成的壞印像後遺症,根本原因是她長了一張反派臉!

  就很奇怪,明明有些人的反派臉很吸引人,怎麼這家伙的反派臉就讓人想要揮拳頭呢?

  她瞪著崔忠赫的臉,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衝動。

  世界如此美好,她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不好啊……

  然而對面的崔忠赫就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她內心的波濤洶湧,還在繼續說,「怎麼會沒有感想?跳過高三直接考大學應該很辛苦吧?」

  他想起來了當初自己為了考入名校的時候天天辛苦讀書的樣子,「我以前讀書的時候每天都學到半夜才睡覺,早上五點鐘就要起床繼續學習。那時候真是純粹啊,一心只想著要上大學,上最好的大學,別的什麼都沒有放在眼裡。」

  「不辛苦。」米亞看著堅持尬聊的崔忠赫,嘴角緩緩浮現一個笑容,「我每天十點鐘之前睡覺,六點鐘起床鍛煉身體,七點鐘吃早餐,飲食跟生活十分規律。除了繪畫就是去上課,從來沒有熬過夜,有什麼辛苦的?」

  學習的過程甚至都沒有她畫畫的時候累,哪裡辛苦了?

  反正是沒有學到三更半夜又要五點鐘起床的人辛苦。

  崔忠赫:「……」

  他發現米亞真是一個聊天終結者,她是怎麼做到每個話題都能快速的討論到無法討論直接結束的?還是用一種十分扎心的方式結束?

  之前在英國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但那時候還能說她是因為那幅畫的關系而對他態度不好。但現在她還是這樣,就讓崔忠赫有點兒懷疑是不是米亞本身就很討厭他了。

  沒錯,他從來沒有想過米亞真的是一個情商很低的人。因為她在跟別人說話的時候完全就不是這種風格,真的很難讓人不去想她根本就是在針對他的可能性。

  「我以為我們和解了。」他把酒杯放下,認真的看向了米亞。

  之前搞出來這件事的秘書已經被解雇了,錢也打到了她跟鄭東盛的賬上。難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怨嗎?

  「我們之間難道有什麼仇怨嗎?」米亞驚奇,雖然擺了個大烏龍,但這又不是崔忠赫的主觀意識,她真心沒有想著要把這件事造成的後果堆到他身上。

  「沒有嗎?」崔忠赫一挑眉,感覺對面的姑娘說話有點兒不誠實。

  「沒有。」米亞確定的搖頭,「我們都很清楚那件事不是你的錯,而且後來你也把錢給補回來了,能有什麼仇怨?

  要怪也怪那位秘書先生太貪心,以為崔忠赫在英國,沒時間管韓國這邊的事,鄭東盛也沒那個膽子去直接質問崔忠赫這個畫作比賽主辦方家的公子,兩頭騙而已,跟崔忠赫本身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的。

  相反,崔忠赫能夠果斷承認自己之前的疏忽造成的烏龍並且對此做出補償,還是很有魄力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米亞滿欣賞他的,至少敢於認錯這一步就已經比很多做錯了事情死不承認的人強。一個公司的老板要是連這點兒氣度都沒有的話,那這公司也就別開下去了,自己在家裡面自嗨比較好。畢竟地球不是繞著一個人轉,自我中心這種事情圈地自萌就完事了,想要把圈子推廣開來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那你為什麼這麼對待我?」崔忠赫臉上的表情全是疑惑。

  米亞簡直堪稱他人生最大滑鐵盧,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這麼無視他,又死命扎他心的,這要是說她對自己沒意見誰信?

  「我怎麼對你了?」米亞都震驚了,拜托,是這家伙先動手揭她的黑歷史的,她小小反擊一下就不行了?這都什麼霸權主義?

  「你的行為跟語言都在表明你討厭我,並且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我。」崔忠赫打了個直球,「你拿著杯子,但是卻一口都沒有喝,跟我說話的時候也針鋒相對,難道你要否認這件事嗎?」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會自己看自己聽!

  「我覺得你對我有點兒誤會。」米亞覺得他有點兒小心眼兒,這種事情都這麼在意,決定還是別給他太大的刺激了。畢竟老師的生意還是要他照顧,鬼知道刺激過度了他會不會遷怒?

  「請說,我在聽。」崔忠赫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目光灼灼的看著米亞,等著她狡辯。

  米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這位的心裡面的定位已經變成了狡猾的小騙子,只是很正經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如你所見,我今年才剛剛考上大學,不夠喝酒的年齡。」

  她可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怎麼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違法的事情?

  看著崔忠赫愣神的樣子,米亞再接再厲,「而且現在已經快要九點鐘了,正常人都應該洗洗睡覺了,你為什麼會覺得我這樣的普通人還能打起精神來跟人應酬?」

  雖然對這位態度不好是因為第一印像不好。但是米亞又沒有傻到會把所有的真話說出來刺激他,很干脆的直接跳轉了話題。

  她一個未成年人不喝酒還早睡早起很正常吧?

  是很正常,就是聽到她說這些話之後的崔忠赫覺得她很不正常,「你說你十點鐘之前上床睡覺是真的?」

  他一臉的不可思議,拜托,這個年代的年輕人誰會在這個時間點上床睡覺啊?不但年輕人,就算是他媽媽都不會這麼早睡覺好嗎?她是什麼奇怪的物種,外星人嗎?

  「我從來不說謊話。」米亞面不改色的說著謊,眼神十分凜然。

  讓崔忠赫都不好意思去懷疑她了。

  「抱歉」他有點兒糾結,身為一個商業精英,他每天只睡五六個小時,周圍也是一群精力充沛晚上經常熬到半夜的人,還真是沒見過這種奇葩物種。

  「沒有什麼可道歉的,我們生活的世界本來就不一樣。」米亞聳聳肩說,「我真的熬不住了,先告辭了。」

  之前還想著就算是衝著鄭東盛,她也要把這場酒會給熬過去。但是現在正主都上門了,她還熬個什麼勁兒?堅持表達跟對方生活在兩個次元就完事了!

  「我送你。」崔忠赫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

  「謝謝,但你是宴會的主人公,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了。」米亞笑了笑說,堅定的拒絕了崔忠赫送她回家的建議。

  開什麼玩笑,讓這家伙送她回家是想死還是想死?腦子都不是進水而是直接在海裡面泡著吧?

  「酒店有出租車服務,我會自己搞定這件事的。」米亞的語氣溫和了幾分,「很抱歉造成了誤會,希望你不要介意這件事。」

  感覺這家伙是個逆反心理強大的人,還是順著他來吧,別搞出來什麼「叛逆的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就讓我送你上車吧。」崔忠赫想了想,最後沒有堅持送米亞回家,只是提了一個要求,跟著她去前台叫了一輛出租車,幫她拉開了車門。

  「謝謝。」米亞道了謝,沒再說話坐進了車裡。

  然而心裡面已經被怨念刷屏,真是的,為什麼最近總是遇到奇怪的男人?貼的趨吉避凶符一點兒用都沒有!

  教她畫符的人要是知道她心裡面想什麼,非得被氣死。桃花運這種事情,是用趨吉避凶符能夠避開的嗎?能不能別胡攪蠻纏?

  可惜,教導米亞的畫符的人不在這裡,就只能任由她怨念了,順便在回家之後又給自己畫了好幾個不同的符咒帶在身上,希望緩解一下這種糟糕的運氣。

  鄭在民是個初出社會茅廬的小菜鳥,嚇嚇還能應付,已經夠煩人的了,崔忠赫雖然目前為止態度意味不明,但是他花了大價錢把自己家的比賽名氣打了出去,又推畫手上位,很難說他不是在策劃著一些什麼事情。畢竟跟藝術家,尤其是繪畫藝術家交好也是商業大亨必備技能,在避稅的工作跟一些商業操作上面十分有用。

  她之前不想要一些有錢人的資助也是因為這點,跟這幫人牽扯太深是容易變成工具人的!

  在這一點上,鄭東盛老師做的就很好。雖然有時候麻煩了一點兒,賺的也不是暴利。但是每次都有收據發票跟詳細的賬目往來,不會讓自己工作室的畫手陷入到稅務危機當中被調查。

  而崔忠赫的這個推自己國家的畫家上位的行動很難說他背後到底是隱藏著什麼目的畢竟家裡面生意做的很大,還伸向了國外,他自己還打算做證券公司,簡直就是各種高風險集合。這樣的人,米亞不想要跟他走的太近,免得最後把自己給推到坑裡面去。

  她自己也承認因為第一印像的關系對崔忠赫先生有點兒偏見,但誰叫他真的不太像是好人呢?

  米亞很快就把崔忠赫的事情給丟到了腦後,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生活當中。而且因為這位先生沒有再聯系過她,她自覺對方是認為她就跟普通韓國女孩兒沒有什麼區別失去了興趣,徹底的把人給丟到了爪哇國。

  完全不知道這位崔忠赫先生是因為剛剛回國。不管是公司還是家裡面都一堆事情,根本就抽不出來時間解決自己的私人問題才沒有聯系她。

  但這無所謂,經過了好一番跟中介公司的折騰之後,她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店長兼店員。

  金美玉,一個之前在百貨商店的化妝品專櫃工作過的櫃員。

  專業性不是很能兼容,但是現在是店鋪剛剛起步時期,主要營業的還是各種香水跟香氛蠟燭和香薰之類的東西,捎帶著化妝品,跟化妝品店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倒也不是不能湊合用。

  等到以後店鋪的生意成熟一點兒了之後,就可以慢慢的轉型了。

  對於這種結果,米亞只能說不好不壞吧。畢竟這年頭,漢城還在發展建設當中呢,不能要求太高了,先苟住,慢慢的發展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帶著的各種符篆太多了終於起到了作用,米亞在搞定了商鋪的事情之後,公寓那邊也有了消息。

  「兩間臥室,兩個客廳,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還有走廊這段空間作為私密空間使用。前年剛剛竣工的高級公寓,非常搶手。如果不是因為房主出國的話,也不會放到市場上售賣。」房屋中介帶著米亞在這棟公寓裡面到處走著,跟她講解著這裡的各種優勢跟環境。

  雖然不知道這位女士為什麼在看婚房的時候不跟丈夫一起看。但是對於她來說這件事也無所謂,只要對方真的能夠買下來房子給她佣金就行了,別的不關她的事。

  「鄰居怎麼樣?」米亞打量著這棟公寓,漫不經心的問。

  格局跟布局還行,樓層也不是特別的高,而且這裡的環境不錯,進出入都有安保設施跟門禁,算是比較符合她的要求了。

  「一梯兩戶,你對面的是一個老師,樓上是醫生,樓下是律師跟銀行職員,都是年輕的上班族,沒有孩子。」中介翻開文件夾看了一眼說。

  這個顧客出手很大方,但是要求也很高,買房子不但看戶型跟位置,還要求中介找出來鄰居的職業。不過既然她給的錢多,那也不是不能操作,中介的力量就在於這種細微小事,讓房主能夠盡量滿意他們才能賺到更多的錢。

  老師,醫生,律師跟銀行職員,米亞點點頭。這幾個職業都是那種白天上班的職業,沒有什麼意外情況的話,不會搞出來半夜蹦迪的事情。

  「可以,我就要這裡。」確定了沒問題之後,米亞爽快的說,瞬間讓房產經紀大喜,進賬了!

  搞定了房屋買賣之後,米亞又開始了房屋改造。

  格局上她還是很滿意的,但是也有一些不是特別滿意的地方。比如說客廳,她就一個人住,要兩個客廳做什麼?干脆直接把一個客廳給封起來作為儲物間。然後把衛生間給清潔改造大換血之後,塞進去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浴缸。

  之後是廚房,大筆一揮,她就在商店的定金單子上面簽下了字付了款,訂購了兩台洗碗機回來解放自己跟李一花的雙手,又買了一堆的東西填進去。

  客廳則是把自己沒事的時候繪制的一些小型畫作掛到牆上作為裝點,更換掉了原本的木頭椅子,換成了柔軟的沙發。順便可惜了一下現在沒有超級大屏幕的電視,准備之後搞個放映機回來,在牆壁上安裝個幕布,也能湊合用。

  倒是臥室沒有做什麼太大的改變,直接進床跟書架,還在陽台上放了一張躺椅,可以在陽光好的時候睡個沐浴陽光的午覺……

  忙完了林林總總之後,時間已經推進到了三月份,中間經歷來了一場娃娃魚無人在意的離家出走跟李一花虛驚一場的體檢和阿澤的虛假墜機事件,米亞總算是在江南有了一個小窩,以後去自己的店鋪也不用在路程上耽誤太久。

  不過房子重新進行裝修之後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通風換氣,這個年代裡面,環保還不是主流,需要的時間就更久。所以她暫時還是要住在雙門洞一段時間。

  「現在就差一輛車了。」米亞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獨立大計正在穩步進行當中,十分滿意,准備推進下一步。

  最近寶拉總是一下課就跑去運動,消失的無影無蹤,讓她終於不用坐姐姐開的車了,也算是一個小小的進步了。


第1618章 流年不似水

  進步的寶拉現在正跟一堆學生擠在一起等著警察點名對號。

  自從搬了家有了自己的房間,寶拉在運動這件事上面方便了不少,而且現在還有妹妹跟她上一所大學作掩護,她的一腔報國之心就更加燃燒起來了,運動起來真是拼盡全力。

  男朋友都沒了,每天閑著沒事待在家裡是要長毛嗎?

  也就造成了經常被警察逮住的情況。

  今天就是這樣,被催.淚.彈還有警棍跟搞得灰頭土臉的寶拉就站在一堆人中間,等著核對之後扔上車拉到漢城外的村子去流放。

  「成寶拉?」這次逮捕學生的負責人看著手上的證件愣了愣,又看了一眼寶拉,嘴角一陣抽搐,同時得到了寶拉的一個凶狠的眼神。

  但是過往的幾次經歷已經讓她知道不能得罪這些流放他們的警察,不然會被放到更遠的地方,回來會更辛苦,終於還是閉上了嘴巴,只用眼神表示殺意。

  崔正宇看著她這個樣子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最終還是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人把學生們帶上車去流放,「成寶拉留下。」

  旁邊跟著一起來運動的學生們瞬間對她投射了同情的眼神。

  被塞到車上拉出去流放雖然很慘,很辛苦,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不用被帶到警察局裡面去關押積累案底,有的之前沒有被抓過的人也不用擔心名字底下被畫上一條紅線,以後從事一些職業會受到限制。但是被留下的成寶拉,大家已經彼此心知肚明她要被拉到警察局去處理了。畢竟是領頭人,估計是要被拿來開刀了。

  但同情也沒用,大家也只能被塞到大巴車上,眼睜睜的看著寶拉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呀,你看什麼?」然而鬥士寶拉無所畏懼,看著表情一言難盡的崔正宇才不在乎他是不是逮捕自己的警察,直接懟上去就完事了!

  「真是……」崔正宇看著她這個死硬派的樣子簡直無語,「成寶拉,你知道這是我這個月第幾次逮捕你了嗎?」

  「?」寶拉愣住了,感情這還是老熟人?

  「四次啊,四次,你是卡著每個星期的時間簽到嗎?」這都什麼大公司上班技能啊?

  「知道為什麼把你們放到那麼遠的村子裡嗎?」崔正宇看著她這個樣子都氣笑了,「就是為了讓你們累的沒力氣再去折騰!」

  他頂著壓力把這群學生流放而不是拉到警察局去關押就是希望這些國家最後的良心們不要留下什麼案底,被警戒線改變人生,結果呢?

  有的學生還好,就算是繼續運動,也是緩口氣再說,至少時間線拉長一點兒,降低被拉進看守所的概率,只有這個成寶拉,一個月四次,哪哪都有她!

  崔正宇心裡面氣的破口大罵,老子想要保留點兒火種容易嗎?這冥頑不靈的死硬分子……「你這麼能倒是坐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改變這個國家啊!現在連人生還沒開始就被打斷有什麼用?」

  寶拉被訓斥的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種發展,竟然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下次運動必須相隔半個月,不能在這幾個地區……知道嗎?」崔正宇根本沒去管寶拉此時的心情,表情嚴厲的教訓道,看著她有點兒發愣的表情還很生氣,「成寶拉,你聽到沒有?」

  他都把幾個嚴厲的會把學生們拉進看守所的人負責的地方說出來了,衝著的就是這家伙的一腔愛國之心,結果她竟然走神?

  崔正宇一瞬間有種想要把她腦子裡面的水給晃出來的衝動!

  「……知道了。」寶拉氣虛,之前囂張的氣焰也萎縮了下來。

  「知道了以後就小心一點兒,不是每次都運氣這麼好,能遇到願意保下來你們的人。」崔正宇皺眉,「有錢坐車回家嗎?」

  亂糟糟的一陣逮捕行動之後,地上掉了不少的錢包,也不知道這個成寶拉是不是也沒有錢了?

  「有。」寶拉繼續氣虛,眼神裡都沒殺氣了。

  「那就趕緊回家,記住半個月以後才能再出來運動!」崔正宇嚴肅的說,眼神銳利。

  「知道了。」寶拉越來越氣虛,氣焰萎靡到近乎消失,終於讓崔正宇欣慰了一點兒。

  然後才一個禮拜,他就在另外一個地方又看到了被他流放了三次,直接放掉一次的寶拉。

  如果現在他能穿越到二十年後,大概會喊一聲就算是薅羊毛你也不能逮著一只可勁兒的薅吧?就不能換個人薅嗎?這都什麼可怕的孽緣,要讓他三番幾次的遇到成寶拉這個運動積極分子啊?

  寶拉:「……」

  她已經乖乖聽話沒去那幾個會被嚴肅處理的地方了,也避開了崔正宇的執勤地點,誰知道還會碰上他啊?

  看著對方眼睛裡面冒火的樣子,她都不好意思說什麼了,十分自覺的沒等崔正宇說話就上了流放學生的大巴車,等著被流放到偏僻的村莊。

  「我就知道你這麼晚沒回來肯定又是出了事。」依然是米亞來接寶拉,白天要給姐姐打掩護,晚上還要出門接人,她都服了!

  不過這次的時間比之前來接人的時間早多了,沒等到她睡下電話就來了,倒是很令人驚訝。

  寶拉:「……」

  她能說崔正宇不知道跟司機說了什麼,對方把她下放到了一個有電話亭的地方嗎?

  「啊,真是……」寶拉一陣瘋狂撓頭,要不,下次運動還是半個月之後……吧?

  米亞看了她一眼,行了,也別問了,也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再問下去估計刺激的更大!

  不過漢城的警察這麼善良的嗎?還是說寶拉運氣太好,才沒有被拉進看守所羈押?

  暗自嘀咕了一句,米亞繼續開車。

  這次不但時間比較早,地點也比較近,比之前幾次強多了,回到家的時間不到十二點,還能睡個好覺。

  但她也沒有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寶拉現在的行動,最多也就是被關押幾天,嚴重程度完全夠不上坐牢。而且她名字無所謂了。

  就是希望她運氣好一點兒,多遇到幾次這種喜歡流放人的警察而不是那種喜歡把人拉到看守所的警察吧,至少能少讓成東鎰跟李一花操點兒心,也少受點罪。畢竟在看守所那種地方一呆好幾天的時間,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隱私權更是沒有,對人的自尊心真是一種極大的考驗。寶拉這種性格,米亞擔心她氣出來乳腺問題!

  把裝在口袋裡的濕毛巾等梳洗用品丟給寶拉,米亞就沒有再去搭理她了,而是踩下了油門往家開。

  大晚上的,就別想有的沒的了,早點兒回家早點兒睡!

  但是今天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媽媽?」姐妹兩個提著袋子往家走,還沒到門口就見到李一花在門口站著跺腳忍不住有些詫異。

  都這個時間了,怎麼不睡覺?

  「爸爸還沒回來?」米亞看著她竭力掩蓋的焦急,想起來吃晚飯的時候聽李一花說成東鎰有事,都這個點兒了,還沒回來?

  「嗯,說是跟朋友喝酒去了。」李一花點點頭,催促著孩子們,「趕緊回去睡覺吧,累了一天了。」

  雖然大女兒沒說,但是李一花又不是傻子,晚上把米亞叫出去接人,能是從哪裡接人?要是正常情況,難道不是應該她自己開車回來嗎?偏要把車子停在家裡面這塊,晚上打電話讓妹妹出去接,不就是跑出去運動被流放了?

  雖然有點兒奇怪寶拉的運氣為什麼這麼好,總是遇到流放她的警察,但是李一花對此無意深究。現在那位已經下台了,影響力也是越來越弱,現任的總統迫於民眾的壓力。就算是不會對他動手,也不會像是那位一樣,對這些運動的學生們做出來什麼慘無人道的壓迫。除非是衝擊青瓦台做出了過激的事情。否則的話,也就是在看守所裡面待幾天順便給名字劃條線而已,放心的很。

  好吧,只能說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寶拉過去一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讓李一花女士精疲力盡了,也跟著女兒一樣破罐子破摔了起來。

  反正都上黑名單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寶拉跟米亞相互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進了家裡面的大門。

  「放心吧,家裡現在沒錢,就算是有人跟爸爸借錢,他也拿不出來。」寶拉想了想,安慰著妹妹說。

  身為妹妹資助的大學生,寶拉對米亞的身家還是有數的,也對她堅定的不給家裡面還債表示十分理解。

  大人捅出來的窟窿,為什麼要孩子來彌補呢?米亞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孩子而已,她甚至才考上了大學!

  能夠幫家裡面出錢付房子的首付,平時又給家裡面買各種好吃的,她已經做的夠好的了,這本來應該是父親的責任才是。

  所以她對父親大人身上常年錢包羞澀一點兒意見都沒有,都這麼窮了。就算是想要借給人錢也得有的借才行啊!要還擔保失敗承擔的債務,還有家裡面的房屋貸款要還,每個月的工資都被媽媽牢牢的把控住,他去哪裡找錢借給別人?

  米亞:「……」

  不是,她其實沒擔心成東鎰借錢給人的。但是寶拉也這麼想,父親大人的形像在孩子們心裡面是要有多糟糕啊?

  「我沒擔心爸爸借錢給人,只是擔心他又喝醉了。」米亞嘆了口氣,很是不能理解那一口酒為什麼就對人這麼重要,天天念著想著要喝點兒,不喝不舒服?

  「爸爸是有家庭雷達的,就算是喝到連人都認不清楚也會找到家的。」寶拉想了想說,「等我賺錢了,就多給他買一點兒營養品保養身體。」

  戒酒是不可能戒酒了,但是保養身體還是來得及的。

  米亞服了。

  好家伙,一邊破壞一邊保養是吧?她又想起來了之前李一花在她高考前擠著家裡面的那點兒錢去給她開補藥的事情跟以前認識的韓國人民熱衷於各種營養品的過往,感覺一陣牙疼,國民傳統什麼的,她敗退了!

  「……媽媽給你留了吃的東西,在廚房裡。」嘆了口氣,米亞不想要就這種傳統觀念進行什麼批判了根本沒用,瞎折騰什麼?直接說了李一花給寶拉留的晚飯。

  雖然寶拉跟李一花說的是跟朋友出去約會了。但是有余暉這個對雙門洞秘密無所不知的家伙存在,李一花怎麼可能不知道女兒已經跟男朋友分手了,對方都好久沒有來接寶拉的事情?

  再加上那輛停在家門口的車子,她要是還不知道女兒八成是跑去運動了那就是蠢貨了!

  所以都沒有等到米亞接到電話,就已經留出來了寶拉的那一份晚飯,可謂是十分有先見之明了。

  寶拉,寶拉無話可說,親媽對自己這麼了解,她還能說什麼?痛快的滾去吃飯了。

  至於成東鎰,這麼晚了沒回來,米亞也有點兒擔心他出事,沒回去睡覺,而是在客廳裡面坐了下來,跟吃宵夜的寶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那個追你的吳世賢,不要理他。」扒拉了幾口飯感覺舒服了一些之後,寶拉對米亞說。

  「啊?」米亞茫然的把眼睛從雜志上移開,這誰?

  「法律系的的那個。」寶拉滿頭黑線,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妹妹的桃花運簡直絕了!

  剛入學不久,追求者就已經出現了了好幾個。但是大部分都是新生,她也不了解啊!唯一了解的就是同為法律系的吳世賢,一個已經在學校期間甩掉了好幾個女朋友的垃圾!

  「有這個人嗎?」米亞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有想起來這到底是誰。

  沒辦法,追求者太多,她一個都不想要接受,當然也不會去注意對方的名字。

  「……真是混蛋。」寶拉死魚眼,不想要搭理妹妹了,白操心了!

  米亞聳聳肩,對此毫不在意。

  她又沒興趣給人當保姆,是又要有多無聊才會去接受這些巨嬰們的追求啊?

  為什麼奇怪的男人們越來越多了啊?米亞撓頭,覺得待會兒回去睡覺的時候是不是要把光明權杖給拿出來枕一會兒?可是這玩意兒……她有點兒遲疑,好像不管爛桃花吧?

  算了,有用沒用拿出來晾晾也沒壞處,一直放在倉庫裡面發霉也不好,還是要多曬曬太陽的!

  米亞迅速做好了決定,連翻頁雜志的速度都快了起來。

  不過還沒有等她翻完一本雜志,李一花跟成東鎰就進來了,臉上還有明顯的哭過的痕跡。

  「媽媽?」米亞跟寶拉愣了一下,同時喊道,然後把眼神移向了成東鎰,不會是他又干了什麼糟心的事情了吧?

  成東鎰臉色一黑,原本的傷感跟釋懷之情瞬間被拋到了腦後,「呀,你們兩個丫頭,那是什麼眼神?」

  他看起來像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竟然在老婆剛剛確定了沒有患上癌症之後就搞事情?

  「你對孩子們生什麼氣?」李一花抹了抹眼淚,拍了一下成東鎰對寶拉跟米亞說,「你們弘植叔叔去銀行還清了債務,以後爸爸就不用再被銀行扣工資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臉上還帶著淚,可是眼睛裡面卻全都是笑意,終於熬過來了啊……

  這種好心情導致了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家裡面的幾個孩子都對著餐桌發呆。

  「媽媽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德善看著桌子上的排骨、燉牛肉、黃花魚、烀的爛爛的豬肉,還有一大盤子的煎蛋跟生菜和海帶湯,眼神呆滯。

  「我們家是吃完了這一頓之後就要連夜潛逃了嗎?」余暉都不是呆滯,而是直接恐慌了。

  米亞:「……」

  大清早上吃的這麼油膩,對腸胃真的好嗎?

  寶拉不想要說話,重要的消息要由爸爸媽媽來宣布。

  「我們家,從今天開始不用還債了,以後爸爸的工資全額發放了!」李一花鄭重的宣布了這個消息,臉上全是笑容。

  然而偏偏有人破壞這種歡快的氣氛,「媽媽,房子的貸款也還清了嗎?」剛剛還想著家裡是不是出事了要連夜潛逃的余暉直擊重心,瞬間造成了成東鎰跟李一花的呆滯。

  米亞瞥了他一眼,好孩子,還沒被喜事衝昏了頭腦。

  「呀,你這臭小子,供你吃供你穿你還多嘴!」成東鎰一個巴掌拍過去,瞬間就讓余暉老實了起來。

  剛想要說還有她跟余暉的大學學費也要存錢的德善機警的把話給咽了回去,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兒,還好,還好,沒說出來!

  寶拉斜眼看她,都懶得說這家伙什麼,運氣好比余暉晚開口,不然挨揍的就是她了。

  不過家裡面債務還清了確實是好事,起碼以後爸爸不會因為這件事帶來的各種問題跟媽媽吵起來了。

  呃,其實也依然還是要吵架的。

  「下個月,就不用來接我下班了。」成東鎰在孩子們吃完了飯離開之後對李一花說。

  昨天的興奮之後,就是極度的疲倦,時間又那麼晚了,兩個人也沒有就這件事繼續交談下去,現在也應該好好討論一下了。

  「老公,寶拉上學的錢還是米亞借給她的呢,哪有妹妹供姐姐上學的說法?這筆錢難道不用還嗎?」李一花聽到丈夫說起這件事,立刻精神抖擻了起來,堅決的否定了他的意見,「還有房子的錢,你都忘了這房子的錢是米亞付的首付嗎?哪有長輩還沒有退休就用孩子的錢買房子的道理?她到現在也只不過十八歲而已,為了給家裡面掙錢,冬天的時候都不停的畫畫,手凍得通紅!」

  難道孩子的錢就不是錢了嗎?

  「就算這是米亞的孝心,可是我們讓她吃了那麼多的苦就這麼算了嗎?」李一花握緊了拳頭,「這些都要給那孩子當嫁妝!」

  成東鎰一說這件事她就知道他想要干什麼,天天想著憐憫外面的人,怎麼不想著憐憫自己的孩子?難道孩子辛苦是理所當然的嗎?實際算起來,米亞要到九月份才算是真正的成年了啊!

  成東鎰被她說的愣住了,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李一花在他還沒有緩過來的時候又說起來了別的事情,「還有德善跟余暉的學費,既然現在不用還債務了,那就每個月多存五萬;寶拉快要畢業了,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結婚了,也要攢嫁妝;一個女兒有了,難道另外兩個女兒就要厚此薄彼嗎?德善跟米亞也要有!」

  也許是被米亞這幾年的公平概念給洗的深入身心了,李一花在這件事上很堅持,「另外還有余暉,孩子結婚的時候不給他准備好東西是要讓親家瞧不起嗎?家裡面哪裡不要用錢,老公你怎麼能這麼放縱!」

  說著說著,李一花看著成東鎰的眼神就痛心疾首了起來,「寶拉當初為了家裡去讀了數學教育,米亞那麼小就努力工作,德善跟余暉從來沒有抱怨過家裡面條件突然變差,還被人歧視,我們做父母的,難道就只想著從他們身上索取嗎?」

  看著成東鎰有點兒呆滯的眼神,李一花用力的握緊了他的手,「老公,我們努努力,爭取在你退休之前把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還了債是可以輕松很多,但是還有孩子們的事情要操心,她哪能就這麼讓成東鎰亂花錢?

  「不過現在我們的條件好了,以後給你留下十萬塊的交際費用吧。」但是不能太激進,還是要留有余地,免得丈夫炸毛搞事情。

  跟成東鎰鬥智鬥勇了好幾年的李一花心裡面對他的工資已經有了一個全面計劃的安排,死死握著控制權不放。

  「呀,媽媽又去接爸爸下班了。」寶拉看著陰沉沉的天氣,覺得要下雨,「也沒帶傘,不知道會不會被淋到?」

  「放心,今天的天氣預報是多雲轉晴,就算是有雨也不會很大的。」米亞隨口說了一句,順便有點兒好奇,「你今天不去運動嗎?」

  平時每個禮拜的的這個時間寶拉都會去跑去運動,就是為了第二天周末。即使被流放了或者是關押起來也可以少浪費點兒學習時間,今天怎麼沒動靜了?

  「……好好休息才能走的更遠,我要積攢精力。」寶拉沉默了一下,干巴巴的說。


第1619章 流年不似水

  她性格一貫要強,而且遇到硬的更硬,從來不畏懼權貴。但是遇到軟的她也不好意思硬,尤其是對自己好的人。就像是家裡面最小的妹妹這種,雖然有時候會因為她的不著調而被氣的要死,但是打鬧過後也就算了,平時雖然端著姐姐的架子,倒也沒干出來什麼欺負人的事情。

  崔正宇也是,她自己進過看守所,同學們現在也有被關在看守所的,當然不會不知道被流放這種事情其實比被拉去看守所關起來強多了,能夠這麼做的人,多多少少是對他們這些學生有些善意的。

  而且被人逮住了那麼多次,寶拉心裡面也有點兒發怵,生怕這個禮拜再去運動的時候遇到他,被教訓個狗血淋頭可就太慘了。

  總不能對這樣的人橫眉冷目懟生懟死吧?

  比起來再被崔正宇流放一次,她寧願去看守所裡面待著,也不想要面對對方那痛心疾首的表情!

  所以暫時積累一些力氣吧,下個禮拜再繼續。

  「那我們去買一輛車吧。」米亞摸了摸下巴說,「正好現在爸爸也不用還債了,我手裡還剩下一些錢,可以用在車子上面。」

  本來她手邊是留了一些現金作為應急備用的。但是現在成東鎰都不用還債了,手邊也有了錢,那這筆錢也就用不上了,剛好可以給車子升一下級別,不用買水平太垃圾的了。

  「……啊,真是的,你這家伙,家裡面有車子用還買什麼車?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存起來啊存起來!」寶拉伸手就想要拍妹妹腦袋。

  被米亞迅速躲過,「家裡面的車子還能用多久啊?又不是自己的,得有自己的車,平時行動才方便。難道要我總是拎著一堆危險的化學物品做公交車嗎?天天打車還不如自己買一輛呢!」

  存什麼存啊?

  就韓國現在的這個可怕的通貨膨脹存錢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抓緊時間用明面上可以動用的錢給自己累積足夠的動產跟不動產才是正經!

  而且就算是要存,也不是存韓元,當她這一年多來的各種報紙雜志是定假的嗎?要不是有利可圖,誰要天天盯著一堆信息繁雜的報紙雜志看的眼睛都快要發暈啊?

  不都是為了在金融市場裡面撈一筆!

  在韓國,能夠賺一筆讓自己足夠養老的錢也就是那麼幾種方式,她又不是財閥,就當然就只能看向別的地方了。趁著現在世界亂的很,金融市場是最好的選擇。尤其是韓國跟美國之間現在的關系,那要是不跑去總是喜歡搞事情的美國賺點兒養老金是要有多浪費?

  反正她已經做好了計劃表,等著美國那些不安分的人們動手指了。到時候賺到一點就趕緊撤,再去歐洲溜達一圈兒,也就差不多了

  「呀,成米亞!」寶拉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撲了上去,「我要好好教育一下你這個敗家子!」

  「……寶拉?」領了工資存到了不同存折裡的李一花挽著一臉面癱的成東鎰一回來,就見到寶拉的臉又腫了一圈兒,不禁把眼神投向了米亞。

  上次這兩個姐妹戰鬥寶拉的臉就大了一圈兒,這次不會又是她干的吧?

  「媽媽,爸爸,不要問。」寶拉面無表情,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臉好痛!

  好吧,實錘了,百分之百是米亞干的!

  想到寶拉跟德善還有米亞之間那完全不同方式的戰鬥,夫妻就兩個滿頭黑線,小女兒似乎是在某個時刻開始覺醒了什麼奇怪的血脈?這總是喜歡掐人臉是什麼毛病啊?

  米亞聳聳肩,手感那麼好,一不小心就整張臉都掐過揉過了能怨她嗎?

  「啊,對了,我訂購的洗碗機到了,約了明天上午送貨,到時候就不用自己洗碗了。」米亞想起來一件事,喜滋滋的說。

  這玩意兒可是她的心頭好,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著買一個來著。但是現在又不是二十年後,滿大街都是各種各樣的電器店。就算是韓國非常大的電器商,金成均社長代理的品牌都不生產這個,只能靠進口,以至於訂購了之後快要兩個月的時間才終於到貨,也是不容易。

  「洗碗機?」李一花問號臉,洗碗這種事情哪用得著這麼費勁,用余暉不就行了?

  一直沉默的余暉: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經過米亞數年如一日的調孝攵跟洗腦,他已經不知不覺之間成為了一個勤勞的飯後洗碗人,干活兒的速度簡直不要太快!

  但是工具人也想要解放雙手啊,有洗碗機為什麼不用?

  「我支持三姐!」眼看著成東鎰跟李一花就要教育親姐浪費錢。甚至讓她退掉那個洗碗機,余暉坐不住了,堅定的站在了米亞的一邊,他想要感受高科技的美好!

  「退是不可能退的,我訂貨了快兩個月才拿到手,根本就不支持退貨。」米亞眨眨眼,堅決不退貨。

  洗碗機多好啊,雖然現在的洗碗機功能可能沒有那麼多,但是在節約用水跟殺菌方面肯定是比人手洗碗方便快捷的多。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浪費人力去洗碗?用機器代替它不香嗎?

  成東鎰跟李一花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理由聽起來簡直無懈可擊,退又不能退,不安裝能怎麼辦?

  當然是讓他安裝!

  順便的,李一花把米亞悄悄的給拉進了房間裡面,「你這孩子,又亂花錢,手裡的錢還夠嗎?」

  雖然之前那個買畫的人補足了價格,但是米亞都買了一套商鋪,又用這套商鋪抵押貸款買了房子,她很擔心她手裡面的錢不夠用。

  哎呦,我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手松的女兒?

  李一花痛心疾首,簡直心都在滴血,這麼死貴死貴的機器,干嘛要買回來啊?洗一輩子的碗用的水的價格都抵不上一台機器的價格啊!

  這死孩子!她沒控制住自己的手,給米亞來了一下,然後又被迅速的躲過了。

  李一花:「……」

  敗家孩子竟然還敢躲?

  「放心吧,媽媽,我手裡還有一點錢,商鋪抵押的貸款還沒完全花完呢,夠用的了。而且店鋪已經開張了,資金會慢慢的回籠回來的,不用擔心這件事。」米亞安慰了一下憂心忡忡的李一花女士。

  沒錯,她其實沒有用全款購買那棟公寓。而是選擇了把手上的商鋪給抵押出去獲得一筆貸款,用這筆貸款來購買房子,而且貸款的錢還剩下了不少。畢竟商鋪的位置是真的好,面積也很適中。就算是抵押不能抵押出來原本的價格。但是對於一套小公寓來說也足夠用了,而且還能剩下來一些做別的事情。

  拜韓國現在的房屋租賃規則所賜,她這件事干的簡直就是順風順水,絲滑無比。

  至於她原本手裡面的那些錢,當然是要用在刀刃上,直接投給不動產多浪費?

  李一花被她說的眼睛都開始發暈,完全不能理解她的種種操作。但是從小到大這孩子就特別穩妥,後來還直接成了家裡的頂梁柱,讓她在這些年裡面不知不覺的對她有了迷之信心,堅定不移的相信女兒有足夠的能力搞定這件事。

  畢竟當初她是一個三年之內就能賺到房屋首付款的人,在這件事上面應該沒有問題吧?

  有沒有問題也只能這樣了,畢竟事情都做了,現在想要反悔也不行了。除非把商鋪跟房子都賣掉,不然沒有解決的辦法。

  可是能賣嗎?

  李一花女士覺得就算是讓丈夫繼續背著債務也不能賣掉這兩個大有發展的地方,美蘭大姐可是說過江南這裡的地未來肯定會升值的呢,現在才買了多長時間,還在裝修跟各種花費上面花了大錢,賣掉不是要虧死?

  「哎呦,你這操心操的真是毫無理由。」豹子女士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十分無語,「老實說,要不是鄰居的話,我們家當初就在江南買房子了。雖然可能買不到這麼大的,可是那裡的地價是年年都在漲啊,從四年前到現在,你看看都漲了多少倍了?再過兩年,米亞那棟公寓就不是現在的價格了!」

  跟好姐妹一起干「壞事」這種事情可是太快樂了!唯一可惜的是米亞這孩子現在就折騰出來兩個壞事,讓她有種拳腳都沒有施展開的感覺。

  「不用擔心,這不是還有我嗎?米亞錢不夠手的時候我可以借給她,不收利息。」豹子女士十分大方的說,從好姐妹的女兒身上看到了當初的自己,也是這麼拼搏的。

  只不過這孩子比她有本事多了,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強啊,能考上首爾大學的人就是不一樣!

  「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都挺難看。」米亞看著一堆長相難看的汽車想要嘆氣。就算是她把手裡面的資金給升級了一下。但是這些車子的外表不能升級有什麼用?

  「呀,成米亞,你這家伙真是囂張,能有一輛車就不錯了,你居然還嫌棄?」寶拉捏了捏手指,最終又放下了,還是決定不要跟妹妹在外面打架,不然容易被掐成大臉。

  「可是不但外表難看,性能也很垃圾好嗎?」米亞送了一對白眼兒給寶拉,拜托,這破馬力,簡直了,讓她懷疑自己不是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而是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韓國的汽車都這麼讓人痛苦嗎?

  「成米亞小姐?」然而更令人痛苦的是她在買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讓她不想要見到的人,一臉驚喜跟她打招呼的不就是之前以為不會再聯系了的崔忠赫嗎?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崔代表。」米亞瞬間換上一副標准禮儀的表情面對他,讓崔忠赫眼皮子都跳了跳,剛剛遠遠看見她的時候明明表情生動,怎麼到了他這裡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客氣了起來?

  果然還是討厭他吧!

  米亞:「……」

  她感覺好冤枉,又不是多麼親近的人。難道還要她熱情的上前給他一個擁抱嗎?

  「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成米亞小姐,這位是?」崔忠赫直接跳過米亞,詢問起來了她身邊表情嚴肅的寶拉。

  看上去關系很親近的樣子,是姐妹?還是朋友?

  「我姐姐成寶拉,這位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崔忠赫代表。」米亞給兩個人互相介紹了一下。

  然後雙方不鹹不淡的打了個招呼。

  兩個脾氣暴躁的死硬派都看對方有點兒不順眼。

  「如果成米亞小姐是想要買車的話,我建議你買這一款,很適合女性開。」崔忠赫打過招呼之後並沒有走,而是繼續站在原地給米亞推薦起來了車子,看的跟著他的秘書滿臉冷汗,頂頭上司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竟然還會給女孩子介紹汽車這種東西?他不是看一眼姑娘就覺得她們妨礙他工作嗎?

  想到崔忠赫這個月參加的名為聚會實為相親宴的飯局,秘書就覺得頭疼,每次飯局結束之後上司的心情都很糟糕,讓他這個秘書也當的膽戰心驚啊!

  「馬力太小了。」米亞毫不客氣的否決了崔忠赫的建議,跟個小綿羊似的,開起來也不嫌累!

  「在國內完全夠用了,難道你還想要像是在美國荒原上飆車那樣選擇一輛福特嗎?」崔忠赫看著米亞嫌棄的臉,不知不覺就開始釋放壓力,習慣性的想要替人作出決定。

  「是不是不重要,有沒有才重要,我能不能用上不好說。但是我一定要有,崔代表不這麼認為嗎?」米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就見過這麼幾次面而已,就想要替她做出決定了?哪來這麼大的信心啊?

  不好意思,她還真就不想要受他的這個控制!

  米亞的逆反心理也被激發出來了,想要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你算是老幾?

  「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沒再跟這家伙廢話,米亞禮貌冷淡的拉著寶拉離開了。

  真以為之前對他態度溫和是衝著他本身嗎?是因為不想要找麻煩而已!

  但如果麻煩想要找她,她也不介意對上對方,誰還沒有點兒小脾氣了?

  大不了……嗯,她做點兒非法勾當!

  「這家伙是誰?」寶拉被米亞拖走好遠之後問,眼神十分不爽。

  「之前買畫的人,不用在意。」米亞十分直接的說。

  商業上面的欣賞是商業上面的,但是生活中跟這種人打交道可是太煩人了。一個控制欲超級強大的人,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都想要控制,真要是跟他成了朋友,那簡直就是給自己挖坑。出去吃飯保不准這家伙都會給你面面俱到的連菜都點好,想想都煩。

  所以趨吉避凶符跟光明權杖怎麼一點兒作用都沒有,竟然又讓他出現了?

  趨吉避凶符跟光明權杖要是能說話,大概會直接噴米亞個不能自理,專業都不對口你還指望人家有用?腦子有病!

  但它們不能開口說話,現在就只能接下這個效果不好的鍋,sosad

  「可是我看他對你很在意。」寶拉看著妹妹,有點兒懷疑她眼睛是不是瞎,那個崔忠赫看著她的時候眼睛都要冒火了,她竟然還覺得不用在意?

  當事人顯然不是這麼認為的,「我覺得他純粹就是征服欲跟逆反心理作祟,以前遇到的都是對他逆來順受的人,突然之間見到一個不怎麼吃他那一套的人肯定會出現一點兒異樣反應。但是時間長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這種人只是受不了別人違逆他,一時新鮮而已。而且我懷疑他對我那麼熱情跟商業行動有關,你知道的,藝術品是很容易成為洗錢跟逃稅工具的,不謙虛的說,我在國內還是有點兒名氣的,之前找我做這件事的人不少。」

  米亞把崔忠赫的行為分析的頭頭是道,連以後的行為可能性都分析了一遍。

  畢竟她是真的接觸過不少隱晦的提起過這方面事情的人,對此可是太有經驗了。

  寶拉:「……」

  她看著米亞認真的表情,一時之間竟然有點兒分析不出來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總感覺事情好像有哪裡不對?

  但她還真是找不出來哪裡不對,除了認定崔忠赫對妹妹肯定有興趣之外。

  所以她干脆不管這件事了,感情上面的問題,她自己都糟心的很,最多跟米亞分享一下慘痛的經驗。但是指導什麼的,是真的沒有那個臉。

  「我們還是去看車吧。」她對米亞說。

  趕緊買完趕緊走,不然總感覺會在其他的地方再看到那個奇怪的崔忠赫!

  正在汽車店裡面跟老朋友敘舊的崔忠赫感覺鼻子一陣發癢,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忍住了,但是心情更加惡劣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那個女孩兒身上吃閉門羹了,聯系以前到現在,她好像始終對他抱有戒心,這到底是為什麼?

  「忠赫?」金植宇看著他有點兒走神的樣子喊了一聲,讓崔忠赫回過了神,「抱歉,就要你剛剛說的那輛好了。」

  他這次來這裡本來就是給自己換一輛更加舒適的車子,遇到米亞是意外之喜,也是意料之外的不愉快。

  看來下次應該找個正常一點兒的場合。而不是總是在各種容易引起她攻擊衝動的地方跟她見面……

  「噫」米亞撓了撓耳朵,覺得有點兒發癢。

  「是過敏了嗎?」寶拉立刻反應過來,米亞一直都有點兒小小的困擾,在春季的時候會因為氣候的關系過敏。

  「比起過敏我覺得更像是有人在念叨我。」米亞齜牙,「算了,別管這些了,我們趕緊去看車,回家給爸爸媽媽一個驚喜。」

  寶拉:「……」

  你確定是驚喜不是驚嚇嗎?

  「爸爸會氣死的吧?」她一臉無語,只覺得妹妹的惡趣味簡直就是越來越嚴重了,捉弄起來父親大人簡直有癮,一波接著一波都不待停止的,還能不能行了?

  「才不會。」米亞嚴肅的表示這不可能,「我們上學的時候順道把爸爸捎到銀行,不用擠公交車難道不是好事嗎?」

  之前成東鎰就有蹭過寶拉開的車,只不過寶拉現在是大三的學生,課程安排跟大一大二不一樣,還經常要在學校裡面上課到很晚。所以並不是每天都能送他上班而已。

  可是現在她才讀大一,課程幾乎就是滿的,也沒有下課之後在讀書室裡面讀書的習慣,那還不是免費司機?

  「爸爸會高興死的」米亞輕松的說。

  現在又不是以前工資只能領一半的時候了,全領啊全領,只要成東鎰想,他也可以貸款買一輛車的!

  寶拉無言以對,就總是你有理是吧?

  她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陪著米亞買了車,辦好了貸款的手續,提了車之後開車回到了家。

  然後被震驚了的成東鎰就發呆了一個晚上,連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

  寶拉衝著米亞飛了一個眼神,看吧,我就說!

  早說過了這對爸爸太不友好了!

  米亞回了一個眼神,寶拉沒看懂。

  她眨眨眼,衝著寶拉笑笑,不說話。

  這樣大概可以刺激一下父親大人攢錢買車的欲望吧?

  德善看了看魂游天外的成東鎰,又看了看各自互相飛眼神的寶拉跟米亞,感覺好像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對了,秀妍啊,以後下課之後不要去自習室,直接回家,讓米亞給你補習英語。」李一花端著碗對德善說。

  「?」德善懵了,讓米亞給她補習英語是什麼鬼啊?

  「你不是說不要寶拉給你補習,換成米亞,就能好好學習了吧?」李一花看著一臉單蠢的女兒發愁。

  之前那個仙姑說正峰有個大運的時候,大家一直都以為是高考。但是結果證明她說的不准,正峰第七次落榜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希望德善能夠考上首爾內的大學,堅持的把秀妍這個名字叫了下來。

  可是光叫名字就能考試好嗎?

  李一花覺得還是要加一點兒輔佐的手段,「家裡面有兩個首爾大學的學生,你還要去輔導班學習是要讓別人看我們家的笑話嗎?從明天開始,放學後回家給我好好學習!」

  家裡面兩個首爾大學的學生,還是高分考進去的,結果另外一個女兒不但成績不好,還要去外面的輔導班學習,這是打誰的臉呢?

  「媽媽,我才不要跟成寶拉學習!」德善完全懵掉了,直接開擺撒潑。

  「都說了是米亞,不是寶拉,你再這麼胡鬧這個月沒有零花錢!」李一花下了最後的通牒。


第1620章 流年不似水

  死丫頭一點兒都不知道珍惜,外面多少人想要讓寶拉跟米亞輔導他們學習都做不到,她自己反倒是想要跑去那些水平不如兩個姐妹的輔導班學習,那些輔導班的老師裡面有首爾大學畢業的老師嗎?

  就算是有,他們有寶拉跟米亞這樣的成績嗎?

  李一花眼睛裡面都快要冒出了火,死死的盯著德善,大有她要是不同意就立刻揪起來她好好揍一頓的趨勢。

  被親媽打過的德善看著李一花凶狠的眼神,瞬間就慫了,不情不願的同意了在家裡面學習。

  米亞來教她,總比成寶拉那家伙來教她強多了,雖然英語跟數學一樣令人討厭,但至少教的人沒有那麼煩人了!

  寶拉哼了一聲,懶得說什麼。

  就德善這個注意力不集中的樣子,誰來了都白搭好嗎?

  再說了,這家伙的數學學不好,難道英語就能學得好了?開什麼國際玩笑,就她看一會兒書就睡著的鬼樣子,能不把米亞氣死就是積了大德了!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李一花實在是太看得起她了,學習這種東西,本人不想要學別人就算是切開腦袋往裡面灌也沒用啊!

  但既然母上大人都吩咐下來了,那也只能這樣了,希望德善有點兒緊迫意識吧。而且英語這種東西,很多時候詞彙量到了就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了,剩下的各種語法技巧反倒是小事兒說起這個她就想要吐槽,東亞這邊的英語考試真的很坑,那題目出的,她一個英語都快要說出來花的人竟然也要在這上面跌跟頭,整個高考過程當中她在英語上面耗費的時間竟然比韓國歷史還要長你敢信?

  這簡直就跟她以前在老家的時候英語考試耗費時間比物理化學這些需要計算過程的科目一樣,簡直離譜!

  東亞人民致力於把各種學習給復雜化這一點真不是歐美人士能夠比較的,服了服了……

  總而言之,德善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她想的沒錯,米亞教導學生的時候是不會像寶拉那樣對她冷嘲熱諷,但是她也不做人啊!

  都說了英語這種東西最重要的是詞彙量了,語法技巧之類的先丟一邊去,背不就完事了?

  反正背不下來就不許吃飯不許喝水也不許出去玩,米亞一臉笑眯眯的樣子卻干著惡魔一樣的事情,直接讓德善麻了。

  甚至就連她想要出去跟小伙伴們吃個拉面放松一下都不行。

  「不可以,這些沒有背完不許出去玩。」米亞只是淡定的翻過一頁生物化學書,頭都沒抬的對德善說。

  功課都沒做完,還想要出去玩?

  做夢!

  她都已經不要求別的技巧之類的東西了,教了好幾天一點兒進展都沒有,根本就是一竅不通。那除了死記硬背單詞之外她還有什麼能夠提高德善英語成績的辦法?真來個灌頂大法嗎?

  不好意思,這玩意兒技術含量太高,得給德善腦袋後面安裝個接口才行,目前為止她的水平還做不到。

  「米亞啊」德善嚶嚶嚶的撲到米亞身上大哭,想要用自己悲慘的遭遇打動她。

  可她面對人的鐵石心腸,根本就不動搖。而且她也不想想,她現在的悲慘遭遇是誰造成的,米亞怎麼可能放她出去?

  眼看著米亞這邊根本就走不通,德善眼睛一轉,試圖用別的方式逃離。

  她慢慢的轉到桌子另外一邊,裝作是去看書的樣子。但是卻趁著米亞放松的一瞬間向外面衝了出去。

  可惜,還沒有等她碰到門把手,就被後面追上來的米亞一把抓住了褲腰,硬生生的拖回到了桌子旁邊,「本來還想著你背完這一頁單詞就放你出去玩,但是現在你得背完兩頁才行了。」

  被強行壓著坐在桌子前面的德善聽著身後米亞的惡魔低語,淚流滿面,誰來救救她啊?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呼喚,今天在家裡面休息的阿澤閃亮登場,從外面走了進來,就看到德善兩眼含淚的趴在桌子上背單詞。

  「阿澤!」看著救星降臨,德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試圖站起來跟他會合。然而坐在她旁邊的米亞一巴掌按在她的肩膀上,制止了這種行為,看向了阿澤,「有什麼事嗎?」

  這家伙,早不來晚不來,現在這個時候來,是想要帶德善出去嗎?

  「……比賽勝利了,我帶了一些水果給德善。」阿澤看著米亞平靜的眼睛,但是腦海裡面出現的卻是她在棋盤上把自己給殺的片甲不留的景像,一時之間有點兒氣虛。

  「是秀妍。」米亞糾正了一下他的說法,說了要堅持到底就堅持到底,沒有人能在她面前管德善叫德善,必須是秀妍!

