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轉貼] 《(綜漫)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作者:沐金瑤【完結】

第246章 -

  謔,這話聽起來還挺有哲理的。

  一眾運動神經更發達的男高中生們肅然起敬,將木葉的話牢牢記在腦子裡。強隊翻車的案例他們又不是沒見過,或許,木葉這話是在提醒他們別太驕傲,小心最後關頭翻車呢。

  木兔對話裡的哲理無甚感覺,他在研究怎樣用努力和天賦兩個詞起好聽又帥氣的名字呢。

  就在他第N次詢問赤葦,宮本和織田兩個姓氏哪個更好時,綺羅羅拎著裝滿水瓶的小籃子跟在雀田身後朝他們走過來了。

  「木兔同學,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沒想到我做的飯團竟然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你沒事了吧?」綺羅羅雙手遞過一瓶水,真誠地看著木兔問道。

  木兔臉上的輕松愉悅一掃而空,他看到綺羅羅就條件反射地想起昨晚那如同奪命砒霜般可怕的飯團,那滋味印像過於深刻,以至於他現在看著綺羅羅遞過來的水都不敢接,生怕這水也變成了某種陌生的可怕味道。

  赤葦掃了眼他微微發顫的手,主動把水接了過來,安慰道:「已經沒事了星前輩,你不用在意。」

  綺羅羅看到木兔以及周圍吃瓜群眾那如臨大敵的表情哪有不懂的道理,他略顯失落地嘆了口氣,轉身正欲走,木兔又叫住了他。

  綺羅羅驚喜地回頭,木兔張著嘴思索,就看見雀田在綺羅羅背後衝他擠眉弄眼,木兔秒懂立刻道:「星同學,雀田她做飯挺厲害的,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讓她教你,我很樂意再試一次你的手藝。」

  別看木兔在隊裡總是間歇性的不靠譜,但和同學相處起來,他還是很有禮貌和風度的。

  綺羅羅大喜過望,「真的嗎?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木兔同學!」

  吃瓜群眾們目瞪口呆,半晌齊齊衝著木兔豎起了大拇指。

  明知眼前的食物味道非常可怕,他卻還敢再試一次,真英雄!

  赤葦皺眉,暗自決定提前把治療腸胃的藥備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同一時間緋椿學園的兩個室內體育館內,也正熱火朝天的同時上演著幾場練習賽。

  場上,對手從四號位打出的大斜線球在飛向後排後,第一時間就被轉到後排五號位的野薔薇側身撲到地上將球救起。

  而且長期有意識的訓練,讓她的身體下意識的在接起球後立刻站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給身旁的菜菜子跑動進攻讓出身位,甚至還多了個心眼,在站起來調整站位的時候替菜菜子擋了一下,不讓對面第一時間注意到菜菜子的動向。

  真希在二號位吸引了對手足夠的注意力,為菜菜子的進攻爭取到了一個極好的機會,她側身起跳避開率先反應過來攔網的那名對手,斜著將球用力扣在了地上。

  「漂亮!」提前結束完比賽坐在旁邊觀賽的新山忍不住鼓掌贊嘆道,「高專新來的那對雙胞胎姐妹打得越來越好了。」

  一旁的有村笑道:「兩對能場上的雙胞胎姐妹,今年春高她們絕對是最有話題度的隊伍了。」

  旁邊參加合宿的其他隊伍選手問道:「代表決定戰還沒打呢,你們就已經確信她們能打進春高了?我可是聽說了,紅棉回去狠練了幾個月,如今已是判若兩隊了。」

  新山揚著下巴得意道:「我教出來的徒弟,當然是除了我們之外整個東京最強的!」

  「去去去,誰是你徒弟了?」結束完比賽剛走下場,野薔薇就聽見她厚顏無恥的這句話,當即就否認了。

  穩坐在人群中沒說話的賽琳娜拿起毛巾分別遞給野薔薇和真希,然後看了眼坐在另一邊的枷場姐妹以及剛才沒機會上場的理子和三輪霞,問道:「你們決定換先發隊員了?」

  新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補了一句:「剛才,她們倆在場下可是坐立難安得很呢。」她指的是理子和三輪霞。

  真希看了兩人一眼,「還沒確定呢。夏油老師的意思是競爭上崗,看誰的表現好就讓誰上場。」

  「真狠。」新山嘖了兩聲,「理子和三輪怎麼說也是元老了,這次的春高預選賽前半段也是她們倆出力和大家一起打到現在的,結果半路突然殺出一對雙胞胎……」

  賽琳娜不認同地皺起了眉,「這是失敗一次就要離開的比賽,又不是比誰跟誰關系更好的過家家。」

  新山攤手笑道:「是是是,隊長你說的對,是我想法太幼稚了。」

  其他人看她故意說反話和賽琳娜鬥嘴,都捂著嘴偷笑。

  「不過,多了她們兩個加入,你們隊伍的抗風險能力確實增強了。」新山想了想又說道,「至少不至於隊員不小心受傷了都找不到隊員替補。」

  野薔薇笑罵道:「你咒我們呢?還是說,你是擔心這次決賽遇到會輸給我們,不想丟了面子,才故意詛咒我們受傷?」

  「哈哈,這麼自信?」

  真希放下毛巾,扭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理子和三輪霞,認真道:「我們是不會丟下任何一名同伴的。春高之巔,我會帶著大家一個不落地一起走上去。」

  春高之巔?緋椿眾人挑眉。

  看來,她們新手扶持起來的對手胃口比她們想像中還要大呢,目標竟然是春高的最高榮譽,優勝獎杯。

  夏油傑的想法雖然沒有跟隊員們明說,但腦子轉得快的禪院姐妹和西宮桃都猜出來了。

  在看到好友最近愈發焦慮後,真依每晚都會主動拉上三輪霞一起練習,練了幾天,理子注意到她們後也申請加入。反正帶一個是帶,帶兩個還是一樣的連,真依想了想就同意了。

  兩天後,想找理子一起練習卻見不到人的野薔薇也找了過來,一番唇槍舌劍後,一起練習的人又多了一個,等到合宿結束前那晚,整支隊伍的人聚集在同一個地方,大家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沉默。

  至此,小灶沒有了,大家再次聚集互幫互助著一起練,一時間隊內氛圍竟格外融洽,讓看慣了野薔薇和真依互掐的緋椿隊員們很不適應。

  因為各縣代表決定戰開始的時間各不相同,這次的合宿就是結果確定前的最後一次了。五天的合宿每支隊伍都收獲滿滿,期間還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以至於離開的時候大家都念念不舍,頻頻回首。

  離開前的聚餐上,綺羅羅也按照約定給木兔准備了一份自己親手做的食物,食物還是飯團。

  之所以繼續選擇做飯團,一來綺羅羅想要一雪前恥,用相同的食物挽回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印像。二則,飯團到底是做過的料理,再做起來更熟悉順手,難度更低,不至於再發生上次的意外……

  開心的互相搶著烤肉的一眾『巨人』們,在看到綺羅羅端著熟悉的飯團走來時齊齊瞳孔地震,眾人十分有默契地往後退了好大幾步,讓出了人群中背對著綺羅羅還開心地狂炫烤肉的木兔。

  就在木兔吃完盤子裡的烤肉,轉眼又盯上隔壁森然高中的燒烤架上馬上就要烤好的肉時,端著堆得滿滿的飯團盤子的綺羅羅笑著走了過來。

  「木兔同學。」

  嗯?

  嘴裡塞得鼓囊囊的木兔茫然回頭,視線立刻就被懟到臉上的那盤飯團擠得滿滿當當。

  「木兔同學,前幾天說好的要再給你做一次食物的,吶,我已經做好了,你嘗嘗看吧!」

  熱鬧的烤肉會安靜了下來。互懟的、勾心鬥角護肉搶肉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所有人都悄咪咪地朝兩人的方向看過去。

  來了,生化武器又來了!

  吃瓜群眾們放下了筷子,准備安心看戲。虎杖注意到,旁邊的東堂也在看到綺羅羅手裡的飯團時虎軀一震,足以見那晚綺羅羅牌飯團的殺傷力。

  赤葦在看到飯團的第一時間就悄悄離開,去找自己提前准備好的藥去了。該來的總會來,提前准備好東西果然要派上用場了。

  木兔看著懟到面前的飯團,其實是猶豫的。

  雖然那天答應的很順口,可等綺羅羅人剛走,他就已經後悔了。沒辦法,那晚窒息的感覺還歷歷在目,著實可怕,那種經歷,沒有人想體驗第二次。

  就在木兔猶豫不決時,秤金次打著招呼走了過來。

  「原來你在這呀。」走到兩人面前後,秤金次注意到綺羅羅手裡的飯團,十分順手地拿起一個,「你又做飯團了?我試試。」

  吃瓜群眾們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全都像看勇士一樣盯著他,然後目不轉睛地期待著他的反應。

  當晚乙骨的喊聲響徹整個園區,大家都知道秤金次也是綺羅羅牌飯團1.0的受害者,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是怎麼敢如此毫不猶豫地嘗試2.0,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在幾十個小伙子忐忑的等待著,秤金次面色平靜地將嘴裡的飯團咽下,誇道:「嗯不錯,進步很大,挺好吃的。」

  好吃?

  雖然還心存疑惑,但見他表情不像有假,木兔想了想,終於伸手拿起一個放到嘴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嗯!好像……真的挺不錯的!

  做飯團的米飯沒有夾生,裡面包裹的餡料新鮮,調味也沒有太鹹或太淡剛剛好,是便利店裡常吃到的味道呢!

  木兔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朝綺羅羅伸出大拇指贊道:「好吃!」

  他倆吃了飯團沒死,還活著!

  吃瓜群眾們看到這情況總算松了口氣,幾個熱情開朗的甚至主動上前來討飯團,凝固的氣氛重新活躍了起來,又是一次完美的合宿收尾呢∼


第247章 -

  昨晚的飯團受害者們最後都品嘗了綺羅羅的2.0版飯團,在這巨大的反差下,心裡還有點猶豫拿起一個的日向他一口下去都留下了感動的淚水,嗚嗚嗚,正常的飯團太好吃了!

  愉快的聚餐過後就是分別,幾支來自其他縣的隊伍是最早出發的。

  「日向,你們一定要戰勝白鳥澤打進春高!我還等著看你成為橙色球場上的小巨人呢!」蕭瑟秋風中,虎杖看向日向的眼神裡全是不舍。

  日向右手握拳貼在胸口處,雖然他這會身上沒有穿著那件印有小巨人同樣號碼的10號隊服,但那個數字已經印在了他的心裡。

  他高興地蹦了起來,喊道:「嗯!我們會加油的!我也一定會成為下一個小巨人!」

  從他身後經過的月島往左跨了一步避開,以免自己後腦勺沒長眼睛的日向撞到,嘴裡還小聲嫌棄道:「整天把小巨人掛嘴邊,也不嫌煩……」

  菅原感覺有點安靜,他略微一想才發現,原來是影山和日向這對搭檔已經半個小時沒聚在一起吵鬧了。

  他抬頭在人群中搜尋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墜在隊伍最後面手裡還拿著個飯團吃著的影山。他再細看那飯團,這不是綺羅羅做的嗎?

  菅原嘴角抽了一下,心想原來影山還挺喜歡吃綺羅羅做的食物的。不過……也可能是他昨晚幸運地逃過了難吃到足以奪命的1.0版本,沒有留下心理陰影,所以這會兒才能吃得這麼香吧。

  烏野走了,生川和森然也一前一後離開了,現場就剩下高專、梟谷和音駒三支本土隊伍了。

  伏黑的視線在另外兩支隊伍身上轉了一圈,忽然想到:「代表決定戰的第一場,是你們兩個打吧?」

  因為合宿的氛圍過於融洽,以至於大家都快忘了這幾天來他們兩支朝夕相處甚至每天至少要打上三場比賽的隊伍,在不久後的十一月中旬他們是你死我活的競爭關系。

  經伏黑這麼一戳,剛剛還格外融洽的氛圍陡然緊張了起來,尤其是音駒和梟谷之間,隊員們目光接觸之間隱約都能看見火花飛濺了。

  大家就這麼互相瞪了一會,黑尾抱著胳膊望著高專眾人笑道:「何止呢,要是你們輸給井闥山的話,你們也會遇上我們之間輸掉的那個,到時候,搶的可就是最後一個去春高的名額了。」

  本就緊張的空氣,瞬間焦灼得變成個只要一顆火星就能引燃的火藥桶。

  「哎呀呀,聽起來真糟糕呢。」木葉嬉笑著轉身,「不過嘛,三個代表名額我們梟谷肯定是要拿下一個的,剩下的兩個嘛,你們就各憑本事加油吧∼」

  他的意思,就是梟谷一定能在代表決定戰的第一場戰勝音駒,率先搶下第一個名額。比賽還沒打呢,自己就被對手挑釁必敗,這口氣音駒眾人要是能忍下去才有鬼呢。

  山本猛虎跳了出來,怒道:「別因為你們就必勝了!等著吧,到時候有你們好看的!」

  「哈哈,那我們就等著了∼」

  赤葦見氛圍越來越緊張,拉上木兔就想趕緊走,木兔轉身衝自己的二徒弟喊道:「虎杖,在氣勢上可別輸給了井闥山,加油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虎杖忙不迭地點頭答應,東堂卻回憶著這幾天的收獲,看著自己收攏握緊的右拳喃喃道:「不能輸給他們的,可不止是氣勢。」

  被梟谷氣得跳腳的音駒也走了,離開前研磨看了虎杖和伏黑兩個自己最熟悉的好幾眼,最後小聲丟下一句「加油」也走了。

  十月微涼的吸引下,五條悟目送著其他隊伍的學生們都離開後,這才慢步走到隊伍的最前頭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望著下沉的橙紅色太陽道:「下次再見就是對手了,大家都做好准備了嗎?」

  井闥山,大家公認的王者,他們通往春高之路上最大最險的難關。

  一想到一個月後他們就要挑戰如此強的對手,小伙子們緊張的同時也對這場比賽充滿了期待。

  「准備好了!」

  「我都已經等不及了!」

  「說干就是干!不管對手是誰,我們都一定能贏的!」

  回去之後的一個月,沒有練習賽安排,男女生就每天都隔網『互毆』,打得難舍難分。除此之外,五條監督還動用了他的鈔能力以及『淫威』,數次找了老師們過來給可愛的學生們換換訓練口味。

  甚至還有一次,不知道他從哪找來了一個由退役的聯賽職業選手組成的愛好團給學生們上難度,直接讓還在高中賽場上體驗競技體育的熱愛與希望的學生們,直面了什麼叫『不要用你的愛好來挑戰別人的飯碗』,感受了一把高水平排球比賽的地獄難度。

  事後,據知情人士伊地知透露,邀請這個愛好團來給高專學生們開眼,不僅動用了五條家的一點點人脈,五條悟還花了不少錢呢。至於具體的金額是多少,這就是個秘密了,反正是筆巨款。

  任何人經歷過那場絕對碾壓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練習賽後,面對巨大的實力鴻溝估計都會郁悶一陣子。幸好高專的學生們見慣了生死,只是被人按在地上打而已,稍微轉換一下思維,這不就是最好的高水平實戰教學課嗎?

  五條監督也早有准備。賽前被伏黑誤會是他惡趣味故意錄下大家出醜畫面的錄像,成了賽後大家爭相拷貝的重要資料,所有人捧著錄像帶細細地研究了一個星期,實力再次得到提升。

  日復一日的練習中,十月底的某天,從宮城傳來了好消息。

  成功復仇青葉城西的烏野,在被不少人看好的情況下決賽戰勝宮城絕對的王者白鳥澤,頑強地拿下了唯一的春高代表名額。

  收到日向報喜的那天,虎杖笑得見牙不見眼,就像是他自己打進了春高似的。同時,好友在春高等著他的好消息,也更加堅定了他戰勝井闥山的決心。

  隨著天氣逐漸變冷,最*終的決戰日終於要來了。

  11月16日,星期五晚22:47分,距離和井闥山的比賽開始還有最後的12個小時。在這個大戰前夕繼續所有人休息好養足精神的夜晚,伏黑卻難得的失眠了。

  在床上翻騰了許久依舊沒有睡意後,他坐了起來下床穿好衣服,打開門走出去了。

  輕手將房門合上的時候,伏黑能聽見從隔壁傳來隱約的虎杖熟睡打呼嚕的聲音。

  虎杖心態好得很,雖然吃完飯的時候還在嘀咕著井闥山陣容的可怕,可等洗完舒服的熱水澡回了房間,他倒頭就睡沒有絲毫壓力,讓人看著就羨慕。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個月來每天和排球打交道,手裡習慣了抱著顆球的感覺,現在乍一閑下來,手裡空落落的總感覺少了什麼。左右沒事,他干脆朝著室內體育館的方向走去。

  令人意外的,遠遠的,他竟然看到了本該漆黑一片的室內體育館裡亮著燈,裡面還傳來啪啪的球砸在地上的彈跳聲。

  這麼晚了,誰在裡面?

  懷著好奇,他腳步不停走了過去。

  才剛走到門口,裡面有什麼東西咻地朝他砸了過來,他條件反射地伸手接過,卻發現是顆紅綠相間的排球。

  「這個點還過來,睡不著嗎?」五條悟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伏黑踏入一看,五條悟站在散落了一地的排球裡,旁邊還有個給他拋球的夏油傑。

  「老師你們不也還沒休息嘛。」他走近道。

  五條悟眨眼笑道:「大人的夜晚比小孩更長哦∼」

  伏黑:「……」

  果然還是很想揍他一頓。

  「惠,來試試!」

  夏油傑拋出的球五條悟沒有扣下,他跳起後忽然喊了一聲,然後雙手托著球朝伏黑這邊送了過來。

  這家伙……

  伏黑一驚,每天訓練練出來的反應力讓他立刻快步衝到球網前,高高跳起後揮臂用力扣下。

  咚!球沉悶地砸到了地上,看彈跳起來的高度,是發速度和力道都很不錯的扣球呢。

  夏油傑誇道:「不錯,剛才那球就算讓狗卷來接也得費點力。」

  五條悟站在網下笑著,「我就說了吧,惠是個不錯的攻手,只不過以前還沒開竅罷了。」

  聽他那語氣,以前是沒少和夏油傑討論過伏黑的狀況。

  夏油傑笑道:「嗯,最近大家都進步非常大呢。和一個多月前相比,明天的比賽勝算又添了一層。」

  扣完了球,打著檢驗實力的名頭,五條悟又讓伏黑給他托了幾顆球。期間他不是說球給高了就是太低,總之各種抱怨,讓伏黑煩不勝煩,加之這麼晚了不想再洗一次澡,伏黑托了幾球後就告辭想走。

  「惠。」

  走到門口,他又被五條悟給叫住了。

  伏黑不耐煩地臭著臉回頭,五條悟微笑著看著他,問道:「棒球和排球,玩的開心嗎?」

  伏黑抿唇看著他,眉心微蹙似乎在思考,但三秒鐘後又變成了熟悉的臭臉。

  「不是你說的要打進全國大賽的嗎?既然要去那,還要帶著你這個拖油瓶,怎麼能用玩這種字眼?」說完便轉身走了。

  看著門口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夏油傑抬眉看著五條悟,五條悟展顏一笑:「看來他玩的很開心呢。」


第248章 -

  11月17日星期六早上八點,東京某座安靜許久的體育館裡再度人聲鼎沸,幾支身著不同隊服的隊伍依次進入,期待已久的觀眾們一邊和同伴激動地討論著,一邊排隊入場。

  今天就要決出男排和女排共五支能前往一月春高的代表隊伍了,八支打進代表決定戰的隊伍都是從東京數百所高校中廝殺出來的佼佼者,實力強悍,這兩天的比賽絕對精彩,可不能錯過。

  雖然高專的比賽安排在十點半的第二場,但他們依舊早早到了,准備去看看合宿的小伙伴梟谷和音駒的戰鬥。要是他們今天幸運地打敗了井闥山,下一場對上的可就是梟谷和音駒之戰的勝者了。

  高專隊內很多人都覺得這場比賽大概率是綜合實力更強的梟谷獲勝,而前來觀賽的觀眾們顯然也有不少和他們抱有同樣的看法。

  「肯定是梟谷贏啊!他們可是有一個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五的木兔在呀!雖說那個木兔聽說比賽的時候時不時會狀態低迷錯失機會,但有這樣的毛病都能拿到這個稱號,說明他的實力是真的強呀!」

  「可我上次去看過音駒的比賽,他們的防守超變態的!前面有密得像不透風的篩子一樣的攔網,後面有以自由人為核心散開的強大接一傳能力,跟他們打比賽,就像一圈打進布裡,根本使不上勁。」

  「布雖然不會被拳頭砸碎,但它害怕剪刀呀。以木兔為首的梟谷,怎麼看都是一把鋒利的剪刀,我感覺還是他們贏面更大。」

  「唉?梟谷是剪刀嗎?我還以為井闥山或者高專更像剪刀呢,畢竟他們隊裡都有那種看著就非常不好惹的家伙。」

  嗯?提到他們了。

  跟在那群人身後入場的高專眾人頓時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大家是怎麼討論自己的。

  走在高專前面的那群人還不知道,自己討論中提及的其中一個主角就跟在自己身後,還在繼續說著,「說到井闥山和高專,他們這場比賽應該沒有懸念了吧。」

  「那還用說,肯定是井闥山贏呀!」

  「就是!井闥山是傳統豪強,實力雄厚,隊裡有佐久早這個全國排名前三的主攻手,還有古森這個高中才轉自由人,卻已經拿到全國第一名號的最強自由人,更別說八月份他們才在IH上拿到優勝……井闥山的實力這麼強,怎麼輸?」

  「哈哈!根本不知道怎麼輸!」

  「是啊。雖說高專最近幾個月出盡了風頭,在網上各種刷存在感,但他們到底是新隊伍,名氣這種東西又不能轉化成實力,到了賽場上還是靠本事見真章。」

  「聽說他們的監督是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年輕人,選手裡也有好幾個類似的小白臉?哼!打排球又不是選美,我看呀,井闥山就算派替補隊員上場,說不定都能打贏他們。」

  伏小白臉黑:誰是小白臉?隊裡還有這種人?

  「額……這是四分之一決賽,就算對手是高專這種沒什麼背景的新隊伍,井闥山應該也不至於托大到讓不上先發吧?我能想到唯一一種不上先發隊員的情況,就是他們的先發中有人受傷了……」

  「呸呸呸!好端端的說什麼受傷?對於運動員來說,受傷都絕對是最不希望見到的事。雖然我不太喜歡井闥山的佐久早,但這種話我們還是別說了。」

  「是是是,我就一時嘴快……啊!你們怎麼在我們後面!」

  剛剛說話的那人一偏頭,視線的余光就注意到身後那一大片壓著少許白色的深藍色海浪,尤其是他注意到身著高專隊服的眾人看向他們的目光格外不善後,他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那人的同伴聽見動靜也跟著回過頭來,然後也看見了一群黑著臉渾身彌漫著低氣壓的當事人。

  完蛋了!說壞話被人當場抓包了!

  幾個人愣在原地,僵成了石頭,心中懊悔不已,悔自己不該說別人壞話前不認真觀察周圍的環境,更恨自己嘴上沒個把門的。

  伏黑的心態倒放得很平穩。

  類似的話都是第幾次聽到了?看來,在用一場硬仗徹底證明自己之前,大家對他們這支新隊伍都抱著深深的懷疑呀。

  乙骨作為一名負責任有禮貌的隊長,及時牽起了韁繩。他先是用勸慰的眼神在隊友們身上掃了一圈,幾個最是桀驁不馴的更是他視線關注的重點。待牽好一群小伙子後,他這才衝面前幾個感覺快嚇傻了的觀眾笑了笑,溫聲說了聲「借過」後,帶著隊友們安靜地通過踏入了室內。

  十一月的冷風呼呼地朝大開的門裡鑽,刮得幾人一個激靈重新找回了神智。

  「媽呀!他們竟然沒揍我們!」其中一個捂著狂跳不止的心髒,感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

  另一個扶著同伴的胳膊,一臉劫後余生的樣子,「哪裡啊!我看得很清楚,剛剛那兩個最壯的明明都准備動手了,但被他們的隊長及時制止住了。嘶……看他們那樣子,揍人的時候肯定是把人揍得血花四濺才罷休的類型吧……」

  「嗯!太可怕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要是他們氣不過轉身回來又聽見了,那就糟了!」

  「對對對,快走快走!」

  幾人飛也似地朝看台逃去,生怕跑慢了就被去而復返的高專苦主們給抓住嘍。

  而高專這邊有乙骨拽著,打頭又有五條悟看著,倒不至於發生當眾揍人這種糟糕的事來,可他們的氣順不了。

  「可惡!什麼叫我們沒可能打贏井闥山?一個個的就這麼小瞧了我們?」關系到能不能去春高,虎杖揮舞著拳頭難得氣憤了起來,「還好女生們一下車就和我們分開了,這話要是讓釘崎聽見了,剛才絕對會發生暴力事件!」

  順平深有同感地連連點頭。

  「呵,上替補就能打贏我們嗎?」東堂抱著胳膊冷笑一聲,他左右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連串讓人牙酸的咯吱聲。

  新田跳了起來,手指著天花板喊道:「井闥山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那些家伙就等著看是怎麼被我們打敗的吧!」

  狗卷點頭道:「鮭魚鮭魚!」

  「哇!你們很有精神呢!」

  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從高專臨時駐扎的後方傳來,不知道為什麼,伏黑的心間猛地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回頭去看,看到了幾名穿著非常眼熟的黃綠色漸變隊服的少年,這隊服……是井闥山。

  在心間不詳的預感應驗的那一刻,他捂著頭別開臉。

  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背後說別人壞話的,全被當場抓住了?

  乙骨認出說話的那人是井闥山的自由人古森,他猶豫著道:「抱歉,我們不是……」

  「沒關系。」古森笑著擺手制止,「我們是對手嘛,賽前放放狠話什麼的很正常。而且,我們也早就期待著能和你們交手了,佐久早也是呢,對吧?」

  被叫到名字的佐久早,不能再假裝自己是朵安靜長在牆角的蘑菇了。他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來,用一種極力忍耐的語氣艱難道:「我沒有期待,只是想看看你們的實力是不是和你們的名氣相符罷了。」

  虎杖被他那模樣嚇了一跳,忙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古森擺擺手,笑道:「佐久早他稍微有點潔癖,總覺得人多的地方細菌是最多的,不用在意他。」

  稍微?

  伏黑看了看佐久早那隨時都能暈過去的模樣,頭頂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他這副樣子,你確實是「稍微」嗎?

  東堂的目光在看到佐久早的那一刻,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沒有移動分毫。

  這一個多月來,他都在研究佐久早的旋球,試圖破解他的旋球難接的辦法。此刻,研究對像就站在眼前,他的目光中都是急切,恨不得立刻拉上對方親自體驗一番旋球的厲害。

  他的眼神過於熾熱,佐久早自然是感受到了。同時,他也因為當日隊友的那句「東堂的球風和牛島有幾分相似」,對東堂印像深刻。

  他最想交手的牛島已經在半個月前輸給了強勢崛起的烏野,遺憾倒在了決賽上,未能打入這次的春高。如今他也只能用東堂練練手,在他身上找找和牛島對決的感覺了。

  古森和身邊的隊友見佐久早和東堂都已經開始眼神交鋒了,他們對了個眼神結束了和高專的對話,帶著佐久早離開了。

  正式的較量很快就好開始了,現在他們還是各自回去安靜積蓄力量,等到隔網對決的那一刻再真刀真槍地好好比一把吧。

  兩個多小時後,梟谷和音駒的比賽結束了。

  在第二局局點不斷被刷新的情況下,兩隊戰至28:30,由梟谷2:0戰勝音駒,拿下第一個代表名額。

  比賽結束的時候,木兔高興地蹦了起來,發出了他招牌的HEY!HEY!HEY!的慶祝聲。

  與之相反的,則是輸掉比賽後音駒眾人有些沒落的神色。

  他們輸掉了四分之一決賽,那麼他們如果還想打入春高的話,就只剩下打贏高專和井闥山之戰的敗者,拿到第三代表隊這個唯一的辦法。

  「還真是讓人頭疼呢。」黑尾雙手撐在膝蓋上俯下身子,一滴汗從他的額頭上滑落滴到了地板上。

  不管是井闥山還是高專,都不是好對付的。看來,他們這次想要打進春高和烏野會和實現垃圾場之戰,只能咬緊牙關背水一戰了。


第249章 沒有弱點的隊伍

  輸了比賽,列夫是最難接受的那一個,從哨聲響起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整個人都沒有絲毫精神氣。

  雖然練習時缺乏默契,但研磨是最先注意到列夫情緒異樣的。他第一時間跟黑尾反應了這件事,並讓最熱心助人的他去安慰隊裡這名才剛剛體驗到競技體育殘酷的後輩。

  黑尾雖然自己也還難受著,但她肚子裡安慰人的話有一籮筐,他很快就讓無精打采的列夫重新振作了起來。

  「雖然輸給了梟谷,但我們不是沒有機會了,只要拿下下一場比賽的敗者,我們就還能以第三代表隊的資格去參加春高。你准備好和大家一起背水一戰了嗎?」

  他是這麼說的。

  背水一戰……敗者……

  列夫的視線從井闥山身上挪到了高專那邊。雖說他跟高專的關系更好,但不管怎麼看,這場比賽似乎都是井闥山的贏面更大吧?

  幾次合宿,他們和高專打了很多場練習賽,對他們每個人的實力也算了如指掌,如果遇上的事高專的話……他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能贏下來的。

  這個認知讓列夫的心雀躍了起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將眼睛瞪得渾圓的貓兒,想要看清即將開始的比賽中高專的每一個操作。

  他的心思黑尾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微笑著什麼也沒說,只是望著場中正在熱身的高專眾人的眼神中,升起了一絲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期待。

  面對梟谷和井闥山這些豪強,這兩年成績有所回暖的音駒和高專一樣,也是挑戰者的身份,同為挑戰者,他自然是更希望高專能贏的。

  來看第二場井闥山對戰高專比賽的觀眾,人數比第一場還多。

  一則是因為井闥山強悍的實力,王者的身份。二則是高專超高的人氣,不少人對他們抱有好感,好奇這支神奇的隊伍這次對上井闥山這個強敵,是否又會給他們帶來新的驚喜。

  井闥山對這支排球和棒球雙休的隊伍也充滿了興趣,尤其是隊員們依次上場的環節中,高專收獲的掌聲和呼聲竟然比他們還要高些。

  這支隊伍的隊員們雖然相處起來有些奇怪,有時候看起來像仇人,可到了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又能迅速摒棄前嫌,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做的可圈可點,是他們之前沒接觸過的隊伍類型。

  「兩隊隊員就位!」主裁判吹哨提醒比賽即將開始,井闥山的隊長飯綱掌拿著球走到了發球區待命,第一局由井闥山先發球,而高專錯開一輪站位,由乙骨站在前排二號位的站位開始。

  「來了來了,比賽要開始了,大家快安靜!」應援團團長熊貓熟練地指揮著和井闥山的應援團爭誰的聲音更大的團友們安靜下來,友好地給飯綱掌的發球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

  反復翻看井闥山的比賽錄像研究了一個多月的高專眾人,對飯綱掌的發球有了基本的了解,他們順利地接起發球將球給到前排的重炮東堂手中。

  「我來。」

  在東堂沿著對角線扣出的球飛出後,只見和高專說過幾次話最好相處的古森迅速朝左靠了幾步,在佐久早讓出的空地上側身一撲,又快又穩地將球墊起。

  東堂的重扣竟然被他如此輕易地接住了?

  作為深知東堂實力的隊友們,高專眾人驚訝不已,再看向古森的眼神又添了幾分慎重。

  在扣球被防起後,井闥山的進攻流暢絲滑,二傳手飯綱掌一個背傳,由站在二號位的三年級主攻手森川扣球,拿下第一分。

  快速、精准、機會抓的恰當好處,他們的二傳手果然也很厲害。

  乙骨注意到了掩藏在主攻手絢麗扣球之下飯綱掌那關鍵的托球。

  井闥山用他們扎實的基礎和大家打了聲招呼,接下來就輪到高專了。

  身為二傳手的飯綱掌,他卻是個身高181CM的魁梧男生,發球不僅准度很高,就連力量也十分不錯。

  伏黑的雙手接到球的瞬間朝下沉了沉,他抵住萬鈞之力把球朝上用力拋了過去,然而用的力氣似乎大了點,球飛得比較高。

  「抱歉,乙骨前輩。」他忙抱了聲歉。

  「沒事。」乙骨匆匆說了一句雙手上舉高高跳起,同時接完發球的伏黑朝前跑,在三米線後向前起跳,而前排的東堂和虎杖早已一左一右散開。

  目前,擺在井闥山眼前的有三種可能,一種是正常的東堂在四號位的進攻,一種是背傳,虎杖在二號位附近的快攻,還有一種則是伏黑的後三進攻。

  古森很快就把場上可能發生的情況在腦海中預演了一遍。

  接下來,只要看好二傳手托球的方向……等等……二傳手!高專最近不是在嘗試雙二傳陣容嗎?這個叫乙骨的二傳手解放出來後,他的進攻能力可不容小覷,還有,他們會打二次進攻!

  在腦海中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他趕緊大聲提醒:「小心二次進攻!」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啪!

  乙骨的扣球又快又狠,前排的接應和副攻手只來得及朝他這邊邁出第一步,球就已經被扣下落在了地上。

  他們被騙了。

  古森立刻就想明白了。

  剛才伏黑開口根本不是真的道歉,而是隱晦地在給乙骨提醒對暗號,而乙骨也迅速明白了他的意圖,默契地配合他打出了這次進攻。

  發球權來到高專這邊,場上站位輪換,佐久早轉到了前排四號位最佳進攻位置。

  佐久早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三的名頭響當當,在他上到前排增強了井闥山前排的進攻能力後,高專免不了將很大一部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不幸的是,經驗老到的井闥山早猜到了他們會這個做,因而反其道而行之,讓佐久早在四號位吸引火力,然後打起了後二進攻,讓主攻手森川再下一分。

  佐久早的旋球東堂已經研究多日,就等著今日能親自接上一接呢。因此,在虎杖用快攻拿下一分奪回發球權後,看到井闥山的二傳手終於將球交給了佐久早的東堂,他興奮地大吼一聲:「讓我來!」然後便搶在快要撞到一起的虎杖之前伸出雙手去接球。

  看著視頻研究了再久,也不如賽場上親自體驗一把。

  在球接觸到雙手的瞬間,東堂就意識到不妙了。這顆球根本不受控制呀,太滑手了!

  球撞上他的雙手後朝右側一偏飛了出去,率先反應過來的虎杖急急地追了出去,站在附近的司線員慌忙抬腳跳起避開,虎杖向前魚躍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還是沒能將球救回。

  這就是佐久早的旋球嗎?東堂撫摸著自己接觸過球的皮膚陷入了深思。

  站位再次輪轉,佐久早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伏黑和乙骨紛紛臉色一沉,內心擔憂了起來。

  這一個月來,東堂痴迷於研究如何破解佐久早旋球的事他們都知曉,如今見研究最深入的東堂都沒能將佐久早的旋球接下,怎能讓他們不焦心。

  而且,佐久早扣球時附著在上面的旋轉已經讓人頭疼了,現在又輪到他發球……要是沒能在他的發球局接好一傳快速度過,接下來可能會……

  兩人的擔憂並沒有錯,佐久早的高旋轉發球頻頻破壞他們的一傳,讓他們組織不起幾次像樣的進攻,接連吃下了兩次攔網,又送給對手三分。

  在高專的男生們憋出一肚子氣的時候,主裁判突然吹響了哨子,原來是高專的監督申請暫停了。

  不知不覺間有些著急的男生們回頭看到站在場邊衝著他們微笑的五條悟,混沌的大腦立刻清明。

  糟糕……

  「你們打得是什麼呀,這也太爛了吧。」

  果不其然,眾人回去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偏偏他們又不能反駁,就……很氣。

  五條監督看著一群沉默不語的小伙子們,恨鐵不成鋼地直嘆氣,「打排球要動腦子呀,別一味靠著蠻力和衝勁四處亂撞。」

  30秒的暫停很快結束,兩隊隊員們再次回到場上。

  井闥山的隊員們本以為經過暫停接受了監督教導點撥的高專隊員們,他們會一改方才的著急和蠻干,表情會稍微好看些,可誰曾想,暫停結束回來的高專隊員們,表情比剛才更難看。

  這是怎麼了?

  他們互相對了個眼神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干脆丟開不想了,專心於眼前的比賽。

  「右邊!」

  在佐久早的發球被狗卷勉強救起後,乙骨衝過來單膝跪地完成了托球。而接到球的機械丸在四號位跳得很高,可他的面前是副攻手河西翼和二傳手飯綱掌這兩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高個子。

  面對雙人攔網,用力揮臂的機械丸在手掌即將接觸到球的瞬間猛地收了大半的力道,改成了吊球,五指朝上將球從兩人頭頂送了過去。

  古森在對角線位置防備他的大斜線球,距離最近的佐久早撲了過來想要救球,但指尖看看觸碰到球,球就已經落在了地上。

  3:6,轉換思路用吊球打開局面的高專終於成功破發。

  見高專不再執著於用強力扣球和他們硬碰硬,井闥山旋即跟著改變了思路,試圖用高質量的攔網讓高專的幾名重炮再度啞了。

  你有計策,我也有對策,高專這邊應對井闥山如影隨形的雙人攔網的對策就是……

  「好呀,打手出界得分!」

  「高專這兩球運氣正好,井闥山攔下的球竟然都落到了界外,嘖……」

  觀眾們都以為是高專運氣好,這才白撿了兩分,可只有場上的這對競爭對手以及看台上少部門觀賽的隊伍才知道,這兩分並不是意外,而是難計其數的練習以及精心的計算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共同造就的。

  5:8,高專緊緊咬住三分的分差,沒有讓井闥山拉開。

  「虎杖,發顆好球!」

  「看好了,手別抖。」

  在隊友們的加油聲中,虎杖的發球順利越過中線被後排的古森接了起來。

  球在二傳手手中一觸即離,朝著前排副攻手的手邊飛了過去。秤金次率先反應跳了起來,和距離最近的機械丸一起舉高雙手試圖攔截扣球,可那名叫河西翼的副攻手卻手腕朝下狠狠一拍,球斜著刮過兩人的身旁,落到了靠近邊線的三米線附近。

  來自副攻手的小斜線快攻!

  秤金次直直地看著振臂怒吼的河西。這就是被不少隊伍懼怕的厲害角色,不管是攔網還是進攻都格外強勢的副攻手河西翼。

  主攻手有能打能防,實力在全國排名名列前茅的佐久早,二傳手有穩健如鐘的飯綱掌,自由人有給人絕對安心的古森,副攻手又有一個小瘋子河西翼……井闥山還真是一支沒有弱點的隊伍啊。


第250章 -

  河西翼作為井闥山隊內排的上號的重要隊員,自身的實力自然過關。

  剛剛展示完自己的進攻能力後,很快他又要讓大家看看他的防守能力了。

  「中間!」

  秤金次起跳剛接到球,網對面的河西翼就嗅覺敏銳地跟著跳了起來,同時雙手正正好的擋在了秤金次的面前。

  在扣球上,秤金次轉腕調整扣球路線的能力不如東堂和機械丸兩個主攻手強,再加上河西翼的跟防太快,沒給他留出更多的調整時間,瞬息之間他注意到河西翼攔網的雙手間有道縫隙,便集中力量想要衝破攔網搶下這一分。

  可河西翼的雙手擺的非常硬,球撞上他的手指後硬生生被攔了下來,反彈著落回了高專的半場,河西翼單人攔網得分!

  這小子……

  注意到河西翼攔網得分後挑釁地看著自己笑,秤金次也冷笑了起來。

  這是要跟他比比的意思了?好,那就比比看吧。

  井闥山不愧是現今的東京最強隊伍,幾個回合的拉扯便將分差擴大到了四分。而拿到這個安全的分差後,面對高專各種想要追分的新奇嘗試,他們不驕不躁穩穩地向前推進,穩得讓人看不到希望。

  「高專的情況不妙啊。」坐在看台最後排的木兔看著被越拉越大的比分搖頭嘆氣道。

  同為有實力拿到代表資格的強隊,梟谷和井闥山在各種場合有過好幾次交手的機會,如今高專的情形讓他們回憶起了自己和井闥山比賽時的畫面。

  坐在他旁邊一直看著場上的赤葦,在古森接起一傳後忽然說了一句:「二次進攻。」

  木兔沒聽清,「什麼?」

  話音剛落,場上飯綱掌在等到球後手腕一轉,將球撥過球網,落到了高專的防守空隙處。

  木兔豎起大拇指:「真的是二次進攻,赤葦,厲害呀!」

  赤葦平靜道:「沒有,只是如果換做是我抓到了高專防守的空當,也會出其不意用二次進攻的。」

  木兔一拍手,「這就是二傳手的嗅覺!」

  這一球後,搶回發球權的井闥山用發球破壞了高專的一傳,球在機械丸手裡一撞,飛快地朝球網上方飛了回來,井闥山的接應永瀨迅速跳起補扣,快高專一步將球扣到了地上,再得一分。

  「12:20,分差都到八分了……」

  不少對高專抱有期待的觀眾看到這個比分後,都失望地搖頭,不復開場時的期待了。

  「井闥山果然還是王者呀,就連高專這匹黑馬都沒有絲毫能撼動他的力量。」

  「排除佐久早,井闥山隊裡也是臥虎藏龍,隨手一抓都是個厲害的選手,這就是豪強多年積累的底蘊,像高專這種根基薄弱的新隊伍怎麼跟人家打嗎?估計呀,高專一整年的練習賽數量,都不如井闥山一個月多呢。」

  「確實……」

  「唉,希望最後高專的比分不會太難看吧。」

  即便分差已經擴大到一個很難追趕的分數,就算現場的觀眾都不再看好高專,為他們加油的聲音也越來越弱小,可場上高專的每一名選手卻不知放棄為何物,他們還在努力找各種機會追趕著。

  「這球呀,叫籃板球。」

  木兔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虎杖被雙人攔網截住的瞬間,他的腦海中冒出了木兔教他如何利用攔網獲得調整進攻的機會。

  被刻意控制的球砸在了兩名攔網隊員的手掌上,然後折返朝著東堂的胳膊飛了過去,東堂下意識地抬起胳膊墊了一下,後面的伏黑快速衝了上來朝二號位托球。

  相信隊友已經在二號位找好起跳位置的乙骨接球揮臂,井闥山雙人攔網跟上,啪的一聲後,被兩人攔回的球落到了界外,打手出界,高專得分,13:20。

  木兔自然也看清了剛才虎杖的操作,他高興地拍了拍赤葦的隔壁,還扭頭高興地把這個好消息同步給其他隊友們,「看到了嗎?剛剛虎杖他用了我教的籃板球!」

  木葉敷衍地點點頭,臉上的笑卻格外真切,「嗯嗯,看到了,不愧是你的徒弟二號,熟練的動作有你的幾分真傳。」

  梟谷全隊早已熟練這套哄孩子似的哄隊長方式,其他人迅速跟上,拍馬屁的話聽著真真的。

  場上,才剛拿回發球權,井闥山就在副攻手和佐久早的配合下扣球得分,又把分差拉回到了八分。而接下來發球的副攻手早見,他在發球時又發了顆磕到網帶上的好球,讓球的落點比預想的近。這本是井闥山發球得分的好機會,可打瘋了的高專現在是什麼球都想吃下來,才不會這麼輕易地讓球落地呢。

  虎杖這段時間在朝著東堂和五條悟說的「六邊形戰士」的方向上狂奔的時候,針對接球苦練許久,還虛心地向狗卷請教接好一傳的方法。

  虎杖是個虛心好學的好孩子,他在運動上的天賦又實在是高,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夯實,如今他的接一傳能力提升不小。

  再球朝地面飛快下墜的時候,他猛地從側邊撲了過來,用手背將球墊了起來。

  「虎杖,接得好!」乙骨急忙下蹲托球。

  在一傳和二傳都處理好的情況下,伏黑後退了一步調整了下自己的站位,然後高高地跳了起來,把球瞄准攔網的兩人的指尖用力扣了過去。

  「是打手出界,太好了!」

  高專不放棄的頑強表現贏得了觀眾們的掌聲,現場為高專加油的聲音又重新響亮了起來。

  虎杖發球,井闥山輕松將發球接起,秤金次站在網前看到二傳手將球朝四號位方向傳的瞬間,他快速在一前一後起跳的副攻手河西翼和主攻手佐久早之間,選擇了起跳攔截河西翼。

  啪!