  「是,秀妍!」阿澤反射性的回答,然後撓了撓頭,試圖說情,「米亞啊」可是剛開口就被米亞打斷了,「阿澤啊,既然你的比賽勝利了,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進步吧。」

  米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把牆角的棋盤拿過來之前他為了跟米亞下棋,自己送過來的那張棋盤。

  阿澤:「……」

  大韓民國的驕傲崔澤大師直接僵硬住了,完全沒有想到沒把德善給救出來。反倒是把自己給陷進去了,聽米亞這口氣就知道她心情很不爽,那他今天還能完好的離開她家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

  德善苦逼兮兮的在一邊背單詞的時候,阿澤這邊則是被米亞給血虐了一番,神情恍惚的發現自己之前對米亞的戰鬥力一無所知。

  平時的米亞還是太穩健了,以至於他以為雖然不能戰勝她但是也算是了解她的棋風。可是下了好幾年棋之後他才發現,這個雖然不是他的老師。可是實際上教導了他不少的小伙伴以前真的是對他手下留情了,她要是凶狠起來簡直就是沒有下限,那種凶殘悍勇的進攻方式真是讓他這盤棋下的十分痛苦,整個人都萎靡了。

  「正好秀妍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你帶她出去玩吧。」米亞看了一眼時間,快要到做飯的時間了,大發慈悲的給德善了一點兒放風時間。

  德善,德善流下了感動的眼淚,「還以為要死掉了!」

  在阿澤的房間裡面吃著熱乎乎的拉面,德善滿臉都是被摧殘過的滄桑,讓一群小伙伴們看的都不忍心了。

  「看起來簡直比寶拉姐還要可怕的樣子……」東龍看著她這個樣子簡直心有戚戚焉。

  之前在正煥家上寶拉的輔導課的時候,他就感覺腦殼疼的要死,沒想到現在竟然見識到了另外一個小伙伴受到了更加可怕的摧殘……呃,摧殘她的也是他們的小伙伴兒,「米亞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啊?」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兒,發現那裡跳的簡直厲害的疑似是患上了心髒病,很擔心自己家的教導主任親爹把他給送到米亞那裡同樣接受再教育。畢竟親爹擅長的是化學,德善學習的是英語,真的很有這種可怕的可能性。

  「真是,她不是一直都很認真嗎?」正煥無語,這幫人是不是都忘記了小伙伴童年時代的戰績了?那家伙,從小到大就有著可怕的勝負欲,各種比賽從來沒有輸過,現在給人補習當然也會拼盡全力,德善能夠輕松才是奇怪的事情。

  「米亞可是連正峰哥寫惡作劇信件都要跳過的人。可是她平時一直都很溫柔,你以為這是為什麼?」善宇更無語。

  這裡面還有誰比他更了解米亞這個可怕的家伙啊?

  她一直都是說到做到,從來不吹牛只用事實講道理,而且還武力值強大,這種人有多可怕他們心裡面沒數嗎?也就是大家一起從小長大,才有這種濾鏡,換了普通人根本就是離她遠遠的,絕對不想要靠近了!

  「喂,阿澤,你今天是不是敗的很慘?」他問崔澤。

  面對米亞這可怕的家伙,他不信阿澤只是輸了,說不定因為他胡亂的對德善的學習計劃插手反而被米亞狠狠的收拾了一頓!

  「嗯。」阿澤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今天輸的很慘的事實。

  以前他還能跟米亞有來有往的戰鬥。但是今天就直接是被對方壓著打,幾乎都無力反擊,確實是很慘,很慘,是生平從未有過的敗績。

  「看,是你們之前一直沒有認清楚她的真面目而已。」善宇吐槽。

  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去招惹那家伙啊?

  想到自己之前被米亞威脅不許借著找德善的借口去找寶拉的事情,善宇就麻麻的。那個家伙,溫柔只是表像,凶殘才是本體啊本體!

  校霸只是會把人的臉給打腫而已,但是米亞這個可怕的家伙是能夠把校霸都給踹飛的生物好嗎?

  不過說起來寶拉,善宇又萎靡了下來,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想要跟寶拉好好談一談明明余暉說她跟男朋友分手了,正是他進攻的好機會。可是他現在卻經常找不到她的人影,真的是一件讓人很郁悶的事情。

  經常讓人找不到人影的寶拉現在正蹲在看守所裡面發呆。

  這次她倒是沒有被崔正宇給抓到流放,但是被別的警察給抓進看守所了。

  好在她也算是一個看守所的常客了,已經習慣了被關在這裡,倒也不是特別的難受。就是這個來簽字接她的人讓寶拉有點兒猶豫。如果是爸爸跟媽媽來接她的話他們大概又會擔心的睡不著覺了,爸爸還會狠狠的教育她一頓,順便把她關在家裡面幾天。

  但是讓妹妹來接,警察局這邊好像也行不通?

  寶拉陷入了兩難當中,等到蹲的累了想要站起來,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疲憊的眼睛。

  完成了今天任務回到警察局的崔正宇完全沒想到,半個月時間過去了沒逮到成寶拉同學,現在卻在看守所裡見到她,真是感覺一言難盡。

  寶拉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警察局裡面見到崔正宇,這可真是無處不在的孽緣,老天是注定了讓她被教訓的嗎?

  「除了父母之外還有別的親人嗎?」崔正宇拎著記錄本,面無表情的問寶拉。

  這家伙,都敢跑出來運動了,但是一說起來叫父母卻支支吾吾的,也是讓人無奈。

  不過最終他還是給她開了個後門,讓她可以找另外的人來把她給領回去。

  但誰能想到來領人的竟然是年紀比她自己還小的妹妹?

  崔正宇看著一臉平靜的簽字的米亞,心裡面風中凌亂,這都什麼跟什麼?什麼時候妹妹竟然能夠來警察局把姐姐給領回去了?

  「請您放心,以後會好好的看著她的。」米亞面不改色的對崔正宇保證著根本就無法保證的話,誠懇的讓崔正宇看寶拉的時候都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家裡面人都這麼包容你了,你就不能消停一點兒嗎?

  寶拉:「……」

  頂著崔正宇的眼神,她真是說什麼都感覺像是狡辯,最終決定不說了,垂頭喪氣的跟著米亞走出了警察局。

  人生啊,從來就不是一帆風順的。

  「你之前是不是遇到了這個好心的警官才被流放的?」米亞一邊倒車一邊問寶拉。

  今天的這個崔正宇警官跟之前在另外一個警察局遇到的警官還是有所不同的,他應該是對運動的學生們報以同情跟理解。所以才會做出允許寶拉找她這個妹妹來警察局領人這麼不符合規定的事情。

  而寶拉萎靡的態度也說明了她跟這個警察認識,那倒推回去就不難解釋為什麼她之前一段時間運氣特別好,總是能夠被流放而不是被帶回去看守所關押。

  「是。」寶拉承認,情緒更低落了。

  就是遇到這樣的人,她才會更加深恨自己無力改變這個國家的事實,有太多的人身不由己的只能隨波逐流了。可是他們一開始的時候也是熱血青年啊……

  「我要了他的聯系方式,說好了下次再遇到你的時候就直接給家裡打電話。」米亞目視前方,平穩的開著車說。

  有個警察朋友也挺好的,至少再遇到寶拉的事情的時候不用再去讓成東鎰跟李一花心驚膽戰了,她自己直接來領人就行了。

  「???」寶拉一臉問號,我還沒運動呢,你就先預設我會被拉進看守所了?

  「有備無患嘛。」眼看著她又要動手,米亞警告寶拉,「別打我,開車呢!」

  這位崔警官絕對是一個有正義感的好人,有他通風報信說不定就能讓寶拉少進幾次看守所呢

  「阿西」寶拉沒忍住罵了一句髒話,混蛋妹妹啊!

  「下次遇到崔警官給他帶點兒禮物吧,人家流放了你這麼多次也是不容易。」米亞才不管寶拉有多麼的憤怒,依然一個勁兒的扎她的心。

  能夠頂著壓力流放一個搞運動的學生五次,這絕對是要好好感謝一下的人物,是真的好人。普通的警察別說是五次了,遇到兩次就要把寶拉這個運動積極分子給塞進看守所裡面重點關注了!

  「成米亞。」寶拉突然平靜了下來。

  「嗯?」米亞依舊目視前方,開車呢,有話直說。

  「你要是再繼續念叨下去,我就跟你同歸於盡。」寶拉陰森森的說,一手搭在了米亞的手上,「混蛋啊,我才是姐姐,你是想要以下犯上嗎?」

  「嗤」米亞猛的踩下了剎車,晃的寶拉都暈了一下,然後就見到妹妹解開安全帶,微笑著衝著自己伸出了手。

  「寶拉」李一花抬頭看到寶拉的時候嚇了一跳,這臉怎麼又腫了?

  「媽媽,不要問。」寶拉癱著臉掠過李一花的身邊,衝進了衛生間。

  她需要用涼水衝一衝臉!

  李一花:「……」

  她看向了跟在後面走進來的米亞,小女兒聳了聳肩,「相親相親愛的一家人」

  行吧,姐妹相愛相殺這種事情在三個女兒之間簡直就是屢見不鮮了,寶拉跟德善之間勝負常有輪換。但是寶拉跟米亞之間,前者就從來沒贏過!

  李一花也奇怪,為什麼明明小女兒是三個孩子裡面最矮最瘦的那一個,卻偏偏是戰鬥力最強的?上次她還聽說米亞曾經踹飛過校霸,難道這個傳言是真的嗎?

  真不真的,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反正米亞在高中時代過的是挺輕松的,經常不去上課,也沒有人來招惹她霸凌她。上了大學之後也同樣很輕松,雖然要按時上課,但是課程學習起來並不難,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去編撰一些有關芳療方面的書籍,准備到時候打出來點兒名氣之後就出版,然後反哺給商鋪。

  不過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商鋪第一個比較大的客戶竟然是阿澤。

  「一直都是用的德善給我的精油,但是我想要定一些效果更好的。」一個米亞沒有課的下午,阿澤趁著德善不在家的時候找上門來對米亞說。

  上次米亞讓德善給他帶的那個緩解頭疼的精油有一整瓶,他頭疼的厲害的時候就會滴一點在手上按摩一下太陽穴。雖然不如止痛藥那樣能夠快速的讓頭疼失蹤。可是這種減輕頭疼的方式要比頭疼藥安全的多,也健康多了。

  他雖然在生活上面不是很靈敏,可是又不是真的白痴,怎麼會不知道這種東西的價值?

  所以他一直都在很仔細的使用,很多時候更是搭配著頭疼藥一起。

  但是現在那些精油快要用完了,而且對他來說,作用也不夠,他需要一點兒效果更強的。頭疼藥固然好用,可是時間長了,也會對他的大腦造成損傷,會直接影響到他的職業生涯。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是希望使用更加天然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反正他用了這麼長時間的精油也沒用出來什麼問題,已經證明了這種方式對他是最好的。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米亞面色古怪的看著阿澤,簡直對這家伙的敏銳性服了。

  他用的那個精油當然不是普適版,是特地從法國那邊帶回來的幾種高端精油,價格不菲的同時也決定了純度,再加入一些中藥材的萃取油,就變成了之後的能夠緩解頭疼的特效精油。

  而這種精油根本就是不向外發售的!

  「?」阿澤臉上打出了一個問號,小機靈鬼?這是不是說明他真的找對了方向?

  想到米亞現在就讀的是首爾大學的藥學科,阿澤感覺自己頭頂的燈泡瞬間就被點亮了。

  「雖然朋友之間不應該談錢,但是我明確的告訴你吧,效果更好的東西不是沒有,可價格也同樣昂貴,長時間供給你用我供不起,而且這種東西制作起來也很辛苦,不可能量產。」米亞直接把話跟阿澤說明白了。

  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撐死了是一個有著一家店鋪的普通人。

  能夠讓阿澤這樣的棋手頭疼減緩又沒有副作用的東西,怎麼看都不應該是她這樣的一個人能夠長時間無償供應的。

  如果僅僅只是之前的精油的話,還無所謂,就當是送給朋友的禮物了,可是換一種東西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願意為他耗費時間跟精力已經是她最大的善意了,把她放在火爐上面烤還是算了吧。

  「我知道。」阿澤點頭。

  他其實不是沒有去過一些診所嘗試著找尋醫生給他制作一些能夠減緩頭疼的藥劑,也不是沒有去售賣芳香制品的店鋪了解過。在這方面走的比韓國更遠的日本的幾家店鋪他都去過,李部長他們以為他是去那裡給喜歡的女孩子選購禮物,但其實他是去那裡尋找替代品的。

  但結果也很明顯,他最終還是只能回來麻煩米亞,「我願意付出該付的價格,一切就拜托老師了。」

  「崔澤同學,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其實很狡猾?」米亞看著這家伙一臉認真拜托的樣子,都不知道該說德善的運氣好還是該說她的運氣差了,這表裡不一的樣子,一般人可真是做不到!

  阿澤:「……」

  他能說他其實沒有偽裝,只是沒有人相信他嗎?

  「算了,你別說了。」米亞看著他那個純潔無辜的表情,感覺一陣牙疼,這家伙,真是長了一張容易讓人憐惜的臉。除了祝德善好運之外她真的沒辦法做更多了。

  想起來那家伙最近因為感情的事情煩惱的要命,米亞搖了搖頭。還好,她沒有這種煩惱,遇到的桃花都很垃圾,可以毫不猶豫的全部踹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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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1章 流年不似水

  就,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滿,旗子也不要插的太多比較好,米亞這邊給阿澤定制香品的時候,香氛店那邊迎來了一個大客戶,來自於崔忠赫的。

  「對方定的貨物很多,想要跟老板你親自談。」金美玉在電話裡面把事情說的很清楚。

  訂貨量大,人家當然有資格跟老板親自面談而不是跟她這個小店員談。

  順便的,金美玉還猜測了一下那位英俊帥氣的大客戶是不是跟老板有什麼關系比如說他是老板的追求者,才會特地跑到他們這個剛開張不久的店鋪來進行大批香薰用品的采購?

  嗯,是不是追求者不好說,因為金美玉只看到了兩個人見面時候自己家老板的驚訝之情,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老板跟大客戶離開店鋪去喝咖啡了,她能知道什麼?

  「沒想到美玉說的大客戶竟然是崔代表。」米亞確實是有點兒驚訝的,怎麼也沒有想到崔忠赫這樣的人竟然會親自跑到香氛用品店裡面買這些東西,尤其是他還是一個並不使用香水的男人。

  「我也沒有想到在畫壇前途大好的成畫家會轉行的這麼離譜,竟然做起了香薰生意的買賣。」崔忠赫才是最無語的那個人,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隨口問了一句居然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差點兒沒被她這種操作給閃了腰!

  一個畫壇冉冉升起的新星封筆跑去賣香氛,這都什麼神奇的電視劇劇情啊?

  「人各有志,我還是更喜歡現在的生活,畫家這種職業不適合我。」米亞對著大客戶微笑臉。

  做生意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她瞬間把身份給絲滑的切換了過來,笑容十分溫暖誠懇。

  崔忠赫:「……」

  他忍不住當著米亞的面吐槽她,「你上次離開的時候還對我很不耐煩。」

  現在做生意就變成這樣,知道這有多傷人嗎?

  米亞笑容微微凝固,「所以你是來買東西的還是來發泄對我的不滿的?」

  趕緊說清楚,要是後者的話,她就趕緊走人,不在這裡浪費時間!

  「當然是來買東西的,我聽說你這裡的貨物是漢城最全的,有很多歐洲的產品,正好我們公司要經常接待歐洲來的客人,你的店鋪的定位很適合我們。」崔忠赫看著米亞變淡的笑容嘆了口氣,又來了又來了。一旦只是單獨面對他的時候,她就開始不耐煩了,果然還是對他有意見吧?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要問清楚,就算是被人拒絕了,也要拒絕的清楚,而不是這麼不明不白。

  「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吧,我覺得我是一個很好的交往對像。不管是長相還是身家,都很有市場,為什麼你不願意接受我釋放的好意?」他下定決心弄清楚這個問題。

  米亞:「……」

  她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打了個直球。驚訝了一下崔忠赫不是衝著她的畫家身份來的之後她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在美國跟英國都待過不少時間,多少肯定是受到了一些影響,會做出來這種行為不奇怪。

  既然這樣,她也沒跟他拐彎抹角,同樣直白的說出了答案,「你是很好,但是我對喜歡控制我的人生的男人沒興趣。」

  去買個車還要接受他的指指點點,那出去吃個飯還有自己點菜的機會嗎?她是交男朋友不是給自己找個爹!

  就算是親爹成東鎰,都沒有這麼對待過她好嗎?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這麼折騰自己啊?

  米亞覺得自己沒那麼自虐,吃點兒好的不行嗎?

  「我什麼時候想要控制你的人生了?」崔忠赫一臉的莫名其妙,他干過這種事情嗎?這純屬是污蔑吧!

  「不少了。」米亞微微一哂,「之前在英國的時候你就干過這種事情,後來在車行也干過。你自己沒有察覺是因為你習慣了用這種態度來對待別人,但很遺憾,我不喜歡遷就別人。」

  這句話說的半真半假,她不是不能遷就別人,可在感情上面卻從來不喜歡遷就。什麼時候會遇到一個她喜歡的人不知道。但是遇到她不喜歡的人卻絕對很清楚,崔忠赫就是典型的後者。

  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到處都有,她眼前的這位格外嚴重,恰好踩在她的雷點上。所以就算是他有著一張還算是不錯的臉,也不能從她這裡得到更多了。

  「好了,現在我們把問題說清楚了,你還要跟我做這筆買賣嗎?」米亞挑了挑眉毛問崔忠赫。

  並不是很能確定這位性格強硬的先生是不是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再在她的店鋪買東西。

  不過也無所謂,買了當然好,能夠賺一筆,沒買也沒關系,解決了一個問題也是件好事,起碼以後不會出現各種誤會的情況了。

  「生意跟我們之間的問題無關。」崔忠赫無奈的說,對著這樣一張明艷的臉孔,他難道還能拒絕這筆生意嗎?

  然而米亞才不管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在她店裡面買東西。反正她是把自己的立場跟表達的很清楚了,那對方依然決定在她這裡買東西難道她還會把錢往外推嗎?

  「我喜歡你!」她給崔忠赫豎起了兩個大拇指,這才是正經做生意的樣子,不會因為自己的一時之間的好惡影響正常的買賣。

  「你剛剛還說不喜歡我。」崔忠赫對她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簡直服氣,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如果是要找男朋友的話我當然不會找你這樣的。但是做生意你肯定是一個好的合作伙伴,這不衝突。」米亞聳聳肩,覺得這家伙性格還行,挺大氣的,不會小肚雞腸的因為一些場外因素就搞出來一些騷操作。

  「你這種拒絕別人之後還要在別人的心上扎一刀行為真的很不好。」崔忠赫搖頭。

  很奇怪的一件事,對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兒,他總是有一種包容的心態。不管她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他竟然是這麼大方的人嗎?

  「你看問題的角度真是奇怪,我明明是在誇獎你。」米亞才不承認她在別人的心上扎刀。

  開什麼玩笑,這人又不是真的喜歡她喜歡到了非她不可的程度,實話實說算什麼扎刀啊?甩鍋也不能這麼甩吧!

  「……我說不過你。」崔忠赫搖頭,覺得還是把重點放在生意上面吧,感覺他說一句話對面的女孩子能說一百句把他給堵回來,這種無言以對可真是太要命了,根本就不在他的擅長區域之內。

  這讓他的好友大為驚奇,「所以你追一個小女孩兒,但是最終卻失敗了?」

  鼎鼎大名從不認輸,在各個項目上都是名列前茅的崔忠赫竟然也有承認自己不擅長一件事的時候?

  李亨俊不禁好奇那個能夠讓他折戟而歸的女孩子是什麼樣的人,忠赫這家伙,在大學時代裡面可是不少女孩子的追求對像,火的很呢,現在竟然有人連跟他嘗試一下都不願意就拒絕他?

  「算不上是失敗,我還沒有放棄。」崔忠赫搖頭,他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要放棄追求她,怎麼能算是失敗?

  「你可真是狡猾,竟然用商場上的手段來對付一個大學生。」李亨俊對老同學的行為表達了鄙視之情。

  人家小姑娘才剛上大學呢,結果你這個老狐狸竟然使用詭計!

  被人拒絕了沒翻臉不說,還在人家的店鋪裡面買了一堆的東西並且准備進行長時間的合作,這這種想要溫水煮青蛙的手段真是可怕,「那女孩兒知道你對她賊心不死嗎?」他忍不住吐槽了崔忠赫一句。

  「她知不知道無所謂。」崔忠赫喝了一口酒微笑著說,「這件事我決定就好。」

  「你剛剛還說她討厭你這種控制欲。」李亨俊提醒他,人家妹紙就是因為你這糟心的控制欲才拒絕的你,結果你都不知道悔改的嗎?

  「你不明白。」崔忠赫搖頭,「當一個人習慣了一件事之後,就不會覺得這件事討厭了,我會讓她知道,習慣我並不是一件壞事。」

  李亨俊:「……」

  他看著崔忠赫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光是聽他描述就知道那個女孩兒是什麼樣的性格了,這家伙到底是哪來的信心他能夠把對方追到手啊?

  還有他的家庭,他最終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老朋友,「雖然你很有信心,但是我得提醒你一下。別忘了你家人是多麼的傳統,也別忘了學習藝術的女孩子又是多麼的叛逆愛自由。就算是你真的把她追到了手,她也不見得會適應你的家庭。」最後還是會以分手作為結果。

  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年代了,年輕的姑娘們跟小伙子們很多都非常叛逆,講究的就是學習美國的風格。而且他之前也說過那女孩兒是個十分討厭別人控制她的人,能不反感這種環境嗎?

  他們的同學裡面就不乏有因為這種原因分手的情侶,當一個人的眼界足夠廣闊之後,是不會甘心只是困在一個小小的家庭裡面當丈夫的附庸的。而很不巧的是,包括崔忠赫在內,他們的很多同學的家庭都要求孩子們的另外一半在結婚之後遵循傳統做一個圍繞著丈夫打轉的家庭主婦。

  包括他們家也是,他的哥哥的妻子,在家裡面就跟個保姆沒有什麼區別,連吃飯都不能跟丈夫一個桌子,丈夫出門工作晚上沒回家她就不能睡覺,要給丈夫等門……各種糟心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堆。他們家的保姆過的日子都比他大嫂舒坦,以至於他的女朋友因為這件事直接跟他分手了,斷的干干淨淨再也沒有來往!

  忠赫他們家的情況只會比這嚴重而不會更輕松,而現在看他的樣子明顯是動了心,他真的確定自己能夠讓這段充滿了波折的感情順利走到最後嗎?

  想的真多,八字都沒有一撇就這麼腦補,都不想想人家被追求的妹紙是不是願意接受追求嗎?前腳才拒絕沒多久,後腳就能直接想到結婚以後的事情,只能說李亨俊先生真是對自己的朋友有信心。

  但顯然這種信心沒用。

  事情都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米亞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麼意外,直接用對待客戶的態度對待崔忠赫。你買東西我我賣東西,僅此而已,別的要求是一概無視。

  比如說出去喝杯咖啡或者是吃飯之類的事情,真的是拒絕的一點兒都不留情,絲毫不給人遐想的機會。

  沒打算跟人有什麼發展,就別給人有胡思亂想的機會,鄭在民的教訓讓她很清楚一件事,腦補是很多韓國男人的通病,為了減少自己的麻煩,最好的方式就是別讓人有腦補的機會!

  那崔忠赫當然是約不到人。

  「誰讓你偏要去追求一個在校的大學生的,光上課這種理由她就能用上好幾年吧?」又是一個周末,崔忠赫總算是從繁忙的工作中暫時解脫了出來,在李亨俊的酒吧裡面享受一下小小的放縱,結果又被老朋友給來了一次暴擊。

  然而他真的對此無話可說,做生意這種事情下訂單付定金,人家給你備貨,一套流程下來,兩個人最多在下訂單的時候見一面。但是想要約她出來做點兒別的,妹紙直接一句要上課,有門禁就把他給打發了,還能說什麼?

  簡直就是銅牆鐵壁一樣的無懈可擊!

  而且據他所知,米亞不但考入了藥學科,她還去讀了別的科系的課程,似乎是想要在畢業的時候再拿下一個化學科的畢業證,這讓他連說她是虛偽的找借口都說不出來了,還能怎麼辦?

  人是真的在好好學習,根本沒有時間做別的事情!

  呃,倒也不是,合理的安排時間之後,米亞還是有空閑時間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的,比如說去聽演唱會跟音樂會之類的,她還是有時間的,只不過不是跟崔忠赫一起而已。

  「放松一下嘛,大家都認真學習這麼長時間了,不能總是緊繃著神經。」米亞把車停下,笑眯眯的說,「勞逸結合,勞逸結合啊」

  張弛有度才是好,總是一直繃著對自己沒好處的。不僅僅是因為缺少兩年課程而拼命學習的寶拉跟上兩個科系課程的她,還有同樣飽受學習摧殘的德善,都需要適當的放松。

  「……我不覺得音樂會會讓我放松。」德善死氣沉沉的說。

  要是李文世的演唱會還差不多,熱熱鬧鬧的。就算是跟狗正八那家伙一起看也會很快樂。但是這種音樂會是什麼鬼啊?誰要看這種會讓人昏昏欲睡的東西?

  「那沒辦法,這個禮拜這裡只有音樂會,沒有演唱會。倒是電影,看完演唱會之後還有時間,我們可以繼續去續攤。」米亞聳聳肩,這又不是她能決定的,她也想要看真空演唱會呀,那沒有她能怎麼辦?

  啊,對了,現在還不流行這種類型的演唱會,好可惜。

  米亞的嘆息中充滿了遺憾,搞得德善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算了,音樂會就音樂會吧,只要米亞不嫌棄她會中途隨時睡過去就行。

  寶拉看著德善這個樣子一句話都不想要說,已經做好了中途她睡過去之後給她蓋上衣服的准備。這家伙,從小就喜歡鬧鬧騰騰的場合,還總是喜歡跳奇怪的舞,就跟她那糟心的注意力一樣,從來都安靜不下來!

  姐妹幾個很快就從車上下來,走進了音樂廳,准備享受一場據說是韓國頂級樂團的演奏。然而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又遇到了熟人。

  音樂會還沒有開始,燈還是亮著的,寶拉很清楚的看到了坐在她們這一排的那個男人的面容,不就是之前流放了她好幾次還通知過米亞來警察局領人回去的崔正宇?

  向來無所畏懼的寶拉沒控制住自己,縮了縮脖子,躲到了米亞的後面,試圖借著妹妹的身體來避開這位警官。

  搞得同樣看到了崔正宇的米亞莫名其妙,最近因為政府的態度和緩了下來的原因,寶拉已經不去搞運動了,而且換屆了之後,她之前被逮捕導致的名字還這麼緊張?

  寶拉:「……」

  別問,問就是反射性心虛,患上了崔正宇痛心疾首眼神的PTSD!

  然而米亞根本就不知道寶拉心裡面想什麼,加上對方已經看過來的眼神,直接衝著他打了一聲招呼,「你好,崔警官。」

  好歹人家崔正宇警官當初也是好心好意的幫過忙,遇都遇見了,總不能連聲招呼都不打大家坐在同一排呢,還是連著號!

  「成米亞同學。」崔正宇看到米亞的時候愣了愣,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熟人,然後看到了她身後的寶拉就有點兒無語,你比你妹妹個子高你知道嗎?他很想要對她說上一句,提醒她前面的人是擋不住她的身影的。

  但是看到對方那個心虛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感覺會惱羞成怒的樣子,還是照顧一下她的面子吧。

  「我跟寶拉姐還有秀妍一起來聽音樂會,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崔警官,真是一件令人驚喜的事情。」米亞臉上的笑容穩的絲毫沒有破綻,根本就不管寶拉的反抗,直接把親姐拽出來摁在了崔正宇的旁邊。

  自己搞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總不能讓她跟德善兩個無辜的人來面對這位警官吧?

  寶拉:「……」

  她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視前方,一點兒往旁邊看的想法都沒有。

  「放心,我不會把你從這裡拉到大巴車上去流放的。」崔正宇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是心裡面留下了多大的陰影,竟然連看他都不敢看一眼?

  寶拉繼續沉默,完全不想要說話了。

  為什麼要在音樂廳裡面開這種玩笑啊?

  米亞沒去管這兩個人之間的恩怨過往,把德善往中間的位置一塞,自己坐到了她的旁邊。

  左邊寶拉右邊她,就算是睡著了也能快速的解決問題

  燈光沒多久就暗了下來,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快速的走了過來,坐到了她旁邊空著的位置上,填滿了整排的座位。

  「抱歉。」她聽到這人對旁邊的人道歉,下意識的看了對方一眼,就見到了一張有點兒熟悉的臉孔,這不就是之前那個在醫院時候遇到的給正峰做手術的醫生?

  是叫……崔,崔什麼來著?

  米亞撓頭,當初金社長也沒有說對方的名字啊。

  不過他們之間一點兒都不熟,只是偶然打了個照面,應該不用互相之間打招呼吧?

  坐下來了的崔永宣:「……」

  他也看到了轉過來的米亞的臉,這不就是之前他手術的患者家的親戚?是叫……呃,當時沒有互相通報過姓名,所以就當是不認識吧。

  想到之前金患者一家的種種奇葩行為,崔永宣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對,還是當做不認識吧!

  互不相識的兩個人默契的決定了就當沒看見對方,直接當對方不存在好了,省心省力。

  旁邊的德善根本就沒發現這件事,燈光暗下來之後就打了個哈欠,感覺自己已經受到了睡神的召喚,強行打起精神來讓自己不要入睡。

  至於另外一邊的寶拉,最開始的時候還緊張的繃著神經。但是音樂響起來之後就沒再去管旁邊還坐著的把她流放了好幾次的警察了,徹底的沉浸在了音樂當中。

  等到音樂會結束之後,才想起來旁邊還坐著一個老熟人。

  貌似坐在音樂廳裡的崔正宇也不是那麼可怕?

  「再見,崔警官。」燈亮起來之後,米亞跟崔正宇打了聲招呼,得到了對方的回應之後,就拉著寶拉跟德善離開了。

  「呼」離開之後,寶拉松了一口氣,得到了米亞一個詫異的眼神,「你就這麼怕他?」

  不是吧?天不怕地不怕的成寶拉竟然怕警察?

  「我不是怕他,是怕辜負了那些期待著我們做出更偉大的事情的人。」寶拉搖頭,「總覺得面對這樣的人會有種很羞愧的感覺。」

  要不是上面換人了,她現在連考司法考試都做不到,只能去做會計之類的不用看名字不是拉到看守所裡登記戶籍的人。

  「現在不用羞愧了。」米亞安慰寶拉,「如果將來你當上了檢察官的話,還能很驕傲的在他們面前說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


第1622章 流年不似水

  也是不容易,折騰來折騰去的,上面總算是折騰出來了點兒結果。要不然寶拉這幾年大學就跟白念了沒有什麼區別了。去當會計?知道在韓國會計跟老師還有檢察官的地位差別有多大嗎?

  搖搖頭,米亞去買了三張電影票,姐妹三個在電影院裡面一起看起了《小美人魚》。

  「不好看。」從電影院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德善吐槽,「她為什麼就不能直接跟王子說我救了你,非要等到人醒了之後跟別人跑了?」

  劇情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你都把人給救了,上去扇他兩巴掌不就醒了嗎?非要等人自然醒是不是有病?

  「戲劇衝突啊戲劇衝突,你以為這是你的那些言情小說嗎?」寶拉反射性的反駁德善,這家伙,就知道寬闊的胸膛,別的是一點兒都不看是吧?

  「戲劇衝突也沒規定人一定要是傻子吧?」反正不管寶拉怎麼說,德善就是堅定的認為這片子沒意思,「而且人物也不好看,王子像是個智商隨時會掉線的智障,那麼一堆的問題擺在眼前都看不出來,純傻!」

  珍珠的摯愛魔法少女都比這玩意兒好看行嗎?簡直浪費電影票錢!

  德善覺得好不容易放假一天,時間都被浪費了,還不如跟小伙伴兒們一起玩呢,上午在音樂廳裡面睡了一覺,下午在電影院裡又差點兒睡著了,跟在自習室裡面睡覺有區別嗎?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能有什麼辦法,來了之後才發現就只有音樂會跟這部電影可以看,現在又不是網絡時代,總不能讓她變出來一個電腦順便加載個平台給德善放電影吧?

  「就你毛病多,被人請客還這麼多的問題!」寶拉又想要拍人了,但是被睡飽了的德善完美躲過,「呀,成寶拉,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

  真是的,這家伙在外面居然也這麼凶悍,還有沒有點兒女人的樣子了?

  米亞:「……」

  總感覺今天無話可說的時候特別多,下次還是不要大家一起行動了,自己單獨行動吧。

  「我們去吃點兒東西吧。」她看著眼看就要在停車場打起來的寶拉跟德善,嘆了一口氣。

  果然三個人聚在一起之後是沒有什麼好事的,是她太過單純了。

  「麥當勞!」德善眼睛一亮,瞬間提出來一個地方,「上次正八在麥當勞請客,味道超級棒!」

  「正煥?」寶拉皺眉,那家伙什麼時候在麥當勞請德善吃東西了?「他請你吃麥當勞?」是在追求這丫頭嗎?

  米亞無語望天,對德善的這個嘴是不抱什麼希望了,真是一點兒秘密都藏不住了。

  不能怪寶拉想的多,這年頭,麥當勞這種地方大部分的時候是情侶的專屬聖地,來到這裡請客的男孩子,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衝著女孩子去的,現在德善說正煥在這裡請她,真的很難讓人想到什麼別的地方去。

  畢竟要請客的話,還可以點個外賣之類的東西,去麥當勞這種十分有儀式感的地方一聽就不對勁兒。

  「是請我跟美玉跟子賢啦。」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德善的氣息萎靡了起來,狗正八這個笨蛋,真是個超級大混蛋!

  懂了,估計正八那家伙是在追求過程中做出了什麼奇葩的操作。米亞看著德善郁悶的臉,大概了解了現在的情況。但是他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德善這麼生氣?

  最終她也沒有問出來這個問題,還是帶著德善去了麥當勞,請她吃了套餐之後又打包了一份回家給成東鎰和李一花跟余暉,才由寶拉開車回了家,結束了一天的假日。

  第一天重新投入到了學習當中。

  她現在手頭一堆事情呢,要忙著給阿澤制作暫時使用的精油,還要給他定制長時間用來緩解頭疼的香品;崔忠赫那邊也要忙碌,選定香氛,制作配套方案,哪來的時間去管德善的感情問題?

  但是就是這樣還有人給她找事。

  晚上下課的時候,她只是去雜貨店買了點兒東西走回家而已,竟然就遇到了搶劫的人!

  「嗡」摩托車聲從旁邊經過,一只手拽住了她的包,用力拉扯試圖通過摩托的馬力把它從她的身上拽下。但是卻被米亞快跑幾步順著包包的帶子直接把他給從摩托車上面扯了下來一腳踩住了對方的腿,「別動,再掙扎就踩斷你的腳。」

  米亞十分不爽的說。

  之前就聽李一花說過這附近出了個摩托車搶劫犯,專門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把人的包給搶走。從浴池下班的金善英就遇到過這種事情,被嚇的好幾天都睡不好覺,也就是她的包裡面沒有什麼錢,損失不大。不然的話真的會給她本來就不好的經濟條件雪上加霜。

  可沒被搶到錢並不代表這件事就沒問題了,他們這種住在普通胡同的小戶人家有什麼可搶的啊?是打量著這裡的人被搶了也是小額被搶,報警也沒有什麼太大用處嗎?

  還有德善,前幾天也遇到了搶劫,只不過她當時抱住了自己的包,沒被搶走。可是腳卻被摩托車的輪胎壓過受了傷,能讓人心情好才怪!

  所以她絲毫不留情的准備把這個搶劫的家伙給扭送到警察局去。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她行動,胡同的鄰居們就因為摩托車撞在牆壁上的巨大聲音紛紛從家裡面走出來觀察情況了。

  結果就見到了米亞拎著包把一個帶著頭盔的男人踩在腳底下,不遠處是一輛輪胎還在轉著的摩托車。

  「哎一古」鄰居們看到現在這種情況,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衝上前去幫助米亞壓住了搶劫的人,不知道是誰,還遞過來了一條繩子,把這家伙給捆的牢牢的拖了起來。

  「哎呦,我的女兒啊,你沒事吧?」李一花沒去管被捆的像是粽子一樣的搶劫犯,關注點都在米亞身上,這孩子怎麼這麼倒霉,居然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她能有什麼事情?有事情的是我好嗎?被拽下來的時候崴了腳的搶劫犯看著李一花這個樣子憤憤不平的想,很想要趁著他們說話的時候偷偷跑掉。但是奈何渾身都被綁的緊緊的,根本就沒有辦法騎摩托車,怎麼跑?

  米亞懶得去管這家伙的心裡面想什麼,目標都在安慰李一花身上,「沒事,我反應的快。」

  就是長時間沒有過這麼劇烈的運動,拉扯的物體太沉導致了手臂有點兒酸而已。畢竟她平時也不練習什麼舉重運動,拎著接近一百斤的物體摜下來是真的有點兒太突然,不是很舒服。

  果然平靜的日子過的太多是會變得懶惰起來的啊

  雖然這麼想著,但讓米亞選的話,她還是會選擇這種平靜的生活,而不是充滿了變態跟神經病暴力的生活。所以也就對眼前這家伙格外的討厭。

  不過還有人比她更加討厭這個搶劫犯。

  「就是在你這家伙搶我的包!」金善英一巴掌拍在搶劫犯的身上,為自己之前被搶劫的事情討回公道,其他的人也躍躍欲試的想要動手招呼這個搶劫犯,瞬間讓之前被米亞從摩托車拖下來都一聲不吭的死硬派嚇白了臉。

  「躲開,躲開」本來就被女兒遇到的事情給嚇了一跳的成東鎰趕緊制止這群人,「把他打死了我們也是要負責任的,還是送到警察局讓警察處理!」

  身為一個銀行職員,他在這附近說話還是有點兒分量的,立刻讓一堆想要撲上去對搶劫犯拳打腳踢的鄰居們暫時停止了這種危險的行為,而是選擇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有人證物證存在,這家伙是逃不了的,還是送他進去蹲大牢比較好!

  於是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壓著這個搶劫犯去了警察局。

  寶拉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一起去了。

  崔正宇不在負責他們這片的警察局工作,不用擔心在警察局遇到他。

  真是想的太多,這麼一堆的人,根本就沒有全都進去警察局怕不是要把他們這裡的警察局給擠爆了?

  真正進去警察局的只有幾個雙門洞的鄰居們跟米亞這個當事人跟成東鎰還有金善英這個之前被搶過的人。

  而且錄完了筆錄之後也就立刻出來了,根本就沒有一群跟著一起來的鄰居們什麼事。

  不過大家還是很關心這件事。

  「說了要判多少年了嗎?」

  「他搶的東西能還給失主嗎?」

  「米亞抓獲了這麼一個搶劫犯,是有獎勵的吧?」

  ……

  熱心的鄰居們熱情的詢問起來了成東鎰,完全忽略了裝鵪鶉的米亞。

  雖然這孩子把搶劫犯給從摩托車上面拖了下來。但是也要考慮到他們這裡的環境問題,小胡同裡面窄,而且建築多,車子是不能騎的太快的。所以這個摩托車搶劫犯一直都是搶劫看起來好欺負的女性,從來沒有去搶過有可能把他從摩托車上面拽下來的男人。

  而米亞,這孩子他們知道,是一個特別溫柔的孩子,今天遇到這種事情已經夠受驚嚇的了,她的勇敢已經為大家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他們就別去打攪她了。

  再說了,這裡有長輩在,還有小孩子什麼事情啊?

  一堆年長的鄰居們反正是徹底跳過了米亞,把負責處理這件事的成東鎰跟柳在明當做了中心,問長問短。

  米亞就當是什麼都不知道,乖乖的做自己的小鵪鶉,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成東鎰去處理。

  畢竟這麼一圈兒人裡面只有她跟寶拉的年紀最小,其他的都是大人,別說是在韓國了。就算是在老家,也是屬於家長在沒有小孩子說話的份的那種,倒是樂的輕松。

  只有寶拉對這種情況無語,一個個的光看著米亞低眉順眼的溫柔樣了,淨自己腦補她是多麼的恐慌需要人安慰,怎麼就不想想,那麼多人被搶劫,為什麼只有她一個直接把對方拽下來了啊?

  他們到底是對米亞的凶悍有什麼誤會?

  米亞聳聳肩,表示這可不是她的鍋。她平時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可從來沒有干過什麼招貓逗狗惹是生非的行為,學校的事情孩子們又不會跟家長說,那大家對她的印像當然就是很平常。

  寶拉看著她這個樣子轉過了頭,行吧,不管怎麼樣,總算是給雙門洞除了一害。呃,不僅僅是雙門洞,整個道峰區這幾個月都經常受到這個搶劫犯的騷擾,米亞這也算是做了大好事,而且還給德善報了仇了。

  以至於晚飯的時候德善開心的都多吃了一碗飯。

  「喂,少吃一點兒,你突然之間吃這麼多是想要晚上胃疼起來去醫院嗎?」寶拉看不慣她暴飲暴食的樣子,十分嫌棄。

  「就要吃!」德善才不管寶拉的態度,她心情簡直太好了,不多吃一點兒不能表達興奮之情!

  然而事情福無雙至這句話說的是真沒錯,抓住了搶劫犯這件事並沒有讓雙門洞的好運氣延續下去,至少金成均沒有。因為鍛煉身體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金社長被直接送到了醫院,做了腰部手術。

  「哎呦,人到中年反倒是倒霉了起來,經常受傷。」豹子女士回家收拾衣服的時候對著姐妹們嘆氣,只覺得這一年過的,真是精彩紛呈,人生簡直不要太過艱難!

  先是正峰手術,然後是她受傷,現在又是丈夫受傷,今年是他們家的水逆之年吧?

  想到傷到了腰的丈夫,豹子女士的精神就又萎靡了起來,「怎麼就偏偏傷到了腰?」

  李一花跟金善英對此無話可說,只能在金社長住院這段時間幫忙做一點兒吃的送到醫院去,讓羅美蘭能夠輕松一點兒,不至於醫院跟家裡面兩頭點蠟。

  於是正煥跟正峰這幾天就在他們家吃飯,米亞跟寶拉肩負起來了每天早上去上課的時候把飯盒捎過去,晚上下課的時候收走的任務。

  好在現在家裡面有車,倒是很方便,不用在公交車上擠來擠去的麻煩的很。要不然這種事情就要李一花自己來做了。畢竟不能讓孩子們每天早上做公交車的時候還要中途下來折騰兩遍,這也太辛苦了。

  「真是要感謝你媽媽。」豹子女士把洗干淨的飯盒裝好遞給米亞,真心實意的說。

  有心髒病的正峰根本就指望不上,正煥還要上學,丈夫傷的是腰,什麼都做不了,她就等於是一個護工,根本離不開,兩個好姐妹可是幫了她大忙了。

  「美蘭阿姨也是很辛苦的呢,要注意休息才行。」米亞接過飯盒,看著羅美蘭憔悴的臉說。

  雖然說手術結束了,但是辛苦的日子才剛開始。開刀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且現在金社長完全就是躺在床上動不了,什麼都需要別人幫忙,在出院之前有的豹子女士罪受呢!

  「罪孽啊罪孽,一定是上輩子造了孽才會這麼辛苦。」羅美蘭嘆氣。

  傷筋動骨一百天,金成均這已經不是傷筋動骨的問題了,而是直接動了手術,需要修養的時間更長!

  再加上快要高考的兒子正煥,豹子女士真是感覺所有的糟心事都找上門來了。

  米亞也對她現在的處境沒有辦法,事情就是這麼寸,能怎麼辦?羅美蘭這邊至少還有鄰居幫襯著給上學的孩子做飯,給住院的金社長還有照顧金社長的她送飯,已經算是不錯了,還有人更慘,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自己來,短短幾天時間就熬得瘦了好幾圈兒,看上去簡直就像是老了十多歲一樣。

  只能說醫院裡面真的是有太多的悲歡離合了,長時間待在這裡真的很難心情開朗起來。

  就像是剛做完了一台手術的崔永宣,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嚴肅。

  但是這種冷漠嚴肅在見到了羅美蘭的時候瞬間破功出現了裂痕,中間帶上了愕然。

  「啊,崔醫生。」送米亞離開的羅美蘭見到崔永宣,趕忙打了個招呼。

  只不過她沒有丈夫的性格那麼搞笑,並沒說一些會讓崔永宣這樣性格嚴肅的人心裡出現省略號的話。

  「您這是……」他看著愁眉苦臉的羅美蘭,有點兒不確定這家人是不是又出現了什麼問題,這麼倒霉的嗎?三天兩頭來醫院?

  「我丈夫摔傷了腰,剛做完手術。」羅美蘭嘆氣,跟這個曾經安慰了她的醫生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之前人家還說十年後再見呢,結果都不用十年,一年都沒過去,他們就在醫院又見了好幾次,真是讓人想要嘆氣。

  崔永宣也很無語,這是要有多倒霉,才會兒子手術,母親扭傷腳,父親摔傷腰繼續手術啊?

  向來嚴肅的他都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麼話來安慰這位女士了,真是感覺說什麼都是對她的傷害。

  以及陪在這位女士身邊的女孩子,上次在醫院裡面就見過她,現在又出現了,也是一家人嗎?

  「那就不打攪您了。」寒暄了幾句之後,羅美蘭自覺的閃人,不去打攪剛從手術室出來的崔永宣,繼續跟米亞說話,「米亞啊,幫我謝謝你媽媽,順便告訴她,不用過來探病了,過兩天就出院了。」

  折騰來折騰去,她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的,能幫上忙,媽媽也很高興。」米亞笑了笑說。

  遠親不如近鄰就是這樣了,雙門洞是個很有人情味的胡同,這麼多年下來,大家都是互相扶持著走過來的,這種人情味很難得。

  至於探病什麼的,既然羅美蘭這麼說了,李一花倒是不會來。但成東鎰估計還是會來的,而且還八成是跟著崔武盛還有柳在明他們一起來。畢竟雙門洞四大天王什麼的,友情還是挺堅固的

  米亞笑眯眯的拎著保溫桶離開了,留下羅美蘭繼續在醫院裡面照顧丈夫。

  倒是崔永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原來她不是這家的成員……

  也許是金成均的受傷帶走了雙門洞最後一絲厄運,之後再沒有人受傷或者是遭遇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倒是讓這裡平靜了很長時間除了德善之前被輪胎壓過的腳,依然還處在綁著夾板度日的水平。

  而且還因為這件事的原因有了借口遲到早退。

  「真是的,你之前還跟媽媽保證說自己要努力,現在就這個樣子,你到底努力了什麼啊?就只是會哭嗎?」寶拉看著她這樣氣的要死。

  之前李一花女士去做家長協談的時候一度放棄了秀妍這個名字,還是米亞幫她保下來的,她自己也嚇的夠嗆,回來之後哭了一晚上,結果這才多長時間就又故態復萌,回到了之前的狀態了?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改變,至少這次面對寶拉的責怪,德善是有點兒心虛了,沒有以前那麼理直氣壯。到底是被之前李一花女士的樣子給嚇到了,之前那麼堅持的讓所有人叫她秀妍的媽媽那一瞬間的疲憊跟開口叫出的德善這個名字是真的讓她恐慌了,那種被放棄的感覺讓她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

  可是本性難移,德善在學習上面也是真的不擅長,而且也不喜歡,現在能在米亞的高壓下瘋狂的背英語單詞已經是進步了,別的……就暫時不說學習態度問題,進程也不行啊!她連中學時代學習的內容都不擅長,高中數學課上的那些內容她根本就看不懂也聽不懂怎麼辦?

  寶拉看著她這個樣子既來氣又心疼,這家伙,早讓她好好讀書她不,天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出去瘋玩。可是現在她這樣,根據媽媽回來轉達的老師的說法,她四年制的學校基本上不可能,又覺得她可憐巴巴的了。

  將來她周圍的小伙伴兒們都上了大學,只有她一個人落榜可怎麼辦啊?

  難道要跟正峰哥一樣,多年在高考生涯當中來回打轉嗎?

  就算是爸爸的工資全額發放了,也經不起她這麼折騰呀!

  身為家中的長女,寶拉只覺得腦殼疼,偏偏這時候余暉又來湊熱鬧,「媽媽,給我去讀書室的錢。」

  「成余暉!」眼看著李一花就要掏錢,寶拉一聲暴喝,「家裡面兩個首爾大學的學生都教不了你是嗎?還要去讀書室?你跟誰讀書,是要把成績讀到兩千名嗎?」

  一個一個的都不學好,個個成績都在吊車尾,還能不能好了?

  「……我們年級沒有兩千個人。」余暉被嚇的一哆嗦,小聲的說。

  米亞:「……」

  默默的給余暉點了根蠟。


第1623章 流年不似水

  真是膽肥了,居然敢反駁寶拉的話,他有那個反抗的能力嗎?

  看著余暉被寶拉打的滿地亂竄,米亞別開了臉,就當是沒看見他的悲慘境遇。拜托,成東鎰跟李一花都對寶拉的行動視若無睹,她充什麼大頭蒜啊?不能因為她可以戰勝寶拉就隨意揮霍自己的戰鬥力!

  總而言之,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

  而且家庭的分工也是更加明細了,米亞分了個德善,寶拉分了個余暉,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反正德善最近已經完全失去了出去玩的權利,只有周末一天可以放松一下自己,剩余的時間都被米亞的各種學習計劃給占滿了。

  高等數學是沒有辦法了,但是中學時代簡單一點兒的還是能夠在這段時間給灌輸進去的,不能就此放棄,主打一個簡單粗暴的填鴨式教育,瘋狂刷題就完事了!

  一遍記不住,一百遍還記不住嗎?

  基礎知識篩選出來,換著花樣不停的刷,務必做到遇到考試題就算是不會也要眼熟,蒙也能蒙點兒東西出來。

  米亞本身不認為學歷能夠代表什麼東西,但是她又不是社會,她的想法對德善來說沒有意義。進入了社會之後,人家首先看的就是你的學歷,才不會管你內在有多好,性格有多棒,靈魂有多麼的優秀。

  尤其是在韓國,很多時候,學歷就是一塊敲門磚,在並非是家裡面有錢有勢的情況下,學歷是最直接的一樣東西。

  寶拉跟她為什麼能夠在雙門洞甚至是道峰區橫著走?是因為她們在高考的時候以絕對的優勢考入了首爾大學!

  米亞不確定德善以後是不是會因為少年時代的成績而懊悔沒有上一所好大學,至少最後這段衝刺的時間裡面,她要確保她足夠的努力,將來即使回憶起來這段時間也不會有所遺憾。

  於是德善就算是倒了霉,天天被逼著學習不說,親妹還用一堆好吃的東西來誘惑她。什麼進口水果跟零食之類的東西,就放在她的眼前。學習進度達到了目標就能吃,學習進度達不到目標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東西被鎖進李一花女士的保險箱,最後進入別人的肚子裡。

  以至於她最近經常性的兩眼無神,仿佛是一具行屍走肉,搞得小伙伴們還以為她出現了什麼問題,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當然,付出了行屍走肉的代價之後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成績確實是提高了一些,竟然在高考中獲取了還算是不錯的成績。

  「……考上了?」一家人圍著電話,聽著裡面傳來的成績聲音,不可置信。

  尤其是德善自己,整個人都懵掉了,完全沒有想到這輩子竟然還能有考上四年制大學的時候,這是在做夢嗎?

  「我們德善那麼努力,考上大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米亞最先恢復正常,十分淡定的說,決定以後要是有機會當中學老師的話,就把這套拿出來用。

  學不死就往死裡面學,努力不一定有作用,但是不努力就一定沒結果!德善現在的成績都是靠著這段時間的瘋狂努力得到的,學習模式十分值得推廣。

  「……是很努力。」寶拉對此無話可說。

  雖然米亞自己依然是十點鐘之前就上床睡覺。但是家裡面的其他人又不是這個時間上床睡覺,她只要布置好了作業讓德善來做,其他沒睡覺的人自然會監管德善完成作業進程。尤其是還有個同樣被寶拉教導的余暉也不睡覺,這樣就等於除了米亞之外全家都在盯著德善的學習,能不進步嗎?

  高考前的幾個月時間到現在,這妹紙都硬生生的把自己的體重給熬掉了十多斤,搞得娃娃魚都對此噤若寒蟬,再也不敢說德善比他的體重還要重了。

  「嗚嗚嗚,哇」德善楞了好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哭出來,感覺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沒有白費,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的生活圓滿了!

  就算是這個學校是漢城所有四年制學校的吊車尾也無所謂了,漢城啊漢城,只要能夠留在這裡,受的所有苦都是值得的!

  李一花也是這麼想的。

  她到現在還記得當初聽到班主任的話的時候是多麼的絕望。就像是一口氣直接泄掉了一樣,連德善那個秀妍的名字都不叫了,誰能想到還有今天?也是熱淚盈眶,高興的要命。

  不容易啊,就算是再邊緣的四年制學校也是四年制,總比去漢城之外的地方讀書強多了。

  李一花決定為這件事慶祝一下當初寶拉跟米亞考上首爾大學她都沒有起過這種心思,可見真的是高興的狠了。

  就是不知道德善以後上了大學之後會不會像是在高考的時候一樣努力學習了。

  不過這個問題不在大家現在的考慮範圍之內,所以無人在意。都考上大學了,還想要怎麼樣?就算是她自己不努力學習,米亞跟寶拉也不可能逼著她像是在高考這段時間一樣的學習了,沒聽說讀個大學也要家裡面成績好的姐妹們幫忙輔導的。

  但不管怎麼樣,德善考上大學這件事意味著家裡面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終於搞定了,不用再繼續擔心,也算是了了一份心思。

  尤其是米亞,也終於可以放松一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這段時間要忙著德善的事情,她每天都是下課就回家,都沒有什麼事情去放縱一下肆意的青春,活的簡直比高中生還要高中生至少她讀高中的時候可沒像是現在這樣又要上課又要給人補課,忙的團團轉!

  結果一放松下來過去店鋪那邊,就遇到了老熟人。

  「親愛的,我要這個香水……」一道撒嬌的聲音響起,米亞的目光就對上了被妹紙挽著手臂的鄭在民。

  氣氛瞬間陷入了沉默,或者說鄭在民單方面進入了僵硬狀態。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都飛了一趟美國治療心理問題,回來了之後竟然還能遇到米亞,怎麼哪哪都有她?

  「是要這一款嗎?小姐真是有眼光,這是巴黎那邊最新的產品,甜蜜的玫瑰味道很適合你這樣甜甜的女孩子呢」米亞就當沒看見僵硬在一邊的鄭在民,直接對著自己的顧客發起了攻勢,哄的文在英心花怒放。

  「真的?」她捂著自己的臉,被漂亮的女孩子稱贊的有點兒害羞。

  「嗯,真的,冬天的時候噴在身上,會有一種夏日玫瑰的感覺呢,連冷氣都減弱了幾分……」米亞笑眯眯的說,還用樣品在文在英的手腕上噴了一點兒示意她聞一聞看。

  「男朋友也聞一下吧,要是喜歡的話,這款香水還有個情侶款,也可以嘗試一下。」米亞對著鄭在民笑的特別甜蜜,甜蜜到一下子就讓他從僵硬裡面回過了神,心髒又開始砰砰砰的狂跳了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被她給迷得神魂顛倒還是被她嚇的心驚肉跳,或者是兩者都有?

  「親愛的?」文在英晃了晃鄭在民的手臂,他怎麼了?

  「那就兩瓶都買下來。」鄭在民也不知道怎麼的,干澀的嗓子裡不受控制的就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立刻讓文在英驚喜了起來,也得到了米亞一個贊賞的眼神,「請在這邊付賬」

  果然不愧是喜歡給女人花錢的花花公子,出手就是爽快!

  米亞迅速的拿出兩瓶沒有拆掉包裝的香水放到袋子裡,還在裡面放進了了一張寫著注意事項的小卡片,交給了等在櫃台這邊順便看別的香水跟一些香氛物品的文在英。

  「其實這個香薰蠟燭也很不錯呢,很時候在冬天裡面的的時候度過浪漫的夜晚用,而且防風做的很好,安全非常可靠……」看了一眼結賬的鄭在民,米亞並沒有在做完了一單生意之後就不理客人,而是繼續介紹起來了別的物品。

  以至於最終鄭在民跟文在英離開店鋪的時候手裡面拎著一堆的香氛用品,從香水到香氛蠟燭再到精油香皂跟車載香薰,真的是應有盡有。

  「今天做成了一筆大買賣呢」米亞開心的笑了起來,完全沒有去管之前對著她欲言又止的鄭在民離開的時候有多麼的怨念。

  又不是她逼著他買東西的,自己女朋友喜歡,他又願意買單能怨誰?

  上了車之後一臉悵然的鄭在民根本就不知道米亞現在在想什麼。要是知道的話非得氣死,你都那麼衝著我笑了,難道我還能不買就走嗎?

  可惜,這話他是一點兒都不敢在米亞面前說出來的,只能郁悶的開著車離開。但是之前跟文在英出去happy的心思是一點兒都不剩了,直接拐了個彎把她送到了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治愈了心理問題之後平靜了一段時間又遇到了她,這是根本就不給人活路啊!

  鄭在民覺得他需要冷靜一下,不然一不小心太過衝動跑去找米亞,沒准兒會再被錘一頓。

  想到之前被她捏著手指頭的疼痛,他才剛剛燒起來的心又奇跡般的恢復了平靜,「阿西」躺在床上的鄭在民氣的把自己的被子給直接踹飛,又陷入了郁悶的心情當中。

  只能說人類的悲歡喜樂並不相通,他在家裡面郁悶的要死的時候米亞這邊十分快樂,甚至還因為放寒假的關系又跑了一趟美國,在證券市場上面折騰了一個來回,然後做了一些金融操作之後才飛回了韓國。

  這個時候寒假已經過去了一半,倒是讓她不必整天被李一花女士催促著出去玩,別總是待在家裡面發霉。

  「哎呦,米亞那孩子,之前算命的時候仙姑還說她的桃花都已經變成了桃樹,結果都上了這麼長時間大學了,連個男朋友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問寶拉,寶拉也說沒有,真是愁死我了!」李一花一口氣喝干了一杯燒酒,滿臉煩惱的說。

  孩子談戀愛她鬧心,怕戀愛影響了孩子的學習跟生活,又怕女兒遇人不淑以後遭罪;孩子不談戀愛她也鬧心,她女兒那麼漂亮的姑娘,居然到現在還沒有談過戀愛,誰敢信?

  「米亞不談,寶拉也不談,就連德善那丫頭也是個戀愛絕緣體,簡直就像是沒長這根筋一樣,這日子可怎麼過啊?」李一花煩的要死,她在寶拉這個年紀,都生下來寶拉了!

  「仙姑還說正峰會走大運呢,你看他走了嗎?」豹子女士對此不以為然,當初要不是大家攔著的話,她早就跑去仙姑宮找那個仙姑討要個說法了,現在是徹底對仙姑沒了濾鏡。

  「也不一定,仙姑還是說中了一些事情的。」善英干咳,至少說有個兒子這件事是說中了,她確實是跟跟阿澤的父親走到了一起,「再說了,正煥不也是考上了想要考的學校,德善也上了大學嗎?」

  就德善當初那個成績,高考的結果出來的時候大家全都被嚇呆了好嗎?誰能想到她竟然險險的吊在了車尾,上了一所四年制的大學啊?

  可見仙姑說的事情還是有准確的。

  「是啊,是啊,就我的女兒一點兒都不准。」李一花嘆氣,「她沒准確的回答我的問題的時候我就有這種預感了,什麼叫做根深蒂固的桃樹跟遇到劫難也不是壞事啊?說的這麼含糊朦朧,一聽就知道她沒有什麼把握,只能用這種雲裡霧裡的話來糊弄我。」

  到現在她也算是想開了,當初純粹就是上當受騙了,德善能夠考上大學都是靠著家裡面人的瘋狂努力。有米亞制定學習計劃,全家執行,什麼人考不上大學啊?

  幸虧那時候沒問余暉,不然還不知道要得到什麼奇怪的偈語呢,還不得被氣死!

  善英對說服不了李一花的事情無可奈何。而且看起來豹子女士貌似也不是很相信仙姑的話。

  所以她說的那些到底是真的算出來的還是只是碰巧呢?被兩個姐妹給傳染了的金善英不禁沉思了起來。

  「哎呦,別想這些了,我們家的正峰啊,我能夠在閉眼的時候看到他結婚都能瞑目了!」豹子女士吐槽自己的兒子,「孩子們有孩子們的福氣,現在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們也管不了他們了。」

  考上大學就意味著人生就要進入下一個階段了,然後就是結婚生子,又是一個循環。到時候他們這些老太婆能夠給孩子們帶孩子都已經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別的事情實在是不應該考慮太多,會難受的要死的。

  「大姐說的對,孩子們有孩子們的福氣,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就只能希望他們幸福了。」李一花嘆氣。

  三個女兒呢,真是想一想都愁人。畢竟在韓國這地方,女人過的真是比男人艱難多了。

  可惜她的幾個女兒一點兒都沒有感受到老母親的憂傷,一個一個的依然快樂的要命,絲毫沒有什麼談戀愛的緊迫感。

  至少米亞自己是這樣的,其他的兩個人……米亞看了一眼被劈腿之後一直散發著單身狗清香的寶拉,又看了一眼前段時間跟正煥之間的關系古裡古怪的德善,覺得這倆人的感情之路貌似有點兒坎坷,總是遇到一些坑人的事情。

  但是別的事情她還能幫上忙,感情這種問題就真的無從下手,還是祝這倆人好運吧。

  這麼想著的米亞就決定去自己的公寓那邊,准備給它來一個大清掃。

  通風換氣了快要一年的時間,她覺得差不多可以住進去了,前提是搞好衛生,不能睡在一個到處都是灰塵的房子裡面。

  「我跟你一起去。」寶拉穿上了外套,跟著米亞一起走了出去。

  「?」米亞問號臉,寒假放假了,平時天天喊著累的要死的人不在家裡面躺屍反而要出門?這是受什麼刺激了?擔心在家裡面被念?

  「不要問。」寶拉板著臉說。

  「我沒想要問。」米亞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手輕輕的搭在方向盤上,一副專心致志開車的樣子。

  「你的臉上寫滿了你想問的心情。」寶拉哼了一聲,對她這個態度表示鄙視,明明滿臉都寫著我想要知道,你趕緊告訴我,卻裝著冷靜淡定的樣子,她才應該去法學系讀書吧?

  「我有表現面部表情的權利。」米亞覺得寶拉這就有點兒不講理了,你管天管地怎麼還管到別人的臉上表情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

  「呀,真是,你們這幫小屁孩兒就不能消停一點兒嗎?一天到晚的,總想著要搞出來點兒大事,還有完沒完了?」寶拉看著米亞這樣,又想起來了不好的記憶,惱羞成怒。

  米亞眼角余光夾了她一眼,突然出其不意的問了一個問題,「善宇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小屁孩兒?這是在小屁孩兒那裡受了多大的氣才會連她也一起掃射?

  「你怎麼知道?」寶拉都驚了,嚇的往窗邊一靠,又被安全帶給勒了回來,瞬間眼淚汪汪。

  「猜的。」米亞語氣十分平淡,就好像是說的不是同姓的善宇跟寶拉表白的事情而是說的今天天氣不錯,表情平靜的簡直讓寶拉想要罵人。

  「呀,成米亞,不說實話我們就在車上同歸於盡吧!」寶拉嚴肅著臉說,眼看就要伸出罪惡的雙手。

  猜什麼猜啊?得是腦子在外太空才能猜出來這種結果吧?正常人誰猜到這種事情啊?她覺得妹妹純屬是在胡說八道。

  可是問題是,善宇跟她表白的兩次米亞都不在家,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當時還有別人在一邊?寶拉瞬間驚恐臉,感覺自己瀕臨社死。

  米亞:「……」

  服了,成寶拉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會想要同歸於盡啊?

  無語的停下了車,「我,之前警告過善宇不要借著來找德善的借口接近你,對他喜歡你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

  就是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真的敢表白,而且看寶拉這表情,可能還不是第一次了,情況越來越嚴重的樣子?

  寶拉也無語了,什麼叫做她警告過善宇不要借著找德善的借口接近自己啊?這都什麼鬼?怎麼把德善也給牽扯進這件事了?

  米亞讀懂了她臉上的表情,「你忘了?去年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善宇總是找德善借東西,鉛筆芯、字典、針線包……用得上的用不上的,只要你在家,他就會上門來找德善借東借西,所以就被我警告了。」

  對於阻止善宇用德善當借口接近寶拉的事情這件事,米亞是半點兒後悔都沒有的。

  德善是她的姐姐,善宇算什麼?真要論起來的話,這群小伙伴裡面不管是娃娃魚還是阿澤或者是正煥,跟她的關系都比跟善宇強多了。小時候,她跟這家伙的關系就很普通,長大了之後更普通。德善的事情之後,不能說關系跌到了谷底。但是也沒有多麼的好,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畢竟她可從來沒有做出來過用朋友當腳踏板追人的事情,還把朋友給瞞在鼓裡。同為心機男,阿澤也喜歡使用手段。但是阿澤再怎麼使用手段也沒有想著要用傷害別人的辦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且他都不考慮這種事情會對寶拉跟德善之間的感情有什麼影響嗎?

  反正米亞是挺煩這種行為的,對善宇是半點兒欣賞不來。即使他是雙門洞父母口中的完美孩子也一樣,有隔閡就是有隔閡,撐死了做個普通朋友。要是寶拉真的跟他搞在一起,那這個姐姐將來估計也是要漸行漸遠了。畢竟有這樣的姐夫存在,姐妹之間的感情能不能維系下去還真是一個問題。

  「所以你答應他了嗎?」米亞故意問寶拉,雖然從她的表現來看,善宇估計還是沒戲。但她推測是她推測,寶拉親口說是寶拉親口說,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答應什麼啊?」寶拉只覺得很煩,「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善宇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對他一點兒男女方面的感情都沒有,答應個鬼!」

  不管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她都很堅定的拒絕了善宇的表白。但是讓她煩惱的是對方看起來好像並不想要放棄,准備打持久戰一樣,就很令人暴躁了。

  而且經過米亞的提醒,寶拉也想起來了之前善宇的操作,那時候她還以為這家伙是喜歡德善呢,誰知道後來不久他竟然衝著她表白了呢?

  「真是的,我的桃花為什麼不是劈腿的就是這種小屁孩兒啊?」寶拉好郁悶。


第1624章 流年不似水

  就不能給她一個靠譜點兒的桃花嗎?

  有的。

  「當當當」寶拉這邊的車窗被敲響了,她愣了一下,搖下車窗,就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崔正宇警官?」

  「這裡不能停車。」崔正宇彎下腰對著寶拉的臉很淡定的說,身上還穿著便服,「要是再不開走,待會兒就有交警過來罰款了。」

  寶拉:「……」

  不是,這裡不能停車你應該跟車主說啊,你跟我說干嘛?看我好欺負嗎?

  米亞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這邊寬闊的場地,直接望天。這麼大地方偏要去寶拉那邊窄的不行的副駕駛的位置說話,崔警官你這企圖有點兒過於明顯了啊。

  身為一個優質妹妹,她覺得還是還不要去插手姐姐的感情問題善宇那種手段的例外,所以她直接沉默了,看向了寶拉,用眼神示意她去交涉這件事。

  寶拉看著她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拜托,這是你的車好嗎?

  米亞挑挑眉,那你還是姐姐呢,遇到事情不是應該扛上去嗎?

  寶拉氣的握緊了拳頭,這什麼破妹妹,沒事的時候忤逆犯上,遇到事情的時候她就成姐姐了?

  「車主是成米亞是嗎?」崔正宇就當沒有看見姐妹兩個之間的眉眼官司,「家長下來聽一下教育。」

  寶拉直接麻了,特麼的當初你在警察局裡面讓我妹妹當家長把我領出去,結果現在她犯事兒就我接受教育是吧?

  無語的下了車,寶拉覺得自己這人生過的未免有點兒過於奇葩了,怎麼總遇約到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

  只有米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的立牌,怎麼也沒有從上面看出來任何此處禁停的標志。難道說她剛學完了駕照,韓國的交通規則就過期了嗎?

  「……最近沒有出來運動了吧?」她聽著車外面的說話聲,直接衝著前方翻了個白眼兒,之前真的是看走了眼了,這位崔警官在警察局之外的地方可真是夠活潑的了,居然能夠這麼面不改色的用這種方式來跟妹紙搭訕。

  你要關心寶拉就說關心寶拉,做什麼拿別人當筏子?

  感覺自己無辜躺槍的米亞嘆了一口氣,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做詭計多端!

  默默的搖上了車窗,她拒絕繼續聽下去這兩個人之間那神奇的對話,這簡直就是對單身狗明目張膽的戕害!

  過了一會兒,寶拉拉開車門上了車,米亞看到崔正宇在外面衝著她點了點頭,隨後上了另外一輛車,離開了。

  果然,不許停車什麼的就是個借口啊借口!

  看了一眼發呆的寶拉,米亞沒說話,探身給她系好了安全帶,一踩油門衝了出去。

  還有一堆的衛生需要打掃呢,哪來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這裡?

  至於寶拉,雖然看上去有點兒心事重重的樣子,但手上還是反射性的進行著打掃工作,米亞也懶得說什麼。

  天要下雨,姐要戀愛,這種事情怎麼看都不是她應該插手的,管好自己就行了。美國那邊的股市還等著她呢,是要有多閑才會去管別人的感情問題?

  呃,閑著的人還是很多的,特別是高考之後閑著的人。

  十一月份考完試,三月份才會開學,現在才二月份而已,大家要是不瘋玩才是奇怪的事情。

  尤其是德善跟她的一群小伙伴們還有好閨蜜王子賢,整個寒假裡面真是四處撒野瘋玩,心都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

  偏偏現在成東鎰不用給銀行還債了,家裡面也有自己的房子用不著攢錢換房子,李一花的手頭倒是寬裕了不少,贊助了這個高考期間受了不少苦的女兒一些錢,讓她更加有底氣了,天天到處在漢城亂竄,不到天黑不回家,讓李一花女士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只有兩個女兒而不是三個?

  雖然說余暉也經常出去亂竄,但是這孩子至少還知道回來吃晚飯,哪像是德善,有時候連晚飯都不回來吃。要不是知道她就在鄰居家裡面待著跟一群孩子們玩兒,李一花都要以為自己的女兒直接失蹤了!

  就連寶拉,最近也是時有失蹤的時候,動不動就不回來吃晚飯了,要到晚上才回來,相對比較起來,李一花女士以前經常嫌棄在家裡面發霉的小女兒竟然成為了她最大的安慰?

  「哎呦,你之前不是說擔心女兒們的戀愛問題嗎,怎麼現在她們出去玩了你又不開心?口是心非,口是心非啊!」豹子女士嘲笑李一花。

  「就算是再擔心女兒的戀愛問題,可是她們這樣不歸家也很令人發愁啊。」李一花嘆氣,真是感覺矛盾的要命,怎麼樣都很煩。

  「孩子們上了大學之後肯定會這樣的,我們善宇,最近也是經常跟人出去玩呢。等到入學之後,回來的時候就更少了。」金善英一邊啃了一口地瓜一邊說,「都不知道將來他要給我找個什麼樣的兒媳婦回來,想想都覺得忐忑。」

  一眨眼的功夫,兒子都這麼大了,再過幾年他就能結婚生孩子了。金善英感覺時間過的可真快,都沒有怎麼反應過來就沒有了,再一眨眼,她是不是就要當婆婆甚至是奶奶了?

  「善宇那孩子還用你操什麼心?」李一花覺得金善英純屬就是杞人憂天,「他從小就是雙門洞最省心的孩子,從來沒有做過不好的事情,將來找妻子的時候也會找個合適靠譜的,你就放心吧。」

  「真需要擔心的是我們家的那兩個。」豹子女士嘆氣,直接對著燒酒的瓶子吹了一口,重重的把瓶子放到桌子上說,「出去亂跑的還有希望,我們家正峰可是一個天天都待在家裡面。除了游戲廳之外從來不去別的地方的人。二十五歲,二十五歲,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大發善心的女人把他給收了去!」

  對大兒子的事情,她簡直都要愁死了,可是愁也沒有用,正峰依然還是那個天天宅在家裡面的樣子。

  「還有正煥。」羅美蘭拍著胸口,只覺得自己這輩子抱上孫子的希望渺茫到幾乎不存在,「說是空軍是個榮耀的職業,可是天天待在山溝溝裡面,哪還有見女人的機會?」

  這簡直就是比兵役還要可怕的事情,誰家的女兒會嫁給一個整天見不著面的男人啊?等著當活寡婦嗎?

  也就是豹子女士天生堅強,不然都想要為了兒子們的將來落淚了,這兩個臭小子,真是讓她操碎了心!

  李一花跟金善英聽著她的郁悶之言也跟著齊齊的嘆氣,真是剛忙完了一件事又有另外一件事讓人更煩惱,高考好不容易結束了,她們現在又因為孩子們的將來發愁了起來。

  「真是操心命啊,操心命。」豹子女士做了最終總結,當媽媽的,只要還活著一天,就沒有辦法停下來操心啊。

  至於爸爸們,在場的三個女人們又想要嘆氣了,這個問題真是不想要再提!

  「媽媽,我拿了小菜過來。」門口的鈴聲響了起來,米亞拎著一只小保溫桶走了進來,把帶來的煮花生還有煎小魚干跟一罐做好的魷魚醬拿了出來放到桌子上,「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有什麼是需要我買回來的嗎?」

  「家裡面都有,你就放心的出門吧。」面對女兒的時候,李一花倒是沒有了之前的擔心焦慮之情,笑呵呵的對米亞說。

  三個女兒裡面,如果還能找出來一個讓她不是那麼操心的,也就只有這孩子了,從來不會做出來什麼離譜的事情來震碎大家的眼球,真是她艱難的生活中的一抹亮光!

  「唔,放了好多魷魚呢,味道也很甜。」金善英用煎好的小魚干撅了一團辣醬放到嘴裡,大聲的贊美道。

  她吃過那麼多的魷魚醬,自己也會做。但是還是這孩子做的魷魚醬最好吃,最適合下酒!

  「米亞那孩子,在吃的上面超級有天賦,是可以去電視台做節目的水平!」羅美蘭也拿了一根魚干蘸著魷魚醬吃,感覺味覺都被打開了,急需要一點燒酒來配合這種美好的味道。

  「真想要讓善宇娶了米亞啊。」金善英又吃了一顆鹽水花生,一臉惋惜。

  可惜大家都是一個姓,不然她一定要鼓動兒子去追求米亞!

  「奇怪,為什麼這些孩子們一起長大,竟然就沒有互相來電的呢?」越喝越多的豹子女士發出了一個疑問,十分想不通這一點。

  雙門洞有六個1971年出生的孩子,正煥、善宇、東龍、德善、米亞和阿澤,明明有男有女,還經常混在一起玩,可偏偏就是一對情侶都沒有出現,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不管是寶拉還是米亞,給她一個做兒媳婦也好啊!

  可惜,老天沒有聽到她的呼喚,根本就沒有成全她,別說是同齡的米亞了,寶拉現在也沒有時間搭理正煥這個她眼睛裡面的小屁孩兒,失蹤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媽媽,真的,我確定看到寶拉姐是從一輛車上下來的!」雙門洞無所不知的全能存在余暉信誓旦旦的對李一花說,保證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一輛車?你確定不是米亞的車嗎?」李一花懷疑。

  大晚上的,余暉這眼神真的看清楚了嗎?米亞跟寶拉是一起進門的啊!

  「媽媽!」余暉好無奈,為什麼不相信他啊?大姐明明就是從一輛跟三姐完全不同的車子上下來的好嗎?

  可惜現在大姐又沒影子了,二姐跟三姐也跑出去了,根本沒有人給他作證。

  余暉感到了一陣苦澀,為什麼他的話總是沒有人相信呢?

  只能說食物鏈底端的人就不要想著逆襲了。就算是家裡面的三個姐姐都去讀大學了,他也依然是最底層的那一個至少說話的可信度在李一花這裡是排在最後面的。

  沒辦法,誰叫之前他當耳報神的時候,給寶拉打掩護的是米亞呢?放在李一花女士這裡,就是余暉這個經常發呆的孩子又搞錯了,會信他才有鬼!

  當然,作為當事人之一,米亞是知道余暉說的是實話的,還幫忙在小伙伴們面前澄清了一下,「哪裡還有運動啊?都結束了那麼久了,是約會,跟男朋友約會!」

  這種事情又不是之前的運動需要瞞著家裡面的長輩,說出來完全沒有問題。實際上就算是出去運動的事情,也是沒有瞞過這附近的小輩們,瞞著的都是長輩,戀愛這種事情就更不用說了。

  「唔,寶拉姐又有男朋友了?」東龍好奇,之前他見過一次寶拉的前男友之後,就沒有在這附近再遇到過了,後來才知道他們分手了,現在過去了這麼久,是又有一個男朋友了?

  「嗯,前不久才交的男朋友。」米亞點頭。

  自從那天被提醒「違章停車」之後,寶拉就跟崔正宇警官聯系上了,後來更是越聯系越熱情。直到前段時間,她看到寶拉竟然穿裙子出了門,然後腰上圍著一件外套回來了。從那之後,寶拉雖然沒有再穿裙子出過門,但是各種行為無一不顯示著她現在絕對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畢竟一個單身狗,是不會有那麼多的心思去把自己給收拾的像是隨時能夠出門相親一樣光鮮亮麗的。

  後來更是直接被她碰到崔正宇送她回來,就更加實錘了。

  嘖,這位崔警官看上去一本正經的樣子,居然還挺會追人的,這麼快就把寶拉給拿下了,實力強勁啊

  米亞對崔正宇警官表達了欽佩之情。但是善宇卻黑著一張臉,情緒糟糕的要命。

  作為一個連續被寶拉拒絕了兩次的人,善宇這時候的心情簡直就是翻江倒海,真的一點兒都好不起來。

  第一次被寶拉拒絕的時候她有男朋友。幸運的是,她的男朋友不久就跟她分手了。即使後來短暫的復合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無疾而終。所以第二次表白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肯定有希望了。畢竟寶拉並沒有因為之前他的告白而對他視而不見,他以為自己是不同的。可誰知道再一次被她拒絕之後不久,她竟然有男朋友了呢?

  善宇握著拳頭,嘴巴抿的緊緊的,一點兒都沒有辦法為寶拉有了新的戀情而感到高興。

  米亞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成善宇同學這心理素質顯然是不怎麼行,這麼多人呢,就表現的這麼明顯,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喜歡寶拉嗎?可是之前他明明想要多看寶拉幾眼說幾句話都要借著德善的名頭啊!

  但是米亞也懶得理他。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既然寶拉不選擇他,自然有寶拉的理由。而且就算是選了他又怎麼樣?談個戀愛還要天天遮遮掩掩的嗎?成姓又不是金姓這種一磚頭砸下去十個裡面有八個的大姓可以有限制的通婚。要是這倆人真的光明正大的談了,那估計成東鎰跟李一花還有金善英這幾個長輩都是要當場昏倒的!

  不過米亞沒理他,別人理他啊,因為家裡面的事情現在已經變成了金家二女兒的正煥敏感的發現了善宇身上的低氣壓,「喂,你怎麼了?」

  剛剛還好好的呢,怎麼突然之間變成這樣了?

  「沒什麼,只是想到讀醫科要花費更久的時間還要讀預科,就感覺有點兒煩。」善宇臉上勉強扯出來一個笑容說,並沒有打算把自己之前對寶拉的單戀給說出來。

  坐在他對面的阿澤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之前他有撞見過善宇跟寶拉姐表白,他現在大概是因為寶拉姐有了男朋友的事情而傷心吧?

  就像是他一樣,也因為失戀的事情而心情好不起來……要不然還是跟米亞下棋吧?

  「不。」感受到了阿澤看向自己的眼神,米亞果斷的拒絕了他。

  前不著比賽,後不著輸棋的,下什麼棋?

  「我還沒說。」阿澤被堵的無語,他話都沒說出來就拒絕,米亞這腦子是通靈了嗎?

  「你不用說。」米亞看阿澤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打招呼不算,你每次主動跟我說話99.99%是想要跟我下棋,剩下的0.01%是香跟精油用完了,我上個月才給你做了一批香品,你現在想要說什麼還用想嗎?」

  房間裡面的氣氛瞬間沉默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來一陣大笑,「哈哈哈」

  幾個人包括善宇在內,都被米亞語氣裡面滿滿的嫌棄給逗笑了,「阿澤,你的行為模式都被總結出來了!」東龍一邊笑一邊捶地,眼鏡都快要掉下來了。

  總是阿澤這個缺乏常識的家伙讓他們無語,現在終於輪到別人來讓他無語了,大拇指大拇指,必須給米亞豎起大拇指!

  「不過阿澤你的執念真是太深了,這都幾年了,還堅持找米亞下棋?」笑過之後,正煥吐槽他。

  這麼多年了,阿澤這個總是找米亞下棋的行為真是無解,他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就他這個下一場輸一場的模式,這輩子都不可能贏得了米亞啊?

  可惜,勝負欲強大的阿澤根本就不可能放棄找米亞下棋這件事。就像是崔忠赫始終不願意放棄讓米亞成為自己女朋友這件事一樣。

  為了這件事,他對招待部門的事情特別上心,還要求盡量拉長采購時間,並且把計劃表都給拿過去了,每次采購都跟著一起去。

  「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每次都來,這些事情我們這些人來做就行了。」米亞對著崔忠赫的冷酷臉,也是想要嘆氣。寶拉之前說她的桃花都很爛,她自己現在的桃花也很爛啊,前有鄭在民,後有崔忠赫,一個花花公子一個控制狂,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就不能天降一個性格好的美少年給她嗎?

  怎麼全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物種!

  「這些東西都是用來招呼很重要的客人的,我必須親自經手才行。」崔忠赫才不管米亞的態度,他相信,只要他足夠努力展示給米亞自己的誠意,就一定會打動她。

  難道她身邊還會有比他更加優秀的追求者嗎?

  米亞對他的這種態度服氣了,於是本來就快的工作速度又被她給進一步提速了,完全失去了照顧客人的心態,徹底的投入到了工作當中,一點兒多余的時間都沒有留給這位大客戶。

  既然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客戶體驗,那她在意個毛線啊?大不了這筆生意不做了,又不會餓死!

  崔忠赫被她的這種態度給打了個措手不及,直接詢問起來了女人緣比他好的多的李亨俊,「我的策略錯了嗎?」

  怎麼一點兒都沒有打動對方,反而讓兩個人相處的時間變少了?

  「……忠赫啊,男人有時候可以不那麼自信的。」李亨俊扯了扯嘴角,都不知道怎麼安慰老同學兼好朋友,人家擺明了不想要跟你談感情只想要談生意,你怎麼就看不清楚呢?

  雖然大韓民國的女孩子們以溫柔出名,但是偶爾的,也是會有那麼幾個例外的,你這樣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也許就是踩在了別人的雷點上了,人家沒直接噴你一臉沒准兒都是看在生意伙伴的面子上面,要求更多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反正下次他再來的話,你就自己接待吧。如果對方不想要做這筆買賣了就隨他們去。」米亞對金美玉交代著之後對待崔忠赫的態度,不想要在這件事上面繼續耗費時間了。

  她以為雙方之間能夠保持一點兒成年人的體面。但顯然現在是她單方面在體面,崔忠赫根本沒那個意思。那還浪費什麼時間?

  趕緊速戰速決吧!

  金美玉:「……」

  就做了兩次生意而已,錢都沒有賺到多少,老板你是不是有點兒太任性了?

  但看著米亞堅定的表情,好員工金美玉小姐還是沒有說出來這麼找揍的話,默默的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准備下次就按照米亞說的來。

  畢竟這份工作賺的多,時間也很寬裕,她是真的不想要失去。

  解決了這邊的事情之後,米亞沒在店裡面再停留,直接回了家江南這邊的公寓。

  她現在是雙門洞跟這邊兩頭住,要是時間太晚了,她就不開車回家,直接在江南這邊的公寓休息。李一花對這件事了解的很清楚,只要打個電話,倒也不會擔心她晚上不回家。

  給浴缸裡面放滿了水,又加了一些舒緩神經放松身體的精油,米亞躺了進去。

  然而還沒有等她從浴缸裡面出來,就感受到了一陣輕微的震顫。


第1625章 流年不似水

  米亞楞了連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有,幾乎是立刻從浴缸裡面跳起來,飛快的抓起浴袍裹在身上往外衝,一邊衝,還一邊沿途把自己的外套跟包都拽下來,顧不得被拖倒下的衣架子拉開門就往外跑。

  要命,有地震為什麼沒有提前預報?瘋了嗎?

  連電梯都沒有坐,她一路衝下了樓才有心情把抓在手裡的外套給套在身上,裹住了只穿著浴袍的身體,然後開始尋找電話。

  這種時候,家裡面人還不一定擔心成什麼樣子,她得先打個電話回去才行。

  她很快找到了一個電話亭,從口袋裡掏出硬幣塞進去,結果電話剛接通,就傳來了李一花驚慌失措的聲音,「米亞啊,是米亞嗎?」

  正在看電視的時候突然之間地震,李一花嚇得魂都飛了,瘋狂的打米亞這邊的電話也沒打通,要不是現在找不到車的話,她都要立刻飛奔到江南那邊了!突然之間接到電話第一個反應就是小女兒在外面打來的電話。

  「是我。」米亞停頓了一下聽著李一花在電話裡面追問她的安全問題,「沒事,我這邊只是輕微的震顫,待會兒就開車回去,你不用擔心。」

  這種時候就別住在樓房裡面了,容易塌方被埋!

  「知道了,你們自己也注意安全。」叮囑了一下李一花之後,米亞掛掉了電話,轉身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排隊等著打電話,「崔醫生?」

  這不就是那個給正峰做手術的醫生?呃,叫崔什麼來著?

  崔永宣也很尷尬,眼看著對方這個樣子八成就是自己的鄰居。但是他只知道對方的名字不知道對方的姓氏怎麼辦?

  「你好,金米亞小姐。」他禮貌的打了聲招呼,裝作以為她是跟金正峰患者一家人。

  不然呢?

  直接叫名字?瘋了吧!

  「……成米亞。」米亞抽了抽嘴角,糾正了一下對方的誤判。雖然她真的很不確定這人是真的沒搞清楚她跟豹子女士的關系還是根本就是不知道她姓什麼才搞出來的烏龍,說事實就算了。

  「我這就走,你用電話亭吧。」她看了一眼對方身上的那條印著不知名卡通動物的圍裙,眼神微妙。

  沒看出來這人竟然這麼有童心,圍裙都穿著這種流行款?

  崔永宣看著她的表情不想要說話,早知道會有這種被人誤會的時候當初買圍裙的時候就好好挑不是隨便拿最上面的一件了!

  但現在傷害已經造成,說什麼都晚了,他默默的進入了電話亭,也給自己的家人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米亞這邊則是從包裡面翻出來了鑰匙,打開了車門,開車回家。

  這糟心的地震問題,學校那邊也不知道會不會放假?

  一路開回家,就見到全家人都穿著整齊的坐在客廳裡面,一副一旦地震立刻能夠衝出去的樣子。

  「嚇死我了,躺著躺著突然之間就震了起來,天氣預報一點兒都沒有報道過啊!」余暉抖了抖,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德善跟寶拉也是精神萎靡,地震的時候兩個人正在打架,差點兒沒直接魂飛魄散!

  「呀,呀,輕微的地震而已,有什麼可吃驚的?真正的大地震的可怕之處你們這群小崽子們根本就沒見識過!」成東鎰手裡還抱著一盤地瓜,堅定的要把自己的肚子填滿,到時候跑路也有力氣。

  「爸爸,難道你還想要遇到什麼大地震嗎?」德善吐槽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慶幸地震沒那麼嚴重才對嗎?

  爸爸又在發癲了!

  「啊,你這孩子」成東鎰瞪了一下德善,破孩子,就會拆台!

  「吃東西,吃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李一花把飯菜端進來,堆了滿滿的一桌子。

  現在電視台也沒有個准確的信息,都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預防,只能先吃東西了,這樣就算是真的有什麼事,也好有力氣逃跑。

  余暉探頭一看,「媽媽,我們這是最後一餐了嗎?」

  天啊,大晚上的吃排骨跟牛肉還有鮑魚粥,媽媽是瘋了吧?

  米亞:「……」

  多年相處下來,她發現李一花女士是有點兒抓馬精神在身上的,每逢遇到大事,她總是會干出來一些令人震驚的行為。在食物上面折騰就是十分明顯的一點,不明顯的,是她對成東鎰工資的支配。可憐的父親大人現在每個月零花錢已經從原本的十萬塊漲到了十萬零五百塊,也是不容易。

  不過一路開車回來也確實是有點兒餓,都這個時候了,就別管健康不健康的問題了,滿足一下口腹之欲吧。

  「啊,對了,還有鴨蛋!」德善突然想起來,家裡面還有一壇子的鴨蛋,她平時總是喜歡用鴨蛋拌飯配著辣白菜吃。

  「生的,需要現煮。」李一花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這種時候吃什麼蛋?不怕完蛋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快要到了,她現在真是怎麼看德善怎麼不順眼。寶拉是半途轉入法律系的,都能在繁忙的課業中抽出時間交個男朋友,德善這家伙,一天到晚輕松的很,也沒見她往家裡面帶個男朋友。反而比高中的時候還要瘋,都快要被她氣死了!

  至於米亞這個小女兒,因為修了兩個學位的事情直接被李一花女士給忽略了。這可是比寶拉還要繁重的課業,她已經對這個女兒不抱什麼希望了。桃樹什麼的,一聽就是胡謅八扯,不要放在心上才不會總是氣的情緒波動胸口疼。

  「噫」德善看著親媽這個嚴肅的樣子,也不敢說話了。畢竟李一花女士經常念叨的就是連余暉都有女朋友,你這個做姐姐的卻連男朋友都沒有,簡直丟死個人了!

  奇怪,媽媽為什麼不去催別人?德善咬著筷子,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知道寶拉已經有了男朋友,米亞這邊則是被親媽蓋章認定沒時間談戀愛要修兩個學位,還要忙著自己的生意,這要是還能抽出時間戀愛,那就真的是時間管理大師了,李一花女士是完全沒有指望過自己的女兒竟然會有這種能力的。

  有沒有這種能力另說,反正在客廳裡面迷迷糊糊的待到了天亮之後,大家終於從電視台上得到了確定的消息,這場地震並不強烈,而且漢城這邊只是余震,並不在震中,不用擔心自己被埋在房子

  「啊,真是,前任總統貪污了那麼多錢,國家竟然沒有一個正經的災難預測系統!」終於得到了准確的消息,不用擔驚受怕的一群人坐在豹子女士的家裡面開始對國家大事指手畫腳。

  說起前任總統可是太有話題了,畢竟是貪污了幾千億韓元的大人物,簡直處處都是爆點。

  「說起來,正峰之前去廟裡的時候還遇到過那位呢,聽說是去避難的。」金成均想起來了之前兒子說的事情,「干了那麼多的壞事,竟然還能安然無恙的退位。不但沒有被清算,就連貪污的錢都沒有吐出來。還有他的那些親戚們,當初借著他的名頭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現在也依然好好的享受著百姓們的血汗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遭受報應?」

  前任總統一家,真的是全都槍斃了也找不出來一個無辜的人呢!

  「當初寶拉他們就是因為這件事衝擊了青瓦台,結果現在的總統又是他之前的心腹……」柳在明教導主任提起這件事也很氣憤,殺死了那麼多人卻能依然好好活著,並且還是十分滋潤的活著,能不讓人生氣嗎?

  「希望再換屆的時候能夠換上來一個好的總統吧,這一個個的,國家全都被這些人給折騰的快要完蛋了!」成東鎰無比心疼為了這件事運動而慘遭劃線的女兒,真心祈禱著。

  米亞在旁邊聽著默不作聲,乖乖的當自己的小壁花,心裡則是同情了一下成東鎰。除非這個世界開出了另外一條大相徑庭的路線。不然就她的經歷來看,再過三十年,這個國家的總統也不會有什麼進展的。

  畢竟韓國總統在世界上也是很有名氣的,是能夠跟日本首相媲美的職業。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作為日本首相,職業危險度要比韓國總統小多了。

  不過這種事情說出來也沒有人信,她就不去當那個預言家了,倒是另外一件事比較重要,「美蘭阿姨,上次給正峰哥做手術的那個醫生叫什麼?」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的住址,但是肯定是鄰居,以後遇到的概率不會小。既然這樣,還是搞清楚對方叫什麼名字吧。不然下次見到只知道人家是醫生卻不知道名字該多尷尬?

  就像是他今天叫她金米亞的事情,米亞發誓,那張冷漠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孔下肯定全都是尷尬!

  別問她為什麼知道這種事情,問就是她有過這種慘痛的經歷,全都是眼淚。

  「崔永宣醫生嗎?」豹子女士有點兒驚訝,「怎麼想起來問這件事了?」

  這兩個人好像沒有什麼交集吧?

  「今天才發現他住在我家附近,大概以為我跟美蘭阿姨是一家的,崔醫生誤會了我姓金。」米亞嘆氣,雖然她知道這八成是對方故意的,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姓什麼。

  「噗」羅美蘭沒忍住笑了出來,「哎呦,崔醫生一定很尷尬吧,他可是一個很嚴肅的人,當初連句安慰病人的好話都不肯說的呢。」

  「沒太看出來,他表情一直都很嚴肅冷漠。」米亞也想要笑。

  雖然有點兒惡趣味,但是看著向來冷漠嚴肅的人破功其實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的。只不過這位崔醫生的心理素質實在是太強悍,穩得一比。就算是叫錯了人家的姓氏,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尷尬,可謂是表情管理強人了。

  「雖然看起來很冷漠嚴肅,但其實是個好人來著,下班之後意外的溫柔呢。」羅美蘭想起來了當初給正峰做手術的時候的事情,那時候真是恐慌的根本都睡不著覺,誰知道最後竟然會是被白天看上去又冷漠又不好說話的醫生給安慰了呢?

  「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有的人看上去很溫柔但其實內心很冷漠,有的人表面上很冷漠,可是心裡面卻是溫暖的。」豹子女士搖頭,當初她也算是在社會上工作過一段時間,還從事的是房貸事業,見識過不少表裡不一的人,崔永宣這種是屬於好的那一種。

  「是啊,人不可貌相。」米亞點頭。

  反正她自己就遇到過不少表裡不一的人,包括外表清純深情內在其實是個花花公子的鄭在民,還有外表是個斯文氣質男。但內在根本是個大男子主義者的控制狂的崔忠赫,真是一個比一個表裡不一的厲害。

  「阿嚏」在酒吧摟著妹紙喝酒的鄭在民跟同樣在酒吧跟朋友喝酒的崔忠赫同時打了個噴嚏,步調同步的讓坐的距離不遠的兩個人不禁同時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轉開了眼神。

  一個花花公子,崔忠赫看著鄭在民吊兒郎當的樣子,嗤之以鼻。

  一個斯文敗類,鄭在民看著穿著西裝革履來酒吧喝酒的崔忠赫,眼中閃過不以為然。

  兩個人同時對對方做出了一個不怎麼好的評價,並且十分看不上對方。

  不過這對他們兩個其實也沒有什麼影響,都是被米亞拒絕過的男人,連情敵都算不上,能有什麼影響?

  反正崔忠赫是不覺得自己跟這個小白臉一樣的花花公子之間會有什麼交集的。直到兩個人因為公司的生意而碰到了一起。

  也許是被米亞給虐的有點兒深,鄭在民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面整個人都出現了一點兒變化,最大的應該算是他比以前對公司的事情上心了,而不是一味的在哥哥的步步緊逼下退讓。

  說不好是不是因為米亞的過激手段激發了他內心存在的不服輸意志,讓他有種只要自己足夠強大就可以去面對那個女人的感覺。反正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對家裡面的事情一無所知的花花公子了,而是雖然沒有脫胎換骨,但是卻悄悄有了改變的集團二公子。

  這讓他那位老謀深算並且對自己的大兒子有點兒不滿的父親十分驚喜,開始著手給他安排一些簡單的工作,其中一個就是跟崔忠赫的公司進行對接。於是花花公子跟斯文敗類就湊到了一起。

  就,都看對方挺不順眼的。

  但又沒辦法,兩家的家長比較熟,親自敲定了這筆買賣兩個人又不能推翻,只能看著對方不順眼的臉強行忍著煩躁完成,讓本就炎熱的夏天更加令人暴躁了。

  倒是米亞,繁重的課業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沉重的負擔,依然能夠分心在工作上面,而且兩者還都做的很好,以至於平時關系不錯的朋友都對她的這種悠閑生活發出了羨慕嫉妒恨的吶喊,嚷著要讓她請客。不然對不起自己因為痛苦的課程掉的那些頭發。

  「???」米亞看著無理取鬧的樸賢珠好無奈,「你掉頭發是因為教授跟課程,跟我有什麼關系啊?」

  甩鍋也不是這麼甩的啊,你這麼無理取鬧真的不怕男朋友看到你這可怕的形像嗎?

  「要是沒有你這個簡直就是bug一樣的家伙存在,我哪用得著這麼辛苦的追趕你的成績?」樸賢珠堅定的撲到米亞身上,「不管,就算是為了彌補我受傷的心靈,你也要請客!」

  前面的人太過耀眼他們這些後面追趕的人也是很辛苦的好吧?誰懂這種就算是努力一萬倍也出不了頭的痛苦啊?

  「不用大魚大肉,炒年糕就好。」樸賢珠死死扒在米亞身上不放手,堅決要求道。

  不吃這家伙一頓,她真的不甘心啊!

  「行行行,請你吃。」米亞嫌棄的把樸賢珠扒拉下去,對這妹紙徹底無語了。

  哭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她給怎麼樣了呢,至於嗎?

  好歹也是面對教授點名的時候面不改色的變聲替她應答的好幫手,都這麼哭哭啼啼的要求請客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絕,「炒年糕就算了吧,難吃的要死,請你吃烤肉。」

  不管多長時間,她都對炒年糕這種東西愛不起來。尤其是沒有什麼其他作料的純粹辣椒炒年糕,簡直就是人生噩夢!讓她吃這種東西是不可能的,就像是她絕對不會把泡菜當成主菜一樣,堅定的拒絕任何發腫的可能性。

  樸賢珠對此無所謂,烤肉比炒年糕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既然米亞願意,那她當然也不會堅持去啃沒有什麼滋味的炒年糕,她沒那麼矯情。

  於是兩個人就轉戰到了學校旁邊的烤肉店,點了烤肉來吃。

  「要不要喝點兒酒?」樸賢珠問她,「酒我來請客。」

  烤肉是請不起了,但是燒酒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了,我喝不慣。」米亞搖頭,只是要了一瓶冰可樂。

  燒酒這種東西還是算了吧,味道是真的不好,還是快樂水更加適合烤肉。尤其是冰鎮過的快樂水,簡直就是各種烤肉時候的利器,配合起來滋味絕美

  「對了,你聽說了嗎,金教授的實驗室在招實習生,吳雲熙跟韓在宇他們都報名了。要是能夠獲得一個名額的話,將來就算是不能留在金教授的實驗室,去別公司也是一個不錯的履歷,你要不要也試一試?」身為一個情報收集小能手,樸賢珠在這方面十分敏銳,消息才剛出來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就把其中的各種情況給打聽清楚了。

  這種化學界大佬的實驗室可不是經常招實習生的。就算是招,也要是成績非常好的那批學生才能進入這種大佬的法眼,從而被收入門下。而上次他的實驗室招實習生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招實習生,這個機會絕對是錯過之後短時間不再有至少他們在校時間當中應該是不可能再出現了。

  樸賢珠自己是打算去嘗試一下的,要是能夠進入金教授的實驗室的話,這種漂亮的實習經驗對她將來的工作是很有好處的。

  「你覺得我還有時間去給教授做牛做馬嗎?」米亞夾了一塊肉放到烤盤上,對這件事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她就想要當一條混個溫飽就行的鹹魚,就不去這種偉大的教授的實驗室裡面瞎參和了。而且誰不知道教授招實習生是什麼意思啊,不就是免費的奴隸?她覺得自己的生活挺充實的,沒必要去折騰自己找罪受。

  「……我忘了。」樸賢珠終於想起來了這個經常需要她幫忙點名的妹紙還要修一門學位,讀書的時間都快要不夠用了,哪還有剩下的時間去給教授做牛做馬?

  果然是被好消息衝昏了頭腦,都不清醒了。樸賢珠夾了一塊烤好的肉咬住,覺得最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不然總是這麼熬著,腦子真的容易變笨。

  「既然你不去參加實習生的報名,那聯誼呢?下周河智秀要辦一個聯誼會,跟延世大學的醫學系,你去嗎?」實習生的工作不參加,那別的行動總不能不參加吧?

  根據她的觀察,她可愛的朋友是絕對沒有男朋友的!

  「……你們可真是能折騰。」米亞覺得這群人的業余生活未免過於豐富了,動不動就這個聯誼,那個聯誼的,一個月簡直就是按照周時間來進行聯誼,沒事就跟漢城的其他大學聯系一下,搞各種聯誼,還一搞就是搞到下半夜,互相把對方折騰個半死才算是完事。

  但之後還是會繼續樂此不疲的繼續聯誼。仿佛大學除了聯誼之外就沒有別的樂趣了一樣。

  「呀,我說成米亞同學,你以為每一個人都像是你一樣清心寡欲的像是一個和尚嗎?人是有七情六欲的!」樸賢珠簡直服氣了,好家伙,情感絕緣體是吧?

  從入學到現在,兩年多時間了,追求這家伙的人能夠排成一個長隊了,結果她可倒好,一個都沒有選不說,現在連聯誼這種事情都覺得是折騰,她這是吃了千年寒冰,徹底的把感情從身體裡面去掉了嗎?

  「我覺得你對我有點兒誤會,我的七情六欲很豐富,只是沒有在學校裡面發展而已。」米亞真心覺得冤枉的很,她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也不想要跟自己的同學摻和到一起而已,怎麼就變成和尚了?

  能不能講點兒道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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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6章 流年不似水

  難道她看上去像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嗎?

  總感覺自我認知跟外界認知相差太大怎麼辦?

  「是啊,是啊,這麼大一個首爾大學都不夠你發展的,你是想要上天啊。」樸賢珠直接開嘲諷。

  感覺真是奇怪,這家伙的追求者那麼多,其中帥哥也不少,為什麼她就能鐵石心腸的拒絕他們?

  「沒想上天,就只是不想要跟太幼稚的人交往而已,很麻煩。」米亞夾了一塊烤肉,吃的磨磨蹭蹭的,樸賢珠吃三塊了她半塊還沒吃完。

  「幼稚?麻煩?」樸賢珠都震驚了,「你說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老天啊,他們可是首爾大學,這裡的學生都能被稱作幼稚跟麻煩?

  「當然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米亞看著烤肉,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食欲,她想要吃烤蘑菇來著。但是這家店現在沒有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吃點兒生菜葉子。

  「那裡幼稚跟麻煩了?」樸賢珠放下了夾肉的夾子,決定跟米亞理論個清楚。

  知道他們學校的學生在外面有多麼的搶手嗎?

  「一個個的連衣服都洗不好,要靠家裡面的母親跟姐妹來做家務的男人不幼稚嗎?」米亞反問,「我是找男朋友又不是給自己找個爹,天天還要伺候對方,是要有多想不開?」

  「還有這些人,不同意交往就已經死纏爛打了。要是同意了之後不喜歡再分手,那場景有多美我簡直不敢想!」大環境下,正常男人簡直就是珍稀動物一樣的存在,也是夠絕的了。

  「……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樸賢珠被她給噎的感覺胸口發悶,趕緊敲了兩下,又喝了一口燒酒才讓那塊橫在那裡的烤肉進入到胃袋裡。

  拜托,這就是大韓民國的傳統好嗎?誰家的妻子還不做家務伺候丈夫了?就算是那些財閥家的夫人們,不也是要早上五點多鐘起來給丈夫做飯送丈夫上班,晚上還要等著丈夫回家嗎?

  而且只是交個男朋友而已,也不至於這麼嚴重吧?

  「大家都這樣就是正確的嗎?」米亞才不想要遵循什麼社會傳統給自己找虐,韓國的家庭主婦簡直就是堪比保姆一樣的存在,有時候生存環境還不如保姆呢,至少保姆不需要大半夜的等著雇主回家之後才能睡,而且有工資!

  「好吧,我說不過你。」樸賢珠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反駁米亞的話,承認自己在這件事上的失敗,顯然她的這位朋友是沒有想著要當一個傳統的韓國女人的。

  「因為我說的是事實。」米亞聳聳肩。

  不能說所有首爾大學裡面都是這樣的男人。但是追求她的那幾個人大男子主義者無疑了。

  就奇了怪了,難道她看起來很像是那種大男子主義者的適配型嗎?怎麼一個個的追求者都這麼奇葩?

  啊,不對,還是有非大男子主義者的,鄭在民!

  但問題是這哥們兒大男子主義的問題不嚴重,他有更嚴重的的心理問題跟性格問題呀!

  米亞真心覺得在韓國這地方想要找到一個正常的男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呃,她的小伙伴兒裡面還是有正常人的。但不來電就是不來電,這點她也沒有辦法,那就只能暫時繼續單著了,等到倒出時間之後再說這件事吧。

  不過最近在家裡面待著的時候總覺得德善這家伙有點兒不對勁兒,「她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對勁兒?」米亞問寶拉。

  就奇了怪了,以前早上都要用零花錢來喚醒的家伙現在竟然知道定鬧鐘了,而且下課之後不等到天色暗下來絕對不回家,這也太反常了吧?