  兩名主攻手在空中相遇,河西翼扣出的球正正地撞上了秤金次攔網的雙手。

  太好了,中獎了。

  秤金次盯著河西翼驚訝的表情露出了微笑。

  15:21,分差被追到六分,勢頭正好的高專似乎又有了趕在井闥山拿到局點前重新和他們展開較量的機會。

  「佐久早的扣球被高專雙人攔下,自由人古森將彈回來的球救起,二傳手再次組織進攻,球還是交到了佐久早手裡,佐久早揮臂扣球……漂亮!虎杖接飛了!15:22,井闥山距離拿到局點還有兩分,留給高專的機會不多了*。」

  「沒關系,下一球追回來。」乙骨安慰著虎杖。

  佐久早發球,高專這邊虎杖下場換回了自由人狗卷。

  佐久早依舊極力避開接發球最好的狗卷,把球朝後排三人中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伏黑那邊塞,同時也能避免讓伏黑來托球,解放前排的乙骨。

  被連續針對了好幾輪,伏黑也逐漸摸索出了手感,勉強將球接了起來。

  乙骨托球給東堂,東堂扣球遭井闥山三人攔網,為了避開攔網,他的球扣得很高,後排的古森毫不猶豫地讓開放球飛過底線,同時主裁判吹哨指向井闥山的方向。原來,井闥山的攔網並沒有觸碰到球,東堂扣球出界,井闥山得分。

  15:23,井闥山距離拿到局點謹慎一分,距離贏下這場比賽還需要兩分。

  佐久早發球,高專在前排的掩護下打梯次進攻,伏黑的後三進攻再次被古森微微地接下。

  拿到反攻機會的井闥山將球交給四號位的三年級主攻手森川,秤金次和機械丸雙人攔截成功。井闥山救球用光三次觸球機會,拿到反攻機會的高專沒有靠蠻力,而是輕吊球找空位拿下了這一分。

  接下來,井闥山後三強攻,高專接飛,還是讓井闥山以大比分領先拿到了局點。

  高專還沒有放棄。

  乙骨飛快地衝到二號位的網前,做出要進攻的架勢,緊接著伏黑背傳把球交給背靠背跳起的虎杖,井闥山雙人攔網起跳攔截,虎杖下蹲卻沒有立刻跳起,而是拉開時間差,再跳起扣球。

  17:24,高專搶回一個局點。

  站位轉動,乙骨發球,而佐久早又轉到了前排四號位。

  東堂盯著佐久早研究了這麼久,這會兒也漸漸摸索出點規則了,他拉上虎杖一起攔網,兩雙手張開阻礙了球朝後穿行。

  隨時准備的狗卷將攔網落下的球救了起來,伏黑四號位打對角線拿下這一分。

  18:24,又搶回一個局點。

  「加油!高專加油啊!」

  兩隊相爭,觀眾們總是傾向於聲援弱勢的一方。眼看井闥山就要拿下這一局,看著如此努力的高專,深受感染的觀眾們加油聲卻越來越響亮。

  乙骨深吸口氣將球拋起發出,飯綱掌流暢地將球給到二號位的接應,永瀨的對角線扣球被提前預判的狗卷防起,東堂接球扣殺被無處不在的古森救起,球給到佐久早,面對雙人攔網,佐久早側身下扣打小斜線,球從虎杖和東堂的胸膛和球網之間的縫隙鑽了下去,落到了地上。

  「嘟嘟——」

  第一局比賽結束,井闥山25:18輕松拿下。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251章 順平的專場

  「果然還是井闥山的實力更勝一籌,看來今年梟谷和井闥山又能攜手去春高了。」第一局結束後,看台上就有觀眾帶著輕松的笑意這般說道。

  「那是。你沒聽說嗎,這次的國青強化訓練,其他隊伍都只有一名隊員被選上,唯獨井闥山被選上兩個了呢,這就是王者的底蘊!」

  「嗯?!選了誰?佐久早不用說,肯定有他吧?」

  「肯定有啊,另一個是同為二年級的自由人古森。」

  「哦,他們呀,選的人還挺正確的。」

  「三年級的飯綱還有梟谷的木兔沒被選上?」

  「聽說只選一年級和二年級的。」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看來這一屆最出色的選手還是白鳥澤的牛島呀,高中還沒畢業呢,就已經是國青隊的正式隊員了。」

  「是呀……」

  討論聲逐漸小了下去,赤葦看著縮成一團又陷入頹廢狀態的木兔,想了想開口道:「木兔前輩,其實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木兔雙眼呆滯像灘水似的向旁邊滑倒,靠在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試圖避開安慰某個幼稚隊長的木葉身上。

  木葉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軟綿綿一灘,抓狂道:「木兔,你趕緊給我起來!」

  坐在對面看台的黑尾遠遠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來,看熱鬧看得好不開心。

  兩隊關系不錯,這會兒之所以沒坐在一起,還是因為剛剛的比賽音駒輸給了梟谷。面對斷了自己一個通往全國大賽機會,將自己逼到只能背水一戰絕境的對手,音駒的少年們即便再怎麼開朗樂觀,也做不到這麼快就能神色如常地坐在一起。

  列夫倒是格外認真地看著比賽,不僅是看高專的操作,就連井闥山的每一個動作他也仔細記下,還不忘在發球、暫停的空隙找被他死死拽住不讓逃走的研磨詢問其中的用意。

  研磨被他纏得煩不勝煩,可每次他試圖朝旁邊逃走時,就能感受到直井老師不容拒絕的鼓勵目光落在自己的後背,像座小山一樣緊緊壓在他的肩頭,就……讓人無處可逃。

  順平有點難過,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剛剛第一局被井闥山將分差拉到8分時,他主動找上五條悟申請上場,希望能用自己的發球為隊伍帶來改變,逐漸將分差縮小,甚至是追上。

  但,五條悟拒絕了他的請求,並說他是隊伍的王牌,要用在更關鍵的時刻。

  順平不知道什麼時間才是五條悟所說的關鍵時刻,他只是懊惱自己太弱了,只有發球能稍微看得入眼,不然……如今這種決定隊伍命運的重要時刻,他也能和大家並肩作戰了。

  「順平?順平,你在發什麼呆呢?」

  順平紛亂的思緒被虎杖的呼喚喊了回來,他定神一看,才發現五條悟已經和大家說完了戰術調整,這會兒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呢。

  糟糕,他怎麼偏偏在這麼緊張的時候發呆呢?

  只當做是自己不合時宜的發呆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順平趕忙道了聲歉低下頭去,想要盡快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順平,你剛剛是已經在想著怎麼用發球突破對手的防守了嗎,不然怎麼連我喊到你的名字也沒聽到?」五條悟看著他笑道。

  順平紅了臉,正想搖頭否認,卻猛地意識到什麼,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看到他貓兒似的瞪圓了一雙眼睛,臉上的笑意不禁加深了幾分,問道:「怎麼,聽見自己能上場高興瘋了,都不會說話了?」

  順平使勁眨了下眼睛,然後看向身旁的虎杖,終於從對方高興的笑容中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他終於要上場了!他終於能用自己的雙手,為隊伍衝進春高貢獻出一份力量了!

  不過……

  狂喜之後,順平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五條老師……開局就讓我上場嗎?這樣真的……」他猶豫道。

  因為排球比賽的換人規則規定,每局每隊最多只有六人次的換人次數,且每名隊員在每局中只能交換一次。

  基於規則,大多數隊伍都會在比賽進行期間換人發球,試圖用發球破壞對手的節奏,並以此影響對手的心態,為己方後續連續得分創造機會。因此,如果開局就讓順平替換乙骨上場發球了,那麼這一局後續就不能再讓順平上場用跳飄球破壞比賽節奏了。

  五條悟聽出了順平沒說出的話裡的擔憂,他的手掌放在順平的後腦勺上摸了摸,笑道:「我說過,你是我們隊伍的王牌,該用在關鍵的時刻,而第二局的開場,就是我說的那個時刻。」

  「井闥山把我們摸得很透,但只有順平你的跳飄發球他們了解得不深,如果開局你能用發球搶先為我們拉開足夠的分差,那這一局我們就好打很多了,畢竟……」

  他笑著掃了眼其他男生們,故意用上揚格外欠揍的語氣說道:「如果隊友辛辛苦苦為大家搶到了比分的領先,其他人還打不好不能拿下這一局的話,那這些家伙的技術也太爛了。憑這麼爛的實力也想打進春高?我看呀,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順平汗顏,不知道該拿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師怎麼辦。

  他掃了眼周圍的隊友們,果然看見大家被激起了好勝心,一個個紅著脖子捏緊了拳頭七嘴八舌地放著狠話,鬥志高昂爆表。

  額……雖然五條老師別出心裁的鼓舞方式有點欠妥,但好像……大家就吃這一套?

  等到第二局開始,井闥山便詫異地發現,高專竟然開局就換人發球了,換的還是隊裡那個會跳飄發球的秘密底牌。

  做足准備工作的井闥山眾人,自然是知道順平跳飄發球的厲害的,但他們想的也是順平會在局中替補上場,而不是開場。

  高專到底想干什麼?

  抱著這樣的疑惑,第二局開始了。

  「剛開始就要放大招了嗎?」已經被梟谷全隊哄好了的木兔坐直了身體,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等待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和高專的數次合宿,順平的跳飄發球他們自然也是領教過多次的。

  「這是打算搶占領先的優勢嗎?」黑尾單手托腮想了想,「雖然高專在落後的時候爆發力挺不錯的,但以他們目前和井闥山的實力差距,沒准還是搶占領先占據主導權的打法更適合他們。」

  因為第一局贏的輕松,第二局井闥山的站位便是從二傳手在前排二號位由飯綱掌第一個發球的正常順序開始的,自由人古森和副攻手河西翼交換補在了一號位。

  雖然僅隔了兩三米的距離,可場上和場下截然不同的氛圍,就像無形中劃分出了兩個世界,場上這個18*9米的小小長方形場地內,戰火焚燒灼烤著每一寸土地,就連呼吸都是滾燙的,站在這片場地中的每個人腦子裡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勝利。

  而一步之外的替補席,就像永遠無法觸摸到那片滾燙戰場的寂靜之地,他們的聲音和力量傳遞不到,只能遠遠地看著。

  可現在……

  順平抱緊手裡的排球,敏銳的指尖觸摸到排球上熟悉的凹凸痕跡,莫名的安心感讓他輕微顫抖的身體漸漸冷靜了下來。

  眼前這個被觀眾們包圍的賽場,仿佛變成了每天晚上自己練習時站立的高專的室內體育館,球網另一端等著接球的一個個人,也仿佛變成了眼神中帶著鼓勵的虎杖、偶爾出現手舞足蹈的熊貓、嘴上吐槽著他胳膊腿兒太細力量不夠卻一次次幫忙練習的野薔薇和真依她們……

  他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帶著些許顫抖地將胸腔中的濁氣吐盡。

  沒關系的,把這當成一次普通的練習就好,把球穩穩地……發出去吧!

  萬眾矚目中,黃藍相間的排球被順平擊出,球的速度不快,越過中線後便晃晃悠悠地朝後繼續飛去。

  這一輪井闥山在後排接發球的,是自由人古森和主攻手佐久早以及下撤到後排的三年級主攻手森川,三人都是接一傳的好手,且三人都知道,接起跳飄球的最佳方式就是上手接球,可順平不給他們機會呀。

  早在跟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位老師學習跳飄發球的時候,兩人就特地叮囑過順平,發球時要注意控制發球的高度,低了過不了球網,高了很容易被經驗豐富的選手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托起,輕松化解跳飄球的輕微不規則晃動,高出網帶些許的發球才是最好的。

  順平辛苦練習了大半年,一心一意磨煉自己唯一的武器,自然會在這個關鍵環節格外注意。

  被順平小心控制高度的發球,在飛到後排後的高度卡在了一個讓人很難受的高度,蹲下來接球非常勉強,只能用下手接球。而且,球左右搖晃著飛到了佐久早和森川之間的位置,兩人同時朝中間靠近想要接球,但左右搖晃的球讓人難以判斷落點,最終兩雙手朝中間伸過來,球卻擦著兩人的手落在了地上。

  「好!」

  在球落地的第一時間,半個身子探出看台的熊貓就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綁在頭頂的深藍色和白色漸變發帶隨著他搖擺的身體晃動出一片波光粼粼。

  不用他指揮,他身後不知道換了多少人已經是熟練工的自來水應援團立刻整齊地齊唱起了得分後才會唱起的勝利曲。

  好不容易從隊友們慶祝的擁抱中擠出來的順平,心髒因激動和興奮還在劇烈地跳動著,他在高興之余注意到了井闥山的幾名接球主力接著擊掌互相安慰的機會簡單交流了幾句。

  二傳手是球落地前團隊的大腦、指揮塔,那麼球在發出前,每個發球員就是這次單刀進攻的大腦,要像二傳手那樣擁有全局意識,敏銳地捕捉到對手防守的動向,隨時做出調整。

  順平掃了眼井闥山接發球的站位,接球能力不錯的飯綱掌有副攻手早見保護著在前排靠近球網的位置,接應永瀨輝的站位倒是和上一球相比靠前了些。

  他們想搶在球剛過中線,高度還可以的時候把球提前接下來,順平下判斷。

  因為飯綱掌朝中間偏右一點的地方靠了,讓出了四號位方向網前的大片空地,這是逼著順平把球往自由人古森的方向發,又或者是落點在四號位對位前半場的球,但是以飯綱掌的速度,順平這種球速不算快的發球,很可能被他快步衝過來救起,所以不能冒險。

  這樣一來……順平又看了看井闥山的站位,在心裡勾畫好發球的路線和高度。

  夜久在看到順平的第二次發球時怔了怔,很快又驚訝地喊道:「貼著邊線的發球?順平他膽子也太大了吧!」

  黑尾的心髒也緊張地提了起來,「他發的還是跳飄球這種不受控制的球……」

  一時間,懂行的、不懂行的看著場上那顆緊貼著邊線晃晃悠悠朝自由人飛過去的球都有些錯愕,不知道該感嘆發球員的大膽還是自尋死路。

  任憑古森經驗經驗再豐富,看著這顆幾乎壓著邊線飛過來的球也猶豫了起來。

  接還是不接呢?

  不接,球有可能落到界外破發,不費吹灰之力讓對面那個麻煩的會跳飄球的發球員下場。接的話高度又控制的很好,處理起來有點風險……

  賽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古森並沒有猶豫太久,只是眨眼的猶豫,他很快就決定接球!

  不接是賭幸運之神站在自己這邊,有百分之五十的失敗概率。可接球的話,卻是自己掌握了主動權,成或不成在於自己的努力,怎麼看都是後者更好。

  決定好後古森立刻行動,側身用雙手將球向上墊起,但球在他手中還是不受控制地朝後飛去。

  「抱歉,沒接好。」

  「沒關系,佐久早!」

  被叫到的佐久早快速追上球反身接力,永瀨見機會不好便把球傳向高專的半場,等到機會的高專省掉一步,直接由東堂托球虎杖快攻,用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搶下了這一分。

  掃了眼還沒反應過來的井闥山眾人,伏黑腹誹道:讓主攻手托球配合打快攻的,也就他們這對奇怪的摯友有這種神奇的默契了。

  在這一個多月的「六邊形戰士」培養計劃中,東堂的托球永遠有且只有一個人能成功扣出來,那就是他異父異母的好兄弟虎杖。

  虎杖天生運動神經發達,適應能力強,又是個好說話的,無論誰給他提要求,他都是笑著去試試。

  而東堂是個有想法的二傳手,他的思維跳脫又大膽,隊裡能跟上的人不多,就連乙骨和他交換身份打配合也時常失敗。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的托球沒問題,這樣打更好,但其他人不行跟不上。

  眾人聞之,紛紛敢怒不敢言。東堂的二傳手培養計劃也就此中道崩殂,僅作為緊急情況下和虎杖打雙人配合的特殊手段。

  井闥山仔細研究過高專的上一場比賽,對於他們這種每個位置的選手偶爾不干正經活的打法並不好奇。

  古森笑道:「奇怪的交換開始了。」

  佐久早瞥了眼互相大喊brother的摯友組,眉心輕微皺了皺。

  不愧是全國自由人排名第一的選手,好厲害!順平抱著球往發球區域走去的時候,雙腳因劫後余生有些許發軟。

  剛剛的發球他也是抱著賭一賭的心態發出去的,只不過他也沒想到過程會這麼驚險。僅僅現場看過一次他的跳飄球就能勉強接下來了,要不是虎杖和東堂前輩配合足夠默契,這一球說不定就……

  慶幸之余,順平迅速調整計劃,又換了種發球的方法。

  「這次前場突然下沉的發球了!」山本猛虎激動地拍掌,掌心被拍得生疼也顧不上,眼裡只有場上那顆曾讓他也吃過好幾次虧的發球。

  「別人跳飄球能練好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倒好,都掌握兩三種了!甚至在他的帶領下,烏野的山口都跟著學習剩下的幾種跳飄球,我都有點同情未來會遇到他們的對手了。」

  黑尾摩挲著下巴的手指一頓,如果這次運氣好他們打進春高,然後在春高的賽程中和烏野對上再現垃圾場之戰,那面對幾種棘手跳飄發球的不就是他們了嗎?

  想到這裡,黑尾正襟危坐看好順平的每一個動作,認真地研究了起來。

  在井闥山再次調整站位後,發出前場下沉飄球的順平沒讓井闥山把球接起來,再次發球得分,比分來到了3:0。

  在用兩種飄球混淆了井闥山的判斷後,他再抓住井闥山站位存在空隙的機會,用一顆後場下沉幾乎壓著底線的飄球搶下一分,在首輪發球局攔下4分,為高專創造了一個完美的開場。

  虎杖欣喜地拍著順平地後背,深深地看著他那雙如同天上璀璨的星星般閃耀的眼眸。

  他作為順平的好友,見證了他的每一絲進步,深知如今能從井闥山手裡砍下四分的順平付出了多少努力。

  聽著從四邊八方傳來的贊美聲,虎杖發自真心地替順平高興。

  此時此刻,這個舞台就是順平的專場,他就是舞台上最閃耀的那顆星!


第252章 請說出你喜歡的類型

  發球局壓著井闥山一口氣連得四分,這份榮耀還沒幾支隊伍能獲得,想不到今天竟然被高專這個不少人眼裡的繡花枕頭給拿下了。一時間,觀眾們都沉浸在驚訝中,都忘了手裡的動作,隔了幾秒鐘掌聲才響徹整座球場。

  不過,底蘊深厚的井闥山調整得也很快,在接連被順平用落點不同的幾種飄球發球得分後,早有准備的他們也漸漸找到了感覺,並在下一球由古森順利將球接下。

  最難的一步邁出後,後面的一切就熟門熟路了。

  二傳手飯綱掌精准地將球送到主攻手的身前,由森川避開雙人攔網扣出小斜線球成功破發。

  破發後的井闥山隊員們叫了幾聲好,聚集在一起精神振奮地喊了聲口號,語氣中隱約能聽出幾分揚眉吐氣的舒爽感。

  高專這邊,虎杖和狗卷一左一右拍在順平的背,安慰道:「順平,你已經很棒了,接下來就看我們的吧!」

  被安慰的順平壓下心底不能繼續留在場上的不舍,看著眾人笑道:「我還想再上來發一次球,我的這個心願,就要拜托大家幫忙實現了。」

  讓順平還能再上來發一次球的情況,只能是高專贏下這一局的比賽,將比賽打進第三局決勝局。

  伏黑認真道:「放心吧,會的。」

  虎杖一握拳,「何止是一次,後面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呢!順平,你就好好准備著吧!」

  順平眉眼彎彎,笑得格外溫柔,「好,我等著。」

  「哼,那個6號這麼快就下場了,我還想親自領教一下他的飄球的厲害呢。」在高專換人後,站在替補區的河西翼遺憾地直搖頭。

  旁邊同樣是替補的井闥山隊員滿頭黑線,心裡暗自嘀咕:這是高專的發球局,他要是繼續呆在場上就以為著我們會丟掉更多的分數,還是早點下去比較好。再說了,按照開局的站位關系,你和他就不可能遇上。

  順平雖然下場,但他為高專眾人創造的比分優勢讓大家打得非常舒服,又有實現順平夢想的決心在,大家打得格外放松又自信,短時間內竟然抵抗住了井闥山的幾波猛攻,沒讓他們快速將比分追上。

  「……背飛!快!左邊!」

  在機械丸的發球局,他一改前面大力跳發的發球,收了部分力量,讓球落在了前半場。

  後排的隊員們來不及趕過來,在前排的飯綱掌便立刻補了上來魚躍撲地將球救起。

  二傳手來接了一傳,二傳只能交由他人來處理,而這個人就是隊內的自由人古森。

  只見古森在飯綱掌將球墊起來的第一時間就從後排衝了上來,然後踩在三米線後面單腳用力一蹬,雙腳離地側身跳起,雙手非常熟練地將球托了起來。

  乙骨看到托球的方向,立刻大喊著提醒隊友們調整防守站位,同時自己朝左手邊並步跑了過去,和東堂一同起跳攔截佐久早的扣球。

  早就把佐久早當成自己需要攻克的高山的東堂,每次對上佐久早時都格外興奮,而人一興奮,表情就有些控制不住,就有些……嚇人。

  不知道第幾次隔著球網清晰地看到東堂那種表情恐怖的臉,佐久早皺眉強忍心中的不適,手腕像最靈活的鞭子對著球猛地擊出,將球從一個刁鑽的角度避開雙人攔網,擦著邊線落在了地上。

  東堂看了看身後落在地上的球,等扭回頭時他深深地看著佐久早,久久沒有說話。

  佐久早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他忍了忍,還是沒抗住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伏黑和虎杖總覺得他這副表情有點熟悉,心裡隱隱還有不好的預感。

  東堂依舊意味深長地注視著佐久早,幾秒鐘後,他用無比鄭重又響亮的聲音喊出了那句讓伏黑腦殼隱隱作痛的問話。

  「佐久早,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霎時間,鼓停了,笛默了,大小長號不響了,歡歡喜喜跳著活力滿滿應援舞的應援團姑娘們忘記動作閃了腰,興奮歡呼的井闥山應援團成員們手裡的搖花吧唧掉下來砸到了臉,准備吹哨的主裁判被口水嗆了一下咳得震天動地,包括佐久早在內的所有井闥山成員們臉上都漏出了茫然的神色,一個碩大且鮮紅的問好從在場所有人的頭頂冒了出來。

  他們是耳朵除了問題嗎?那家伙問佐久早喜歡……什麼來著?

  曾經是那個尷尬的被詢問的角色的伏黑,被巨大的羞恥心籠罩著的他迅速低下頭拉高衣領,極力地想要削減自己的存在感,最好是能從這個地方立刻、馬上、瞬間消失!

  可惜,消失是不可能的,比賽還在繼續呢。

  雖然那段自己因為回答錯問題而被暴揍得頭破血流的記憶並不美好,但伏黑還是不受控制地、清晰地回想起了當時的畫面,想起了問完這個問題後,東堂呲啦一聲將上衣撕得粉碎,露出精壯上半身的樣子。

  他撇眼瞧著東堂,在內心祈禱:拜托別又把上衣給撕了,這裡是公共場合,而且比賽還在進行中,撕了上衣可沒有多余的隊服能讓他替換的。

  在激情澎湃地問出那句問話後,東堂的確下意識的就用手揪住了領口的位置,大有下一秒就要讓藍白色隊服化為碎片的既視感,幸好站在他身邊的虎杖眼疾手快地上去抱住了他抓衣領的胳膊,挽救了高專岌岌可危的口碑(雖然也沒剩下多少了)。

  長達十幾秒鐘震耳欲聾的沉默後,在場的人漸漸從這句幾乎能震碎一個普通人的理智的詭異問話中回過神來,現場終於慢慢又有了交談聲。不過,大家看向高專尤其是東堂的眼神就有些詭異了。

  「好端端的,高專的9號為什麼要問佐久早喜歡……什麼女人?你們隊打比賽的時候遇到欣賞的對手,會問這種問題嗎?」

  被問到的人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我們可不會問這種問題!這麼私密的事,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詢問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呀?」

  「咒術高專果然是支神奇的隊伍……」

  普通大眾的觀念還是正常的,統一對東堂的行為表示不理解。而作為這件事的兩位主角之一,佐久早的大腦重組後,看向東堂的眼神格外的復雜。

  他有種被細菌包裹住的強烈難受感。

  高專的人習慣對著不熟悉的人,問人家喜歡什麼女人這麼私密的問題嗎?也太不禮貌了。

  井闥山的隊友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大家認識佐久早這麼久,只見過他因為潔癖和強大的實力讓其他人難受,還沒見過有人能讓他這麼難受的。

  古森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著順著東堂的問題問道:「佐久早,說說吧,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女生?」

  佐久早……很心累。

  本著拋磚引玉的原則,東堂爽快地把自己喜歡的類型報了出來,「我喜歡個頭和屁股都大的女生!」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響亮。

  腦子剛清醒一點的觀眾們又燒掉了。

  不是……你就這麼爽快又自信地把自己喜歡的類型說出來了?這是能說的嗎?

  鑒於東堂連續的語出驚人,就連看慣了高專隊員們各種騷操作的自來水應援團都看不下去了,紛紛掩面躲避,恨不得暫時將自己身上的高專應援服給扒嘍。

  雖然這件事有點匪夷所思,但吃瓜群眾們緩過勁來後,體內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了起來。

  對呀!佐久早喜歡的類型是什麼?好好奇呀!

  一雙雙火熱的、閃爍的、帶著探尋的目光落到了佐久早身上,一層層壓在他的後背,讓他如芒在背,難受的感覺更甚了。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到發球區,先朝看呆了的球童要了顆球,這才又看向比哦啊請呆滯的主裁判,問道:「請問我可以發球了嗎?」

  主裁判回過神來,「……哦!好好。」

  他快速收拾好表情,嚴肅地在場上掃視一圈,提醒道:「比賽期間請勿做和比賽無關的事。」說完吹響哨子,示意佐久早發球。

  「唉,可惜了。」不少觀眾沒能聽到八卦,遺憾地靠坐回椅子上。

  東堂的摯友尋找計劃先是遭到了對方的拒絕,接下來又被強行打斷,他看起來有些遺憾,可被發出摯友鏈接申請的佐久早心情就糟糕透頂了。但這反倒給他加了層增益buff,他化悲憤為力量,發出來的球飛過時隱約都能聽見破空聲,直接發球得分了。

  被受害者用發球打臉,高專眾人也趕緊將心裡的尷尬和羞恥拋開,專心於眼前的比賽。

  在東堂後三進攻將發球權搶回來後,高專轉到了自由人下場,虎杖發球,兩位副攻手在場上的輪次。

  井闥山接起發球後,再次轉到前排的佐久早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忽然改換進攻策略,強扣球改成了輕拍,想要錯開找高專的防守空位。

  得益於這段時間的接球強化練習,虎杖接一傳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他向前魚躍,身體在木地板上滑行了一段距離,驚險地趕在球落地前用手背將球墊了起來。

  伏黑和機械丸接力墊球,用完三次觸球機會將球拋回到井闥山的半場。

  井闥山調整再進攻,背飛甩開機械丸和伏黑的攔網後,讓接應永瀨在二號位扣球。緊盯著二傳手動向的秤金次抬手,將斜線飛出的球攔了一下,減速將其留下,身後的東堂迅速向後飛撲,在空中反身將球拋了回來。

  兩隊的精彩防守贏得了觀眾們的驚呼聲,大家就像被逗貓棒緊緊抓住視線的貓咪,腦袋隨著飛舞的排球在兩邊來回轉動著。

  「這一球很關鍵。」研磨輕聲說道。

  旁邊的列夫不解道:「為什麼這麼說?」

  熱心的黑尾幫著好友解釋道:「現在的比分是9:7,分差只有兩分。如果這一球讓井闥山拿到了,一分的分差對於他們來說等於沒有,很快就能被他們抹平。失去分差優勢,這對高專來說就危險了。」

  「而且,這一球進行到現在,已經是雙方鬥志的比拼了,誰拿下這一球將士氣大振,在後面的幾球中會拿到些許優勢。」

  列夫:「原來是這樣。」他想了想,「那虎杖他們加油啊,一定要拿下這一球!」

  場上,秤金次的快攻一頭撞到攔網的副攻手手裡,反彈著就要落地,機械丸向後仰用左手墊了一下將球墊起,緊接著他就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六邊形戰士培養計劃練習時,出現過不少因接球引發混亂影響到進攻跑動路線的情況,乙骨和伏黑兩名主力二傳手見慣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情況,如今這種情況,乙骨一個大跨步跳過倒地的機械丸,在空中完成了托球。

  伏黑接球迅速扣殺,啪的一聲,這場雙方都不願退讓的拉鋸戰中,高專終於憑借著一個接一個奮不顧身的努力拿下了這一分。


第253章 -

  就像黑尾說的那樣,這一分對於交戰雙方來說都至關重要,是影響到接下來局勢的關鍵。在將這一球扣死得分後,伏黑倒在地上難得情緒激昂揮拳暢快地怒吼了一聲,就連乙骨也激動地衝過來將他拉起,高興地和他抱在了一起。

  他們很清楚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他們擋下了前期井闥山最猛烈、最頑強的一波反攻!

  再次將分差鎖定在三分及以上,高專沒有給井闥山貼近自己的機會,雙方就這麼緊咬著這個比分一直到了15:12,終於,井闥山的監督熬不住叫了暫停。

  綜合實力如此之強、第一局打得這麼順的井闥山,為什麼到了第二局反差竟如此之大,竟一直落後於資歷很淺的高專?

  這個疑問一直盤旋在現場觀眾們的腦海中,並在井闥山叫了暫停時到達了頂峰。

  「井闥山在干嘛?怎麼突然打得這麼軟弱了?」

  「就是!佐久早、森川還有河西,你們好好扣*球呀,像第一局那樣狠狠教訓對面一通!」

  「唉……開局被拉開四分的影響,真的有這麼大嗎?難道說,井闥山打習慣了順風局,已經不會打分數落後的逆風局了?」

  井闥山真的不會打逆風局嗎?

  「當然不是,列夫,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黑尾否認道,「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畫面,完全是五條監督的策略以及伏黑他們的努力共同早就的。」

  「策略?」列夫眨巴著清澈的雙眸說道,「因為順平的發球拉開了接下來場上的隊友們足夠的試錯成本,讓他們更敢打了。」

  「沒錯,這是其中一點。」黑尾肯定道,「第一局高專輸了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井闥山的進攻效率很高,在佐久早、森川還有河西翼這三門大炮的輪番轟炸下,經常能讓他們一擊即中,高專疲於防守,落在進攻上的心神自然不如井闥山多。」

  「這一局,開場有順平的跳飄球吸引火力,給井闥山全員制造壓力,前往其他人解放出來就能仔細看好對面的防守站位,從他們處理每一球時的站位、跑動等分析出井闥山的防守習慣,然後在進攻權回到自己手中時,抓住他們的防守漏洞將球扣過去。」

  列夫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好厲害!不過,我感覺高專他們和第一局相比,打起來似乎……輕松了一些,研磨前輩,你覺得呢?」

  猛地被一只西伯利亞大貓咪用厚實的肉墊在後背拍了兩下,研磨感覺到了生命無可承受之重。

  他痛苦地往旁邊輕微挪了一下,「你能別隨便拍別人嗎?」我可承受不了你的一巴掌。

  列夫笑了笑,趕忙抬起雙手拉開距離,用燦爛的笑容示意自己沒有威脅。

  研磨揉了揉有些許疼痛的後背,緩緩道:「列夫,你的感覺沒有錯,高專確實打得比第一局從容,因為,他們已經漸漸熟悉了井闥山的比賽節奏,開始主動適應甚至試圖引導走向了。」

  他平靜的視線從場中的每名高專隊員們身上劃過,「就像我曾經說過,我沒法和翔陽同隊一樣,他們也是不能和我成為隊友的人。」

  列夫一怔,「唉?研磨前輩,你偷懶又被發現了嗎?」

  研磨:「……」

  周圍偷聽的其他隊友們:如果哪天列夫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揍了,一定是因為他的那張嘴!

  黑尾一巴掌甩在列夫的背上,「列夫,安靜。」

  被打斷的研磨深吸了口氣,調整好情緒這才繼續說道:「我不能和翔陽成為隊友的原因,是無法做到日新月異,無時無刻都在進步,追趕上他的腳步,那麼高專隊給我的感覺就是太過義無反顧。」

  「很多選手在比賽的時候,遇到那些飛得很遠、看似接不到的球,都會無意識地懈怠、放棄。可高專他們的每一個人在場上時,不管是能做到的還是不能做到的,只要他們去做了,都帶著如果不能成功可能就會死,所以必須用盡全力、義無反顧的拼勁。」

  他金色的眸子很亮,像觀察獵物的貓咪,一寸寸地在高專眾人的身上掃過。

  「不是一個人,不是某一次兩次,而是每個人,每一次。這很可怕。」

  眾人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合宿的時候,大家就總結出了一個規律,對上烏野和高專的比賽最難打。

  烏野是堅韌的、永不服輸的,你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吞噬的雜食動物,那種怎麼也甩不開的被追趕的感覺太可怕了。

  而高專和烏野不同,他們是鋒芒畢露的一柄寒劍,不管是進攻還是防守,他們總是用盡全力,即便輸了,他們依舊會用火熱、渴望的眼神看著你,就像再說,下一次贏的一定是他們。長期暴露在他們鎖定獵物般的目光中,沒多少人堅持下來。

  「所以他們才能進步得如此之快。」黑尾笑道,「每次見面,他們都能給我帶來很大的震撼。不過,我喜歡這種震撼,而且,他們還帶動了不少人關注、喜歡上排球呢。如果今年頒獎儀式有最佳推廣大使獎的話,那一定非他們莫屬了。」

  列夫:「黑尾前輩,你好像那種看見孩子有出息了十分欣慰的老父親老母親。」

  黑尾:「……」

  孩子不會說話怎麼辦?還是打一頓吧。

  場上,暫停結束後,井闥山的又一次進攻被東堂和秤金次這對吵架依舊,但默契度上升不少的擎天柱給攔了下來。

  16:12,井闥山的暫停調整效果似乎並不好。

  下一球,在飯綱掌准備托球的同時,河西翼衝到往前起跳准備打短平快,秤金次跟著起跳攔截卻發現他只是佯攻。在河西翼起跳的同時,在他身後佯裝加速要朝四號位跑去的佐久早突然斜插入河西翼和飯綱掌中間,將托高的球避開東堂的單人攔網扣到地上。

  井闥山的夾塞戰術很成功,在有計劃地分散開高專兩道最高的攔網後,他們終於打出了熟悉的進攻,將這一分拿下。

  一時間,沉寂許久的井闥山應援團激動地慶祝了起來,高興的喊聲海浪般地朝高專眾人湧來,河西翼甚至貼著球網,一雙眼睛凶狠地盯著高專眾人怒吼了一聲,挑釁意味十足。

  「河西,你別衝著別人呲牙了,這裡又不是鬥獸場!」接應永瀨按下了河西翼的腦袋,朝著高專眾人抱歉一笑,然後抬腳踹在河西翼的屁股上,趕著他走到了換位後的地方。

  高專眾人:……鬥獸場?

  站位轉動後,又輪到佐久早發球了。

  他是一個危險的發球員。

  其球路中比常人更多的旋轉,讓他的每一顆球都不好接,如今也就正對他研究了一個多月的東堂以及接球基本功最扎實的狗卷能比較好地把球接下來了。

  「明太子。」狗卷不放心地提醒了同在後排參與接發球的機械丸一聲。

  機械丸點點頭,「我會的。」

  這一次,佐久早的發球飛向了人群中的機械丸。

  其實,他本來是想發一顆落在伏黑和機械丸之間的發球的,如果能讓兩人猶豫不知道該誰接球而錯過這一球就最好了,可惜,球發出後稍微偏了點,飛到了機械丸的正面。

  機械丸沉身接球,球撞到他手中像個調皮的不受控制的孩子斜著飛了出去,然後在觀眾們可惜的目光中飛向了井闥山這邊的界外位置。

  這就是這一球的結局了嗎?

  不,狗卷用他的行動否定了這個答案。

  在觀眾們驚訝的呼聲中,狗卷從場外繞到了井闥山的半場,然後他一個向前滑鏟衝向了井闥山的休息區。井闥山的教練組趕忙站起來抄起凳子讓出空地,讓狗卷將下落的球反身拋回了自家的半場。

  向前滑行接完球的狗卷,直到撞上井闥山的教練被他扶了一把,這才停下向前滑行的力道。他沒有在原地停留,雙眼一下也不錯地注視著飛回去的排球立刻爬了起來,又回到了隊友的身邊。

  乙骨接力跟上,在界外托球給東堂,東堂中間三號位起跳強扣,附加在排球上巨大的力量衝開了井闥山兩名攔網隊員的雙手,向後飛去。

  古森的雙手完美地化解了球上的力量,將球精准地送到飯綱掌的位置,主攻手森川接球打大斜線,高專攔網打手出界。

  「哎呀,可惜了……」

  看著沒能再次力挽狂瀾的狗卷,被激起了腎上腺素的觀眾們遺憾地嘆了口氣,不少站起來的觀眾也微紅著臉坐了回去。

  木兔一拍大腿,指著狗卷喊道:「就是這種救球!合宿的時候,每次看到他們奮不顧身接球的樣子,我總有種自己在跟一群死士打球的錯覺。」

  木葉眼角一抽,那是什麼比喻?

  「狗卷,你沒事吧?」乙骨彎下腰摸了摸剛才狗卷的腿撞上椅子的地方,擔心地確認他的狀況,其他人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關心了起來。

  「大芥。」狗卷原地跳了跳,用行動表明了自己沒事。

  雖然完美的救援沒能有個好結果著實可惜,但高專眾人還是迅速調整好心情准備下一球。

  16:14,分差縮小到兩分,但終於找回熟悉感覺的井闥山,可不會甘心在佐久早的發球局只拿下兩分。


第254章 一分也不能放的戰鬥

  井闥山要反擊了!

  任誰都能看出場上的局勢再度變化,這次氣勢站在了井闥山的這邊。

  在接起佐久早的發球後,乙骨的斜線球被古森完美地接起,高專防起反攻後再次進攻,東堂的扣球卻一頭撞上河西翼和飯綱掌高舉攔網的手裡,結結實實地被攔了下來。

  東堂不信邪,下一球又試了一次,井闥山再次有效攔網。而拿回進攻權的井闥山也不客氣,副攻手河西和主攻手森川配合打前交叉,騙過高專的第一道攔網後再避開乙骨的第二道攔網,成功拿下這一分。

  「16:16,井闥山追平了!」

  「哎呀不容易呀,打了這麼久,雙方終於回到同一起跑線了。」

  幾名觀眾的感慨剛脫口而出,就立刻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不對呀,剛才落後的可是井闥山,那個屹立在頂峰等待著眾多挑戰者前來挑戰的王者,他們不過是一時落後罷了,他們為什麼要說不容易?聽起來就像他們是弱勢的一方……

  五條悟嘖了一聲,有些可惜,「還是被追上了。不過,比賽已經過半,後面大家配合好的話,應該還是有贏的希望的。」

  開局由順平創造的分差優勢被井闥山抹平,即便高專眾人緊咬著不願意松口,但幾球後,經驗更豐富的井闥山還是憑借著佐久早出色的扣球實現了反超。

  18:19,距離拿到25分比賽結束很近了。

  五條悟沒有猶豫立刻叫了暫停。

  綺羅羅和坐冷板凳的三名替補,飛快地將每個人的水瓶和毛巾遞了過去,剛剛攔網不小心傷了手指的機械丸,也在綺羅羅的幫助下快速纏上了膠布。

  「大家前面打得很不錯,本來在我的預計裡,應該是拿到13分的時候就被井闥山追平了,你們能堅持到16分真的很棒。」

  五條悟簡單鼓勵了幾句,立刻切入主題。

  「再像前面那麼打不行了,我們加速吧……」

  暫停結束後眾人發現,高專的隊員們表情有點奇怪,好幾個都是一副想笑又不能笑必須努力憋著的別扭感。

  「他們干嘛了?怎麼這副表情?」木兔好奇道。

  赤葦望向抱著胳膊坐在高專休息區裡那位年輕帥氣得有些過分的白發監督,道:「可能是五條監督給他們出了個不錯的主意吧。」

  合宿期間親眼見識過這位監督有多與眾不同的梟谷眾人,滿頭黑線地閉了嘴。

  嗯……看他這麼自信的樣子,想來高專也有後手,那他們就期待著吧。

  圍成圈和隊友們鼓勁完的佐久早感覺後背涼涼的,他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回頭往某個方向看去,不出所料地捕捉到了某人熾熱的視線。

  永瀨打趣道:「佐久早,對面的9號一直盯著你呢,要不,你還是和人家交個朋友吧。」

  佐久早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對上來就問我喜……喜歡什麼類型的人不感興趣,我們不適合交朋友。」

  周圍的隊友們笑著聳聳肩各自散開站好。

  比賽重新開始後,乙骨從四號位打出小斜線避開雙人攔網得分。

  站位輪轉,佐久早轉到了二號位,飯綱掌轉到了四號位,這輪是井闥山前排只有兩點攻的弱輪。

  河西翼和佐久早錯開交叉跑動,作勢要打前交叉戰術,但飯綱掌卻把球往後稍稍一托,由後排的森川發起進攻。

  狗卷及時到位將球防起,作為第二個觸球的乙骨本輪站在前排,他眼角余光掃了眼井闥山的防守站位,二次進攻試圖抓機會,卻被飯綱掌反應迅速地撲到地上將球救了起來。

  秤金次看著飛到網口的球,他毫不猶豫地跳起,趕在河西翼觸碰到球之前把球朝對面用力下按,啪的一聲,球順利落到地上,高專再得一分。

  接完球的飯綱掌爬起來的時候腳底一打滑,又摔了下去。他接球的時候,身上的汗沾到了地上,這才讓腳踩在地板上打滑。

  等這球結束後,場邊隨時待命的球童立刻抓著兩條吸水性極強的毛巾衝了進來,手腳麻利地將那一小片地方擦拭干淨。

  「隊長,你沒事吧?」河西翼伸出手和他擊了下掌,關心道。

  飯綱掌腳尖抵地轉了轉腳踝,「沒事。」

  接下來,河西翼用快攻追回一分,比分來到20:20。

  站位再次轉動,井闥山的發球員是前面給他們制造了不少麻煩的佐久早,他發球中的旋轉稍不注意還是會接飛,高專眾人必須萬分小心。

  即便伏黑做好了准備,可當球落在自己手中時,還是不受他控制的朝著球網急速飛去。

  這一輪,高專的三名前排隊員分別是虎杖、東堂還有乙骨。本來這一球應該由乙骨來處理的,但虎杖的站位距離球和球網更近,他似乎也沒有思考太多,看見球飛過來,下意識地就追著球跳了起來。

  井闥山眾人見他如此動作,只以為他想跳過托球直接扣球,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三人攔網!」

  分散的三名前排隊員立刻聚集到中間為止,在虎杖的面前豎起了一座高不見頂的鐵壁。

  抱歉,騙了你們。

  虎杖揮出的右手倏地一轉,把球朝左側輕輕撥了過去。從後面殺出的東堂跳起接球扣殺,在虎杖完美的佯攻配合下難得獲得了片刻的空網優待,輕松將球扣到了地上。

  「喔——」觀眾們瞪大了眼睛發出了整齊的驚呼。

  「耶!」成功騙過井闥山攔網的兄弟倆高興地擊掌慶祝,不義游戲排球版大獲成功了!

  被高專摯友組奇妙操作秀到的井闥山隊員們有點蒙。

  接應能托球配合隊友打雙二傳陣容也就罷了,畢竟確實有不少隊伍就是這麼打的,可是,為什麼副攻手也來托球了?還是網前起跳後的突然變動托球,這麼高難度的操作,就連不少二傳手都容易失誤,高專這是打算培養全員都能托球的能力嗎?