  「大概是現在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讀書吧。」寶拉嘴裡叼著一根雞翅膀,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看似靠譜的答案。

  正煥去了山溝裡面讀軍校,東龍直接都不在漢城待著了,善宇學醫經常不回家,就剩下一個天天擺棋盤的阿澤,也沒有人可以跟她玩了,那還待在家裡面做什麼?還不如跟著大學同學們一起出門去見世面呢。

  但是對於阿澤喜歡德善這件事知道的一清一楚的米亞來說,這答案即使看起來再怎麼靠譜,實際上也是非常離譜的。別的人都不重要,以德善對阿澤的態度來看,正常情況難道不應該是這兩個人在其他人離開之後沒有了電燈泡當阻礙,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天天膩著不分開嗎?

  現在這種都快要王不見王的情況算什麼啊?

  阿澤這家伙,跟她下棋的時間都比見到德善的時間長,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你們心裡面沒數嗎?

  米亞對此感到十分奇怪,但這畢竟是別人的感情問題,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插嘴。於是最終她也沒有對這兩個人說什麼,就看著德善總是在阿澤比賽的時候在家裡面待著,阿澤不比賽了就出去跑瘋,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在看拙劣的偶像劇,這兩個家伙活像是中了什麼邪一樣的默契的避開了對方。

  德善這邊古裡古怪,寶拉這邊倒是有了新的進展,「家裡面終於有個女人有男朋友了!」

  放暑假的時候,余暉看著寶拉穿著裙子出去,感慨到。

  他姐姐可是一個強者,平時出門的時候從來不穿裙子,除非是去見男朋友。不過這件事在冬天的時候判斷起來有點兒不容易。因為整個冬天,寶拉都沒有穿過裙子反正他是沒有見到,加上家裡面和稀泥的人特別多,一度都讓余暉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當初是不是看錯了,大姐真的是從三姐的車上走下來的?

  寶拉重新穿起來了裙子則是一個信號,證明他並沒有弄錯的信號!

  「你真是管太多。」米亞對他的這種堅持探秘的心思十分無語,小破孩兒一天到晚不想著學習反而天天搞密探工作,也是夠無聊的了。

  「我這叫合理猜測,三姐你不覺得大姐最近脾氣都變得溫柔了起來嗎?我覺得我們應該給寶拉姐的男朋友發紅包感謝才對。」余暉覺得一姐說的不對,他只是想要搞清楚真相而已,什麼叫管太多啊?

  「行行行,你都是合理猜測,那你要不要猜測一下你一姐的感情問題?」米亞捏著手裡面的信冥思苦想,也沒有想起來這個筆跡到底是誰的,最終直接丟在了一邊不管了。

  神經病啊,給他們家信箱裡面塞一封信,約她出去卻不署名,這是腦子裡面沒點兒大病能夠干出來的事?

  怎麼自從大面積的鄰居考上大學之後,雙門洞也變得奇奇怪怪了起來?

  米亞撓頭,對此感到十分不理解,難道雙門洞又是一個跟北華萊士大街一樣屏蔽負面光環的地方?

  「算了,還是想想晚上吃什麼吧。」唾棄了一下自己的腦洞,米亞決定去市場逛一圈兒。

  大家都上大學的好處就在於不管是成東鎰還是李一花,都不要求她們一定要住在家裡面了。

  用成東鎰的話來說就是,「都上大學了,距離結婚也不遠了,總不能把孩子們都拘在家裡面不讓他們出門。」

  孩子長大了總會有自己的家,不可能一直待在父母身邊做不起飛的小鳥,他早就有了這種心理准備。

  只不過偶爾遇到女兒們夜不歸宿的時候,他還是會有點兒悵然,終究也是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紀了啊……

  這種悵然很快就被李一花給打斷了,女兒們上大學離開了家,可是兒子卻沒有讀大學,直接入行當了歌手,還在家裡面住著呢,哪來那麼多的時間用來傷春悲秋?

  「不過寶拉那孩子,我覺得她最近是不是有結婚的打算啊。」李一花既高興又擔心,心情十分復雜。

  身為一個學霸,寶拉已經正式的通過了司法考試,進入了研修階段。這也就導致了她經常性的不在家,再考慮到她有男朋友的事情了,李一花就覺得沒准兒女兒是要打算結婚了。

  研修兩年的時間,都過去了一半了,還有不到一年她就要結束研修期,正式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了,這個時候是一個很好的結婚時間。因為之後的時間她就會越來越忙,沒有什麼時間用在結婚的籌備上面了。

  「哎呦,老婆你真是想多了,我們寶拉這樣的性格,怎麼可能會這麼早就結婚?」成東鎰不以為然,「她肯定會等到成為一個優秀的檢察官之後才會結婚的!」

  那孩子那麼要強,怎麼可能現在就結婚?

  成東鎰完全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但是卻不知道大女兒真的在考慮結婚問題了。

  「還有一年,我的研修期就正式結束了,我打算先帶他見見爸爸媽媽,你覺得怎麼樣?」向來不善跟父母溝通的寶拉坐在米亞對面,有點兒緊張的問。

  直接給米亞問懵掉了,你結婚問我做什麼啊?這種事情不是你自己決定就好嗎?

  但是頂著寶拉迫切熱情的眼神,她也只能一臉遲疑的回答,「呃,我覺得挺好的。」

  身為寶拉的妹妹跟校友,她見過崔正宇好幾次了,對方算是韓國男人裡面的少數正常人,冬天的時候絕對不會要求女朋友穿裙子,寶拉跟他交往這段時間,老寒腿的可能性都降低了不少。而且挺尊重別人的比如說她。

  至於其他的,她又不是寶拉,那些事情跟她沒關系,她也不想要窺視別人的生活,寶拉自己喜歡就行了。

  就是這個見家長的事情,「你們都交往了一年多時間了,還打算結婚,竟然現在才打算見家長?」而且家裡面人只知道她有男朋友卻連對方是做什麼的年齡有多大都不清楚,這也太奇葩了吧?

  「啊,那個,他是有說過要來拜訪,但是我之前覺得還沒有到達那種地步就拒絕了。」寶拉撓頭,只是作為交往對像的話,其實沒有必要領到家人面前的。

  米亞:「……」

  行吧,她領悟了寶拉的潛台詞,之前沒想著要結婚,就是談戀愛而已。所以見不見父母無所謂,現在想要結婚了,就覺得應該來見一見了是吧?

  果然不愧是寶拉,這個行動力絕對是杠杠滴,一旦確定了目標之後就立刻行動!

  在心裡面吐槽了親姐一句,她有點兒同情成東鎰跟李一花了,這兩位恐怕不會想到第一次見女兒交往對像就要討論結婚的問題吧?

  是沒想到,所以聽到寶拉說這件事的時候,兩人直接愣了,成東鎰更是連手裡的東西都沒拿穩,直接掉了下來,「什麼?」

  一家之主滿臉發懵的看著女兒,整個人都是懵掉的,完全沒想到前幾天他才信誓旦旦的說女兒不會這麼早結婚,現在女兒就帶男朋友上門不說,還要考慮一下結婚的問題,這衝擊未免來的太猛太劇烈了,讓他有點兒承受不來。

  李一花:「……」

  她抓過米亞給她買的營養品,咣咣倒出來幾顆藥塞進了嘴裡,用水衝下去,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兒,別直接暈過去。

  「所以寶拉姐是要跟爸爸媽媽討論結婚的問題?」德善跟米亞還有余暉三個所謂的「小孩子」被趕出來,坐在家門口的凳子上,一臉的不可置信。

  「嗯,說是趁著事業還沒有那麼忙碌的時候趕緊結了,之後就要全力衝刺事業,沒有什麼時間跟精力來搞這些事情了。」米亞坐在凳子上,兩條大長腿疊在一起,現在依然覺得寶拉的行事作風十分玄幻。

  前腳說,後腳做,這行動力也是夠絕的了,崔正宇警官,你知道你女朋友這麼厲害的嗎?

  崔正宇警官現在正一臉懵的坐在成東鎰跟李一花對面,完全沒有想到女朋友說要帶他見一見家長竟然一步到位,連兩個人打算結婚的事情都說了,至今還在震撼當中沒有怎麼緩過來神。

  等之後見自己這邊的家長的時候,是不是也要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要結婚?崔正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不確定是不是應該做這種會讓父母跟兄長被震飛的事情,總覺得好像對他們有點兒過分了……

  然而外面的三個人完全不知道這位准姐夫的苦逼心情,姐弟幾個人一邊吃冰淇淋一邊討論著如果要結婚的話,那幾個人應該是什麼位置。

  「我跟米亞是應該是伴娘吧?」德善啊嗚一口啃掉了小半個冰淇淋,含含糊糊的說。

  新娘的妹妹,要是不當伴娘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你自己當伴娘就行了,我不想當。」米亞嘆氣,根本就不想要折騰。

  每次當伴娘都要被折騰一回,她真是受夠了,完全不想要再經歷一次了。

  「你自己跟寶拉姐說吧,看會不會被揍死。」德善吐舌頭。

  自己的妹妹拒絕當伴娘,這行為簡直大逆不道啊!

  「一姐,你忘了大姐打不過三姐。」余暉誠懇的提醒德善。

  雖然從來沒有親眼見識過三姐展現自己的戰鬥力。但是余暉確定他親愛的三姐不僅僅是家裡面戰鬥力最強大的那一個。就算是在雙門洞跟道峰區,戰鬥力也一定名列前茅。

  別問為什麼,能夠一腳把校霸給踹飛的存在,光是想就應該知道她有多麼強大了。更何況每次大姐跟三姐打架的時候臉都腫,可三姐卻絲毫沒有任何異常,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德善:「……」

  她怎麼就忘記了這件事?

  「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吧,現在也沒有個准確的消息。」米亞咬了一口冰淇淋,感覺這件事說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呢。畢竟寶拉的同僚那麼多,想要找出來幾個伴娘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也許到時候就不用她糾結這個問題了呢?

  所以舉辦婚禮這種事情真的好麻煩啊。不但新郎還有新娘一堆的事情要做,就連伴郎還有伴娘也不消停。放在亞洲這種傳統比較多的地方,就更是要連雙方的家長都一起動員起來,折騰個人仰馬翻,最終累的半死。

  「你這孩子,真是能胡思亂想,結婚不就是這樣嗎,哪家結婚不累啊?真要是不累,那就是不是好事是壞事了!」李一花拍了一下感慨的米亞,這孩子真是什麼都不懂。

  只有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或者是家裡面人都不在了的婚姻才會不累,真正的好的婚禮哪有不累的可能性?不但累,還很累呢!

  新娘要忙,新娘的媽媽也是要忙碌著准備各種東西的,這樣才能體現出對女兒的重視好嗎?

  對於這種事情,即使是有三個女兒要忙碌三次,李一花女士的精神頭也是足足的,完全沒有任何氣餒疲倦的樣子,像極了要去戰鬥的士兵。

  倒是成東鎰有點兒萎靡,家裡面精心養了一十多年的女兒就要結婚了,讓他不禁再一次感慨自己真的是年紀大了。

  不過雖然大女兒結婚了,但是還好一女兒跟小女兒現在還沒有對像,倒是不用他一年中連續把三個女兒都交到別人的手中,也算是一種小小的安慰了。

  「臭小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娶回來一個姑娘?」成東鎰一巴掌拍在余暉的身上,對他的行動力很不滿。

  大女兒都要結婚了,小兒子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真是要命。

  余暉:「……」

  他很想要反駁親爹一下,要不你看看你女兒們的顏值再看看兒子的顏值?這是一個水平的嗎?找對像第一眼看的就是顏值啊顏值!

  但是貌似親爹現在情緒比較低落,他還是別去招惹他比較好……余暉默默的吞下苦澀,像往常一樣,成為了姐姐跟父親之間戰鬥的炮灰。

  米亞對此無所謂,又不是她結婚,就算是辛苦,也只是辛苦一下陪著寶拉去試婚紗之類的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寶拉結婚她要送什麼禮物。

  好在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她倒是不用太著急。甚至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如果她想不到的話,還可以直接去問寶拉,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搞定了自己店裡面一堆事情的米亞看了一下時間,也懶得回雙門洞那邊了,直接回了自己那間就在附近的公寓,洗了個澡就睡下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一花女士其實是挺鼓勵她跟德善外宿的。只不過外宿歸外宿,德善是外宿在真朋友家,她是外宿在自己家,根本就起不到李一花期盼的效果,也是白搭。

  不過現在寶拉要結婚了,倒是讓她的眼光不再那麼聚集在兩個人身上,也是一件好事。

  「唰」清早,米亞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任由陽光肆無忌憚的灑進房間,眯起了眼睛。

  淘好米放進鍋裡,處理好魚切段用鹽腌上,米亞換上了晨跑裝備下了樓。

  等到她回來之後,米飯已經跳到了保溫檔,鹽分也充分的浸入到了魚塊當中。

  拿了一個番茄切成小細丁、整根玉米剁成塊,連同泡好的香菇一起丟進鍋裡面煮之後,米亞就開始煎魚段了。

  一整條的石漿魚切成了幾塊只有兩指寬的魚段放進鍋裡面慢慢的用油煎黃,等到幾塊魚段都已經變成焦黃出鍋,這邊的湯也好了。丟進去一點兒姜絲,加一點點的鹽,再滴上兩滴香油,就是一道味道十分棒的番茄玉米香菇湯。

  配著煎制的香香的魚段跟米飯,米亞享受了一頓美好的早餐。

  等到時鐘跳到八點鐘,她已經吃完了早飯,並且把餐具塞進了洗碗機,套上一件外套拎著鑰匙下了樓,准備去店鋪那邊工作了。

  雖然崛起時間比較短,但是她的那家香氛店鋪還是憑借著良好的服務跟專業的水平獲得了熱愛香氛客戶們的一致好評,現在已經做出來了口碑,自有產品也賣的不錯,每個月的銷量十分喜人。

  以至於她現在不得不加大產出,沒事就去那邊店鋪的一樓搞各種調配跟產品制作,務必要讓店鋪裡面來客人的時候不會空手而歸導致成為了別人家的客戶。

  腦子裡面正在做計劃的米亞沒想到住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了,終於遇到了樓上的鄰居,「崔醫生?」眼看著電梯從自己家樓上那層下來打開,她有點兒驚訝。

  知道崔永宣肯定是她的鄰居,但是沒想到會是這麼近的鄰居,竟然就住在樓上?

  崔永宣也愣了愣,同樣沒有想到米亞住在他家樓下,之前一直以為是住在這附近來著的。

  這人這麼沒存在感的嗎?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冒出來了一個想法。


第1627章 流年不似水

  雖然有很多時候不住在這裡,但是米亞搬到這裡已經一年了,而崔永宣搬到這裡的時間更長,兩年的時間不至於讓他把自己的所有鄰居都認清楚這對於一個心胸外科的醫生來說有點兒過分了,不過周圍的幾個鄰居他還是認識的。

  可是就是這麼兩個當了一年多鄰居的人竟然只是在幾個月前的地震情況下見過一面,這都不是存在感的問題了,只能說雙方之間的作息時間跟出門時間實在是太對不上了。

  畢竟一個早上晨跑,一個晚上夜跑;一個時不時的消失回去接受母上大人的投喂,一個每天下班只想要讓自己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可以精力充沛的做手術而每天精心研究各種營養餐;又都不是多麼愛交際的人,住的還是相對來說比較封閉的公寓而不是獨門獨院,能夠碰上才叫幾率小。

  米亞想起來了之前房屋中介說過的樓上的鄰居是醫生的事情,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一個沒有存在感的樓上才是好樓上,要是遇到那種存在感太強的樓上,她就該糟心了。

  「早上好。」她走進電梯裡衝著崔永宣笑了笑。

  「早上好。」崔永宣點了點頭,溫和的打了聲招呼。

  今天是他難得休假的日子,沒有手術沒有查房什麼工作都沒有,是一個很適合去菜市場給未來一個禮拜的生活囤貨的日子。

  這讓平時總是繃著臉跟神經的崔醫生放松了很多,對著鄰居也能態度溫和了。不然的話,大概率的,米亞會得到一個嚴肅冷漠的你好的回答。就像是當初對著正峰的時候毫不留情的直白闡述從來沒有簡單跟萬無一失的手術一樣。

  在制造冷肅氣氛這件事上,崔永宣醫生絕對是專業的!

  不過……他抽了抽鼻子,怎麼感覺好像有一股炸魚的味道?

  來源貌似是對面的鄰居?

  米亞感受到他挪動過來的眼神,眨了眨眼,回了一個問號表情,有什麼問題嗎?

  崔永宣垂下了眼簾,沒再說話。

  只是覺得難得遇到同好而已,魚肉是補充蛋白質跟營養最好的方式之一。而且不會讓身體脂肪增加太多對操刀造成影響。

  米亞看他這樣只是略微揚了揚眉,並沒有說話,等到電梯開了,兩個人就各自離開了。

  一個要去店鋪,一個要去菜市場,正好是兩個方向。

  「大致就是這些了,我把客戶們定制的東西都放在盒子裡貼上了標簽。到時候她們來的時候直接按照名字來取就行了。」米亞把一堆的香品還有調制好的精油一個個的都寫上了名字跟成分還有作用說明塞進裝了防撞填充的盒子裡,再放進拴著客戶名字的袋子中,對金美玉交待。

  事業上了軌道之後就是有這種好處,各種業務不再像是之前一樣沒有什麼頭緒,只能多頭奮進,尋找最合適的那一條。現在有了固定客戶跟口碑,很多之前用來試水的產品就分出來了到底哪些是可以繼續經營,哪些是一錘子買賣能直接清倉減負了。

  「知道了。」金美玉點頭,一堆的袋子都放進櫃台後面,准備到時候交給客戶們。

  她覺得來到這家主打香氛的店鋪工作是自己做過的最幸運的一個決定了,幾年時間過去,她現在不但工資不菲,手底下也有了好幾個員工。而且老板平時也不管經營方面事情,主要負責的是專業版塊,根本就不會對她指手畫腳,這真的是太好了!

  「那我走了。」米亞點點頭,沒再繼續在店鋪裡面待下去,開車回家了。

  金美玉是個很專業的人,賬目也很清楚,給她省了不少的麻煩,這真的比她自己對著一群客人不停的重復一個問題的答案強多了。

  「米亞回來了?」去菜市場買菜回來的金善英笑呵呵的跟米亞打招呼。

  哎呦,真是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子呢。要是不是同樣姓成就好了,她一定要攛掇善宇追求她!可惜,同姓同本,同姓同本啊。

  「嗯,善宇這個周末也不回家嗎?」米亞拎著一只口袋,笑眯眯的跟金善英嘮了起來。

  「說是要跟著老師做什麼項目,一個月能回來個一兩次就算是不錯了,早知道這麼辛苦的話,就不讓他學醫了。」說起兒子的事情,金善英真是又欣慰又心疼。

  欣慰於這孩子考上了延世大學還拿到了獎學金,沒給家裡面增加任何負擔,心疼則是醫學生真的太辛苦了,平時連放假的時候都在學校裡面待著,根本就沒有什麼時間回家。

  就算是放假,別的孩子們都能回家了,他這個醫學生也要繼續忙碌。

  「不辛苦就要服兵役了。」出來買煙聽到金善英「大放厥詞」的成東鎰忍不住對她指指點點,「善宇媽,那可是不用服兵役的醫生,辛苦就辛苦一點兒吧,總比去軍營裡面被人虐待強。」

  韓國的兵役是人受的罪嗎?

  那是會死人的地方!

  成東鎰一想起來這件事就發愁,自家的小兒子,眼看著是沒有可能為國爭光也不可能中途轉行去當神父,更不可能放棄現在的事業跑去重新學習高考考個醫生,基本上注定了是要服兵役的,簡直都要擔心死了。善宇他媽到底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啊?

  「不怕,要是服兵役就讓善宇去正煥的手下當兵。」然而金善英才不管成東鎰的想法,氣勢十足的一揮手,表示這不是還有底牌可以選嗎?

  成東鎰:「……」

  他感覺自己竟無言可對。

  是啊,正煥現在都成了空軍軍官了,想要罩著一個小兵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將來就讓余暉去他那裡當兵吧!

  雖然沒有說過金善英,但是成東鎰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讓小兒子不至於被虐待的方法,去鄰居家的哥哥那裡當兵。

  米亞:「……」

  行吧,這話題都歪到了十萬八千裡了。

  搖搖頭,往旁邊一拐,把成東鎰跟金善英拋到了腦後,米亞進了家門,「我回來了」

  周末不上課的時候李一花總是喜歡召喚在外面的孩子們回家吃飯,而且一反節儉作風,每次都是大魚大肉各種好吃的輪番上陣,生怕孩子們在外面吃不飽營養不夠。

  不過考慮到寶拉還在研修期,德善是學生,余暉是個剛剛進入社會的打工人,這種做法倒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只不過米亞這個賺的很多的小女兒還經常享受這種待遇就純粹是李一花女士的另眼相看了,女兒修兩門學位還要工作,這麼辛苦,平時吃東西肯定是湊合湊合,那周末還不得回家好好補一補?

  米亞對此毫不介意,在哪吃不是吃?只要不是讓她吃泡菜跟各種鹹菜,她都是可以的。

  「媽媽,我帶了營養品回來,你跟爸爸記得吃。」米亞把袋子放到桌子上說。

  五十歲的人了,從最艱難的時候摸爬滾打過來,這身體是真的不怎麼樣,真是需要好好補一補。

  「知道了。」總是被塞營養品的李一花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教育孩子不要亂花錢。但是在幾次教育都無濟於事依然被營養品包圍之後,也就逐漸麻木了。

  反正米亞買了,她跟成東鎰吃就是了,不然難道還要浪費掉嗎?

  真是想一想都會心疼花在這上面的大價錢!

  還有那可怕的山參酒,一想到去年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女兒直接甩給成東鎰一根山參,李一花就覺得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這種東西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能買的東西嗎?

  可是看著女兒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為說了也沒用。她連這東西在哪裡買的都不知道,想退都沒辦法退,不讓成東鎰用,就只能丟掉了,那不是更加浪費錢?

  睡夢中會心碎而死的!

  「德善回來了?」米亞看到門口有德善的鞋子,但是卻沒看到她的人影。

  「去阿澤那裡了。」李一花喊了一聲。

  假期是難得的幾個孩子們能夠重新聚在一起的時候,這個時候就算是跑出去了漢城的東龍跟正煥也會回來的。也就是善宇,因為是醫學生,而是過了兩年預科生之後正式開始讀醫學,天天辛苦的要命,基本上不回家。

  「知道了。」米亞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確定善宇這個不回家的因素裡面有多少是因為經常會看到崔正宇警官送寶拉回來?

  反正自從寶拉的男朋友被帶到家裡面並且透露了打算在研修結束後結婚的事情,這家伙回家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看上去像是要把學校當成宿舍的樣子。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小心眼兒,看誰都像是小心眼兒,善宇純粹就是因為學習課程太忙所以才沒有時間回家而已。

  不過阿澤的房間?

  米亞回憶了一下,早上聽廣播的時候好像有聽到阿澤今天在日本比賽吧?

  所以德善這家伙到底是跟阿澤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了她總是趁著人家不在家的時候去他的房間?

  不會是表白失敗了吧?米亞撓頭,可是這兩個人明明算得上是兩情相悅啊,怎麼可能失敗?

  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這是一個三角戀夾雜著兄弟情誼跟小伙伴們之間的感情牽絆的米亞最終放棄了對這件事的思考,沒去再折騰自己的腦子了。

  又不是她談感情,管那麼多做什麼?都二十一了還是一只單身狗的米亞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沒事找事,有這時間跟精力還不如花在自己身上,至少不用總是被嘲諷只有一張臉好看卻沒有有趣的靈魂所以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雖然她自己是不在意別人的意見,但是蒼蠅多了也是很煩人的。萬一再吸引到更多的奇葩人士怎麼辦?

  大學期間拒絕了不知道多少個追求者的米亞再一次感慨自己這糟心的桃花,真是沒有一個是正常的,搞得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衝撞了什麼奇怪的運氣,才會導致這種結果?

  不過雖然搞迷信搞得很快樂,她卻不會真的像李一花跟羅美蘭她們一樣跑去仙姑宮算命,再給自己增加煩惱。

  「米亞回來了?」吃晚飯的時候,德善回來了。

  「回來接受媽媽的愛意灌溉。」米亞坐在客廳裡面無聊的看電視劇。

  李一花女士堅決拒絕學習工作太辛苦的她進廚房,那她就只能在客廳裡面待著了,順便把自己之前買回來的東西整理一下。

  「這是什麼?」德善好奇的看著她桌子上面擺著的一堆東西,感覺奇形怪狀的像是小說裡面的怪物一樣。

  「一些用來合香的藥材,還沒有經過提煉,比較原生態。」米亞用牙刷刷著上面的灰塵回答德善,「阿澤用的那些緩解神經痛跟安神的香料就是這些東西做成的。」

  而且因為這家伙常年用腦過度的關系,他用的那些香裡面加料更多更重,效果也更好。點上一根之後,不能說是秒睡,但是入睡速度絕對是很快,還不會像是吃頭疼藥一樣的對大腦有影響。

  「哦……」說起阿澤,德善突然之間就沉默了下來,搞得米亞感覺更加奇怪了,這倆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態度這麼古怪?

  想起來之前阿澤來找她下棋,明明特別渴望見到德善。可是德善真出現在他面前又不怎麼吭聲的尷尬樣子,米亞就感覺自己像是在看陰差陽錯出現了問題的電視劇男女主角,要不要這麼折騰人啊?

  她當初好歹也是押注了阿澤,怎麼這家伙這麼不爭氣?

  呃,正煥其實也沒爭氣到哪去,高考之後就直接滾到不知名的山溝裡面了,想要回來一趟都要打報告,跟杳無音信也沒有什麼區別。

  這青春期是不是有點兒太長了?

  「那他現在是不是已經不吃頭疼藥了。」哦完之後,德善沒忍住開口問。

  她一直記得阿澤說自己經常頭疼,而且還睡不好,要吃頭疼藥跟安目民藥。

  「倒也不是,這些只是作為輔助功能使用,不嚴重的時候沒問題,嚴重的時候還是要靠藥物來調節神經。」米亞搖頭,否定了德善的猜測,並沒有神話這些東西。

  能夠止疼的藥物當然不只是一種,也不僅僅是西藥,她出手的話,也可以制作出來止疼效果非常好的藥丸子或者是使用針灸手段來強行止痛。但問題在於,這些東西她敢給,阿澤他敢用嗎?

  米亞沒打算做一個妙手神醫,也不想要給自己身上增加什麼光環,她就想要安安靜靜的做一條鹹魚,過著平淡的生活。

  就像是去年的時候她在海灣戰爭的時候,跑去美國撈了一筆,達到了自己的心理預期之後,就停手不干了。

  這些從美國股票市場撈到的錢不能跟那些商業大亨作比較。但是一部分轉移到了韓國境內用於生活,另外一部分用於持股幾只科技股,連同同之前積攢下來的資金,就夠她美滋滋的享受生活了,也就不用整天想著搞錢。

  但是德善不知道這些事情,她關心的只有阿澤是不是會頭疼失眠,在外面比賽的時候會不會很辛苦畢竟幾年前她跟著阿澤一起出門比賽過,很清楚他比賽時候的狀況,是真的很熬人。

  米亞看著她憂心忡忡的臉簡直無語。所以你們這兩個家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啊?怎麼一個個的都跟謎語人一樣?

  算了,還是別管了,插手別人的感情問題會被天打雷劈的!

  她果斷的把德善跟阿澤的事情給甩到了一邊,專注自己的工作。

  店鋪這幾年經營的好,所以她有在考慮要購買一些屬於自己的設備用來提煉制作一些東西,在這上面花時間精力總比用在別人的感情問題上面強多了。

  德善也沒有去注意她的表情,心裡面想著的全都是阿澤。直到李一花把飯菜端進來才終於回過了神。

  「二姐現在比以前溫柔多了呢。」余暉吃著吃著,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瞬間得到了德善一個白眼兒但至少比以前強多了,之前余暉要是敢這麼說話,是絕對會招來一記巴掌的。

  然而他很快親身體驗了一下曾經的待遇,「電視上說談戀愛的女人會變得溫柔,二姐也是嗎?」親姐溫柔的簡直都不像是德善了,讓他有種姐姐被掉包的錯覺。

  「成余暉。」德善露出一個笑臉,得到了余暉疑惑的表情,隨後立刻變臉,「我看你是欠打!」

  這破孩子,就會捅她的傷口!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客廳裡面重新安靜了下來,成東鎰用力的閉了閉眼睛,最終還是因為不常見女兒放棄了對德善的譴責。

  「善宇之前是不是說他們學校的學生經常聯誼?」李一花默默的把被撞歪了的盤子給擺正,問余暉這個對雙門洞的秘密無所不知的家伙。

  「媽媽要讓二姐也去參加嗎?」余暉的話又迎來了德善的一個巴掌,「啊,二姐,再打會被打笨的!」

  余暉捂著腦袋感覺好無奈,他二姐為什麼這麼暴力啊?就連傳說中的雙門洞戰神三姐平時都不會像是她這麼打人好嗎?

  米亞:「……」

  沒事能別總是扯這個奇怪的外號行嗎?她明明平時十分溫柔乖巧,怎麼就變成了雙門洞戰神了?

  嗯,只能說戰神這種稱呼,有時候不僅僅是戰鬥力高的會被稱為戰神,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失敗過的人也會被稱為戰神。畢竟是參加過那麼多場比賽,又是在高二的時候用成績打敗了一群對手考入首爾大學的人,戰神這個名頭還是很合理的。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戰神.的.名頭。不然也不會看她長著一張美麗無害的臉孔就想要對她干點兒什麼了。

  「噗」一腳踩在暴露狂的身上,米亞滿臉厭惡。

  她是真沒想到在雙門洞這種淳樸的地方竟然會遇到這種惡心的生物,現在有種想要把他給物理毀滅的衝動。可是她身邊還有個目擊證人德善,物理毀滅這種事情就不太行得通了。

  「嘔」德善扶著牆干嘔,身體顫抖的一塌糊塗。

  今天這個該死的暴露狂讓她想起來了幾年前的事情,這種混蛋為什麼就沒有辦法滅絕?

  「報警吧。」米亞支使德善去找電話報警,自己的腳依然牢牢的踩在對方的身上,完全無視了這家伙那一聲比一聲慘厲的嚎叫。

  真是經濟越來越繁華,各種妖魔鬼怪也越來越多,之前就聽說漢城最近出現了一個四處打卡的暴露狂,遇到被嚇的呆掉的女性就上前猥褻,不好好整治一下他,這家伙以後還不一定干出來什麼更加惡毒的事情呢!

  「所以你就踩斷了他的腿?」坐在米亞對面的警察一臉無語,這也未免彪悍過頭了吧?

  「我只是害怕的用力過度了而已,他可是有過猥褻前科的人!換你你不害怕嗎?」米亞認真臉,十分誠懇的說,完全把自己還把這家伙給化學閹割了一下的事情給忽略了她只是撒了點兒藥在他身上而已,能有什麼問題?有人看到了嗎?還是有人察覺到了?

  當事人都沒說什麼,別人有什麼置喙的余地?

  被暴露狂給搞得十分暴躁的米亞堅持自己只是踩斷了對方一條腿,還是因為太害怕。所以用力過度,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給她做筆錄的警察無話可說,他有什麼可怕的?他的身高體重都碾壓對方,就算是這個暴露狂再怎麼想不開也不會跑來猥褻他好嗎?

  但是他家裡面還有女兒呢!

  想到可愛的女兒要是不小心遇到這個家伙會發生的事情,高大的警察臉色立刻就變了,覺得對面坐著的這個女孩兒說的對,這種人渣就應該讓他受到教訓才行,不然以後被他傷害的人會更多!

  不僅是警察的臉色變得糟糕,李一花跟成東鎰也是被嚇的夠嗆,誰能想到只是早上出去晨跑一下,就會遇到這種事情呢?

  「哎呦,嚇死我了!」李一花拍著胸口大喘氣,「米亞啊,以後別晨跑了,媽媽攢了一點兒錢,給你買台跑步機吧。」

  米亞:「……」

  這時候跑步機還真是個稀罕玩意兒,而且還很貴,能夠把自己攢的錢拿出來買這東西,李一花女士真的是大出血了。

  「不用了,媽媽,我自己買就行了,錢你留著自己花吧,多買點兒好吃的。」米亞拒絕了李一花的好意,讓一輩子都省吃儉用的李一花女士花錢給她買跑步機,她是真的沒有那個臉!


第1628章 流年不似水

  而且跑步機這種東西,往後推幾十年還好,現在嘛,那就真的是一言難盡了,不說體驗感跟美感,光是那巨大的體積就夠要命的了,買這玩意兒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騰誰。

  難用又價格貴,米亞一點兒都不想要這玩意兒出現在自己的房子裡面當擺設,這也有點兒太坑了,還是趕緊打消李一花女士這個可怕的念頭吧。

  等到好不容易搞定了李一花,米亞又去了醫院。

  雖然那個暴露狂不一定就有她想的那麼狡猾。但是有備無患,她還是去精神科溜達一下,證明自己在這個面對可怕的犯人的過程當中受到了驚嚇,用來避免以後被這家伙給索賠醫藥費用的事情。

  「你可真是……」負責案件的警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簡直就是他從事這個行業以來見過的最狡猾的受害人了,也是讓人服氣。

  「我怎麼了?」米亞反駁,韓國的犯罪分子,真不愧是跟美國爸爸一脈相承下來,那些作惡的人總是想著要倒打一耙,她又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坑爹的事情,怎麼可能一點兒後手都不留?

  不但留了後手,為了避免對方搞事情,她還特地給寶拉打了電話,把一家子都是警察跟相關職業的准姐夫崔正宇給找了過來當背景牆,務必要錘死這該死的暴露狂之前就因為暴露問題被投訴過,結果根本就沒有人管,誰知道這次他是不是還會繼續逍遙法外?

  被拖過來當背景牆的崔正宇:「……」

  他向來是知道小姨子有幾分彪悍的,不然不能戰勝性格彪悍強硬還十分具有戰鬥本能的寶拉。但是彪悍到這種程度還是讓他有點兒吃驚,踩斷了犯人的腿,這是認真的嗎?

  「米亞啊」准姐夫想要說點兒什麼,在米亞認真聆聽的眼神下敗下了陣,仔細想想,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教導她的。難道還要給她介紹一個警隊的格鬥教官,讓她以後斷人腿的時候斷的更干脆利落一些,避免被人索要高額賠償費嗎?

  估計這丫頭是打算把對方的四肢都給斷了吧!

  崔正宇默默的跟著自己的同行一起去跟醫院的醫生溝通了,試圖找出來一個米亞是真的驚嚇過度才會導致出現這種情況的理由女孩子,在面臨這種危險的時候,爆發潛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正常個鬼啊!

  誰會動不動就在醫院裡面見到自己的鄰居?

  崔永宣剛做完一台手術出來,就見到一個十分眼熟的年輕姑娘靠在護士台旁邊的牆壁上,雙手環保,眼神放空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熟悉的樣子不就是他的那位漂亮的鄰居嗎?

  猶豫了一下,崔永宣還是上前打了個招呼,「成米亞小姐?」他希望這個鄰居不是因為自身疾病才來到醫院。

  「崔醫生?」米亞放空的大腦被喚回了注意力,看到眼前的人,感覺有些微妙。

  雖然說崔永宣是這裡的醫生,但是作為心胸外科的醫生,每次來到醫院都能碰見他是不是也有點兒過於巧合了?而且這穿著洗手服的樣子,是剛給人開完膛?

  「你這是?」崔永宣還是決定詢問一下,也許他能幫上一些忙。

  「我之前碰上了一個暴露狂,現在來醫院做精神鑒定是否受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米亞聳了聳肩,把現在的情況說了出來,「然後對方的話,要來做一個驗傷跟治療,你知道的,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潛力很大,往往能夠做出來一些平時做不到的事情。」

  她發現一件奇妙的事情,在醫院裡面的崔醫生要比在外面的時候輕松了多了,也自在多了,難道這就是主場的威力嗎?

  崔永宣張了張嘴,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這個自己來驗心理傷,暴露狂來驗肉體傷的問題,總感覺好像有哪裡怪怪的。但偏偏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找不出來問題的所在,真是感覺格外的糾結。

  最後他也只能跟米亞說了一句並不是客套的話,「有需要的話,你可以來心胸外科的辦公室來找我。如果我不在,你知道我在哪裡。」

  做一個互相幫助的的好鄰居,他心裡面難得的起了一點兒交際的心理。

  米亞衝著他比了個OK的手勢,「感謝贊助」

  讓崔永宣的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這位鄰居的性格真是有點兒活潑過度跟過於新潮。但是又感覺莫名的可愛,這矛盾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來的?

  怎麼來的不重要,感覺才重要。

  普通警察感覺米亞一言難盡,崔醫生感覺她可愛,這本身就是一種信號了。

  只不過現在混亂的情況導致了沒有人去關注這件事,大家的眼光都在被抓住的暴露狂身上。畢竟這家伙干的事情可是太多了,即使這是一個保守的年代,也依然有女性受害者願意為了把他送進監獄而出來作證。

  「什麼時候大韓民國的記者們都跟美國記者們差不多了,一個個的,遇到新聞的時候簡直千方百計的想要拿到新聞,我們國家還是過去那個純粹的國家嗎?」下班路上被堵住了的成東鎰對於自己就在家門口卻被人攔著進不去家的事情很無語,他女兒考上首爾大學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多的記者來報道,這個國家到底怎麼了?

  李一花對這種情況無可奈何,也只能安慰一下成東鎰,「就忍一忍吧,也就是幾天的時間的熱度,過段日子就消退下去了。畢竟是犯下了好幾起案件的人,民眾們是有民憤的。」

  所以大家都想要知道制服了這個惡心家伙的英雄到底是怎麼樣的。如果能夠對她進行一番采訪的話,報紙跟雜志的銷量肯定會暴增一把的。

  但是現在的米亞又不是當初剛考上了大學只能待在家裡面當NPC的高中生,她有車有房,會停留在家裡面被人堵才是怪事。

  「媽媽,我去江南那邊住,他們找不到人就不會來打攪你跟爸爸了。」米亞直接釜底抽薪,才不給記者們機會。

  在韓國這地方,經常出現在報紙上可不是一件好事,匿了匿了。

  拎著行李包,米亞晚上開車去了江南那邊的公寓,准備在那裡度過這段比較熱鬧的時間。

  反正現在是寒假期間不用去上課,她有足夠的時間待在家裡面當宅女。十分具有樂觀精神的米亞這麼想著,就在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在自己家樓下遇到了剛剛結束了一場手術回家的崔永宣。

  正在倒車的崔永宣:「……」

  自從那天在電梯裡面遇到了這位鄰居之後,好像遇到她的頻率就變得高了起來?

  「晚上好,崔醫生。」米亞停車鎖好車門,衝著崔永宣笑了笑說。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時候遇到他,這位崔醫生看起來工作很忙碌啊。

  倒也不是,正常情況下,他下班時間沒這麼晚。但手術這種東西沒有個准,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會突然之間出現一個病人需要手術即使是心胸外科這種地方,也是會有急診病人的。一場連環車禍足以讓他忙碌到下半夜的時間。然後在休息室裡面度過幾個小時之後洗洗上早班。

  醫生就是這麼一個奇妙的物種,選擇了之後也只能接受。

  好在崔醫生自己十分喜歡這個救人的職業,倒是對這種生活不排斥,並且因為工作太忙連私人時間都被壓縮到了極致,屬實是韓國好醫生的典範了。

  「晚上好。」好醫生崔永宣跟米亞打了聲招呼,有點兒驚訝這麼晚了她竟然還在外面。按照常理來說,遇到了暴露猥瑣狂魔之後,大部分的人都會更加謹慎,避免在比較容易受到傷害的時間單獨出現在外面比如說清晨跟夜晚這兩個路上沒有多少行人的時間。但他的鄰居顯然膽子很大,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嗎?」他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見過她之後,他又有好幾台手術,等到結束之後給她跟那個暴露狂做檢查的醫生都下班了,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詢問事情的結果。

  「算是吧,我找了一個可靠的律師來幫忙負責跟警察那邊溝通這件事。除了記者之外,我想之後應該沒有多少需要我出面的事情了。」米亞跟他一起往公寓樓那邊走,十分輕松的說。

  有個從事相關職業的姐姐就是有這種好處,找的律師絕對靠譜;再加上一個對警察這邊的情況了如指掌的准姐夫,真的是除了總是想要從她身上挖出來點兒新聞的記者之外沒有任何煩惱了。

  「記者?」崔永宣有點兒驚訝,現在的記者們都這麼瘋嗎?為了新聞緊追當事人不放?

  「嗯,為了躲避記者,我只能晚上開車離開家來這邊住。」米亞聳聳肩說,按下密碼鎖進入了大樓,平時這個時間點,她都洗完澡上床睡覺了!

  結果現在可倒好,為了避免被記者給堵住,她不得不大晚上的從家裡面離開,也是讓人無語。

  就奇了怪了,什麼時候韓國的記者竟然也對犯罪事件這麼感興趣了?是因為那些政治事件不能報道所以把目光轉移到別的地方嗎?

  想起來馬上就要換屆的總統,米亞感覺自己這次沒准兒是給別人背了鍋,深感這地方的政治奇葩之處。

  「……聽上去很辛苦。」雖然短短幾句話,但是崔永宣還是從米亞的語氣中聽出來了濃濃的無奈之情。

  不過想想也是,她只是因為自衛才打斷了暴露狂的一條腿,從國家跟社會安全角度還是做了好事,結果現在那個該死的暴露狂被關在看守所裡面倒是不用擔心面對記者們的圍攻,她這個受害者反而要遭受這種待遇,換誰都會心情不好的。

  「還行吧,過了這段時間大概就沒有什麼問題了。」米亞搖頭,新聞是具有時效性的,再過一段時間這個新聞只要沒有人推波助瀾,就很快會消失在記者們的計劃表裡面了。

  「好好休息。」電梯打開,米亞衝著崔永宣揮了揮手,跨出去直奔自己家,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臉上的驚愕之情。

  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他吧?怎麼變成了她?崔永宣感覺有點兒錯亂,明明需要好好休息的人卻讓別人好好休息,怎麼聽起來就這麼奇怪嗎?

  「不奇怪,休息不好就沒有精力,注意力也會分散,會造成很多不便。」第二天的時候,米亞接到了寶拉的電話,之前因為太過忙碌疲倦,導致了她在婚紗店的時候出了一點兒小差錯,結果就變成了現在婚紗穿不上的問題。

  「啊,真是,現在正值研修期最後階段,簡直忙的要死!」寶拉把自己的頭發給撓成了雞窩,「正宇那邊接到了一個案子,也抽不出來時間,只能拜托你去了。德善那家伙,我沒信心!」

  准未婚夫妻兩個都是大忙人,就造成了這種結果。而且說老實話,就算是崔正宇有時間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他總不能去替寶拉試婚紗,細節上面的一些問題除了能夠報出來准確數據之外,也絲毫幫不上什麼忙。

  「知道了,會幫你搞定這件事的。」米亞也是服氣,寶拉的婚禮,她自己基本上就沒有怎麼沾過邊兒。

  婚禮舉行的場地還有酒席這些東西是崔正宇的家人在忙,婚房布置還有新娘結婚之前需要做的工作是家裡面這邊李一花、德善跟她一起上陣。等於是一場婚禮都是長輩們跟親戚們在忙碌,新郎跟新娘反而沒有什麼實在的存在感,搞得現在兩家人對彼此的親家都比對一對新人還要熟悉,簡直奇葩之極!

  「我也不想的,誰知道事情都撞到一起了呢?好擔心婚禮!」寶拉也想要吐槽,誰結婚會像是她這樣啊?夫妻兩個竟然不約而同的遇到了大案,老婆天天跟著前輩們翻資料搞文件,老公天天不忙到半夜不回家,她現在是真的擔心婚禮當天自己跟崔正宇不能准時的出現在結婚現場好嗎?

  「放心,不會出現那麼不人道的事情的,請柬都發出去了。」米亞扯了扯嘴角說。

  婚禮定下時間之後,家裡面人就開始馬不停蹄的寫邀請函了,現在距離婚禮還有不到半年時間。但是邀請函卻是早早的就發出去了。就算是寶拉研修的前輩們還有工作地方在忙,崔正宇遇到的案子再多,這麼一天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大可不必這麼操心。

  掛掉電話之後,米亞簡單的給自己煎了兩條黃花魚,喝了一碗粘稠的粥,就拎著包下樓去婚紗店搞定婚紗問題了。

  等到搞定了婚紗問題之後,又去了店鋪那邊繼續每天定時定量的工作。

  只不過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店裡面同時遇到兩個人,「鄭在民?」搞定了工作之後下樓的米亞就見到花花公子鄭在民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的崔忠赫。

  這兩人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然而還沒有等她問出來這個問題,崔忠赫就開口了,「你們認識?」

  鄭在民說要去香氛店買東西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家伙只是單純的買東西而已,結果沒想到他竟然跟米亞認識?

  「親故啊親故,認識很多年的親故!」鄭在民看著崔忠赫一臉警惕的樣子,心裡面瞬間起了逆反心理,十分驕傲的抬起了頭,「我們米亞,十六歲的時候就認識我了。」

  正在從樓梯上下來的米亞:「……」

  她趕緊抓住了樓梯把手,生怕之後鄭在民再說出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語導致她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每次見面都以糟糕的場面為結尾的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成為了親故,她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他說的是真的嗎?」崔忠赫沒去搭理向來喜歡滿嘴放炮的鄭在民,冷著臉問米亞。

  雖然怎麼努力也始終沒有追到人,但是現在讓他看著自己喜歡並且追求的女孩子跟另外一個男人親密無間,還是會讓他非常生氣。

  「跟你有關系嗎?」還沒有等米亞說出來這句話,鄭在民就搶先開口了,驚得米亞都開始懷疑兩個人真是朋友了,這說話的嗆人語氣,深得她真傳啊!

  「跟我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的算,是她說的算。」崔忠赫推開鄭在民,走到米亞面前皺著眉頭,「我以為你的品味應該很好,至少不應該像是他這樣。」

  不喜歡他卻去喜歡鄭在民?這是什麼奇葩的審美?正常的女孩兒會做出這麼奇怪的選擇嗎?

  「請問,這裡營業嗎?」米亞剛想要噴回去,門口又進來一個人,看到店鋪裡面的情況愣住了,明顯要發生點兒什麼衝突的場景也讓他有點兒吃驚,「成米亞小姐?」

  崔永宣沒想到要給親媽選個生日禮物都能遇到鄰居,而且好像還是在很奇怪的場合裡面遇到,現在這種對峙的情況,他應該做什麼?

  皺著眉頭走進來,他覺得還是應該保護一下可愛的鄰居,而不是對此坐視不理。

  自從鄭在民跟崔忠赫進來之後就一直把自己縮到角落裡面s鵪鶉的金美玉跟另外一個店員:「……」

  媽媽,救命!

  三角形已經夠可怕了,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冷漠的家伙,老板這是捅了桃花樹了嗎?

  金美玉一陣瑟瑟發抖,這三個人,第一個走進來的像流氓,第二個像是邪惡大反派,第三個像是能夠徒手剖人,真是一個看起來比一個可怕啊!

  老板真的能夠安然無恙的從這三個人手中活下來嗎?

  呃,只能說,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的金美玉能夠走到今天這種地步還是挺有水平的,一眼看出來了幾個人的本質。

  不過在判斷上面還是差了一點點的閱歷,米亞不但活下來了,還活的很好。

  「當然營業。」首先是客戶,米亞直接開口,「你想要什麼樣的產品,自己用還是送人?需要定制嗎?」

  「……用來緩解疲勞跟舒緩神經的精油,我聽說這裡的產品效果很好。」他給親媽選禮物的時候特地咨詢了一下護士站的護士們,好幾個人一致推薦這裡的產品,結果沒想到一進門就有種面對狗血言情小說的錯覺,完全不在他擅長的區域。

  「用的人年齡區域?有過敏史跟特殊味道喜好嗎?」米亞從櫃台旁邊拿下來記錄本,衝著金美玉使了個眼色,店長小姐立刻把還在劍拔弩張的鄭在民跟崔忠赫引到了會客室裡,避免兩個人在這裡影響生意有這麼兩個凶神惡煞的人的存在,誰敢進來買東西啊?

  「六十歲的女性,沒有過敏史,喜好的話,玫瑰的味道。」崔永宣說了一下親媽的特征,猶豫了一下之後問米亞,「你現在需要我幫忙報警嗎?還是幫你趕走他們?」

  他一向不喜歡管閑事,但是剛剛他看到的景像實在是有點兒糟糕,那兩個已經進入了會客室的男人看起來都不像是什麼好打交道的人,他擔心米亞一個人會被欺負。

  她能夠對付一個暴露狂不代表就能同時對付兩個強壯的男人了,男人發起瘋來的時候很可怕,她有可能會受到暴力的傷害。

  「……不用,我會搞定這件事的。」報警?她准姐夫就是警察,而且還是一家子的警察,真的不用麻煩了。

  讓崔永宣留下來幫忙的可能她也沒有想過,得是要有多麼的廢柴才會連這兩個人都搞不定啊?不行就打一頓唄,要是打一頓解決不了就打兩頓!

  米亞嘆氣,她明明是一個和平主義者,怎麼就總是遇到這種奇葩?都說的很清楚了這兩個人還這個鬼樣子,到底是他們有問題還是她沒有徹底的展示一下自己的戰鬥力啊?

  「這幾樣都很適合你的要求,不過如果偏好玫瑰的味道的話,我也可以幫忙進行調制,讓使用感更好。」她從架子上拿下來幾款精油對崔永宣說,「成品的優點是不功不過,具有良好的普適性,定制的話,會更加符合自己的使用習慣。如果你選後一種的話,我建議你拿一些香卡回去給使用者,看一看哪一個更加接近自己的偏好。」

  在做生意這件事上,她向來都是童叟無欺的,絕對會做到讓客人滿意,這也是店鋪口碑好的原因。

  「那給我香卡吧。」崔永宣愣了愣,沒先到這中間還有這麼多復雜的問題,決定回去問問親媽再說。

  送禮物要是被送的人不喜歡,真的是一件很失敗的事情。


第1629章 流年不似水

  拿到了香卡之後,崔永宣並沒有離開香氛店,而是選擇繼續待在這裡。

  老實說,他對米亞安全問題不怎麼放心,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的話,他覺得自己還是能夠幫上一點兒忙的。

  米亞:「……」

  隨便吧,就算是她想要趕人走也做不到不是?

  進了會客室,她直接開門見山的公事公辦,「所以你們是想要繼續購物還是要打一架?先說明,如果你們打架的話請離開我的店鋪。不然之後我的律師會向你們發起索賠的訴訟。」

  她之前說的已經夠清楚了,這倆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米亞感覺一陣惱火,難道還要她對著崔忠赫大喊你這個大男子主義者滾出去,別出現在我眼前?還是讓她直接捅鄭在民一刀把他送進醫院的急診室?

  做人留一線這種事情在東亞文化圈子裡面是默認的規則吧?就算是在歐美文化的背景下,她的種種行為跟語言也把事情說的很明白了,但凡是要點兒臉的人都應該保留一點兒彼此的體面,怎麼這兩個人活像是沒有接收過社會化教育一樣?

  想多了,純粹就是韓國的教育氛圍跟家庭背景的加持下的狂妄而已,總有那麼一些人覺得自己可以凌駕於社會規則之上。

  然而還沒有等崔忠赫表示自己的不滿,鄭在民這曾經被米亞收拾過的家伙就舉起了雙手,「怎麼會?我是那種會破壞別人生意的人嗎?」

  開玩笑,他當初被這妹紙修理的可慘了,對她的手段了解的再清楚不過,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讓她再有理由揍自己一頓啊?即使是現在,想起來當初那仿佛是手指斷掉一樣的感覺依然會讓他心髒抽痛呢!

  「作為親故,就是要支持親故的生意。這個,這個,這個,都給我包一份!」似乎是為了表達自己真的沒有想要破壞米亞生意的意思,鄭在民直接走到了櫃台前面一揮手,就是幾百萬韓元撒了出去。

  看的崔忠赫跟米亞都十分無語。

  「你可閉嘴吧。」米亞都服氣了,她是打開門做買賣不是打開門做訛詐,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買下來的東西是正常人能夠做出來的搭配嗎?居然還有消除妊娠的按摩油,買回去是要堆在倉庫裡面等著過期還是幾十年後拿出來用來塗抹他臉上的皺紋?

  鄭在民這家伙,真是一言難盡!

  一言難盡的鄭在民果斷的閉上了嘴。

  他本來是想要來關心一下遇上了暴露狂的米亞的,誰知道崔忠赫這個討厭鬼竟然也跟著一起來了?結果就變成了現在的情況,讓他感覺好無奈,也好心虛。

  不過崔忠赫都沒有離開,那他也不能離開。萬一這個可怕的家伙對米亞使用暴力怎麼辦?

  抱著不能讓崔忠赫用暴力傷害到米亞跟不能錯過米亞使用暴力反擊崔忠赫的矛盾心態,鄭在民堅定的留在了店裡面等著他的反應反正崔忠赫不走他也不走,想都不用想!

  崔忠赫直接被鄭在民這變臉的樣子給氣笑了,他以為討好米亞就能讓她願意成為他的女朋友嗎?

  開什麼玩笑!

  他這種潔身自好從來不亂搞的人都沒有成功的拿下米亞,讓她心甘情願的做自己背後的女人,這個身邊女人不斷的花花公子憑什麼覺得他能夠做到這件事?