  伏黑從井闥山隊員們迷茫的表情中讀懂了他們的心聲。他默默地轉身捂臉,希望對面能晚點發現,這樣的配合只有虎杖和東堂這兩個奇怪的家伙才能做出來吧。

  井闥山的監督摸著下巴蹙眉道:「3號那小子的滯空能力不錯,竟然能在空中停留這麼久……」

  旁邊的教練接著說道:「不過,看那小子幾場比賽的表現,他們監督似乎並沒有針對他的這項特點進行開發。可惜了,他要是在我們隊……」

  「21:20了!也不知道會是誰先拿到局點呢?」

  隨著比分越來越接近25分,難舍難分的賽況讓觀眾們也緊張了起來。

  賽場上,兩隊互不相讓,發揮著各自的實力努力抓對手的破綻得分,一時間你來我往的比分緊咬著根本拉不開。

  「三人攔網!」

  在比分來到23:23時,東堂衝到網前的強攻受到了井闥山的三人攔網圍剿。避無可避,東堂挑高想要制造打手出界,飯綱掌的手指努力向上夠在球上撥了一下,將球稍稍往回撥了點。

  不能連擊,旁邊的河西翼落地後立刻再次起跳,試圖把球撥到高專的半場。乙骨和東堂一同跳起阻攔,想要把球推回去,可佐久早和飯綱掌迅速跟了上來,最終,還是井闥山技高一籌,贏下了這場推球大戰,23:24搶先一步拿到局點。

  只要井闥山再得一分,高專就要止步春高了,他們來到了這場比賽最危險的時刻,場下的順平和新田都緊張的雙手合十開始祈禱了。

  「加油!高專加油啊!」看台上,熊貓帶領著自來水應援團喊得更大聲了,試圖把他們的力量通過聲音傳遞到場上的隊員們身上。

  偏偏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井闥山的發球員又是佐久早。

  「嘖,看來運氣都不站在高專這邊呀。」

  有觀眾在看到佐久早單手抓著球走到發球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搖頭嘆氣了。從前面的經歷來看,高專面對佐久早的發球還有很高的失誤率,這次要是接發球失敗了……

  被逼到懸崖邊緣的高專眾人卻沒心思想這些,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佐久早手裡的那個球上。

  「嘟——」主裁判吹哨,接下來的八秒是佐久早的發球時間。

  發球時,有的人是裁判一吹哨就立刻發球的行動派,有的人是不緊不慢拖完八秒鐘准備時間,壓著最後一兩秒才將球發出的慢條斯理派,而佐久早不屬於前面的任何一種。

  他的發球沒有規律,有時候准備好了吹完哨立刻就發出了,有時候他又不緊不慢地拍幾下球,像是在安撫排球的心情,這才慢悠悠地將球發出,讓人抓不住他發球的規律,只得沒一次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細盯著。

  這一次,佐久早就是在哨聲響起後,在高專全體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全心防守下,又不緊不慢地拍了幾下球,等折磨夠了等待著的高專隊員們,這才突然在某一刻將球拋起擊出。

  球是朝伏黑和機械丸之間的位置飛過來的,在清楚地了解到狗卷接球的基本功有多扎實後,井闥山的發球一直都在試圖避開狗卷,找其他的薄弱環節。

  看著越來越近的球,伏黑喊了一句:「我來!」

  他看准位置迎了上去,球撞擊到手臂上的觸感十分熟悉。他控制好雙手的方向朝上向前一甩,高速旋轉的球終於乖順地超前飛了過去。

  「接得好,伏黑!」乙骨贊了一聲,將球托給東堂,接到球的東堂又一次對上了熟悉的三人攔網。

  別以為同樣的招數能一直有用!

  東堂冷哼一聲,瞄准三雙攔網的手中稍微低了些的那只手,用力將球扣了過去。

  啪的一聲,球撞開那只手被減速朝後墜了下去,古森魚躍救球,森川接球打大斜線。伏黑站在大斜線的路線上雙手將扣球兜起來,他整個人反而在球的衝擊下向後倒了下去,在地上翻滾了一圈這才穩住身形。

  乙骨從前排快步衝過來向前托球,東堂朝四號位猛衝佯攻,在他身旁的虎杖先他一步跳起接球。

  「中間!」飯綱掌跟隨著虎杖跳起攔網,原本盯著東堂的河西翼迅速從左側朝中間靠攏,斜著舉高雙手試圖和飯綱掌這道鐵壁並攏。

  虎杖努力收腹,躍到空中的身體像張彎弓,蓄足了力量的跳躍讓他看起來有那麼一瞬間停在空中一般。

  他堅定地將球扣下,咚!一聲沉悶的聲響後,球擦著撲上來的古森的手落在了地上。

  24:24,高專的比賽還沒結束!


第255章 加速,再加速

  「謔!那小子簡直像只停在空中的飛鳥!」井闥山的教練對虎杖騰空扣球的瞬間念念不忘,止不住地誇贊,「不過可惜了,沒能這一球將他們拿下。」

  和上一局相比,這一局的情況頗為復雜波折,看著高專隊員們那振奮精神每一球都拼盡全力的模樣,再看看他們那位年輕監督含笑看向場上時的從容,不知怎的,他總感覺後面還會變動。

  此刻,被井闥山教練認為很從容的五條監督,隱藏在他微笑下背對著交扣的雙手死死捏著。

  冷靜,盡量表現的平常一點,他不停地提醒著自己。

  年輕的監督是第一次帶隊打進代表決定戰,有了帶隊甲子園的經歷,他也逐漸了解到在競技體育中,監督的情緒也可能會影響到隊員們的表現。

  在這個比賽隨時都可能突然結束的關鍵時刻,他這個隊伍支柱必須表現得冷靜一點,這樣才能讓可愛的學生們心安定下來,同時也能恐嚇到對手,讓他們以為我們還有後手。

  強忍著讓自己沒有激動拍手的五條監督如此想著。

  場上,暫時延續了隊伍生命的功臣虎杖,被大家圍在中間挨個rua腦袋,大家發自真心地笑著,慶幸比賽還沒結束。

  乙骨朝中間伸出手來,「比賽還沒有結束呢,只要球沒有落地,我們就還有機會,讓我們一起加油衝進春高吧!」

  一只只在幾個月的室內練習中養白的手疊了上來,「加油!」

  站位輪換,乙骨又轉回了一號發球位。井闥山那邊朝裁判示意了一下,似乎有隊員受傷了要去處理。

  虎杖看到飯綱掌被隊友拿著膠布纏緊右手的兩根手指,笑道:「機械丸前輩的手指成了蘿蔔,對面的二傳手也變成蘿蔔了,這下子我們兩隊連手指受傷都扯平了。」

  伏黑白了他一眼,「無聊。」

  飯綱掌很快回到場上,比賽繼續。

  這一輪井闥山還是前排兩點攻的弱輪,高專的三名前排隊員都看准了飯綱掌的托球方向,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齊齊擋在了准備扣球的森川面前。

  面對三人攔網,森川快速搜尋了一圈感覺無法突破,便改成了吊球,想要晃過攔網抓後排的空擋。

  虎杖似乎是前面幾球找到了感覺,在察覺到森川的意圖後他迅速調整好滯空的姿勢,盡量讓自己在空中停留得更久些,同時手臂向後壓努力伸長些去夠朝斜後方下墜的球。

  球從他最長的中指上擦過改變了些許下墜的方向,朝靠後點的位置飛了過去,剛好落到了跑上前來的狗卷能處理的範圍內。

  大家對狗卷將球防起後的反擊流程十分熟練,乙骨上前托球,用最快的速度將球送到離球網最近的伏黑手裡,伏黑接球扣殺,25:24!

  僅僅兩球,局勢翻轉,現在拿到局點手握優勢的變成高專了。

  觀眾們的整個心都被不斷變化的比賽牢牢吸引,一雙眼睛都不舍得從場上挪開,比賽局勢瞬息萬變,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乙骨的第二次發球被後排的主攻手接了起來,這輪站位在前排的飯綱掌他輕輕跳了起來,然後趁高專的前排不注意忽地單手將球撥過中線,虎杖嘗試去救,沒能將球接起來。

  二次進攻雖然能出其不意,但如果被對手看破的話,會很輕易地被攔網攔下,反倒送了對手一分。

  但飯綱掌不愧是隊長,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獨自站了出來,將可能因為自己決策錯誤而送掉這一局的壓力抗在自己肩上,再次將比分追平。

  25:25,比賽還沒結束,雙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飯綱掌發球,虎杖跳起掩護機械丸在四號位的進攻,古森准確判斷出扣球的落點將扣球防起,飯綱掌背飛甩開纏人的虎杖,將進攻機會給到二號位的森川,森川打小斜線避開機械丸和伏黑的攔網,拿下這一分。

  「呼——」

  在這一球落地後,現場不少觀眾都長松了口氣,左右活動了下因快速轉動而有些發酸的脖子。

  「你們有沒有覺得,比賽的節奏變快了?」一名觀眾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剛剛球唰唰的來回在兩邊飛,我脖子轉得太快,都有些暈了。」

  此話一出,不少觀眾也後知後覺地有了同樣的感覺。

  「確實,球幾乎剛飛到一邊半場,很快又飛了回去,我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

  「難怪我覺得腦袋暈暈的,原來大家都有這種感覺啊?我還以為是球館裡人太多空氣不流通導致的呢」

  「哈哈!我感覺我們像一群被逗貓棒逗弄的貓咪,腦袋隨著排球的飛舞左右搖晃著。」

  「快別說了,我腦子裡已經有畫面了!」

  觀眾們的感覺確實沒錯,比賽的節奏確實被人為加快了。

  排球在隊員們手中流轉時,每個人傳球的力度和高度都會影響到傳球的速度,傳球的力道稍微小點,托球時稍微給高點,都會拉長球在自己半場的停留時間。而高專在上次暫停後,就在五條悟的指揮下人為縮短了球在自己半場的流轉時間,悄悄加快了比賽節奏。

  在團隊配合上及基礎上,高專是不如井闥山這種從全國各地精挑細掐尖籠住一群好苗子的頂尖隊伍的,甚至論排球的個人實力對比,高專也有不少人劣於井闥山的隊員。但有一項,是井闥山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那就是在各自為營的情況下每個人的自由發揮水平。

  井闥山是一群接受精英教育的天才、明日之星,高專的每個人則是生長在環境惡劣的咒術世界的野草,想要在這個危險的世界活下來,每個人必須催促自己自己不斷地適應這個世界。

  快速抓機會進攻或者逃命,是高專每名學生的必備技能。比賽進行到兩分決勝負的關鍵時刻,越需要隊伍謹慎應對,可高專偏要用速度破壞井闥山的節奏,不給他們認真思考的時間。

  在接起發球後,機械丸斜著助跑衝到網前作勢接球扣殺,吸引住井闥山攔網的注意,同時伏黑從後排二號位出發,和斜著前衝的機械丸交叉,跳到他的左側更靠近邊線的位置接球打直線。

  一切都發生在很短的時間裡。因為高專人為地加快了速度,幾乎是眨眼的功夫,被機械丸擋住動線的伏黑就衝到了網前,僅有森川跟上攔網,但被伏黑打直線避開了。

  「好漂亮的前交叉配合!」觀眾贊道。

  另有人嘆道:「好快的速度!明明是前交叉,速度快到仿佛是快攻,如果換做是我站在場上,我肯定攔不下這一球。」

  26:26,兩隊又一次平分了。

  在場的人都有種感覺,結果不會這麼容易產生。

  虎杖的發球局,轉到前排的佐久早抓住虎杖站位失誤的機會,壓著底線將球扣到了虎杖的腳邊。

  乙骨搶了秤金次快攻的機會,將比分又追到了27:27。

  砰砰砰劇烈的心跳聲在球館內回蕩著,也不知道是場上的選手們的,還是看台上緊張到手心出汗的觀眾們的。

  在井闥山背飛甩開攔網,將球給到在二號位的佐久早身前時,全程緊盯著佐久早動向的東堂立刻第一時間跟了上來,一米九的身高跳起來就像一座大山,死死地壓在佐久早的面前。

  佐久早轉動手腕想要改變球路,東堂及時移動手臂跟上,球撞上了東堂攔網的左手手肘,彈回了井闥山的半場。

  球從下落的佐久早頭頂飛過,古森衝過來想要救球,他的人在地板上滑行了好長一段距離,但還是球先落在了地上。

  接力賽似的,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立刻熱鬧地慶祝了起來,生怕自己的加油聲不如對面的井闥山大。

  東堂在觀察佐久早,同樣的,對方也在觀察著他。

  經過兩局比賽的親身感受,佐久早認可了東堂的力量和敏銳的抓機會能力,但……他還遠遠比不上牛若。

  沒錯,看似不好接近的佐久早,其實算是牛島的忠實粉絲來著。

  每個粉絲看和自己的偶像相似的人,都會覺得對方比不上自己的偶像,如果碰巧和這個人成為了對手,粉絲甚至還會竭盡全力壓倒這個人,就是為了證明他不如自己的偶像,就比如說現在。

  砰的一聲,東堂的扣球被佐久早回敬一個單人攔網,正正好地攔了下來。

  井闥山的應援團立刻跟上,歡欣鼓舞地吹起了得分的慶祝曲,看向對面高專自來水應援團的眼神別提有多得意。

  比分來到28:28,雙方依舊沒能分出勝負。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心髒快要承受不住了!」

  一名觀眾忽然捂著自己的心髒癱在了椅子上,旁邊的觀眾以為他是突然疾病,忙靠過去想要幫忙,結果卻發現他是因為看比賽看得太有代入感了,緊張到冒了一身的汗,就挺……讓人哭笑不得的。

  又是佐久早發球。

  伏黑有了前面成功接球的經驗,這次接起來輕松多了,一傳准確送到位。

  虎杖和東堂在前排跑動看似要打夾塞戰術,但乙骨手腕一抖向後給了幾分,伏黑從後排起跳插了上來,打起了後交叉,有虎杖和東堂兩次佯攻誤導攔網,伏黑的進攻非常順利。

  29:28,高專拿到局點,比分馬上就要邁入30分大關了。

  乙骨又一次拿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速度是需要付出更多的體力和精神來維持的。

  他的喘息有點重,大顆大顆的汗順著脖子留下來,手掌都濡濕了,他不得不找球童要了塊毛巾擦了擦手掌,又換了顆干燥的排球。

  井闥山接起發球打梯次進攻,由佐久早從後排發起進攻。虎杖和東堂攔網的手觸碰到了球,球高高地遠遠地朝高專後排界外位置飛去。

  狗卷像道閃電衝了出去,他一個大跨步跳過了界外整齊擺好的攔牌,將那顆遠遠飛出去的球甩了回來。乙骨迅速跟上接引,將球傳回場中央。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進攻機會,東堂悻悻地將球傳回井闥山的那邊。

  重新拿回進攻機會的井闥山試圖打快攻,以快制勝,但狗卷又一次出現在了該出現的位置,將球接下。

  虎杖看著迅速擋在自己面前的主攻手和副攻手,他腦子裡忽然響起了木兔自信的聲音。

  「聽好了,現在我就把我的絕招傳授給你!」

  扣球的手朝上輕輕一撥,球輕巧地翻過兩座山峰,趕在後面幾雙衝到地上想要救援的球,咚咚幾聲砸在了地上。

  30:28,漫長的第二局終於結束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256章 我們是摯友啊!

  謔!這一局竟然是高專拿下了!

  早就看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觀眾們紛紛醒過神來,驚嘆著定格在數字30的比分上。

  看第一局井闥山輕松取勝的樣子,他們還以為第二局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呢,想不到先是高專一上來就用跳飄發球搶了4分的領先*,沒讓井闥山像第一局那樣一點點拉開差距,接著高專又在下半場突然加快比賽節奏,利用自己的速度和耐性出其不意地贏了下來。

  「嘖,想不到這個咒術高專還是有點水平的。」

  「我記得當初他們和梟谷也是打到第三局的吧?這麼一支根基很淺的新隊伍,和東京兩大強隊對上竟然都能打入決勝局,到底是誰說高專很弱的?」

  「額……也許是和他們全網皆知的名氣相比,這一點不太突出吧……」

  「赤葦,看到了嗎?虎杖最後拿下決勝分的那一球,用的是我教他的絕招!」木兔拍著赤葦的胳膊,高興得就像是自己拿下這一分一樣。

  赤葦哄孩子似的應了幾聲,臉上的表情格外真誠。旁邊和幾個隊友交換完眼神又在心裡吐槽了一通的木葉,他挑眉不懷好意道:「如果這場比賽是高專贏了,等明天他當著你的面用這招騙過你得分了,我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腦海中順著木葉的話浮現出這樣的畫面,木兔高興的笑僵在了臉上。

  看台的另一邊,本以為這場比賽九成可能是井闥山拿下的音駒隊員們,此刻臉色有些復雜了。

  他們是本場比賽結果最直接的相關方,需要和輸掉的那支隊伍競爭最後一個去往春高的名額。無論是從紙面實力還是熟悉程度來說,都是高專當他們的對手,他們的贏面才更大。可是現在再看……

  「怎麼感覺高專他們換了更靈活多變的打法後,也能和井闥山掰掰手腕了?」夜久喃喃道。

  山本猶豫了一會,驚恐道:「該不會……最後是井闥山輸了吧?!」那他們到時候要打的就是井闥山了!

  列夫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拍著胸膛笑道:「前輩們別擔心,前兩局除了高專的操作外,井闥山的跑動和戰術我也有認真記下,回去後我……哎呀!」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黑尾對著後腦勺敲了個暴栗,「列夫,謝謝你的貼心,但我還是希望你的准備永遠也用不上。」

  獲得繼續留在賽場上機會的高專小伙子們高興地回來了,一個個咧著口大白牙,喜不自勝。

  「順平,看吧,我就說了會讓你再次上場的!」虎杖一回來,水都沒喝一口,就開心地看著順平說了起來。

  順平看著他這副模樣,笑著遞了條干淨的毛巾過去,「嗯,謝謝大家了,下一局我也會好好努力的!」

  乙骨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這才問道:「五條老師,下一局到我們發球了,還是讓順平先上嗎?」

  五條悟頭也沒抬,拿著馬克筆的手還在抱著的小白板上寫寫畫畫,過了一會他才收了筆將白板反過來跟大家說道:「不,第三局先按正常的發球順序來,同時,加茂你代替機械丸上場,我們還得像第二局那樣保持加速狀態。大家的體力應該能支撐得住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展現了一波自己的好體力,過了幾秒鐘才意識到五條悟的意思。

  「第三局打三二傳的敏捷流打法?」乙骨驚訝道。

  自打東堂提出了全員放飛自我的打法後,幾名替補隊員也頻頻替換上場練習,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上場派上用處。

  所謂三二傳敏捷流打法,不是指隊伍配備三名專司托球的二傳手,這樣會大大削減高專面對井闥山堅不可摧的防守時本就不足的進攻。

  而是讓乙骨、伏黑和替補上場的加茂三人靈活配合,加強隊伍防守的同時時刻保證隊伍的前排都有三名攻手,不再讓前兩局井闥山利用落點在前場的發球以及吊球等,讓前排的二傳被迫接一傳控制高專陣容靈活性的情況出現。

  再有就是,第二局後半場高專的加速流打法經驗證確實有效果,此刻換上控球更穩的加茂也是為了給快節奏的比賽加一道保險,不至於出現被井闥山用手段亂了他們的節奏後一時間調整不過來的情況發生。

  決勝局,對於兩支隊伍來說都是最後一次機會,肯定要使出全部手段來的,對於常年屹立在山巔的井闥山亦是如此。

  第二局末尾有點被高專的加速打法引導著亂了節奏的井闥山隊員們,在自家監督的批評下,大家迅速認識到錯誤並做了針對性的調整。

  佐久早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看見飯綱掌轉自己的腳踝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是腳踝不舒服嗎?扭到了?」

  飯綱掌搖搖頭:「哦,沒什麼。剛剛接球滑倒的時候好像抽了一下,不過站起來後又沒什麼感覺,應該沒事。你放心,我已經噴過藥了。」

  佐久早仔細觀察了一下,見他行走跳動不似有礙,這才移開視線。

  很快,中場休息結束,決勝局要開始了。

  現場的觀眾不減反增,不少都是聽聞井闥山被高專這支網紅隊伍逼入第三局後趕來看熱鬧的,這樣的熱鬧可不常見,人人都不想錯過。

  第三局,由井闥山先發球。

  可當井闥山隊員們看到替代機械丸上場的加茂後,表情都有片刻的錯愕。

  這畫面他們見過,當初高專對戰梟谷的時候,他們就是通過換上加茂加強隊伍的進攻靈活多樣性,才將比賽拖入第三局的。

  看台上的梟谷隊員們也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哼,看來高專是掏出壓箱底的秘密武器了。」木葉抱著胳膊說道。

  木兔的眼中也多了幾分興趣,「上次換上加茂,還是高專第一次打雙二傳呢,這次他們又想打什麼主意,難不成是三二傳嗎?」

  說完這話,就連他自己都不信笑了起來。

  二傳可不是越多越好的,合力的配置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隊伍的實力,而想要在比賽中掌握更多的主動權,自然是在保證隊伍的穩定性的同時盡可能地加強進攻實力,沒看見這麼多強隊都是單二傳陣容嗎,也就高專特殊,上場的二傳是越來越多了。

  眾人猜不透高專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得按下心頭躁動的好奇耐心看著。

  第一球,高專由虎杖佯攻配合,打背飛讓乙骨成功扣球得分。

  井闥山煩死高專的這種打法了。對手前排永遠都有三點攻,同時無論是哪三個人的搭配,這些人的進攻欲望都非常強烈,這意味著他們在攔網上需要關注的人永遠都是三個,需要時刻保持高靈活度的反應。

  發球權交換,接起乙骨發球的井闥山迅速展開進攻。

  井闥山上來就想用干脆利落的快攻震懾住高專,同時也為自己來個開門的好彩頭。

  誰知,早見特意避開接球更好的乙骨和狗卷,將球扣向替補上場的加茂方向時,他竟然動作很漂亮地接下了這快速的一擊。

  嘖,看來,這名替補隊員不僅同樣有著一米八的攔網好身高,就連接球的基本功也很不錯呀。

  一次就試出了加茂的深淺,等球再次回到自己手中時,飯綱掌毫不猶豫地把球給到佐久早。

  東堂跟隨著球迅速跳到佐久早的面前,同時還不忘再次問出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問題:「佐久早,你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佐久早都快崩潰了。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呀?上來就問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對手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這種私密問題,你不覺得自己很沒禮貌嗎?

  他憤憤地揮臂將球扣下,直擊對角線的一球,壓線得分,後排試圖接球的加茂,連球皮都沒能摸到。

  扣球得分的佐久早本打算瀟灑轉身,誰曾曉,聽了佐久早有些抓狂的反問,東堂一本正經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我會根據你的回答,來確定你到底是我的摯友,還是會被我狠狠揍一頓。」

  後面不小心聽見這句話的古森瞪圓了眼睛,打人?是他想像的那種十分不禮貌的、粗魯的、暴力的行為嗎?我要報警了!

  這家伙果然有病。

  得出這個結論,不想再被瘋子糾纏,佐久早隨口編了個答案:「我喜歡個子高很有力量的女生。」

  排球是他目前最喜歡的東西,想要排球打得好,當然得個子高有力量,無論男女。這麼說,應該聽不出他是隨口編的吧?

  唉,算了,反正他只要隨便給那家伙一個答案,讓他別繼續糾纏就是了,就算回答錯誤沒符合他的心思,難不成他真能在賽場上把自己揍一頓不成?

  回答完問題,佐久早松了口氣,自覺甩掉了一個大麻煩,誰知道他才吐了口氣抬起頭,就看見那個問自己奇怪問題的家伙雙手扒在球網上一副激動得恨不得撕碎球網鑽過來的模樣。

  他嚇了一跳。這、這又怎麼了?

  井闥山的其他人也被東堂這模樣嚇了一跳,永瀨和古森忙走過來擋在佐久早的面前,聲音顫巍巍地問道:「你、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告訴你,這可是、可是在比賽!」你別想在這隨便打人!

  被對手以為要發狂使用暴力的東堂,卻在接收到主裁判死亡警告的虎杖和乙骨的齊心協力下,被人一左一右地拽著胳膊拉離了球網。

  他也不掙扎,只是看著佐久早滿意地流著兩行眼淚:「果然,我就知道我們是摯友!」


第257章 誰是你摯友啊!

  哢嚓,那是某些人裡子和面子都裂了的聲音。

  在井闥山眾人驚詫的注視中,在主裁判和幾名司線員、球童詭異的眼神中,在離得近的部分觀眾見了鬼的震驚中,高專從監督到隊員連帶著看台上的熊貓和近百名自來水應援團成員,所有人都捂臉低著頭,恨不得一副立刻、馬上鑽到地底下躲起來,再也不見人才好的模樣。

  救命!他們不應該在這裡,他們應該原地消失!

  主裁判本想吹哨警告東堂不要拉拽球網的,但見了他微仰著頭流出的兩行清淚,裁判一時語塞,任憑他撓破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東堂好端端地就流淚了。

  找到……摯友,就這麼感動嗎?

  他覺得自己不太理解現在男高中生的腦回路了。

  實際上,連其他男高中生也不理解東堂的腦回路。

  木兔撓著頭迷茫問道:「所以,被東堂問過那個問題的人,會有這種待遇?」他又想了想,「當初東堂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不過當時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赤葦你叫走了。」

  木葉滿臉沉痛地拍著他的肩膀,「恭喜你逃過一劫。」

  赤葦眼角抽搐地瞧著乙骨和伏黑他們羞得通紅的臉,深知這狀況就連高專自己人都羞愧不如,絕不是什麼好事。

  他不放心地衝木兔叮囑道:「木兔前輩,下次要是東堂前輩想起又問了你這個問題,請你一定不要回答!」

  「為什麼?」木兔眨巴了下無辜的大眼睛,「我覺得這樣還挺有趣的。摯友……hey!聽起來就很不錯呢!」

  梟谷隊員們面容驚駭,一陣兵荒馬亂後,某位隊長終於勉為其難地同意了不主動成為東堂摯友的要求。

  正式晉升為東堂摯友的佐久早還傻愣在原地,沒從眼前這詭異一幕中回過神來。

  這是干什麼?好端端的,怎麼自己就回答了一個問題,就成了他的摯友?還有……他為什麼要哭呀!你好奇怪!

  佐久早又有種強烈的身體被細菌包裹住的感覺。他難受地抖了抖,好想立刻叫個暫停,下去把放在自己包裡的消毒噴霧拿出來好好噴一噴。

  「摯……友?」井闥山的隊員們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但今天這一幕……還從未見過,算是刷新了他們十七八年人生的認識。

  古森直了眼睛,右手僵硬地舉起,問道:「可是……你們之前沒見過幾次面,甚至沒說過什麼話吧?怎麼……」怎麼就成摯友了!

  東堂理所當然道:「所謂摯友,本就不在意是否認識很久,志趣相同即可。」

  你說的志趣相投,指的是……喜歡的女生類型?

  眾人無語凝噎。

  虎杖見井闥山的人一個個都欲言又止地看著東堂,甚至還有一兩個望向自己的,他一想到東堂對自己的稱呼時不時會蹦出幾句「摯友」啊,「mybrother」之類的就頭疼。

  他想,他的清譽應該是隨著東堂一起完了。

  本著能往回挽救一點是一點的原則,虎杖忙拉住東堂的胳膊,低聲勸道:「東堂!我知道你找到摯友很高興,但現在是比賽呢!決勝局!誰贏了誰就能去春高了!」

  東堂抹掉臉頰上的淚水,「虎杖,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可不是會因為對手是摯友就放水的人。」

  他以拳擊掌,臉上淚痕不復存在,又掛上了得遇勁敵的欣喜與期待。

  「這場比賽的結果如何,就要看佐久早自己了。呵,我可不是會對摯友手下留情不解風情的男人!」

  虎杖&加茂&機械丸:這句話該死的熟悉!

  上一秒還在為佐久早莫名其妙收到的摯友邀請感到奇怪的井闥山眾人,聽了這話頭腦又瞬間恢復了清醒。

  嗯?不會手下留情?雖然話說得奇奇怪怪的,但聽意思,好像是不是摯友也沒什麼區別嘛……

  永瀨擠眉弄眼地衝佐久早道:「吶,多了個摯友,什麼感覺?」

  佐久早耷拉著眉眼很疲憊:「誰和他是摯友了?無聊。」

  觀眾們吃了好一通瓜,震驚過後,上湧的快樂就像瓜田裡上躥下跳的猹,嘰嘰喳喳的當場就討論起東堂和佐久早這對新晉摯友間的八卦了。

  見好好的比賽突發狀況停了下來,這會兒學生們還聊了起來,總算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的主裁判猛地吹響了哨子,板著臉嚴肅道:「兩隊,現在是比賽時間,請嚴肅對待,莫要交流。」

  說完還特地看著東堂警告道:「這位同學,請勿在說些奇怪的話干擾比賽,再有下次,我只能請你下去了。」

  東堂三番兩次震驚四座的發言他實在是吃不消了,這場備受矚目的比賽他只想安安生生地主持完,並不想節外生枝呀!

  像是不放心,警告完東堂,他又扭頭朝五條悟叮囑了一句,從當事人到臨時監管人都囑咐到位了,比賽這才繼續。

  也許是感覺自己的「清白」無端被人玷污了,成了別人看熱鬧的對像,佐久早也勾起了怒火,發了狠忘了情,一連扣了兩球接連得分,又一次更是直面東堂的攔網,強硬地將球扣到東堂的指尖,打手出界得分。

  在觀眾們都為佐久早鼓掌慶賀之際,虎杖用快攻打斷井闥山氣勢如虹的進攻,將觀眾們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這邊。

  站位輪轉,接起虎杖的發球後,飯綱掌背傳,再次將球給到怒血上頭狀態出奇不錯的佐久早身前。

  秤金次和加茂迅速更上,兩人默契起跳攔網,完美地將球擋回。

  這次輪到高專接連得分了,熊貓像是要報復回去似的,叫喊聲比剛才慶祝的井闥山應援團還要大。

  秤金次扭頭衝東堂道:「我把你摯友的扣球攔下來了,你不會抱怨的吧?」

  一聽就是陰陽怪氣。

  東堂不為所動,「哼,摯友間的關系也是不斷變化的,只有實力配得上,這段友情才能長久地延續下去。」

  意思很明了,你隨便攔,我自己下手都不會有顧慮。

  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明白的伏黑:這對話怎麼奇奇怪怪的?哪不對勁?

  可惜伏黑小時候當慣了校霸,來了高專又在一群性格各異難纏程度一個比一個高的隊友中被磨平了棱角,沒接觸過「茶」文化,不然他絕對能聽出秤金次話裡的「茶」氣。

  「新上場的5號攔網嗅覺很靈敏,要注意。」井闥山立刻發現了加茂在攔網上的基本功也很扎實,是名有實力的選手。

  「不知道他在進攻上的實力如何呢?」古森道。

  他是自由人,最期待的就是接下每一名攻手的球了。

  他並沒有等太久,下一球,加茂的扣球就來了。

  在佐久早被雙人攔網攔下後,井闥山不想他的進攻習慣被抓到從而影響到後續的比賽,因此改換成了後排進攻。

  雖然這一輪狗卷不在場上,但後排還有基本功扎實程度不遜色於他的乙骨。乙骨將扣球防起,伏黑調整托球,加茂迅速把球瞄准自己早就看好的位置扣過去,咚的一聲,得分。

  「好厲害,不愧是弓箭手出身!」虎杖笑著誇道。

  加茂糾正道:「不,我只是借助練習弓箭來熟悉並提升赤血操術的精准度罷了,並不是什麼弓箭手。」

  眾人心中腹誹:又來了,對描述准確度奇怪的執著。而且,你說的和虎杖的意思有什麼很大的區別嗎?

  耳尖的河西翼聽到了弓箭手這個詞,他疑惑道:「什麼弓箭手?他們參加的社團除了排球、棒球外,還有一個弓道嗎?」

  古森:「應該不可能吧……同時參加兩個社團已經很了不起了,在多一個弓道那簡直是超人!」

  飯綱掌:「好了,別研究對面到底參加了多少個社團了,大家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調整得分吧。」

  虎杖繼續發球,這一次,他拋出的球低了些許,球撞上了球網的網帶,幸好彈了一下還是翻過了中線。

  距離最近的河西翼立刻向前撲了過來,驚險地將球救起,飯綱掌飛快衝了上來彎身下腰,緊貼著球網用一個非常別扭的姿勢將球托了起來。

  河西翼起跳快攻,高專這邊無論是前排的攔網還是後排的防守,都沒能反應過來,目送著球落在了地上。

  4:4,井闥山追平,接下來是佐久早發球。

  看到佐久早轉到一號位的那一刻,狗卷就憐憫地看著東堂道:「明太子……」

  東堂歪頭,疑惑不解。

  前頭的乙骨友善翻譯道:「他說,佐久早很大概率會把球發給你。」說完也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東堂。

  被隊友們用目光憐愛的東堂沒有擔憂,反而激動了起來。

  把球發給自己?那太好了!

  一直盯著東堂的臉色的虎杖,一看到他亮起來的雙眼,直覺不好,他剛想開口阻止,就已經聽到東堂扯開嗓門衝對面的佐久早喊道:「Mybestbrother,盡管把球朝我這發來吧,我一定會穩穩地接住的!」說完還拍了拍雙手右腳朝旁一邁,俯身擺出接球的架勢。

  佐久早:「……」

  好丟臉。今天的對手為什麼是他們!


第258章 -

  場上氣氛怪異,看台上的觀眾們倒是看的樂呵,尤其是一些對高專有多了解的人,早就知道東堂的性子,這會兒一個個笑出了大牙花,就差捧著塊瓜邊看邊吃了。

  主裁判生怕又演變成前頭那莫名其妙認摯友的場景,忙指著東堂警告道:「這位同學,請勿言語挑釁對手。」

  東堂眉頭一挑,自己不是給新認的摯友加油嗎,怎麼就成挑釁了?

  乙骨忙抱歉地笑著,道:「抱歉,我們會注意的,給您添麻煩了。」說著走到東堂身邊小聲囑咐了幾句,總算沒再發生什麼慘不忍睹的事件。

  佐久早也是氣極了,球竟真的朝東堂發了過來。東堂熟能生巧,平平穩穩地將這一球接下,一傳精准送到位。加茂托球和秤金次配合打快攻,河西翼和飯綱掌迅速攔網,河西翼右手下壓將秤金次的扣球用力按下,井闥山攔網得分。

  河西翼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副攻手,攔網敏銳度高,反應速度又快,高專一擊未中,倒是讓井闥山漲了一大波士氣。

  「中間!」

  「哦!是快攻!」

  觀眾們的視線隨著飛舞的排球在場上左右移動著,突然,虎杖從中間三號位起跳,乙骨和他配合打第一節 奏快攻,井闥山的副攻手早見和接應永瀨迅速攔截將球攔回。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眨眼功夫,反彈回來的球被站在附近的乙骨下意識地抬胳膊救了一下,球不受控制地砸到前方的球網上,然後反彈著朝他飛了回來。

  乙骨已經觸球了,接下來自然不能再觸碰到球,否則就是連擊,但球反彈回來的速度很快,他立刻往左邁了一步同時下蹲身體騰出空位。原本站在他後方隨時准備向前助跑參與進攻的東堂立刻朝前大跨步將身體拉成一張弓,雙手舉著將球托起。

  剛快攻失敗落地的虎杖立刻再次原地起跳,啪的一聲將剛高出球網兩三寸的球扣到了井闥山的場地上。在球落地的那一刻,井闥山試圖再次攔截虎杖進攻的兩名攔網員才剛跳到最高處。

  「好快的進攻!感覺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有觀眾揉了揉自己輕微酸澀的眼睛感慨道。

  旁邊的好友聽見這話才發現自己的雙腳不停地抖動著,隨著比賽的發展,抖動的頻率還時快時慢,這會兒小腿肌肉都有些發酸了。

  他輕笑一聲,擰開飲料痛飲了幾口,這才感覺狂跳的心髒漸漸回歸了平靜。

  高專和井闥山的比賽太精彩刺激了,總讓他回憶起自己年輕時打排球的青蔥歲月。可惜,他的青春啊,一去不回頭了。

  「虎杖那小子的速度真快。」黑尾說道,「不是日向怪人快攻快成一道閃電的快,而是跳起落下後再次進入最佳進攻狀態的快。你們仔細看,他第二次起跳的高度,並沒有比第一次低多少,真是運動的好苗子呀。」

  研磨斜眼看他,又來了,時不時出現的老教練口吻。

  山本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緊張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列夫奇道:「難不成山本前輩覺得井闥山會輸?下一場由我們去打井闥山?」

  周圍的音駒隊員們齊齊打了個哆嗦。

  不不不,這個極低概率出現的可能太可怕了,還是不發生的好。

  場上,在高專慶祝一番後由乙骨發球。井闥山將發球接起後,佐久早面對三人攔網繼續強攻,高專攔網出界,井闥山8:7領先一分。

  接著,井闥山副攻手早見的發球局,伏黑接球後扣球出界送出一分,雙方分差擴大到2分。

  高專謹記著第一局落敗,就是被井闥山不緊不慢地抓機會一分分將分差擴大,因此場上的七人都極其小心謹慎,死死咬住比分,不願給井闥山機會。

  他們不肯給機會,但井闥山會想盡辦法創造機會。

  飯綱掌的發球局,高專將發球接起後,伏黑將球給到前排的進攻最強點東堂手裡。

  東堂在四號位側身起跳,井闥山的三人攔網立刻在他的身前集結。斜線球球路被封鎖得嚴嚴實實的,只給他留出到左側標志杆小小的一個空位,偏偏嚴謹的井闥山這樣也不不願意給高專得分的機會,還讓飯綱掌緊挨著邊線站著,攔住東堂打直線球的可能。

  這時候扣斜線球被攔網得分的可能性很大,還不如拼一把打直線看看能不能等一個接飛或者接球失誤。

  想到這裡,東堂毫不猶豫地將球從攔網的幾雙手和標志杆之間送了過去,球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飯綱掌站起身舉拳歡呼,東堂扣球出界,10:13,分差擴大到3分。

  局勢對高專不利,看起來他們似乎又要像第一局那樣一點點被井闥山拉開差距慢性死亡了。

  就在空氣緊繃之際,虎杖忽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將臉頰拍得通紅,然後笑著高喊道:「沒關系,現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早著呢,我們繼續加油!」

  伏黑盯著他通紅的臉頰看了好幾眼,這才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並嫌棄道:「你是笨蛋嗎?對自己也下手這麼重。」

  虎杖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提神嘛。你還別說,效果挺好的,你要試試嗎?」

  「……不要!」

  其他人哈哈大笑著紛紛將手搭了上來,東堂認真道:「虎杖你放心,雖然佐久早也是我們的摯友,但初中那會他是在我們聯手制霸東京各大學校後才加入的……」

  眾人一陣惡汗,你又在腦補什麼呀?!

  虎杖痛苦地呻吟:「東堂……我再說一遍,我們初中不是同一所學校也不認識,佐久早就更不必說了!」

  「虎杖,你在說什麼呢?你難道忘了當初我去和小高田告白失敗後,還是你來安慰我,還和我一起去吃了拉面呢。對了,後來佐久早也來了。」

  「……那是不存在的記憶!請你放過我吧——」

  「對面在干嘛?」

  佐久早聽了古森的話朝高專的半場瞥了一眼,然後就看見莫名其妙要和自己成為摯友的東堂正強行攬著掙扎不掉的虎杖在說什麼,整個大型的強買強賣現場。

  「誰知道。」他皺眉緊抿著嘴角迅速將視線挪開,如果可能得話,他都想立刻從這個球場離開,此生再也不見東堂了。

  高專眾人玩歸玩鬧歸鬧,等開球了,一個個全都認真到不行。

  先是乙骨出其不意地換成吊球晃過井闥山的雙人攔網,在吊球被最強防守古森救起後,虎杖抓住時機起跳,在網口將球搶到,補扣得分。

  11:13,比分追回一分,分差再次回到熟悉的兩分。

  站位轉了一輪,又轉回了乙骨發球的首輪站位。高專這邊三名前排從左到右分別是伏黑、虎杖和東堂,井闥山那邊則是主攻手佐久早、接應永瀨、副攻手早見。

  沒錯,東堂和佐久早再次隔網相對了。

  佐久早是拒絕的。

  說實話,他真的不想看到東堂那張帶著詭異笑容的臉。尤其是比賽的間隙,時不時還能聽到從對面傳來的「我的摯友啊」、「初中我們一起吧啦吧啦」之類奇怪的話,更讓他眼前一黑,恨不得當場毒啞東堂。

  憤怒滋生力量,至少對佐久早來說是這樣的。

  他扣球的力道比之前大了許多,加茂接球時都沒能站穩,整個人在球的衝擊下向後倒去,狗卷立刻朝界外奔去,腳抵在後面用於隔斷的三角牌邊緣才將球救了回來,但下一秒他就因為失去平衡一頭栽了下去,掀翻三角牌倒在了地上。

  為了救球已經用光了高專的三次觸球機會,進攻的機會又一次來到了井闥山這邊。

  佐久早進攻的勢頭很足,但這次他們打的是快攻。

  乙骨左手抬了一下將球墊起,加茂接替上來托球,伏黑趁著井闥山的三名前排注意力都被東堂和虎杖這對博了不少眼球的摯友吸引住的時候,幾步加速衝到網前扣殺,試圖抓井闥山中線的空擋。

  但飯綱掌反應很快,他掃了一圈立刻注意到不聲不響的伏黑的動向,他後退兩步剛好等到扣球將球接起,旁邊由主攻手轉為自由人的古森熟門熟路地接手托球,佐久早再接球打直線,被緩過勁來的狗卷穩穩接住。

  球在兩隊的半場來回飛舞著,觀眾們的腦袋也跟隨著排球左右搖擺,同時嘴裡還發出整齊的驚嘆聲,看起來就像被排球這根逗貓棒逗弄的一群乖巧貓咪。

  兩支隊伍都擺開陣容來和對手拉扯,誓要將艱難的一球拿下,為自己提振士氣,觀眾們自然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懸著顆心認真看著,等待著結果的產生。

  東堂快速朝佐久早瞥了一眼,他勾起唇角像是下定了決定般舉手大喝一聲:「球給我!」中氣十足的嗓音震得全場抖了一抖。

  那家伙喊得這麼大聲想干嘛?

  虎杖不知道東堂的想法,但他緊跟著也大聲喊道:「我要球!」

  伏黑滿頭黑線地看著那對突然來了精神的異父異母好兄弟,迫不得已也舉著手喊道:「左邊。」以分散井闥山前排攔網的注意。

  請問,當高專的三名前排攻手同時舉手要球的時候,你該攔誰?

  「這個問題我知道!」木兔自信舉手,「當這三個人裡有東堂的時候,就選東堂,沒有的話就結合自己這邊的防守站位後攔網。」

  「為什麼?」一名一年級的後輩小聲問道。

  木兔:「當然是他和我一樣,都有身為王牌必定得分的氣魄!」

  木葉在旁邊悄悄翻了個白眼,暗暗罵道:自信驕傲過頭了吧。

  「氣魄?」後輩星星眼看著他。

  木兔堅定點頭:「沒錯,氣魄!」

  話音剛落,場上咚的一聲,東堂的扣球古森竟然接飛了,旁邊的飯綱掌驚訝之余立刻追了出去想要將球救回,但球被他向後伸出的手墊了一下,還是遠遠地彈開了。

  木兔指著望著佐久早挑釁一笑的東堂,道:「看,這傲據的眼神,這戰勝後自信的笑容,還有他突破雙人攔網時一往無前的勇氣,這就是屬於王牌、屬於強者的氣魄!」

  後輩繼續星星眼看著他。

  木葉聽不下去了,白眼翻得連天,「說來說去,不就是這輪高專的三個前排裡東堂是最不好糊弄的那個嘛,再加上他身高、力量和腦子都還不錯,確實是打強攻的最佳人選,可不是最有可能把球給到他。」

  赤葦給了他一個眼神,「木兔前輩已經代入東堂前輩的感受了,我們就別打擊他的熱情了。」

  木葉眼角一抽,看了赤葦好久幽幽道:「我很早之前就想說了,赤葦,你真的很像照看兒子一樣照顧著木兔那家伙。」

  喜提麟兒的赤葦:「……」

  古森甩了甩發麻的手掌,笑道:「那家伙的扣球越來越難接了。」見同伴們的視線都挪了過來,他還看著佐久早笑道:「嗯,感覺除了不是左手扣球外,倒真有幾分像牛島了,尤其是旋轉。」

  飯綱掌一愣,「旋轉?」

  本來東堂的扣球就因為他高大的身材以及深厚的力道比較難接了,如今再增加了扣球的旋轉,那就更讓人頭疼了。

  一直不去看東堂的佐久早,終於再次認真地打量起東堂。他垂下的右手指尖揉搓了幾下,隱隱感覺有熱氣在升騰。

  英雄惜英雄。同齡人中,能走到他如今這個高度的人沒幾個,比賽中除了勝利,最期待就是一名合格的對手了。

  如果那個奇怪的家伙實力足夠硬的話…*…他垂下眼眸,斂去眼底的神色。

  交鋒繼續。高專依舊奮力追趕,井闥山打得有條不紊,依舊穩穩地將分差控制在2∼3分以內。兩隊隊員們看著不著急,觀眾們看著一點點接近20分的比分,卻先著急了起來。

  「17:19,馬上就要到20分了,比賽的節奏依舊穩穩地掌握在井闥山手裡。唉,看來還是經驗更豐富的井闥山能笑到最後呀……」

  「別著急嘛,比賽這不還沒結束嗎,說不定高專還有後手呢?」

  「後手……對了!高專那個會跳飄球的6號呢?這一局他還沒上場發球呢!」

  「對耶,他還沒上場呢!上一局開場,他可是一口氣拿下了四分!這一局要是復刻上一場……」

  「你們把井闥山當成什麼三流隊伍了?有了上一局的教訓,他們肯定會研究出針對那個6號發球的辦法,著什麼急呀?」

  「誰……誰著急了!」

  在佐久早用單人時間差錯開攔網再得一分後,17:20,分差再次來到三分,而井闥山也正式邁入20分大關,距離比賽結束的25分還有5分之差。

  井闥山拿到發球權,但副攻手早見發球失誤,送了高專一分,發球權交回高專手裡。

  當虎杖轉到一號位後,許久沒有動作的五條監督找到裁判提出換人。

  「6號替換下3號。」

  長時間沉浸在緊張激烈的比賽中,精神都有些萎靡的觀眾們聽到這個消息再次激動了起來。

  「來了,來了!第二局用跳飄球拿下四分的6號來了!」

  在觀眾們目光灼灼的注視中,順平緊張地舉著號碼牌和虎杖完成了交換。

  「加油,看你的了順平!」虎杖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順平紅著臉點頭,「嗯,我會的!」

  「哼,終於上場了。」看到高專的換人後,井闥山的監督哼了一聲,立刻朝場上的隊員們使了個眼神,收到監督命令的隊員們立刻按照商量好的防守站位排開。

  挑戰開始了。他們能不能守住隊伍的尊嚴贏下這場比賽,就看他們能否接住跳飄球了。

  「好羨慕啊,要是這會兒在場上的是我們就好了。」列夫雙手交疊撐著下巴喃喃道。

  黑尾斜瞥了過去,笑道:「急什麼,他們輸了的那個,就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了。」

  不過,會是誰呢?

  高專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比賽進行到這,他還真說不准最後誰會贏。

  順平只掃了一眼,就注意到井闥山的防守站位變了。

  看來,這次想像上次那樣輕松得分是不可能的了。

  有了心理准備,順平緊張的心情反倒平靜了下來。

  「順平,沒關系,放開手大膽來吧!」虎杖在場外鼓勵著他,還拉著新田和機械丸三個人手握在一起,比了個大大的點贊手勢。

  看此情景,順平噗嗤笑了出來。

  「嘟——」主裁判吹哨示意可以發球。

  順平深吸了口氣,手臂肌肉按照數萬次的練習所練就的熟悉感覺施力將球拋起。

  這次,是前場突然下沉的飄球,還是後場下沉或者正常的左右晃動的飄球呢?古森舔了舔嘴唇,雙眸中盡是對即將到來的挑戰的期待。

  咚,輕輕一聲,順平將球擊出。

  場上,井闥山的每名隊員都仔細地盯著球,做好隨時接球或接應的准備。

  「我來接!」古森看准球飛行的軌跡向前,雙手像個柔軟的網兜將靠近的球兜住然後向上甩了出去。

  「接得好!」

  古森穩、准接住一傳的好消息,給了其他人極大的鼓舞,河西翼和佐久早立刻跑動了起來,尋找了進攻的好位置,秤金次等三名前排隊員緊盯著他們的動向,隨時准備起跳攔網。

  飯綱掌出手,河西翼與佐久早一前一後跳起揮臂,兩人的身後,森川卻突然殺出從後排發起進攻,在加茂和伏黑前後腳被河西翼與佐久早的起跳騙過後才將球扣出,後排的虎杖和東堂來不及攔截,球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18:21,高專換人發球試圖再次用跳飄發球破局的計策沒能成功。


第259章 難舍難分的終局

  「唉,可惜了。」

  高專的跳飄發球破局戰術失敗,不少期待著翻盤的觀眾也遺憾地長嘆了口氣,感覺高專已經大勢已去,沒什麼機會了。

  低頭緊咬著下唇的順平亦有此感,一種是自己浪費了大好的機會,拖累了隊友們的沮喪與懊悔縈繞在心間,讓他不敢去看大家的神情。

  「順平,沒關系,不是你的錯,是對手太強了。」上來交換的虎杖笑著拍他的肩,溫暖的手掌落在肩上輕輕抓了下,滿是安慰的力量。

  「大芥。」狗卷也跟著安慰。

  順平雖然聽不懂狗卷的話,但他明白其間的意思。他終於抬起頭,笑容勉強,「對不起,這一局我沒出到力,後面就靠你們了。」

  見他要走,虎杖忽地抓住他的手,認真地一字一句道:「順平,下一場比賽再給大家一個震撼吧!」

  下一場比賽……只有這場贏了,他們才會有下一場比賽,至少按照目前的計劃來說是這樣的。

  他用力眨巴了幾下眼睛,將眼底快要冒上來的水意壓下,「嗯,請你們一定不要放棄,加油!我……我還想和大家一起在排球場上並肩戰鬥,一個也不少!」

  虎杖和狗卷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握住順平的手略微用力抓了一下,「嗯/鮭魚!」

  一球就解決了對面那個難纏的跳飄球發球員,井闥山的隊員們心裡卻沒有他們面上表現得那麼淡然。

  太好了!終局最大的變數平安度過,接下來就是穩扎穩打拿下了!不少人極力控制著不讓嘴角上揚,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這場比賽他們打得可真不容易,別看這個咒術高專今年初才突然冒出來,可他們的實力倒也配得上他們傳遍全網的名氣,進攻防守可圈可點,沒有明顯的短板,讓人想抓漏洞都抓不到。

  「好累啊。」忽地,不知道是誰將大家的感受說了出來,眾人循聲看去,才發現是不停擦汗的古森。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他放下擦汗的手笑道:「不知道為什麼,和高專打的這場比賽,倒像是和別的隊伍打到第五局一樣累呢。」說著又看向對面的佐久早,「你呢,佐久早?」

  他是自由人,是接一傳最重要的力量,從開局到現在一直跑上跑下的,不知道魚躍了多少個,消耗的體力和幾個上躥下跳的攻手也差不多。

  「是節奏。」亦有同感的飯綱掌接話道,「從第二局下半場開始,對面就加快了進攻的節奏,一直到現在都沒結束。為了接球,我們也被迫提速,連自己的進攻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消耗的體力自然比往常多。」

  佐久早低頭研究著腳下木地板的花紋,沒說話。不過,他早在第二局結束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這一局一直在努力維持自己的正常節奏,不讓自己被高專的提速給帶跑了。

  河西翼:「那些家伙不會累嗎?我看他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森川:「比賽快結束了,他們自然是撐著這口氣堅持到最後一秒。」

  「好了,後面大家注意保持自己的節奏,做好自己就行了。」說著,飯綱掌伸出手放在了中間,其他人跟上一只只手疊了上來,「加油!」

  兩次交換後,順平和虎杖下場,狗卷站在了後排六號位,對面,由轉到一號位的佐久早發球。

  高專後排的三人都是接起過佐久早發球的人,不好針對,佐久早也沒再費心,只挑了一處可能會給高專接球帶來點麻煩的地方將球發了過去。

  狗卷知道東堂的狗脾氣,看見球朝他們之間飛了過來也不去搶,主動讓給了東堂。

  這一輪乙骨在前排,就換成伏黑來托球,讓乙骨在四號位吸引足了火力,再由伏黑背傳甩開攔網讓加茂在二號位發起進攻。

  飯綱掌迅速從中間靠過來和森川一起組織攔網,加茂手快將球從兩人舉起攔網的雙手間穿了過去,將這一分拿下。

  下一球,先是井闥山的快攻被伏黑及時防起,接著東堂的強攻被古森巧勁接下,雙方你來我往互相試探糾纏了好幾回合,終於讓乙骨在二號位抓住機會,故意將球拍到靠近邊線攔網的副攻手早見的胳膊上,制造攔網出界再得一分。

  20:21,三分鐘內高專如有神助連追兩分,已經將分差縮小到一分,馬上就要將比分追平了。自覺高專大勢已去的觀眾們又看到了希望,紛紛坐直了身子期待接下來更加精彩的比賽。

  「加茂前輩,發個好球啊!」虎杖等幾個站在替補席的,忍不住緊張地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順平更是代入了自己站在發球區的感受,難得大聲地給加茂鼓起了勁。

  加茂回頭看著他點了下頭,抱著球的雙手將球拋起來逆時針轉了轉,像是把霉運轉走似的。

  「嘟——」主裁判吹哨,看台上給高專加油的聲音倏地停歇,偌大的球館內頓時一片寂靜。

  加茂將球拋起,瞄准自己看好的位置將球擊出。佐久早目測著球的高度向後退了一步估算著到底線的距離,然後在球靠近自己時向後退開,任憑球呼嘯著飛過。

  後面一左一右站立的兩名司線員同時揮動手中的旗子,卻是一個將旗子下壓一個抬起,做出了不同的判決。

  場中一片嘩然,觀眾們七嘴八舌興奮地議論了起來。

  第一裁判見兩名司線員判決不同,立刻讓兩名司線員以及第二裁判走到自己身邊,幾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又見做出發球出界判決的站得稍遠的那名司線員和做出發球得分判決的那名站得稍近的司線員兩人對著底線比劃了好一會。

  不管是場上的選手、教練們,還是看台上的觀眾們,都在忐忑地等待著結果。

  這一分至關重要。

  如果是高專發球得分,那麼他們就21:21追平了比分,又一次有了站在同一起點和井闥山角逐勝利的機會。

  若是一裁判定發球出界,那麼比分就是20:22,手握兩分優勢的井闥山不僅獲得了士氣,還更接近局點,擁有更多向高專施壓的機會,局勢對高專就更不利了。

  結果揭曉得很快,沒一會兩位裁判就商量出了結果,不過這短暫的商討時間對於焦急等待著的眾人來說無疑是度秒如年,這才感覺過得如此漫長。

  眾目睽睽下,主裁判嚴肅地做出了最終判決,他吹哨指向高專的半場,然後做了個掃向井闥山這邊的動作。剛才那球高專發球得分,還是有加茂繼續發球!

  「好呀,追平了!」

  「哎呀!怎麼是壓線球呢!佐久早還不如把球接起來呢!」

  「太好了!加茂,你這球發的太好了!」忐忑許久的高專眾人圍在加茂身邊,慶祝著這關鍵的一分。

  有人歡喜有人愁,一網之隔的井闥山氣氛就有些凝重了。

  「抱歉,我應該接起來的。」佐久早主動道了歉,隊長飯綱掌趕忙制止,「不要說這種話。」

  古森也接茬道:「是呀,那一球換做是我,我也以為是界外球不會去接呢,只能說是對面運氣好,讓他們蹭到了一點底線。」

  飯綱掌:「比賽裡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大家加油吧。」

  「是!」

  森川追上飯綱掌,看著他大汗淋漓的樣子關心道:「飯綱,你還好吧?和平時比起來,今天你出了好多汗。」

  飯綱掌不自然地將提起正活動著腳踝的腳放下,他像是猛地意識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但森川沒能捕捉到。

  「我沒事。」他平靜道,「只不過應付對面的加速打法確實有點累人。」

  森川緊繃著的唇線緩緩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你可是我們的大腦和進攻中樞,全場跑上跑下的,確實比我們這些只需要思考怎麼起跳進攻的攻手更累點。堅持住,馬上就要結束了。」

  「嗯,加油。」

  奮勇追平比分的喜悅,在高專隊伍裡的每個人中蔓延,這就像給他們套上了層增益buff似的,伏黑接起對面扣球的動作,敏捷完美的讓虎杖以為是他的式神隱了身在旁協助他呢。

  「四號位三人攔網!」

  乙骨又把球給到了東堂,井闥山看到東堂那氣勢如虹的起跳扣球動作,迅速三人集結攔網。

  啪!繼續了東堂全部力量的一球撞上了飯綱掌和森川攔網的手,飯綱掌在空中的身形一晃,觸碰到球的球向後偏去,但在最後時刻還是讓他頑強支撐住了,和森川合力將球反扣到高專的半場。

  「飯綱,你沒事吧?」

  飯綱掌落地的時候差點失去平衡,還是森川用背撐了他一下,這才沒讓他摔倒。

  飯綱掌皺眉甩了甩發麻的手掌,「沒事,別擔心。」

  見他不似有假,森川這才搓了搓自己同樣發麻滾燙的手掌,「有了士氣加持,那個9號的扣球更有力道了,剛才差點沒攔住。」

  古森湊上來問道:「那你們覺得,和白鳥澤的牛島比起來,他們倆的球誰的更難接?」

  做個安靜美男子的佐久早臉上露出不悅,但還是悄悄豎起了耳朵。

  森川毫不猶豫道:「當然是牛島,東堂葵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但很可惜,東堂葵他冒頭太晚,今年都三年級了……」

  勢均力敵的對手也會惺惺相惜,天賦不錯但年齡擺在那的東堂葵著實令人可惜。

  東堂在三人攔網中落敗並沒有氣餒,高專再接再厲,先是乙骨找小角度避開雙人攔網再次追平比分,接著是面對轉到前排的佐久早的扣球,伏黑和摯友組齊心協力將球攔下,終於實現比分反超。

  「23:22,高專領先了!」

  隨著比賽臨近尾聲,緊咬著難以拉開的比分卻讓現場的觀眾們再次將心提了起來。

  場上的選手們都很出色,都很努力,但勝者只有一個,必須分出勝負。

  「佐久早!」飯綱掌喊了一聲,卻背傳將球傳給了球網另一側二號位的接應永瀨,永瀨接球抓中線空檔,扣球得分。

  23:23,兩隊誰拿下下一分,誰就先拿到了局點。

  在接起發球後,乙骨前插托球,虎杖用第二節 奏和他配合前衝想打快球,加茂在四號位隨時准備尋找機會,井闥山的攔網向中間靠近,佐久早和河西翼跟隨著虎杖起跳攔網,同時靠近邊線的永瀨輝則防起起跳轉盯著加茂,預防是平拉開打四號位。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空中飛行的那顆球上時,一直隱藏在乙骨身後的伏黑唰地衝了出來,和虎杖反方向助跑形成交叉,將晃過虎杖手邊的排球朝下扣下。

  咚!球落在了跑上前來的早見的腳邊,旁邊的森川伸出手彎下腰卻鞭長莫及,24:23,高專先拿到局點了!

  「好!」熊貓激動地大吼了一聲,圓圓短短的尾巴隨著他的蹦跳顫了顫。

  「好漂亮的交叉!」木兔一拍大腿高興地喊了起來,「剛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虎杖和四號位的加茂身上,倒忘了前排還有一個伏黑了。」

  赤葦補充道:「還有一點,高專在換上加茂後,場上能托球的人有三個,這讓高專的前排只要想,總能保持三名攻手的狀態。」

  「剛才在乙骨托球的時候,東堂也移動到了前面,在二傳手的身份反復多次變動的情況下,對手對於高專的站位出現混淆也是有可能的,我想,剛才井闥山或許有那麼一瞬間誤以為東堂才是那個前排,而忽視了本應該出現在前排參與進攻的伏黑的站位,這才讓他抓住井闥山防守難得出現空檔的機會拿下這一分。」

  接過東堂不少扣球的小見認同地點頭,「也是,東堂的扣球可不好處理,戒備他也是應該的。」

  猿杙笑道:「別說井闥山了,我坐在看台上總覽全場,偶爾也會疑惑這輪高專到底是哪幾個在前排。乙骨、伏黑和加茂都能托球,幾個人換來換去的,真把我給搞迷糊了。」

  「這就是高專狡猾的地方了。」木葉眯著狐狸眼幽幽道,「幸好我們的對手不是他們,不然得費不少勁。」

  也許是反超井闥山率先拿到局點太不真實了,虎杖發球的手有點僵,一不小心差點沒把球發過網。

  球在扭過球網後,在虎杖慶幸的目光中垂直落下,距離最近的河西翼撲到球網下去接球,救起的球在球網上反彈了一下朝後飛了過去,飯綱掌一急,忙衝過去下蹲著身子托球,佐久早空中接球扣殺,球彈到乙骨手上飛了出去。

  24:24,比分再次追平!

  井闥山的應援團激動地喊了起來,聲音裡全是劫後余生的喜悅,不少拉拉隊員眼裡甚至覆蓋上了一層水霧,差點就要溢出來。

  唉!可惜了!

  虎杖懊悔地一錘手心,剛想和狗卷擊掌完成交換下場,就聽見從井闥山那邊傳來一陣騷動,同時還有換人的聲音。

  嗯?換人?井闥山要換人了?!


第260章 浪聲起

  難道,井闥山想換人發球?

  可接下來不是輪到佐久早發球了嗎?他的發球厲害,井闥山應該不太可能換下他吧?

  抱著這樣的疑惑,高專眾人扭頭去看井闥山的調度,卻不想看見飯綱掌表情痛苦的被兩名隊友攙扶著從地上站起來,場邊替補二傳手拿著號碼牌焦急地等待著。

  飯綱掌受傷了?

  這個消息太突然,全場皆是一驚,伸長了脖子想要盡快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井闥山隊員們凝重的表情中,飯綱掌被扶著坐到了自家的休息區,監督和教練立刻蹲下來查看他的情況。

  「怎麼樣,他的腳還好嗎?」直脾氣的河西翼擠上前來焦急問道。

  懂些醫理的教練在仔細詢問了幾句飯綱掌後得出結論:「應該是第二局滑倒時扯到了腳踝的經絡,但當時情況並不嚴重,所以他也沒太大的感受。本來,以我們之前的比賽負擔,他還是能承受住堅持到比賽結束的,事後只要抹了藥養幾天就好了,但……」

  「但咒術高專從第二局下半場開始就提速快打,到現在也沒有慢下來的意思。飯綱是二傳手,要組織進攻、參與攔網和防守,跑動量本來就很高,為了應付他們的加速打法,又被迫加快速度跑上跑下的,加重了腳踝的負擔,這才……」

  「怎麼就這麼倒霉呢。」河西翼忽地罵了一聲,很是不平。

  眾人也是相同的感受。是呀,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偏偏是最核心的飯綱掌滑到傷到了腳踝。本來按照以往的比賽節奏,正常打完也不會又太大問題,偏偏高專突然來了手加速快打,給飯綱掌的腳踝增加了負擔,加劇了他腳踝的傷勢,讓他不得不在比賽即將分出勝負的關鍵時刻下場,太倒霉了。

  時刻關注著井闥山休息區的觀眾們,自然看到了監督和教練蹲下詢問後遺憾搖頭的動作。

  「看來,井闥山的一號是不能繼續呆在場上了,唉……」

  「啊?他可是先發二傳手!他下場了,豈不是對井闥山的影響很大?」

  「應該不會吧。像井闥山這種豪強,每年都要收攏一大波從全國各地擠上門來的好苗子,哪怕是替補的實力,都比不少隊伍的正選要強,。馬上就要和高專分出勝負了,幾球而已,我覺得替補二傳應該能撐住的。」

  「唉,誰知道呢。」

  「飯綱掌還是隊長,今年又是三年級了,是他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最後要是井闥山因為這個輸了……」

  「啊,那也太可憐了。」

  可憐?

  佐久早聽到這些話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這是低垂著眉眼抱緊了手裡的球。

  天上掉下一塊迷你隕石,如果他們正正好倒霉地被那顆隕石砸到,那的確可憐,但現在,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反倒是他們因為一個還沒出現的結果,就被人可以使用可憐這個詞來評價,確實可憐。ヾ

  看台上把井闥山當做可能會接觸的對手關注著的梟谷和音駒,看到這情況也紛紛愣住。

  飯綱掌竟然受傷要被換下場了?!這可不得了呀!

  雖然他們隊伍裡都有各個位置的替補隊員,但先發二傳手和其他隊員配合的默契程度,還是替補二傳無法媲美的,這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現在井闥山和高專的比賽正到了最關鍵的決勝負時刻,可隊伍的大腦和靈魂卻偏偏在這時候受傷下場……

  「情況可能會有變化。」黑尾深思後得出這個結論。他立刻表情嚴肅地叫來隊友們,囑咐他們一定要仔細的、一個動作也不要露的認真看接下來兩支隊伍的動作。

  研磨意有所想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與井闥山凝重氣氛截然相反的,是十米開外聚成一團的高專休息區。

  「我們的機會來了!」被學生們裡三層外三層圍在中間的五條監督面帶喜色,絲毫沒有對手不幸受傷該有的遺憾與惋惜,看著就沒有一名穩重德善監督該有的樣子。

  他翻開賽前和夏油傑一起准備的筆記本,嘩啦啦翻到替代飯綱掌上場的替補二傳手那一頁,指著上面的幾行就嘰嘰咕咕和可愛的學生們叮囑了起來。

  跟著來到井闥山那邊的第二裁判很快了解完情況,和主裁判確定完換人的對像後比賽繼續。

  這一輪是虎杖在後排被自由人替換的輪次,虎杖站在場下閑來無事就忍不住朝坐在井闥山休息區的飯綱掌瞟。

  他沒有立刻去醫療室,看來是放心不下,想看完最後的結果再走的。

  不愧是出身名門的隊長,就算關鍵時刻受傷被迫下場,他還能勉強支出笑臉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鼓勁。虎杖暗自佩服。

  啪!

  一聲突如其來的悶響中斷了虎杖的胡思亂想,他還沒來得及細看是怎麼回事,就聽見井闥山的應援團興奮地喊了起來,手裡的助威棒敲得嘣嘣響,原來是佐久早直接發球得分了。

  前兩局,他就用發球給高專制造了不少的麻煩,後來還是慢慢熟悉了才接住的,剛才大家心裡想著飯綱掌換下場井闥山配合絕對不會像他在時那麼絲滑,自己這邊的進攻該怎麼打,便少了幾分專注。

  而佐久早也有了隊友兼尊敬的前輩、隊長下場的遺憾,一心想著帶著前輩的期許努力的心情,發球的威力自然而然的也強了幾分,這才直接發球得分。

  發球接飛的東堂,在乍起的不爽之後,對佐久早這位自己新交的摯友的興趣更濃了。

  強者自然不害怕強勁的對手,應該說,只有實力和自己匹配的對手,才值得他付出幾分關注。

  這樣的佐久早,他更喜歡了。

  24:25,現在是井闥山拿到了局點。危險悄然轉移到高專這邊。

  吃了個教訓,這次高專全員不敢托大,全神貫注地准備好接球。

  「狗卷,接得好!」

  狗卷完美地化解了佐久早發球中的旋轉,將球精准地送達了前插到位的伏黑身前。

  這一輪前排是乙骨、秤金次和加茂,為了增加進攻得分的可能性,自然是由伏黑來托球最好了。

  多次佯攻的秤金次這次終於接到球嘗試以快制勝,河西翼就像高專肚子裡的蛔蟲,瞬間猜對扣球的目標,像個鬼似的飛快攔在了秤金次的面前。

  就在附近徘徊的狗卷迅速抬手將球防起,伏黑再次組織進攻,乙骨在四號位的大斜線扣球被防守同樣嚴密的古森接起。

  森川和河西翼在前排吸引火力,佐久早從替補二傳手身後衝出後排進攻,東堂這個和他沒有心有靈犀卻對他觀察入微的摯友出現在了扣球的落點上。

  他這一扣力道很足,東堂接起球後球直接飛了出去,越過中線又回到了井闥山的半場,替補二傳迅速把球給到在四號位尋到機會的主攻手森川,森川想避開雙人攔網打小斜線,不想球從秤金次和加茂攔網的指尖上方越過,徑直落到了界外。

  井闥山扣球出界,25:25,兩隊再次平分。

  「球稍微給高了些。」落地後,森川立刻跟替補二傳手反饋情況。

  替補二傳本就緊張不安的心立刻被提了起來,忙緊著嗓子道歉,被古森和永瀨嘻嘻哈哈地勸住,大家聚在一起喊了聲口號按照站位排開,准備接高專的發球。

  這一輪井闥山的後排是古森、下撤到後排接球的森川以及佐久早,這三人都是接一傳的好手,加茂試圖打邊線,但被佐久早穩穩地接起。

  井闥山的隊伍迅速動了起來,佐久早自接自扣,和前排配合打梯次進攻成功得分,25:26,井闥山再次領先。

  在隊伍的靈魂人物無奈下場後,接連兩球得分迅速站出來的佐久早贏得了全場觀眾的掌聲。人們喜歡英雄,這種從遺憾和悲傷中走出來的英雄更惹人憐愛。

  「這感覺,我們倒像是反派了。」伏黑嘀咕道。

  虎杖哈哈笑道:「那我們就拿出反派大boss的氣勢來吧,打倒主角!」

  伏黑:「……」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這一輪接起井闥山的發球後,由乙骨跑到前排三號位托球。

  鑒於高專長時間內都是創造前排三點攻的環境,以增加己方進攻得分的可能性,井闥山的前排懷疑乙骨在前排的輪次突然過來托球可能是想二次進攻,因此沒急著跑位攔網,而是分出兩人留意著乙骨的動向,隨時准備攔網。

  在乙骨跳起托球的同時,副攻手早見和接應永瀨也跟隨著起跳,想結結實實地給乙骨一個迎頭痛擊,但乙骨完全沒有打進攻的意思,平拉開將球給到出現在四號位的東堂。

  東堂接球避開單人攔網,避開斜線後排隨時預備防守的古森和佐久早打直線,直線球路上只有一個替補上場的二傳手,他伸出雙手上前去接球,球撞到他的雙手卻猛地彈開,旁邊的古森追著球飛速衝了出去,他一個大跨步跨過外圍圍成一圈的三角板,伸長了胳膊去夠下墜的球,可惜還是差了一點,球沒接到掉在了地上。

  26:26,再次平分!

  「那家伙的扣球……」第一次接到東堂扣球的替補二傳驚訝開口,場上的其他隊友猜出了他未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是不是和佐久早的球有點類似,旋轉很高很不好接?」古森問道。

  河西翼篤定道:「那家伙一定逐幀研究過佐久早的球。」

  「這不是廢話嗎。」永瀨道,「他們不想輸,自然會費盡心思研究我們,說不定我們每個人身上有幾根頭發他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漸漸放松了下來。

  佐久早:「不管怎樣,好好打下去。」

  古森:「嗯!我們會贏的!」

  發球權交換,換到了乙骨手裡。

  井闥山那邊,佐久早在轉了一圈後再次轉到了前排四號位。他在後排時就頻頻突破高專的防線,這會兒他轉到了前排豈不是威脅更大,要是再讓他得分了,士氣和觀眾的支持就更站在了井闥山這邊,高專哪能讓他如意呀。

  分神分別擋下永瀨的進攻後,等井闥山再次等到進攻機會,二傳手將球交給佐久早後,伏黑、虎杖和東堂三人集結擋在佐久早面前,將他的進攻路線擋了個嚴嚴實實。

  佐久早眼神一暗,想要主動將球扣到他們手上等一個反彈球接起後再次組織進攻,但這招虎杖也跟木兔學過,還反向思維練過如何應對對手用這招。

  在佐久早將球擊過來的瞬間,虎杖移手過去五指下壓想要將球按死,但位置差了點,只有半個手掌能夠到球。就在他暗自著急之時,東堂心有靈犀地也移手並了過來,和他一起聯手將球用力扣下。

  咚!咚咚咚……球落在了地上,後排的古森和替補二傳來不及將球救起,27:26,高專拿到局點!

  觀眾們的掌聲如同潮水般湧來。

  「攔得好呀!」

  「哇哦!想不到這個咒術高專這麼厲害,竟然連佐久早的球都能攔下來。」

  「又換高專領先了……該不會最後讓高專贏了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對面可是井闥山!」

  「可比賽開始前,你能想到高專會和井闥山打成這樣嗎?」

  「這……」

  「你還是太年輕了。賽場上永遠不缺意外和奇跡,哪怕一邊站著的是常勝將軍,他也不可能一場不輸永遠贏下去。」

  還有一分……只要再拿下一分,就能結束這場比賽了!

  此刻,高專每個人的腦海中都回蕩著這個念頭。

  高強度的競技,明明才第三局,卻已經讓場上的十幾名小伙子們都感覺到了身體的疲憊,但……比賽還沒結束!他們必須撐住!

  乙骨深吸口氣拋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將球高高拋起,擊出的球越過中線直擊井闥山的後排。

  古森雙腿下蹲將球防起,早見和四號位的佐久早打節奏配合,借用永瀨繞到二號位給背傳創造機會,高專的前排三人松散地聚集在中間位置,隨時准備攔網。

  忽然,二傳手出手,面對著四號位方向給出托球,副攻手早見只是個幌子,這種時候,二傳手還是選擇相信王牌,相信佐久早,再次把希望交給了他。

  佐久早高高躍起,瞄准狗卷不在的空位扣殺,加茂向側邊撲過來伸手將球墊起,球斜飛著朝右前方飛去,狗卷飛去了過去,在空中將球反手救回。

  因為救得太急,這一球無論是位置還是高度都不太好,但伏黑看著逐漸下落的球,卻覺得足夠了。

  想想當初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那些凶殘的詛咒可會等在原地讓他們慢悠悠地找好最佳的進*攻角度和時機。

  如果沒有條件那就想方設法創造條件,如果實在無法創造條件,那就利用有限的資源創造最大的價值。

  他伸長手臂高高跳起,頭頂刺目的燈光被他的身體遮蓋在隊友們眼中只留下一個昏暗的剪影,就像長出了一雙翅膀一樣。

  津美紀,和這群家伙一起,好像挺不錯的。你也這麼覺得,對吧?

  咚!

  積蓄了所有心情的扣球重重地撞上了井闥山的三人攔網,球在幾人的胳膊上一撞,順著他們的胸口和球網朝下擠了出去。

  剎那間,如雷的心跳聲停止了,彈指的寂靜後,洶湧的海浪朝高專全體蓋了過來。

  終於……贏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261章 音駒的難關與解決辦法

  咒術高專竟然真的……贏了?!

  即便現場浪潮般的歡呼聲幾乎要將球館掀翻,可還是有不少人難以置信,不敢相信東京男子高排的王者、今年IH的優勝獲得者井闥山,竟然輸給了咒術高專這支年初才突然殺出的黑馬。

  擂台上的常勝將軍被徒有名氣還是個一心二用的毛頭小子給爆冷掀翻了,這消息換你信不信?至少如果不是在現場親眼見證了高專逆轉獲勝的全過程,很多觀眾是打死不信的。

  「准決賽爆冷,優勝准獲得者井闥山竟然輸了!」

  「唉,井闥山真是可惜,要不是最後隊長受傷下場了,就不會……」

  「飯綱掌下場前高專的比分就和他們咬得很緊,甚至提前拿到了局點,就算他沒受傷下場,結果應該也不好說吧?」

  「……也是。」

  「這支奇怪的隊伍到底從哪冒出來的呀,之前從來沒聽說過!那個7號和9號,他們那魁梧健碩的身材,是練格鬥的好苗子呀!」

  「呸!身體素質這麼好,就該去打籃球!」

  「喂喂,你們是不是忘了,人家參加的是排球和棒球。」

  「哦,對,他們還玩棒球,甚至打進了甲子園,拿到了四強!該死,這個咒術高專有點本事呀,棒球和排球兩開花,都玩得轉,真讓人嫉妒!」

  「我還是想不明白井闥山怎麼就輸了,他們可是井闥山呀!坐擁全國高校排名前列的二傳手、主攻手和自由人,咒術高專在網上的名頭再響,也是支初出茅廬沒什麼經驗的新隊伍,怎麼就……」

  「可這就是競技體育呀。不管你紙面實力有多強,一切都得賽場上見真章,只有經受住重重意外與驚險的挑戰,才能收獲甘甜的勝利果實。」

  「誠一郎,你怎麼突然說話這麼有哲理了?」

  「我、我一直都這麼有哲學涵養啊!」

  「其實……我們好像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啊?什麼誤區?」

  「就是我們下意識地會認為新隊伍就是沒經驗、比不上強隊的菜鳥,實力天生就該排在所有隊伍末尾。可是……新隊伍並不等於實力差呀,他只是沒有往昔經歷做參考。你們仔細想想,當初IH預選賽那會,咒術高專可是十六進八的淘汰賽上遇到梟谷才輸了的。」

  「而且,他們第一次遇上梟谷,也打到了第三局……」

  「嘶——」

  「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是!原來這個咒術高專的底子這麼好呀,那難怪了!」

  一片驚疑聲中,有那麼一小撮人的表情難看極了。

  「想不到我們的對手竟然是……井闥山……」福永喉嚨發緊,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他身旁的海信行等幾個更是臉色蒼白,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列夫初生牛犢不怕虎,擼起袖子就是副要干大事的模樣,「哈哈!想不到我們竟然有機會和井闥山對上,太好了!既然我們下定決心要打進春高,要贏當然是大贏特贏,打敗最強的那個,然後……啊呀!」

  夜久和犬岡默默收回正義之掌,深藏功與名。山本揪著列夫的衣領就是一頓瘋狂搖晃,「說什麼大胡話呢!列夫,那可是井闥山,近幾年穩定出戰全國大賽,還拿下今年IH優勝,站在全國數百支隊伍最巔峰的井闥山!他們可不是好對付的對手!」

  「山本前輩,你別搖了,我快暈了……」

  「不好對付也馬上要對上了。」黑尾沒理會受『殘害』的列夫,他長嘆了口氣皺著眉站了起來,「想要去春高,想要重現和烏野的垃圾場之戰的話,就必須打敗他們。烏野可是已經在春高等著我們了。」

  翔陽……

  研磨想到了日向給自己發來的消息,也下定決心站了起來。

  「說得對,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夜久苦笑著搖頭:「高專是掙脫了牢籠,鎖定了一個代表名額,可把難題甩到了我們這邊。」

  「他們的實力我們很清楚,合宿的時候和我們打有勝有負,可就算高專掏出全部家底,把陣容幾乎換成了除了自由人狗卷外全員參與進攻的打法,也是運氣好險勝。井闥山的防守也很不錯,我們的進攻較弱,要是……」

  夜久沒說出口的話裡的意思,眾人都懂。

  如果和別人比防守,他們自信沒多少人能攻破,他們就是石頭剪刀布裡包容萬物的布。但排球比賽攻防身份隨時轉換,只精於防守,是不能在井闥山手底下討到多少好的,哪怕他們的先發二傳手受傷了不能上場。

  「其實……」

  異口同聲的一句開頭,黑尾和研磨同時停了下來看著對方。

  黑尾微微一笑:「研磨,你先說吧。」

  「研磨前輩,你想到什麼好主意了嗎?」沒了疼的列夫雙眼亮晶晶地看了過來。

  研磨望著場中聚在一起慶祝的高專隊員們,平靜道:「其實,高專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們答案。」

  「什麼?」

  「堅持自己的風格,並把自己的優勢盡可能地放大。」

  黑尾眉梢一挑,看向研磨的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

  但山本幾個人卻沒聽懂,追問道:「什麼意思?研磨,你別賣關子,再說仔細一點!」

  研磨無可奈何地輕輕嘆了口氣,不得不繼續把話說得更細些,「排球是向上的運動,開球後只要沒落地,就還有得分的機會。」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們擅長的的確是防守,不管是後排的接一傳能力,還是前排的攔網。以夜久前輩為核心的後排,是我們保證不掉分的保障,而前排的隊員除了攔截對手的扣球,可以做的還有很多。」

  「我知道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見大家都懂了,研磨總算松了口氣,皺起的眉心也放松開了,「但這麼打大家會很累。」

  黑尾笑道:「至少,我們有贏的希望,這就足夠奮力一搏了。」

  好累啊。雙腿像灌了鉛,根本抬不起來。

  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的一瞬間,伏黑和狗卷幾個體力較虎杖幾個怪物差點的,就雙腿一軟倒在了木地板上,顫巍巍的爬都爬不起來。

  從第二局後半場開始的加速調動,幾乎榨干了他們細胞裡的最後一絲力量。

  比賽時腦子裡只想著眼前這一球要怎麼防守得分,想著怎麼拿下這場比賽,完全沒有心思去想身體到底累不累。這會兒終於停下來了,被刻意壓下去的疲勞就像洶湧的海浪般湧了上來,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幸好這幾個月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跟隨大部隊繞著操場跑上20圈,再加上兩位老師夾雜在訓練過程中的各種懲罰運動,倒把大家的體力和耐力練出來了,不然今天還真不好說。

  想吃姜汁豬排。

  伏黑躺在地上眯著眼睛迎著頭頂明亮的白熾燈心想。

  「伏黑,快站起來,要列隊握手了。」虎杖笑著走過來,雙手抄起伏黑的胳膊一把將他扶了起來。

  被人輕松架起的伏黑:「……」

  這家伙是怪物嗎?同樣是在場上來來回回跑了三局的,他怎麼像沒事的人一樣,體力也太好了吧?

  伏黑轉念想起兩人初次相遇時,虎杖那令人瞠目結舌的扔鉛球距離以及那飛毛腿都汗顏的速度,很快就釋然了。

  這家伙的確是怪物來著。

  和以樂得合不攏嘴的虎杖為代表的高專相比,井闥山的隊員們似乎經歷了一番艱難的情緒調整,都面色鐵青地低著頭在球網前一字排開。

  東堂搶到了和佐久早相對的站位(其實也沒人和他爭),毫不猶豫雙手握住了他的手。

  「Brother,很高興能和你酣暢淋漓地比一場,我先在前面等你了。請一定不要放棄,我期待著我、你還有虎杖,我們三兄弟到時候在春高一統天下的盛況。」

  佐久早&其他正傷心的井闥山隊員們:「……」

  什麼奇奇怪怪的,誰是你兄弟呀!

  佐久早往回抽手,第一下沒抽開,他用了點力氣繼續,還是沒抽出來。

  手被人抓著受制於人的場景,讓他立刻聯想到自己的手被一大團細菌包裹住的可怕畫面,他黑了臉,用力猛地往回一抽,終於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古森見他一副天要塌了下一秒就要暈過去的模樣,忙把手裡准備擦汗的毛巾遞過去,「你用我的毛巾吧!我還沒用過呢,干淨的!」

  當著高專眾人的面,佐久早用毛巾搓了好幾遍手,直把一雙手搓得泛紅這才停下。

  虎杖看得目瞪口呆,湊到東堂耳邊小聲嘀咕:「東堂,看來他很嫌棄和你握手呢。」

  伏黑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但他怕東堂腦子一抽,又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來,忙解釋道:「別瞎猜,佐久早只是有潔癖,接受不了和別人的身體接觸罷了。」

  虎杖:「哦,原來是這樣。伏黑,你是從哪知道的呀?」

  伏黑:「學校官網的論壇。」

  虎杖震驚:「我也看了論壇,怎麼沒看到這個?」

  悄悄聽了幾耳朵的井闥山隊員們:……我們就是輸給了這麼一群人?好氣哦!


第262章 女生們的戰場

  輸了比賽,還要被一個奇奇怪怪的家伙纏上,這下子,井闥山的隊員們都暫且丟下了心中的苦澀與煩悶,跟著自家監督和飛奔離去的佐久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生怕走完了一步,他們中的誰誰誰又要被東堂拉著問喜歡什麼女生,然後成了他的便宜摯友。

  高專爆冷打敗井闥山的事,梟谷也是驚訝不已,也就木兔笑呵呵的,嘴裡直嘀咕著什麼「不愧是我的二徒弟」、「迫不及待想試試高專的新招數」等話。

  不過他們也不著急,明天的決勝戰就能親自試試了。

  「我們現在……是已經拿到了一個去春高的代表資格了嗎?」都收拾完東西退場了,順平還有些沒從這個巨大的好消息中反應過來的樣子,不放心地詢問著虎杖。

  實在是井闥山這個對手太強,以至於他倒下時的陰影與震動蓋過了勝利的喜悅,讓人有種非常強烈的不真實感。

  「當然是真的!」虎杖笑出了兩排白花花的大牙,「我們和梟谷已經提前鎖定兩個代表名額了!等明天我們和梟谷的最終戰打完,就定下第一代表和第二代表了。」

  剛說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喜悅一收,有些尷尬和擔憂,「不過……我們贏了,音駒他們就要對上井闥山了。」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想這麼多做什麼?」空著兩只手大搖大擺走在隊伍最前頭,享受著迎面而來的各種贊美聲的五條悟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放心吧,音駒沒你們想的那麼差,你們還不如想想一會怎麼給女生們加油呢。」

  同一球館內的不同場地上,高專的女生們也在為一個去春高的名額而努力。

  這場比賽和她們爭奪代表名額的,是IH遇到過的老對手紅棉。自從上次被高專亂拳打死老師傅驚險打敗後,倍感恥辱的她們回去可是沒命般的好一通訓練,為的就是能在春高預選賽中一雪前恥。

  兩支隊伍時隔五個月的再相遇,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場比賽必定十分精彩,因此前來看熱鬧的人不少。

  懸掛在一側看台牆壁上的電子計分板上,咒術高專對戰紅棉的比分是19:17,高專領先兩分。不過,在代表著紅棉的那一欄後面,還有個小小的數字1,那是紅棉贏得第一局的標志。

  卷土重來的紅棉,不僅將本就嚴密仔細的防守精進得愈發密不透風,屬於短板的進攻在隊員們刻苦的練習中也得到了提升,更別說她們如今的隊伍裡還多了個從自由人轉變成接應,頻頻參與進攻的水谷蓮。

  第一局的時候,高專的多次強攻都被木村和水谷這對自由人前後輩給漂亮地接了下來。有了強有力的防守做後盾,紅棉的進攻不急不緩,拉開架勢和高專慢慢磨,倒是高專數次進攻未果,急中生亂,給紅棉找到機會成功反擊,這才23:25送掉了第一局。

  場上突然咚的一聲,在隊友的佯攻掩護下,水谷抓到機會斜線扣球得分,現在是19:18,分差僅為一分了。

  這名曾立志要繼承前輩木村自由人之位的一年級小將,她改練攻手後適應良好,因其敢打敢拼的性子,再加上當自由人的好底子,讓她在場上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能應對自如,是一把自由游走在紅棉隊伍中最好用的鋒利匕首,扎得高專也有些頭疼。

  「冷不丁地就冒出來,真麻煩。」沒能接到扣球的野薔薇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身上的灰塵一邊跟拉她起來的理子吐槽。

  理子故意嘆氣道:「唉,這可能就是愛吧。我在帖子裡看到說,水谷她在初中表現挺不錯的,升學時好幾所強校主動聯系了她,但她一心追隨從小住在附近,小時候還教會她帶著她一起打排球的前輩木村的腳步,這才來了紅棉。」

  「好感動的姐妹情。」野薔薇沒甚感情地棒讀,「這種感情,我只在漫畫書裡看到過呢。」

  站在前頭有津美紀遮掩的真依回頭不悅制止道:「還在比賽呢,閑聊什麼?認真准備接發球!」

  理子立刻扭回頭去,一副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野薔薇的嘴唇張了張,而後撇撇嘴,到底沒說話。

  這輪還是紅棉的二傳手陽子發球,她出於己方防守的考量,發球時故意將球朝著野薔薇的方向發了過去,為的就是讓她接發球,從而拖延參與後續進攻的時間。

  她這招還是有點效果的,等野薔薇接完發球站起來往前跑時,真依已經將球給到了真希,紅棉三人攔網跟上攔截,球反彈了回來,被西宮桃救了起來,禪院姐妹再接再厲,這次,真希的扣球撞上其中一名攔網隊員的胳膊上彈了出去,打手出界,高專20:18。

  雖然拿下了這一分,但真希的臉上沒多少喜色,「紅棉的防守做得越來越好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津美紀認同地點頭,「紅棉不愧是最強的盾,一段時間不見,她們的防守越發厲害了。」說到這,她看了眼真希,眼神中似有猶豫。

  真希:「你是不是想說,我在前排的幾輪,對面對我的盯防太死了,經常都是三人攔網?甚至我在後排的時候,只要我一有參與進攻的意圖,她們就會專門分出一個人來盯著我?」

  她不禁笑了出來,「看來,是上次的比賽我給她們留下了太深的印像,這才不得不忌憚。」

  津美紀點頭,「你是王牌,是得分最多的隊員。」

  真希笑道:「是呀,我是得分最多的隊員,自然受到的『照顧』也是最多的,就連你們也相信我,不知不覺地把更多的機會留給我。」

  「不過,排球可不是王牌一個人的獨角戲。既然她們現在這麼關注我,不如我們就利用這一點,和她們好好玩玩吧。」

  調整站位的時間並不多,女生們湊在一起簡單說了幾句就確定好接下來的計劃散開了。

  真希將球用胳膊夾在腰側走到了發球區,這輪由她發球。

  她的發球球速快,破壞性強,木村和下撤到後排接發球的水谷一人占據一邊半場,主攻手鈴音在靠近邊線的位置協助,前排幾人各自按照站位分散插在關鍵的空處,俯視而去,無論球落在何處,紅棉竟都能立刻響應。

  前面真希已經見識過這一大一小兩位自由人接一傳的厲害,不得不說,確實穩妥,有這樣的隊友太安心了。

  像現在這樣,水谷微墊起的左腳往旁邊一邁,迅速調整好位置後,她雙手合攏下蹲朝球靠近,啪的一聲,呼嘯而來的排球立刻變得乖順,精准地送到了二傳手陽子的頭頂。

  主攻手在四號位的扣球被西宮桃接起,真希大搖大擺地從後排助跑起跳,任由野薔薇等幾個在前面吸引足了活力,這才接球扣殺,再下一分。

  真希豪邁的後排進攻自然加深了紅棉對她的警惕,但這就是她想要了。

  等到接起紅棉的發球,她再次旁若無人地跑上來時,紅棉按照危險的高低程度,依次給真希和野薔薇等幾個得分多的排了個序死死盯著,這就給同時跑上前來卻不怎麼被關注的理子機會,讓她順利拿下一分。

  雙方拉鋸著又讓高專得了幾分後,紅棉咂摸出味兒,知道真希這幾輪跑上跑下搗鼓出來的動靜,是故意吸引她們關注,好給隊友創造機會的手段。於是,她們也迅速冷靜了下來,再次擺出架勢和高專慢慢磨,但這時候比賽以臨近尾聲,高專還是25:22領先三分拿下第二局。

  「你當誘餌的辦法估計下一局行不通了,我們還得再想想該怎麼辦。」

  「嗯,反正不能和她們糾纏下去,這樣對我們不利。」

  第二局結束,女生們正一邊商量著計劃,一邊收拾著東西准備和紅棉交換場地,忽地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們。

  「野薔薇!真希姐!」

  是虎杖的聲音。

  女生們循聲回頭,看見男生們臉上掛著的喜色,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看來,你們的運氣不錯。」真希將包放下,笑著看向看台上探出半個身子和她們打招呼的虎杖。

  虎杖樂呵呵地點頭,「嗯!真希姐,我們贏了井闥山,拿到去春高的名額了!」

  周圍的觀眾認出他們是高專的男排後,就已經竊竊私語了起來,這會兒聽到高專打敗了大名鼎鼎的井闥山,更是目瞪口呆驚嘆不已。

  「井闥山……是我知道的那個井闥山嗎?」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這是驚天大逆轉呀!」

  聽著周圍觀眾的竊竊私語聲,野薔薇酸溜溜地開口道:「恭喜你們呀,提前一步鎖定了一個春高名額。不過,我們很快也會拿到名額的,你們就在上面好好看著吧!」

  沒理會野薔薇和虎杖刷新日常般的嘴炮,伏黑自顧自地挑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很快就感覺有道輕柔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是津美紀。

  看著津美紀那含笑的溫柔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伏黑挪了挪屁股坐得更直些,然後順手撈起眼角余光裡掉在椅子下的一面深藍色的小旗子,抓起來朝著津美紀揮了揮。

  津美紀眼中的笑容更深了。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條伏黑很眼熟的深藍色發帶,理順後綁在了額頭上。

  發帶上用黑色的馬克筆寫著常勝兩個字,字體也很眼熟,是伏黑的字跡。

  「啊啊啊!好帥!」

  正在抓緊時間和隊員們開小會的夏油傑,突然被看台上響起的驚呼聲打斷了思路。

  野薔薇看著看台上某個摘了墨鏡,正擺著pose衝一群女生們眨眼睛的白發教師,嫌棄之情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上面那個正在開屏的孔雀是誰呀?」她明知故問。

  真希笑道:「自然是我們的五條監督了。」

  展現完自己魅力的五條老師講墨鏡往領口一別,望著看向自己的好友笑問道:「夏油教練,你有沒有把握啊?我帶隊的男生們可是已經拿到代表資格了。」

  這是來挑釁了?