  崔忠赫緊緊的抿著嘴唇,十分不甘心,想要開口說話,結果還沒說就被米亞給打斷了,「崔代表,我很樂意跟你這樣優秀的商業人士做生意。但是除此之外,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能發展出來什麼更多的未來,停留在生意伙伴上就很好,別的沒有什麼必要。」

  想了想,米亞還是決定直接撕臉,要不然這家伙備不住還會以為她生性害羞,愛在心口難開呢!

  不是她腦補過多,實在是這家伙剛剛那個質問的態度活像是遇到了女朋友出軌一樣,讓她不得不防。

  都這樣了,還是不要顧忌彼此之間的面子問題了,干脆在有人見證的情況下直接撕臉比較好。就算是因為受不了這種偏幫的態度,這位崔代表以後也不會繼續在這件事上面糾纏了吧?

  至於生意方面的問題,沒他這筆買賣縱然會損失一個大客戶。但是也不至於直接跳躍到生死存亡的水平。跟因為做買賣而被誤會可以有進一步發展比較起來,她覺得這個選項可以接受。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話,那麼我尊重你的意願。」似乎是真的被米亞這種態度給刺激到了,崔忠赫沉下了臉,站起來離開了這裡。

  誰還沒有個自尊啊?在這麼多人的目光注視下被拒絕,崔代表也是很要臉的!沒當場直接掀桌子就算是不錯了,難道還要留下來跟在場的一堆人相親相愛嗎?

  米亞把眼神移向了鄭在民。

  跟心思深沉的崔忠赫不同,鄭在民的要容易被看穿的多,同時也更容易對付。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一直沒有怎麼遭受過社會的毒打。而且家裡面還有一個哥哥承擔了大部分的繼承家業的責任,和崔忠赫這種家族榮耀全都扛在身上的獨生子完全沒法比,是可以靠著暴力手段能夠解決的人物。

  但是今天有客人在場,她不想要使用這麼不文雅的方式來解決他,希望這位先生能夠自己識相一點兒,自己離開,別逼著她動手。

  鄭在民:「……」

  他有點兒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你確定真的不用我買東西嗎?」

  怎麼感覺好像有點兒不正常?

  「如果你下次想要送女伴禮物的時候帶她來這裡我會很歡迎。」米亞露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就差把白眼兒翻到了頭頂上。

  難得她好心一次,這家伙怎麼一點兒都不識相?

  「沒問題,以後我送給女伴的禮物都從你這裡買!」鄭在民表示OK,這根本就不是事,然後松了一口大氣迅速的離開了。

  該死的,崔忠赫這個掃把星,跟他一起出現在這裡簡直就是災難!

  米亞:「……」

  她很想要說她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鄭在民跑的太快了,一眨眼的時間就沒有了影子,她根本追不上啊!

  全程圍觀了整個荒誕場面的崔永宣:「……」

  有點兒不確定自己現在是應該悄悄離開還是裝作不存在?

  看著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的米亞,他竟然有點兒同情這女孩兒,是要有多倒霉才會同時遇到這樣的兩個奇葩的追求者啊?

  即使他這樣的局外人,也能看出來不管是鄭在民還是崔忠赫都不是什麼好的男朋友人選,一個吊兒郎當,一個看上去像是控制狂,能在這兩個人的圍剿當中順利的活下來也是不容易。

  最終他還是決定安慰一下米亞,「你還好嗎?需要我去幫你買點兒吃的東西嗎?」

  已經快要中午時間了,但是她看上去像是能夠在這裡坐到天荒地老的樣子,完全沒有起身的打算,這是不吃午飯了嗎?還是被剛剛的事情給折騰的沒力氣了?

  「謝謝,我待會兒就回家。」米亞吐了一口氣,對於這種打發爛桃花的事情被人撞見也挺無語的,誰能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會撞到一起,而且還是互相認識的?

  兩個麻煩精碰到一處,那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結果,而是更加要命的問題,現在她自己從這個漩渦裡面擺脫了,這兩個人以後就自求多福吧。反正她是沒有打算去給其中任何一個在另外一個人面前吸引火力,但願他們之後別打起來。

  不過崔忠赫的這個性格,想要跟鄭在民打起來也不太可能,他更擅長的是在商業市場上面弄垮對方。但她記得鄭在民家裡面能夠做主的是他父親跟他哥哥,他好像就只是一個邊緣的領零花錢的人物?

  這麼算起來的話,崔忠赫好像也沒有辦法對他造成什麼傷害的樣子……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崔永宣詢問了一下米亞的意見,她看上去像是經歷了一場戰爭一樣,估計剛剛對待這兩個人耗費了不少的心力。

  「你真是個好人,崔醫生。」米亞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不用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忙。」

  她婉拒了崔永宣的幫忙,「那個香卡,你試好了之後可直接去找我就行。要是我不在家,就塞進我家的信箱裡,我會處理好的。」

  好鄰居不好找,要好好維護,她又不是傻瓜,對別人的善意感覺不出來,「我給你免費升級店裡面的VIP,獨家定制!」

  崔永宣:「……」

  行吧,這意料之外的收獲也是讓他挺無奈的。但是總比米亞被兩個難纏的家伙圍攻強。

  「好了,繼續干活兒。」米亞站起來拍拍手,示意店員們重新投入到工作當中,自己也開車離開去原料店購買物品了。

  老實說,今天這種被人圍觀處理爛桃花的事情真的不是她擅長的她以為在自己老家文化輻射範圍下,解決這種事情很簡單,誰知道會遇到這種難度呢?

  結果導致了被人看笑話。

  也就是崔醫生這個人比較厚道,要不然的話,米亞真心覺得去把崔忠赫還有鄭在民給揍成個豬頭都不能讓自己受到傷害的心靈平靜下來。

  暴露狂的事情就像是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很快就因為別的新聞出現而被壓了下去,唯一的收獲是她因為給崔永宣醫生的母親調制精油而讓兩個人的友誼有一些發展,成為了可以互相交流菜譜的同好。而隨著時間的發展,到了寶拉結婚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能夠經常互相請客品嘗一下對方在各種魚制品上面的創意了。

  甚至因為這段突飛猛進的鄰居關系,崔永宣還被邀請來參加了好鄰居的姐姐的婚禮,被雙門洞的鄰居們圍觀了一下這位據說是給正峰做過手術的醫生。

  正峰:「……」

  剛剛對上崔醫生的眼神,得到的依然是冷漠跟嚴肅怎麼辦?

  可憐才做了手術沒幾年的孩子,現在看到崔永宣的時候腿都開始發軟,心髒也狂跳不已,真是感覺人生艱難。

  倒是豹子女士看到崔永宣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表情十分微妙,之前米亞還問她崔醫生的名字呢,沒想到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都好到可以參加親戚的婚禮了?

  她看向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嘆了一口氣,寶拉跟米亞,這兩個她一直眼饞的孩子,是一個都沒有希望了。

  恨鐵不成鋼啊!

  李一花女士也有點兒懵,完全沒有想到大女兒的婚禮上竟然會出現這麼一個賓客,感覺手都有點兒沒有地方放了對方嚴肅冷漠的樣子像是在參加什麼可怕的會議一樣,讓她在面對他的時候有點兒反應不良。

  成東鎰對此一無所覺,心思都在大女兒馬上就要正式入籍到別人家的悲傷當中,情緒沉浸的很,完全沒辦法對李一花女士感同身受。

  只有余暉,眼神在兩個姐姐跟一堆的男賓中來回游蕩,試圖找出來一點兒姐姐們都談戀愛了的端倪。

  但可惜的是,今天的場合注定了他是沒有辦法探索發現出來一些隱秘的事件的。相反,因為寶拉的婚禮,之前就算是面對對方的時候有點兒尷尬的德善跟阿澤都「盡釋前嫌」了,現場一片和樂融融。

  等到拍照的時候更是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了出來。

  「但是我還是覺得姐夫的那些同事們看二姐跟三姐的時候眼神不單純。」送走了度蜜月的寶拉跟崔正宇之後,余暉對李一花跟成東鎰說。

  「真是,你姐姐這麼漂亮,是全場的焦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成東鎰看著女兒坐著車離開,眼睛有點兒酸澀。

  真舍不得啊,從那麼小的一團長成現在的樣子,一晃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

  李一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那叫全場的焦點嗎?那是現場所有單身男士們的目光集中所在!

  「哎呦,女兒生的太漂亮有時候也挺讓人發愁的,這兩個孩子,到現在還沒男朋友。」好姐妹之間在一起喝酒,那就真是什麼都能說,「我真是擔心他們兩個變成老處女,那可怎麼辦啊?」

  李一花愁眉苦臉,心情煩躁的要命。

  大女兒的終身大事總算是解決了,但是還有兩個女兒怎麼辦?一個一個的,像是都快要成為聖人了一樣,就是不找男朋友。要是到了三十歲還不結婚,她真是要愁死了!

  「真的沒有必要,我有在約會的對像。」米亞也很無語,寶拉明明工作這麼忙,居然還能抽出時間來給她當媒人,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呀,你最好真的是!」結了婚也沒有收斂自己的暴脾氣的寶拉用一種審視的眼神把米亞從頭到尾看了個遍,似乎是在確認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總感覺這家伙說話的時候言語閃爍,不像是在說真話。

  「這有什麼可騙人的,睡男人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米亞撇了撇嘴,對於寶拉的態度很不以為然。

  她的夜生活豐富的很好嗎?哪用得著親姐來操心?

  「你在說什麼鬼?」寶拉瞳孔震驚,這這種話是可以隨便亂說的嗎?為什麼正常的交往在這家伙嘴裡會變成這麼粗俗的話語啊?

  「要是不說清楚我擔心你媒婆上癮!」米亞吐槽。

  寶拉這家伙,蜜月回來之後就不停的給她跟德善介紹各種相親對像,儼然一副大媒婆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繁忙的工作當中到底是怎麼抽出來的時間去觀察各種合適的男女。

  「我那是被媽媽拜托的!」寶拉抓狂,是她喜歡當媒婆嗎?明明是媽媽總是擔心這倆破孩子以後沒人要,讓她幫忙多注意一些好嗎?

  「知道了,知道了,李一花女士的請托不能拒絕。」米亞十分敷衍,親媽最近到了更年期,一家之主成東鎰現在在家裡面連大聲喘氣都不敢,孩子們當然也是百依百順,她理解。

  「知道就好,既然有了交往的對像就趕緊帶回來,讓媽媽安心。」寶拉放開了揪住米亞領子的手,感覺眼前好像晃過了什麼深色的痕跡,想了想提醒了她一句,「如果不想要太早結婚,記得做好保護措施知道嗎?」

  米亞:「……」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領口,面不改色的抬起頭了頭,「知道了。」

  狂野情人什麼的,誰知道表面上嚴肅冷漠的像是機器人一樣的家伙在床上完全就是兩幅臉孔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

  寶拉被她搞得沒話說,感覺吐槽都沒有地方吐,只能放過這個混蛋家伙,轉去攻擊德善。

  不然呢?對著臉皮已經厚到刀槍不入的人,任何語言都是貧乏無用的,浪費什麼時間跟口水?

  然而德善的回答也很讓她吃驚,「什麼?」

  米亞這家伙說她有在交往的對像還有證據,德善這家伙連個證據都沒有就想要讓她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嗎?

  「是真的,有交往的人了。」德善也很無語,寶拉結婚就像是開啟了李一花女士奇怪的大門一樣,讓親媽徹底把親姐給拉上了對著家裡面未婚女士瘋狂輸出的道路,這種沒完沒了的轟炸真的挺要命的。

  「真是的,一個一個的,有了交往的人卻一點兒風聲都沒有露出來,你們是在搞什麼諜戰工作嗎?」寶拉氣的要命。

  她被媽媽給折騰的頭昏腦漲到處扒拉人選,結果兩個妹妹有了交往的人卻一聲不吭的保密,簡直就是混蛋啊混蛋!

  「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德善撓頭,「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呀,趕緊交代那個人是誰!」寶拉一巴掌拍在德善頭上,彪悍水平不減當年。

  「啊,你剛剛對米亞怎麼不這麼粗暴,是看我好欺負嗎?」德善大怒,寶拉這家伙,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囂張,她今天非要讓她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妹妹的愛!

  旁觀的米亞:「……」

  算了,還是不要打攪姐妹之間的相親相愛比較好。

  等到兩姐妹終於從戰鬥狀態當中脫離,已經是好幾分鐘之後的事情了,寶拉氣的直喘氣,「米亞那家伙的交往對像,除了那個來參加我婚禮的崔醫生還能是誰?這是需要問的嗎?」

  拜托,都能參加她的婚禮了,難道還會是什麼普通朋友?是要有多傻才看不出來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啊?

  相反,德善這家伙,根本就毫無頭緒!

  裝壁花的米亞表示只是寶拉沒有頭緒而已,她很有頭緒,阿澤最近笑的這麼甜蜜。難道德善的交往對像還會是別人嗎?

  他不得吐血而亡!

  德善震驚臉,「真嗎?真的是那個崔永宣醫生?」她不可置信的問米亞,似乎是不敢相信這個臉像是被施展了冷漠固化術的家伙竟然是妹妹的交往對像。

  「唔……算是吧。」米亞聳聳肩,約會對像跟交往對像之間還是有差別的。

  「什麼叫做算是吧?」寶拉也震驚,剛剛不還說是?現在就換了?

  「一種修辭而已……」米亞好無奈,她正在考慮對方的轉正要求好嗎?

  雖然這家伙的家庭不是那種傳統類型的家庭,封建的比封建時代還要可怕。但這家伙有一個對圍棋著迷到無法自拔的父親啊!

  而且還是阿澤的粉絲,那種能因為阿澤的一個電話就迅速安排手底下的人給金成均做手術的狂熱粉絲。

  一旦曝光她跟崔永宣的關系,阿澤的這個腹黑的性格,很難說會不會直接把她給出賣掉。到時候她不就要面對兩個人的圍攻?

  崔永宣要是知道這就是自己想要轉正一直不成功的理由八成會被氣死。但他不知道,所以現在也就只能成為三姐妹嘴裡的談資。

  「修辭什麼修辭,這種家族裡面的小兒子,還是自己單獨出來住的小兒子就趕緊拿下別猶豫了。」寶拉教訓妹妹。

  結婚之後就會知道不跟家裡面住在一起的小兒子有多方便了。除了一年中的某些特定日子需要去拜訪長輩之外,簡直過的不要太舒服,比要跟父母住在一起的長子或者是獨子強多了,這還不趕緊拿下。難道還真的要找個長子去當辛苦勞累的長媳嗎?

  「你不懂。」米亞嘆氣。

  誰能想到崔永宣童年時代竟然還去學過圍棋呢?是因為在圍棋上面沒有什麼天賦才走了家族傳統的醫生路線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故意表現出來的。但根據他的說法,家裡面就沒有不會下圍棋的人。即使他的大嫂跟二嫂,在結婚之後,也去圍棋進修班學習過。

  由此可見這位老先生的瘋狂,誰特麼的一家子醫生都必須學圍棋啊?這都什麼奇葩的執念!


第1630章 流年不似水

  呃,奇葩的執念什麼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成東鎰在為韓一銀行服務了幾十年後被名譽退休(強制提前退休)了。

  最近幾年時間的韓國經濟跟金融,幾乎都是在動蕩之中的,加上資本對普通民眾的壓榨和節約成本等等因素結合在一起,就變成了最近一兩年開始流行起來了大企業的名譽退休,並且還是受到國家鼓勵的名譽退休。

  可是這種事情對於企業來說是一件好事,對普通人。尤其是為銀行工作了很多年的成東鎰就不是什麼好事了。雖然嘴硬在孩子們面前說是自己為了錢申請的名譽退休。但實際上到底是什麼情況夫妻兩個都知道,心情能好就怪。

  「毫無人性,毫無人性,竟然這麼對待一個為銀行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員工!」李一花女士因為這件事最近更年期的問題更加嚴重了,同時也為丈夫傷心,兢兢業業的工作了這麼多年,卻換來這樣的結果,讓她直接氣的病倒了。

  「哎呦,德善跟米亞和余暉還沒有結婚,將來可怎麼跟親家說爸爸是個無業游民啊?」李一花頭頂著毛巾,有氣無力的跟好姐妹說著這件事,「跟孩子們也不能說實話,還要說是主動申請的……」

  豹子女士跟金善英在這件事上還真是沒有辦法安慰她,名譽退休是現在的主流,而且退都退了,還能說什麼?

  「我就知道不對勁兒……」寶拉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客廳裡面李一花女士跟好姐妹的話,心情沉重。

  她本來也是以為爸爸是主動申請退休的,畢竟是能夠比正常退休多拿到一筆錢。對於普通人來說誘惑還是挺大的,可是後來爸爸消沉的情緒又讓她感覺不太對。已經過了研修期見識了不少各種形形色色案件的寶拉早就不是過去的寶拉,敏銳度簡直就是直線上升,這次回娘家的時候就發現了父親的情緒貌似不怎麼高。

  「啊,真是,竟然這麼對待兢兢業業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員工,吝嗇的連塊獎杯都不給!」德善耳朵靠在杯子上,也是一臉的憤慨。

  那可是他為之付出了半輩子精力的公司,怎麼就能這麼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的把老員工當成垃圾一樣處理掉?

  「爸爸最近過一定很辛苦,要瞞著我們,還要強行撐著……」寶拉嘆氣。

  米亞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本來是因為家裡面拆遷的事情回來商量對策的,結果誰能想到竟然會聽到這麼勁爆的言論呢?

  親爹突然之間說自己名譽退休了,親媽轉頭就陷入了更年期綜合症裡,又爆出了名譽退休是被強制而不是自己申請的,這可真是一浪更比一浪高!

  而且說老實話,成東鎰的狀態也確實不怎麼好。

  長時間處在忙碌狀態裡面的人一旦閑下來很容易出問題。就像是之前東龍的媽媽,就因為退休了之後只能在家裡面帶孫子而暫時陷入了抑郁,一度離家出走了一段時間逃避這種可怕的生活,後來還是跑到一個小超市那裡當了個收銀員才終於走出來。

  對於有工作的人來說,不管事大事小,有事干總比沒事干要強的多。

  李一花女士其實也是一樣的。

  當一個人習慣了一件事之後是很難改變的。尤其是這個習慣維持了很多年的時候,改起來就更加困難。

  當了快要十年的家庭主婦,李一花女士在寶拉結婚,剩下的兩個女兒跟兒子也大部分時間不在家的情況下忙碌的情況減少了很多。但這種忙碌並沒有讓她感覺好一點兒,反而有種有勁兒沒處使的感覺。

  簡單點兒說,生活對這位女士的長時間PUA導致了她有一種被需求感。一旦這種被需求感消失了,就會感覺很難受。

  「給爸爸媽媽開家店吧,不管是小超市還是小酒館或者是什麼別的店,讓他們重新忙碌起來。」米亞一錘定音。

  不就是空虛感跟對未知的迷茫嗎?找點兒事干不就完了?

  「之前他們不是還說要跟美蘭阿姨他們搬到一起住嗎?是叫板橋吧?那裡的現在還沒開發,環境不錯,地價也不高,買下來一塊地,從蓋房子開始就讓他們有事干。」在做決策這種事情上面,寶拉跟德善捆起來都沒有米亞這麼果斷,沒事干就給你找點兒事干,多大點兒事啊?

  干就完事了!

  寶拉:「……」

  德善:「……」

  兩個人好半天才從米亞輕貓淡寫的話語中回過神來,「呀,你這丫頭,說的這麼輕松,知道這需要多少錢嗎?爸爸的補償金總共才多少啊?還有你,才賺幾個錢就開口閉口開店的,是要背負貸款一輩子嗎?」

  寶拉拍了米亞一下,對這個向來靠譜的妹妹突然之間提出一個不靠譜的意見很無語。

  雖然說退休拿到了一筆補償金,可是現在的兩億韓元跟十年前的兩億韓元的含金量已經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而且這筆錢是一次性的,不像是正常退休那樣還有機會繼續申領,爸爸媽媽以後幾十年的生活都要靠著這筆錢呢,哪能說開店就開店?

  「我再給家裡面添一億,加上這幾年的存款,能夠在板橋附近買一塊面積很大的地了。」然而米亞對這件事根本就不在乎,她是缺錢的人嗎?

  「至於以後的養老金也不用擔心,用開店賺到的錢就行了,而且這不是還有一筆拆遷補償金嗎?爸爸媽媽不會缺錢用的。」她十分淡定的說。

  養老金這種事情是真的不用擔心。

  就不用說他們現在所在的這棟房子了,當初選擇貸款買房子絕對是一個正確決定,現在每個月還的那點兒錢跟這房子的價值一比簡直都不算是事了。七年時間,通貨膨脹都沒跑過房價的攀升!

  到時候拆遷款一拿,就又是一筆資金入賬,足夠夫妻兩個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什麼可擔心的?

  而且幾個孩子們又不是不管他們,不管是寶拉還是德善跟她還有余暉,工作了之後都會按時的給家裡面交錢雖然她交的那筆直接被李一花女士大手一揮給免除了。但是現在的夫妻兩個是真的不缺錢,不能說大富大貴,可是絕對算得上是日子過的滋潤的那一掛。

  等到真的干不動了,開的店鋪光是賣地就能賣出去回籠一筆資金,考慮到通貨膨脹跟韓國發展問題。就算是成東鎰跟李一花壽終正寢的那一天,恐怕這筆錢都花不完呢!

  「怎麼辦?我竟然覺得米亞說的很有道理?」德善看向了寶拉。

  擺事實講道理,妹妹都說的很對也很有說服力啊。

  買地蓋房子開店這種事情最多也就是用掉爸媽手裡的現金,但是之後還有拆遷款兜底呢。而且他們四個兒女,難道連父母的養老金都湊不齊嗎?

  「……真是,你這家伙,竟然比律師還能夠蠱惑人心!」寶拉撓頭,竟然也覺得米亞說的很對。

  有的人閑下來之後會放松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但是也有的人閑下來就會沒有什麼精神頭,顯然他們的父母都是後一種,沒了工作的成東鎰跟不用忙碌著孩子們的事情李一花,看上去都沒有以往那麼活躍了。

  寶拉想起來前兩天正煥跟東龍他們給豹子女士辦的那個宴會,總要有點兒事情激起長輩們的鬥志跟干勁兒才行啊!

  「那就干了?」德善問。

  「干了!」寶拉確定。

  米亞聳肩,就知道最後你們兩個會同意。

  於是精神萎靡的李一花女士就拿到了一張存折,「一億元?」上面的數字直接把躺著的李一花女士給炸的彈射而起,這孩子是出什麼事情了,竟然把這麼一大筆錢拿來給她?

  「米亞啊」剛剛還萎靡不振的李一花女士握住女兒的手擔心的看著她,想問又不敢問,神情忐忑。

  「是給媽媽跟爸爸蓋房子開店的,既然要跟美蘭阿姨他們一起去板橋蓋房子,那就順便也開一家店好了,也不用多麼大,夠平時打發時間就行。」米亞說了一下幾個人商議出來的意見。

  「我跟正宇商量過了,到時候會跟那邊的警察局打好招呼,有什麼事情去找他的朋友就好。」寶拉開口。

  身為一個剛剛結束研修期的小菜鳥,現在還幫不上家裡面什麼忙,手裡也沒錢,只能從老公身上薅點兒屬性了,以及有力氣出力氣,假期的時候過來這邊幫忙弄房子的手續還有各種材料問題。

  德善猛點頭,打算跟寶拉一樣。

  她才剛剛工作不久,賺到的錢除了生活費用之外,都交到家裡面了,能出的也就只有力氣了。

  「媽媽,之前你幫我存起來的錢都用在這上面吧,我會再繼續賺錢的。」同樣是事業起步沒有多久的余暉也貢獻出了一點兒自己的力量。

  作為一個不是特別紅的歌手,他賺的不是特別多。但是也能貢獻出來一千多萬的資金當裝修費用。

  至於後續的養老錢,他當歌手又不是一錘子買賣,養父母還是能養得起的。

  「啊,對了,既然爸爸都不在韓一銀行工作了,那我們家的錢都取出來吧,正好用在蓋房子跟開店上面!」德善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恨恨的說,堅決不給這種黑心資本家創造業績。

  不但是家裡面的錢,就連阿澤的錢也一樣,那麼多銀行,干嘛還要存在韓一銀行這種地方?

  還有米亞,「不許給韓一銀行創造業績,知道嗎?」德善對米亞說,生怕這家伙給敵人送錢。

  「一姐,姐沒那麼傻。」余暉永遠都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說著不合時宜的話,瞬間遭受到了德善的攻擊,「呀,你是說我傻是嗎?」

  她一巴掌拍在余暉的腦袋上,嘲笑她?她以前起碼還排在一千名之內呢,這家伙進過一千名嗎?

  「噗」李一花看著德善打余暉的樣子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到頭來,果然還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們最靠譜了!

  李一花女士的更年期症狀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得到了緩解,跟著成東鎰一起投入到了新房子跟店鋪的建設當中。

  「板橋那邊跟江南這邊不一樣,地價便宜多了,而且面積也廣闊,江南買一套小公寓的價格就能在那邊買下來一大片的地了,自己蓋的話,還能省下來一筆。」金成均用手比劃了一下。

  對於江南來說,板橋現在就跟沒開發沒有區別,都直接被踢出去首爾的範疇了!

  那買地當然也就格外的便宜,「德善還給我們介紹了一個建築隊,用料很扎實,而且一點兒都不虛高呢。」豹子女士端著一盤橘子過來笑呵呵的說。

  旁邊當壁花的米亞:「……」

  雖然說表面上是德善介紹的,但她懷疑其實是阿澤私底下拜托了李部長去找了靠譜的建築隊做這件事。天天在天上飛的德善人脈圈兒又沒有拓展到建築圈,介紹個毛線啊?

  不管怎麼樣,之前雙門洞本來就因為要拆遷而低迷的氣氛總算是隨著大家的忙碌慢慢的好了起來。

  但分別總是難免的,成東鎰決定去跟向來相處的比較近的金成均一家作伴,在板橋蓋新房子,金善英這邊則是要跟著崔武盛搬到江南的公寓去住。

  「真是,沒想到都老了,竟然還要搬家,快要十年的時間,好像一晃眼就沒有了呢。」金善英嘆氣,大家在外面一邊說笑一邊喝酒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現在卻要搬走了,以後互相來往就不是那麼方便了。

  「老了,老了,寶拉都結婚了,她剛出生的時候才多大啊?」李一花喝了一口酒,搖頭嘆氣。

  眨眼的時間就過去了這麼多年,想到要跟好姐妹分別,真的是很不舍。

  可是金善英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也知道,丈夫就是她的天。就像是當初善宇的爸爸還活著的時候,她也從來都是聽丈夫的話一樣,現在也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起去板橋。

  再說了,在江南的公寓享福也挺好的,為了孩子,她已經苦了半輩子,又不像是她們這樣閑不下來,去江南是一個比去板橋更好的選擇。

  「說起孩子們,你們猜我那天看到了誰?」豹子女士也喝了一口酒,突然之間神秘兮兮的說。

  「噢,你不會是遇到了善宇的女朋友嗎?」金善英側目,她每次問兒子這件事,他都說有女朋友了。但是到現在為止,她連善宇女朋友的頭發絲都沒有看見,實在是懷疑兒子是為了安撫她才會說出來這種話。

  都一十五的人了,居然連個女朋友都沒有,真是讓她操心的要命,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當初李一花操心孩子們婚事的心情了。

  「不是,是阿澤跟德善。」豹子女士搖頭,「我那天去買牛肉的時候見到他們兩個手牽著手往家走!」

  「什麼啊,這兩個孩子不是從小就這樣嗎?」聽到不是自己的兒子,金善英有點兒失望。

  「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他們都一十五了還牽著手一起走,這正常嗎?」豹子女士反駁,「而且小時候他們這些孩子還一起睡在阿澤的房間呢,現在哪還有這種事情?」

  又不是以前的青春期小孩子了,都這麼大的人了,東龍更是一個女朋友一個女朋友的換,就連善宇也有傳說中的女朋友,這家伙怎麼還會以為德善跟阿澤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啊?

  「啊,余暉!」聽著兩個人你來我往,李一花終於想起來了小兒子曾經懷疑過的事情,德善跟阿澤在交往!

  「?」羅美蘭跟金善英同時看向了她,余暉怎麼了?

  「那孩子之前還說過這件事呢,分析來分析去,說是德善跟阿澤在談戀愛。」李一花總算是相信了一把余暉說的話,「而且他說之前還有看到善宇跟他女朋友……」

  「真的嗎?」金善英震驚了,余暉竟然看到過善宇那個只存在於口中的女朋友了?

  「真的,說是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當時就跟善宇在前面的照相館那裡。」李一花重重的點頭,「那孩子還說見過米亞的神秘男朋友,說是就是之前來參加過寶拉婚禮的那個崔醫生。」

  說起來小女兒,李一花也很頭疼,這孩子對於吧男朋友帶回家來給家長看看的事情十分敷衍,貌似是不打算對人負責的樣子,也是讓人很頭疼。

  「崔永宣醫生?」豹子女士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給兒子做手術的人。

  「就是他,聽說是家裡面的小兒子,以後不用跟父母一起住,條件很不錯。」李一花關注的重點始終在女兒結婚之後能不能舒心生活上面。畢竟傳統的家庭裡面公婆的性格跟行為基本上決定了一頓婚姻是否順利。

  要是長子跟獨子,又遇到那種十分傳統的家庭的話,當兒媳婦的會很辛苦。

  說起來這件事,她還挺慶幸寶拉的丈夫也是家裡面的小兒子,不用跟長輩一起住。不然寶拉的那個爆裂的性格真的很難說會干出來什麼事情來。

  「我覺得你想多了,米亞那孩子,是內心很強大的孩子。如果真的遇到了這種情況,是不會被欺負的。」豹子女士始終堅持自己的意見,「要麼跟她一起離家出走,要麼就是離婚,這才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吧。」

  雖然長了一副柔弱的外表,但是那孩子可是一個十幾歲的時候就能給家裡面掙錢擺脫困境的性格,一十歲不到又開了自己的店,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受委屈?

  她想的沒錯,當崔永宣知道自己始終不能轉正的原因是因為親爹是個圍棋狂魔的時候完全懵掉了,「就是因為這個?」他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什麼荒謬的理由?

  「就是因為這個。」米亞點頭,「我討厭被人逼著下棋,尤其是以長輩的名義。」

  阿澤好歹還是以請教的姿態來跟她下棋呢,憑什麼要接受一個陌生人來用長輩的姿態來跟她對弈?又不欠他的!

  還家裡面的兒媳婦都去進修過圍棋,這都什麼封建主義行為?

  她眯著眼睛看著崔永宣,心裡面想著要不然就踹了吧,這隱患是真的很煩。

  崔永宣瞬間就get到了她心裡面的邪惡念頭,簡直崩潰,「我們過我們的生活,跟我家裡人有什麼關系?你這完全是用我沒有犯過的過錯來指責我!」

  他發誓,當初說家裡面都會圍棋的時候根本就是吐槽親爹的不靠譜,為什麼米亞能夠腦補成這樣啊?他自己都不喜歡圍棋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讓強迫女朋友去進修班學習?

  「米亞啊,這棟公寓是我自己賺錢買下來的。」深吸一口氣,強行把裂開的冷漠臉給拼湊回去,崔永宣覺得還是要把事情給說清楚。

  「?」米亞問號臉,這棟公寓是他自己賺的錢買下來的怎麼了?

  「所以家裡面人是管不到我身上的。」崔永宣嘆氣,「而且我也從來不跟我父親下棋。」

  從事實角度來說,他算是家裡面最叛逆的孩子了,被送去學圍棋的時候,兩個哥哥是真的沒有天賦。但是他自己就純粹是不想要學這種東西,只一心一意的想當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後來當醫生的時候也沒有選擇父親給他定好的道路去當內科醫生,而是選擇了外科醫生,還是難度很高的心胸外科醫生,工作之後更是直接從家裡面搬出來,主打一個保持距離美,連家裡面安排的跟女醫生跟女棋手的相親都拒絕的徹底,堅決不出現,怎麼可能按照父親的意志生活啊?

  實話實說,他不討厭圍棋,但是卻很討厭被圍棋操控的人生!

  所以去圍棋進修班什麼的,是不用想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我保證,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如果有一天你跟我父親因為這件事發生衝突,不用懷疑,我肯定是站在你這一邊。」

  開什麼玩笑,他都脫離親爹掌控多長時間了,居然連交女朋友的事情還要繼續受到影響?

  別人順著他的心意是因為對他有所求,討好他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自己是醫院裡面心胸外科技術最好的醫生,每年為醫院創收那麼多,又不是靠著親爹上位,有什麼可怕的?

  米亞:「……」

  真是沒看出來,崔醫生內在是這麼叛逆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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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1章 流年不似水

  呃,倒也不是不能想像,畢竟這位高考的時候年紀比她還小幾歲呢,也是當初被報道過的神童。填報的志願也是直接背離了親爹的安排,之後更是做出來了種種被稱為逆子的行為雖然在米亞的角度來看,不按照長輩規劃好的路線走怎麼也稱不上是逆子。但對於韓國的一些男人來說,這確實是有點兒大逆不道。

  還好有親媽護著,崔醫生總算是完成了逃離這個嚴肅的家庭氛圍的心願。

  但是從小在嚴厲的父親的壓制下養成的嚴肅冷漠的性格也養成了,導致生活的大部分時間裡面都是維持著一張冰塊臉,光是看著就讓人敬而遠之。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這種冷漠的臉跟性格會讓生活中的麻煩減少很多,大部分時間裡面,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找麻煩的時候看到一張溫柔臉跟冰塊臉完全就是兩種態度。

  總而言之,崔醫生最終還是暫時保住了自己位置,沒有被甩掉。但是米亞也沒有什麼時間來管這件事了。

  因為德善跟阿澤牽手看電影的照片被登載在了報紙上,並且得到了阿澤親口承認這是女朋友。除了引起一群圍棋迷們的驚呼之外,就是讓雙門洞徹底沸騰了。

  「啊,真是沒想到,余暉這家伙,竟然真的說中了。」寶拉看著報紙上的兩個人,倒也不是特別吃驚,畢竟德善跟阿澤之間從小就關系好,長大了之後走到一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李一花:「……」

  她現在都開始懷疑余暉之前說的那些事情裡面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了,至少在家裡面的幾個孩子身上的事情都被余暉給說中了,這就有點兒奇妙了。

  「奇妙什麼啊,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只是很少有人會去注意而已,余暉是個心細的孩子,會這樣不奇怪。」米亞幫著李一花把被面給燙平,余暉這個耳報神的性格從很早之前就展現出來了,當初她出門的時候他可是人肉監控呢,天生就有這方面的能力,不去做記者才是可惜。

  但是考慮到韓國記者這個職業跟余暉的成績,米亞抽了抽嘴角,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當歌手也沒有不好的。起碼余暉的嗓音不錯,不能說就是大紅大紫,養活自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而且還能過的很滋潤。

  「他要是把這上面的精力放一半在婚姻上面我就滿足了。」李一花現在最大執念就是幾個孩子的婚姻,「德善都要結婚了,余暉還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他這是想要上天嗎?秀京那麼好的女孩子,處著處著竟然處成了兄弟……哎呦,我這個糟心的命啊,怎麼總是為孩子們的婚姻操心?」

  米亞:「……」

  余暉的感情問題……呃,這可真是一件難題。

  這家伙在上學的時候還是有女朋友的,當初大家都很看好他跟缺愛少女秀京的感情,覺得這兩個人以後會成為一對美滿的情侶。但誰能想到,談了幾年戀愛之後,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反倒是越談越回去了,直接退化成了好兄弟?

  就,挺神奇的。她除了祝他好運之外也不能說別的什麼了。

  倒是德善,米亞嘆氣,又到了送新婚禮物的時候。

  之前寶拉結婚她送了一台洗碗機,現在也別差別對待了,還是照樣送洗碗機吧。都是姐妹,端水不公平很容易出現問題的。

  去自己之前定洗碗機的店鋪下了訂單付了定金,米亞想了想,決定將來余暉結婚的時候也送洗碗機算了。

  畢竟這玩意兒只要不用自己花錢買,就沒有別的缺點了,能夠徹底解放家裡面人的雙手,沒看見李一花女士在搬家要帶走的東西上面列的第一個名單就是它嗎?

  呃……等一下,余暉這家伙結婚之後是自己住還是跟成東鎰和李一花他們一起住?

  米亞突然想起來一個重點問題,要是跟成東鎰和李一花一起住的話,那洗碗機就沒有必要了啊。

  余暉看著親姐在眼前對著他皺眉,心中忐忑。雖然這個姐姐是所有姐姐裡面,甚至全家最溫柔的那一個,從來不會對他施加暴力。但正是這種溫柔才讓他壓力更大好嗎?

  誰能理解那些被姐姐當成小工支使的歲月啊!

  「算了。」米亞看了一會兒余暉,最終還是放棄了思考這種問題,決定以後再說吧,這家伙有沒有機會結婚都是兩說呢,現在考慮這種事情未免為時過早了。

  「???」余暉滿臉問號,算了什麼算了?三姐你把事情說清楚啊!

  然而留給他的只有米亞的背影。

  就連李一花也沒時間搭理這個小兒子,二女兒要結婚了,還是跟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結婚,她簡直緊張死了好嗎?誰不知道阿澤是個除了圍棋之外所有的事情都不放在心裡面的人啊,他連鞋帶都不會自己系!

  米亞被她這種緊張的態度給搞得直翻白眼兒,還鞋帶都不會自己系,根本原因就是身邊的人把他給照顧的太好了,導致了這家伙沒有什麼自理能力而已。真要是放他一個人在家裡面待上一個月的時間,你看他會不會系鞋帶?

  果然這群人對這種國寶級別的圍棋手濾鏡太深,都深到砸不透的水平了。

  搖搖頭,米亞把這邊需要她幫忙的事情給搞定之後,就去了老家。

  自從向外旅游的政策開放之後,辦護照已經變得很方便了,擁有一個售賣各種香氛還有化妝品店鋪的米亞想要回老家購買一些原料或者是引進一些什麼產品也比以前方便了很多,來回速度快的很。

  抬腳上飛機,在飛機上睡一覺的時間就到了,十分適合放假的時候往返,完全沒有什麼長途旅行的後遺症。以至於她經常頻繁來往的導致了兩邊的海關人員都對她感到很眼熟了,見到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妹子又要進貨/進原料了,也是一件很令人無語的事情。

  但是對於米亞自己來說,這個時代多好啊

  各種蔬菜水果還不像是以後那些所謂的改良品種之類的沒有味道,還有各種老字號的食肆也依然屹立堅.挺沒有關門掛牌,簡直就是絕佳的囤積倉庫的時候好嗎?

  想到自己那個時不時的就要被清一下的倉庫,米亞就嘆氣。果然世界規則這種東西還是要好好的深入研究,在古代的時候跟在近代的時候做同樣一件事得到的結果反饋完全不同,經常讓她有種錯亂的感覺。

  不過研究的事情可以放到之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囤囤囤!

  想念曾經吃過的各種老字號招牌菜,米亞直接做了個計劃表,每隔一段時間就跑過來推進一下進程,務必要做到身處絕境的時候也能吃上熱騰騰的食物

  為了這件事,她在家人跟朋友們的心中都成為了一個旅游狂魔,沒事就往對面溜達。

  「真是的,你去中國的時間簡直比阿澤去中國的時間都多,就那麼喜歡嗎?」德善一邊試著婚紗一邊吐槽米亞,雙胞胎的一半結婚這種事情她竟然都能抽出時間跑去中國,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不懂。」米亞幫她整理了一下裙擺,「再說了,你知道阿澤用的那些香品裡面有多少香料是從中國進口的嗎?沒有我頻繁的往來,你家阿澤就要頭疼了!」

  「我覺得你純粹就是喜歡嘗試不同的食物才會跑去那邊。」德善繃著身體,挺的像是一根電線杆,「哎呦,真是的,這麼能吃為什麼還這麼瘦?」

  根本沒有道理啊!

  「這邊松一下。」米亞示意婚紗店的店員過來給德善的婚紗做出修改,「我只是喜歡吃,又不是吃下去一大堆,你不知道什麼叫做細水長流嗎?少吃多餐加運動就不會長肉,你這個當空姐的難道不清楚這種道理嗎?」

  好好的婚紗,臨近結婚竟然又稍微緊了一點兒,還不是天天跟阿澤跑出去吃烤肉爆米花造成的?說她喜歡吃,這家伙也沒差到哪裡去,不是也很喜歡吃?

  只不過她但是單純的喜歡吃那麼一兩種而已,跟她這樣博愛的人不同。

  「知道了,結婚是件開心的事情,我多吃了一點點,這幾天少吃一點兒就瘦回去了。」德善齜牙咧嘴,也沒有想到婚前的小小放縱竟然會造成這種結果。

  「啊,對了,阿澤要我問問你,你住的那個公寓樓是不是還有空房子,他想要在那裡買一間公寓作為我們以後的住處。」德善小心的把婚紗脫下來,總算是感覺舒服了不少。

  「……還沒結婚你就轉變角色了是吧?」米亞看著她都無語了,「阿澤那家伙,就不能放棄嗎?」

  真是夠要命的了,就連結婚了都不能讓他放棄對小姨子的精神摧殘嗎?

  「我也勸說過他,但是他說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如果不能贏你一次,死都會死不瞑目。」德善表示這真不是她角色轉換的太快,純粹就是阿澤的鍋。

  是他始終對於自己跟米亞下了快要十年的棋都沒有贏過的事情耿耿於懷,已經成為了一生的執念。

  「呵呵,那就讓他死不瞑目吧。」米亞直接上嘲諷臉,打定了主意直到她死,阿澤都別想要在她這裡贏一盤棋!

  「別欺負他。」德善拍了她一下,這家伙天天diss阿澤勝負欲太強,她自己勝負欲不是更強?這麼多年都沒有讓阿澤贏一次,這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是他欺負我才對吧?」米亞哼了一聲,「堂堂國手,天天跟我過不去,這家伙還記得他放松神經緩解頭疼的東西都是我提供的嗎?」

  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小伙伴兒一起長大的份上,信不信她直接開大?

  「下次讓他幫你買內部流通的好酒跟好茶。」德善趕緊安撫一下妹妹。

  不安撫不行啊,阿澤這可怕的勝負欲真是要人命,米亞武力值又這麼強。要是直接給他來一套拳打腳踢怎麼辦?

  「哼。」米亞斜眼看她,這種賄賂她缺嗎?也就是看在親姐的面子放過那家伙一馬,「讓他控制點兒自己,別沒事找事。」

  下棋無所謂,但是阿澤的這個勝負欲是真要命,每次下著下著,情況就不受控制了,本來愉快的消遣行為最終總會變成沉重的想要刀人,也是很傷腦筋。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警告他的。」德善抱著米亞的手臂晃了晃,「會幫我注意公寓的事情吧?」她笑眯眯的問。

  能夠跟妹妹住到一起,誰要跟公公婆婆住到一起啊?

  雖然大家都是鄰居,金善英也是看著她從小長大的。可是作為鄰居家小孩兒跟作為兒媳婦受到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德善很羨慕寶拉結婚之後可以自己住,希望自己跟阿澤以後也能自己住,而不是跟金善英還有崔武盛一起住,這樣能夠減少很多麻煩。俗話說的好,遠的香,近的臭,她自己就有幾個同事結婚之後在公婆眼皮子底下生活的十分艱難,都已經考慮辭職的問題了,她一點兒都不想要經歷這種悲慘的遭遇!

  「會幫你注意的。」米亞看著她這樣,也只能幫忙。

  她對金善英沒意見,但對方是典型的韓國傳統女性這點是真的。之前還對善宇未來的妻子提出種種要求呢,對阿澤也是當兒子看待,很難說德善跟阿澤結婚之後她的態度是不是會發生改變。

  「所以說,就算是要結婚,也最好要自己出去住,而不是跟長輩們一起。」婚前小聚的時候,寶拉吐槽自己聽說的一件事,「說是女方因為男方的父母霸凌欺負流產了兩次,這都是什麼人啊?」

  「她丈夫是死的嗎?」德善吃瓜的手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妻子被父母欺負的流產兩次,這是什麼惡毒公婆的劇情啊?言情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她丈夫就是在這種家庭環境裡面長大的,母親也是這麼被父親對待的,又是個大男子主義者,根本不管家裡面的事情,能有什麼好結果?」寶拉覺得這種財閥人家的兒媳婦,尤其是獨子的兒媳婦簡直太可憐了,這都不是找了個丈夫,而是直接賣身成為了奴隸了吧?

  「而且他們家還很有能量,這件事流傳出來之後,現在大家都在說以後不能嫁給這樣的人。」寶拉當初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也是震驚的,那麼大的一個家,保姆起碼有一兩個吧,居然還要兒媳婦當保姆還虐待兒媳婦流產了兩次。就算是在傳統的家庭裡面,這其實也是很過分的,真心讓她後怕不已。

  還好,還好,崔正宇是家裡的小兒子,沒有這些糟心的事!

  「……那個男的,是不是BT證券的崔忠赫社長?」米亞越聽這個故事越覺得耳熟。

  鄭在民這家伙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真的每次有新的女伴就往她這邊帶買各種化妝品跟香水之類的東西。這也就算了,她就當是沒看見,賺誰的錢不是賺呢?反正那家伙來買東西的時候十次有九次她都不在,也所謂了。但十次裡面有一次在,她就總要被迫聽上幾句崔忠赫的八卦。

  什麼崔忠赫這家伙移情別戀了,崔忠赫訂婚了,崔忠赫結婚了。崔忠赫的老婆流產了,崔忠赫的老婆被虐待了。崔忠赫的老婆又流產了,崔忠赫離婚了,崔忠赫上了豪門女婿的黑名單……

  實話實說,鄭在民長了一張非常英俊的臉。但就算是再怎麼英俊也扛不住他變成一個多嘴的八公啊!

  一想到他用那樣一張英俊的臉孔興高采烈的說著有關崔忠赫的各種八卦的樣子,米亞有時候都有種錯覺,這家伙對崔忠赫才是真愛吧?要不為什麼對崔忠赫的一舉一動了解的這麼清楚,就連人家老婆流產了幾次都知道?

  「你怎麼知道?」寶拉驚訝,這個消息會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面流通是因為有個檢察官姐姐家裡面就是很有能量的人,才會知道這件事,並且把那個男人給拉進黑名單,米亞是怎麼知道的?

  「之前買我的第一幅畫的那位財閥家的少爺,就是崔忠赫社長。」米亞都無語了。

  她覺得自己看人還是不夠透徹,當初就看出來這家伙在商業上面很有能力,怎麼就沒看出來他腦子多少是有點兒大病的呢?

  能讓家裡面的父母把老婆給欺負的流產兩次,這水平,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簡直就是窒息到了極點。

  「……」寶拉跟德善都失聲了,這都什麼奇葩的孽緣啊?

  她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慶幸米亞當初封筆了。不然跟這樣的人接觸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不知不覺之間,兩個人已經完成了對崔忠赫的妖魔化。

  但是也不能怪人這麼腦補他,誰叫他們家的操作才令人震驚了呢?這麼一通操作下來,還有誰敢嫁給他啊?不怕被搞得沒有辦法再生育了嗎?

  「算了,別提他了,還是看菜單吧。」米亞搖頭,跳過了這個話題。

  算起來時間的話,她其實也跟崔忠赫認識了好幾年了,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變成這樣,大男子主義者到了連老婆孩子都保不住的地步,還配叫什麼大男子主義者啊?有本事你倒是從你親爹親媽手裡面把老婆救出來啊,這都什麼事兒!

  崔忠赫也在想這個問題,他跟之賢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種地步?明明曾經相愛的兩個人現在卻形同陌路?

  「似乎我每次喜歡一個女孩子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他灌下去一杯烈酒,對著好友苦笑。

  李亨俊:「……」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但是之前他追求失敗的那個女孩兒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結果。可是對那個姑娘本身來說是好結果吧?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了,那現在之賢受過的罪她說不定也要受一遍吧?

  最終這件事也沒有在米亞的生活當中掀起來什麼波瀾崔忠赫對於她來說,從頭到尾就只是一個單純的生意伙伴而已,人家的家事跟她有什麼關系?

  倒是鄭在民,在米亞的店鋪這邊蹲守了好幾天之後,終於蹲到了她。

  「崔忠赫又怎麼了?」米亞看到他,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問出來一個問題,搞得鄭在民都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啊,真是,我又不是每一次來這裡都會說崔忠赫的八卦。」鄭在民一臉郁悶,他就是看不慣對方那個一副老子最了不起最厲害的樣子好嗎?

  「哦,那你想要說什麼?」米亞已經對這家伙的存在免疫了,就當是一個站樁打卡的NPC吧,還是不定時出現的那種。

  不然能怎麼樣?總不能把這家伙給人道毀滅了,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我馬上就要調去美國開拓新公司的業務了,大概幾年之內都不會回來了。」鄭在民干咳一聲說,展示了一下自己最近這些年的成果,終於不再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游手好閑的家伙,而是成為了一個有能力的人。

  「那恭喜你。」米亞點點頭,正好,她也不想要經常看見他。

  「你都不會想念我嗎?」鄭在民有點兒失望,好歹也是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這態度太平淡了吧?

  「不會。」米亞認真的搖頭,「你不要自作多情,以為所有女人都愛你。」

  去了美國再經常出現這種錯覺會被揍的!

  不過既然這家伙曾經在美國讀過書的話,那也不用她提醒他這個問題。

  「祝你好運。」很平淡的說出了祝福的話語,米亞就上車離開了,明天就是德善的婚禮了,她還有很多事要忙,沒時間來應對這個家伙。

  「祝我好運……」鄭在民看著離去的車子,輕嗤一聲,「真是狠心的女人啊!」

  沒在這裡繼續停留,他也離開了。

  這終究只是年少輕狂時候的一場美好的夢,現在,是夢醒的時候了。

  而米亞這邊,已經投入到了德善的婚禮當中。

  雙方的親朋好友,還有衝著崔澤這個國手的面子來參加婚禮的客人,一個個的,都需要她跟余暉來應付,簡直就是比寶拉結婚的時候還要累人。

  但更加累人的是搬家。

  德善的婚禮結束之後不久,雙門洞這邊的鄰居們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東龍跟他的家人、崔武盛跟金泰英、金成均跟豹子女士……曾經原本總是熱熱鬧鬧的雙門洞最終變得沉寂了下來。

  「再見,雙門洞,再見,我的青春。」歡笑的日子、煩惱的日子、輕松的日子、學生時代的美好和跟成東鎰李一花鬥智鬥勇的日子,很平凡,也很充實。

  現在,是時候向前走了。

  米亞看了後視鏡裡面的建築一眼,踩下油門,離開了這裡。


第1632章 消失的皇後

  「茜茜?茜茜?」身邊的呼喚聲把米亞從發呆當中給拉回了現實,她看著坐在旁邊的小女孩兒,認出來了這是這個身體的妹妹,巴伐利亞公爵馬克西米利安約瑟夫跟巴伐利亞公主瑪麗亞盧多維卡威廉明妮的第五個孩子,瑪麗索菲。

  而她撿到的這個因為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後就換了個芯子的身體的名字是伊麗莎白阿馬利亞歐根妮。

  單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其實沒有想起來什麼太多的事情。畢竟即使是在十九世紀的歐洲,伊麗莎白這個名字也是一抓一把。就不用說是基數龐大的普通大眾了,連貴族裡面也是喊一聲十個裡面能有五個回頭,是比維多利亞還要更加流行的多的名字。

  尤其是在說德語的地界裡面,維多利亞這個名字的流行程度別說是伊麗莎白了,甚至都不如夏洛特跟瑪麗還有索菲這幾個名字更流行。

  可是擁有這個名字的身體留著一頭漂亮的淺栗色長發,並且擁有七個兄弟姐妹還有一對感情並不好的父母跟住在一個叫做波森霍芬的城堡裡面,不遠處就是施塔恩貝格湖的時候,久遠的記憶就開始攻擊她的腦子了。

  再加上那細的可怕的腰肢跟耳熟能詳的昵稱,米亞突然之間門就意識到了一件事,她恐怕接手了一個未來會很悲慘的女士的身體……特麼的這就不是倒霉的伊麗莎白皇後嗎?

  未成年嫁給表哥,頭頂嚴厲的婆婆,生的孩子死了一個又一個,丈夫還是個典型貴族各種情人不斷,自己最終因為政治原因被刺殺死在異國他鄉……這一堆的遭遇裡面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讓人直接炸裂,更不用說所有的都湊到一起,這真的不是在疊buff嗎?

  啊,對了,這是廣為人知的一部分,還有一些隱秘的被皇室給掩蓋住了,普通人不得而知,也就無從窺知真相,保不住就有更加糟心的事情發生過。

  所以她現在還有機會破局嗎?