  夏油傑挑眉,「有五條監督掛念著,怎好讓你失望呢。放心吧,我們會贏的。」

  聽著兩人話裡的機鋒,真依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同一所學校男女兩支隊伍,也就他們的兩位老師相處起來這麼奇怪了。

  第三局比賽很快開始,這一局由紅棉先發球。

  高專不想繼續被紅棉拉開陣型消耗下去,打算第一球強攻破局。津美紀的牽制佯攻效果很好,成功騙到了副攻手的跟隨,繞到四號位的真希順勢扣球,但被紅棉的自由人木村給接了起來。

  木村本來就是攻克紅棉最難解決的一關,現在又加上了個水谷。

  將球防起後,紅棉的快攻被西宮桃救了起來,津美紀嘗試吊球抓防守空隙,球的落點木村鞭長莫及,但水谷靈活地將球接了起來。紅棉反擊未果,真希再次嘗試扣殺,被副攻手和水谷雙人攔網將球攔下。至此,雙方拉扯了好幾回合的第一球,由發球的紅棉拿下。

  第二球,高專嘗試快攻破局,但木村不愧是得過東京區最佳自由人的隊員,她一個向後魚躍在空中將球救起,再次將節奏帶回到她們熟悉的節奏中。

  高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第一球的情況重現,野薔薇找機會等到球後從後排起跳進攻,然後在紅棉的後排隊員向後撤准備接扣球的時候猛地收了大半的力道,改成輕拍球,成功抓住紅棉換防的空擋將球拿下。

  紅棉在增強了水谷這個進攻點後,可以打的進攻配合更多了,後續趁著水谷還在前排的輪次,多次利用背傳甩開攔網,或斜線強攻,或短平快用速度突進,效果竟都不錯。

  紅棉能用這招,高專當然也能用。

  在水谷轉到後排,和木村一起『雙王並立』後排的最強防守輪次,就算是真希也不想和她們試試到底是自己的矛更厲害,還是她們進化後的盾更強。她轉換思路從前排的攔網進攻突破,扣球是找小角度制造攔網出界,如願拿下一分。

  津美紀從真希的這一球中找到靈感,下一球她用一顆近網的推球創造了一個後排顧不上,前排很難接的環境。球在主攻手鈴音的手裡顛了一下,撞上球網後被匆忙趕過來的二傳手陽子接手墊了一下,可惜還是沒能將球救起。高專再下一分。

  雖然男女生在力量上存在差距,導致打法上也存在區別,但高專的男生們還是在紅棉身上看到了一絲音駒的影子。

  「極難被攻破的後排防守,這一點倒是很像夜久前輩呢。」虎杖和身邊的伏黑小聲嘀咕著。

  伏黑點頭,「嘗試在前排尋找突破口,這一點值得借鑒。」

  「其實,你們無意間已經學會了這一招,對不對憂太?」五條悟突然開了口。

  猛然間被叫到名字,乙骨卻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做到過這點,五條悟不得不點出來,「就是你故意將球往攔網隊員胳膊上拍,制造攔網出界的那一球。」

  乙骨恍然大悟,虎杖擺出附耳傾聽的姿勢,就連低著頭假裝不在意的伏黑也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著。

  五條悟看向虎杖,「我記得合宿的時候,木兔教過你一招『籃板球』。」

  虎杖點頭如搗蒜,「可惜,我還沒徹底練好,失敗率太高了,球總是被攔得死死的。」

  「那是因為我們後面遇到的對手都很強。」坐在他們前頭的東堂忽然開口道,「木兔教你的『籃板球』雖好,但卻把希望寄托在對手攔網不徹底,球能被隊友救起來之上,變數太大,若你在網中間用用勉強可以,但若是在球網兩側,還是女生們現在用的這種更好。」

  「沒錯。」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肯定東堂的話,「人為制造打手出界,也是規則允許範圍內的得分手段,尤其是這種靠近邊線的打手出界球,一旦飛到界外,對手想救都很難,就看你們比賽中怎樣發揮應用了。」

  這話聽著很有道理,可一想到對手追著球飛快地跑出界外的樣子,伏黑總感覺五條悟的背後有好幾條狐狸尾巴在晃,就連他那利落的白色短發,仿佛都覆蓋上了一層陰影。

  心真黑呀,他不由暗罵道。

  場上,接起紅棉的發球後,真依背傳讓真希從二號位突破,紅棉雙人攔網正正好將球攔下,真希瞥了眼球下落的位置,拉著衝上前來的西宮桃讓開,目送著球落到了界外的位置。

  紅棉攔網出界,高專5:3領先兩分。

  接了好幾輪真希的發球後,如今紅棉對她的發球是越來越熟悉了。接起發球後,水谷的扣球被後排的真希接了起來,防起高專反擊再次等到進攻機會的紅棉,主攻手北島花穗和水谷打交叉配合,扣出一顆強力斜線球,真依將球接飛,紅棉追回一分。

  還以為又要讓高專砍下一分的水谷激動極了,嘴裡不停隨著「北島前輩好厲害!木村前輩好厲害!」之類的話,聽得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北島和木村對了個眼神,然後一把攬住緊張過了頭的水谷的肩膀,寬慰道:「我們可是前輩,怎麼可能讓你一個後輩獨自擔起重任。更別說,我們竟然運氣這麼好,又一次碰上了當初將我們從雲端打落的咒術高專……」

  她的視線落到網對面的高專眾人身上,原本復雜的目光立刻變得堅定了起來。

  「放心吧,這一次,我們一定會一雪前恥的!」

  水谷感動得雙眼霧蒙蒙地,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她看了看北島,又看了看身後溫柔看著自己的木村,感覺一顆心都泡在了熱水裡。

  「木村前輩……」

  北島不滿道:「你怎麼回事?明明是我安慰的你,為什麼你張口閉口都是美奈?」

  水谷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其他人看出北島是在故意和她打趣,讓她放松心情,便笑著沒接茬,一時間大家緊繃著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站位轉換,北島發了顆靠近邊線的快球。野薔薇一傳接得不太順利,球在原地旋轉了幾下就要落下,旁邊的理子趕忙過來幫忙接球。前頭的真依看著球飛了過來,她一個飛身躍起,右手就猛地對准球扣下,咚!球避開見勢不對匆忙跳起攔網的副攻手落在了後面的空地上。

  我沒看錯吧?對面的二傳手扣球了!

  真依的扣球得分,震驚了紅棉一眾人。不是二傳手常用的騙過攔網的二次進攻,而是真真正正的扣球。這年頭二傳手的要求這麼多嗎,都要像攻手那樣扣球參與進攻了!

  理子注意到紅棉隊員們幾乎刻在臉上的震驚,她捂嘴笑道:「對面這會肯定在想,為什麼真依你扣球的動作這麼順手。」

  真依的眼底多了幾分得意,但並未表露出來。

  「理子,剛剛那球給得還不錯,繼續保持。」她矜持地誇道。

  「沒問題∼」

  這段時間練出花活的不僅是高專的男生們,女生們亦是收獲頗豐。理子跟著真依學習了許久的二傳,如今也能在真依顧及不到的時候頂上托球了。

  場下,跟著大家練習了全套流程的枷場姐妹如今的心情有些迫切。敬愛的夏油大人就坐在身邊,場上局勢焦灼,她們真的好想上場,用自己的力量為贏得這場比賽貢獻出一份力量。

  夏油傑感受到了她們的焦急,溫聲道:「這場比賽我們的進攻點已經充足了,現在需要的是穩。雖然理子的得分能力不如菜菜子你,但她的防守更細心周密,和隊友們的配合默契度也更高。」

  「雖然不想承認,但紅棉的防守確實厲害,我們短時間內沒辦法搶回熟悉的進攻節奏,只能和她們打消耗,消耗戰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穩定的防守團隊。大家是一個團隊,你們要相信她們。」

  枷場姐妹抿唇點頭,「是。」

  場上,高專變換著進攻的快慢節奏,由津美紀突然的中路快攻拿下一分。

  緊接著在真希的發球局,在北島和水谷的前後兩次進攻都被高專防起後,兩隊又糾纏了起來,你攻我防打得難舍難分。

  不管是野薔薇的錘式扣球還是真希的後排突進,紅棉都能及時將球救起再次展開進攻。一次次的拉扯下,當野薔薇再次面對紅棉的雙人攔網時,她急於避開攔網拿下這一球就打了一記小斜線,想要壓邊線,但她距離似乎估算錯了,扣出的球落在了界外,扣球出界,紅棉得分。

  「你又著急了。」真依皺眉道。

  第一局的時候,野薔薇就因為這個多次扣球出界,送了對面好幾分。

  面對指出自己失誤的真依,野薔薇難得沒嗆回去,「抱歉,我會注意的。」

  這的確是她的失誤。紅棉的防守陣容太能纏了,一球又一球被救起,一次次的雙人攔網,她著急上頭一下子就沒注意控制手裡頭的力道。

  真希:「別陷進對手的節奏裡,注意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在網口找機會。」

  「是!」

  野薔薇冷靜下來,兩個回合後終於讓她在邊線找到一處小夾角,成功制造攔網出界得分。

  幾次三番的攔網出界,讓精於防守的紅棉立刻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趁著站位輪換的短暫時間,木村匆匆叮囑隊友們道:「攔網時別靠邊線太近,小心對面故意制造攔網出界。如果沒把握的話,你們讓出直線球路,我和後排的輪流盯著,我倒要看看,她們到底敢不敢拼著扣球出界的風險強行打直線,反正機會我們已經給她們了。」

  二傳手陽子道:「對面直線球打的比較好的,應該就是隊長真希了吧?如果是她的話倒要小心點了。」

  木村:「沒關系,讓她盡管扣過來。」

  高專很快就發現了紅棉防守的調整。被逼著打直線扣球出界送掉一分後,高專迅速轉換思路,讓野薔薇從後排進攻,抓*住了紅棉中線防守出現短暫空檔的機會得分。

  接下來,趁著真希在前排威懾力十足,讓紅棉的攔網不敢松懈的機會,野薔薇又一次從後排突破。不過這次,真依和她配合的節奏很快,速度快得幾乎像快攻,僅有正對著的主攻手鈴音最先反應過來攔網,可惜沒能攔到。

  被高專接了好幾輪扣球後,紅棉也琢磨出新的調整辦法,那就是二傳手給開網球,讓球離球網稍遠點,給攻手更多的球路選擇,能更好地避開攔網,打長路線。

  主攻手鈴音的扣球越過禪院姐妹的攔網,落在了後排理子和釘崎中間的中線位置。

  雙方的比分咬得很緊,一直都保持在兩分上下。同時,隨著高專一系列進攻變化,紅棉也被動地做出了新調整,兩項加持下,被紅棉密不透風的防守死死拖住的局勢,隱隱有了改變。

  接起發球後,三輪霞中路助跑起跳要打快攻,紅棉一邊預備著攔截三輪霞可能的快攻,一邊還注意著四號位附近似有動作的真希。

  精神一分散,就會有漏洞,真依就是抓住紅棉的注意力都被三輪霞和真希吸引走的機會,驟然打出許久未用的二次進攻,毫無阻力地將這球拿下。

  似乎是為了回敬真依送上來的驚喜,紅棉立刻用中路快攻回敬,14:13,將分差追至一分。

  在紅棉沒注意到的時候,比賽的節奏漸漸快了起來。

  悄悄關注著這場比賽的緋椿,她們一想到合宿時每每遇上高專時自己的種種表現,眾人紛紛露出了默契的微笑。

  「高專終於要從紅棉這個沼澤裡掙脫出來了。」新山的話裡帶著欣喜。

  石井斜瞥了她一眼,吐槽道:「沼澤……別把紅棉形容成什麼不討人喜歡的東西。」

  新山:「雖然話有點難聽,但紅棉的攔網真的像身陷沼澤一樣討厭,感覺沉下去就掙脫不了了。幸好高專頭腦清醒,即便占據領先也沒和紅棉對拼防守,而是想新點子,變換節奏來破局。」

  「這一點確實如此。多少和紅棉打的隊伍,都是被她們極致的防守一點點消磨掉自己的耐心與節奏,高專能做到這一點確實不容易。」

  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老手,紅棉的監督很快也意識到了自己刻意保持的節奏被對手破壞掉了,他趕忙出言提醒。

  不過,隨著一記後三進攻再次將分差追到一分,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追平比分甚至實現反超,一直落後的比分一旦追上,這對隊員們的信心加成很大,甚至會影響到大家下半場的表現。

  想到這裡,紅棉的監督毫不猶豫地換人發球,將改變局勢的希望寄托在發球員身上。

  「換人發球了!」

  因為今天剛經歷了換上順平發球後連得數分的經歷,虎杖對紅棉換人發球的決定十分警惕,生怕這又是一個像順平一樣棘手的發球員。

  順平看了好笑,「賽前野薔薇她們討論對手的時候我聽了一耳朵,紅棉隊伍裡應該沒有能力特別突出的發球員。」

  「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虎杖的腰杆又直了起來。

  伏黑冷冷看著他,道:「這種時候,不需要能力很突出的發球手,只要能改變場上的氛圍,紅棉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一半了。」

  狗卷眨巴著眼睛看了過來,「海帶?」

  這下子就連虎杖都讀懂了狗卷的意思,「怎麼說?」

  伏黑解釋道:「紅棉擅長的是防守,此前她們一直都用拉扯打防守反擊戰,雖然每一球看著很驚險,但這是她們的舒適區,如果一直保持這個節奏下去,她們總會找到機會逆轉。」

  「但現在,她們從開局保持的舒適節奏被真希姐她們一點點打破,對手是不是還有更多稀奇古怪的招數沒使出來?她們會什麼時候突然變換節奏,這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們再怎麼身經百戰,也難免會情緒波動,這時候如果能空出一段時間讓她們喘口氣,她們很快就能再次調整好狀態了。」

  虎杖:「換人發球就是這個時機。」

  「沒錯。沒什麼比自己也出新牌炸對手一下更讓人充滿期待了。而且,有這麼一種心理,就是當你看到有人比你更緊張的時候,你的緊張和忐忑就會神奇地消失,就算新換上來的發球員沒能實現預期目標也沒關系,只要她能成功消除掉隊友們的不安心情,對於紅棉來說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

  虎杖眼睛一亮:「這種心情我聽日向說過!他說就像把口味糟糕的餡餅傳遞出去一樣,很神奇!」

  伏黑:什麼單細胞描述?


第263章 又一場勝利

  紅棉換上來的發球員是經常被換上場臨時發球的,經驗老到。她嘗試追發前排的理子,未果,理子比較穩妥地將一傳傳到位。

  高專本想三輪霞打快攻以速度突破的,但少了一個木村美奈,紅棉的防守陣容依舊牢固,被針對的副攻手佳乃一看就是回去勤練了接球。

  等到了反攻機會的紅棉立刻在四號位發起進攻,野薔薇和理子飛身攔網,因為站位距離邊線比較近,推己及人,她擔心對面會復刻前幾輪她們用過的故意制造打手出界的法子,於是攔網時想要一把將球按死,哪曾想自己倒是用力過猛沒收住觸網犯規了,白送了對面一分。

  伏黑所猜想的紅棉的目的達成了,任誰都能看出場上紅棉的隊員們眉間的愁容盡掃,反倒是觸網犯規的高專多了幾分懊惱於不甘。

  真希厲聲道:「別著急,慢慢來!」

  「是!」

  換人發球得分的喜悅,在場上的每名紅棉隊員之間彌漫,但高專可不會讓她們高興太久。

  接起第二顆發球後,野薔薇就用快攻的速度迅速在真依附近搶占先機起跳,到位速度更快的近網球是她最拿手的錘石扣殺,她避開第一個反應過來跟隨起跳的北島,轉腕將球扣在了三米線內。

  咚!一聲干脆利落的球落地聲震碎了紅棉連續發球的夢想,野薔薇落地後振臂發出一聲暢快的怒吼,跑上來想要和她擁抱慶祝的理子被嚇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擁抱的力度比之剛剛更大了。

  紅棉換人發球逆轉比分的夢想破滅,但她們卻將分差縮小到了一分這個隨時都能翻轉局勢的微妙距離。

  也許是作為被追趕者的壓力,總是比追趕者更大的,又或許是紅棉的基本功太牢固,不能輕易撼動隊員們的心神,兩球後,借著雙方磨了好幾回合,高專嚴防死守紅棉在網口找機會的間隙,紅棉突然變速打快攻,打了高專一個措手不及,終於將比分追平。

  可僅僅是追平比分還遠遠不夠。

  在紅棉二傳手陽子的發球輪次,兩隊你來我往好幾次進攻都沒能將球口氣,雙方就這麼在網口僵持著。

  高專有了上一球的失誤,這次不僅要提防對面在網口搞小動作,還要嚴防死守她們可能會變節奏打快攻。

  但這次,紅棉這兩個都沒選,而是讓理子和津美紀誤以為她們要扣球後忽地改成輕拍球,抓住高專前排攔網,後排准備接扣球的機會打了個距離差,讓高專吃了個悶虧終於實現比分上的逆轉。

  逆轉比分的暢快沒有被辜負,紅棉全體再接再厲,將高專的扣球防起後她們先是背傳甩開攔網,接著主攻手鈴音在二號位打出斜線強攻,真依接球失誤,球飛回網口被副攻手佳乃迅速按下。

  至此,17:19,紅棉一口氣連得三分,實現逆轉,並將分差拉到了兩分。

  急轉直下的情況讓夏油傑立刻叫了暫停。

  「你們考慮到紅棉的防守情況做了進攻調整這一點沒什麼問題,但你們太過在意對手打防守反攻,在網口和她們糾纏過多,反而給了她們機會。」夏油傑一針見血指出了女生們的錯誤。

  「放開手腳來打進攻,長短距離進攻交叉掩護,擾亂對面的防守站位,讓她們疲於奔命。你們的優勢不是盯防,別被對手代跑了思路。你們是場上自由飛翔的硬,耐心等待獵物露出脆弱的脖頸,然後抓准時機一口咬斷才是你們該做的,別被兔子猛蹬了幾下腿就被嚇到了。」

  夏油傑話說得很溫柔,但語氣卻嚴肅冰冷得嚇人,就連野薔薇和真依等幾個特立獨行的,這會兒也不敢惹他不快,老老實實應了下來。

  30秒暫停結束,比賽繼續。女生們被夏油傑「罵」了一通後,這會兒頭腦都清醒了過來,大家湊在一起簡單幾句就商量好了計劃。

  紅棉的球發出,野薔薇小心將球接起送到位,理子在四號位制造動靜分散紅棉攔網的注意,等津美紀在真依身後就位後,真依背傳,同時一直藏在她身後的真希突然斜著殺出衝到二號位網前接球扣殺。

  紅棉的雙人攔網匆匆到位,真希抓住攔網的兩人中間有道縫隙的機會讓球從其中突破,球撞上其中一人的手指改變飛行方向,後排等著補救的陽子傻眼地看著球彈到界外落地。

  打手出界,高專得分,18:19!

  真依放松下緊繃的神經悄悄吐了口氣。

  要說如鷹一般勢不可擋的進攻氣勢,隊裡還有誰比得過真希呢?這時候當然需要她站出來了。

  下一球,又是雙方的糾纏戰,誰都不能將球扣死在對方的場地上。

  津美紀仔細觀察了很久,忽然在某個瞬間福至心靈,抓住了北島的進攻路線。

  這一球,無論是攔網的時機還是位置都完美無缺,可獨獨沒有算到……北島扣球低了點,一球砸到了網帶上,球被彈性十足的網帶改變了飛行方向,斜著朝側邊野薔薇的方向飛了過去,野薔薇猝不及防,眼睜睜地看著球在自己幾步外的位置落地。

  這……眾人無語凝噎,只能安慰津美紀不關她的事,要怪就怪她們的監督手太黑、運氣太差,尤其是人品,嘖,沒眼看了。

  「阿嚏——」看台上正優哉游哉看比賽的五條悟忽然打了個噴嚏。

  尊師重道的乖學生虎杖立刻遞上紙巾,關心道:「五條老師,你感冒了嗎?」

  用紙巾搓了搓鼻子,五條悟懷疑地四周,尤其盯著夏油傑看了好一會,直盯得對方疑惑地回望過來,這才收回視線笑道:「沒事,應該是有人背後說我壞話吧∼」

  場上,在三輪霞背飛打輕拍球搶回發球權後,夏油傑突然申請換人。

  場邊,夏油傑將手搭在菜菜子的後背輕輕拍了一下,鼓勵道:「去吧,好好表現。」

  菜菜子緊張地呼吸了一下,和跑過來的理子擊掌做了交換。

  理子:「發個好球。」

  菜菜子雙手握拳重重點頭,「嗯!」

  美美子靜靜地看著夏油傑,夏油傑雖然沒回頭,但像是感受到她不解的目光般,解釋道:「雖然我說過,這局防守更好的理子比你們更合適,但我也沒說不會找機會讓你們上場發球啊。發球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至於是什麼好機會,很快就會揭曉了。

  場上的比分已經來到19:20,臨近終局,雙方還是咬得這麼死,自然是需要各自出招,盡快拉開差距,才好搶先拿到局點,率先對另一方施加壓力。

  高專的換人發球,就被紅棉理解成了率先動手的標志。

  紅棉不敢大意,尤其是這輪她們還是前排兩點攻的輪次。在接起發球後,紅棉嘗試從後排打開局面,由五號位的鈴音打後三進攻,但球被西宮桃准確猜到落點接了起來。

  野薔薇在三輪霞的掩護下飛奔如電,眨眼功夫就疾衝到了二號位網前,真依背傳,紅棉雙人起跳攔網。誰知,氣勢洶洶的野薔薇只是個幌子,從她背後反向插出的菜菜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野薔薇交叉助跑起跳,在半空中將球擊向紅棉的場地。

  一聲重扣,球落地,高專將落後的比分追平。

  紅棉的隊員們臉色難看地互相安慰鼓勵著。

  「被騙了。」

  「還以為那家伙上場是新練了一手發球,沒想到竟然是打著進攻得分的算盤來的。」

  木村無奈嘆氣道:「想想也是了,高專是支在進攻上特別瘋狂的隊伍,當初我們不就是這麼被她們給打敗了嗎?今天光顧著驚訝她們防守進步如此之快,和她們打消耗戰,倒忘了她們幾乎全員都是進攻的瘋子。」

  水谷安慰似的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沒關系木村前輩,下一球我們仔細守好,絕不會再給她們可乘之機的。」

  菜菜子興奮得臉頰紅撲撲的,上場即得分讓她有種很強的參與感,感覺自己是和大家並肩戰鬥的。

  她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再次抱著球走到發球區,這次紅棉接起發球後選擇打快攻突破,而且選擇的突破口就是菜菜子這個新人。

  菜菜子雖然在大家的幫助下突擊訓練了好久的接發球,接球的基本功和剛開始相比也進步極大,但和場上的其他人比起來還是不夠看的。

  球撞到她手中後遠遠地彈開,野薔薇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搶在即將撞到外圈的圍板之前將球救了回來。這下次沒了進攻的好時機,西宮桃不得不把球拋回紅棉的半場。

  紅棉又得了進攻的機會怎會放過,主攻手北島在邊線找角度嘗試打小斜線,三輪霞也不知道從哪爆發出一股力量,伸出去的手使勁夠了狗,指尖竟然觸碰到了球,並用力將球撥過了球網。

  紅棉的副攻手趕緊伸手過去救,但球撞到球網上反彈了幾下多次改變軌跡,紅棉陷入混亂,無可奈何地看著球滾落在地。

  「好樣的,三輪!」野薔薇激動地抱著三輪霞拍了拍,力氣大到三輪霞懷疑她是不是借機在毆打自己。真依看不順眼將她拽開,嫌棄道:「別對誰都手裡每個分寸,粗手粗腳的真不像個淑女。」

  「你……」

  「別吵架!別吵架!」

  三輪霞條件反射地擋在兩人中間說出了那句非常熟悉的話,話音剛落,三人就愣在了當場,倒是其他人聽著這句像是擋災咒語一樣的勸慰,噗嗤笑了起來。

  被高專連追三分後,紅棉也緊急叫了暫停回去調整。也不知道她們的監督說了什麼,等比賽繼續後,紅棉眾人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

  菜菜子的第三次發球沒能再這麼幸運了,面對北島的背傳進攻,高專雙人攔網出界,比分再次持平21:21。

  理子和菜菜子交換,再次回到了場上。

  輪到紅棉的發球局,雙方在拉扯多個來回後,真希接住副攻手的快攻球倒地。

  當時,她摔得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而高專的進攻在即,紅棉估摸著她應該趕不上參與這輪進攻了,就略微放松了對她的盯防,誰知道,就是這片刻的放松讓高專找到了機會。

  你說過,不管什麼球都能打到的。所以……這次你也要給我爭點氣!

  真依一咬牙,毫不猶豫地將球朝四號位送了過去。而真希倒地後就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看到球朝自己這邊飛了過來後,也顧不上助跑,兩個大跨步向前,然後猛地蹬地起跳扣殺。

  紅棉的前排想不到真依竟然這麼大膽,在真希倒地可能來不及的情況下,也要抱著極大概率會適配失敗的風險將球送給真希,因此來不及趕到攔網,讓真希在緊急情況下找了個還算不錯的半空網機會,將這一分拿下。

  虎杖本來就是真希的半個迷弟,這下子更是迷得不要不要的,拍打著手裡的兩根助威棒,跟著隨他們一起過來加入應援團的熊貓的節奏大聲喊了起來。

  落地後,真希扭了扭自己差點崴著的腳踝,笑道:「真是的,給球別這麼突然嘛,要是沒趕上怎麼辦。」

  真依聳聳肩,「是你自己說過的,不管什麼球你都能打到。」

  真希笑著沒說話,倒是野薔薇奇怪問道:「你什麼時候這麼相信真希姐了?你不是一直耍小性子嗎?」

  三輪霞和津美紀齊齊扶額,恨不得把野薔薇的嘴給堵上。

  真依表情不自然地一僵,接著拉下臉來冷笑道:「相信她?呵。還有,別自己脾氣差就隨便給別人扣帽子,真粗俗。」

  最後半句話還故意拉長了聲調,帶著挑釁的意味,生怕野薔薇不生氣似的。

  眾人對這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笑了笑就散開了。

  下一球是三輪霞發球。

  在自由人西宮桃下場後,紅棉選擇後排進攻,嘗試打遠角抓高專後排的空擋,早有心理准備的後排三人迅速找好位置將球接起。

  理子回憶著等待接發球時真依給出的暗號,她前切托球,因為理子前面也偶爾托過球,且理子剛才的站位距離一傳也比較近,因此紅棉並沒有太過關注,而是死死地盯著前排的真希和津美紀。

  在兩人牢牢地將紅棉的注意力都抓住後,真依悄無聲息地從後排界外的位置往前衝,然後迅速搶占高點將從真希手邊掠過的球重重扣下。

  「該死,忘記她偶爾也會扣球了!」沒能接住球的水谷非常懊惱,隊友們趕緊上前安慰。

  23:21,真依看著逐漸逼近終點的比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比賽都快結束了,沒怎麼用過的招式自然不必藏著掖著了。

  看上去似乎是領先兩分的高專占盡優勢,但紅棉的韌性很強,很快她們就通過多回合的防守和高專拉扯,一點點逼得高專在扣球時格外花心思,最後逼得高專扣球出界拿下一分。

  接著,他們又利用了高專在防守上不如自己嫻熟的這點,熟練地用一次次長線進攻讓高專的後排後退接球,接著再突然用一記吊球打在前後排的空地上,23:23再次將比分追平。

  局間休息的時候,女生們已經從虎杖七嘴八舌的講述裡,知道了他們連續兩局鏖戰至25分以後,才終於憑借著強勁的韌性逆轉井闥山的事。

  但她們可不想像男生們一樣和紅棉拖下去。

  紅棉才不怕拖,怕的是她們自己。

  必須速戰速決。眾人下定決心。

  站位轉換,真希轉到了前排二號位。再有一次站位變化,她就要轉到後排去了。

  雖然她在後排也能參與進攻,可到底是她在前排時的得分成功率更高,這種時候也只能希望大家都能爭口氣,別讓紅棉把局面拖下去了。

  球發出了,真依在前排到位後毫不猶豫背傳將球給到邊線的真希,真希看著將斜線球路擋得嚴嚴實實的三名攔網員,她一咬牙,不顧直線球路上還有人在防守,全力扣殺。

  一聲悶響,緊挨著邊線接球的北島感覺自己接了顆鉛球,偏偏這顆鉛球的彈性還格外驚人,沒等她反應就朝著界外彈開了。

  24:23,高專率先拿到局點!

  好!殺死比賽的機會來了!

  伏黑激動地握緊了拳頭,不過他這細微的舉動在身旁就差手舞足蹈慶賀的虎杖和狗卷等人的對比下,就顯得有些無動於衷了。

  其他觀眾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不少人都前傾著身子伸長了脖子去看,生怕錯過了場上選手們即將做出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

  被這麼多人關注著,真希發球的手依舊很穩。她追發的是下撤到後排接發球的北島,拖住對方第一時間參與進攻的腳步。

  她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北島沒來得及趕上第一波進攻,水谷在二號位接到背傳扣球,真依接起了一傳,理子接任托球,但和野薔薇的配合上出了點問題,野薔薇差點沒能扣到球,原本的強攻也變成了輕拍,勉強過網。

  雖然效果和預期不太一樣,但結果還是挺不錯的,紅棉沒預料到球會掉在離球網這麼近的位置,急急忙忙地一通搶救,花光了三次觸球機會,總算把球送回到高專的半場。

  高專拿到機會打快攻找空位,水谷及時轉身彌補了這處缺口將球救起。副攻手佳乃和二傳手配合打快攻,卻在野薔薇起跳攔網其他人也找好位置准備接球後改成吊球,想要抓野薔薇身後的空位,西宮桃幾乎是整個人撲倒地上,趕在最後一刻用手背將球墊起來的,甚至落地的野薔薇後退時還差點踩到了她的手,驚出了大家的一身冷汗。

  一番忙亂後,高專也只是勉強將球救起,送回了紅棉的半場。

  水谷拿球再次強攻,真依接球後倒地,球還朝後飛了出去,理子幾乎是瘋了般飛快地邁腿朝後追了出去。

  看著在空中高高飛行著下墜的排球,除了西宮桃和理子,場上包括真依在內的所有人同時有了動作。

  「是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

  「就連二傳手也參與到進攻裡來了?!」

  「哈哈,畢竟她前面也打過兩次進攻,還都得分了呢。」

  幾百雙眼睛一同盯著小小的排球場上,屬於高專女生們的一場不能回頭的衝鋒。

  理子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決定非常重要,甚至可能決定著這場比賽的結果。

  她緊抿著雙唇做好了決定。

  只當天內理子的日子很快活,和大家一起打球的這段時間真的很開心,我想繼續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黃藍相間的排球歘地朝著野薔薇的方向飛了過去,野薔薇看著朝自己飛來的排球,咧嘴笑了,「很不錯的決定!」

  這樣就足夠了。

  大家最後將希望交給我,我怎麼會讓你們失望呢。

  我呀,才不管什麼熱愛、姐妹情的,我就是喜歡贏了之後對准我的鏡頭,我就是享受大家對我的追捧與關注。春高,我釘崎野薔薇去定了!

  咚!

  蓄滿力量的一球重重地撞上了水谷和佳乃攔網的雙手,在她們身後,原本欣慰於水谷攔網選擇很正確的木村雙眸一顫,驚慌中帶著急迫地飛奔著朝邊線衝了過來。

  暴戾的一球狠狠撞在她攔網的右手上,她控制不住身形歪了一下,攔網的手也被球帶著朝右微微側了一下,就是著細微的變化,球順著她的手掌飛向了廣闊無遮擋的界外。

  不——

  木村在半道上飛身朝著球撲了過去,她努力伸長的指尖距離球只有一寸的距離,但也就是這麼一寸,有時候卻是咫尺天涯。

  咚!咚咚……球落地。勝敗已定。


第264章 前進,少年們

  他們咒術高專去春高的第二張門票也拿到了!

  場上的女生們自是欣喜萬分,但比賽的哨聲一響起,她們的身體就像接收到了信號,瞬間酸軟無比,再也無法支撐地跪倒在地上。

  和紅棉的比賽真不是一般人能打的,這支防守做到極致的隊伍,幾乎每一球都能和你拉扯上好幾回合,一整場比賽打下來,她們倒是像打滿五局比賽似的,累得動都不想動了。

  女生們沒力氣慶祝,可台上休息好了恢復體力的男生們有啊。幾個一年級笑嚷著,和熊貓高興地抱在一起的模樣,恨不得下一秒就從看台上跳下來,衝到女生們面前一起慶祝才好。幸虧他們還記得這裡不是隨便展示自己特殊性也沒關系的高專,這才一個個老實地呆著。

  部分觀眾看到高專那恨不得普天同慶的模樣,他們提前收到消息,知道高專男排也拿到去高專的代表資格,又回憶起自己未曾實現過夢想的高中歲月,這會兒心裡也冒著咕嚕嚕的酸水兒,羨慕不已。

  「咒術高專這支今年才冒頭的新隊伍,何德何能男排和女排能同時去春高呀?」

  旁邊有人笑道:「嘻嘻,因為人家厲害呀。」

  「哼!什麼厲害,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那聲音繼續道:「那他們的運氣好的不止一點。除了排球第一年男女隊都打進春高外,人家打棒球也是第一年就去了甲子園,還拿到四強了咧!」

  質疑的聲音一噎,復而氣憤道:「我說你怎麼回事?一直堵我的話,你該不會是他們的粉絲吧?」

  那人像是找到了關竅所在,接下來就是些什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沒有敬畏心」、「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看臉」、「高排競技水平大退步」等諸多難懂的話。

  那一直挑釁反駁的聲音一滯,接著便和身旁的同伴挺了挺胸膛,聲寒如鐵道:「我是高專的助教,贏了井闥山的男排裡有我的弟弟,現在場上的女生們,是我弟弟的同學、生死伙伴,我不支持他們支持誰?」

  嘰嘰歪歪的那名觀眾後脖子一寒,萬萬沒想到自己撞到隊員家屬身上了,他眼珠子不安地轉了幾圈,沉默著飛快遁走,不敢再留。

  灰原氣極了,「經驗少,後冒頭就一定很差嗎?哼!這麼多人都看不起咱們的孩子,覺得他們贏不了,可偏偏就是他們贏了!」

  七海冷笑一聲,「競技場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奇跡了,這些人怎麼不懂呢?」

  今天他和灰原、脹相一起出任務,預計是要忙到下午的,但有脹相這個弟控在,他心心念念著自家弟弟今天有場重要比賽,說什麼都想來看看,於是加班加點地趕在中午結束了任務。

  灰原喜歡熱鬧,他知道脹相的計劃後便硬拖著七海一起過來了,可惜他們三人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上男生們的比賽,就連女生們的比賽也只趕上了一個尾巴。這會兒比賽結束了,七海不想一會被五條悟那麻煩的家伙看見,平白生出事來,和灰原打了聲招呼抬腳就往外走。

  「唉!七海,你不去和孩子們打聲招呼嗎?」灰原急道。

  七海:「你們去吧,我先回去了。」

  野薔薇收拾完東西後,就挎著單肩包站在靠邊的角落裡,一直盯著對面哭泣不止的紅棉隊員們看,臉上表情冷冷的,看不出一絲方才的喜色。

  轉頭見到這一幕,真希道:「怎麼,替她們難過?」

  「勝敗已分,自然有人高興就有人難受,我又不是難受的那一方,為什麼要替她們難過?」野薔薇的表情很冷,說出來的話也很冷。

  真希奇道:「那你怎麼這副表情?」

  野薔薇:「只是覺得自己挺有當反派的潛力的。」

  她繼續道:「當初我們一年級一起出任務的時候,有對兄弟情深的好兄弟被我和虎杖聯手宰了,現在又有一對和前輩情深義重的好搭檔,被我們接連兩次斷送夢想,放在漫畫裡,我這種高低都得是個遭萬人唾棄的反派小BOSS。」

  「好兄弟……哦,咒胎九相圖啊。」當初三名一年級聯手祓除特級咒靈的事震驚四座,真希自然清楚,她順著野薔薇的話想了會,笑道:「好像是有點反派惡人的味道。」

  「我記得,木村好像被選入參加今年的國青隊集訓了吧?」她又問道。

  野薔薇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前幾天,緋椿的新山突然跟她們分享了隊裡有名後輩被選入國青隊參加集訓的好消息,高專眾人也是由此才知曉,高排最頂尖的那一小撮天才們,會早早獲得一個見識更廣闊天空的機會。

  事後虎杖又找日向、木兔等幾位好友了解了一圈才發現,影山、佐久早、古森等人中龍鳳也在名單之上,井闥山更是創造了唯一一個同時有兩名隊員參加國青集訓的神話。

  眾人得知這個消息後自然好好感嘆了一番,但羨慕完別人後,擁有數名自信心爆棚隊員的高專隊員們,忍不住又問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他們高專,無論男女,都沒有一個人被選上?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當天眾人並沒有討論出個結果來,最後只能歸結於自己懷才不遇,國青隊的教練眼神太差了等等。倒是今天男女隊兩場比賽打下來,野薔薇好像找到了答案。

  「都怪選人選得太早了!」她篤定道,「國青隊的選拔教練要是看了我們今天的兩場比賽,還能選不上我們?!」

  真希自然知曉野薔薇對成名的渴望,也對入選國青隊名聲大噪充滿了期待,但……

  「到底是國青隊,選人是有身高要求的。」她微笑著插上了深深一刀。

  野薔薇眉梢高高挑起,不忿道:「那紅棉的木村她就……」

  她陡然停了下來,因為她想起來木村是自由人,對身高的要求並沒有那麼嚴苛。再說了,木村身高173cm,也比她高。

  「唉,算了。我們搶走了她們去春高的機會,就讓她們有個去國青隊集訓的好消息高興高興吧。」她嘆氣道,說著看木村和水谷相擁而泣的樣子又忍不住皺眉,「她們哭多久了?哭得這麼傷心……」

  「那你要過去和她們親切握手,懺悔自己不該贏了她們嗎?」真依在後面冷笑問道。

  「我看起來像傻子嗎?」野薔薇疑惑道,「我還是要臉的,這種事情已經做了,還要到受害者面前立牌坊的行為,惡不惡心?而且,此時此刻我們是最沒資格到她們面前說話的。多大仇呀,生怕人家不夠傷心似的,還要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咦,你好惡毒。」

  真依翻了個白眼,強迫自己平心靜氣,不與傻子論長短,然後喝道:「那你還在這傷春悲秋?趕緊過來拿東西,別在那杵著!」

  此時紅棉那頭,隊員們也收拾好了東西准備退場,但水谷的淚水就像關不上的水龍頭,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掉眼淚,趴在木村肩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木村前輩已經三年級了,前輩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卻再也沒機會去全國大會了。

  木村看著身旁抱著自己的胳膊涕泗橫流的水谷,也頗為無奈。

  她是看著眼前的後輩長大的,還親手教會她怎麼打排球,親自將她引入了排球的這方天地,又看著她是怎樣一步步追隨著自己的腳步,成為能和自己並肩戰鬥的隊友。可自今天起,往後的日子,自己*就沒辦法再陪伴著她惹……

  「好了,別哭了。」她強忍著悲傷替水谷擦掉臉頰上的淚水,學著曾經前輩們在自己面前的樣子,溫柔道:「你今天的表現很不錯,不愧是我教過的好妹妹。以後,紅棉就要交給你和大家了。」

  水谷正難受著呢,哪聽得了這話,當即就淚如泉湧,哭得更傷心了。

  青春呀,就是伴隨著笑與眼淚,和一個個故人揮手告別後一去不回頭。

  雖然今天兩場勝利贏得了兩張前往春高的門票,但高專的男女生們回去後並沒有大肆慶祝,而是像往常那樣好好放松休息,繼續准備著第二天的決賽。

  男排這邊,音駒和井闥山的季軍爭奪戰當天下午就開始了。

  這場比賽將確定春高的第三張門票的歸屬,只有勝者才能獲得最後一個名額,和已經晉級的梟谷、高專一同前往一月份的春高。

  賽前,大部分觀眾自然是更看好經驗和實力都更豐富的井闥山的。可有了上午高專爆冷干掉奪冠大熱門的井闥山後,眾人對於這場比賽的結果,就有些難以估摸了。

  即便是常勝的冠軍隊伍,士氣也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可如今,井闥山上午才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狠狠摔了個大跟頭,隊長兼進攻的靈魂人物二傳手飯綱掌才傷了腳,一個月不能劇烈運動,諸事不順的井闥山這時候對上已有抬頭趨勢的音駒,真的能贏嗎?