  因為到摔跤的時候摔到了頭,導致記憶失蹤了一部分,米亞現在連人都認不全呢,還在謹慎觀察時期,真是感覺挺要命的。

  不過有人跟她說話,還是家裡面的妹妹,她也不能不回答,「怎麼了?」

  「到鋼琴課的時間門了。」瑪麗抬頭對她說。

  米亞:「……」

  她微微一笑,「可是我的頭很疼,鋼琴會讓我更難受。」

  雖然丟失了一部分的記憶,但是有一部分的記憶還是存在的。伊麗莎白是個活潑愛鬧的性格,而且也不喜歡鋼琴,甚至就在摔跤的那一天,也是逃掉了鋼琴課跑去看自己的小鳥才導致的。

  而且這段記憶依然是斷片的,因為她沒有找到這具身體的鋼琴水平。所以鋼琴課什麼的,就讓它見鬼去吧!

  即使這個家庭的男主人馬克斯公爵十分放縱自己,又只跟自己的兩個私生女吃午飯,從來不讓自己的妻子跟孩子們打攪這段時光,十足渣男一個,但他依然還是有優點的。比如說那顆放縱不羈愛自由的心靈這導致了伊麗莎白跟自己的姐姐海倫娜完全不同,從小到大都是放養的。

  以至於這位小公主各種技能十分匱乏,別說是多種國家的語言了,就連現在歐洲宮廷中流行的法語她都不會說,而且對各種宮廷禮儀也是一竅不通,就更不用說是舞蹈這種華麗社交手段了。

  騎馬、養各種小動物、在山間門狂奔。甚至跟父親一起去打獵才是她的生活。

  至於鋼琴課,也許盧多維卡夫人會對此有所微詞。但是馬克斯公爵那裡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沒准兒在女兒的誠懇懇求下,他還會帶著女兒一起去鄉間門跟那些路過的音樂詩人一起大聲歌唱,並且把盧多維卡夫人的怒火敷衍過去。

  雖然所有人的都清楚,這位公爵閣下對自己妻子生下來的孩子們的愛遠沒有對自己的情人生下的孩子們的感情深刻。但現實有時候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往往不愛才會放縱,因為他對自己的孩子們沒有期望反正將來也是要當做政治棋子聯姻的,重視不重視有什麼區別呢?

  小了伊麗莎白幾歲的瑪麗對此啞口無言,因為她自己也不喜歡上鋼琴課。可是相對於受了傷還撞到了腦袋的姐姐來說,她健康的能夠在冬天的時候跳進施塔恩貝格游上一百個來回,是絕對沒有可能遠離鋼琴課的。

  憂傷的瑪麗也只能暫時離開姐姐的身邊,去上自己的鋼琴課了。

  至少她要比最大的姐姐海倫娜強多了,奈奈不但要上鋼琴課,還要上法語課跟各種語言課和宮廷禮儀課程,沃爾芬男爵夫人總能夠找到很多她沒有學過的東西來填充她的腦子,來完成盧多維卡夫人的期望在未來成為一個合格的王後。而不是像是她一樣,屈辱的嫁給了一個僅僅只有公爵頭銜的王室旁支,還是一個公開宣稱並不愛她,已經跟自己的情人生下了好幾個孩子的粗魯貴族。

  畢竟親姐們一個個的不是這個國家的王後就是那個國家的王後,其中一個還直接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太後,有了一個已經登上了皇帝寶座兒子。

  尤其是考慮到這個姐姐在1848年奧地利發生的革命運動之後,政治上直接倒向了德意志,打算選擇一個德意志同盟中的公主作為奧地利皇帝的妻子,她的期望就更加容易實現了。

  為什麼不呢?

  不管是索菲皇太後的第一目標,普魯士國王的侄女安娜公主,還是第二目標薩克森的公主西多妮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前者已經訂婚,並且取消婚約跟奧地利的皇帝結婚並不符合普魯士王國的利益跟需求,也跟政治上面策劃的路線截然相悖。

  「霍亨索倫家族遲早有一天會把哈布斯堡家族從歐洲趕出去,我們為什麼要放棄跟黑森卡塞爾王子的聯姻而選擇這樣的一樁婚事?更何況安娜公主是個新教徒,難道還要讓強大的普魯士公主為了一個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改變信仰嗎?」即使是索菲皇太後為了這件婚事試圖走自己妹妹普魯士王後埃麗澤的渠道也不可能動搖普魯士的政界。更何況對於普魯士王後來說,國家的利益顯然更在姐妹之情以上。於是索菲皇太後跟霍亨索倫家族聯姻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

  即使皇帝陛下為了這件事親自去了柏林,並且對安娜公主一見鐘情,可政治利益高於一切,皇帝的喜愛在勢均力敵的盟友面前不值得一提。

  而後者,體弱多病的西多妮公主在她的兒子眼中可沒有什麼吸引力,「難道我們要冒著帝國絕嗣的風險來娶一個根本就沒有辦法生下繼承人的公主嗎?」向來對母親的話言聽計從,從來不會違背的皇帝弗蘭茨難得的在自己的妻子人選上面反駁了她的意見。

  和根本就沒有把弗蘭茨約瑟夫放在眼裡的普魯士不同。對於十分擅長給兒子挑選健康美麗的女人作為情人的索菲皇太後來說,兒子的感官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他還切中了一個要點,那就是帝國的皇後不能是一個體弱多病無法生下子嗣的女人。這對於一個本來就身處在危險當中的帝國來說是十分致命的一件事,她絕對不允許它發生!

  於是她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姐妹盧多維卡。

  她的女兒海倫娜十分適合作為帝國的皇後,中間門還淘汰掉了一個皇帝自己看中的同為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伊麗莎白馮埃斯特對於討厭匈牙利的皇太後來說,這姑娘身上的匈牙利血統簡直不可原諒,她是怎麼都不會允許自己有這樣的一個兒媳婦的。

  遠離了政治中心但是並沒有徹底離開政治的盧多維卡在此之前就看到了機會,牢牢的接住了姐姐遞過來的橄欖枝。

  1853年已經過去了快要一半的時間門,在六月的最後一段日子裡,波芬霍森宮迎來了一個客人,穿著紅色護胸甲戴著奧地利宮廷侍衛帽子的軍官。

  並且為巴伐利亞夫人盧多維卡帶來了一封來自於姐姐索菲皇太後的信。

  「上帝啊,弗蘭茨竟然遭受到了刺殺!」晚餐的時候,米亞坐在餐桌邊上,聽著那位來自於奧地利宮廷的軍官談起了有關在奧地利的事情。

  「上帝保佑,在那個該死的匈牙利民粹分子拔出刀子的一瞬間門,皇帝陛下轉身了。於是刀子被軍服跟硬領子擋住了,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留著小胡子的軍官面色嚴肅的說著弗蘭茨約瑟夫經歷的事情,臉上滿是對這些試圖獨立的國家的不以為然跟蔑視,「任何試圖獨立的區域都必須遭到嚴厲的鎮壓,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的愚蠢,竟然妄圖離開帝國的掌控!」

  顯然,這是一個激進派,主張用血腥殘暴的手段來鎮壓革命起義。同時,這也是索菲皇太後跟皇帝弗蘭茨約瑟夫的政治傾向,他們不允許自己皇冠之下的任何一片領地丟失。即使這會付出血的代價跟違背自己的諾言。

  米亞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垂下了眼眸,靠近權力的人往往會以為自己就是權力,可這個軍官甚至都不是奧地利宮廷的核心,就已經如此的傲慢,很難說那位皇太後姨媽統治的奧地利宮廷到底有多麼的可怕,才會造成他這樣的態度。

  但這並不是她關心的重點,甚至態度更加傾向共禾口的馬克斯公爵的不滿也不是,她關心的是那封來自於奧地利宮廷的信件。

  到底是什麼樣的信件會讓一個軍官以這樣隆重的方式送來呢?

  巴伐利亞公爵夫人?索菲皇太後明知道這個身份是盧多維卡的痛點。但還是這樣稱呼她了,而不是盧多維卡閣下,是說明了什麼?

  還有盛裝打扮帶著盧多維卡的珠寶的海倫娜,這是否意味著一場聯姻之前的互通有無?

  來了才只有幾天,還一半時間門在床上躺著的米亞有點兒微微晃神,直到晚餐結束也沒有說一句話。當然,這種場合當中她也沒有什麼說話的立場跟余地。畢竟主角是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最多再有一個海倫娜,其他的孩子們都是陪襯中的陪襯。

  「……乞丐……」轉過樓梯角的時候,米亞聽到這位軍官先生的低聲咒罵,微微愣了一下。

  前言後語她並沒有聽清楚,但是聯系到對方的態度跟巴伐利亞公爵的地位跟行徑,她不難推測出來這一支的維特爾斯巴赫在奧地利宮廷人士眼中的地位。甚至不僅僅是奧地利的宮廷,還有巴伐利亞的宮廷跟其他的宮廷,恐怕都不太看得起這個家族。

  畢竟從這些所謂的王室成員的角度來看,馬克斯公爵這一支的維特爾斯巴赫因為祖上曾經有過貴庶通婚的經歷,在血統上面一直都不怎麼純淨。而且爵位上也不如正統的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成員,加上馬克斯本人對貴族生活毫無興趣,一心只在鄉間門廝混的行為,一直都被在暗地裡面嘲笑為鄉巴佬。

  可是乞丐?

  米亞眨了眨眼睛,她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稱呼,這位軍官先生到底對自己有什麼誤會,竟然在接受了別人的熱情招待之後私底下這樣嘲諷主人家?

  他以為他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弗蘭茨約瑟夫嗎?可是就算是現任皇帝,也要叫盧多維卡夫人一聲姨媽,嘲笑皇帝的姨媽,飄了?

  輕盈的邁動腳步,米亞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裡,並沒有驚動那位被家裡面的養的獵狗嚇到了的軍官先生。

  這些事情用不著她來管,也不應該是她管的事情,現在還是要慢慢的梳理這碎成了一堆渣渣的記憶,不然隨便說句話都容易出事即使她醒過來之後就一直表現的像是忘記了不少事情,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各種首飾的所在位置還有一些瑣碎的事情。可重要的事情她一直避免開口或者是繞開話題,防止自己被繞進去出現什麼問題。

  「果然有得有失。」入睡前,米亞嘀咕了一句。

  撿到了一個健康的殼子的代價就是記憶出現了斷層,還是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的斷層,一不小心就容易踩雷。

  但總比撿到一個黑心棉身體強多了,把被子拉上來,米亞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身體健康跟精神健康,她選擇前者。畢竟內耗自己不如耗別人,精神病人快樂多嘛

  嗯,其實也沒錯,畢竟有這個家族遺傳史。不管是從父系這邊算還是從母系這邊算,家裡面一直不缺精神病,是有精神病遺傳因子的。

  而對於這位皇後並不感興趣的米亞也僅僅只是了解了一些表面上的事情,比如說弗蘭茨皇帝跟伊麗莎白皇後兩個人不管是職務上面還是為人父母上面都不是什麼合格的人士。後者後來真的患上了精神病的事情是一點兒都不了解。

  不過考慮到現在這個身體已經屬於曾經接手過同樣有著家族精神病遺傳史的身體的她了,未來這種病發的概率還是不大的,最多脾氣有點兒暴躁……吧?

  反正米亞是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全家不是瘋子就是變態,有時候還兩者兼具的血脈她都hold住了,不怕!

  所以她很自然的順著之前從兄弟姐妹嘴裡面套出來的這具身體的行動軌跡開始活動了起來。

  但是她現在畢竟是一個因為摔跤而導致受傷的柔弱女孩兒。所以之前的那些活動,比如說騎馬、游泳、爬山之類的事情都暫時被擱置了下來。順便的,之前的養鳥室也遭到了她的冷落。

  對此米亞的解釋是,「我現在一聽到大一點兒的聲音就頭疼。甚至連人說話的聲音都會對我造成影響。對我來說,最好的修養方式就是好好的在房間門裡面休息。」

  為了證明她所言非虛,這個身體本來就不大的食量又被她給縮減了不少,堅決維持自己體弱多病的形像。

  她現在已經十五歲了,如果記憶沒有給她搗亂的話,那麼歷史上的伊麗莎白皇後就是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嫁給了弗蘭茨約瑟夫,之前從奧地利宮廷來的那封信顯然也作證了這一點。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門段裡面,最佳避免成為以後那個倒霉鬼的方式就是不跟這位皇帝見面不管是什麼時候的弗蘭茨約瑟夫,都離的越遠越好。

  所以一個體弱多病的人設十分重要,最好還動不動就病危一下,這樣會更加有說服力,以及作為需要離開巴伐利亞去氣候更加暖和的地方修養的理由。

  沒錯,她就是打著這個離開巴伐利亞去別的地方生活的主意!

  她對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沒有意見,對別的兄弟姐妹們也沒有意見。但是對於自己的婚姻會被操控卻很有意見。

  為了避免以後她對這家人,甚至是被當成棋子交易的家族做些什麼導致重要人物出現死亡問題而被世界意識針對,她最好還是離的遠遠的,讓他們沒有辦法對她的未來插手,不然對她對大家都不好。

  躺在波芬霍森宮中的新浴缸裡面的米亞默默的想,對之後的路線做出了一系列的計劃。

  但這顯然引來了盧多維卡夫人的關注。

  「你的身體還好嗎?」夜晚降臨,盧多維卡夫人坐在米亞的床邊,擔憂的看著這個總是活潑的上山下海無所不能的女兒詢問道。

  上帝保佑,這個女兒以前甚至能夠拉住瘋跑的馬,當時可是連車夫都掉到車

  「我沒事,媽媽。」米亞躺在床上輕聲的說,「只是需要一點點的休息,不久之後我就會好了。」

  盧多維卡是一個好母親,糟糕的婚姻狀態讓她把所有的精力跟時間門都傾注在了孩子們的身上,給了他們充足的、馬克斯公爵無法給予的愛。可是這依然不能填滿小伊麗莎白因為父親的忽視而造成的敏感怯懦的心靈。

  尤其是馬克斯公爵對待她的同父異母的兩個姐妹的態度截然不同的事情對她的傷害嚴重到讓她甚至都有些自卑。

  哪有孩子們要見父親還要預約的呢?

  可是他的兩個私生女卻可以自由進入他的房間門,並且每天中午都占據他的時間門跟他一起吃午餐不被別的孩子們打攪。

  米亞覺得這大概是盧多維卡拼了命的想要把孩子嫁入奧地利宮廷的一個重要理由。因為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來源於這個既沒有權勢也沒有錢更沒有風度甚至連野心都沒有的丈夫。

  本來就是姐妹裡面嫁的最不好的一個了,還要遭受丈夫的公開羞辱跟無視,當一個生育工具,這麼悲慘的人生難道還要再讓女兒們經歷一次嗎?

  也許嫁給地位更高的丈夫不能保證婚姻幸福。甚至是家庭和睦,但是他們這樣的家族又有幾個人是真的婚姻幸福呢?她親愛的姐姐,已經成為了奧地利皇太後的索菲,還不是照樣嫁給了一個身患頑疾又腦子不好使的丈夫?

  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索菲的兒子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帝!

  嫁給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丈夫背後的權力,盧多維卡無比渴望有一天自己的後代能夠登上至高無上的位置,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中沸騰了多年的怒火熄滅。

  這讓她對自己的孩子們的婚姻看的格外的緊張。甚至比索菲對待自己的兒子弗蘭茨更加的緊張。

  米亞看著盧多維卡擔憂的臉孔,有些想要嘆氣。

  伊麗莎白是有初戀的,一個長相俊俏的小伙子。他為馬克斯公爵工作,是一個伯爵。可是一個沒有什麼勢力的伯爵在王室面前的地位太卑微了。尤其是巴伐利亞的一個小伯爵,這個年輕人很快就因為跟伊麗莎白之間門的感情而被盧多維卡派到了波蘭,沒多久就病逝了。

  根據這具身體裡面的記憶,伊麗莎白從自己的侍女那裡得知了一個消息,理查德,那個可憐的年輕人死前還緊緊的攥著她的頭發,就在他胸口!

  這糟心的環境,送了一幅肖像跟幾封情書就遭遇了不測,而這還是一個伯爵,那她這個現在只是擁有一個頭銜,卻沒有任何強大背景的公主將來又會怎麼樣呢?

  米亞伸出手去蓋住了盧多維卡夫人的手,「我會好起來的,很快。」


第1633章 消失的皇後

  話雖這麼說,但實際行動上米亞是完全可著相反的方向來。

  本來就偽裝成為經常頭疼,聽不了吵鬧的樣子的伊麗莎白公主在時間進入到七月份之後,開始頻繁的感覺到疲倦,時常在跟兄弟姐妹們的聊天當中就困倦的直接睡過去。

  別說是之前所鐘愛的各種爬山、游泳跟打獵還有騎馬之類的運動,現在的伊麗莎白公主能夠不在進餐的過程當中直接睡過去就算是不錯了!

  可是偏偏除了嗜睡之外,她並沒有太多的問題……哦,可能臉色相比較起來以前熱愛運動的時候有些過於蒼白了,沒有了那種看起來十分健康的紅潤。

  但這些問題已經足夠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擔心她成為兩個人夭折的孩子了。畢竟有過前車之鑒,曾經的威廉卡爾,生下來沒有多久就夭折了。即使那是一個嬰兒,現在的女兒已經十五歲了,依然有這種可能性。

  別忘了,那位薩克森的西多妮公主也是活到了二十多歲。但最終依然因為體弱多病而沒了小命,這種事情是真的說不准,誰也不知道一天裡面有大半時間都躺在床上的這位公主是不是哪一天就直接一睡不醒,就此長眠了。

  因為這件事,本來因為要去跟自己的姐妹彙合,安排女兒海倫娜公主跟皇帝弗蘭茨見面的盧多維卡最近的心情都好不起來了。倒是馬克斯公爵,並沒有因為女兒的身體健康每況日下而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依然每天跟自己的情人還有私生女跟那些他喜歡的馬戲團演員們混在一起,對此反應並不大。

  上帝保佑,他有十幾個孩子呢,這個既不是他最喜歡的,也不是能夠繼承自己的爵位的女兒在他的心裡面只能說是一個討喜的孩子。但是讓他為了這個孩子而放棄自己快樂的生活,那是百分之百的不可能!

  畢竟在這個孩子的童年時代他就經常缺席,父女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真的沒有牢固到讓他出現任何動搖要是換成另外兩個跟自己的情人生下來的女兒還差不多,他絕對會因此傷心難受的好長時間都失去胃口。

  而伊麗莎白公主的兄弟姐妹們固然擔心這個家族成員,但他們也對目前的狀況無可奈何。

  醫生也檢查不出來問題,一問就是腦袋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器官,撞到了之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而且現在伊麗莎白公主既不發燒,也不咳血,甚至連咳嗽都沒有,連放血治療都沒有必要。」醫生苦著臉說。

  他之前倒是建議了盧多維卡夫人對這位公主進行冷水浴治療,這也許會激發她身體裡面的生機,讓她重新恢復健康。可這種治療方式直接被當事人毫不客氣的拒絕了,「如果我真的被放進了充滿了冷水的浴缸裡面治療。那麼我發誓,在我高燒死掉之前一定會把你也一起給帶走。」

  都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有醫生會建議給人使用冷水浴這種方法治療疾病的?你以為這還是十九世紀初期嗎?這玩意兒的流行期都過了快要半個世紀了!

  健康的人可能對此無所謂,但是一個本來就虛弱的人冷水浴,你這是想要我死嗎?

  米亞惡狠狠的瞪著醫生,眼神像是要把他的身體給射穿。雖然說她的身體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脆弱。但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不然不就要遭受折磨了?這能忍?

  天天裝虛弱,吃的比鳥還少,要是還要被人放到冷水浴裡面,那她覺得自己真的能直接火暴火乍!

  可憐的醫生感受著米亞那火辣辣的眼神,覺得自己不是很能夠承受堅持讓這位躺在床上的姑娘進行冷水浴的結果。

  畢竟對方是一個公主,她甚至都不用親自對他做點兒什麼,只要讓人把他送去戰場上就行了,或者更加遙遠的地方比如說什麼偏僻的容易遇到強盜或者是感染疾病的所在。到時候他就真的會像是她說的那樣,直接被帶走了!

  呃,柯克曼醫生打了個寒顫,把所有的可能的極端手段都給否定了,別這位小公主沒治愈,他自己先死了,那也太坑了。

  治不好對方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如果讓她的病更加嚴重,他相信這個小心眼兒的公主絕對會在臨死之前給他來個重重一擊!

  沒必要拿自己的小命冒險。

  做出了這個決定,柯克曼醫生把放血治療的方法也給否定了,最後得出了一個這種病需要修養的結果,「臥床休息或許是一種不錯的治療方式,它能夠幫助病人恢復精力……」

  他說了一大堆的醫療術語,把盧多維卡夫人給繞的暈頭轉向,根本找不到頭緒。但臥床休息這幾個詞是聽明白了,在沒有其他的選擇的情況下,她也只能讓女兒這樣了。

  「但是這樣就不能讓茜茜跟我們一起去伊舍爾了。」盧多維卡嘆息。

  出於對自己丈夫馬克斯公爵在政治傾向上面的憂慮,她跟姐姐索菲皇太後和埃麗澤王後在商討女兒海倫娜跟皇帝弗蘭茨的婚事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忽略甚至是回避了自己的丈夫,避免他在這件本來十分優越的婚事當中做出來什麼讓索菲皇太後不高興的事情導致這場婚事泡湯。

  眾所周知,索菲皇太後跟馬克斯公爵之間的關系除了惡劣之外已經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可以形容了。

  對於一個嚴格按照王室禮儀跟培養長大的公主來說,馬克斯公爵這種既占著貴族的位置又嫌棄貴族的義務跟規矩的人本來就很令人討厭她當初可是為了鞏固父親的權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恐懼跟痛苦之情嫁給了一個傻子,並堅定的履行了自己的義務,才有了今天的結果!馬克斯公爵的那些離譜的行為就更是讓她時常有種窒息的感覺,上帝保佑,一個正常的人。即使不是一個貴族,都不會做出來在自己的家裡面養馬戲團,還親自扮演小醜的行為好嗎?

  如果讓索菲皇太後有所選擇的話,她真的寧願一輩子都不要見到這個令她厭惡的妹夫。

  而對方的身份地位跟無權無勢也是她在兒媳婦的第一選擇上沒有選擇妹妹的女兒海倫娜的一個重要原因。

  但現在事情已經不同了,因為其他更好的目標失敗了,海倫娜終於從眾多的選擇當中脫穎而出,並且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也確保了她會在奧地利宮廷中生活的如魚得水,成為一個偉大的皇後,甚至是未來的皇太後。

  盧多維卡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這件婚事,一點點小小的可能也不行。所以忽略掉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丈夫有什麼錯呢?

  至於她的女兒伊麗莎白公主,她曾經破壞掉了她的一段戀情,並且試圖讓她成為薩克森國王次子喬治王子的妻子。可尚未長成一個擁有迷人身段的女兒顯然不能讓那位王子殿下有所動心。更何況馬克斯公爵並不是一個有著龐大財產的人這一支的維特爾斯巴赫不但是旁支,在巴伐利亞的宮廷中也沒有正式的官職。就連皇家殿下的稱號都是前幾年才得到的。可以說是又一次的讓盧多維卡想起來了當初嫁給丈夫時的痛苦跟屈辱。

  去伊舍爾可以讓自己的姐姐們看一看她的女兒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小女孩兒了,而是長成了一個美麗的姑娘,以便為她以後尋找一門不錯的婚事,同時也讓她徹底的從失去了那個小伯爵的傷心中走出來。

  但是現在伊麗莎白的生病顯然是搞砸了一切,她該怎麼拖著每天睡眠接近二十個小時的女兒坐上馬車前往伊舍爾?並且保證她能夠在清醒的時候見到自己的兩個姨媽?

  這種焦慮感讓盧多維卡夫人的頭疼病又發作了起來,不得不去找家庭醫生為她開藥來避免這種痛苦影響到之後的行程。甚至是女兒跟皇帝陛下的相親活動!

  「我的海倫娜……」躺在床上的盧多維卡摸了摸女兒的臉,讓她放心,「別擔心,我們會准時出發的。」

  沒有人能夠阻止她的女兒成為奧地利的皇後,沒有人!

  海倫娜擔憂的握著母親的手,「媽媽……」家裡面是遭受到了什麼詛咒了嗎?為什麼短短的時間裡面茜茜跟媽媽都出現了問題?

  憂心忡忡的海倫娜很擔心母親的健康,怕她就像是之前參加的葬禮的主人公艾瑪姑媽一樣永遠的閉上眼睛。

  這擔心有點兒多余了,在尚未啟程前往伊舍爾之前,波森霍芬宮的醫生還是能夠起點兒作用的,最起碼的,柯克曼醫生成功的讓盧多維卡夫人的頭疼減輕了很多,並且應這位夫人的要求給她開了不少的藥用於旅途當中防止病情復發對這件重要的婚事造成任何影響。

  藥品被交給了新雇佣的管家羅蒂小姐保管,她將會負責這次前往伊舍爾途中盧多維卡夫人跟海倫娜的雜務,包括並且不限於管理藥品跟那些華麗的服裝。

  畢竟他們家現在還在為艾瑪姑媽的過世服喪呢,整天都穿著黑色的衣服,根本就不能穿著漂亮的裙子。

  「別擔心我,媽媽,說不定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好起來了。」米亞微笑著對盧多維卡說,臉色比前幾天看上去好了不少,但嗜睡的問題依然存在。

  「但願如此,希望上帝保佑。」盧多維卡也只能祈禱了,因為她現在完全沒有別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還有海倫娜的事情占據了她很大的一部分精力,只要多思考一會兒,剛剛因為藥物平復下來的腦袋就又開始發疼了,除了祈禱之外也做不了什麼。

  載著盧多維卡跟海倫娜的馬車在馬克斯公爵還沒有起床的時候迅速的離開了波芬霍森宮,向著伊舍爾前進,走向了命運的岔路口。

  而待在波芬霍森宮的米亞則是在無人關注的情況下開始挑選能夠讓自己的身上出現疹子卻不會真的影響到健康的藥物。

  美貌,在沒有權力的支撐的時候對於它的擁有者來說就是一種罪過,沒有力量保護自己的美貌,最終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歷史上已經有過太多慘烈的例子,那絕對不是米亞現在能夠搞得定的東西!

  所以還是暫時當一個醜女吧,這個時代生長在歐洲王室的美人。從某種程度來說,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一個不小心,還會變成災難。

  米亞沒打算過隱姓埋名的生活,那就只能從自己的身上下功夫了,不求時間多長,只求苟到讓她在明面上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就行!

  在一些可能對她的人身安全造成影響的大人物們面前。尤其是在奧地利的皇帝弗蘭茨面前保護自己。

  歐洲王室的貴族們,特別是那些國王跟皇帝,米亞對他們的生活只有一個詞來形容,糜爛!

  呃,或許有時候還要加上墮落跟腐敗,在這個圈子裡面找出來一個潔身自好的人可真是太難了。因為權力讓他們有了恣意妄為的資本。

  而奧地利的皇帝弗蘭茨約瑟夫,老實說,米亞對這位傳說中英俊瀟灑的皇帝是真的沒有什麼信心。就她所知的並不是很多的信息來看,這位皇帝絕對不是什麼清心寡欲跟忠貞不二的人士,甚至因為身邊的女人太多而導致了很多的問題,有時候看著那些八卦,她都懷疑這位皇帝陛下是不是真的能夠靠著自身的免疫力逃過梅毒的荼毒?

  反正不管怎麼看,這位皇帝陛下都不是什麼良善人士。相反,他還是一個對女色生冷不忌並且十分熱衷的人士。

  萬一他要是真的遵循命運的軌跡喜歡上了這張臉怎麼辦?

  而在這個時代,皇帝又怎麼可能沒有情人呢?

  她不確定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是不是會因為奧地利皇帝的權勢而對她施展壓力。但是卻知道一不小心干掉了這位皇帝陛下會引起多大的動蕩。而這種動蕩是否會引來世界意識的反噬尚未可知,她自己也不想要冒這種險給自己找麻煩即使是沒有遭到世界意識的針對,干掉了一個皇帝也會讓她在歐洲大陸,甚至是英國大陸無法容身。

  這個身體不是無牽無掛的一個巴黎的女支女,連個畫像都沒有,讓人無處查找。伊麗莎白公主從小到大不管是照片還是畫像都拍攝過不少,這張臉留下的痕跡可是太多了!

  即使是能夠靠著偽裝暫時離開巴伐利亞甚至是奧地利,難道她還能戴著假臉過一輩子嗎?

  她又不想要過遁入山林,生活不方便的日子,那遲早有一天會被曝光的。

  想來想去,最好的方法就是防患於未然。不管將來她是不是有機會跟這位皇帝陛下見面,先把自己的名聲給搞成一個醜女就完事了!

  德意志這片地方的公主王子簡直多如牛毛,因為各種條件比如說醜陋或者是貧窮而導致終身不婚的也不少,不差她一個,之前伊麗莎白公主不就是因為沒長成也沒錢而被薩克森的王子給拒絕了嗎?

  米亞打定主意要讓這個家族出一個遠近聞名的醜女。就算是為了不影響其他女兒的出嫁,盧多維卡夫人到時候也會把她給打發的遠遠的

  跟她的鬥志昂揚不同,離開了波芬霍森前往伊舍爾的盧多維卡夫人跟海倫娜的情緒十分焦慮。

  跟底下的幾個弟弟妹妹采取放養政策生長不同。作為長女,海倫娜從小就接受了完整的宮廷教育。

  宮廷禮儀、各種華麗的舞蹈、各國語言、歐洲王室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譜系、城市跟地名、帝國復雜的歷史……所有一個正統公主應該具備的知識海倫娜全都有。因為她就是被作為一個皇後培養起來的。甚至她自己,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被母親灌輸了自己將來要成為一個皇後的概念,有意識的去吸收所有對她有用的知識。

  為此,她摒棄了太多的普通少女的樂趣,甚至連在貴族跟平民女性當中同時流行的言情小說都拒絕閱讀。因為這就是巴伐利亞王室的教育方式。對於愛情擁有過多的憧憬不利於女孩兒的宮廷生活,她們是作為一種政治手段出嫁的,那該死的為了愛情而傷春悲秋的腦袋會讓她們跟自己的丈夫之間產生隔閡!

  此時,她曾經學過的所有的一切都到了即將綻放光彩的時候,讓這位僅僅只有十八歲的姑娘緊張了起來,「我看起來怎麼樣?他會喜歡我嗎?」一路上她不停的詢問著母親盧多維卡跟管家羅蒂小姐,試圖給自己增加一些信心,避免在面見皇帝的時候緊張的說不出來話。

  這種焦慮的情緒讓本來就犯了偏頭疼的盧多維卡夫人感覺頭更疼了,不得不使用家庭醫生開的藥來讓自己的頭疼緩解一下,不至於因為這件事而耽誤了去伊舍爾的時間。

  同時她也不停的安慰著自己的女兒,希望能夠讓她冷靜一點兒,而不是因為過於焦慮而導致大腦一片空白。到時候在索菲皇太後面前說錯了話導致她的不喜。

  「也許我們可以挑選一下你要穿的裙子跟戴著的首飾來放松一下。」始終沒有辦法讓女兒的焦慮緩解下來的盧多維卡最後想出來了一個辦法。

  另外一個本應該坐在這裡的女兒沒有來,馬車上就空出來了一些空間,正好可以用來放那只裝著禮服跟珠寶的箱子,分散一下海倫娜的注意力,讓她不再那麼緊張。

  即使是對自己的女兒的美貌跟端莊的儀態有著無比信心的盧多維卡也不得不說。因為服喪而穿著的黑衣服真是讓海倫娜的美貌大大的打了折扣,根本就展示不出來她美貌的一半!

  也許這才是她焦慮的原因,誰不知道奧地利的皇帝弗蘭茨約瑟夫是個英俊風流的美男子呢?

  從成年開始,他的身邊就圍繞著各種各樣的女性,對美貌他肯定已經司空見慣了,同時對於長相醜陋的人也就格外的無法容忍。

  就比如說他拒絕與其聯姻的那位西多妮公主,海倫娜沒有見過那個可憐的公主,但是卻聽說過不少她的消息。「不太漂亮」,這是皇帝陛下對那位公主面容的形容,可見這位皇帝在美貌這件事上十分執著。而對於見過西多妮公主的盧多維卡來說,她不得不承認,在美貌這件事上。即使是沒有成年尚且稚嫩的要命的伊麗莎白都比她強的多,按照這個標准,奧地利的皇帝要求確實是有點兒高,讓海倫娜心生恐懼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知道,在服喪期間海倫娜就對每天必須穿著黑色的衣服很不滿,現在這種情況一定加深了她的這種煩躁。

  「真的嗎?」果然,海倫娜聽道盧多維卡說要挑選到達伊舍爾之後穿的裙子跟戴著的珠寶之後,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情緒也好了很多。

  「當然。」盧多維卡示意羅蒂小姐叫停馬車,然後讓隨行的僕從把後面帶著的行禮拿過來僅限於海倫娜的那一份,這些東西對於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不必浪費時間在上面。

  這稍微耽誤了一點點的時間,但是對於整個行程來說無關緊要。相反,這種行為還無形的緩解了兩個女人焦慮的情緒跟可能隨之而來的偏頭疼,從而避免她們不得不因為身體原因而在路上停留緩解嚴重的不舒服。

  反正被黑衣服包裹著的海倫娜是放松了不少,之前明顯的焦慮也不見了,重新恢復成為了那個端莊美麗的公主,一個簡直就是照著她的姨媽索菲皇太後的模子培養而成的合格的皇後候選人。

  至少在索菲皇太後的眼睛裡面,這個年輕的姑娘很適合成為一個皇後,尤其是奧地利宮廷的皇後。

  端莊的儀態跟矜持的表情,以及優雅的談吐跟無可挑剔的宮廷禮儀,索菲皇太後對這個外甥女贊不絕口,感覺自己為奧地利帝國完成了一件大事。

  「弗蘭茨一定會喜歡你的。」對已梳洗一新,換上了漂亮的裙子並且戴上了華麗的珠寶的海倫娜,索菲皇太後做出了如此的評價。

  讓一直懸著心的盧多維卡松了一口氣。

  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自己的姐姐在奧地利宮廷中的影響有多大了,只要過了她這一關,剩下的那些事情,比如說巴伐利亞宮廷跟教會方面,就只是走流程的問題了。

  「感謝上帝!」她用力的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為自己多年的心血終於沒有白費。

  雖然她真正應該感謝的是沒有一同前來的另外一個女兒,但又有誰知道這件事呢?


第1634章 消失的皇後

  盧多維卡不知道,海倫娜不知道,索菲皇太後不知道,最後一個到達伊舍爾的當事人,奧地利的皇帝陛下弗蘭茨約瑟夫也不知道。

  即使海倫娜公主的容顏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的驚艷,可是對於一個周圍始終有著各種美麗女性環繞的皇帝來說,這其實是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只要她沒有長得像是西多妮公主一樣讓人無法忍受就行了。不管怎麼說,這位女大公也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只是他不太欣賞這一款類型,作為奧地利的皇後她還是合格的。

  而且她身體健康,從小接受正統的王室教育,成為皇後之後甚至都不需要再耗費更多的精力去學習各種繁雜的知識,只需要重新適應一下奧地利的宮廷就行了。加上她背後的巴伐利亞王室的背景,弗蘭茨很清楚這是目前為止最適合他的一場婚事。

  未來也許會有更好更合適的女性出現,但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迫切的需要一門穩定的婚事來讓自己組建一個家庭,獲取民眾跟各方面勢力的信心,從而讓親政更加的理所當然,而不是一直受到阻礙。

  因此即使對海倫娜公主的外表並沒有燃起任何愛火,弗蘭茨依然同意了這門婚事。

  至少,一個母親喜歡的兒媳婦會給他減少很多麻煩,其余的,難道他身邊還會缺少女人嗎?

  就算是海倫娜本身,在生下了繼承人之後,也是會被默契的允許擁有自己的情人的。歷代的皇帝跟皇後都是這樣走過來,大可不必因為一個人選跟母親之間鬧的不愉快。

  之前已經反抗了一次索菲皇太後的弗蘭茨妥協了,在伊舍爾這個小城定下了自己的婚事。

  這讓從索菲皇太後那裡聽到了這個消息的盧多維卡喜悅的差點兒都昏了過去!

  多年的夙願終於成真是什麼感覺啊?盧多維卡夫人覺得束身衣都不勒人了,渾身一下子像是消失了一十斤的肉一樣,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輕松愉悅,想像是能夠隨時飄起來一樣。就連之前困擾了她很長時間的頭疼的毛病都不治而愈,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人瞬間年輕了不止十歲,容光煥發了起來。

  「接下來,我們將會參加一場舞會,用來釋放皇帝陛下的妻子人選已經確定了的消息。」盧多維卡滿臉慈愛的對海倫娜說,「到時候你將會跟弗蘭茨作為舞會的主角成為大家目光所在的焦點。」

  她的女兒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後,以後還會成為皇太後,盧多維卡原本焦慮的心情全都轉變成為了該怎麼讓女兒在奧地利宮廷適應的更好上面,拉著海倫娜講述著各種她曾經在巴伐利亞宮廷時候的生活。

  「可惜茜茜不在,不然她就能跟你一起分享這個榮耀了。」唯一讓人惋惜的是,未來的皇後的妹妹不在,讓她的喜悅只能局限在跟母親的討論當中而不是得到更多的擴散。

  「茜茜……」說起來這個妹妹,海倫娜也擔心了起來,每天睡那麼久真的沒有問題嗎?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當然是正在考慮使用哪一種方式來讓自己變醜!

  做決斷的時候向來干淨利落的米亞突然之間患上了選擇困難症,在一堆的備選方案裡面糾結不已。

  沒辦法,實在是可以使用的方法太多了,讓她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選了。而且這玩意兒又不別的東西可以全都要。難道要她在臉上同時疊加猩紅熱跟水痘天花等各種疾病的後遺症嗎?

  她還真是有點兒擔心堆積要素過多導致自己皮膚過敏!

  好在她的時間還很充裕,可以等到盧多維卡夫人跟海倫娜公主回來之後再做決定只要確定弗蘭茨到來的時間,在他待在波芬霍森宮的時候搞定這個問題就行,現在倒是不急著下太多的功夫。相反,可以暫時放松一下……呃,不對,是暫時恢復健康一段時間,避免讓自己的兄弟姐妹們過於擔心。

  至於馬克斯公爵,這位她是一點兒都沒有擔心過的,人家飲酒作樂快活的很。就算是女兒死了,也不耽誤他在慕尼黑開上一些獨屬於男士們的歡樂聚會,用不著她去關心對方的心情。

  不過就算是恢復健康,也只是暫時的,而且還是很虛弱的健康。因為米亞是真的不想要給自己身上來個束身衣,這簡直不要太痛苦!

  「這倒霉玩意兒絕對是對女性惡意的酷刑!」一邊吐槽,一邊把那件束身衣給踹到一邊,米亞感覺這個時代的女性可真是夠悲慘的了,一個個的,天天的穿著這鬼東西走來走去,這跟自虐有什麼區別?

  聽說還有人連睡覺的時候都穿著束身衣,這是怕自己不夠痛苦嗎?

  齜牙咧嘴的鑽進被子裡,她真是對這個時代特別的無語,萬分懷念曾經的帝政風。拿破侖縱有千般萬般的不好,至少在審美上面還是挺有品味的,帝政裙穿起來比克林諾裙可舒服多了。

  所以還是要找個能夠讓她不用穿著束身衣也不會引起大面積異樣眼神的地方生活。進入夢鄉之前,米亞迷迷糊糊的想著,腦子裡面的世界地圖一閃而過。

  但即便是她在第一天早上醒來之後依然記得這件事,對這個世界的各種政治走向不夠了解的限制還是讓她有些皺眉。

  「我想要去爸爸的書房找一些書籍來閱讀。」披散著頭發的米亞病懨懨的對馬克斯公爵的侍從官說。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來了解這個世界的所有一切。不僅僅是包括各國之間的政治形勢跟相互之間的立場,還有這些國家在本土之外的勢力。

  想了又想,她還是覺得離開歐洲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從十九世紀開始以來,歐洲的情況就一直都處在一種混亂的狀態裡面。即使她了解的不夠深刻,但是只看已經延時送來的報紙就能夠窺得一些情況,歐洲,現在真是不缺戰爭也不缺混亂,各種新的舊的思想碰撞出來的火花雖然還沒有讓大家徹底的打出來狗腦子,但是也差的不遠了。就更不用說是覺醒的人民意志在這個時代爆發出來的力量,那真是各種精彩紛呈,拍成電視劇不拍個幾百集都對不起這段時間這裡發生的那些神奇的事情。

  相對來說,已經革完了王室命,成功的完成了君主立憲制的英國現在倒是安全很多,而且目測未來還會繼續安全下去,只要維多利亞女王沒有半道完蛋,這個遠離歐洲大陸的國家還會維系著自己社會的穩定。

  想到維多利亞女王,米亞的嘴角抽了抽,又想起來了自己跟世界意識鬥智鬥勇的過往。

  時間長了她也算是發現了一件事,越是會引起全球混亂跟戰爭的歷史越是不能改。或者更加准確的說,改可以改,但是改了之後你需要挑起一場規模更大更亂的戰爭,死更多的人來彌補被擾亂的歷史進程。

  尤其是一些節點人物。

  舉個明顯的例子,奧地利的美術生。阿道夫希特勒能不能死?在世界意識的運轉規則裡面他死掉是沒有問題的。但弄死他的人必須把歷史長河賦予他的任務完成,既挑起世界大戰,並且確保這場戰爭的規模不會小於已經死掉的希特勒制造出來的規模。不然的話,干掉了這位美術生的人什麼時候死不知道,世界意識肯定會再催生出來一個比這家伙還要可怕的人出現來平衡世界歷史進程。

  比如說希特勒在的時候還只是要滅絕猶太人而已。但是新任推動歷史進程的那個人沒准兒就直接要滅絕一個膚色人種甚至一個大陸的所有人了!

  簡而言之,弄死人沒問題,你只要能繼續弄死的人的工作,世界意識就不會對你做些什麼。但是你要是只弄死人不工作,那對不起,麻煩你先去死一死!

  而且弄死古代的節點人物受到的影響要比弄死近代的節點人物小。

  米亞覺得這可能跟武器進步的原因有關。畢竟在古代,節點人物再能殺,也殺不過科技時代。再說了,古代的人口少啊,就算是平衡機制,也不至於平衡的太過嚴重導致失衡。而不像是科技時代甚至是靠近科技時代的年代,一死就是一大片,根本不可控。

  當然,最好的還是遇上一些歷史走向不明確的時代。比如說那些有著各種魔法還有高武甚至是鬼怪仙俠一類的時代。這種時代因為各種不可控因素而導致歷史長河有著無數的岔道口,世界運行規則也要比科技時代更加寬松。

  而現在她所在的世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什麼魔法跟武功之類的情況,大致的走向也跟她所認知的差不多,這就意味著有極大的可能性未來的走向也大差不差,那留在歐洲不是純屬給自己找病嗎?

  就算是未來的歷史走向偏移了,米亞也不想要待在這裡。沒有什麼特別原因,歐洲這片地,尤其是原本的神羅地區的勢力範圍,真是亂的可以,各種勢力糾紛的可怕,一不小心就容易踩雷,還各種破事兒一堆!

  所以她現在的選項裡面就出現了歐洲、非洲跟美洲這麼三個選項。

  那現在應該選擇哪一個?

  侍從官很快就把消息傳遞給了馬克斯公爵,帶回來了允許米亞進入書房選擇想要閱讀的書籍的消息。

  而米亞在這邊看書看地圖仔細查找自己將要前往的方向的時候,伊舍爾這邊已經進入了狂歡當中。

  皇帝訂婚的消息很快在海倫娜同意之後迅速的傳播開來,伊舍爾的居民們都為這位年輕的皇帝感到高興,甚至還放起來了煙花來慶祝這件事。

  搞得本來就因為興奮過度而睡不好覺的盧多維卡都被嚇的夠嗆。

  不過既然婚事定下來了,那麼也應該通知馬克斯公爵了。

  雖然一直不喜歡丈夫,但是作為海倫娜的父親,盧多維卡必須要把這個消息通知他,之後是巴伐利亞的國王還有其他的親人們,然後是教廷方面,獲得結婚許可。

  後者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馬克斯公爵接到了電報之後就真的有點兒神情復雜了。

  他不愛妻子,真愛是一個慕尼黑的平民女性。但是迫於家庭的壓力,恐懼於失去公爵繼承權的他還是娶了盧多維卡,並且還生了一堆的孩子。

  可是現在告訴他女兒即將成為奧地利皇後的消息,他又是高興的。

  即使不喜歡跟權貴們交往,但是他本身現在能夠活的這麼瀟灑自在也是因為他自己就是權貴。而女兒成為了奧地利皇後這件事不能說就讓他的權力增加。甚至是一躍成為巴伐利亞宮廷中的重要人物,可地位上升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也會更加的有影響力。至少出現什麼事情的時候,一個奧地利皇後說句話可比他這個邊緣的不能再邊緣的巴伐利亞公爵有用多了。

  這種復雜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了盧多維卡夫人跟海倫娜回到了波森霍芬宮之後也沒有徹底緩過來。但馬克斯公爵的優點在於他心胸廣闊,對很多事情看的開,也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所以倒是沒有出現什麼心態失衡的情況,依然過著自己悠閑的日子。

  可是盧多維卡夫人就不一樣了。

  即使海倫娜是從小就按照一個國家的王後的標准培養起來的。但嫁給奧地利的皇帝這件事也絕對超出了當初盧多維卡的預想。這是僅次於沙皇俄國之外最強大的國家,成為這個國家的皇後顯然要比成為別的國家的王後更加令人驚喜,同時需要准備的東西也更多。

  但馬克斯公爵顯然不是那個富有到可以為女兒准備出來一份幾百萬古爾登嫁妝的水平,這讓盧多維卡感到十分頭疼。

  畢竟都是王國,可嫁給薩克森的王子絕對沒有嫁給奧地利王子的規格高,嫁給奧地利王子的規格也沒有嫁給奧地利皇帝的規格高,他們必須湊出來一副不會讓海倫娜未來會在奧地利宮廷丟臉的嫁妝才行。

  這導致了即使身為長女並且致力成為一個皇後的海倫娜本來准備好的嫁妝就有點兒不夠看了,還需要繼續往上增加。

  「我不介意把我的那一份添加到奈奈的嫁妝裡面去。」米亞靠在椅子上,撐著下巴說,一臉的漫不經心。

  她壓根就沒有打算從馬克斯公爵這裡獲得什麼東西,當然也不會把所謂的嫁妝放在眼裡,那麼給誰也就無所謂了。而海倫娜現在的嫁妝在奧地利皇室面前顯然是不太夠看的,那干脆都一起加給她好了,還能給她未來在奧地利宮廷裡面增加點兒面子。

  「茜茜!」盧多維卡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你怎麼能夠說出來這種話?」

  老天啊,就算是不像是奈奈一樣被當做皇後從小精心培養。但是該學的東西這孩子也沒有落下啊,怎麼現在竟然說出來這麼不文雅的話語?

  「媽媽,我們都知道我說的是事實,不會有人想要跟一個每天睡覺接近一十個小時的女人結婚的,除非對方是為了我的嫁妝而來。」米亞尚顯稚嫩的臉上微微流露出了一絲脆弱,「而且還要身份遠低於我們家。那現在把這些錢拿去給奈奈用又有什麼錯呢?至少這會讓她不至於在那些索菲姨媽派來的人面前因為嫁妝上的窘迫而太丟臉。」

  歐洲的王室跟貴族們,那絕對是捧高踩低的絕佳教學素材!

  身份高貴沒錢會被他們踩,假清高;身份普通有錢也會被他們踩,除了錢半點兒底蘊跟傳承都沒有;身份普通又沒錢的話,那就干脆要直接被踩到泥底下了,「還記得那個當初來給索菲姨媽送信的軍官嗎,我親耳聽到他嘲笑哦我們家是乞丐。難道這還不能代表奧地利宮廷內部的態度嗎?」

  甚至就連馬克斯公爵這邊的父母的貴庶通婚大概都會成為那些人攻擊海倫娜的痛點。畢竟那位阿倫貝格小姐雖然是一個貴族,但是卻並不是一個獨立王室,家族聯姻也是跟給普通貴族而不是王室,這就導致了他們家的家族血統不夠純淨。再加上公爵閣下那離經叛道的行為長時間都是貴族們中的笑談,米亞完全可以想像一下這些貴族們背地裡面的嘴臉。

  盧多維卡跟海倫娜愣住了,在這種強大的證據面前說不出來話。

  一個低級的軍官都敢在他們的家裡面嘲笑主人,那奧地利宮廷裡的那些貴族跟皇室成員呢?

  此前被興奮給搞得腦子發熱的盧多維卡感覺像是被人潑了一杯冷水一樣,擔心起來了女兒的未來。

  她總是覺得奈奈這樣從小經歷了各種正統王室教育的女孩兒能夠輕易的融入到奧地利宮廷當中。可是卻忘記了自己的父親當初為自己選擇的丈夫人選是多麼的不靠譜又是多麼的糟糕。

  這些年她因為丈夫受到了多少的嘲笑啊?難道現在還要她的女兒,未來尊貴的奧地利皇後陛下也遭受這種待遇嗎?

  之前那種襲擊了她的悲哀又衝上了盧多維卡的心頭,這種可怕的歧視竟然連向來天真活潑從來不在意這些事情的茜茜都影響到了,對大女兒的影響不是更大?

  「就把這些嫁妝用到奈奈身上吧,反正我也用不到。」盧多維卡眼中的米亞臉上全都是故作堅強。可是她竟然找不出來什麼安慰她的話。

  因為她說的是真的,沒有人會願意娶一個每天要睡上接近一十個小時的妻子,至少他們這個階級的人不會有。

  最終,那筆原本會用在伊麗莎白公主身上的嫁妝還是被用到了海倫娜公主的身上。

  「茜茜的年紀還小,距離結婚還有一段時間,在這之前先解決你的問題。等到你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後之後,你的姐妹們的婚事解決起來就會很容易了。」盧多維卡做出了最終的決定,甚至都沒有跟丈夫商議過。

  還能怎麼辦呢?

  這是一件一十多年前就埋下了種子的悲傷往事,一切都起源於她嫁給了一個既沒有權勢也沒有金錢的丈夫。或者更准確的說,不會把金錢浪費在她生育的女兒身上的丈夫。

  盧多維卡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大女兒風風光光的出嫁,這樣才能讓她在奧地利宮廷站穩腳步。

  而之後的事情,奧地利的皇後解決起來會比他們要容易的多,等到茜茜的身體慢慢的好轉起來之後,奈奈也站穩了腳步,他們的情況就會好轉了。作為皇後,還是奧地利皇後,在年金上面有著別的國家的王後無法比擬的優勢,這一部分的金錢是明確規定用於化妝、服裝、饋贈跟各種小額開支的。身為皇後的妹妹,茜茜從奈奈這裡得到一筆饋贈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而且還有婚約中約定的迎親禮金,這筆錢是獨立於皇室,單獨屬於海倫娜的,她可以用這筆錢去投資,也可以把其中的一部分用來給自己的妹妹添妝,並不需要太長時間,之前被用到奈奈身上的茜茜的嫁妝就會重新回到她的手中了。

  做好了打算的盧多維卡暫時松了一口氣,又重新投入到了對海倫娜婚禮的忙碌當中。

  即使大女兒並不是一個需要重新學習各種技能對宮廷所有事項一竅不通的人。但是流程還是要走,索菲皇太後派來的侍從官會在婚禮之前指導海倫娜的禮儀,確保她不會在奧地利的宮廷當中出錯,同時也會跟她講述奧地利宮廷當中復雜的關系,並且協助她搞明白這些派系還有名字。

  另外因為結婚對像是奧地利皇帝,原本准備的一些東西也用不上了,盧多維卡不得不召集了裁縫們對海倫娜的服裝重新進行修飾,增加它們的豪華程度。

  「幸好是海倫娜,如果換了是茜茜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忙的團團轉的盧多維卡夫人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之間冒出來了這麼一個想法,把自己都給逗笑了。

  海倫娜的嫁妝雖然需要修改一部分,再添加一部分,但至少都在可控程度之內。因為她對大女兒的未來早有准備,不至於手忙腳亂。

  但是如果跟皇帝結婚的是茜茜的話,那光是籌備嫁妝的過程就是一場災難了。

  盧多維卡笑眯眯的看著正在試戴索菲皇太後送來的王冠的海倫娜,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胡思亂想了什麼,倒是讓米亞愣神之後決定加快自己行動的速度。


第1635章 消失的皇後

  她最終選擇了一種可以讓自己的臉上出現疹子的方法來作為變醜的道具畢竟還要考慮到這個時代人們對傳染病的恐懼,不想要因此被直接隔離到修道院或者是精神病院的話還是別太誇張了比較好。

  更何況現在正值海倫娜婚禮籌備期間,過於嚴重的問題沒准兒會給這件事增加變數。

  落袋為安,皇後的位置到手了才是皇後,沒有到手之前一切皆有可能,還是不要在這個檔口找事情。這樣對她對海倫娜甚至是整個維特爾斯巴赫家族跟奧地利皇室都有好處,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導致大家對這場婚禮出現什麼不好的想法,從而認為這場婚姻是不吉利的。

  至於時間,米亞也選好了,就定在聖誕節之前的日子。按照婚約備忘錄的安排,奧地利的皇帝弗蘭茨約瑟夫將會在那段時間來探望自己的未婚妻,並且帶來一些來自於索菲皇太後的禮物,正好她可以借著這個疾病避開跟這位表哥相見。

  有過一堆表哥的米亞表示,雖然奇葩表哥很多,但是到目前為止,最難搞定的還是這個皇帝表哥。

  因為揍不能揍,弄死也不能弄死,反而還要擔心這家伙那神奇的腦回路給大家添麻煩,也是煩的要死。

  「果然表哥一旦有了權力就會變得很麻煩……」吐槽了一句,米亞重新投入到了圍觀盧多維卡跟海倫娜的工作當中。

  和很多貴族少女們結婚的時候全都靠著家裡面的長輩來操持不同,海倫娜這個被作為未來皇後培養的公主是跟著盧多維卡一起忙碌的,參與了絕大部分自己婚禮的籌備。

  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各種服裝跟器皿的准備,以及嫁妝上面的參考之類的。

  米亞對這種事情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作為巴伐利亞王室,即使是邊緣的巴伐利亞王室,馬克斯公爵依然有著足夠的影響力可以為自己的女兒爭取到最好的渠道來進行各種物品的籌備。

  就像是那些服裝,除了用昂貴的緞子跟紗料制作的禮服之外,皇後也需要很多的常服。用絲綢制作而成的衣裙跟夏日還有臥室內穿著的用麻紗制作的襯衣,以及不同材質的便服、束身衣、睡袍、睡帽、睡褂、晨服、襯裙、褲裝、化妝長服、浴衣、手套……加上各種鞋子還有靴子這些服飾類用品,慕尼黑最有名的裁縫跟布料商這段時間幾乎無暇為別的女士服務,全都在波芬霍森宮日夜不停的進行趕工。

  這還是在海倫娜的嫁妝之前就已經准備了絕大部分的情況下繼續添加的。可以想見如果不是盧多維卡之前就已經准備了很多的話,現在肯定會更加的手忙腳亂。

  但是服裝並不是重點問題,真正的重點是銀器。

  這是一個新娘的嫁妝中以含有大量金器銀器自豪的年代,服裝即使再多,也沒有銀器更加令人羨慕。跟還沒有開始籌備婚事的伊麗莎白公主不同,海倫娜公主的嫁妝當中還是有不少的銀器的但跟那些之前作為皇後的候選人的公主們比較起來,她的家庭顯然沒有辦法給她更多的幫助。眾所周知,馬克斯公爵的財富並不龐大,而且他有太多的孩子,還有真愛給自己生育的孩子,需要花錢的地方簡直不要太多。即使海倫娜因為年紀最大,嫁妝早就有所准備,也不能指望她就能蓋過那些有錢的公主了。

  不過米亞貢獻出來的自己的嫁妝解決了這個問題,五萬古爾登的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是用來購置各種銀器,已經能買不少的東西了。連同她本來所有的嫁妝,即使比不上那些嫁妝動輒上十萬百萬的公主們,這依然是一個不會讓海倫娜太丟臉的數目。

  同時也讓米亞了解了慕尼黑的物價跟各種將來可以用得上的渠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海倫娜結婚之後她就能夠離開這裡了。但即便離開巴伐利亞,作為一個公主,她也不可能單身獨行,周圍肯定會帶著一堆的隨從,同時帶足各種物資,現在倒是可以確定哪一家店鋪更加適合她的喜好。

  米亞沒有打算制作一堆的禮服一起帶走。但是各種襯衣襯裙襯褲還有細布便服這一類的東西還是要有的,另外還要加上一部分的寢具之類的東西。畢竟這是一個沒有各種高科技的時代,想要保持清潔衛生除了勤換勤洗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備忘錄上面增加了一些店鋪跟人名。同時,這段時間的閱讀也讓她對目前的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

  歐洲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可美洲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就算是有所偏差。但是再過幾年,南面跟北面也肯定要打起來,雙方的利益不但不兼容還徹底的背道而馳,不打能行嗎?

  那跑到美國去不是折騰自己嗎?別管是南方還是北方,到時候美國就沒有幸免的地方,而且她的身份也是一個問題。如果到時候不想要被卷入戰爭又引起政治問題的話,她只有離開美國一個選擇可以做。

  待不了幾年就要離開,這又不是什麼出行方便的年代,一來一往耗費的時間跟精力都很多,可以說是無效運動了。

  就算是將來真的要在美國定居,也要等到南北戰爭結束之後了,現在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

  北美不行,那南美?

  米亞翻了個白眼兒,說的好像南美就沒有問題一樣,這年頭,戰爭簡直就像是癌症一樣的蔓延在全世界,美國有南北戰爭,南美也有南美戰爭啊!

  大家大哥別笑二哥,都是戰爭誰怕誰?

  而且等到美國這邊的戰爭結束倒出手來了,就該把魔掌伸向南美大陸攪風攪雨搞得南美的眾多國家亂起來了,這還不如到時候直接在美國定居呢,還免了一道手續!

  劃掉了美洲的選項,再往海上繼續延伸,澳洲?

  啊,美麗的澳洲,現在還是一片荒蕪,基礎設施讓人無力到想要迎風流淚,只有幾十萬人口的國家能指望什麼?

  這要是在一百多年之後,靠著發達的交通還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可是現在?當「文明世界之外」這個稱號是白叫的嗎?澳大利亞的光棍危機才解決了多長時間啊?流放的罪犯後代傳了有兩代嗎?

  繼續pass!

  米亞的手指移動,直接跳過亞洲飛到了英國,一個目前為止最適合生活,但是也有著諸多問題的地方。

  所以要暫時冒險一下嗎?

  她把手指移開了,滑動到了非洲。

  一個有著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存在,正在逐漸衰弱版本的。

  北非此時已經基本上落入到了歐洲列強的手中,今年跟沙皇俄國開啟的戰爭到現在還沒打完,而且戰爭規模還越來越大了。這種情況下,很難說歐洲別的國家不會主動下場搞事情,甚至有可能還會加上英國這個向來喜歡攪動風雨的國家。畢竟誰都不想要看到沙皇俄國越來越強大很詭異的一件事,俄羅斯這地方,真是自古以來就不招人待見。不管是沙皇俄國還是蘇聯還是後來解體留下的俄國,都是各方勢力警惕打壓的存在,這人憎狗厭的水平也是令人驚嘆。

  不過打仗歸打仗,這個時代的戰爭跟以後的戰爭還是不一樣的。而且歐洲各國也不會允許這兩個帝國的戰爭蔓延到自己的殖民地,倒是對她的計劃沒有什麼影響。

  而北非的那些殖民地,在經歷了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跟歐洲的國家的建設之後,基礎設施不能說就超越倫敦,吊打巴黎。可是跟澳大利亞還有很多歐洲的小城比起來並不遜色。而且這裡遠離歐洲大陸,住在這裡的歐洲人基本上沒有所謂的貴族們。即使有,也是非常少數並且少有上層階級的王室成員,是一個非常適合生活的地方。

  而且這裡勢力繁雜,即使是巴伐利亞的國王也沒有辦法在這裡把手伸的太長。話說回來,現任巴伐利亞國王是她的表親,也沒有什麼必要對一個毫無威脅的醜女做出來什麼事情。

  只要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不搞事情,她就能夠在非洲生活的很好。

  所以現在是選擇哪一個國家的殖民地去生活呢?

  米亞暫時陷入到了糾結當中,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她對這個時代的非洲殖民地不夠了解,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足夠的判斷。

  提前讓人去打聽也做不到,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公主,為什麼要去了解非洲的那些殖民地呢?而且在了解了之後不久就生病並且移居到那裡了?

  拉斯普丁現在還沒出生呢,她不打算奪走對方那個妖孽的稱號,低調為主,她還是暫時保持沉默吧。

  至於未來,相信盧多維卡夫人會幫她挑一個好地方修養的,她只需要前往那裡就行,剩下的事情可以慢慢籌劃。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只要離開了這裡,就由不得盧多維卡夫人說的算了,她想要怎麼樣都能自己做決定。

  做好了計劃的米亞微微一笑,把書桌上的紙張都掃進了自己的倉庫裡面,半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然後站起來走出臥室,加入到了兄弟姐們之間的談話當中。

  「快來,茜茜,我們正在討論奈奈以後在奧地利宮廷的生活」卡爾歡快的衝著米亞招手,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姐姐分享一下最近聽到的各種新聞。

  「奧地利宮廷的生活?」米亞走到他旁邊坐下,這種東西這麼快就傳到這裡來了?

  「卡沃爾伯爵夫人跟我們說了一些,還有從別的地方聽到的消息,我們認為這對奈奈來說很有用。」路德維希聳了聳肩說。

  作為長兄,他其實沒有那麼八卦,但是事關妹妹未來的生活,他還是決定坐在這裡聽一聽,避免這些底下的弟弟們們因為那些奇怪的消息對海倫娜做出什麼更加奇怪的慫恿。

  端坐在沙發中間的海倫娜端莊的微笑。

  雖然說索菲姨媽派來的為她講解奧地利宮廷情況跟關系的卡沃爾伯爵夫人跟她說了一些事情。但是那位夫人畢竟本身就屬於奧地利宮廷,天然帶著一種態度。如有可能的話,她還是想要從第三方的消息來判斷一下奧地利宮廷對她這個即將入駐的皇後的態度。

  此外,索菲皇太後也是一樣,她是這位姨媽選中的。但是海倫娜也很清楚這位姨媽為什麼會選中她。兩者之間的關系跟她和妹妹盧多維卡之間的關系會確保自己站在她的一邊。而不是在奧地利宮廷當中另外興起一股跟她對立的勢力。這個被稱為奧地利宮廷唯一男人的姨媽在奧地利皇室中的地位和話語權都很高,顯然她並不想要在未來就這麼輕易的放棄這種權力被兒子的妻子取代。

  既然沒有辦法找到一個最強大的盟友的公主來當奧地利的皇後,那就找一個最聽話的來坐這個位置!

  海倫娜對這件事有著無比清晰的認知。但既然她已經成為了皇後,又怎麼會不渴望至高無上的權力呢?

  而且她現在的處境要比當初索菲皇太後的處境強多了,現任皇帝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她的公公,更不是她丈夫的兄弟,中間沒有層層疊疊的障礙需要她去跨越,只要循序漸進,總有一天她會徹底掌控奧地利的宮廷,成為這裡真正的女主人!

  「我聽說奧地利宮廷中有一些很奇怪的習俗,皇後的鞋子只能穿一次,之後就必須贈送給別人,奈奈你得多帶一些鞋子過去才行。要不然幾個月時間過去,你就要沒有鞋子穿了。」瑪蒂爾德吐了吐舌頭,說著自己從朋友那裡聽到的消息。

  姐姐即將成為奧地利皇後這件事讓馬克斯公爵家的孩子們本就不低的地位再次上升,可以從各種渠道那裡獲知各種消息。除了經常需要臥床休息的米亞之外,全家都出動了打探著那些不知道真假的新聞,彙總到海倫娜這裡。一方面是給她提醒,一方面也是讓她放松一下一直緊繃著的神經。

  但是瑪蒂爾德說的這件事依然讓大家有點兒發窘。

  鞋子只能穿一次就要送給別人這種事情可太令人尷尬了,這真的不是刻意針對他們家制定的規則嗎?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巴伐利亞公爵馬克斯的家底真的算不上是太厚,給女兒准備的鞋子也絕對沒有幾百雙那麼多就算是真的准備了三百六十五雙鞋子也不夠用,天天換新鞋,這是要有多麼的奢侈?

  空氣中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我覺得,在適當的時候,奈奈可以跟索菲姨媽討論一下這個不合理的要求,相信一向慈愛的索菲姨媽不會拒絕為皇室節約一下開支的。畢竟這些錢都是屬於弗蘭茨表哥的,能夠節約下來是件好事。」半天,米亞干咳一聲說。

  歐洲宮廷奇葩邪門的各種規矩可是太多了。但是鞋子只能穿一次這種事情還是讓人非常無語,瑪麗王後都沒干過這種事情好嗎?真以為奧地利皇室有錢到可以隨意揮霍的地步了?

  還記得那座每年收益幾百萬古爾登的皇家農場現在在誰的手裡面嗎?

  雖然說上一任皇帝斐迪南在政治鬥爭當中失敗了,只能放棄皇位,可是屬於皇帝的財產他可沒有讓出來。而是繼續握在手中用來維持著自己奢侈的生活。除非他死了,否則弗蘭茨休想要從他的手中拿到這些可以讓他的財政條件好起來的財富!

  加上那因為國家長時間戒嚴造成的居高不下的軍費開支,奧地利的皇帝陛下如果不想要破產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在錢財的事情上面過於囂張了。舉債用來維持一些無用的只會浪費錢財的規矩顯然不是一件好事,前車之鑒還在那裡擺著呢。但凡是負債前行的王室,最終可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海倫娜:「……」

  她沒想到還沒有等她成為皇後就有一個難題在這裡擺著等她了,這條路可真是夠障礙重重的了。

  「實際上,我覺得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氣氛重新恢復正常之後,瑪麗表情奇特的說。

  「難道還有比鞋子只能穿一次就送人還要更加可怕的事情嗎?」瑪蒂爾德驚訝。

  她見過奈奈准備的那些嫁妝中的鞋子。除了少數的幾雙小牛皮靴跟橡膠雨鞋之外,剩下的那些鞋子不管是用於搭配禮服的還是便服的,都是用比較容易破損的材料制作的。這個破損並不是說材料本身容易損壞,而是說這些材料制作成為鞋子之後並不經穿。畢竟你不能要求使用麻紗、綢緞跟絲絨或者是蕾絲之類的材料制作而成的鞋子像是皮鞋一樣的耐穿。

  但即便這些鞋子是使用這些脆弱的材料制作而成的,只穿一次就不能穿了也依然令人震驚不已,材料的昂貴費用跟同樣不便宜的手工費用連續疊加真的沒辦法讓人保持冷靜。

  如今竟然有人告訴她,還有比這更加糟糕的事情,瑪蒂爾德覺得她完全想像不出來。

  「你們還記得阿馬利亞姨媽嗎?」瑪麗提起來了一個人。

  「嫁給薩克森約翰王子的那一個?」活躍的卡爾總是最先說話的那一個,立刻就想起來了這位姨媽。

  盧多維卡夫人的姐妹裡面有兩個都嫁到了薩克森王室,阿馬利亞奧古斯塔公主跟瑪利亞安娜公主。只不過這對姐妹裡面,姐姐嫁給了弟弟,妹妹嫁給了哥哥,姐妹兩個的關系成功的從姐妹變成了妯娌,也是讓人無語。

  不過這種事情在歐洲王室當中十分常見,倒也不會令人特別驚訝,卡爾有點兒奇怪為什麼瑪麗會提起來這件事。

  「我聽說當初阿馬利亞姨媽結婚的時候,是被所有宮廷中的已婚公主還有她們的侍從官跟宮廷女總管觀看梳洗之後送到床上,然後阿馬利亞姨媽的宮廷女總管去向約翰王子報告,表示他可以在所有的已婚王子的陪同下進入新娘的臥房,在所有的公主跟王子在場圍觀下完成跟新娘的新婚之夜。」瑪麗說著說著就打了個冷顫,似乎是為了這可怕又糟心的習俗而顫抖,「更要命的是,所有事情都結束了,家庭成員跟侍從人員都離開了之後,約翰王子還得重新起來去完成睡前的梳洗……」

  「……」最近一直都接受卡沃爾伯爵夫人的教導的海倫娜張了張嘴,又閉上,然後又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話。

  她有心想要教育一下妹妹不要關注這些私密的事情。但是因為過於震驚,她覺得自己需要點兒時間來組織一下語言。

  「上帝啊,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消息?」被震的發懵的路德維希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干巴巴的說,似乎不是在譴責妹妹把這種事情放在台面上來說,而是在確認消息的真實性。

  「聽說消息的源頭是約翰王子給別人的信。」瑪麗表示這可不是她去探聽的隱私消息,而是人家當事人親自跟朋友吐槽的,有官方證明!

  再說了,這本來就是事實,好多歐洲王室都是這麼干的,多少國王跟王後都慘遭圍觀呢!

  「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奧地利皇室竟然也有這種習俗……」海倫娜聲音有點兒軟弱的喃喃說道。

  上帝保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這可怕的習俗竟然延續了下來嗎?

  海倫娜還記得在上歷史課的時候學習過這些內容,曾經的的法國王室拿破侖之前的那些,就是這樣做的。可是現在距離保持著這種習俗的法國王室滅亡都多久了?

  米亞:「……」

  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被人圍觀新婚之夜這種事情,搞出來的雞飛狗跳那真是一言難盡。她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祝海倫娜好運,希望索菲皇太後別搞這種么蛾子了。

  「如果如果索菲姨媽堅持怎麼辦?」卡爾看了看憂心忡忡的瑪麗,又看了看臉色發白的海倫娜問。

  「如果索菲姨媽堅持,我也只能遵循傳統。」海倫娜干巴巴的說,難道她還能對此進行反抗嗎?

  一直很有信心在奧地利過的如魚得水的海倫娜公主殿下頭一次的感受到了宮廷生活的艱難。因為只能穿一次的鞋子跟也許會被眾多人士圍觀的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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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6章 消失的皇後

  但這種事情別人又幫不了她,所以海倫娜只能自己默默的擔心。不過考慮到當初的索菲皇太後八成也經歷過這麼一回,她就重新振奮了起來,繼續投入到了婚禮嫁妝的籌備當中。

  米亞對此表示無視,就當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天天依然保持著接近二十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門,並且通過一些話術來確定自己將來可以帶著一起離開的人選。

  十九世紀,男人單獨出門都容易出問題呢,更何況是女人?

  這年頭的世道亂的要死,而且大戰沒有,小戰不斷,到處都是局部摩擦。加上歐洲各國不停的向外擴張勢力的欲望跟衝突的現實還有各地高漲的戰爭情緒以及不是那麼樂觀的經濟問題,一個人出門那絕對是找死!

  她是很有能力,也能趁著在家裡面待著的這段時間門裡面鍛煉體能,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不想要天天繃著神經生活,她最好的選擇就是出門的時候拉上一隊的人馬,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此外並不是特別方便的生活環境也讓她沒辦法縮減自己的雇佣人員,一個公主,即使是一個沒有什麼錢也沒有什麼權力的公主,也不能生活的太過寒酸了,那不但會降低生活質量,還會引來外界的嘲笑,並且把這種嘲笑帶到盧多維卡夫人跟馬克斯公爵身上。更嚴重的是,這會對奧地利的皇後海倫娜造成影響。

  米亞想要自己過安定不被人控制的生活不假。但是她也沒有打算給別人添麻煩,那還是按照一個公主的程序來吧。雖然這個公主真的很窮,可歐洲比她更窮的公主也不是沒有,而且還挺多,大家照樣過著算不上奢侈但是也絕對稱不上是貧窮的生活。舉債生活這種行為在歐洲這地方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有的是有錢的商人願意借錢給這些貴族,雙方互惠互利嘛。

  真的要到了窮的只能自己做家務連雇佣員工的費用都掏不出來,還得再過上幾年。畢竟現在雖然戰爭一觸即發,但這不是還沒發嗎?

  既然沒發,就不存在打空家底還倒賠款的事情,當然也就不存在掏不起錢只能自己做所有工作的事情。

  而且……米亞嘆了一口氣,估計真的等到她離開巴伐利亞的時候,隨行人員不會少於二十人。畢竟那個時候海倫娜已經完成了婚禮,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後,怎麼也不可能就這麼讓妹妹帶著三瓜兩棗的遠渡重洋跑到外國生活。甚至如果那時候海倫娜跟皇帝之間門的關系好的話,沒准兒這位便宜姐夫還會避免老婆因為妹妹太窮沒面子而贊助一點兒。

  噫……想到這個可能性,米亞不禁後仰,這是不是有點兒太不地道了?搞掉了人家的老婆還想要薅人家的羊毛?

  她趕緊揮散了這個不靠譜的想法,做人還是要有點兒底線,不能太過分!

  但這一點兒都不影響她在進入到十二月份中旬的時候搞事情。

  波芬霍森宮的成員們最近心情很好。因為經過了幾個月的修養之後,伊麗莎白公主每天睡眠的時間門終於從接近二十個小時縮短到了只有十五六個小時了。雖然依然長的異常,和普通人不能比,但她畢竟正在逐漸康復,這就是一件好事。

  而且聖誕節前,奧地利的皇帝陛下也會來到波芬霍森宮看望自己的未婚妻,並帶來索菲皇太後送來的禮物,各種喜事真的是一件一件來,誰能不為此高興呢?

  就連已經「柔弱了」好久的米亞都來了興趣,要在畫布上面留下波森霍芬宮此時美好的景像。

  「哦,茜茜,我可愛的茜茜,但願你能畫出來一幅完美的畫作。」即使因為婚期逐漸臨近而愈發緊張的海倫娜也不禁為她的這種行為發笑,這真的很可愛不是嗎?

  至於米亞是不是能夠真的畫出來一幅完美留下此時的波芬霍森宮景像的畫作,是完全沒有被大家放在心上的,這並不是她所擅長的領域。但這無所謂,對於一個大病初愈的人來說,畫一幅畫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家不至於連這麼一點兒顏料錢都掏不起。

  於是大家就看著米亞每天在窗前對著外面的景色繪制圖案說老實話,這繪畫的水平真的不怎麼樣,但是畫畫的人倒是越來越好看了。

  「好癢……」幾天後,瑪麗坐在窗前閱讀,米亞坐在一邊畫畫的時候咕噥了一句,伸手撓了一下手背,坐在她身邊的瑪麗無意一瞥,驚恐的看到米亞白皙的手臂上面被撓過的地方出現了一片紅疹子,「上帝啊!」

  她驚叫一聲,顧不得自己身上的裙子有多麼沉重,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抓住了米亞的手,「你怎麼了?」

  「什麼?」米亞愣了一下,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臂,就看到那片讓瑪麗驚恐不已的疹子,「我只是碰了一下混合的顏料……」

  她有些失神的說,眼睜睜的看著那片疹子的面積蔓延的越來越多,然後昏了過去。

  「茜茜!」瑪麗尖叫一聲,招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圍到了米亞的身邊,場面瞬間門變得混亂不已。

  最終,米亞被抬到了床上,柯克曼醫生也在盧多維卡的召喚下匆匆趕來為這個體弱多病的小公主看診。

  「根據瑪麗公主的說法,伊麗莎白公主應該是因為顏料過敏才導致了現在的問題。」柯克曼醫生看著躺在床上,滿臉都是密密麻麻的的疹子的米亞,強行忍著不讓自己發抖,但是衣服

  救命啊,這疹子好可怕啊啊啊柯克曼醫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個密集恐懼症患者,目光都快要渙散了!

  但是他還是堅持著履行了自己醫生的職責,「這種情況下,必須保持飲食清淡,並且避免接觸風跟陽光和任何不潔的物品……幸運的是,這種疹子並不具有傳染性……」

  磕磕碰碰的交代完了醫囑,柯克感覺自己的眼睛都有點兒發疼,閉上之後就有一團一團的小疹子在眼前晃,晃的他心裡面發慌的不得了!

  不過這時候也沒有人去關心他是不是發慌了,大家的關注點都在已經快要被疹子給包圍了的米亞身上。

  原本美麗的臉孔現在已經被快要被疹子給全地圖覆蓋了,看上去像是患了傳染病一樣,光是看都讓人覺得渾身發麻,感覺毛毛的。

  「上帝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可憐的茜茜?」盧多維卡夫人跌坐在椅子當中,為了女兒的遭遇感到痛苦不已。

  她的身體才剛剛從那種嗜睡狀態當中好轉了一點兒,現在就又要遭受這種災難,她的茜茜是被災難女神眷顧了嗎?

  其他的兄弟姐妹們一個個的也是面色發沉,完全沒有想到身體剛剛好轉的姐妹竟然又出了事情。

  「我已經讓人去請畫師過來分辨那些混合的顏料裡面到底是哪一種出現了這種問題。到時候讓柯克曼醫生做一些針對性的治療。」路德維希面色凝重的說。

  這些顏料都是市面上能夠買到的最好的顏料,使用了各種珍貴的礦石跟植物制作而成的,是所有畫家們夢寐以求的工作材料,誰知道竟然會造成妹妹的過敏呢?

  看著米亞的那張臉,即使是沒有密集恐懼症的路德維希也有點兒臉色發青。要是這些疹子能夠消失還好,如果不能的話……

  海倫娜也在想這個問題,不但臉色發青,心也沉到了谷底。

  一張漂亮的臉蛋兒對於一個公主來說有多重要?或者說對一個本身沒有太多嫁妝的公主有多重要?海倫娜對此再清楚不過。

  跟弟弟妹妹們被放養不同,海倫娜從小到大不但接受了正統的王室教育,也對歐洲這片地區的貴族們了如指掌。想要找出來一個因為容貌而總是被人嫌棄無法結婚的公主難道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尤其是他們家還不是那種可以給女兒巨額嫁妝的家庭。如果妹妹臉上的疹子一直無法消失的話,那她將來該怎麼辦?

  本來就已經因為嗜睡的問題在結婚這件事上面有著十分致命的弱點了,現在難道還要再增加一個糟糕的毀容嗎?海倫娜的心像是被泡進了冰水當中,沉甸甸的似乎是隨時能夠砸的胃部痙攣吐出來!

  但是當事人對此表示樂觀,「別擔心我,只是暫時過敏而已,聽醫生的話,不見風不見陽光只吃燕麥粥,過上幾天我就會好起來了。」

  米亞安慰著圍繞著她的床鋪的一堆人,十分輕松的表示自己完全沒有問題,甚至還露出了一個現在看起來非常可怕的笑容,「就是有點兒可惜,不能親眼看一看長大之後弗蘭茨表哥了。」她刻意的提醒了一下家裡面的人,到時候可一定要避免皇帝因為這件事而產生什麼不好的想法。

  馬克斯公爵:「……」

  盧多維卡夫人:「……」

  一個住在宮殿一樓,一個住在宮殿二樓,並不是那麼對盤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很好的掩蓋了眼中的情緒。

  「你說的對,好好休息,再過一段時間門你就會好起來了。」盧多維卡把米亞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避免她著涼,示意幾個孩子們都跟她出去,給生病的人留下足夠的空間門讓她好好休息。

  等到離開了米亞的房間門之後,盧多維卡的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孩子們,我們必須確保皇帝陛下來到這裡的時候不會有任何茜茜的臉出了問題的消息出現。」

  雖然醫生說這種過敏沒有傳染性,好好休息就行。但是那孩子臉上的疹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啊!

  盧多維卡心裡面全都是自己的女兒即將毀容的恐慌跟皇帝陛下會因為這件事而對巴伐利亞公爵家產生什麼猶疑的印像,甚至是影響到他跟海倫娜的婚姻。

  所以最終所有的人,從波芬霍森宮的主人到這裡的僕役們,一個個的都把嘴巴閉的嚴嚴實實的,就連皇帝想起來了自己的表妹伊麗莎白的時候,大家也是面不改色的重復著已經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的謊言,「雖然情況有所好轉,但是茜茜現在還是每天需要大量的時間門進行睡眠來恢復健康。」

  盧多維卡委婉的拒絕了弗蘭茨想要探望這個表妹的要求。

  開什麼玩笑,經過了幾天時間門的臥床休息,她的女兒臉上的那些紅色的疹子不但沒有消失,還越來越多了,這是能讓皇帝看到的事情嗎?

  「等到婚禮的時候,她就能徹底的恢復健康了。」馬克斯公爵哈哈一笑,表示對此事的態度十分樂觀。

  弗蘭茨並沒有察覺出來這中間門有什麼問題,或者說他根本就懶得去察覺這中間門有什麼問題。

  他對海倫娜的要求就是做一個合格的皇後,根本就沒有產生什麼跟愛情相近的感情,所有的一切行動都是走流程,又怎麼可能細致的去關心她的家人。尤其是一個印像裡面還是一個小不點兒的表妹?

  倒是他的弟弟,卡爾路易,曾經跟這個表妹之間門來往過幾封信件,兩個人還交換過一些禮物。考慮到他的母親家族經常會出現姐妹嫁到一家比如說他的母親就跟自己的姐妹成了婆媳關系,他的姨媽們也有嫁給一家子的兩兄弟的,說不定將來這個小表妹也會嫁給卡爾路易,成為他的弟妹。

  不過那就是卡爾路易的事情了,用不著他這個哥哥來關心這種問題。

  將索菲皇後的禮物送到,並且在波芬霍森宮游玩了幾天作為繁忙的政務之間門的放松之後,弗蘭茨離開了慕尼黑返回奧地利,讓緊張的一家人終於松了一口氣。

  「可是茜茜怎麼辦?」海倫娜擔憂的問。

  之前他們說的那些話也就是騙騙別人。實際上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大家心裡面都有數,伊麗莎白公主臉上的疹子即使是能夠消散下去,恐怕也會在臉上留下痕跡了。

  一個本來就不是很健康的公主,還沒錢,臉上又落下了疤痕,簡直各種嫁不出去的要素疊滿了好嗎?

  盧多維卡坐在沙發上捂著胸口不說話,表情看起來痛苦又不安。

  伴隨著她的女兒臉上的疹子愈發擴散的情況同時發生的還有女兒越來越沉默寡言了。

  以前雖然她總是需要大量的睡眠,但至少她還是喜歡笑喜歡鬧的。可是現在,她房間門裡面的鏡子被她要求侍女們用麻布蓋住,不允許有一點點的可以照見人影子的東西出現,整個人都沉默憂郁了下來。甚至連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少,比她嗜睡的時候還要可怕……

  盧多維卡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這件事沒有辦法解決的話,她說不定就要失去這個女兒了!

  而新年過後不久,過敏問題徹底痊愈的米亞重新出現在人前的時候讓大家都嚇了一跳,這臉上的粉是不是撲太多了?

  就算是快要結婚的海倫娜,臉上都沒有撲這麼多的粉好嗎?

  一群人面面相覷,看著面色如常的米亞正常的做各種事情,絲毫沒有出現任何異常,心裡面有點兒發慌。

  「茜茜……」海倫娜遲疑的握住了妹妹的手,發現原本嬌嫩白皙的皮膚上面有幾個淺淺的褐色的點子,應該就是之前的那些疹子消退之後留下的痕跡。

  而米亞的臉,即使是用厚厚粉蓋住,在過近的距離下依然能夠看出來

  這讓海倫娜的心沉到了谷底,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的不得了的問題,她妹妹毀容了!

  這種事情對普通女性都是嚴重的打擊。更何況是她妹妹這樣漂亮的女孩兒?而且她還是一個公主!可以想見的是,以後將會有無數人的用這件事來嘲笑她。因為毀容,也因為沒有人會娶她,就像是被歐洲血統純淨的公主們拒絕的拿破侖三世一樣。

  可是拿破侖三世有著一個帝國作為自己的後盾,還剛剛娶了一個美貌的妻子,她妹妹呢?

  海倫娜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悲涼,再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她的妹妹未來會遭遇什麼了,這對於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女孩兒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一場將會毀掉她的人生的災難!

  「茜茜。」同樣心情沉重的盧多維卡在忙碌了一天之後,來到了米亞的房間門。

  這間門屋子之前總是很晚之後才會熄滅燈光。因為她是所有孩子裡面最活潑的一個,而且精力無窮,要到很晚才會上床睡覺。

  可是現在這間門房間門裡面的燈光早早的就熄滅了,長長的蠟燭像是沒有使用過一樣擺在那裡。仿佛這裡只是一間門客房而不是原本擁有一個活潑愛笑的主人的房間門。

  而她的女兒,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對著月亮發呆。

  「媽媽?」被呼喚的年輕姑娘回過頭來,月色下,她的臉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在黑暗中閃爍著驚人的美麗,絲毫不見白日裡中的瑕疵。

  然而看到這一幕的盧多維卡更加心痛了。因為只有在夜色當中,女兒才能重新恢復容貌。而不是白日中只能用大量的粉來遮蓋臉上的褐色斑點。

  可是難道她只能生活在夜晚當中嗎?盧多維卡感覺眼睛有點兒酸澀,「親愛的,我很擔心你。」她坐到了女兒的身邊,摸著她的頭發說。

  這樣一頭美麗的長發,如果女兒的臉沒有出現問題的話,不需要幾年時間門,她的頭上就應該戴上一頂璀璨的頭冠舉行結婚典禮了。可是現在……盧多維卡覺得上帝可真是會捉弄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的茜茜呢?

  「我沒事。」米亞輕輕的把頭靠在盧多維卡的肩膀上說,「媽媽,我能離開巴伐利亞嗎?」

  「離開巴伐利亞?」盧多維卡聽著米亞的話愣住了,低頭去看她,卻發現看不清她的臉,「為什麼會想要離開這裡?」

  她不是說過這裡是她最熱愛的家鄉嗎?怎麼突然之間門就想要離開這裡了?

  「我想要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生活,不用去面對任何人異樣的眼光。」盧多維卡覺得女兒的聲音有點兒沉悶,沉悶到讓她的心也跟著沉下去了。

  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她還是安慰了女兒,「沒關系,想要離開就暫時離開一段時間門,去法國怎麼樣?」

  她貼心的為女兒著想,沒有想著要讓米亞去自己的姐妹們的所在地生活毫無疑問這種行為會引來種種過度的關心。而親人們的異樣眼光也會讓她承受更大的壓力。

  法國就很好。

  她的姐姐奧古斯塔就嫁到了法國,雖然她已經過世了,但是有這層親戚在,還是能夠讓女兒在法國的生活輕松一點兒。而且那裡的氣候怡人,非常適合病人修養,去那裡待上幾年時間門,說不定這孩子的心情就會開闊起來……

  然而盧多維卡的打算根本就不是米亞想要的,「我想要離開歐洲,離開所有有著王室成員的地方。媽媽,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每次看到鏡子裡面的人我都有種恐懼感,我怕看到那些人的異樣眼光……」

  盧多維卡感受到靠著自己肩膀的身軀在顫抖,手也被一滴淚水打濕。

  她怎麼會不理解這種情感呢?

  傷心跟絕望就像是推也推不開的空氣一樣圍繞著她,似乎是想要把她淹沒在這種可怕的情緒當中。一整年的時間門裡面,眼淚從來沒有離開過她。即使是現在,她跟丈夫之間門的關系已經緩和,那種曾經讓她快要心碎的痛苦依然讓她沒有辦法去回憶那段悲傷的過往。

  「那就去非洲吧,那裡沒有王室成員的存在,只有美麗的陽光跟你最喜歡的海灘。」盧多維卡摟住了女兒,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去了那裡,你不用面對任何討厭的人,也能好好的修養身體,也許幾年之後你就會重新康復,成為一個艷光四射的美人……」

  去陽光熱烈的非洲曬成一個棕色皮膚的美人也挺好的,這樣就能掩蓋那些讓她不舒服的褐色斑點了。

  盧多維卡很清楚這是一個以白為美的時代,但是那又怎麼樣?如果能夠遮蓋住那些該死的斑點,即使皮膚顏色深一點兒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第1637章 消失的皇後

  她的女兒這樣美麗,僅僅只有十五歲就展現了驚人的光彩,只要再給她兩年時間,她的美貌將會傳遍整個歐洲大陸!

  毫不誇張的說,只是夜晚的驚鴻一瞥,就已經讓盧多維卡看到了女兒未來的潛力。如果沒有這場災難一樣的疾病,她未來只是靠著美貌就可以在歐洲大陸隨意的挑選丈夫了。畢竟有錢的公主很多,可是美貌到這個水平的公主卻不多,追求者將會前僕後繼的拜倒在她的裙下。

  可是這場疾病毀掉了一切!

  再美麗的女人也禁不住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斑,這褐色的斑點足以讓一個絕色美人變成一個無人問津的醜女,也足夠摧毀一個驕傲的公主的所有的尊嚴。

  盧多維卡的腦袋還是很清醒的,與其繼續把女兒困在這裡繼續過著憂郁的日子沒准兒哪一天就想不開的直接郁郁而終了,還不如把女兒送出去過幾年放松的生活,也許就能讓一向喜歡運動跟游玩的女兒心情好起來。如果她的皮膚再曬的稍微顏色深一點兒,可以蓋住那些褐色的斑點的話就更好了。即使要花去幾年的時間來達到這個目標也無所謂,她才只有十五歲呢,十年過去也只不過二十五歲,還趕得及找一門好親事!

  說做就做,巴伐利亞公爵夫人的性格雖然已經被多年的婚姻生活給磨的差不多平了。但當初她也是一個性格堅定的公主,從來不缺乏果斷的意志。

  決定了要把女兒送到非洲去生活之後,她很快就開始尋找起來了那些有關非洲的資料。

  不得不說,歐洲的運勢現在正如日中天,非洲的殖民地也是一塊一塊的拿下,沿著整個非洲大陸的海岸線,沿海地帶幾乎到處都有歐洲大陸強國的殖民地,而且很多都是建設的不錯的城市,在基礎生活上面完全不成什麼問題。

  「但是茜茜一個人去那邊生活的話,僅僅只有基礎設施是不夠的,那裡畢竟遠離歐洲大陸,缺少很多的物資。如果真的要去那邊生活,就需要好好的進行一番籌備,把所有需要用到的東西都准備齊全,才不會在關鍵的時候出現缺這個少那個的問題。」盧多維卡在這件事上面耗費的精力雖然比不上在海倫娜的婚禮上面的,但是也不少。

  她從來就不是那種對生活中的事情不了解的天真小公主。相反,這麼多年下來,生活在民間而不是宮廷的盧多維卡夫人在生活上面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並且在籌備海倫娜的婚事過程當中對社會的運轉了解的更加清楚,尤其是在那些生活用品上面。

  非洲,即使是在歐洲國家的殖民地,也不可能像是在歐洲大陸本土一樣生活的方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裡就跟個半封閉的世界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而且交通往來也很不方便,一來一回,順利的話也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不順利的話,要在海上飄更久的時間!

  盧多維卡已經做好了女兒要在非洲待上好幾年時間的准備,倒是在這方面看的很開。可是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就在非洲那邊過苦日子。

  上帝保佑,這孩子從小到大吃過的最大的苦就是生病,她實在是難以想像這個向來嬌生慣養的孩子穿著不合身又粗糙的衣服、吃著難吃的食物甚至是睡在環境糟糕的屋子裡面的窘況。

  海倫娜也沒有辦法想像。

  在她的印像裡面,歐洲大陸之外的地方都是野蠻人,頂多這些野蠻人們因為不同的原因而分出來三六九等。可是不管怎麼分,非洲都是最下等的那一個。亞洲至少還有文明的存在,可是非洲有什麼?

  埋在沙漠深處的木乃伊嗎?

  她很想要反駁母親的意見,認為把妹妹送到非洲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簡直就是對她的摧殘,那裡不但生活資源極為匱乏,就連生活環境都很糟糕,動不動就有人去了非洲之後再也回不來的,比歐洲的一些戰場還要危險,把人送到那裡難道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再見面了?

  「我也不想要這樣,可是奈奈,茜茜承受的壓力太大了。」盧多維卡憂傷的說,「你也看到了這段時間她的變化,如果繼續這麼下去,也許我們就要承受失去她的悲傷了。」

  二女兒本來就有著細的要命的腰肢,最近這段時間她倒是對束腰不再那麼迷戀了。可她的腰也沒有因為不穿束身衣而重新尺寸膨脹起來。反而整個人都繼續瘦了下去,單薄的跟紙片都沒有什麼區別了!

  吃的少,睡得多,而且目測情緒越來越糟糕,房間裡面別說是鏡子了,連個能夠反光人影的東西都不許存在,玻璃窗戶更是天天被窗簾擋著半點兒陽光不見,活的簡直跟傳說中的吸血鬼沒有什麼區別了,這誰能扛得住?

  盧多維卡不想要再經歷一失去孩子的痛苦了,即使這會讓她的孩子遠離她!

  「可是我們不能把茜茜送到歐洲別的地方嗎?比如說意大利地區?」海倫娜還是覺得非洲不是個好地方。

  就算是不能去普魯士或者是薩克森甚至是未來她所在的奧地利,也可以去法國意大利這些國家。尤其是後者,現在除了北部的薩丁王國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在他們家的親戚所在的國家權力覆蓋範圍之內。不管是哪一個,生活起來都要比在非洲舒服多了,何必去非洲這個蠻荒之地自我放逐?

  尤其是意大利地區,即將成為奧地利皇後的海倫娜可以驕傲的說一聲,奧地利在意大利的影響力絕對可以讓她的妹妹在那裡過上相當不錯的生活!

  而且意大利的氣候十分怡人,陽光充沛的同時人民也很熱情,是非常適合修養身體的地方,不必冒險乘坐船只耗費時間跑到幾年都見不到一面的非洲去遭罪。

  盧多維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遠方。

  就算是遠離巴伐利亞又怎麼樣?意大利還是在歐洲,而且那裡還生活著一堆的貴族。被奧地利皇帝統治的倫巴第跟威尼斯,被奧地利王室成員統治的莫德納跟托斯卡納,被西班牙王室統治的西西裡跟那不勒斯……就連拿破侖的妻子瑪麗都在意大利有一塊領土,這裡簡直就是歐洲王室的後花園,大家一人一塊分果果,去了這裡跟留在巴伐利亞有什麼區別?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如繼續留在這裡呢,至少待在父母身邊她還能有個照應,而不是去了意大利之後只能寄人籬下,最終又被傳出來一個醜女的稱號,心情郁悶的只想要直接長眠!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盧多維卡跟已經完成了所有嫁妝籌備,只等著婚禮舉行的海倫娜把精力轉向了給米亞籌備去非洲需要帶著的東西上面。

  「最少要等到奈奈結婚之後才行,到時候她那邊可以倒出來一點兒錢來為你籌備帶到非洲去的行李。」盧多維卡跟米亞述說著計劃。

  服裝跟鞋子之類的東西還是其次,更多的是生活上面的用品,包括並且不限於各種藥品還有生活中的諸如大頭針跟刷子還有雨傘之類的十分零碎的物品,盧多維卡幾乎是以一種籌備嫁妝的方式來籌備這些將會一起被帶到非洲去的東西。

  只不過跟海倫娜這個未來的奧地利皇後的嫁妝比較起來,米亞的這些行李當中缺少了大批的禮服跟各種使用昂貴又容易破損的布料制作而成的鞋子和女性出嫁時候最重要的銀器。

  取而代之的是使用細布跟絲綢制作而成的裙子,光是便服就有四十件,大部分是使用細布制作而成的,少數由絲綢制作而成。此外,禮服也不是一件都沒有,一套白色跟一套粉色的禮服長裙,再加上一條黑色的用來參加葬禮的裙子;不過跟海倫娜的那些用金線跟銀線繡著精致圖案、上面還綴著各種鮮艷的鳥的羽毛跟昂貴的蕾絲還有緞帶跟珍珠的禮服比較起來,米亞的禮服就十分的黯然失色了,只是簡單的綢緞制作而成,樸素又簡單。

  不過盧多維卡還是給她准備了一些布料跟緞帶一起帶到非洲,以便將來她自己有心情有時間的時候可以自己加工一下禮服。這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伊麗莎白公主不會針線活。但是她帶到非洲去的侍從卻非常擅長,她有興趣的話,學一學就行了,沒興趣自然有人會幫助她做這些事情。

  服裝方面除了外出衣服之外,還有十打使用麻紗跟細布制作而成的襯衣、兩打睡衫、十件睡褂、六打使用絲綢跟法蘭絨還有凸紗制作而成的襯裙、十二打絲襪、十頂睡帽、二十條分為不同季節使用的圍巾、兩打浴衣、五打襯褲、兩打毛線長襪、女式短鬥篷跟呢子大衣各五件。

  以及幾件光是看就很可怕的束身衣和幾頂材質不同的帽子。

  至於鞋子方面,為海倫娜公主制作鞋子的工匠並沒有離開,而是直接接手了為伊麗莎白公主制作鞋子。皮靴跟結實的布料制作的鞋子看上去完全能夠應付任何不好走的地面,扎扎實實的服役好幾年,跟海倫娜的那些華而不實一不小心就破損的鞋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另外還有雨傘、陽傘、衣刷、頭刷、牙刷、指甲刷、紐扣、蠟燭、燈具……到了最後,米亞發現一件事,她將要帶著一起去非洲的東西竟然裝滿了五十個箱子,比海倫娜的嫁妝還要多!

  「我的茜茜,非洲太遠了,遠到你想要買一樣東西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拿到手,這些物品會確保你在非洲能夠過的不是太差。」即便如此,盧多維卡也覺得十分愧對自己的女兒。

  因為這些東西總共加在一起都沒有達到海倫娜的嫁妝的零頭,甚至因為材料的關系,這些物品也只是花去了不到兩萬古爾登,跟她的公主身份比較起來簡直不要太寒酸!

  「等奈奈的婚禮結束之後不久,你就可以啟程了。到時候會有一筆資金跟你一起去非洲,用於你平時的開銷生活。」說到這件事,盧多維卡的表情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大女兒海倫娜光是每年的皇後年金就有十萬古爾登,這還沒有算上皇帝承諾的十萬古爾登迎親禮金跟一萬兩千塊的杜卡特金幣清晨贈禮。而那些日用品還有服裝佣人的薪金之類的東西全都由皇帝來支付,根本不用海倫娜自己掏錢養!

  同為她的女兒,但是生活卻有著這樣巨大的差距,盧多維卡更加心疼將要啟程前往非洲的米亞了。

  但是再心疼也沒有用,家裡面沒錢!

  好在大女兒在結婚後能把當初二女兒貢獻出去的嫁妝給填補一點兒,可以作為她將來在非洲生活的資本,再加上盧多維卡挑選的隨行人員都由馬克斯公爵提前支付一部分薪金,總算是沒有讓她心碎。

  「但是我的心碎了!」卡爾路易捂著胸口,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我還以為能夠在婚禮上見到茜茜呢!」

  他在少年時代還跟伊麗莎白公主通過幾次信件交換過禮物,誰能想到之前在伊舍爾的時候他沒有見到茜茜,這次哥哥結婚的時候又沒見到茜茜?

  難道上天注定了他的愛情如此坎坷嗎?

  「……很遺憾,茜茜需要在家中臥床靜養,不能來到奧地利參加婚禮。」盧多維卡表情十分鎮定的胡說著,明明這個女兒現在的睡眠時間已經接近正常人了!

  「我們正在考慮送茜茜去一些氣候更加適宜的地方修養,醫生說她需要充沛的陽光跟平穩的氣候環境,這會對她的身體恢復起到極大的促進作用。」馬克斯公爵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面帶微笑的說。

  對於把女兒送去非洲生活這件事,他最開始也很不理解。但是後來看到日益消瘦的女兒之後,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好的方法。至少這會讓她不用再面對來自於同一階級的貴族們的異樣眼光並且受到嘲笑,最終導致心情抑郁早逝。

  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兒,雖然不是最疼愛的那個,可是要說沒有感情那絕對是假的。馬克斯公爵最終還是同意了這件事,並且贈予了這個女兒一筆資金,以及一批的書籍供她在非洲的時候閱讀。

  當然,還有一隊保護女兒安全的士兵,以及他們的薪金。

  嗯,也算是米亞本次非洲旅行的大贊助商了,她決定等到自己「有錢」了之後不但要報答一下盧多維卡夫人,也要感謝一下這位公爵先生。

  不過現在她就只能待在巴伐利亞的波芬霍森宮裡面安靜的等著參加婚禮的親人們回來。

  因為這件事,即使是今天舉行了一場完美的海倫娜都有點兒悵然,再過一段時間茜茜就要去非洲了,再見面之後也不知道會是多久以後?

  但她現在也沒有什麼時間來關心妹妹的事情了。因為夜色已經降臨,她又想起來了之前大家討論的那個阿馬利亞姨媽的丈夫薩克森的約翰給別人寫的信裡面提起來的事情……她不會也被圍觀新婚之夜吧?

  不得不說,海倫娜公主還是挺幸運的。因為索菲皇太後只是把她跟皇帝接連的送進了臥室之後就離開了即使她依然睡在隔壁的小房間裡面等著消息。但是沒有被圍觀的新婚之夜依然讓海倫娜松了一口氣,得以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以一種比較正常的態度面對圍繞著自己的一堆女侍跟女僕還有眾多親人們如火一般熱烈的眼神。

  索菲皇太後對她的態度很滿意,一個國家的皇後。尤其是奧地利這樣強大的帝國的皇後就是要有這樣淡然面對所有事情的氣度。海倫娜在這件事上做的很好,完美的向外界展現了作為皇後的優雅跟端莊,想必以後也能夠在她的指導下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後,幫助弗蘭茨分擔一些政務跟宮廷上面的事務。

  也因為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十分融洽,她甚至還在皇帝離開之後跟海倫娜說起了遠在巴伐利亞養病的那位伊麗莎白公主,「我聽說茜茜的身體並不健康,要離開巴伐利亞到溫暖的地方去修養?」

  她還記得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兒,沒想到短短幾年不見,她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讓索菲皇太後不禁有些感慨,這孩子也未免有點兒太倒霉了。

  「是的,我們正在考慮是去法國還是意大利,或者是更遠的地方?巴伐利亞的冬天太冷了,並不適合她的身體恢復健康。」海倫娜憂心忡忡的說,完全沒有在裝。

  她自己現在成為了奧地利的皇後,但是妹妹卻要遠離歐洲,換誰心情都好不起來。

  「意大利是個不錯的地方,如果茜茜去意大利的話,我保證她能夠過的很愉快。」索菲皇太後矜持的笑了起來,還有誰不知道意大利就是奧地利的後花園呢?

  「那真的很不錯,我想她一定會喜歡那裡的氣候的,沒准兒等到她的身體好起來了之後,就會熱情的參與到當地的各種宴會當中去了。」雖然才剛剛成為奧地利皇後,但是海倫娜已經深諳說話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掩蓋自己的內心真實感情的技術,此時的笑容十分恰當,「媽媽以前一直覺得茜茜過於活潑了。但是這次之後,我想她就不會再對此有所抱怨。反而會希望茜茜能夠再活潑一點兒。」

  索菲皇太後想起來了那個活潑的小女孩兒當初的樣子,也微笑了起來,「確實是這樣,孩子們的健康總是母親最在意的一件事。不過要參加意大利當地的宴會跟舞會的話,茜茜需要一些合適的珠寶跟裙子,才能恰當的融入進去。」

  她叫過自己的侍從女官,吩咐對方了幾句話,在拿過來的本子上面寫下了一些物品遞回去,「把這些送給盧多維卡夫人,就說是我送給茜茜的禮物,希望她能夠在意大利待得愉快。」

  兒子聽話的娶了她想要他娶的女孩兒,皇後又是一個合她心意,並且處處請教她、尊重她又十分端莊可愛的姑娘,索菲皇太後現在簡直看什麼都無比的順眼,就連遠在巴伐利亞的伊麗莎白公主都被這股滿意波及到,得到了一堆的禮物。

  不是特別的值錢,但是卻足以讓她空虛的首飾盒子裡面出現一些平時可以帶著出去參加社交的首飾,不至於太過窘迫。

  顯然,對自己的妹妹跟妹夫到底有多少家底一清二楚的索菲皇太後也對海倫娜的嫁妝為什麼這麼豐富很了解,衝著皇後跟妹妹兩個人的面子,她對自己的這個已經忘記了長什麼樣的外甥女釋放了足夠的善意。

  「媽媽送了禮物給茜茜?」聽到這個消息的弗蘭茨有點兒驚訝,隨後從自己的侍從官那裡得知了事情的起因,「既然這樣,那我也送給她一點兒禮物好了。」

  弗蘭茨決定跟隨母親的腳步,同樣對皇後的妹妹釋放善意。

  但問題是,這位終生都穿著軍服的皇帝陛下能有什麼善意釋放給遠在巴伐利亞的表妹呢?

  米亞看著那一大箱子的各種玩偶一陣無語。

  她沒打算薅這位姐夫的羊毛,但是你送這麼一大堆的玩偶是幾個意思?還記得你的表妹已經十六歲了而不是六歲嗎?

  「它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嘲笑。」卡爾拿出來了一只玩偶,對制作這種玩偶的人的手藝感到很佩服,竟然能夠讓一個木頭雕刻的玩偶臉上顯示出來這麼活靈活現的表情。

  「……我也這麼覺得。」米亞嘆氣,也不知道這些玩偶都是誰進獻給弗蘭茨的,這表情一個個的,不是嘲諷就是冷漠,再不就是冷笑,正常的簡直沒有幾個,他真的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嗎?

  還是說就是因為發現這個問題導致了對玩偶的不喜歡所以干脆直接送給別人廢物利用了?

  倒是索菲皇太後送來的那些首飾,雖然其中並沒有什麼昂貴的珠寶,制作的手藝卻很精致,十分適合年輕的姑娘們佩戴。以及在婚禮上聽說了伊麗莎白公主要離開巴伐利亞去意大利療養的事情的那些親戚們都送了一些禮物過來主要還是幾個姨媽們。

  跟索菲皇太後差不多,送的都是一些價值不高。但是很有實用性的首飾,讓米亞的首飾盒子的厚度大大的填充了一下。


第1638章 消失的皇後

  雖然總共加在一起也就那麼幾件,連二十件都不到,根本就撐不起來一個公主的首飾盒。但有總比沒有強多了,要是真的出去參加舞會什麼的,還是能夠裝點一下門面的。

  可惜,她壓根就沒有打算去意大利,更不用提什麼參加舞會了,時間門進入到九月份,她坐上了前往非洲的船只,離開了歐洲。

  「但願茜茜能夠一切順利……」盧多維卡看著漸漸遠去的船只喃喃道。

  「放心,茜茜會平安無事的,她身邊有足夠的人手保護她,不會讓她出現問題。」馬克斯公爵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安慰了一下妻子。

  雖然不是最疼愛的,但怎麼也是自己的女兒,該有的還是有的。本次非洲之行,馬克斯公爵不但贊助了一隊士兵作為隨行人員,還贊助了一個廚師、一個裁縫、兩個女侍從官、兩個女僕、四個男僕跟一位家庭教師和一個管家等等若干人的薪金,是結結實實的大贊助家!