  抱著這樣的疑惑觀賽的觀眾們,很快發現音駒打的十分有章法,表現竟不輸井闥山。

  音駒眾人都不是笨蛋(研磨:列夫除外),上午在觀看了井闥山對戰高專的那場比賽後,他們摸清了井闥山在陷入不同危險後會做出的反應。同時,老朋友高專也給了他們靈感,讓他們結合自身的優勢總結出一套切實有效的打法。

  音駒在充分發揮出自己的防守優勢,絆住井闥山強攻得分的腳步的同時,還不忘在網口尋找機會,由黑尾帶頭,一年級新人灰羽列夫助力,剩余的主攻手像貓一樣在邊線時不時伸爪子撓對面一下,打起了防守反擊戰,用小球取勝。

  井闥山在失去了進攻的最佳粘合劑飯綱掌後,替補的二傳手並不能百分百發揮出每名攻手的實力,這讓他們不能快速有效地攻破音駒密不透風水網般的防守。

  不如往日鋒利的剪刀就這麼被布纏住了刃口,張不開進攻的雙剪。

  絆住了井闥山進攻的勢頭後,音駒的小球打法初見成效。

  先是黑尾帶頭的前排攔網成功率逐漸提高,接著幾名攻手和個子高挑的列夫各種找機會輕拍、吊球、扣球,頻繁利用長短線進攻抓井闥山的防守漏洞,任憑井闥山的隊員們防守多強,十幾次下來總會有幾次失誤出錯的。就這麼一分分偷下來,倒是讓音駒咬住了井闥山的分數。

  最後的結果讓人驚訝,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缺少了飯綱掌這根頂梁柱的井闥山,雖然還有佐久早等一眾優秀隊員頂在前面,可面對看過上午比賽,把他們的優劣勢看得一清二楚,實力恢復得有幾分鼎盛時期模樣的音駒,他們還是差了幾分運氣。

  兩隊在打入決勝局後,雙方緊咬著一分的分差決戰到30分,最終佐久早在四號位的一記強扣被不顧一切趕到的黑尾堪堪攔下,落地的球驚險地壓著佐久早身後的邊線,以音駒幸運的攔網得分結束了比賽。

  王者就這麼徹底走下了王座,頹喪地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而勝利者音駒喜極而泣,期待著未來能在春高這片橙色賽場上,等到久違的垃圾場之戰。

  結束比賽後,研磨是被黑尾和列夫一左一右架著挪下去的。

  這場比賽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與腦細胞,第三局的後半程,井闥山看出了他這個體力條見底的二傳手兼隊伍大腦是音駒的突破口,頻頻將球扣到他所在的方位,讓音駒連丟數分。

  向來愛偷懶的研磨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和好友日向一起相會春高,還是被井闥山的針對打出了脾氣,起了玩游戲頻頻Gameover後一定要通關boss的決心。

  他咬緊牙關,從全身的細胞中硬生生榨取出最後一絲力氣,竟然抗住了最關鍵的幾球攻擊,等來了隊友的援助,和隊友們一起笑到了最後。

  不過,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的疲勞感來得比以往都迅猛,以至於最後他想拒絕自己像條軟綿綿的貓一樣,被黑尾和列夫兩個大高個丟臉地架下去也不行,只能苦著張臉閉上眼,假裝自己暈過去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勝利的喜悅如此美妙,眼前這點丟臉的小事,就暫且忽略吧。


第265章 齊聚春高

  今年的春高,似乎從各地區的選拔賽開始,就透露出了不一樣的新氣像。

  先是在宮城縣無往不利的白鳥澤,意外地在決賽中,被復活的新王掀翻在王座之下。

  接著是今天的咒術高專和音駒先後戰勝奪冠大熱門井闥山,徹底將其排除在三個代表名額外,驚掉了一大群人的下巴。

  其他地區,還有好幾支常年征戰春高的豪強意外折戟,讓陌生的面孔頂替了上來。

  誰能想到,春高還沒開打,全國三大王牌已經有兩位被淘汰出局。

  今年的春高注定不一般。今年,或許是新老交替的一年,是屬於奇跡的一年。

  第二天,男女隊的兩場決賽打完,高專接連吃了兩場敗仗。

  沒辦法,昨天他們在場上拼命的時候,對手就在看台上仔細看著,將他們的各種新招數看了個清清楚楚,又分別有前車之鑒在眼前,不敢對高專放下戒備,自然是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決賽打的火光四濺。

  最終,梟谷充分利用了自己在合宿期間對高專技能的熟悉,第二局打到28:26就徹底將高專按死,沒給他們第三局翻盤的機會。

  女生這邊,緋椿在合宿期間當老師的面容有多和煦,決賽的時候暴打高專下手就有多狠。

  新山似乎對「管教」徒弟特別有興趣,專門盯著野薔薇來攔網、扣球,氣得野薔薇當場和她上演全武行。

  最後,女隊也是0:2輸給了緋椿,和男生們一樣,以東京第二代表的資格出戰今年的春高。

  高專男女排全都打進春高的消息,就像一聲冬雷,在整個高中界炸開,引起了巨大的關注和討論。

  一部分人驚訝於這支新隊伍實力如此豪橫,一出手就是男女排齊頭並進打入春高。還有一部分人從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開始,就在咬牙切齒了。

  咒術高專……又是這所學校!又是這群家伙!又是他們!

  從棒球到排球,後來火遍全網,這群人就像顯眼包似的,哪哪都有他們!

  鑒於高專的所有比賽都無可指摘,名額是實打實靠實力殺出來的,羨慕嫉妒恨的那群人視線一轉,落到了高專官網上那被一群老師們齊心協力胡編亂造出的教派上去了。

  是了,咒術高專可是一所宗教學校呀,沒准就是他們信奉的神靈暗中保佑了他們呢?沒看他們的隊員一個個神神叨叨(指狗卷和加茂)、奇奇怪怪的(指大部分高專學生),說不定真靈呢?!嗯,回頭打聽清楚了也悄悄拜拜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

  等負責官網維護的三輪和歌姬發現,自家論壇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個互聯網燒香敬拜區時,這一奇葩小天地已經發展得頗具規模和人氣了,嚇得兩人連夜出了官方公告做解釋勸誡,生怕釀成大禍。

  當然,這都是後話。

  高專又一次一炮而紅,收到的關注比之當初獲得甲子園四強時更甚,不少媒體都主動上門聯系采訪,野薔薇也終於如願以償,讓自己的名字隨著大大小小的采訪和報道,名揚全國。

  夙願達成的野薔薇別提多高興,最近心情好到不得了,就連經常遭到她無故毆打的虎杖都有些不習慣,懷疑她是不是腦子不太對勁,然後如願以償惹來野薔薇的一通暴打。

  惹人注目的除了高專男男女女的學生們外,每每在場外指揮破局的兩位老師也成了媒體追捧的對像。

  不過,在伏黑看來,那倆家伙的臉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作用。沒看到過來采訪兩人的記者裡以女性為主,采訪時還一個個含羞帶挈、面紅如桃花嗎?

  看臉也就罷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令伏黑沒想到的是,五條悟竟然能這麼無恥,竟然厚顏無恥地將高專男女兩隊同時打入春高的功勞攔在了自己身上。

  天殺的,上次接受《棒球王國》雜志采訪的時候,那家伙也是這麼干的!

  看著夏油傑咬牙微笑強忍怒氣的樣子,伏黑第一次憐愛他了。

  學生們尤其是以枷場姐妹為首的女生們,不是對五條悟如此厚顏無恥的行徑沒有微詞,可誰讓人家找到了借口呢?

  想當初枷場姐妹帶著不爽的理子、虎杖等幾人找到五條悟時,那廝竟然睜大一雙水汪汪湛藍色的大眼睛,矯揉造作地捂著嘴做出一副震驚、受傷、你們怎麼能這麼想我的無辜樣子,振振有詞地說什麼:

  夏油傑如今戴罪立功之身,在執行完刑罰之前,他的所作所為皆由他這個監管人負責。其造成損失的責任由五條悟承擔,相應的,其如果做出了什麼貢獻,自然也有五條悟享受。

  伏黑至今仍記得,當時夏油傑聽完他那番恬不知恥的發言後那如同調色盤般難看的表情。他相信,如果當時能動手的話,夏油傑的那些殺招絕對全朝著五條悟那張帥臉上猛猛招呼。

  無恥呀,無恥!這種沒皮沒臉的家伙是怎麼當上老師的?夜蛾校長當初就不該走關系,幫助那廝搞定教師資格證!

  紅雖然是紅了,但至今還沒有星探來聯系野薔薇的苗頭。她也不急,現在每天依舊忙著和大家練習,強化自己的殺招,爭取能在春高這個更大的舞台上再上一層樓,收獲更多的關注,好爭取更多被星探看中的機會。

  早在第一天大家商量著要成立棒球部起,真依就覺得野薔薇打錯了算盤,她的夢想沒可能會實現。

  能被星探看中選入娛樂圈的,都是容貌出眾之輩。就算星探想擴大選人圈子,把目光投向高中生人群,也是優先從舞蹈、芭蕾、音樂等幾個社團中挑選,就算硬是擴大到體育圈,也只會略略看看體操這種和藝術有瓜葛的社團,怎麼會關注排球、棒球這些會把人練得五大三粗的正經體育社團呢?

  雖然看透了問題的本質,不過,真依並不著急告知野薔薇真相,她巴不得早點跳到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她好走到那粗魯的笨女人面前好好嘲笑她一通呢。

  關注你的除了好朋友,還有死對頭。今天的高專師生們依舊相親相愛呢∼

  搭乘著高專同時出戰兩支春高代表隊伍的春風,名氣再次暴漲的機會,在歌姬和冥冥兩位帶頭人的協助下,高專圍繞著男女兩支排球隊精心策劃,拍攝了一條又帥又酷的宣傳視頻,即作為大家出征春高的宣誓片,又一石二鳥成了高專雄厚師資實力的成果展示,狠狠地在

  家長圈裡刷了一大波存在感。

  如今,高專在東京諸高校排名中,也算是當紅炸子雞了。

  又折騰了一個多月後,期待許久的春高,終於開始了。

  1月5日,東京體育館,春季高中排球開幕式現場。

  從各縣廝殺出來的代表隊們齊聚一堂,將在接下來的五天內展開一系列殘酷的單敗制淘汰賽,直至決出最後登頂的冠軍隊伍。

  因為高專是東京的本土隊伍,並不像來自其他地區的隊伍那樣住在附近的酒店,因此等他們到達現場時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將近入場,於是虎杖他們便沒來得及木兔還有日向打他們打招呼。

  雖然有過一次甲子園那樣隆重的開幕式經歷,可隨著舉著高專校旗的乙骨一步步踏入這片橙紅色的賽場時,男生們還是激動得心髒劇烈跳動著。

  女生們更不必說了。像這麼正式、隆重的比賽,她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感覺和IH那次完全不一樣,胸口和指尖湧動的是滾燙得幾乎快要溢出來的熱血。

  站在舉著校旗的真希背後等待入場的時候,女生們見到了新山女子的人。她們列著整齊的隊伍從女生們面前經過,目不斜視,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

  野薔薇的手從見到她們的那一刻起,就緊緊地攥著,從未有過的用力,身體緊繃得就連站在她背後的菜菜子也看出了異樣。

  菜菜子探頭看出去,直來得及看到一個身著新山女子隊服的背影。

  讓夏油大人光明燦爛的執教之路遭受挫敗的那群家伙。她眯起了眼睛。

  她抱著胳膊冷哼道:「急什麼,後面我們肯定有機會找她們復仇的。」

  野薔薇唇角向下抿著,終於松了手,「那是當然。」

  讓學生們熱血沸騰的入場即宣誓後,又是一大段冗長的老頭講話。這個代表講完,這個部長講,千篇一律的中年或老年男人拿著差不多的稿子念著學生們不感興趣的空話。

  「HEY!HEY!HEY!好久不見呀!」

  開幕式一結束,旁邊和高專眾人擠眉弄眼了半天的梟谷隊頭位置,就傳來了木兔歡快的聲音。

  同時,不遠處還傳來了日向高興得喊聲:「木兔前輩!研磨!虎杖!」

  列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高興地和飛奔過來的日向打招呼:「Hi,日向!你果然也來了!」

  伏黑把耳朵捂住,直嘆氣:「四倍份的吵鬧又來了。」

  一個木兔,一個日向,一個列夫,再加上虎杖,每次這三人湊到一起,聲音都能把天花板給掀翻了,合宿期間他就不堪其擾,沒想到這幾個家伙這麼快又再續前緣了。

  在日向忙著和木兔、虎杖寒暄的時候,影山竟然還沒丟下狗卷語這門高深的外語,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暢快地聊了起來。

  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月島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仍舊露出和上次一樣的震驚表情。

  他至今都無法接受,影山這個單細胞生物竟然能心思細膩地讀懂狗卷奇奇怪怪的飯團語。

  黑尾認真打量了幾眼精神氣與初次見面時截然不同的烏野眾人,然後同大地說道:「這次,貓和烏鴉終於再次齊聚春高賽場上了。」

  想起兩校曾經的糾葛,大地笑道:「重現垃圾場之戰……我們也是期待許久呢。」

  木兔看了看高興地打量著周圍的日向,又看了看樂出一口大白牙的虎杖,滿意道:「嗯,很好!我的一號徒弟和二號徒弟都來了!看來我收徒的眼光很不錯嘛!這就叫嚴師出高徒!」

  身後的梟谷眾人露出了一言難盡的嫌棄表情。

  高徒確實是高徒,但嚴師,就你?拜托你稍微有點自知之明吧!

  很顯然,「嚴師」本人是完全沒有這個自覺的,甚至兩位高徒也格外尊重他,一通通彩虹屁吹著木兔人都快飄起來了,還是赤葦看不下去,果斷過來阻止了這場將木兔牌牛皮吹上天的行動。

  遠處傳來幾聲哨聲,是即將開始的第一場比賽的裁判在吹哨趕人,趕著盡快清理出場地好讓隊員們入場練習熱身。

  哨聲後,剛才還相談甚歡的師徒幾人表情變了。

  木兔一挑眉,笑道:「春高終於要開始了,那就……賽場上見真章吧。如果不巧遇到,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虎杖和日向對視一眼,認真道:「放馬過來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266章 第一戰對手

  春高第一天,要進行的事第一和第二場淘汰賽,除去輪空的四支種子隊外,其他隊伍全部都得上場。

  高專、梟谷、音駒和烏野也是一樣。

  說到四支種子隊伍的名額,往年都是留給上一年春高的冠亞季軍的(季軍兩名,占兩個名額),若是冠亞季軍在地方大會上便慘遭淘汰,剩下的名額則由抽簽選出這個幸運兒。

  往年沒什麼疑問的四個種子名額,今年卻有些特殊,因為本該拿著名額輪空第一天比賽的四支隊伍有兩支倒在了地方大會。

  白鳥澤和井闥山皆被地區新秀爆冷打敗,倒在了距離春高一步之遙的決賽上。

  狢阪、稻荷崎、井闥山、白鳥澤,去年的王者F4,今年只到位兩支。

  沒有誰能永遠站在山巔,今天的兩場淘汰賽之後,還會有40支隊伍消失在春高的舞台。這,是一片殘酷的狩獵場。

  離開的時候,日向對著研磨那張平靜的臉放了好一通狠話,烏野的其他人也開玩笑地和音駒的隊員們打嘴炮,伏黑知道他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如果兩支隊伍成果了今天又贏了明天上午的第一場比賽,他們就會在第三輪相遇。

  烏野和音駒,烏鴉與貓……

  和兩支隊伍合宿練習了這麼久,高專眾人也對烏野和音駒之間的淵源了如指掌,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場時隔多年未能如願的垃圾場之戰未能實現。

  以往,不是烏野好不容易殺出重圍卻沒能等來撩爪子的貓,就是貓在橙紅色戰場上苦苦等不來啄毛的烏鴉。

  今年,是烏野與貓距離最近的一次。他們只要各自挺過前面的幾道關卡,彼此的戰場就能交彙融合了。

  伏黑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如願。

  正式比賽的場地和選手們練習熱身的場地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等高專眾人在夏油傑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來到目的地時,場館裡已經熱鬧非凡,每個角落都是積極熱身的學生們了。

  野薔薇環視一圈,好不容易搶到一個別的隊伍離場後空出來的場地,她剛把東西放下,想問問自家不靠譜的監督後面的安排,就發現某個白頭發的家伙不見了。

  她想起以往那位帶他們一年級的三個出任務時那不按套路出牌的樣子,心裡頓時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夏油老師,那個白……白頭發的家伙呢?」她朝兢兢業業的夏油傑問道。

  夏油傑正推著一筐排球走到網下,忙著給大家拋球練習扣球,頭也沒抬道:「他說附近有家喜久福很好吃,他去買給大家吃了。」

  「買給我們吃?」野薔薇驚訝地喊出來,聲音和表情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信。

  天真的傻孩子虎杖驚喜地跳起來,「不愧是五條老師,太貼心了!還提前給我們准備好吃的!」

  「貼心你個頭呀!」野薔薇沒好氣地朝著他的後腦勺狠狠敲了一下,「一看就知道那家伙是跑出去偷懶了!明明是他自己想吃,還說什麼幫我們買……呸!」

  虎杖捂著發疼的後腦勺訕笑道:「別把老師想的這麼壞嘛……」

  伏黑黑了臉。他想起當初他與虎杖初見,自己正遭受宿儺附身的虎杖慘無人道的毆打的時候,那家伙正悠閑地在街道上買喜久福准備手信。

  一年多過去了,那家伙惡劣的性格還是一點都沒變!

  站在夏油傑身邊幫忙遞球的枷場姐妹碎碎念地罵著五條悟,夏油傑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什麼,時候到了,他也就回來了。」

  眾人沉默。

  聽聽這話,多像一個苦等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渣男回家的大度妻子呀。

  真希:「別理那個混蛋了,抓緊時間練習吧。」

  事實證明,某五條姓渣男比大家想像得更可惡,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趕往比賽場館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急得虎杖掏出手機就准備給他打電話,但最後還是讓似乎知道些什麼的夏油傑給攔了下來。

  等大家心不在焉地來到比賽場館時,才驚訝地發現某個失蹤了好幾個小時的白發監督,正悠閑地坐在他們即將使用的比賽場地旁邊,旁邊凳子上還堆滿了一個個印著軟糯喜久福圖片的袋子。

  「五條老師!」

  「嗨∼」五條悟笑眯眯地衝大家揮了揮手,然後拿起幾個袋子朝綺羅羅遞了過去,「綺羅羅,這些你幫忙送到女生那邊吧。」

  「使命必達。」綺羅羅嬉笑著敬了個禮,將袋子接過走了。

  伏黑的眼皮瘋狂地跳動,還真買了喜久福……

  高專第一天比賽的對手,是前橋中央,一支口號是「不動如山」,擅長以不動制動的穩妥打發的隊伍。用五條悟的話來說,這支隊伍穩得嚇人,賽場上的默契深得就像一個人似的。

  前橋中央在十多年前也是聲名赫赫的強隊了,實力放在全國排名中也能名列前十。

  但他就像烏野一樣,因為中間有過一兩年的人才斷代,再加上原本帶隊的老教練年邁退休,換上來的新教練經驗不足,諸多原因交織,一時的沉寂就變成了十年未能打入全國大賽的悲願。

  前幾年,沉寂許久的前橋中央再次跟換了監督後,終於改頭換面再次復活了。

  在那位出身鄉野並沒多大名氣的白馬監督的帶領下,曾經以天才選手為發動機帶動全隊的打法在前橋中央消失不見,替換的打法是一群天賦不夠亮眼甚至有點普通的選手們,他們通過辛苦的練習將基礎錘煉得如火純青,再通過其他隊伍所沒有的心理訓練加深隊員們彼此的了解,深化大家的觀察與默契,一點一滴打造出一支默契度足以媲美同血脈兄弟的隊伍。

  他們這種場上所有人手拉著手圍成一個圈,一起閉上眼睛深呼吸的調整狀態的辦法,高專眾人早就通過視頻了解了。

  夏油傑看的雜書比較多,一眼就認出這是一種效果不錯的心理學方法。

  這種方法就類似於軍人日常會做疊被子、整理著裝、打掃衛生等瑣事一樣,平常看著麻煩,沒什麼用處,可換成情況危急的陌生環境下,以前被視為麻煩的疊被、打掃衛生等瑣事,就會成為將一顆顆焦躁不安的心串聯起來的絲線,把驟然被打散的團隊重新捆綁凝聚起來。

  在這種把所有人凝聚成一團的打法,終於讓前橋中央抖落了沉寂十幾年來落在身上的塵埃,亮出一柄新劍的寒芒。

  前年,他們時隔十四年終於再次打入春高,雖然在第一輪就遭到了淘汰,但這並沒有打擊隊員們的自信心,他們重整旗鼓再來,去年殺入到第二輪。

  今年,復活後連續第三次殺入春高的前橋中央並不貪心,他們的目標是打入第三輪,一步步穩扎穩打的再次朝曾經自己所站立過的最高山峰攀登。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這位白馬監督還挺好奇的。能鍥而不舍地用這個方法一點點將隊伍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同時還能讓隊員們保持住這份沉穩,這位監督手裡有點本事。

  「這就是傳說中的咒術高專嗎?就是他們打敗了井闥山?」

  在高專觀察前橋中央的時候,對面也在悄悄觀察著他們。

  「身高條件倒是不多,平均身高在180cm,甚至王牌還是個190cm的,打點足夠高,想要攔住得費點心思。」

  「最厲害的,還是他們隊員之間能隨心所欲變化各自位置職能的實力吧。他們就是靠著這招打贏的井闥山。」

  「不止,還有速度!我就沒見過那支隊伍能提速打一局半的,和跑馬拉松從半程就開始加速衝刺一樣可怕。他們的體力怎麼這麼變態?」

  一個額頭上綁著代表前橋中央橙紅色發帶、頭發微卷的隊員,他右手扶著隊友的肩膀用力撐著身體,雙眼呆滯看不到一丁點神采。

  「不行,我只要一想到對面是打敗了井闥山的隊伍,我就腿軟……」

  被他死死抓著肩膀的隊友忙一只手拽著他的胳膊,恨鐵不成鋼道:「西川!你給我撐住,現場可是有直播攝像頭,別給我丟臉了!」

  他話說得很硬氣,但說話時牙齒發顫,怎麼聽都和被他教訓的隊友沒什麼區別。

  隊長淺野不得不趕緊站出來,「好了好了,馬上就要開賽了,你們想這些怎麼行呢。」

  他低頭想了想,笑道:「不如大家轉換思路這麼想,如果不是咒術高專贏了井闥山的話,我們要對上的可就是他們了,難道你們更想和井闥山打?」

  眾人齊刷刷搖頭,「嗯嗯,不想!」

  看著大家臉上露出慶幸,沒那麼緊張了,淺野微笑著正准備深藏功與名,就聽見剛才雙腿打顫的西川用泛著清澈的愚蠢的聲音說道:「可是……如果井闥山來了的話,他們是種子隊,第一天輪空,明天才開始比賽,我們今天是絕對不可能遇上他們的。」

  剛才給他加油打氣的秋山雙眼重重一閉,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死了。

  他氣極,抬手衝著西川的後腦勺狠狠來了一下,「笨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看著重新焦躁起來的一張張臉,淺野扶額無奈地嘆了會氣,很快臉上重新掛上了和煦的笑,衝著身旁的隊友們伸出兩只手,「好了好了,現在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兩分鐘的時候,不如我們抓緊時間冥想調整吧。」

  一雙雙手握在了一起,喧鬧的開賽前夕,屬於前橋中央的半場卻一片安靜,隊員們手握著手圍成一圈低著頭閉上眼睛,安靜得仿佛他們腳下所處的這方天地不是即將燃起戰火的競技場,而是學校後山那片寧靜的草坪。

  「伏黑快看,他們在冥想!」虎杖是第一個注意到前橋中央動靜的人,馬上拍著伏黑的肩膀讓他看。

  他下手沒輕沒重,伏黑疼得都想拽著他的胳膊把人甩出去了。

  開賽前不抓緊時間熱身,反而傻站著冥想的隊伍,只此一支,五條悟卻並沒多少好奇,繼續站在網前一顆顆球拋上去,協助大家熱身。

  「小伙子們,他們甘願浪費開場前寶貴的練習時間都要冥想,這說明他們對我們的存在並不是毫無反應的。他們在害怕我們。」五條悟笑道,「你們明白有個這種心情開場的對手,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東堂雙手緊緊抓住眼前的虛空,「意味著我們有機會拿到優勢,影響第一局的節奏。」

  「東堂同學答對了。」五條悟高興地打了個響指,停下來手裡的活。他拍了拍雙手沾染的灰塵,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依次從每個人身上略過,「春高的第一戰,是揚名還是一輪游,就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了。」


第267章 超手

  在場上的選手們各自准備著即將開始的春高第一戰時,屬於高專的一側看台上,來了幾個穿著奇怪的人。

  正雙手揮舞著搖花指揮著自來水應援團做動作的熊貓,在看到那幾人後樂了,立馬迎了上去,「校長,你們來了。」

  來人正是穿著一身古板西裝、帶著墨鏡,看著頗有黑|幫老大風範的夜蛾,以及穿著一絲不苟的紋付羽織袴,干瘦的手裡還拎著個碩大木箱子的樂岩寺。

  依舊穿著那身簡便巫女服的歌姬和冥冥各自拎著個碩大的袋子從後面擠上前來,歌姬放下東西擦了把額頭上大冬天冒出來的汗,這才看著場上已經開始有序登場的學生們欣慰道:「太好了,趕上了!總算沒錯過開場!」

  說著,她就快手快腳底招呼熊貓和自來水應援團裡的幾個熟面孔一起幫忙,把她帶來的新應援道具派發下去。

  新年剛過,眼下又沒有什麼節日要慶祝,他們一行穿著如此正式又各有特色的人,自然就引起了等待比賽開始閑得發慌的觀眾們的注意。

  「唉唉,他們是誰?看樣子認識咒術高專的熊貓。」

  有高強度衝浪的觀眾認出了只在看台上露面過一兩次的樂岩寺,朝小伙伴科普道:「那個禿頭的老爺爺好像是高專的校長,別看他一副老態龍鐘下一秒就要嗝屁的樣子,人家可潮流了,還會彈電吉他呢!而且彈得可好了!」

  「謔!現在的老爺爺都這麼帥嗎?我都不會彈吉他呢。」

  「那禿頭老爺爺旁邊那個戴墨鏡的肌肉壯漢呢?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的樣子,他是老爺爺的保鏢?到了室內還戴墨鏡,他看得清路嗎?」

  「他呀……也許是吧。」

  莫名其妙成為樂岩寺校長的保鏢的夜蛾校長:「……」

  禿頭&眼看就要嗝屁的樂岩寺校長:「……」

  如果耳力好的代價是這個,那麼他們寧願自己暫時聾個幾分鐘。

  歌姬和冥冥對視一眼,默契地強忍笑意繼續派發應援物,生怕自己成為被兩位校長遷怒的犧牲品。

  今天,高專的教師、領導們來的只有兩位校長、歌姬還有被她拜托過來幫忙的冥冥。

  雖然斷絕了詛咒產生的源泉,但高專每天需要處理的工作依舊很多,每個人都高速運轉著,並不能騰出太多時間休息。沒見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位帶隊老師,也時不時的在訓練間隙出出任務嗎,簡直是把一個人當成牛馬來用,高專說得上是另類的血汗工廠了。幸好,報酬足夠豐富。

  本來,兩位校長是沒時間過來的,但考慮到春高在高中體育界的重要性,五條悟還是沒皮沒臉地找上了兩位校長,拜托他們出席孩子們今天的第一場比賽,在看台上為大家加油。

  一會,他們給男生們演奏完「動人心神」的出征曲後,還要去隔壁的E場館那,給女生們也演奏一曲。

  這種殊榮,大人們還是很一視同仁的,並不會厚此薄彼。

  脹相也很想來現場看弟弟的比賽,出任務前那依依不舍的樣子,看得人直發愁。最後好說歹說,還是在夜蛾保證春高開賽的第三天一定讓他來現場觀賽,他這才勉強同意出去干活了。

  至於高專能不能贏下前兩天的幾場比賽,留到魔鬼第三天這個最重要的問題*,誰也沒提。

  對弟弟/學生們盲目的自信,是高專的一貫准則。

  雖然被人背後叫禿頭的快要嗝屁的老爺爺,讓樂岩寺本就皺巴的臉看上去臉色更不好了,但他看在爭氣的孩子們的面上,手裡的動作卻很快,坐下後一刻不停,立馬把吉他掏了出來,然後在代表著高專的乙骨踏入場地的瞬間奏響了第一個音節。

  霎那間,別說是看台上的觀眾們了,就連網對面分散站好的前橋中央的隊員們也驚訝的看了過來。

  「哇……高專的賽前應援這麼厲害嗎?」

  「還別說,這曲子聽起來真帶勁!」

  「我好像記得,那個彈吉他的老爺爺……是他們的校長來著……」

  「嗯?!他們校長這麼多才多藝嗎?還親自到現場演奏,給他們加油?別說了,我酸了。」

  「不是說咒術高專是所宗教學校嗎?我看過那些去高專校區參觀的家長們放出來的圖片,不管是高專那些古樸的木制教學樓,還是老師們的穿著,都非常古樸、莊重,怎麼現在……畫風這麼奇怪?」

  別管一個胡須斑白的老爺爺激情地彈電吉他的畫面有多怪誕,還別說,這曲子還挺好聽的,而且……聽著就很帶勁!恨不得親自上場打上幾球。

  虎杖自從前兩次親身感受過樂岩寺校長的吉他曲後就驚為天人,這會兒聽到,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跟著節奏擺動了起來,像根海草左右搖擺著,看得早就黑了臉的伏黑眼皮直跳。

  「你在干嘛?」他咬牙切齒地問。

  虎杖興奮地小幅度左右橫跳著,「伏黑,你不覺得樂岩寺校長彈的這支曲子很有節奏感嗎,讓人很想跟著一起躍動呢!」說著還招呼伏黑跟著他一起跳。

  然後……他就被臊到不行的伏黑揍了。

  雖然正經的伏黑和乙骨沒有跟著動,但好兄弟東堂以及愛湊鬧的狗卷倒是跟著一起左右橫跳了起來,並很快感受到了這哥幼稚行為的樂趣。

  秤金次抱著胳膊在邊上看熱鬧,機械丸木著一張臉,第一次產生了自己的隊友們或許並不靠譜的想法。

  在樂岩寺激昂的吉他聲中,主裁判吹響發球的哨聲。

  站在發球區的乙骨深吸了口氣,緩緩將球拋起。吉他聲驟然暫停,容納了上千人的體育館內陡然一靜,只聽得見場上的擊球聲通過放置在場邊的收音設備放大,送入每個人的耳中。

  前橋中央顯然是仔細研究過高專的比賽錄像的,接起發球後,他們的二傳手兼隊長淺野就利用一個長背傳稍稍拉開攔網,讓在二號位等著的主攻手西川把球打到了高專防守站位的縫隙處。狗卷差了一步距離,沒能摸到球。

  對手先聲奪人,用背傳拿下第一分,高專也不甘示弱,立刻讓虎杖用快攻來回擊。

  前面已經說過了,前橋中央是支基本功非常扎實、以穩出名的隊伍,攔網自然也處理得非常穩妥。

  在看到虎杖動作的瞬間,對位的另一名主攻手山內就立刻跟上攔網。

  虎杖驚訝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交鋒的剎那間,虎杖快速判斷了球下落所需要的時間,然後在攔網員詫異的目光中沒有擊球,而是挺著腰腹努力讓自己多停留在半空中,然後在開始下落的瞬間,輕輕將球從比自己下落更快的攔網員的頭頂將球撥過球網。

  觀眾們距離遠,看不清楚雙方在眨眼的有限時間內進行了怎樣的交鋒,可眼睜睜看著球落地的前橋中央隊員們可太清楚了。

  那家伙的滯空能力好強!這麼強,他為什麼不去打籃球?他去打籃球的話,各種拉杆上籃一定玩得很溜。

  雖然賽前虎杖的滯空能力以及優越的平衡感,就受到了前橋中央白馬監督的關注,但看錄像和目標就站在眼前活生生地演示一遍的效果還是很不一樣的。震驚之余,他們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絲對好苗子的羨慕。

  要是他們也能來幾個天賦強的隊員就好了。有了天賦出眾的隊友並肩作戰,他們何至於只敢把目標定在打進第三輪?

  首次進攻就順利得分,虎杖喜滋滋地單手抓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這輪,對面是前排有接應、主攻及副攻三點攻的強輪。在接下發球後,他們先是嘗試讓主攻手從四號位打進攻,被攔回後,副攻手又用速度嘗試破局,但被靠譜的乙骨把球接了起來。

  乙骨第一個觸球後,伏黑立刻接過了二傳的任務,但高專的前排也因此失去了一個進攻點,前橋中央也因此專心把主要攔網精力放在機械丸和秤金次身上。

  伏黑匆忙瞥了眼對手的攔網站位,給球的時候特地往後距離球網稍遠一點的地方給球。

  對面的攔網跟得很緊,秤金次的佯攻只騙到了一個人,剩下兩個人擋在了機械丸的面前。

  伏黑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因此他球給得有些冒險,一旦沒和機械丸配合上,可能會空扣或者打出軟綿無力的進攻給對面機會。

  不過,這麼久的朝夕相處所培養的默契與信任,讓他對機械丸懷有很大的期待。他有種淡淡的預感,機械丸能夠做到。

  機械丸起跳的位置是他扣球最舒服的距離,因此當他看到球的落點比往常更靠後時,頭皮瞬間發麻,沉浸在驚訝中的大腦飛快轉動著。

  在他的大腦想出解決辦法前,他的身體已經提前幫他做出了決定。

  他的手臂擺動的幅度比以往更大,然後在一個比往常靠後的位置手掌接觸到了排球。他以掌為面,帶著球往前然後用力送出,擊出的球點過網對面兩名攔網隊員的指尖,彈到了底線後的界外。

  落地後,機械丸踉蹌了一下,後背滲出了一層汗。

  雖然見慣了大風大浪,但瞬息萬變的競技場上突然給他來這麼一下,他也是會生理緊張的。

  「扣得不錯。」伏黑朝他伸出了手掌。

  機械丸苦笑著和他擊掌,抱怨道:「給點好扣的球吧。」

  「就是!剛剛我還以為要配不上了呢!」虎杖擠了上來。

  乙骨安慰道:「沒事伏黑,你的想法沒錯,機械丸也成功扣到了球,皆大歡喜。」

  聽著圍成一圈的隊友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伏黑低頭,唇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虎杖的開心並沒有持續太久,下一球他就發球撞網送了對面一分。

  看著他沮喪的表情,乙骨笑著利用自己在前排的機會,用二次進攻打了對面一個措手不及。接著,他又和東堂一起將對面的扣球攔下,一點點將分差擴大。

  高專隊員們一個個展現實力,前橋中央的隊員們難免緊張,隊長淺野趕緊讓大家手拉著手圍成一圈,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三次,搶在裁判開口前迅速讓大家調整狀態。

  注意到對面的動作,乙骨又回想了一下這兩輪前橋中央轉到前排的幾名隊員,悄悄拉著東堂耳語了幾句,幾秒鐘後,東堂眼中迸發出異樣的色彩。

  調整好心態後,前橋中央立刻用後排梯次進攻搶回一分,隊員們的狀態看起來也好得不得了,似乎打算趁熱打鐵再來上幾分。

  見此情景,乙骨和東堂卻並不著急。

  輪到前橋中央同時有兩名副攻手在場,其中一名副攻手奧村發球的輪次。

  接起發球後,乙骨毫不猶豫的用和副攻手配合的速度把球送到東堂手邊。對面立刻三人攔網集結在東堂面前,可東堂的打點太高了,三人竟然都沒能夠到球,直愣愣地看著球從他們頭頂越過。

  超手進攻。

  前橋中央的隊員們咬牙切齒地在心裡默念著這個詞彙。

  誠然,單論基本功與隊員們之間的默契的話,高專是比不上他們的,可高專有一點如果用好了,卻是對面很難針對的,那就是身高190cm的東堂。

  前橋中央因為十幾年的沉寂,如今籠絡不到什麼好苗子,場上的正式隊員裡,只有兩名180cm以上的隊員,還是分散在前後兩排的。

  再加上這幾輪裡,經乙骨觀察,對面並沒有彈跳特別優秀的隊員,於是他就建議身高比對面高出10cm的東堂打超手進攻,簡單粗暴的利用身高差搶機會。

  在技巧與配合還不夠老道的高中生賽場上,身高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高牆。

  事實證明,乙骨的想法很對,超手進攻在這場比賽完全可行。

  東堂滿意地轉了轉胳膊,「沒白費我使勁地往上夠,這種把球從對手頭頂打過去的感覺太爽了。」

  他扣球的右手握緊,微抬著下巴閉上眼睛,沉醉在全場唯我獨尊的美妙感覺中,唇邊的微笑活像個變態boss。

  受限於身高,估計沒什麼機會體驗超手進攻感覺的虎杖,正圍在摯友身邊追問他感受。秤金次在場下不屑地撇嘴。

  乙骨欣慰地微笑,「幸好那個高度東堂夠得著,能打超手進攻了,接下來我們會輕松許多。」

  可憐的前橋中央隊員們都快要碎了。本就棘手的對手,臨時又多出一個非常危險的技能需要他們防備,這比賽真是沒法打了。


第268章 交戰

  在超手進攻得分後,下一球,東堂又用同樣的方法再得一分。

  眼見高專新招頻出,自己這邊隊員們剛調整好的狀態又被硬生生打蔫了,前橋中央的白馬監督趕忙叫了個暫停。

  東堂美極了。五條悟見他眉毛都快飛起來的模樣,也沒急著打擊他,反正一會暫停結束,可愛的學生們就該見識到對手的厲害了。

  不管怎麼說,前橋中央都是從一縣拼殺出來的霸主,他們可能暫時被高專打蒙找不到狀態,但這種情況並不會持續太久。

  果然,暫停結束後,對面就用一個樸實無華的四號位平拉開,撐過了東堂在前排的最危險輪次。

  他們的招式雖然不新,可不管是一傳的准確率,還是二傳與攻手的配合,亦或者是配合佯攻的副攻手的動作表情,都真實得無懈可擊,幾方綜合下來,倒真讓他們找到了機會扣球,讓高專在邊線攔網出界丟分。

  看到這一幕,五條悟輕輕嘖了一聲,坐在原地沒動。

  剛得分的主攻手西川轉到一號位發球,他的發球斜著切到東堂所防守的邊線,那大拐角怎麼看都像是要出界的架勢。可他的運氣偏偏就是這麼好,司線員旗子下壓,球的落點壓在邊線上,前橋中央發球得分。

  下一球,高專的數次進攻都被對手救起,相應的,前橋中央的球也沒那麼容易落到高專的半場。

  經歷了來回多次的拉鋸後,還是前橋中央的主攻手在邊線找到機會,用一顆打手出界球結束了這場耗時接近30秒的拉鋸戰。

  看著落到界外的球,五條悟挑眉,翹著交疊的腿換了一下,依舊坐著沒動。

  被對面連得三分將比分追平,屬於高專的那根還有些放松的弦瞬間繃緊了。

  開局太順利了,讓他們忘了,能打進春高的隊伍,哪有泛泛之輩。不全力以赴的話,很容易翻車。

  下一球,伏黑和虎杖打交叉,騙過對手攔網後找到一瞬間的空網將球打過球網,終於結束了前橋中央的發球局。

  不高興地抖了半天腿的五條監督,總算重露笑顏。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因為……

  啪!

  隨著秤金次和機械丸在邊線的攔網,又一次將球攔到界外,兩隊再次回到同分的狀態。

  五條監督終於忍無可忍把腿放了下來。

  他抱著胳膊走到場邊說道:「同學們,拜托你們比賽的時候專心一點,說過多少次了,邊線攔網的手要往場內擺,別杵在那不動,更別穩不住朝外撒。後面你們要是還這樣,我就要踹你們的屁股了。」

  踹……屁股?

  場上的高專同學們齊齊打了個冷戰,不敢想像那「美妙」的畫面。最糟糕的是,說這話的人還真擁有做這件事的能力,哪怕是最桀驁不馴的東堂也反抗不了……

  抱著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那畫面出現的堅決心情,場上的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不敢再大意。為此,虎杖甚至對自己痛下狠手,重重的在自己的臉頰上拍了幾下,直把臉皮拍得通紅,這才精神抖擻地睜著一雙渾圓的大眼睛瞪著前橋中央的隊員。

  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系列行為的新田,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朝他問道:「虎杖,你……你為什麼要揍……額,拍擊自己的臉?」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虎杖這個站在場下待命的,為什麼要做出這種莫名其妙「自殘」的行為。

  順平關心地從綺羅羅手裡接過一瓶水擰開,塞到虎杖手裡,「來,喝點水吧。春高比賽的壓力這麼大嗎?」

  感受到身旁隊友們的關心,回過神的虎杖困惑地撓了撓頭:「……啊?」

  在前橋中央穩住局勢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是你一分我一分,雙方緊咬著不放的狀態。

  期間,虎杖又一次嘗試了快攻,被反應迅速的對手攔網,乙骨再次將球交給他,虎杖又用上了拉杆滯空扣球,想要復刻前面的成功,但讓他意外的是,跟隨著他起跳攔網的副攻手也變換了自己的攔網動作,指尖勉強夠到了球,然後後排的隊友迅速配合將球接起組織反擊。

  最後,這一球是由乙骨在二號位扣球,對面攔網出界拿下的。

  前橋中央適應虎杖扣球的速度,讓高專眾人很驚訝。

  在他們前面的比賽中,不乏有木兔、日向、佐久早等天才幾球就看穿虎杖的進攻成功攔網的,但前橋中央這支沒有什麼有名氣選手的隊伍竟然也能這麼快適應……

  這就是扎實的基礎所帶來的脫變。眾人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沒有傘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天賦是屬於少部分人的,絕大多數人所擁有的,只有經過汗水衝洗所融入身體每個細胞裡的經驗。

  日落月升,寒來暑往,一球又一球練出來的力量騙不了人。

  下一球,伏黑在乙骨的平拉開下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進攻角度,他快速將球扣出,一道人影卻唰地出現在他面前,直直地將球攔下。

  是來自對面副攻手秋山的單人攔網。

  又是他。伏黑深深地看了幾眼攔下自己進攻的那名副攻手。

  他對這名選手有印像,前面有幾次就是因為他的攔網站位很好,卡掉了伏黑的好幾次進攻機會。這是一個在攔網上嗅覺挺不錯的家伙。

  在虎杖即將轉到後排的最後一輪,他抓緊機會表現,用連續兩次的快攻終於將球扣死得分。

  接著,虎杖的發球局,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前橋中央的接應久保嘗試吊球過網,但身高僅次於東堂的秤金次攔網點很高,將球反壓了回去。

  幾乎垂直下墜的球,就這麼直直地撞到了落地過程中無法躲開的久保身上,還先後在他胳膊和胸口上彈了兩下,然後他就倒霉地被裁判判了連擊。

  「不對,第一下應該算攔網,第二下才算觸球,怎麼能是連擊呢?」隊內的主攻手西川在和久保擊掌安慰後抓著他的手不放,一直不甘心地碎碎念著。

  秋山見怪不怪地斜瞥了他一眼,嫌棄道:「還攔網呢,你要不要看看球接觸到久保身體時所處的位置?」

  西川仍舊不服氣地念道:「為什麼身體的其他部位接觸到球也算觸球呢,唉……」

  勉強維持著微笑的淺野勾起的嘴角快要控制不住了。

  如果防守時身體的其他部位不能接觸到球的話,你讓防守方怎麼救球?像倒掛金鉤用腳把球踢回來、網下聳肩膀把球頂起正好送到攻手手邊等等,世界十大防守精彩回顧都會少了不少經典操作。

  當然了,這些話是不能當著西川那家伙的面說出來的,畢竟他從頭到腳都泛著清澈的愚蠢,當著他碎碎念的勢頭和他掰扯,只會自討苦吃。

  接下來,雙方又進入了你一分我一分的僵持階段。

  高專這邊用靈活的二傳手互換,讓前排隨時保持三點攻,再加上虎杖神出鬼沒的進攻、東堂的超手等,一直保持著領先。

  前橋中央那邊,他們依舊穩扎穩打,沒有因為高專花樣頻出的進攻招數而亂掉陣腳。

  他們不急不緩地變換著進攻節奏,數次的長距離強攻後,陡然來一顆輕飄飄落在三米線附近的輕拍球,讓高專的防守猝不及防。

  又或者是幾種進攻戰術交叉使用,讓高專無法鎖定主攻目標,靈活地找角度把球塞過來。

  他們的進攻看起來像呆呆笨笨任人欺負的綿羊,可實際上這卻是一群經驗老到又很有耐心的鬣狗,稍不注意就會被鬣狗群撕碎。

  變化,發生在雙方的比分來到17:15後虎杖的發球局。

  在接起發球後,前橋中央利用背傳拉開攔網,但接應久保的進攻力道少了幾分沒能將球扣死,給了高專反攻的機會。

  乙骨毫不猶豫地把球給到蠢蠢欲動的秤金次,秤金次的強力快攻又快又重地砸到對面自由人身前的位置,反彈起來的球差點把他的鼻血都砸出來了。

  18:15,第一局的下半程,分差擴大到了三分。

  還是由虎杖發球。

  高專抓了一個成功攔網後對手接球失誤的機會,機械丸又快又准地把探頭球按死,將分差拉到四分。

  高專趁熱打鐵,想要敲掉對手更多的信心。

  攔下對手攔網後,拿到球的伏黑想到邊線制造打手出界,眼看球彈到對面身上都要落到界外了,隊長淺野忽然從後面衝了出來,他躺倒在地,一個極限的側身接球,竟然把馬上就要落地的界外球給救起來了!

  也許是隊友靠譜的防守給了力量,前橋中央驚險地奪回反攻的機會,主攻手山內在四號位發起強攻,豪氣地拿下這一球。

  球落地的瞬間,隊員們發出了陣陣興奮的怒吼,大伙抱在一起高興地笑著,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剛才,淺野衝出去接球的時候,心裡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如果這球他們沒接住的話,他們很可能就大勢已去了。

  為了消除心中隱隱的不安,更是為了自己作為隊長肩上所承擔的責任,他這才拼命去嘗試救球。幸好,他的運氣不錯,球被救回來了,他們搶回了一分。

  下一球前橋中央的發球,他們的接應發出撞到網帶彈過去後垂直下墜的幸運球,高專趕不及救球,分差再次縮小到兩分。

  轉到前排的乙骨突然二次進攻,抓對面的攔網空擋,對手也立刻用快攻回敬了回來,局勢似乎又回到了前半場僵持在兩分的微妙範圍。

  下一球,前橋中央的副攻手奧村發球,他們的自由人暫時換到場下。

  高專怎麼會錯過自由人不在場,對手防守強度下降的機會呢。

  奧村發了顆拐到邊線附近的球,有了前面的教訓,伏黑可不敢賭球會出界,老老實實地去接,但沒接好,讓乙骨不得不跑過來接手,影響到了後續的進攻。

  一傳不到位的情況下,高專的進攻沒能打死,前橋中央的主攻手西川接球反擊,被東堂和乙骨聯手攔回。對面匆忙救球,球高高地彈回網口位置,乙骨馬上跳起想要把球按死,可球被對面擋了一下,繼續徘徊在網口。

  虎杖果斷地伸手緊跟著推了一下,球就這麼在幾雙手的交叉中扭了一下,朝著前橋中央的半場落了下去。

  21:18,距離高專拿到局點又更近了一步。

  正當虎杖舉起雙手准備為自己慶祝的時候,一個格外響亮的聲音搶先一步在一側看台上炸開。

  「東京的各位市民觀眾們,剛才得分的這位就是咒術高專攔網必不可少的頂梁柱,攻手虎杖悠仁!請大家記住這個名字!不久的將來,這個名字一定會名揚全國的!」


第269章 來自青道的應援

  聲音的主人虎杖一聽便知,是打棒球時結識的好友澤村。

  最近放新年假,假期持續到9號,青道棒球部還沒開始訓練,難得有空閑時間,又遇上虎杖他們打進了春高,澤村得知了這個大好消息後,說什麼都要來現場親自給虎杖加油。

  虎杖自然知道今天澤村會來看他比賽,但他想不到澤村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出場。

  聽著耳邊那絲毫不遜色於現場擴音喇叭的大嗓門,虎杖這個被誇的主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生出了一絲羞恥來。

  「澤村……」

  他正准備跟看見他望過來後興奮地揮舞著雙手的澤村打招呼,就聽見澤村咧著兩排大白牙沒心沒肺繼續道:「虎大將軍加油,來一發轟天炮吧!用你凶殘的猛虎咆哮威懾住對面!」

  虎……大將軍?凶、凶殘的咆哮?

  虎杖張了張嘴,總算明白曾經那些被澤村起外號並當眾喊出來的人到底是什麼心情了。就算他臉皮厚抗造,但這也太羞恥了!

  一直用副很拽的站姿雙手插兜安靜站在澤村右手邊的人,屈尊降貴地伸出一只手,對著澤村的後腦勺重重敲了一下,罵道:

  「蠢村,閉嘴!回去上片岡監督的語文課時好好聽講,別又睡得直流口水!你但凡認真一點,就會知道凶殘這個詞該怎麼用了!」

  「倉持前輩,你怎麼知道我上課睡覺?」澤村難以置信地瞪著一雙大大的丹鳳眼,一秒鐘後扭頭看向自己左手邊安靜站著的瘦高個,憤憤道:「降谷,是不是你告密的!」

  今年新年,存了趕超澤村目標的降谷沒有回北海道,而是留在了東京的爺爺家過節。

  本來,他計劃著是這幾天就提前回學校自己先悄悄練起來,到假期結束後驚艷澤村的,誰知澤村知道他留在東京後,昨天竟然不知道想什麼發短信邀請他來看春高,還說他一並邀請了倉持,到時候幾個人一起過來,就當是團建了。

  本打算拒絕的降谷,在看到倉持和團建幾個字後就改變了主意,於是有了今天這一幕。

  他斜眼瞥著澤村,本想說他上課睡覺這種事不是整個青道棒球部都知道嗎,但轉念想到自己也是上課睡得流口水的一員,自覺自己沒有說這話的底氣,只是搖了搖頭。

  倉持低聲笑罵道:「笨蛋。」

  他老家在千葉,前幾天在家過新年的時候,聽住在周圍的孩子們說附近有棟廢棄的大樓有些古怪,每到傍晚就會升起一陣淺淺的霧氣,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才會消散。

  因為甲子園那陣親眼見識了某些非人生物的威力,他自然而然地把這件事和虎杖說到的詛咒聯系到一起,這次過來,他也是存了找虎杖和伏**忙的心思。

  五條悟在底下將幾人吵鬧的全過程看在眼底,他微笑著衝幾人揮了揮手,「你們來幫我們加油啊?」

  「嗯!」澤村重重點頭,笑道:「五條老師,你們一定要贏啊!瘋狂得個上百分!」

  五條悟失聲笑道:「澤村,排球可不像棒球,只要局數沒夠就能一直得分一直打下去,排球是只要一方率先達到25分,且分差達到兩分及以上,就拿下這一局了,所以一百分是不可能的。」

  說著,他朝熊貓所在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吶,熊貓在那呢,你們可要和熊貓一起賣力地為我們加油哦∼」

  澤村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用最大的聲音為你們加油的!」

  這句話不會有假,以你的嗓門,的確能做到。

  在場的高專隊員們齊齊腹誹道。

  澤村和降谷兩人剛走到熊貓身邊,兩人就激動地衝上去熊抱住了熊貓,高興地把自己整個身體埋在熊貓柔軟的身體裡。

  熊貓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兩人如此對待了,甲子園那會,他還送了兩人一人一只夜蛾親手做的不含咒力的縮小版玩偶呢,那兩玩偶至今還在澤村和降谷家裡好好擺著,正好是初次見面時兩人心心念念的柴犬和白熊。

  不得不說,有的人天生就是活躍氣氛的一把好手,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在澤村這個大嗓門加入後簡直是如虎添翼,本就高亢的加油聲直接壓過了拼死抵抗的前橋中央應援團,氣得對面應援團團長牙根癢癢。

  聽著澤村和熊貓配合默契交替喊著,像回到自己家一般自然、熱情的加油聲,虎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源源不斷使不完的力氣,果然帶勁!

  趁著這股子不錯的手感,虎杖在對面得分搶回發球權後,毫不猶豫地和乙骨配合,打出了一記又快又准的快攻,對手連攔網都來不及。

  他的再次得分,自然又收獲了加入高專應援團的澤村的一連串彩虹屁。聽著那些個不帶重樣的贊美詞,虎杖在隊友們調侃的眼神中羞得老臉通紅。

  22:19,落後三分,前橋中央並不是沒有趕超的機會。

  每一球結束後,無論是得分還是丟分,他們的隊員們都會手拉著手圍成一圈扯著嗓子喊一聲,這個儀式很簡單,可效果卻挺不錯的。乙骨發現,即便他們就差兩分就要拿到局點熱,對面依舊表現得格外冷靜,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焦躁不安來,就像落後的一方不是他們。

  就像現在,在接起虎杖的發球後,前橋中央打四號位的平拉開,面對伏黑和機械丸的雙人攔網,主攻手在扣球的時候非常冷靜地選擇挑高把球往伏黑的指尖末梢扣,讓球反彈落到界外。

  強忍著從指尖傳來的痛感,伏黑揉了揉手指緊抿著唇角。

  他是記得五條悟強調過的,邊線攔網時手要朝內擺,但對面狡猾的把球朝他的指尖砸,顯然一開始就是奔著打手出界去的。

  「已經丟掉的球不要放在心上,專心對付下一球。」五條悟的聲音突然傳來。

  伏黑一愣,「是。」

  虎杖在這一球後就和狗卷擊掌交換,下場了。

  腦子裡都是棒球,第一次看排球比賽的澤村疑惑地看了看站在場外和替補隊員一起大喊加油的虎杖,又看了看頂替他的位置站在場上的狗卷,問道:「虎杖打的這麼好,五條老師為什麼要把他換下?」說著,眼睛裡已經替虎杖燃起了真心實意的不甘怒火。

  在他的認知裡,排球的換人和棒球一樣,只要被換下去,這場比賽就沒機會再上場了。想起自己曾經被換下場的經歷,他迅速共情,真心替好友感到不值。

  坐在第一排的倉持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他毫不猶豫地抬腳,朝站著的澤村的屁股踹去,「笨蛋,排球的換人規則和棒球不一樣!」說著,言簡意賅地把排球換人規則說了一遍,著重說明了自由人和副攻的輪換沒有限制。

  澤村的笨蛋腦瓜一時間還沒理順這些規則的彎彎繞繞,只是依著他最樸素的價值觀,還是有個疑問橫亙在心頭。

  「為什麼偏偏是副攻手要和自由人交換呀,不換不行嗎?厲害的選手當然是一直留在場上最好啦!」

  倉持在腦子裡把原因過了一遍,科普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可他的視線觸及到降谷那和澤村如初一則的疑惑目光後,腦子裡不知怎麼浮現出「清澈的愚蠢」這個形容詞來。

  這兩家伙一年級剛入棒球部那會貧瘠的棒球知識還讓倉持印像深刻,他們這些前輩教導兩個笨蛋的痛苦經歷更是歷歷在目,思及此處,倉持頓時沒了科普的欲望。

  反正說一遍這兩個笨蛋也聽不懂,何必浪費口水!

  他迅速瞪了兩人一眼,凶巴巴道:「你們又不打排球,知道這麼多干嘛?練好你們的棒球就行了!」

  迫於他的淫威,兩位後輩敢怒不敢言。

  發球權換到前橋中央那邊後,乙骨轉到前排,伏黑便插到前排擔任二傳,並把球給到在四號位起跳的乙骨。

  經過將近一局的適應,前橋中央如今基本上用的都是後攔網,看清楚高專的托球方向再行動。

  伏黑考慮到他們攔網的速度,和乙骨配合給了一顆開網球。開網攻的優點就是離球網較遠,相應的離對手的攔網也更遠,留給攻手更多的扣球調整空間。

  乙骨在半空中迅速分析了一番,把球朝著內側攔網員的身側扣了過去,球從他的手邊劃過,落在了對角線的位置。

  下一球,前橋中央像打快攻用速度破局,但球被靈活的狗卷給救起來了。

  伏黑注意到東堂起跳的位置,非常懂事地用最短的路線把球送到他的手邊。

  咚的一聲,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球就被東堂幾乎用垂直的扣法砸到了三米線內,匆忙去攔網的淺野毫無辦法。

  東堂本就依靠著身高優勢能打超手進攻,偏偏他還加上速度,配合用上了快攻,讓他的球像高壓炮似的又快又狠地從頭頂砸下來,砸得前橋中央的隊員們沒了脾氣。

  超手進攻這情況是真的沒辦法呀……

  「24:20,高專拿到局點了!」倉持一拍大腿,覺得這局穩了。

  已經被熊貓科普過什麼是局點的澤村和降谷直點頭,手裡的搖花搖得嘩啦啦響,讓熊貓頗為滿意。

  澤村:「衝吧,進擊的高專雄師,轟隆隆地碾壓過去吧!」

  熊貓:「……」

  就是能稍稍安靜一點就好了。下次,還是別帶嘴來了吧,反正加油聲有他們自來水應援團就足夠了,不需要另外吸引注意力了。


第270章 首勝

  第一局自然是高專以五分之差輕松取勝。

  局間休息的時候,澤村一句句讓人聽著就格外羞恥的誇贊,就像和現場的大喇叭比誰的聲音更大似的,一聲聲傳入現場觀眾們的耳中,引的隔壁幾個球場的應援團都好奇地看過來。

  在排球的領地上,認識去年甲子園優勝投手的人不多,大家見他站在熊貓身邊,自然以為他是高專的學生。喜歡熱鬧的,聽著他幾乎不帶重樣的羞恥誇贊聽得津津有味,不愛*熱鬧的則痛苦地捂上了耳朵,嫌棄高專不知道從哪翻出了這號大喇叭。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多了產生了抗體,高專的男生們倒是挺喜歡他的超大嗓門的加油聲的,尤其是和前橋中央僵持起來的時候,耳邊有著他喊號子似的聲音,大家不急不緩打得越來越有章法了。

  感受到學生們細膩的變化,五條悟心中微動,立馬盤算著怎樣才能讓澤村春高這幾天都來了。

  三分鐘休息結束,第二局很快開始了。

  第二局由前橋中央先發球,他們的站位也和第一局相同,由二傳手淺野在一號位的站位開始。高專則錯開一位,讓參與發球的乙骨站在了二號位開局。

  開局後,高專接連由乙骨扣球打手出界,和背飛東堂二號位進攻,前橋中央三人攔網出界連得兩分。

  不過,乙骨臉上卻沒多少喜色。

  他拉住東堂商量道:「你的超手進攻,是需要充足的起跳高度才能完美實現的,剛才那球你不過是跳得略低了些,對面就摸到了球,看來,他們不會甘心放棄針對你的攔防。」

  「無論是進攻還是攔網,我們都少不了你的力量,一直全力起跳打超手進攻雖然簡單粗暴,但總體收效卻不太劃算。這樣吧,後面你嘗試加入輕拍球和吊球,幾種進攻換著來打,別讓對面抓住了你的進攻習慣。」

  東堂略微一想就答應了。比賽的時候,他還是願意聽幾分乙骨這個隊長的話的。

  不得不說,前橋中央不愧是賽前被媒體評選為本屆大會最冷靜穩定的隊伍,即便落後一局,他們依舊打得不驕不躁,頻頻利用自己扎實的接球基本功將高專的進攻防起,不斷找機會打反擊。

  在他們接應的強攻被對角線位置的乙骨用個漂亮的魚躍救起後,東堂突然的重扣也被抓住他扣球落點的自由人接了起來。

  前橋中央四號位平拉開,不著急起跳的高專前排隊員迅速聚集在右側邊線。面對高專的三人攔網,心思細膩的主攻手山內忽地手腕一轉,將本打算朝斜線扣出去的球朝標志杆和最靠近邊線的東堂的肩膀之間抹。

  他的目標自然不是打直線球,他的實力也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將這球結實扣出去,他想的是把球抹到東堂寬闊的肩膀上,人為制造打手出界。

  結果也的確如他希望的那樣,下墜的球落在東堂的肩膀上立刻彈飛出去,沒給高專挽救的機會。

  這種在網口利用各種小幅度動作找機會的打法,高專非常熟悉,音駒就擅長這個。

  找到了熟悉的感覺,高專也沒急著拉開分差,搶占領先優勢。

  幾球後,高專這邊先是東堂用吊球拿下一分,接著東堂和虎杖這對摯友又默契地聯手攔下對面主攻手的扣球,第一次將分差擴大到兩分。

  不過,前橋中央也追得很緊,他們馬上就用二傳托球甩開攔網和發球破壞高專陣容等方式,把比分又追了回來。

  雙方緊咬著一分分差互不相讓,氣氛逐漸焦灼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兩隊的副攻手接連發球失誤互送一分,接著,前橋中央的主攻手山內也意外的發球出界,再次把發球權送到高專這邊。

  眼見愛將山內都失誤了,白馬監督果斷地用了第一次暫停,讓大家回來老方手拉著手,一邊閉眼深呼吸,一邊聽他講解教導。

  前橋中央暫停調整的效果不錯,再次回到場上後,他們先是用四號位平拉開的輕拍球將比分追平至11:11,接著,東堂的超手進攻被時刻准備著的後排隊員極限救起。在前排三點攻的輪次,他們用後排進攻進行突破,終於實現比分逆轉。

  場上形式一轉,拿著一分微弱領先的一分,成了前橋中央,這也讓他們更敢打了。

  不過,高專也並沒有讓這種情形維持太久,三球之後,秤金次和機械丸的成功攔網就再次讓高專逆轉,拿回了高專的主導權。

  在高專和前橋中央戰得正酣之際,隔了兩個球場的烏野拿到了自己的春高首勝,眾人興高采烈地一回頭,才看到比賽的時候從旁邊一直傳來的震天動地的加油聲是屬於高專的。

  「很好!伏黑的這麼超級無敵螺旋球扣得非常漂亮,對手已經被你的氣勢壓制住了,請再接再厲,不要驕傲!」

  「虎杖同學的攔網動作很漂亮,和東堂同學的配合默契得簡直像親兄弟一樣!」

  「……嗯!東堂同……前輩!我說錯什麼了嗎?你為什麼要惡狠狠地瞪著我?」

  「蠢村!吵死了!你能不能閉嘴安靜點!」

  鑒於某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難,烏野隊員們的視線很快就都落到了那個棕頭發大嗓門的生面孔上。

  菅原:「那是誰?看上去和高專的人很熟。」

  月島皺眉道:「這股子熟悉的感覺……倒是和日向、影山這兩個單細胞生物很像。」

  影山滿頭問號地看過來,秒懂的山口捂嘴笑了起來。

  在大家好奇的時候,倒是日向眯眼盯著遠處那個晃動的異常活躍的人影看了看,很快就認出來了。

  「啊!是澤村!」

  「澤村?」烏野眾人震驚。

  日向看著茫然的大地回過神來,「我不是說隊長。」

  他指著熊貓身邊又蹦又跳的人影,笑道:「那個嗓門很大的人,是虎杖介紹我認識的朋友,來自青道高中的澤村榮純,他是打棒球的,去年隊伍還拿到了甲子園優勝呢!」

  他這麼一說大家就想起來了。

  記性很好的菅原立刻想了起來,「哦,去年八月份虎杖寄過來的雜志上,好像就有他的簽名。」

  田中和西谷眨著星星眼羨慕道:「原來是他呀!能像牛島一樣登上雜志,好帥!」

  緣下:「不知道這次我們有沒有機會上電視和雜志呢?」

  月島皺眉:「就是那個教得你整天說些奇奇怪怪話的人?」

  日向反駁:「才不是奇怪的話呢!月島,你不覺得冰之長城這個稱號比毒舌之類的好聽嗎?」

  月島:「哈?!」

  及時擋在兩人中間的大地靜靜地微笑:「現場隨時會有直播鏡頭移過來,別給我搗亂。」

  日向&月島:「……」

  因著接下來沒什麼安排,部分對澤村好奇的烏野隊員們就跑到了高專的應援席交流感情去了。

  期間,日向和澤村驚喜聲連連,兩個明明是網友初次相見的人,倒是像多年未見的老友,好得都快穿一條褲子了。

  說回比賽,場上兩支隊伍又經過了一段交鋒,虎杖總算是抓住機會用第一節 奏快攻拿到高專的第20分,並將分差拉到2分。

  前橋中央並沒有著急,兩球後,他們先是背飛嘗試甩開攔網,但高專並沒有上當,後攔網死死盯著二傳手的托球方向,這才齊齊行動朝二號位移動。

  再次面臨三人攔網,攻手還是心細如發的主攻手山內,他看了眼被擋著嚴嚴實實的身前兩三米範圍,球沿著斜線位置朝最靠內的伏黑的左手全力扣去,球撞上伏黑左手的手指後彈到網帶上,在上面疾走一段後滾落在地。

  打手出界,21:20。

  隨後,接起發球發起進攻的乙骨,也遭到了對手的三人攔網。

  乙骨放棄被防護得嚴嚴實實的斜線,嘗試拐直線,可惜他扣球的力氣大了些,扣球出界,21:21,前橋中央又一次將比分追平了。

  比賽臨近尾聲再起波瀾,一直處於落後位置的前橋中央似乎迎來了珍貴的轉機。

  山內繼續發球。

  乙骨嘗試吊球抓攔網手身後的空擋,被快步上前的山內和自由人接力救起。不想浪費進攻機會的前橋中央,便嘗試後排進攻,奈何攻手扣球的高度沒能壓下來,扣球出界。

  下一球,變化了好幾種打法的東堂再次使用超手進攻,經驗豐富的自由人拼命將球救起,匆忙中球飛到網口,被跳起的秤金次迅速補扣。補扣的球一頭撞進了山內的懷裡,球不受控制低低地朝著球網飛來。

  前排的西川腦子一片空白,情況緊急,他下意識地抬腳用腳外側將球踢起,效果竟然意外的很不錯,堪比二傳手的托球。後排的山內一見這情況,毫不猶豫地助跑起跳,從後排發起進攻,將這一球結結實實地扣下。

  22:22。

  「竟然還能踢球嗎?」澤村瞪圓了一雙貓眼,一半是驚嘆於那一腳救球的絕妙,一半是對排球規則的驚訝。

  終於找到自己展現機會的日向解釋道:「排球比賽裡,可以用身體的任何部分接球!有幾次,我就是用臉接球的!」

  澤村:「喔!好厲害!」

  影山斜眼吐槽道:「你也好意思說。」

  日向紅著臉(氣的)理不直氣也不撞道:「那、那又怎樣?能接到球就行了!」

  過來看孩子的田中:「日向,這種事就不用說出來了吧……」

  場上,接起對手發球後,東堂再次嘗試吊球,這次因為他進攻的氣勢給的很足,騙過了對面的攔網,總算成功下分了。

  接著,接連用了好幾次平拉開的前橋中央突然打快攻,試圖打高專一個措手不及,但細致的伏黑抓住了副攻手秋山的動作,緊跟著起跳,並在半空中正正好地將球截下,單人攔網得分搶到了局點。

  站在命運的交叉路口,一群十幾歲的少年們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露出了緊張與脆弱。

  前橋中央的白馬監督又一次及時地站了出來,他叫了最後一次暫停,讓孩子們回來後手拉著手深呼吸,自己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暫停結束後孩子們准備回到場上時才叫住了眾人,伸出手放在半空中,等所有人的手掌依次疊上來後,他才收回依次掃過孩子們的目光,大聲地說了聲加油。

  每次訓練開始前都會做的冥想,很好地安慰了隊員們緊張的心情,大家調整好心態再次回到場上,接起發球後,二傳手冷靜地利用背飛甩開攔網,在前排三點攻的輪次,卻由主攻手西川發起後二進攻,突破高專攔網拿下這一分。

  24:23,前橋中央搶回一個局點,他們還有機會。

  自由人下場,副攻手秋山發球。

  秋山有些緊張。前面他有過幾次發球失誤,他生怕這絕對不能出錯的一球,自己又失誤了,那就……

  「秋山!」西川忽然回頭喊了他一聲。總是被大家嫌棄傻裡傻氣的他,此刻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就像平時練習一樣把球發出去就行了,有我們陪著你呢。」

  「笨蛋,發球你又幫不上忙。」

  嘴上雖然嫌棄,但他的心卻平靜了不少。

  他深吸了口氣後將球發出,球在隊友們緊張的注視下無驚無險地越過中線。

  乙骨穩穩地將球送到伏黑站立的位置,機械丸在四號位徘徊,伏黑和虎杖配合打短平快,砰的一聲,快攻被後排的西川頂了起來。

  眼看球就要飛到高專這邊,淺野背對著球網起跳,伸手把球從網的另一側搶了回來,接應久保迅速跟上扣球,球被狗卷防起。

  等到反擊的機會,機械丸的斜線進攻卻依舊未能將球扣死,前橋中央嘗試吊球抓防守空擋,被猜到他們可能會這麼做的乙骨救了起來。

  雙方還在拉扯,伏黑的扣球也沒能打死,前橋中央再次拿到進攻的機會。

  四號位平拉開後,山內看著眼前熟悉的三人攔網,他的視線搜尋了一番,又想復刻前面有成功經驗的邊線制造打手出界,但已經在這上面吃過虧的高專怎麼可能沒有防範。

  「別想得逞!」

  虎杖眼神一凜,攔網的手死死擋在那,接觸到球的瞬間朝場內一擺。

  咚!

  球被結結實實地擋在了前橋中央的場地內,高專攔網得分,25:23,高專2:0拿下了他們在春高的首勝。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271章 畢生之敵的相遇

  比賽結束後,高專眾人想著隔壁子場館已經開始了的女生們的比賽,左右剛辛苦賽了一場,需要休息回復體力,就一起過去給女生們加油助威去了。

  至於日向,他和澤村很聊得來,等和虎杖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兩人就各自甩開同伴,肩並著肩去外面買周邊去了。

  他們在外面逛得不亦樂乎,卻說半個多小時前在子場館比賽的梟谷,就遇上了隊長兼王牌的木兔因為嫌棄子場館的觀眾不如主場館多,現場不夠熱鬧,自己收獲的關注不夠多這個稀奇古怪的原因,陷入了低迷狀態。

  索性,梟谷的隊員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這一兩年裡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王牌突然啞火的突發狀況,眾人齊心協力挑起大梁,竟然穩穩地抗住了對手密集的炮火,還花樣百出的從對手手裡搶下不少分,看得好不容易打啞了王牌的對手氣得牙根癢癢。

  見隊友們一個個突然變得驍勇善戰,拿捏了飼養木兔前輩的一百種方法的赤葦,及時用「小場館有小場館的好處,這樣就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木兔前輩你身上」的借口,再加上「高專在主場館弄出一大堆熱鬧就為了吸引鏡頭,我們子場館不用做什麼,鏡頭就能比他們多」稍稍挑撥,木兔立刻嗷嗷叫地滿血復活,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殺得對面片甲不留,帶領梟谷贏下春高首戰。

  接替梟谷使用子場館場地的,正是高專的女生們。因為男生們交好,女生們也能和梟谷說上幾句話,野薔薇當即就打趣起木兔上下限極大的表現來了。

  家醜不可外揚,赤葦當即替木兔找借口圓上,左不過是突然狀態不好、體能下降之類的話。

  在梟谷眾人收拾好東西准備退場,女生們放好東西上場熱身的時候,轉場來給女生們加油助威的兩位校長也到了。

  大家都是平平無奇的排球少年們,哪見過開場由校長彈曲調激昂的電吉他暖場熱身的,當即不少收拾好東西准備離開的人都停下腳步轉身,好奇地看著被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搖著藍白色搖花圍在中間,正激情彈琴的樂岩寺校長。

  「謔!這位老爺爺老當益壯呀!這麼大年紀了,對搖滾樂還是愛得深沉呀!」

  「這應援陣仗,真氣派。咒術高專有錢呀,第一天的比賽竟然請來了人彈吉他,嘖嘖……」

  木兔也對彈電吉他的人產生了興趣,「那是誰?」

  經理雀田是個百事通,對幾支經常合宿的隊伍的信息非常了解,她一眼就認出了彈吉他的那個正是高專的兩位校長之一。

  「啊,那是高專的樂岩寺校長。聽說他行事嚴肅將規章制度,想不到他私下竟然這麼酷!」

  梟谷眾人皆是一驚,「校長?!」

  驚訝完,他們看向場上高專女生們的臉上就多了幾分艷羨。

  出戰高專的這麼多支隊伍裡,有哪支能得到高專這種校長親自來奏樂加油的榮幸呀。

  在梟谷眾人羨慕高專親密無間的師生情時,場地外的春高紀念品出售處,日向和澤村路遇突發情況。

  「那件T恤,請給我S碼的!」

  就像命中注定的對手,就算隔著高聳的山和廣闊的海,但終有一天會相遇。

  聽見這個聲音的瞬間,正和澤村以及不放心跟來看孩子的山口說笑的日向,幾乎是瞬間將目光鎖定在幾步外某個攤位前站著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一頭聳立的白發,個頭不高,看著和日向差不多,身上卻穿著某支隊伍的隊伍,顯然也是參賽選手。

  和日向倏地不動的目光一樣,那少年的視線接觸到日向的剎那間,也聚焦鎖定在他身上。

  旁邊的山口和澤村看著突然不動的兩個人好奇問道:「怎麼……你們兩個認識?」

  結果……自然是不認識的。

  但日向的回答也很奇怪,說什麼視線移開感覺就輸了,聽得山口二丈摸不著頭腦,倒是澤村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那種感覺!就像遇見了畢生之敵!」澤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咬牙切齒道:「想當初我和降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山口聽著他咯吱咯吱的磨牙聲,訕笑著不說話。這些有天賦的家伙的精神世界,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輕易了解的。

  日向略微一想澤村的話,感覺挺有道理,當即就把自己突然的感覺換成了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對手的自我警惕,看向少年的眼神也越發凌厲了。

  對面站著的可是我的畢生之敵,絕對不能輸!

  打量了對面的白發少年幾眼,澤村湊近日向的耳邊,用自以為很小聲,實際上聲音大得幾乎和扯著嗓子喊沒差別的大嗓門說道:「日向,我覺得這是個很危險的家伙。你看他的眼神,像貓頭鷹一樣,無論是埋藏在白天或是黑夜的危險,都逃不過他犀利的雙眼!」

  山口聞言也是看那少年的雙眼,嗯……好真有幾分類似的感覺。

  就是……我們幾個人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的眼睛看,不太禮貌吧!而且,澤村同學,你對自己的嗓門到底有沒有正確的認知呀,路過的人聽了你說的話,都有停下來看的了!

  倒是那少年很奇怪,竟然還在和日向對視。這就是畢生之敵的氣場與默契嗎?

  在山口尷尬得腳趾扣地,正猶豫著要不要硬拽著日向和澤村趕緊逃離現場之際,突然出現的影山解救了他們。

  「星海前輩,你好。」

  眾人驚訝:「影山,你認識他?」

  等影山說明了原委,眾人才知,眼前這個看著和日向差不多高的少年,竟然是今年的國青隊集訓團的一員。

  能被選入國青隊的,都是優中選優,只掐全國諸多符合要求的尖子中最出色的那茬,而眼前這名叫星海的少年,竟然能頂著這個巨大的身高劣勢入選國青隊?!

  這怎能讓烏野眾人不震驚。

  在日向和山口被星海的來歷震驚得愣在原地時,澤村倒是對星海的學校更感興趣。

  「歐台高校……你來自長野縣!」澤村欣喜地上前和星海打招呼,「我也是出身長野的!這麼說來,我們是老鄉呢!」

  星海被他自來熟的勾肩搭背弄懵了,半晌才看向在場自己唯一認識的影山,「他是……」

  影山:「他是來自青道高中的澤村前輩。哦,對了,他不是打排球的,是打棒球的。」

  澤村自豪地補充道:「去年的甲子園,就是我們青道拿下了優勝!」說著又理了理衣服,胸膛又向前挺了幾分,「而我,就是青道的ACE,是決賽的主力投手之一!」

  以甲子園的國民度,星海自然知道甲子園,因此對澤村也高看了兩眼,當然,也僅僅是兩眼罷了,他平淡地哦了一聲後,很快又將目光投向了依舊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日向身上。

  他往前走了兩步,明明沒有比日向高出多少,但他卻微抬著下巴,用俯視的角度看著日向,問道:「你打什麼位置?」

  對面這個橘色腦袋的家伙這種身高,常見於自由人位置,但自己莫名其妙響起的同類警報卻讓他不得不在意。

  頂著星海睥睨的眼神,日向迅速道:「副攻!」

  哢嚓,一道驚雷在星海的腦子裡炸開。

  副……副攻?!

  果然,自己的同類警報不會無緣無故響起,原來是個厲害的!

  「身高呢?」他的聲音急切了些。

  「16……5cm!」日向原本猶豫的聲音,在吐出5這個讀音後,立刻變得堅定了。

  正忙著安慰澤村,星海不是輕視他甲子園優勝投手身份的山口,手中動作停了一下。

  唉?日向竟然悄咪咪地往上報告了一釐米……果然,是不想在畢生之敵面前輸了吧。

  幾人眼睜睜地看著星海和日向你問我答又說了一會話後,星海才在同伴的呼喚聲中,帶著一臉「我贏了!」的興奮表情離開了現場,只余下對星海半點信息都沒問到的日向和伸長胳膊不願放星海離開的澤村愣在原地。

  「你小子回來!好歹我們都是長野人吧,你就不對我說點什麼嗎?」澤村憤憤不平的對著星海的背影伸著爾康手。

  山口笑著安慰道:「好了好了澤村前輩,你的厲害我們都知道的。」

  自己的信息被套了個遍,對方卻出了個名字以及參加過國青隊外,自己一概不知,日向想到方才對方那睥睨的眼神,不甘心地找影山套話:「影山,你知道星海前輩多高嗎?」

  明明看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甚至可能是他立起來的頭發看起來比較顯高),卻用俯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影山想了想:「169cm。」

  「什麼位置?」

  「主攻手。」

  「主……主攻手?!」

  被驚雷炸得裡外皆酥的日向不甘心繼續問道:「摸高呢!」

  影山:「342cm。」

  哢嚓,又是一道驚雷劈在日向的腦子裡。他晃悠了幾下身子,差點沒站住,靠在了身後澤村的肩上。

  這場景當初在國青隊集訓時見過不少次的影山,平靜地提議道:「剛剛來喊星海前輩的隊友不是說了嗎,接下來就是歐台的比賽了,你要是好奇的話,可以現在過去看看。」

  日向拳頭一捏,「走!」


第272章 折磨的聲音

  今年的女排,除了那幾支常年出戰春高的傳統豪強外,又多了一抹新鮮亮色。

  即便高專女排位於場地稍偏僻的子場館,但有樂岩寺校長一手絕妙的電吉他暖場,附近聽見聲音的,還有早些時候沒能趕上高專男生們開場的部分觀眾,大家紛紛聞聲而來,竟將子場館也塞了個半滿。

  等大家看清楚場上正在進行比賽的隊伍都有誰後,注意力便都被隊員們給吸引走了。

  「咒術高專!」

  「原來是她們的比賽呀,難怪應援這麼與眾不同。」

  「IH那會,她們這支新隊伍就出人意料地打到了八強賽,沒想到春高又來了,新人真厲害。」

  「看!替補區站著的就是她們新加入的那對雙胞胎!」

  「謔!又一對雙胞胎,不管是樣貌、身材還是發型都一模一樣,這要是沒有隊服上印著的號碼,誰能分清楚誰是誰呀!」

  「胸前的數字這麼小,比賽瞬息萬變,那麼快的節奏下,我感覺很可能會看花眼。」

  「看花眼又有什麼關系,誰進攻就防著誰不就行了。」

  「說得輕巧。」

  「別的隊伍有一對雙胞胎就已經很難得了,咒術高專倒好……她們上哪找來的這麼多雙胞胎?」

  「誰知道呢……」

  在觀眾們圍繞著高專的女生們熱烈討論的時候,女生們也在場上盡情地展現著自己的實力。

  對手的三人攔網擋在身前,真希毫無懼色,冷靜地拐大斜線,把球朝著最內側的攔網手的手邊扣去,強行利用自己出色的力道和對扣球角度的掌控制造打手出界得分。

  接著對手的交叉進攻被西宮桃猜准位置完美接起,三輪霞和真依默契配合打出快攻,再搶一分。

  站位轉動後,對手用發球破壞高專的進攻陣容,混亂下理子穩住接替二傳手職責,真依看准對手都被真希吸引走的機會,和理子配合打出背飛二號位斜線進攻,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細心觀察的津美紀經過幾次嘗試後,抓准了對手快攻的時機,單人正面將球攔下,靠攔網強硬拿下一分。

  眼見隊友們都如此給力,野薔薇這個顯眼包自然也不甘於人。她在前排的輪次,交叉使用近網的錘式進攻和球路更靈活的開網攻,打得對面每次都要多個心眼看好她起跳時離網的距離再進行選擇。

  偏偏經驗豐富的野薔薇還會時不時地穿插輕拍球和吊球,總之進攻手段防不勝防,讓人難以對付。

  表現如此出色的女生們,自然贏得了現場直播的鏡頭,曾經被黑暗掩埋了姓名的女英雄們,終於走到了璀璨的燈光下。

  歷經數個小時的競爭,春高第一天終於結束。隨著夕陽一並離開的,還有參賽的40支隊伍。

  早上還高高興興參加開幕式的一眾少年們,等到晚上已經少了大半。

  幸好,高專以及和他們關系比較好的幾支隊伍都幸運的留了下來,准備著第二天的比賽。

  高專下一場比賽會遇到的對手,是去年春高打進過前八的千石商,春高歷史最好成績,是好幾年前的四強,是支底蘊不錯的老牌強隊。

  像這種老牌隊伍,各個位置的選手實力都很出色,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們的王牌千鶴。

  據說,那是一個實打實的排球呆子,身高185cm,長得高高壯壯的,平時在場下看著木訥少言,可等他上了場,手摸到了排球,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人活潑了,也敢和隊友交流了,甚至還敢朝對手挑釁……就很奇怪的一個人。

  賽前,五條悟重點圈出了這個人,特意叮囑大家要小心,說這是一個和東堂很像很危險的家伙。

  東堂拒絕承認這一點。

  比高專更倒霉的,是時隔多年再次起飛的烏鴉。

  烏野的對手更棘手,是今年IH的亞軍,來自兵庫縣的稻荷崎,一支有著奪冠實力的種子隊伍。

  他們不僅擁有最接近全國三大主攻手實力的主攻手尾白阿蘭,甚至還有一名和影山一樣被選入國青隊集訓,被他蓋章很厲害的高中二傳手第一人宮侑。

  得知烏野下一場的對手如此強勁,虎杖晚上還特地發消息鼓勵日向,生怕他太過緊張睡不好呢。

  誰知道日向也是個神經大條的,即便下一場的對手是被眾多人看好的熱門奪冠種子,他卻依舊笑呵呵的和虎杖感慨可惜井闥山沒來,不然說不定有機會能看到全國第一和第二同台競技呢。

  虎杖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自己隊伍就是干掉了全國第一,搶到一個春高名額的罪惡之源。

  有了自己打敗了井闥山,井闥山曾經又打敗過千石商,所以他們>井闥山>千石商這個大小關系後,本來還有些緊張的虎杖瞬間心情舒爽,當晚陷入沉沉的夢鄉睡得不知道多好。

  1月6日,春高第二天。一大早,剛從寂靜中蘇醒不久的球場就要迎來一場焦點戰,以黑馬之姿爆冷打敗白鳥澤的烏野對上奪冠種子稻荷崎。

  男生們的比賽安排在上午第三場,吃過早餐後就先由五條悟帶著去練習場館熱身。倒是女生們和烏野同是第二場,還是緊挨著相鄰的球場。

  在五條悟的熱情邀約下,今天澤村依舊會來現場給大家加油。

  因著昨天和日向相談甚歡,兩人一起shopping的交情,聽聞今早第一場烏野就有場硬仗要打,澤村說什麼都要來給日向加油,這不,習慣了早睡早起的他,已經早早站到了烏野的看台上了。

  今天,倉持倒沒跟著過來了,他昨天把家鄉那棟廢棄大樓有異樣的情況報給高專眾人後就完成了任務,只有昨天看過排球後感覺挺有趣的降谷跟著澤村一起過來了。

  這裡必須得說一句,今天澤村來給日向加油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因為誰也沒想到稻荷崎的應援團這麼「極具特色」。

  聽著不遠處又一次突然響起又突然結束的吹奏聲,野薔薇一個不小心差點崴到腳。

  「搞什麼!他們的吹奏聲怎麼這麼響?吵死了!」她不爽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抱怨道。

  真依也不高興地看著隔壁看台上聲音極具穿透力的稻荷崎應援團,感覺心髒被吵的砰砰亂跳,讓人心煩,完全靜不下心來。

  這就是主場館的不好之處了。現場同時進行著好幾場比賽,各支隊伍的應援團為自己的隊伍聲援這無可厚非,但相鄰的球場受到影響也是難以避免,尤其是像發球這種一緊張就容易出錯的環節,突然被稻荷崎這種節奏感和破壞性極強吹奏聲打斷,真的很容易失誤。

  不過,要說受到影響最大的,肯定還是身為稻荷崎對手的烏野了。因為……稻荷崎的應援團他不講武德,會在烏野發球的時候喝倒彩!

  聽著滿堂的喝彩聲,澤村傻了眼。

  棒球和排球的應援規則不同,棒球比賽嚴格要求了只有在己方隊伍的進攻半局才可以發聲應援,決不允許干擾對手進攻。而排球就沒有這個限制了。

  雖說觀眾不受這個影響,不高興了也會給對手加油,笑話你投得很爛之類的情況,但那都是零零散散的聲音,不像此刻的稻荷崎那樣,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聲音直接壓過了由烏野的教導主任帶領的沒什麼應援經驗的烏野應援團。

  澤村哪看得下去,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很有領導力的人,昨天又加入高專的應援團,學習到了熊貓總結的豐富應援經驗,他當即就搶過教導主任手裡的擴音筒並將人擠開,然後扯著他那洪亮不輸於喇叭的大嗓門衝烏野的臨時應援團喊道:「來,大家跟著我喊!嘿咦!嘿咦!來一發!吼咦!吼咦!來一個!鳥野,來一個!」

  被他超自來熟的指揮唬住,烏野的臨時應援團成員們下意識地跟著他喊了起來。

  旁邊安靜站著的降谷聽出不對勁來,他戳了戳激情揮舞著手臂指揮的澤村,指著手裡拿著的橫幅上印著的烏野兩個字給他看,道:「你喊錯了,是烏野,不是鳥野。」

  澤村:「……!!!」

  幸好,烏野的學生們對於自己學校的名字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眼看鳥字就要脫口而出,上百號人猛地意識到不對勁,及時咬著舌頭把即將脫口而出的鳥字給咽了回去。

  同時,被澤村一屁股拱開的教導主任也找到了自己的假發重新戴上,氣衝衝地指著澤村喊道:「這位同學,你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吧?好端端的,怎麼跑到我們烏野的應援團來搗亂?」

  「我是日向的朋友!」澤村著急*道,「哎呀,現在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對面那些陰險的家伙用聲音影響到我們發球!」

  說完,他又指揮著烏野的應援團大聲喊起了口號。

  聽澤村說的很有道理,他又風風火火的立馬投身到應援事業中,左右氣不過的教導主任注意到澤村身邊安靜站著的降谷,他眼神一凜,視線瞬間鎖定在降谷身上,試圖從他嘴裡套出點實話來。

  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降谷:「……」

  他立刻閉上雙眼打起了呼嚕,試圖用熟悉的裝睡逃避回答。

  教導主任:「……」

  你能不能裝得認真一點?心虛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有了澤村的出手相助,接下來幾球,稻荷崎應援團的喝倒彩聲對烏野的影響小了很多,大家總算找回了一點狀態。

  不過,這和高專的女生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甚至,在加入澤村號大喇叭以及他想出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口號後,女生們額頭上蹦出的憤怒井字符越發多了。

  「金烏展翅,日向,飛吧!」

  日向:嘻嘻,澤村誇我是金烏展翅!

  「完美的配合!這就是山峰為展翅的烏鴉送上的精准助力嗎?讓人多麼感動的默契呀!影山同學,你就是二傳手的NO.1!」

  影山:第一?及川前輩在排序裡嗎?

  宮侑:哈?(冷漠凝視)

  「人們不是失去月亮,因為太陽落下後月亮注定會升起!這位月亮同學,好攔網,再來一球!」

  月島:(羞恥紅了臉)這家伙能不能把嘴閉上?

  聽著以上連珠炮似的完全沒有停歇的奇怪誇贊,越來越暴躁的真依網前一個突然跳起,把飛到網口的冒頭球全力扣下。

  咚!

  球落在地上後高高地彈開,巨大的聲響嚇住了周圍的所有人,差點被反彈球砸到臉的對方自由人更是愣在了原地,半天沒動作。

  隔壁球場的應援較量也停了下來,大家驚訝地看向真依,卻見她緊握著雙拳低頭沉默許久,然後抬頭,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好爽呀,終於安靜了。」

  有同樣感受的,還有稻荷崎的二傳手宮侑。

  自家的應援團他能指揮著隨時安靜,可澤村那張破嘴可是一直叭叭的根本不帶停的呀,哪怕是他發球的時候也一樣,有一次他就是受到影響發球失誤了!

  野薔薇回憶著剛才那球的力道,嘴角抽了抽,「那家伙怎麼突然發狂了?真嚇人。」

  西宮桃則腹誹真依能忍這麼久,耐力見長了。場下,夏油傑滿意地看著真依點點頭,對她的期望更高了。

  「剛才那球打的不錯。」真希送上了自己的肯定,順便跟大家囑咐道:「不過,比賽現場會遇到各種突發狀況,我們沒能力解決,就只能努力去適應。」

  「大家靜下心來別著急,別被外界環境帶跑了自己的節奏,對手的情況和我們是一樣的,很公平,我們把這當成一次特殊的挑戰來應對就行了。」

  「是。」

  澤村被真依搞出來的動靜嚇出了一雙貓眼,那一球下去,聲音跟降谷那些時速150km的火球一樣嚇人,打排球的女生這麼強勢嗎?