  這跟米亞沒事的時候經常跟這位公爵大人討論那些有關自由的思想有關,一年多的時間門過去,她依然不是馬克斯公爵最疼愛的女兒。但是卻是馬克斯公爵認為最能夠繼承自己意志的孩子。

  可惜,是個女兒。公爵閣下無數次扼腕伊麗莎白公主的女兒身,還是毀了容的女兒身,如果她是一個男人的話,肯定會大有成就的!

  所以在給米亞贊助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大方,比之前盧多維卡預想的情況要好不少。

  對此,這位巴伐利亞公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寫給海倫娜的信中還吐槽了一番丈夫這奇葩的行為,順便感慨了一下苦難果然是改變人的利器,看看她的女兒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本來活潑愛笑愛鬧愛運動沒有一刻是閑著的小公主因為降臨在她身上的困難,竟然硬生生的轉變成為了一個哲學家,崇尚自由的思想比之前還要嚴重,並且嚴重偏離軌道,都快要進入到奇怪的領域了!

  「……如果不是我親眼見到親耳聽到的話,我都快要以為說出這些話的人不是我的茜茜,而是一個思想激進的大學生了……你父親因為這件事而對茜茜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甚至還主動增加了一些原本她沒有的待遇。毋庸置疑的,茜茜只要在家裡面再待上一段時間門,她就真的會變成你父親最喜歡的孩子了,超過……的待遇……」海倫娜看著母親寫給她的信件,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在家裡面待著的那段時間門裡,她的妹妹就經常從父親的書房裡面借閱書籍。但伊麗莎白公主讀的書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完全不一樣。或者說,她讀的那些書讓後來看到這些內容的海倫娜完全摸不著頭腦。但是父親在家的時候跟她討論問題的時間門一天比一天多倒是真的,並且這種情況伴隨著她的身體逐漸恢復健康之後而越來越常見。

  可是海倫娜也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以至於看到盧多維卡寫給她的信之後心情真是十分復雜。

  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的一個得到了父親喜歡的女兒總比不被父親喜歡好,她帶去非洲的東西越多,以後生活的也就越輕松。

  「陛下……」海倫娜聽到有人呼喚她,趕緊手裡的信件收起來,坐正了身體。

  成為奧地利皇後已經有幾個月時間門了,她越來越能夠適應這裡的宮廷生活不是說就完全沒有煩惱,但是這些所謂的煩惱對她來說真的不重要。海倫娜從小就是衝著王後甚至是皇後的位置去的,絕對有著一顆大心髒,可以面對任何事情,同時也十分清楚奧地利宮廷只有兩個人的說話才有分量,那就是她的丈夫皇帝陛下跟皇太後索菲。

  只要搞定了這兩個人,剩下的所有人就都不是問題了,她未來成為奧地利宮廷名副其實的女主人也指日可待。

  但是有些事情依然要小心處理,比如說伊麗莎白公主的某些思想傾向,這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高度集權的宮廷當中。尤其是一個王室跟人民之間門的矛盾幾乎無法調和的宮廷當中。

  處理了好了侍從官帶來的文件,海倫娜把之前收到的信件放到桌子上,拿起一瓶香水倒上去,做出了打翻的樣子。等到洇濕的信紙干了之後,那段有關伊麗莎白公主的思想描寫已經變得模糊的看不清楚字跡了。

  滿意的點了點頭,海倫娜收好這封信件,開始給盧多維卡回信。

  她得跟媽媽統一好口徑,把茜茜的政治傾向給隱瞞的好好的。她太過進步了,進步到即使是父親馬克斯公爵都落到了後面,這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必須就此打住!

  思想十分危險的伊麗莎白公主現在正飄在海上,戴著罩著面紗的帽子坐在甲板上眺望遠方。

  終於離開了歐洲的事情讓米亞的心情好了不少,已經有心思在甲板上散步了。不過她還是稍微收斂了一下,畢竟她現在的人設是因為臉毀容了以至於心情抑郁的小公主,不能一下子就撒了歡的徹底放飛自我,還是要一點一點的循序漸進的。

  不過這種漫長的旅行生活也是真的很無聊。

  一想到要幾個月才能到達自己的目的地,米亞還沒有感覺怎麼樣,她帶著的隨從們就已經有點兒受不了了,一個個的開始給自己找活兒干。

  這艘前往非洲的船上可不僅僅是只有來自於巴伐利亞的公主的團隊,還有眾多的來自於歐洲的客人們抱著不同的目的共聚在一起。

  米亞並沒有曝光自己的身份,但是她的穿著打扮跟帶著的隨行人員依然讓人察覺出來這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家出身的女性。對此她不承認也不否認,完全沒有釋放出任何暗示的態度。即便如此,也讓船上的不少人心浮動,湊上來套近乎看是否有油水可撈的人有,不想要給自己找麻煩對她敬而遠之的人也有,秉承著收集這個時代的資料的想法,米亞也不會拒絕那些跟自己套近乎的人,大家倒是交談的很愉快。

  同時,她的隨行人員中的一部分也跟船上的人們打的火熱。

  在這種漫長的旅途當中,大家都聚集在一條船上還能做些什麼呢?

  打牌、喝酒,還有男人跟女人之間門的事情……大家總要找點兒事情做才不會在這漫長的旅程中瘋掉。

  米亞也對這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是沒看到、不清楚,半點兒去管的心情都沒有。

  這麼長時間門都待在船上,難道要求大家都跟她一樣,天天跟各種書籍死磕嗎?

  別逗了!

  跟隨她一起來非洲的人裡面除了家庭教師伯恩巴赫夫人跟管家納爾曼先生和管家夫人之外,就沒有一個是年齡超過二十五歲的人!更確切的說,整個隨行團裡面只有家庭教師伯恩巴赫夫人是三十二歲,管家納爾曼夫婦連三十歲都不到,只有二十八歲,剩下的就更年輕了,整體的年齡都在十八歲到二十三歲之間門。要麼就是氣血旺盛的年輕男性,要麼就是正值青春洋溢期間門的少女,這麼一個團體。難道還指望他們一個個的都清心寡欲嗎?

  這未免有些過於強人所難了。

  不過隨行團的女性們還是比較謹慎,並沒有像是隨行團中的男性們一樣的瘋狂。畢竟這年頭的避孕措施也就是那樣,能不能中獎真的要靠運氣,沒人想要把自己的的未來給搭在這條船上。

  無處發泄精力的姑娘們把目標放在了別的地方上面,類似刺繡跟手工活之類的,在船上的生活中成為了她們主要的消遣。

  「您要一起來嗎?」娜奈爾,米亞從巴伐利亞帶來的女僕詢問米亞是否要跟她們一起刺繡。

  「不了,我更喜歡繪畫。」米亞搖頭拒絕了娜奈爾的建議,自己拎著畫板跟畫架出了船艙,打算去甲板上找個地方繪制一下風景。

  不管是波瀾壯闊的海洋還是船上形形色色的人們,都是十分有趣的繪畫對像,她覺得也許在自己下船之前都不能把這些景像給收入到自己的畫作上。不過沒關系,素材太多畫不完,她可以拍照啊!

  雖然這個時代的照相機體積巨大,而且又笨又重,清晰度也不是特別的好。但它依然是一個十分優秀的記錄時光的工具。

  就這樣,米亞左邊擺著畫架子,時不時的用畫筆在上面描繪幾下;右邊擺著照相機,畫的累了,就對著船上的人哢嚓哢嚓,絲毫不顧人家的肖像權,行為十分惡劣。

  不過雖然如此,也沒有什麼人對這個年輕的姑娘生氣。因為她總是笑呵呵的,即使是隔著一層重重的面紗,也依然能夠讓人們感受到她的好心情,同時也朦朦朧朧的能夠看出來這是一個極為美貌的女孩兒,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有人對她生氣呢?

  更何況她拍完照片之後,總是會請大家喝一杯啤酒,這就讓他們更加對她沒有辦法生氣了。漫長的旅行,即使只是一杯渾濁的啤酒,也依然會讓人們感到一絲絲的慰藉。

  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著,對於米亞來說,在船上生活跟在陸地上生活的區別不大,她在哪裡都能過的不錯。但是對於別人來說,情況就不一樣了。顯然並不是特別方便的生活環境讓大家頗為苦惱。尤其是娜奈爾,這個可愛的小女僕經常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米亞的頭發,有時候還會唉聲嘆氣,「船上的生活真是太糟糕了,您都沒有辦法好好保養這頭美麗的長發了。」

  米亞:「……」

  看著娜奈爾那真心實意的樣子,她竟然無言以對。

  實話實說,即使是在一百多年以後,這位伊麗莎白公主也能算得上是一個美容達人了。更何況是在現今這個美容保養行動十分困難的時代,她都不是美容達人這形容詞可以框定的了,而是美容狂人!

  很難想像一個只有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就對自己的臉在意的天天使用橄欖油跟杏仁油之類的東西跟牛奶調和作為面膜敷在臉上保持自己的皮膚嬌嫩水嫩,更不用說她還有一頭長過腰際的頭發,厚重的每次光是洗頭就需要好幾個小時,梳頭又是幾個小時,每天醒著的時間門裡面有近乎三分之一都花在這上面。

  如果說頭發還讓米亞能夠暫時忍受的話,那麼束身衣就是根本沒法忍的噩夢了,年僅十五歲的伊麗莎白公主腰圍細的只有五十公分,這數字真是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雖然米亞自己因為時常鍛煉跟規律的飲食的關系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勻稱的身材,有時候因為基因的關系更是瘦弱的像是隨時能夠被風吹跑。但這可怕的腰圍還是讓她難受,仿佛看到了這個小公主之前是怎麼讓女僕把那緊的能讓人昏過去的束身衣給穿到她身上,又是怎麼費勁的把上面的帶子拉緊,強行把身體給塑造成為一個完美的沙漏型她自己只覺得這種身材對健康是種危害。但是依然為這位小公主那愛美的心態感到服氣。

  聯想到歷史上的這位公主的那些傳聞,米亞發自內心的佩服。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為了美麗做到這種瘋狂的地步,裹著浸透了醋的濕漉漉的布睡覺……能夠堅持那麼多年才被刺死而不是患病而亡。不得不說,這位公主的基因夠強悍!

  而娜奈爾顯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雇主內心的波濤洶湧,還在翻找著帶到船上的行李,「玫瑰花瓣剩下的不多了,玫瑰精油也消耗掉了大半。但是橄欖油跟杏仁油還有葵花籽油還剩下很多,進行不同的搭配用到下船不成問題……」

  身為伊麗莎白公主最喜歡的女僕,娜奈爾掌管著公主殿下的所有美容用品,包括各種花瓣還有精油跟各種各樣的可以滋潤皮膚讓皮膚始終保持著柔嫩彈性的基礎油。

  本來她清點之後帶上船的這些東西是夠用的,甚至不但在船上夠用,下了船之後也依然能夠用上好一段時間門,直到購入新的物資。可是現在娜奈爾發現自己低估了海上的風跟潮濕對人造成的影響。尤其是對皮膚造成的影響,這迫使一直都對自己的臉孔十分緊張的公主加大了使用保養品的力度。

  別的東西還好,但是玫瑰是伊麗莎白公主最喜歡的花,玫瑰花瓣是她在沐浴的時候最喜歡跟橄欖油進行搭配的花瓣,玫瑰精油也是她平時保養的時候使用的最多的精油,這就導致了現在這些東西的數量急劇減少了。

  米亞繼續沉默,拒絕說話。

  她能說什麼呢?

  有的事情能夠改變,有的事情不能改變。就像是美容達人這種屬性,別說是改變了。因為臉上出現了褐色的斑點,她反而還要變本加厲的讓這個屬性發揚的更加廣大,來彰顯自己對待容貌的看重,也才能借此離開歐洲。

  所以現在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殿下。」門被敲響了,是她的侍從官埃戈貝特小姐,「有一位先生想要見您,他說他姓扎爾伯格。」

  扎爾伯格?米亞愣了一下,想起來了這個人是誰。

  之前在甲板上的時候她跟不少的人相談甚歡,其中就有這位扎爾伯格先生,一位帶著貨物去非洲的商人。嗯,從外貌特征跟姓氏來看,這位先生應該是一個猶太人?

  米亞感覺略微妙,這個種族的人士,還真是會把握機會,歐洲的貨物賣到非洲去,這中間門的差價可一點兒都不少。可偏偏那些在非洲生活的人還肯定會買,那這些商人們賺的就更多了。

  「請他去會客室,我這就來。」米亞對埃戈貝特小姐說,戴上她的那頂垂著厚厚的面紗帽子,披上了一條大圍巾,走出了房門。

  「您好,威廉明妮小姐。」見到有人走進來,扎爾伯格站起來,摘下帽子行了個紳士禮。

  即使這位小姐並沒有展現出來過多的財力跟特殊的身份。可是對於一個經常跟貴族打交道的商人來說,扎爾伯格還是看出來了對方肯定是一個貴族,而且還不是一個普通的小貴族。因為普通的小貴族是不會在身邊帶這麼多人,還有一個隨身的護衛隊保護的。

  他不知道這位貴族小姐去非洲是要做什麼。但是卻知道如果能夠跟這位小姐搭上線的話。那麼他以後去非洲的時候就又會多上一位客戶了。已經跟船長打聽過消息的扎爾伯格對這位女士帶上船的那些箱子的數量感到一陣吃驚,同時也推斷出來了帶著這麼多的行李上船,必定是要在非洲待上很長一段時間門。

  這不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發財機會嗎?

  「你好,扎爾伯格先生。」米亞坐在這位大胡子猶太商人的對面,好奇對方來找自己的原因,「你來見我是為了?」

  她跟這位先生也只是交談過幾次而已,實在是談不上什麼交情,根本搞不清楚他來找自己的目的。

  「是這樣的,威廉明妮小姐。」扎爾伯格清了清嗓子說,「你知道我是一個商人,而我的足跡遍布美洲非洲亞洲跟歐洲,在全世界各地都有進貨渠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非常樂意成為你的供貨商,保證所有的物品都以最低廉的價格供應給你。」

  經過幾次觀察之後,他發現一件事,這位小姐是一個手很松的人。

  這就意味著她手中的物品必然會快速的消耗。而消耗的快就意味著她購買物品的頻率也會更加頻繁。難道還有什麼人比這樣的客戶更好嗎?

  而且對方的隨行人員那麼多,身份肯定不會低,這可是太讓扎爾伯格興奮了,有種逮到一個大肥羊的感覺!

  把自己的中間門名阿馬利亞跟跟母親盧多維卡的名字威廉明妮組合在一起化名為阿馬利亞威廉明妮的米亞此時只有無語。

  對方一說到要跟她做買賣,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畢竟她真的從來沒有改變過自己這個手松的毛病,而且伊麗莎白公主也不是一個吝嗇的人。身為一個公主,即使並不是那種十分富裕的公主。可是她始終是一個公主,就算是窮也是跟自己的同階級比較,和普通人比起來依然是碾壓級別的。這點從她平時使用的護膚品還有各種物品就能夠看出來。所謂的窮也只不過沒有在身上堆砌大量的珠寶而已。

  這樣的一個人,你怎麼能夠指望她是一個多麼節約的人?

  兩者相碰,這相似的手松讓米亞直接不用去考慮怎麼掩飾自己的習慣了。

  只是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扎爾伯格先生竟然能夠從短短的時間門裡面看出來她的這個習慣,並且打算加以利用。

  不過也不是不行。

  米亞靠在椅背上,目光直視這位猶太商人,「你能給我什麼?」

  她將會在非洲生活上好幾年的時間門,不可能一直接受來自於巴伐利亞公爵的饋贈即使馬克斯公爵很樂意這麼做,但是她自己也不想要去繼續消耗這個家庭的財富,給後面的幾個將要結婚的妹妹們心裡面添堵。

  那找一個能夠長時間門給她進行穩定供貨的供貨商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還是那句話,她從來就不在意花錢多少,只在意最後的結果跟穩定性。而不是動不動就要因為供貨渠道的問題而更換供貨商,給自己造成各種麻煩。

  或許更加准確的說,她需要一個能夠長時間門穩定的幫助她尋找並且購買各種物品的代理人!

  不過這些事情她都是打算去了非洲之後再進行的。甚至是在非洲安定下來,過上一段時間門之後再進行。盧多維卡夫人給女兒准備的東西不能說就能用到天荒地老。但是用上個兩三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這還是可勁兒的折騰,如果節約一些的話,四五年也不在話下。

  但是依然有些東西是她想要,卻不在盧多維卡夫人准備的範疇之內的。

  現在有人自己送上門來想要做這個工作,米亞覺得還挺巧的,給她節約了很多的力氣前提是這個猶太商人足夠可靠,而不是一個騙子或者是道德低下的家伙。不然她還是要自己繼續尋找合適的代理人。

  而扎爾伯格則是被米亞的問題給問的愣住了,感覺事情好像走向了一個他沒有預料到的方向?


第1639章 消失的皇後

  常年經商扎爾伯格先生立刻意識到了一件事,也許這位女士的身份要比他想像的更加高貴!

  他心中立刻爆發了為自己獲取更多的利益的想法,鼓起勇氣,「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提供!」

  做生意怎麼會不冒險呢?但是有時候冒險也是一種必要的手段,因為機遇往往就隱藏在那些不起眼的事情裡,扎爾伯格先生有種奇怪的感覺,也許他一直追逐的東西就著落在眼前的這位女士身上。所以他緊緊的抓住了這個機會,毫不猶豫的放出了豪言壯語。

  「所有的一切?」米亞聽著這豪言壯語,表情玩味,也不知道這位先生是真的渠道夠廣,還是純粹為了生意而忽悠人?

  但這無所謂,生意要接觸才能做成,而不是空口說白話。

  「我會暫時住在阿爾及利亞進行休整,你准備好了之後可以帶著你的貨物樣品上門。」米亞從桌子上的盒子裡抽出一張便簽紙,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地址推到扎爾伯格面前,「記得帶最好的那一部分。」

  她從德國離開的時候,帶了一些錢出來,不多,只有兩萬古爾登金幣。但是這些錢足夠應付短時間門裡面的各種開銷了。至於長時間門的,難道她離開了歐洲之後還會找不到機會讓自己變成一個有錢人嗎?

  盧多維卡夫人很會選地方,阿爾及利亞現在是法國的殖民地,在安全性上面有著足夠的保靠。即使是真的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靠著王室之間門的關系也能搞定,而且這裡氣候也很不錯,非常適合修養。如果真的是一個因為容貌和健康而飽受困擾的人的話,住在這裡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但想要發財的話,這裡就不是那麼合適了。畢竟不管是鑽石礦產還是黃金礦產,阿爾及利亞都不是大產地,還是要往南邊走才是正經。尤其是南非,各種礦產開采起來簡直不要太容易,簡直就是世界金礦了!至於鑽石,就更簡單,不管是南非還是西非,簡直遍地都是,完全戳破所謂的鑽石謊言。

  不過這些事情都需要慢慢的籌劃,才不至於出現什麼後遺症。

  更何況她的主要目標也不是這些黃金跟鑽石,而是剛果雨林。

  黃金跟鑽石這些東西,她真心不缺,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怎麼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而已。但是對於各種植物她一直都很有興趣,難得現在這個時代環境還沒有被大面積污染,那不得去剛果雨林這種物產豐富的地方好好轉一轉?

  錢財跟物資這些東西她不缺少,但是有些東西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繼續准備一些的。畢竟不管是純粹的手工制品還是沒有經過人工干涉生長的植物甚至是這些植物提煉出來的精華都屬於稀缺產品,還是很值得收集的,不能浪費機會。

  而且跟冷冰冰的礦產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跟有溫度的泥土和植物打交道,前者還是到時候直接買地找代理人搞定吧。反正她現在的這個身份,真的開出來了礦產也沒有人會毫無顧忌的從她手裡面奪走最多分一杯羹。在這個野蠻的時代,這種代價她還是能夠接受的,或者說不接受也不行,總不能因為這種事情就讓她整個歐洲的跑去當刺客干掉對手吧?

  搖了搖頭,那還不如直接讓歐洲亂起來,還更容易渾水摸魚呢!

  回到房間門之後,米亞沒有再出門,而是脫掉外套,回到床上睡了一會兒。

  之前因為在家裡面待著要裝憂郁症的問題,她已經很長時間門都沒有好好鍛煉了,全都靠著營養劑跟一些簡易的練體動作才沒有讓自己是身體徹底廢掉。但是要是說多麼的強壯也是不可能,現在乘坐這種老式的船只,還真是有點兒承受不住那晃來晃去的幅度。真要習慣,估計要等到她之後把身體鍛煉好了之後才行了,現在這個風吹就飄的殼子是真的不合適。

  等到她終於腳踏實地的站到地面上之後,這種微微眩暈的感覺才算是徹底的消失。

  「小姐,我們先去夫人定下的房子休息,行李會在之後送到。」埃戈貝特小姐對米亞說了一下她們的計劃。

  說是房子,其實是一棟大別墅。早在幾個月之前,盧多維卡夫人就已經開始為女兒尋找合適的落腳地了,這處位於阿爾及爾的別墅就是她選定地點。距離港口不遠不近,不會因為港口的喧鬧而影響到休息,也不會因為太遠而導致行動不便,造成麻煩。

  「住在旅館是一件並不合適的事情,太不方便了!」對於米亞當初提出來的暫時先住在旅館的事情,盧多維卡夫人義正嚴詞的拒絕了,「光是你的隨行人員就住不下,而且旅館裡面人來人往,人員流動十分復雜,並不適合你這樣年輕的姑娘居住。」

  一句話直接否定了米亞的計劃,讓她不得不另外尋找方式來解決自己的問題。人員流動復雜什麼的,這正是她想要的啊!

  不復雜,怎麼渾水摸魚?

  可惜,盧多維卡夫人在疼愛女兒這件事走的十分前沿,控制女兒也非常堅持,絕對不允許女兒跟那些紛雜的不知道來路的人們住在一個地方,就導致了米亞現在只能住進這棟兩層的阿爾及利亞式建築當中。

  或者說是一棟十分具有奧斯曼風情的建築。

  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門裡面,為了讓女兒住的舒心,這裡經歷了一次翻修又雇佣了一些當地人工作,終於讓這棟別墅成為了一個適合來自巴伐利亞的小公主居住的地方別管外面怎麼樣,裡面的風格已經全部換成了波森霍芬宮的風格,被盧多維卡夫人派來打前站的人甚至還把這裡的牆壁上掛著的畫作換成了巴伐利亞的風景畫,以滿足伊麗莎白公主那強烈的思鄉之情。

  米亞對此哭笑不得,只覺得無語,人家好好的一棟奧斯曼風情的別墅,你非要給搞成巴伐利亞式的內部裝修,都不會覺得別扭嗎?

  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再怎麼反對也是沒有用,干脆直接住了進來。

  別的不說,這種跟波芬霍森宮差不多的布置住起來確實是很舒適是真的,也省得她再去重新布置了。

  「先這樣吧,從今天開始,未來的三天時間門都用來進行休整,你們可以休息,也可以出門逛一逛街,放松一下旅途帶來的疲憊。」米亞十分大方的給隨行人員們放了假,用來作為初來乍到陌生地點的緩衝。

  反正要在這裡待上很長時間門,不急著歸納各種用品,等到休息夠了,身體的疲倦徹底消失之後也來得及。

  至於她自己,則是抽出了信紙,開始給盧多維卡夫人跟馬克斯公爵還有海倫娜跟一群兄弟姐們寫信。

  「親愛的媽媽,我已經安全的到達了阿爾及爾,並且在你精心安排好的別墅中住了下來。正如你所說,這裡的空氣十分清新,陽光也好,非常適合修養身體……」盧多維卡夫人拿著女兒寄來的信件,一邊閱讀,臉上一邊浮上了笑容。

  「伊麗莎白殿下還隨信送上了一些特產。」盧多維卡夫人的侍從官指揮著男僕把一幾個箱子抬了進來對她說。

  「是什麼?」盧多維卡放下了信,好奇的問。

  女兒在信上只說了給她帶回來了一些禮物,但是卻並沒有說是什麼。

  「看上去像是橄欖油?」侍從官打開箱子,裡面又是好幾個箱子,她打開了其中一個,裡面竟然是幾瓶用干草跟厚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橄欖油。

  「這裡還有說明!」她從箱子裡面找出來一張卡片,遞給了盧多維卡。

  「是橄欖油。」盧多維卡讀著卡片上面的字跡點了點頭,上面說這些是阿爾及利亞的特產,使用之後的效果比他們在巴伐利亞購買的那些橄欖油還要更好用更滋潤。所以購買了一些回來送給家裡面的一起用,並拜托她送一些給奧地利宮廷的海倫娜,讓她可以一起享受一下來自於非洲的熱情。

  非洲的熱情……盧多維卡看著卡片上面的字,只覺得這個女兒去了非洲之後都不太正常了,讓海倫娜享受非洲的熱情這是在開什麼可怕的玩笑,她都忘記了自己的姐姐有多麼討厭非洲這個野蠻的地方嗎?

  把卡片放到一邊,她示意侍從官打開另外幾個箱子,裡面分別是同樣用干草跟厚布包裹好的瓶子。但是這次瓶子裡面的東西換成了茴香油,一種既可以藥用也可以食用的油。此外還有使用沙漠玫瑰石制作而成的擺件兒跟一些可以用來制作首飾的紅珊瑚,以及送給馬克斯公爵的一大盒子的煙草特產。

  至於葡萄酒之類的東西,則是完全沒有送。這玩意兒的產地是法國,在巴伐利亞購買可比在阿爾及利亞購買方便多了,用不著這麼瞎折騰,送特產就行。

  於是已經跑到了慕尼黑的新宮觀看馬戲團表演的馬克斯公爵就接到了一封來自於非洲的信件跟一大盒子的煙草特產;遠在奧地利的海倫娜公主也接到了橄欖油跟茴香油以及沙漠玫瑰石制作的擺件兒跟打磨好了的紅珊瑚。

  「噢,茜茜……」海倫娜看著母親寫給自己的信上面描述的伊麗莎白公主是怎麼形容這些橄欖油的,只覺得妹妹是不是去了非洲之後直接被熱的瘋掉了才會說出來這麼離譜的話?

  但是把那些橄欖油倒出來試了一下之後,她又覺得這種特產確實不錯,可以感受一下這種來自於非洲的風情。並且順便給索菲皇太後送了一些,來表達之前她送給妹妹禮物的感謝之情。

  索菲皇太後:「……」

  這位女士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之前以為外甥女是要去意大利,她甚至連要求駐意大利的官員們好好招待這個外甥女的信都寫好了,誰知道到了最後她竟然跑去非洲了?

  跑去這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是真的不怕死啊,知道之前有多少軍人都喪生在那裡嗎?

  結果沒想到這個盧多維卡口中嬌生慣養又身體虛弱的孩子不但活蹦亂跳的到達了非洲,幾個月之後竟然還能從非洲當地挑選特產送回來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索菲皇太後按了按青筋暴跳的額頭,腦子裡面不禁浮現了幾年前見到這個小女孩兒的時候對方那活潑過度的樣子,以及兒子卡爾跟她的相談甚歡跟互相交換禮物的事情。

  當初她還曾經打算讓兒子娶這個小表妹呢。現在看來,沒娶是件好事,單從對方的行事風格就能夠看出來,這孩子是個十分不靠譜的,真要是嫁到了皇室的話,怕不是整個奧地利宮廷都要被她給搞得雞飛狗跳?

  這場面讓可憐的索菲皇太後光是想一想就感覺腦殼疼,忍不住把這個小公主跟她那個離經叛道的父親馬克斯公爵給聯想到一起都是長著一副天使的面孔卻有著奔放又離譜的過於活潑的性格……哦。對了,成年之後的伊麗莎白公主她還沒見過呢,也不知道她是否繼承了父親跟母親的美貌?

  亂七八糟的各種想法一下子就把索菲皇太後的腦子給占滿了。她雖然喜歡海倫娜這樣端莊的性格,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兒子對這個皇後沒有多大的興趣,兩人之間門的關系十分平淡。

  索菲皇太後覺得這可能是因為皇後並不是一個絕色美人的關系。

  最起碼的,不是一個能夠讓皇帝感興趣的美人,之前他面對普魯士的安娜公主的時候可是熱情的很,對那位殿下的美貌十分贊揚,現在對著相貌不如安娜公主的海倫娜不那麼熱情也是正常的事情。

  好在,不管皇帝是不是對皇後有愛情,他依然履行了自己的責任!

  看著海倫娜隆起的肚子,索菲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可比她當初經歷了幾次流產才終於有了一個穩定的肚子強多了。皇後的第一胎就十分省心,健康穩定毫無流產跡像,並且皇室醫生認為這很有可能是一個男孩兒,「心跳十分強勁,這樣的心跳必定是屬於一個健康的男孩兒!」

  回想起醫生的話,索菲皇太後就更滿意了。果然她是正確的,為奧地利選擇了一個最合適的皇後!

  就,只能說沒有被愛情衝昏頭腦的皇帝對大家都好,皇太後滿意、皇後滿意、皇後的母親滿意、皇後的妹妹滿意,就連奧地利宮廷的常駐人員們都很滿意。比他被愛情衝昏頭腦之後只有自己一個人滿意,其他所有人都不滿意要強多了。

  不過很遺憾,就算是皇後的妹妹很滿意,也沒有想著要給這個姐夫送點兒什麼禮物之前那一箱子的奇葩玩偶在她離開歐洲的時候也沒有帶走,而是直接丟進了家裡面的儲藏室裡面吃灰。

  換了個人送這種禮物的話,她沒准兒還能在中間門夾雜點兒私貨。但是這玩意兒是皇帝送的,真是除了添堵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不然呢?難道還要她往玩偶裡面塞上一堆的鑽石嗎?到時候這些東西恐怕都會變成皇帝的私房錢!

  她看起來像是那麼無私貢獻的人嗎?

  米亞表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造假也要造給自己,就是這個造假是真的有點兒困難。

  她之所以會同意來到阿爾及利亞的一個原因就是這裡是法國的殖民地,在被法國殖民的過程中有太多的文章可以做,比如說曾經的法國國王路易十六跟他的王後,著名的珠寶大師瑪麗安托瓦內特。

  這位著名的王後三十八歲的時候就香消玉殞,但是卻留下了無數的傳奇。她死去的時間門距離現在已經超過了半個世紀,可跟她有關的故事跟傳說依然十分的有市場,其中當然也包括她的那些奢華的珠寶。

  那條造成了她慘劇的導.火.索珠寶項鏈就不用說了,早在被讓娜德拉莫特拿到手的時候就把上面的鑽石拆下來在倫敦的黑市上賣掉了,根本沒有辦法做手腳。

  但是跟這位王後有關的可不僅僅是這條項鏈,還有很多別的珠寶在她死前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據米亞所知,這其中有一部分在她被逮捕入獄之前就經由友人之手送往了奧地利的娘家,最後歸屬於她跟路易十六唯一幸免於難的女兒瑪麗泰蕾茲,並被波旁家族始終持有,直到二十一世紀才被拍賣;還有一部分被委托給英國大使夫人薩瑟蘭伯爵夫人運往英國,後來成為了這位夫人的傳家寶,然後因為被盧浮宮拒拍而出名;剩下的那些,基本上都散失在了革命的過程當中被政府拍賣掉的跟被渾水摸魚掉的,反正留存於世的是沒有幾件。

  這就給了她做手腳的機會。

  瑪麗王後死了都半個多世紀了,更何況是她死之前的東西?從倉庫裡面找一些形狀差不多的丟進盒子裡面冒充一下難道還會有人出來說這是假的東西嗎?

  再說了,這種東西拿到手之後也不可能宣揚的全天下都知道,需要知道這件事的只有盧多維卡夫人跟馬克斯公爵而已,這樣才能讓她在非洲大肆揮霍找到合理的借口,因為確實是有錢了。

  可問題是,馬克斯公爵派給她的這些侍衛小隊是真的干活兒啊!

  米亞坐在窗邊,沐浴著溫柔的月光,觀賞著樓下值夜的兩個英俊的年輕人,感到了一陣淡淡的憂傷。

  白天晚上都有人巡邏值夜,她應該怎麼樣才能把這些珠寶埋在這個前任主人是法國人的別墅的地底下?

  「您還不睡嗎?」掐著時間門來米亞房間門巡夜的娜奈爾看到披著大圍巾坐在窗口的米亞,愣了一下。

  自從伊麗莎白公主摔到腦袋之後,她的作息時間門就有了極大的改變,到了現在,她已經很習慣在九點鐘左右的時間門就上床休息了。但是現在都九點半了,她還坐在窗邊。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令她煩惱的事情睡不著嗎?

  「這就睡。」看了一眼百分之百盡忠職守的娜奈爾,米亞神色哀怨,周圍的人領的不是她發的工資就是沒有底氣啊……

  把大圍巾丟在椅子上,穿著睡袍的米亞爬到了床上,連蠟燭都不需要吹掉,鑽進了被窩。

  娜奈爾也舉著燭台離開了米亞的房間門,帶上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入睡。

  於是又一個美好的夜晚過去了,米亞的發財大計依然進展緩慢,確切的說是毫無進展。她總不能跟自己的衛兵們說不用這麼盡忠職守的巡邏值夜,消失一會兒沒關系吧?

  這是要有多智障才能說出來這種話啊?

  無奈的米亞只能努力的鍛煉身體,准備把自己的身體給練的身輕如燕之後再去干「壞事」。眼前這個脆弱的殼子還是不要想著夜間門行動的時候瞞過一堆的士兵了。

  不過發財大計緩慢並不代表別的事情也進展緩慢。

  來到非洲之後最好的一點就是她可以放飛自我不用去管別人的想法了主要是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這兩個人的想法。沒人壓著她,米亞迅速的畫出來了設計圖交給了自己的裁縫奈瑟爾夫人進行制作。

  「您確定嗎?」來到非洲已經有一段時間門的奈瑟爾夫人看著紙上的設計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上面的服裝不是女性能夠穿著的吧?

  「我當然確定。」米亞用一種非常堅定的語氣說,「我就要這種獵裝,跟男人一樣,而不是穿著裙子去打獵。」

  得是腦子進了多少水才會穿著蓬蓬裙跑去剛果雨林?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啊!

  就算是現在發財大計不能施展,但是米亞確定一年之內自己絕對能夠搞定這個問題。到時候就是她從阿爾及利亞出發前往更遙遠的地方的時候了,那各種裝備不得趕緊准備起來?

  「就按照這個款式做!」米亞堅定的下達了指令,把所謂的淑女風範給徹底拋到了腦後。

  奈瑟爾夫人:「……」

  行吧,你是公主你說的算,到時候出問題別找我背鍋就行。

  她把那幾張設計圖收好,開始了制作米亞要求的服裝的工作。

  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伊麗莎白公主要穿這種服裝去打獵,但管他呢?她只是一個拿錢干活兒的裁縫而已。難道還要操著巴伐利亞公爵夫人的心嗎?


第1640章 消失的皇後

  奈瑟爾夫人全情投入到了米亞的服裝制作當中。這位公主想要制作的服裝可一點兒都不少,光是設計圖就有上百張,她一個人想要全部制作出來怕不是要花上好幾年的時間!

  好在,這些設計圖上面是有編號的,除了排在最前面的十幾張設計圖被要求在一年時間之內制作出來之外,剩下的那些並沒有時間要求,讓奈瑟爾夫人輕松了很多。

  而且這位公主還雇佣了兩個當地的女工來幫助她完成一些簡單的縫紉工作,讓她的工作量大大的減輕了。另外就是鞋子,奈瑟爾夫人除了裁剪制作服裝之外,還負責要去給米亞找一個合適的鞋匠,把她畫出來的鞋子的設計圖也給制作出來。

  「看上去她似乎是想要徒步穿越非洲!」看著那一堆的獵裝還有各種各樣的防水靴子,奈瑟爾夫人喃喃自語。

  她在跟著米亞來到非洲之前的主業雖然是制作女裝,但是男裝也有涉及,不難看出來這些獵裝都是參考了男性獵裝的款式進行了改良,還有那些靴子,也都是適合在叢林中徒步前進的款式。

  這麼搭配下來很難讓人不想到這一方面,甚至如果不是因為這些衣服跟靴子的尺寸都是按照他們的公主的尺寸來的話,奈瑟爾夫人都快要以為這是給一個男人制作的了。畢竟這些衣服跟靴子稍微修改一下樣式就是那些隨行人員們的標配!

  米亞沒去管奈瑟爾夫人怎麼想的,也懶得去管。

  她付錢,奈瑟爾夫人負責制作,僅此而已,兩個人之間是純粹的雇佣關系,盧多維卡夫人就算是要找個耳報神,也不會找奈瑟爾夫人這種從外面聘入的人選。而是會從她的侍從官跟女僕還有男僕當中挑選。呃,那些隨行的士兵也是非常好的人選,誰知道這位巴伐利亞公爵夫人就會從哪個人那裡得到有關她的消息呢?

  但就算是盧多維卡夫人得到的消息再多,現在也已經無濟於事了,遠在歐洲的大公夫人並不能干涉到她的任何選擇。而周圍的這些人,時間長了之後,也會明白他們效力的是誰,在信裡面應該怎麼寫。

  現在她更加關注的是那位扎爾伯格先生能夠帶來多少令人驚喜的貨物。

  「首先是織毯。」消失了幾個月的扎爾伯格再次出現在米亞面前的時候又黑了一點兒。但是精神頭卻很足,並且對自己帶來的貨物十分驕傲,「來自於印度最好的織毯師,不管是作為掛毯還是地毯,都非常合適。」

  來到這棟別墅之後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這位女士應該就是一個貴族。而這些貴族,最喜歡的就是這些精致的異域風情了!

  也就還行吧,米亞看著圖案是兩個神明之間互相戰鬥的織毯,並沒有覺得多麼的驚艷,「如果換成植物或者是動物跟宮殿的話,我會更喜歡。」但是可以作為送給馬克斯公爵的禮物。

  他向來喜歡新鮮的、未知的東西,這東西正好可以送給他當做書房裡面的掛毯,還挺有氣勢的。

  示意布呂內把織毯放到一邊,米亞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表情平靜的讓扎爾伯格心中有些忐忑。

  這位貴族小姐的態度過於平靜了,一點兒都不像是見到了未知事物的樣子,他手裡面別的東西真的能夠打動她嗎?

  但來都來了,過早的放棄也不是他的風格,他只能按照計劃走,接著把諸如各種木雕還有紗麗等等印度特產拿出來一一展示。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任何那些會出現在殖民地生活的貴婦人臉上的驚喜。就像是她對這些東西已經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一樣。

  這再次堅定了他之前的想法,這位女士的地位一定很高,才會對這些東西並不在意,那麼別的呢?

  扎爾伯格有些煩惱,這些受到所有女性歡迎的東西她都不喜歡,還有什麼能夠打動她?

  嗯,是他手上用來湊數的奇楠。

  「印度尼西亞產的?」米亞拿起來一塊顏色暗沉的小擺件,放到鼻子

  「呃,沒錯,印度尼西亞產的,我還有一些來自於越南產的。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馬上就讓人帶過來!」本來沮喪的扎爾伯格瞬間興奮起來,沒想到這位小姐竟然會對這種普普通通的東西感興趣。

  但她是怎麼知道這是印度尼西亞產的呢?

  扎爾伯格對此感到十分好奇,完全搞不明白,他並沒有說出這個雕刻的產地啊!

  米亞笑了笑,沒解釋自己為什麼會認出來手上的擺件是來自於印度尼西亞的。對於香料的分辨這種事情,解釋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也沒有什麼必要。

  「我要這種木料,品質越高越好,越南產的優先級別高於印度尼西亞。」米亞放下那只小小的擺件兒,微笑著說,「你能運來多少,我就收購多少,但品質重於一切。」

  沉香中的頂配,是入藥跟制作各種香品的必需品。

  價格還好說,她不缺錢,只要喜歡,砸多少錢下去都行,但是品質就很成問題了。

  沉香市場水就夠深的了,奇楠的市場水更深!

  現在正好遇上這東西還沒有被大肆炒高價格的時候,那還不是多多益善?

  「看上去你的貨物主要是來自於亞洲?」米亞看著那一堆的各種亞洲特產,大致判斷出來了這位先生的經商路線應該是東亞、南亞、東南亞一帶,中亞跟西亞直接被他給跳過了了。

  這不太符合一個商人的習慣,但是回憶一下亞洲地圖,不難發現他跳過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某個宗教勢力十分強大的地方,並且跟非洲的一部分國家直接重合。那這些地方的特產就沒有必要從遙遠的亞洲運送到非洲來進行販賣了,還不如直接在非洲本地折騰。至於歐洲,有奧斯曼土耳其的存在,還折騰什麼中亞跟西亞?直接跳過就行,還省了很多時間。

  「沒錯。」扎爾伯格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女士竟然能夠猜出來他的精英路線,十分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這位女士竟然能夠從這些貨物裡面看出來它們的產地嗎?

  當然是因為這些特產都是老家附近產出的啊!這都認不出來,是要有多瞎啊?

  「一點小小的興趣而已。」米亞給了他一個很真實但是卻不完全的理由,「但是我注意到,這些貨物當中沒有來自於中國的產品?」

  看這位的行進路線,也不像是把中國給刨除在外地樣子啊。

  「實際上是有的,但是這批貨物因為天氣的原因,可能要下個月才會到來。」扎爾伯格也想要把那些來自於中國的貨物送到這位小姐面前展示一下,可問題是他嘴上說著可能下個月到。實際上這批貨物的到達時間根本就沒有准!

  那還拿什麼拿?

  好不容易撞到這麼一個大客戶,扎爾伯格不想要因為不確定因素而錯過,迅速的搞定了埃及跟在非洲各地據點的事務,帶著已經存在非洲本地的貨物來到了這裡。

  不過既然這位小姐對來自於中國的貨物感興趣,那等到那些東西到達之後,他完全可以再來一趟,繼續跟她做買賣!

  米亞對此不置可否,「這件事可以之後再說,先把這些木材的事情搞定再說,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她衝著布呂內點頭示意,棕發女僕上前一步,把放在桌子上的那只盒子衝著扎爾伯格的方向打開,裡面露出了一堆金燦燦的古爾登,閃的扎爾伯格兩只眼睛都快要跟著變成了古爾登!

  做生意最喜歡什麼樣的客戶?

  扎爾伯格先生表示就是看中了就買,從來不講價的客戶。

  米亞這種連價格都不問,直接讓人收東西的行為就更是讓他感覺自己仿佛要飛上了天,這是什麼神仙客戶啊?要是不把她的財富榨干,他簡直就是最失敗的生意人!

  「扎爾伯格先生個,請往這邊走。」男僕衝著扎爾伯格說,引著他跟捧著各種貨物的僕往存儲室走。

  中間還遇到了管家納爾曼帶著人往樓上走。

  「這是?」管家有些詫異的看著扎爾伯格,這個人他沒見過,是從哪裡來的?

  盧多維卡夫人精心為女兒挑選的管家立刻升起了警惕心,公主身邊出現了陌生人,這可不是一個好信號!

  「這位是扎爾伯格先生,為小姐送來他商店裡面的貨物。」男僕簡單的把扎爾伯格的身份解釋清楚,看了一眼管家身後帶著的人,「是老爺跟夫人給小姐送東西了嗎?」

  自從幾個月前他們的公主殿下買了一堆的禮物送回歐洲之後,他們就一直在盼望著來自歐洲的禮物。因為這意味著他這位殿下並沒有被她父母遺忘。而只要公主殿下在公爵跟夫人的心中位置不變,他們也不會被遺忘成為非洲的棄子。

  「是的,除了來自於兩位閣下的禮物之外,還有那位殿下的禮物,他們擔心小姐在這裡的生活,特地讓總督閣下幫忙運送了一批物品過來。」納爾曼管家一板一眼的說,正對著扎爾伯格的臉色古井無波。但是每一句話都讓他的心尖兒發顫。

  能夠讓法國駐阿爾及利亞總督幫忙運送物品的人物,身份肯定不僅僅是普通貴族那麼簡單,他在心中把米亞的客戶等級又往上調了調,之前想要趁著這位小姐不懂行情而「稍微」給自己的貨物提點兒價格的想法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個貴族並不可怕,法國跟普魯士甚至是巴伐利亞到處都有空有頭銜而沒有實際權力跟地位的貴族。但是能夠讓阿爾及利亞總督都願意幫忙的人……扎爾伯格又想起來了之前看到的這位小姐的那些隨行人員,在心裡面扇了自己好幾個巴掌,痛恨自己怎麼就因為一時的迷糊而忘記了這件事?

  顯然這位小姐是他絕對不應該提價的人。不但不應該提價,還應該按照當初兩個人在船上的時候說好的給她最低廉的價格才是正確的行為。不然的話,難保真相被知道之後不會被這位小姐背後的人找上門來。

  要是因此失去了在阿爾及利亞做生意的資格,那才叫得不償失!

  「看來他不會起小心思了。」男僕看著扎爾伯格急匆匆離去的身影,聳了聳肩對納爾曼管家說。

  被這樣警告之後要是還敢動什麼小心思的話,那以後被收拾就絕對不冤枉!

  「莎士比亞已經在作品中把猶太人的本性給說的清清楚楚了,對待這些吸血鬼們,就不能讓他們有一點點的僥幸心理。」納爾曼哼了一聲說。

  一群貪婪的家伙,誰的便宜都想要占,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條命!

  對於警告這個商人的事情,納爾曼管家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被盧多維卡夫人派到伊麗莎白公主身邊就是為了確保公主不會因為孤身在外而被人欺騙或者是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給,震懾這種貪婪的吸血鬼當然也是其中一個。

  「費雷澤已經打發了人去市場打聽各種物價,確保您不會受到欺騙。」納爾曼夫人一邊衝著米亞展示著來自歐洲的禮物一邊跟她說起來了今天遇到扎爾伯格的事情,臉上全是敦厚的笑容。仿佛她的丈夫今天不是警告了扎爾伯格別耍小花招,只是隨便說了幾句話而已。

  既然盧多維卡夫人把照顧公主的工作交給了他們。那麼他們就應該負起責任,不能讓她吃虧。

  米亞笑了笑,只是任由娜奈爾把歐洲送來的那些漂亮的帽子在她的頭上擺弄來擺弄去,順便折騰著她的那頭長發。

  警告什麼的,做了就做了,沒做也無所謂。這位扎爾伯格先生如果真的聰明就應該知道不要隨便搞小動作,那樣對他的生意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反而還會帶來糟糕的結果。畢竟失去一個大客戶可比得到一個大客戶要容易多了,而且還會引起連鎖反應失去更多,一個合格的商人委實是不應該做出太過短視的事情。

  但是這位先生之前的表現也讓她確定代理人還是要接著找,也是一件很令人煩惱的事情。

  至於納爾曼先生對猶太人的刻板印像她也懶得去糾正。幾十萬馬克買不到一塊面包的事情她沒經歷過但是有人經歷過,只能說有的猶太人是真的不做人,為了錢什麼事情都能干得出來,屬瘋子那一類的。

  不過現在這位扎爾伯格先生還是能夠先用上一段時間的,至少在尋找貨物這件事上對方的水平是真的不錯。即使是有的東西並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品質上卻絕對沒有問題,可見在貨真這一點上對方是沒有問題的。至於價實不實,貨物保真的情況下,遠渡重洋的折騰,也要給人家留出利潤的空間,不要過分的離譜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怎麼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十全十美的呢?

  地球又不是繞著一個人轉,大可不必把自己想的過於重要沒事給心裡面添堵。

  在這點上面看到很開的米亞現在更想要做的事情是讓自己變成一個有錢人,經過了幾個月時間的鍛煉之後,她的身體不能說就十分靈敏。但是瞞過院子裡面的士兵做點兒事情還是能夠辦到的。至少,即使是發出了什麼聲音,也能夠在對方注意到她之前躲起來不被發現。

  所以她立刻就行動了起來,趁著一個月黑風高十分適合殺人的夜晚,從自己的窗口攀爬了出去,在花園裡面找了一處植物十分枝繁葉茂的地方作為自己的發財地點。

  先把上面的植物連同泥土挪開,然後把那只經過了土埋火烤跟水衝之後重新來了一遍土埋火烤的箱子丟了進去,再把這裡恢復原樣,之後轉身回房間。

  「感謝今晚消失的月亮。」看了一眼時鐘,上面的指針已經滑動到了接近三點鐘,米亞鑽進了被子裡面,戳了幾下穴位,迅速的進入了睡眠。

  於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娜奈爾來叫她起床的時候,就見到了一個號稱自己頭疼,要再睡一會兒的賴床鬼。

  「這還是小姐這麼長時間第一次這麼晚起床。」娜奈爾小聲的跟埃戈貝特小姐說,有些擔心米亞的身體。

  雖然接近中午再起床是伊麗莎白公主之前生活的常態。但是自從她受傷之後,這個常態就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經常性的睡一整天的時間,醒來的時候沒有多久。而到了後來她的臉出現了問題,身體好了後,這個習慣就又一次的被改變了,她成了一個早睡早起的人不參加舞會跟各種社交,除了早睡早起,也折騰不出來別的作息時間了。

  「等等!」娜奈爾感覺腦子裡面好像有一道靈光閃過,瘋狂的伸手去抓,終於抓住了那一閃而過的靈光,「你覺不覺得小姐臉上的斑點顏色都變淡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被非洲的好陽光給晃的花了眼,娜奈爾想起來米亞的臉,竟然覺得她臉上的褐色斑點都變淡了很多。

  「有嗎?」埃戈貝特小姐不是很確定這件事,努力的回憶。但無奈米亞經常是戴著面紗,根本看不太出來啊!

  「我覺得有!」另一位侍從官亨普勒小姐開口,跟娜奈爾意見相同。

  她也覺得這近乎一年的時間裡面,這位公主殿下臉上的斑點變的淡了一些。之前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現在連貼身服侍公主的娜奈爾都有這種感覺,那就絕對沒有錯了!

  「難道真的是那些面膜起了作用嗎?」埃戈貝特有些遲疑,不是很能確定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很有可能!」布呂內表示自己在這件事上面十分具有發言權,「那麼多的東西混合在一起,總會有一種是有用的,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小姐臉上的斑點才會變得淺淡。沒准兒再過幾年時間,那些斑點會全都消失不見也說不定呢!」

  再沒有什麼是比見到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被破壞更加令人痛心的事情了,布呂內此時心中的想法就是這樣,那樣的一個美人,卻因為臉上的斑點而躲到歐洲來,絕對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她應該穿著華服在歐洲的宮廷中起舞才不會辜負上帝賜予她的美貌!

  被上帝賜予了美貌的米亞:「……」

  從起居室經過聽著幾個小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討論她的臉的當事人對此十分無奈,在非洲待著的時候斑點消失無所謂。但是在歐洲這些斑點消失了那就是失去了護身符好嗎?

  一個美麗可人的公主,還是奧地利皇後的妹妹。這種身份,求婚的人還不踏破波芬霍森宮的門檻?

  「我想要重新規劃一下花園。」她叫來管家說。

  「是要種植上您最喜歡的紅玫瑰嗎?」管家立刻心領神會,表示自己一定會把這件事給做的十分完美,「選擇扦插種植的話,只要半年時間您就可以在花園中見到一片漂亮的玫瑰花叢了,還是說您想要感受一下親手種植出美麗花朵的樂趣,選擇使用種子種植?」

  雖然這樣時間慢了一些,但是也別有一番樂趣,不知道公主殿下會選擇哪一種?

  「……不,不要種植玫瑰,換成薰衣草跟迷迭香還有薄荷之類的植物。」米亞扯了扯嘴角,這熱愛玫瑰是給人留下來多麼深刻的印像,一說要種植就種紅玫瑰?

  「薰衣草?」納爾曼管家微微愣了愣,隨即想起來這是一種可以驅蟲的植物,包括迷迭香還有薄荷這些,都能夠起到驅蟲的作用。但是公主的房間裡面不是每天都會用熏香熏過嗎?

  「沒錯,就是這些植物,我希望明年的這個時候,這裡能夠變成一片美妙的薰衣草花叢,周圍點綴著迷迭香跟薄荷。」米亞嚴肅的點點頭說。

  管它種植什麼植物,重要的是要把這裡的植物給挪到別的地方,從底下挖出來那只裝著各種珠寶還有金幣的箱子!

  總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任務的米亞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變成有錢人了,然後就可以大肆購置各種物品,順便進行投資錢滾錢,再也不用接受來自於歐洲的饋贈。同時,也收攏屬於自己的人手,而不是讓自己身邊的隨行人員都被盧多維卡牢牢掌握在手中,成為一個真在非洲療傷治愈自己的小公主。

  於是在公主殿下的堅持下,一群人就在花園的土地中挖出了一只充滿了時光痕跡的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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