  喜歡看浪漫甜蜜少女漫,身邊遇到的一直都是溫柔類女生的澤村,第一次從女生身上感受到可怕的氣息。

  你有解決辦法,我就有新難題等著你。在澤村用洪亮的聲音,帶領著烏野應援團撕開稻荷崎的喝倒彩攻勢後,他們很快就轉變思路,換了一種方式和澤村打擂台。

  要知道,稻荷崎應援團不僅人數眾多,他們還帶了一整支吹奏部過來呀!

  見單純的聲音比拼壓不過澤村一個頂十個的大嗓門後,稻荷崎立刻轉變思路,在吹奏部的引導下唱起了歌。

  歌曲的調子和口號可不一樣,只要你多聽幾遍,腦子裡就能留下旋律,尤其是上百人齊聲合唱的聲勢,想要干擾破壞還真不容易,澤村嘗試帶了幾次口號,都以失敗告終。

  倒霉催的高專女生們又要受苦了。

  隔著一道球網的斜對面看台,稻荷崎的歌聲排山倒海之勢朝她們壓過來,身後不遠處,一個大號的喇叭叭叭叭的帶著一群人喊著一堆奇奇怪怪又很押韻的口號,就很……折磨。

  她們寧願再和兩面宿儺打一次,都不想受這般摧殘。

  萬幸,女生們並沒有經受太久的折磨,來拯救她們的女英雄到了!

  在澤村所帶領的烏野應援團節節敗退之際,田中的姐姐田中冴子帶領著太鼓隊趕來救援了。

  有了太鼓聲和稻荷崎的吹奏部打擂台,澤村終於能專心的和對面比比誰的聲音更大了。

  而對於耳朵飽受折磨的高專女生們來說,交替的太鼓聲和吹奏聲掩蓋了各種節奏、調子奇怪的口號,她們終於能把雙方的應援聲當成類似樂岩寺校長的吉他聲一樣的背景樂,專心於眼前的對手了。

  野薔薇舔舔嘴唇,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對手,摩拳擦掌,「煩人的聲音被蓋過去,終於能專心打球了。」


第273章 搶人

  不要小瞧了擁有狂暴buff的高專女生們。

  在被糟糕的現場環境吵得腦殼疼後,女生們一個個將怒氣轉化為動力,球扣得啪啪響,很快就拿下第一局。

  在女生們休息結束,准備打第二局的時候,隔壁喧鬧依舊的球場上陡然爆發出一陣激動的嚎叫聲,澤村更是爆發出一陣欣喜的爆鳴,聽得讓人心頭猛地一跳。

  女生們望向計分板,原來是烏野終於找到機會突破稻荷崎的防守,甩開緊咬不放的對手,率先拿下第一局。

  歌姬啃著五條悟帶回來的喜久福,尤在可惜樂岩寺校長日理萬機,今天沒工夫繼續過來彈琴,不然哪還有稻荷崎和烏野的應援團出風頭的機會。

  第二局,對手從開局就想抓領先優勢,搶回一局,但被激起好勝心的女生們死死地按著,沒給機會。

  眼看局勢盡在掌握,下半場當分差擴大到4分的時候,夏油傑更是一口氣換下理子和三輪霞兩名先發,讓早在冷板凳上等得不耐煩的枷場姐妹上場,打起了蓄謀已久的雙姐妹花陣容。

  即便隔壁球場烏野和稻荷崎打得熱火朝天,火星撞地球,可等到高專換上枷場姐妹後,還是吸引了一小波的關注。

  早在拿到選手手冊的第一天,就有不少人期待能在賽場上見到兩對雙胞胎同台競技的罕見畫面,如今真發生在眼前了,眾人的期待可想而知。

  不知道是不是把當初津美紀的那番話聽進去了,菜菜子在拿到春高代表資格的第二天就去染了頭發,把頭發染回了黑色。

  這會兒她和美美子兩個都留著齊劉海,一頭緞子似的柔順長發在頭頂盤成一個丸子,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頂著如出一轍的穿著打扮,隊友們要不是熟悉她們各自的性格,能從表情中分辨一二,換個陌生人來,不仔細看清隊服上的號碼,乍一看是絕對分不清誰是誰的。

  這也便罷了,偏偏這兩人和已經打出名頭來的男生們一樣,是個多才多藝的,各個位置都能打一打,兩人一會幫著接過一傳的真依托個球,一會跟著同伴們攔網,一會又跑到界外飛身魚躍救個球,哪哪都有她們的身影。

  每時每刻,都能在前排看到她們,如果不認真看清她們身上的號碼,你根本分不清這是從後排上到前排來托球的美美子,還是本就站在前排,能隨時起跳進攻的菜菜子,又或者兩個人都只是個干擾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的殺招藏在另一對雙胞胎身上。反正就……很煩!

  看台上的觀眾們看得目瞪口呆。即便他們站在高處俯視全場,擁有更全面的視角,可隨著場上兩對雙胞胎的交叉跑動,他們沒一會也看花了眼,一時間竟不能快速分辨出真正能參與前排進攻的人到底是枷場姐妹中的誰,更別說一網之隔的對手了。

  這就是雙胞胎選手的可怕之處嗎?眼睛都要花了!

  高專女生們的第二場比賽,就在越打越興奮的菜菜子的怒吼聲中落下帷幕。接下來等待著她們的,就是最艱難的一天兩戰魔鬼第三天了。

  2:0贏下比賽的女生們收拾好東西退場的時候,隔壁烏野和稻荷崎的球場上,還緊鑼密鼓地打著焦灼的第三局決定戰呢。

  當身份換成了觀眾,女生們再聽兩隊爭鋒相對般的應援聲,心情也沒那麼煩躁了,反而從澤村那不帶重樣的起給每個人的外號裡咂摸出趣味來。

  眾人一樂,便尋了幾個空位往烏野的看台後面一坐,連已經上場熱身,准備開賽的男生們那也沒多給一個眼神。

  何止是女生們呢,就連主場館的其他觀眾,也沒幾個將注意力落到准備開賽的高專男生們身上。

  往日受到諸多關注的高專能有今日的冷落,實在了烏野和稻荷崎的比賽太精彩、太跌宕起伏了,看得人不舍得挪開眼。好在男生們也不在意,甚至樂見其成,能安安靜靜地比個賽也不容易呀。

  話不多說,比賽開始。

  千石商的王牌千鶴,果然如傳說中那般,是個場上場下截然相反的人。

  男生們剛見識過他在場下呆呆笨笨,連轉身拿個東西都能撞到人的情景,幾分鐘後,這人就當著虎杖幾人的面一跳三米多高,扯著嘴角張揚地笑著將球從他們頭頂扣過去。

  嘶……這股子瘋勁,倒是和東堂很像呢,虎杖暗想。

  被拿來比較的東堂,盯著對面傻笑的傻大個眼神晦暗不明,能和他的腦回路搭上筋的虎杖一看就知道,他估摸著又想問人家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了。

  有了佐久早這個差點把他們當成一群神經病的前車之鑒,虎杖及時拽住東堂結實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勸說道:「東堂,有什麼話,比完賽再說吧!人就在這不會跑,到時候你想問什麼都行,能慢慢聊!細細聊!」

  他在「慢慢」和「細細」兩個詞上咬了重音,生怕東堂聽不出來,一衝動就直接開口將黑歷史復刻一遍。

  身後假裝互相鼓勵放松心情的其他人,在見到東堂點頭轉身的動作時,也紛紛松了口氣,將提著的心重新放了下來。

  太好了,他們的臉面終於暫時保住了!虎杖干得漂亮!

  可惜,有些臉面今天是注定會失去的。

  這頭虎杖剛把蠢蠢欲動的東堂安撫好,那頭,五條悟趁著場館內暫時安靜了片刻的功夫,揮舞著胳膊扯著嗓子,就衝站在烏野看台最前排的澤村吶喊道:

  「澤村,我們的比賽開始了,你快過來幫我們加油,我們的比賽可不能少了你呀∼」

  澤村在看台上為烏野衝鋒陷陣的場景,現場不少觀眾都看在眼裡,還把他當成了烏野應援團的指揮呢。這會兒五條悟這一嗓子喊出來,不少觀眾都怒目而視,用譴責的銳利目光將咧著口大白牙招手的五條悟扎成了刺蝟。

  這人好不要臉,怎麼還搶起別的隊的應援團指揮來了?還是在隊伍和對手搏命四殺,即將爭奪出勝負的緊要關頭!什麼仇什麼怨呀!

  被怒視的五條監督很茫然。

  大家怎麼這麼看著他?

  不解地搖搖頭,他繼續呲著口大白牙衝澤村招手:「快過來呀,就等你了!」

  原本還對澤村當眾掀了自己假發行為頗為不滿的教導主任,他在和澤村齊心協力對抗稻荷崎應援團的過程中,也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對這個上趕著幫忙的小伙子充滿了好感,哪舍得這個應援助力被別人奪去。

  他當即雙手叉腰,擺出平時在學校教訓學生的譜來,衝著五條悟怒道:「這位老師,你怎麼還搶起人來了?澤村可是我們隊日向的朋友,來給他加油的!你又是澤村的誰,喊他過去他就得去呀?」

  成為焦點的澤村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雙大大的眼睛唰地變成了心虛的貓眼,可教導主任尤未發覺,自信滿滿地拍著澤村的肩膀為他撐腰道:「澤村,你就放心地繼續給日向加油。有我在,我看誰敢喊你走!」

  五條悟微微一笑:「可是,澤村就是我請過來幫我們隊的孩子們加油的啊。」

  說著他指了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看台後排的音駒隊員,問道:「吶,音駒的隊員能幫我作證,昨天澤村就在這幫我們加油了。」

  教導主任以及現場觀眾的視線,落向被五條悟指著的黑尾身上,甚至現場直播的攝像頭也有一個跟隨著搖了過來。

  黑尾不想惹麻煩,很干脆地點頭答了個「是」,就微笑閉口不言。

  教導主任難以置信地去看澤村,卻見到他一副心虛至極的模樣,哪還有不懂的道理。

  這臉呀,還是丟到自己身上了!

  眾目睽睽之下,場內最引人注目的大喇叭花落高專,五條監督喜滋滋地丟過去一包喜久福,場上的高專隊員們臉上卻沒一絲喜色。

  自家監督當眾搶人,搶的還是一個幫別的隊加油過程中吸引了一大波關注的熱搜聖體,這種「福氣」可不是他們消受得起的。

  有了搶人這突發環節,場內觀眾們的注意力總算有幾分落到了高專的比賽上,這讓某位白發監督愈發得意自己的隨心之舉,心道自己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棒的監督,竟然為了照顧孩子們想要出風頭的心情,做到如此地步,真真是個好老師呀!

  同時,隨著越來越多的視線落到澤村這個被搶的香餑餑身上,總算有人通過澤村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和各種奇怪外號,明白為什麼看到他有股熟悉感了。

  「那不是青道的王牌澤村榮純嗎?!他怎麼跑來看春高了?」

  「青道……澤村……啊!去年甲子園的優勝隊伍!難怪我聽他起外號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他一個打棒球的,為什麼會認識打排球的人?」

  「你忘了,高專可是打進甲子園拿到過四強!更何況,高專和青道都是東京賽區的隊伍,肯定是之前交手的時候認識的。」

  「原來是這樣……嘿,高專的人脈還挺廣的,排球這邊好幾支強隊那都說得上話,棒球這邊還和去年的甲子園優勝投手處成了好朋友……」

  「還是選手們厲害啊,有實力到哪都能發光。」

  「確實。我真羨慕高專的學生們,隊內氛圍這麼好,老師又和藹可親。」

  「我記得你妹妹明年就要升入高中了吧,怎麼,心動了?」

  「是。」

  「心動就去看看唄,聽說高專為了搶學生可是給出了不少優惠規則,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我立馬讓爸媽看看去!」


第274章 VS千石商(1)

  當眾和其他學校搶起人來,還因此把觀眾們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要是因為其他收獲關注也就算了,偏偏是因為這麼一個帶著些許孩子氣的原因,高專的男生們倍感丟臉,都不怎麼願意看自家監督,只埋頭專心打球,將滿腔不能嘶吼出聲的心情通過瘋狂進攻發泄出來。

  千石商到底是殺進春高,還曾拿到過春高四強的隊伍,有著不俗底蘊,除了一個個子高挑的一年級副攻手外,其他人都將接球基本功磨煉得很好,遭受了高專的一輪輪強攻後,分差僅被拉開三分而已。

  那個千鶴也是妙人,伏黑只當他在排球上有點痴,可沒想到這家伙能痴到這種程度。

  他十分珍惜二傳手給他的進攻機會,每一球都當成最後一球、最後一分來打。

  二傳手的托球精准無誤送到位也就罷了,就算失誤偏離了位置,他也會拼盡全力去夠到球,想盡辦法調整身體,在有限的條件下努力打出最合適的進攻。

  有好幾次,他盡力將球扣過網後身體失去平衡狼狽地摔了下來,那沉重的悶聲,伏黑隔著球網聽到都替他感覺疼。但千鶴卻像完全沒有痛覺似的,摔下來後一秒鐘也不耽誤,立刻爬起來,第一時間去看自己扣過去的球落到哪了,盡職盡責的很。

  相似的場景,伏黑在日向身上看到過,在黑尾身上看到過,在木兔身上也看到過。這種感覺,被日向稱為熱愛。因為熱愛,所以才會為了目標不顧一切。

  千鶴的進攻又得分了。

  即便二傳手托球失誤,但他依舊憑借著滯空的那瞬息機會極力調整,並趕在自己下落的最後機會將球扣在靠近邊線的伏黑的左手無名指和小拇指上。

  兩根手指猝不及防被蓄滿力道的球砸開,疼得伏黑當即皺了眉。球觸及他的手指後立刻彈開落到了界外,打手出界,千石商再追一分,14:15。

  伏黑試著動了動兩根疼得發麻的手指,折了。他舉手向主裁判示意,早就注意到異樣的綺羅羅拿著醫用膠布,已經站在場外等著他了。

  綺羅羅一邊熟練的用膠布將他把兩根手指纏好,一邊笑道:「這下好了,春高第一個『吃蘿蔔』的人終於揭曉,狗卷後面一個月的臭襪子有人幫忙洗了。」

  自己什麼時候成了賭局中的一環了?

  伏黑挑眉,問道:「幫狗卷前輩洗臭襪子的是誰?」

  綺羅羅看熱鬧不嫌事大,指了指虎杖,「他。虎杖可是經過了一番縝密分析,一口咬定相較之下更身嬌體弱的你,是最容易『吃蘿蔔』的。」

  「身嬌體弱?」伏黑瞪著虎杖咬牙切齒道。

  虎杖忙不迭地擺手否認,「伏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還有,綺羅羅前輩,當初我明明說的是,和其他人比起來,伏黑不如東堂和秤前輩那般身材健碩,能一力降十會,也不如乙骨前輩、狗卷前輩還有機械丸那樣靈敏善變,他性子又軟,碰上事了又死心眼想著自己能抗就抗著,所以之前才動不動就被人揍得吐血,跟童話裡的病美人似的,到了賽場上還這樣肯定第一個吃虧。我這可是科學分析,從頭到尾沒說過身嬌體弱這個詞呀!」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眾人包括伏黑的關注點都落到了病美人這個和他完全不搭噶的詞上。

  乙骨努力控制好表情,心想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秤金次就沒什麼顧慮,抱著胳膊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歸納總結起來,病美人……不就是身嬌體弱的意思嗎?」

  伏黑的臉又黑了幾分,他抬起完好的右手朝著虎杖的腦袋就砸了過去,砸得虎杖捂著後腦勺無聲地流淚,卻不敢當著伏黑的面發出任何聲音。

  「大芥。」狗卷拍了拍虎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番,幸災樂禍被他仔細收了起來,沒在受害者面前露出分毫來,生怕包圓了自己一個月臭襪子的人會被氣跑嘍。

  一番鬧騰,伏黑受傷的手指纏好,眾人回到場上,比賽繼續。

  千石商得分後,站位輪換,剛才扣球得分的千鶴轉到一號位發球。

  千鶴能穩穩坐在王牌的位置上,自然是包括發球的方方面面都練得可圈可點。

  他有一身好力氣,大力跳發又練得如火純青,再加上發球不需要像扣球那樣,需要考慮對手攔網、考慮如何避開防守找空點,只需要把球好好地發過球網,落在對手場地內就行了,附著在排球上的力道自然比扣球還要強。

  在他那不輸東堂幾分的發球力道衝擊下,狗卷的小身板還真不好抗,接球時膝蓋當即就磕在了地板上,球也沒能好好的送到位。

  乙骨心頭一緊,在看到發球被接起來還有調整的空間時才略松了口氣。

  他迅速從等待著的前排朝後跑了幾步,然後雙膝蹲下腰也向後傾,舉起的雙手精准無誤地將球送到虎杖身前。

  比乙骨托球的動作更快衝出來的虎杖,他在跳起後正好等到送到手邊的球。乙骨和他的完美配合搶出了零點幾秒的時間,虎杖將球從一左一右趕來攔網的兩名攔網手中間擊過,快攻得分。

  「老虎插上了翅膀,就像這句話說的那樣,虎杖同學用他的速度和高度告訴我們,對手堅固的防線並不是無法突破的!高專的諸位隊友們,不要辜負虎杖同學辛苦付出的努力,前進!繼續朝對手發起進攻吧——」

  球落地後,還沒等虎杖暢快地怒吼出聲,身後的看台上就有一道高亢的聲音搶在他之前炸開了。

  聲音的主人,這兩天過來看比賽的觀眾們都知道,是趁著新年假受到高專的五條監督邀請,過來給他們加油的青道的王牌澤村榮純。

  那家伙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一連吼了快一個小時,那嗓子還是杠杠的,聲音沒有一丁點弱下去的苗頭。

  站在他身後離得最近的幾個高專自來水應援團成員,覺得自己的耳膜被炸得一跳一跳的,吵得腦殼嗡嗡疼,但站在選手的角度來考慮,這家伙的加油應援又挺有效果的……這大概就是甜蜜的煩惱吧。

  14:16,分差兩分,虎杖發球。千石商利用長背傳拉開攔網,接應在二號位發起斜線強攻,秤金次和機械丸趕到攔網,對手卻考慮到高專的攔網速度,用的是開網攻。

  接應利用遠離球網的距離調整扣球路線,避開攔網將球打到高專後排斜線的夾角處,壓線得分。

  下一球,千石商將球瞄准後排的伏黑,逼迫他來接一傳,讓轉到前排的乙骨來托球,以減少一個高專在前排的進攻點。

  這打法高專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們也練出了一套成熟的應對辦法。

  這一球,乙骨順著這邊的心思來托球了,不過發起最終進攻的不是前排的秤金次和機械丸,而是藏在秤金次高大身材後面的東堂。

  接著後排梯次進攻,高專再得一分,15:17。

  下一球,千石商的進攻被狗卷穩穩當當地防了起來,可同樣的,高專的進攻也被對手的自由人沒收。雙方拉扯一回合皆無所獲,二傳手選擇再次相信千鶴,將球交給他來破局。

  千鶴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數次強攻後陡然改成吊球,在後排隨時准備著的伏黑條件反射地撲倒將球高高救起。

  千石商的隊員們看向乙骨,正准備捕捉他托球的動作,卻意外地發現他在右側攔網落地後並沒有動作,而是選擇原地起跳!

  這……!

  眾人詫異地將視線轉回到球上,卻發現機械丸不聲不響地跑到了球的下方,快速的把球朝乙骨這邊送,千鶴和副攻手一驚,趕緊起跳想要攔住乙骨的扣球,卻遺憾滿了一步,眼睜睜看著球衝他們頭頂飛過,落在了自家的場地內。

  乙骨羞澀地笑著望了盯著自己瞧的千鶴一眼,這才轉身和機械丸擊了一掌,笑道:「球傳的不錯。」

  高專能托球的可不止乙骨、伏黑和站在替補席的加茂,只要需要,場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托球,只不過不同人搭檔起來默契度有所差距罷了。

  技多不壓身,習慣了不進則死的人,學起什麼來都帶著一股子一定要學會學好的狠勁。

  機械丸平靜地搖搖頭,「位置還是偏了一點,下次再調整。」

  乙骨想起他有著十幾年的機械身軀使用經歷,知道他習慣了有機械輔助下的精准把控,對精准度有著嚴格的要求,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千鶴被對手們拉著走到人群中時,表情裡還帶著一絲呆。

  他們按住後排二傳,逼迫前排二傳手托球,以達到削減高專前排進攻點的目的落空了。對手用具體的表現清楚地告訴他們,有的是不同的辦法來解決,根本不慌。

  千石商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接下來讓高專抓住機會陸續又得了幾分,將分差拉到五分。但他們醒悟得很早,在千鶴不要命般的進攻帶動下,他們一口氣追了三分回來,最終以23:25輸掉了第一局。

  也許是下半場全神貫注的和醒悟爆發的千石商纏鬥,高專連烏野和稻荷崎的比賽什麼時候結束了都不知道,還是中場休息的時候聽澤村那個大嗓門伸長了脖子跟他們一通叭叭叭,才知道烏野第三局竟然32:20戰勝稻荷崎,爆冷拿下了本屆春高其中一支奪冠種子隊伍。

  看著已經換上一批陌生選手、喧囂不再的那片場地,高專眾人久久沉默著。

  為烏野高興的同時,他們也為稻荷崎感到可惜。

  誰能想到,IH的亞軍,春高的奪冠種子之一,竟然倒在了春高的第二天,他們的首場比賽上。

  世事無常,哪怕在山巔站久了的老牌豪強,也有崴腳失足的一天。而這,也是充滿了奇跡的體育競技賽場的魅力之一,給予每一個熱愛它的人公平挑戰的機會。

  至於你能不能挑戰成功,榮冠在你頭頂的諸多榮耀並不會告訴你答案,只有汗水衝刷後的結果能決定比賽結束後那是張笑臉還是哭臉。


第275章 VS千石商(2)

  高專和千石商的第二局,以換了強衝陣打法的千石商連得兩分,後又利用其穩妥的接球防線數次防起高專的扣球,拉長戰線再突然利用短落點的輕拍球取得三分領先開始。

  徹底活動開手腳的千鶴,在第二局打得也更凶了,好幾次在網前對上東堂和虎杖的摯友攔網也一步不讓,一次成功避開攔網扣球得分,兩次打手出界,一次扣球出界。至於被兩兄弟結實攔下或有效攔網的球,更是不勝枚舉。

  又是一次站位輪轉,千鶴從後排轉到了前排四號位,高專這輪在前排的則是乙骨、秤金次和機械丸。

  別看千鶴一副傻愣愣只知道埋頭進攻的樣子,他在排球上的直覺還真不錯,只幾輪交鋒,他就試探出乙骨是其中反應最快,對時機的把控最好的人,接下來的扣球就都盡量避開乙骨的攔網,嘗試從秤金次和機械丸攔網的間隙中找機會,這次也一樣。

  在將高專的扣球防起後,迅速組織反攻的千石商將得分的希望又給到了王牌千鶴。

  他們是一支願意相信王牌的隊伍,而千鶴也願意一次次為了隊伍突破自己的極限。

  二傳手和副攻手配合朝四號位方向傳球,副攻手氣勢洶洶起跳揮臂,作勢要扣球,而千鶴則隱在人群中悄悄行動。

  乙骨和秤金次朝最右邊的四號位掃了一眼,沒看到朝前助跑的人影,乙骨留了個心眼,讓秤金次和機械丸去攔副攻手的控球,他則停在附近隨時准備做補救。

  事實證明,他的警覺是正確的。在副攻手揮空從下墜的球正前方一晃而過後,一道身影從副攻手的後方和他交叉跳了出來。

  是千鶴!

  乙骨立刻朝著千鶴跳起的位置蹦了過去,剛落地的秤金次也迅速補了過來。千鶴看准兩人攔網的雙手之間那道狹窄的縫隙,全力將球扣了過去。

  啪!

  球穿梭而去,又快又重地砸在了東堂身前一步遠的位置,東堂來不及上前救球,16:14,千石商率先拿到第16分,主裁判吹哨,第二次技術暫停。

  和第一局的情形截然相反,第二局高專一直處於落後的狀態。千石商用實力證明了春高無弱旅,即便高專因為爆冷戰勝井闥山而聲名大噪,對上別的縣一路廝殺出來代表,他們依舊得全力以赴。

  不過高專一路緊咬著1∼2分隨時都有機會追平反超的區間,絕不讓分差繼續被拉大。

  技術暫停為大家講解戰術的間隙,五條監督愁眉苦臉的直嘆著氣,哀嘆為什麼連著兩場遇上的對手都是和他們球風相克,擅長防守的。

  第一場比賽,他好不容易用「首戰定乾坤」、「第一場表現得太軟弱容易被後面的對手看輕」等理由,再加上比賽中對前橋中央穩定軍心的冥想大法的好奇,以及東堂的超手進攻等調動起大家的積極性,讓大伙以一個還算不錯的表現結束了第一天,可今天怎麼又是這種對手啊!

  合宿的時候,五條悟聽其他監督說過球風相克這件事。

  原本,他是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的。畢竟他本人就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一直站在山巔高不可攀的那個,自然自信自己教出來的學生也是所向披靡,沒有誰能阻擋的。

  不過嘛,和音駒的練習賽打多了,任他的嘴再硬,也不得不承認,和音駒這種防守好、擅長找機會的隊伍打比賽,是真的累。

  他們不怕烏野這種配合好,擅長多點進攻的隊伍,也不怕梟谷這種擁有超一流水准主攻手的強攻隊伍,最怕的就是像音駒這種擅長防守的隊伍。

  也不能說是怕吧,而是對付起來比較……吃力。

  這類隊伍通常都擅長長線作戰,打防守反擊。而高專的隊員們,雖然一個個單拎出來都是不錯的,更有東堂、虎杖、伏黑等專心起來連自己人都害怕的「怪人」,可他們就像冬夜裡的焰火棒,锃亮,漂亮,可燃得也快,一會就滅了。

  身為王牌的東堂更是其中翹楚。

  他本就是隨心所欲的性子,喜歡的是真男人就拳拳到肉,面對面痛快的來一場直接的較量,而不是來來回回好幾個回合都不能把球扣死的折磨,這種激烈度不夠的球,幾球下來就能讓他喪失興趣,失去動力,不負以往的銳氣。

  秤金次也不必說,當初忽悠他入部,就是用的打球猜不到結果很有激情的理由,一旦比賽中沒有能激發起他激情的點,那這場比賽他就能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明目張膽的偷懶不盡力。

  伏黑則像個身體裡隱藏了一個雙倍能力增益buff的狂戰士,一旦遇到像木兔、佐久早等強敵,這個增益buff就會被動觸發,勇猛的讓東堂都瞠目結舌。

  不過因為觸發這個buff後,會激發東堂的興趣,引發同隊不良競爭的debuff,經五條監督多次勸說無果後,伏黑平時最多激發b*uff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能力,不敢隨便火力全開了。

  刨除這三人後,先發的七個人竟然只有乙骨、虎杖和機械丸三個像老黃牛一樣盡職盡責,狗卷則是因為全隊只有他一個自由人,沒有替補的底氣,只得壓抑著自己的天性成為兢兢業業打工人中的一員。

  快速說完需要注意的點後,五條悟看著沒骨頭似的坐在椅子上的秤金次,無奈道:「還是感覺不到一丁點激情嗎?」

  秤金次懶洋洋地搖搖頭。

  遇到的對手多了後,大家的閾值也不斷提高,如今已經不是隨隨便便遇到個厲害點的對手,都能激動得頭皮發麻全力以赴了。

  雖然千鶴也挺厲害的,不過看多了木兔、日向、佐久早等實力出眾的選手的操作後,就很……一般,心髒一點也沒有加速跳動的感覺。

  而且,千石商實在是太能拉扯了,仿佛讓秤金次又回到了和音駒打練習賽時那種陷入沼澤的狀態。

  綺羅羅嫌棄地丟了條毛巾蓋在秤金次的頭上,道:「小金,你現在來電的頻率越來越低了,這樣不好。」

  秤金次不以為意,「就算是打球,也要有激情,當初說好了的。」

  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五條悟也煩了他在場上各種悄咪咪摸魚的樣子,干脆喊來加茂申請換人。

  虎杖衝伏黑擠了擠眼,小聲道:「又來了。合宿的時候,每次對上音駒,十次裡有七八次會換成加茂前輩。」

  伏黑沒理會虎杖的眼神,安靜地擦完汗後把水瓶和毛巾整齊放好。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他覺得秤前輩風格外放但很挑對手,擅長對付強攻強防,加茂前輩銳氣不足,但耐心有狠勁,應對善於防守的隊伍游刃有余,這沒什麼不好的。

  於是,在一分鐘的技術暫停結束後,千石商就看到高專的副攻手換了個人。

  「那個5號,他不是補4號主攻手的位嗎?」

  當即就有人發出了疑問。

  「我也記得公開的比賽中,5號一直都是替補主攻手來著……」

  倒是他們的隊長腦子靈光,「嗨,這有什麼奇怪的。沒看見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能打打其他位置的,這個5號雖說公開資料裡是替補主攻手,可他上場的那幾次,都是上來分擔壓力,解放前排進攻點,即當攻手又當二傳的。如今他再換換位置,當當副攻手,又有什麼問題呢?」

  千石商眾人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咒術高專這支隊伍,你就不能用常理來看待它,怪得很!

  雖然副攻手換了一個,但加茂身高180cm,只比秤金次矮了幾釐米,他的彈跳力也還算不錯,總體來說對高專前排的攔網並沒有太大的削弱,要是加上攔網積極性的影響,說不定還加強了呢。

  乙骨笑著和他拍了下手,說實話,有個更積極主動還細心的加茂上來和他搭檔,他肩上的擔子也輕了不少,而且能打的戰術配合也更多了。

  虎杖深有同感,在場外衝著後排看著沒什麼興奮度的東堂拍手喊道:「東堂,加茂前輩上場了,在和井闥山的那場比賽中用到的打法,今天終於又能再用了,看你的表現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不僅東堂振奮起了精神,就連場內場外都有不少人後背汗毛直立地看了過來。

  終於要再次出現了嗎?那個征服了王者井闥山的極致加速流三二傳打法!

  伏黑恨不得立刻、馬上把虎杖的那張破嘴給縫上!

  只要是湊過他們爆冷打贏井闥山那場比賽的熱鬧,誰不知道他們最後場上有著三個能隨時調轉職能的二傳手,誰不知道他們靠速度和耐力拼贏了井闥山。

  本來,換上加茂前輩已經夠惹眼了,偏偏虎杖那個笨蛋還在這節骨眼上用大喇叭吼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打得什麼算盤似的。

  伏黑的白眼和狗卷幽怨的眼神剛送到虎杖身上,他們身後就有一個更響亮的聲音吼了出來。

  「喔!就是那個戰勝了王者的必勝絕招嗎?」

  澤村也是聽虎杖講起過他們戰勝井闥山的壯舉的,剛剛又在看台上聽了幾耳朵觀眾們對高專的討論,心裡已經熟練地把井闥山和巨摩大畫上了等號,清楚了井闥山在高排中的地位。

  他手裡揮舞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熊貓那搶來的指揮應援團的小紅旗,板著臉嚴肅的表情中多了幾分欣賞,「甲子園中無弱旅,這句話放到春高也是一樣的。不錯,你們能認真對待春高的每一支隊伍,拿出戰勝王牌的經驗與決心,這樣的你們不勝利,還有誰配贏得勝利!」

  伏黑痛苦扶額。

  這又是個拉得一手好仇恨的。澤村這話說出來,沒看到對面千石商的人眼睛都綠了嗎?!我真是謝謝你呀。

  「可惡,那個大嗓門竟然說我們不配贏!」當即就有名千石商的隊員擼起了袖子,眼神不善地瞪著高專的隊員們了。

  隊長藤田磨了磨後槽牙,氣憤道:「拿出真本事來,讓他們好好看看我們配不配!」

  「沒錯,上!」

  得益於澤村的一番話,場上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呼吸進胸腔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濃重的火藥味。

  東堂最不爽別人瞪著他了,接收到對手不善的目光後,他當即就用更凶狠的眼神掃過去,嚇退好幾個膽小的。

  主裁判眼見雙方選手針尖對麥芒,都快用眼神干上架了,趕緊朝千石商發球的主攻手示意了一下,吹響了比賽繼續的哨子。

  加茂想著對手還不熟悉他的進攻節奏,便立刻背著手朝身後打手勢主動要球。

  乙骨和伏黑都收到了他的暗號,兩人想了想,很快就同意了他的請求。

  砰!

  高專在接起發球後的一秒鐘,球就從加茂的手中飛快射出,直擊千石商後場主攻手和接應之間的空隙。

  如他所料,千石商沒有他打副攻位置的資料,不清楚他快攻的速度能到什麼程度,因此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也沒能趕上攔網。

  而且,加茂還十分謹慎,這一球選擇的是離球網稍遠的開網攻,為的就是萬一對手攔網反應夠快,他也能有機會調整球路將球扣出去,不浪費進攻機會。

  他是使弓箭的,對各種路線的直線進攻把控都很准,又細致地考慮到對手的反應,哪有不得分的道理。

  16:15,分差縮小到一分,摩拳擦掌的東堂轉到前排四號位,由機械丸發球。

  不管是場上的千石商隊員們,還是看台上的觀眾們,大家都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等待著高專接下來幾球的動向。

  來了,在高專換上三二傳陣容後,王牌轉到前排最強的輪次。而且,下一輪那個和王牌配合無比默契的副攻手轉上來後,他們倆還有組合技能!

  這是高專最難對付的幾輪,這也是場館內不少人的共識。

  野薔薇注意到身旁的觀眾,頻頻朝高專男生們所在的場地投去目光,一分鐘前甚至緊張地雙手交叉抖起了腳,她撇了撇嘴干脆站起來,朝自家應援團方陣走去。

  算了,看在他們正處在比賽的關鍵關頭的份上,我就過去幫他們加加油吧。

  哨聲響,機械丸順利將球發出。

  千石商這球打的是四號位平拉開,副攻手在中間晃了一下為千鶴掩護,但沒騙到乙骨和加茂,兩人迅速起跳將千鶴的扣球攔回。

  身後的接應反應夠快把球救了起來,千石商再得一次進攻機會,這次打後三進攻,但副攻手又在前面替主攻手遮掩了一下,讓東堂和乙骨的聯防出現了一道缺口,讓對手抓住這個小缺口把球打了過來。

  不過伏黑一直都在身後走位,及時堵上了這個缺口。

  接球時,他想到這輪前排的三個人都是打進攻的一把好手,他便賭了一把,直接傳球道:「乙骨前輩!」

  乙骨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單腳起跳將飛到手邊的球扣對面扣了過去,千石商來不及反應,任由著球落地。

  16:16,追平了!

  「這個機會抓的好!」虎杖興奮地和身旁的順平擊掌慶祝,迫切的想扣上一球,可惜,下一球還是機械丸發球,還沒到他上場的輪次。

  千石商的隊長藤田嘴裡發苦,心裡有說不出的憂愁。

  高專的進攻本就變化多端,現在又換上個能進攻更能組織進攻的加茂,他們更像滑不留手的泥鰍了。

  「沒關系,下一球繼續傳給我。」一張張緊繃的臉中,倒是千鶴還傻呵呵地笑著,「只要你們相信我,我就會得分的。」他堅定道。

  隊友們心間暖暖的,笑著拍他的結實的後背,「你是我們的王牌,當然得拿出全部的力氣和手段來!不過,我們作為你的隊友,怎麼會讓你孤軍奮戰呢,你就瞧好了吧!」

  下一球,千石商的一傳接得非常漂亮,副攻手直接在二傳手身邊起跳想配合打快攻,東堂和乙骨靠在一起准備攔網,起跳托球的二傳手卻身體一扭,觸球的手腕也跟著一轉,將球撥過球網。

  東堂反應快,立刻轉身伸手墊了一下,球飛回網口,被千鶴補扣落地,17:16,千石商破發。

  站位轉動,加茂和狗卷交換下場,興奮的虎杖回到場上來到前排四號位。

  千石商高興於加茂下場,高專又變成了他們熟悉的雙二傳陣容的同時,也頭疼於虎杖的回歸。虎杖和東堂這對討論度很高的摯友搭檔,他們默契無間的攻手或副攻手快球配合,千石商在第一局已經領教過了。

  一個主攻手/副攻手能給出精准度不亞於二傳手的快球配合,雖然此操作僅限於這兩兄弟,但也讓人震驚不已了好嗎。要是誰都能像他們一樣,比賽還用打?這找誰說理去呀。

  趁著對手的關注點都在興奮不已的摯友組身上,在對面抓後排的伏黑發球,按死他托球的可能後,乙骨回敬千石商的二傳手,用二次進攻搶下一分。

  下一球,千石商打背飛,甩開攔網後嘗試用單腳起跳搶時間拼速度,抓到高專防守的空擋,被乙骨的側身將球防起。

  拿到反攻機會,伏黑在東堂的眼神威逼中不得已將球傳給他,東堂豪邁一擊,擊碎千石商的雙人攔網,打手出界不太滿意的拿下一分。

  局勢反轉,17:18,高專領先了。

  被高專連得兩分將比分反超,千石商隊員們被場邊急得頭發都豎起來的自家監督痛罵一頓後都冷靜了下來,擺出架勢和高專拉扯,並在幾個回合後敏銳地抓住機會,將那顆在網口纏綿許久的球扣到高專的後排,撐過了高專最強的輪次。

  隨後,雙方就保持你一分我一分節奏又過了一輪,直到22:23,機械丸再次轉到一號發球位。

  接起高專的發球後,最後時刻千石商還是選擇相信王牌,千鶴接球開網強攻,球在高專攔網三人的指尖彈了一下後遠遠地朝後飛了過去。

  伏黑快步向後魚躍將球救回,加茂將球給到東堂,東堂大力扣殺,球一頭撞到自由人懷裡,翻過中線後朝著高專這邊的界外下墜。

  千石商的二傳手從邊線外的球網下方快速鑽了過去,將球救回,千石商無功而返,再拿到反攻機會的乙骨起跳扣殺,又被對面的自由人救起。

  這次,千石商換了策略,強攻換吊球,高專在網前廢了一番功夫才驚險地將球救起,但同時也失去了進攻的機會。千鶴再接球打中線,狗卷成了高專堅不可摧的防御底線。

  加茂掃了眼對手的防守站位,將球朝四號位托了過去,前衝起跳的東堂盯著那顆落後自己一個身位的球,眼神中透漏著不滿。

  千石商的攔網都被東堂氣勢很足的起跳給唬住,跟著跳了起來,這時候蟄伏許久的伏黑從東堂高大的身影後殺出,頂著東堂不悅的目光用力將球扣下。

  咚!

  球穩穩落地,22:24,高專拿到局點!

  這一球酣暢淋漓,兩隊寸毫不讓打得花光四濺,觀眾們也看得過癮,腎上腺激素瘋狂分泌。

  跑去看別人比賽的女生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坐回了自家的應援席,一個個把助威棒揮得虎虎生風,看得旁邊的觀眾不寒而栗。

  比賽已經臨近終局,不甘心領先了大半好局卻輸了的千石商,他們轉變思路,讓副攻手和千鶴都佯攻騙高專攔網,二傳手則短背傳和後排的主攻手打後三進攻。

  攻手避開東堂和乙骨的雙人攔網,將球斜著扣到左側邊線處,鎮守此處的狗卷摔在地上將球墊了起來,但因為球速太快,球朝界外飛了出去。

  旁邊的伏黑衝了出來,他徑直衝進隔壁還沒來得及發球的球場,從慌忙躲避的別的球隊的隊員中將球反手拋了回來。

  也許是運氣站在了高專這邊,球拋回來的位置剛好就在網口上方,千石商的隊員自然是想把球攔回高專的半場,但被高高跳起的乙骨搶先一步死死將球按下。

  最終,球落在了三米線內,22:25,高專戰勝千石商,贏得春高第二戰的勝利!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276章 熟悉的場景重現

  春高第二個比賽日,隨著最後一場比賽結束,男女組各自的16強都已決出,這32支隊伍,將在剩下的三天裡繼續朝著頂峰攀登。

  當然了,在前進的道路上,還有個艱難的魔鬼第三天在等著他們呢。

  連續兩日的比賽,身為體力怪的虎杖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疲勞,他甚至在吃過晚飯洗澡前叫上伏黑一起出去夜跑。

  原本虎杖是想叫上順平和他們一起去的,但順平說晚上買些禮物帶回去給媽媽,跟著野薔薇她們吃完飯早早出門去了。

  伏黑一開始也不想跟著虎杖出去浪費時間,今天比賽的時候有幾球他感覺自己處理的不好,還想晚上獨自練會。

  但他們說話的時候被五條悟聽到了,作為一名關心學生身心健康的好老師,五條監督當即就命虎杖夜跑的時候務必帶上伏黑,帶他出去多轉幾圈放放風,別把一個好好的孩子給悶壞了。

  伏黑對某人放風的錯誤用詞嗤之以鼻,但胳膊拗不過大腿,最後還是被虎杖強拽著出來了。

  一月東京的晚上,寒風凜凜,風會找尋衣服上的每一道縫隙鑽進來,凍得你直哆嗦。

  「這麼冷的晚上,干嘛想不開出來跑步吃風?」雖然伏黑跟著虎杖跑了一段路,身體總算暖了過來,不用再縮著脖子了,但依舊無法阻擋伏黑的吐槽。

  完全不受冷風攻擊的虎杖轉過身來,和伏黑面對面背對著慢跑,「晚上跑幾圈有利於睡眠,跑完回去洗個熱水澡倒下就能睡了!」

  聽了這話,伏黑想起了寵物節目裡提到過的,白天多帶寵物出去玩鬧消耗完它們的體力,晚上它們就不那麼鬧騰了,主人也就能睡個好覺了。他覺得虎杖的行為,和養寵物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了,為了維護他們之間的友誼,這話伏黑咽進了肚子裡沒說出來。

  兩人聊著天又跑了一段路,跑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伏黑抹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說道:「就到這吧,回去了,明天的對手很……」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身後一道身影飛快地朝他撞了過來,並在將他撞開後沒有減速,繼續朝著前方岔路口狂奔而去。

  「伏黑!你沒事吧?」虎杖一把扶住差點摔倒的伏黑,怒視著遠去的背影喊道:「喂!你跑步怎麼也不看著點人!」

  兩人剛站穩,從他們身後又傳來一個急匆匆的聲音,「抓小偷!快幫忙抓小偷!前面兩位朋友,那個人是小偷,快幫忙抓住他!」

  虎杖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他扭頭一看,飛快倒騰著胳膊衝他們大喊的日向,和沉默埋頭狂奔的影山正朝他們衝過來呢,定睛細看,兩人身後還墜著一個苦著臉死命蹬著自行車追趕的月島。

  這也是一對放風的,伏黑還有功夫瞎想。

  看日向和影山的穿著,兩人似乎也是出來夜跑的。他們跑的快極了,像陣風,任憑月島在後面將自行車腳踏踩出殘影來了,都沒能追上兩人,距離一點點被拉開。

  日向認出是虎杖和伏黑,他就像看見了救星,隔著老遠指著已經闖過岔路口逃逸的小偷大喊道:「虎杖,伏黑,快抓住那個小偷!」

  在聽清小偷這個詞後,虎杖已經飛也似地竄了出去。

  他靈活地避開岔路口走過的幾個行人,又在追上來的烏野三人的震驚中跳躍避開急剎車撞過來的汽車,手撐著汽車車蓋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地,在飽受驚嚇的司機的怒罵聲中,朝著逐漸遠去的小偷背影追了過去。

  烏野放風三人組看的目瞪口呆,良久,還喘著粗氣的月島才神色復雜地看向伏黑,道:「你們學校平時還……練武術?」

  這麼危險又復雜的動作,虎杖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呀?最關鍵的是,看他的表情完全是游刃有余,沒有一丁點正常人遇到危險的後怕!

  日向和影山也直勾勾地盯著伏黑,瞪大了一雙沒見過世面的眼睛,等著伏黑的解釋。

  伏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忽悠……啊不解釋。他現在說虎杖喜歡看JackyChen的功夫電影,私底下偷偷模仿著學了幾招還來得及嗎?

  再說虎杖那邊,他追著小偷又跑了一兩百米後,小偷眼見他就要追上自己了,腳下一拐,殺進了右手邊那條人流較少的路,打算拐進居民區繞暈虎杖,再趁機溜走。

  誰知,他臉上陰險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剛拐彎繞到右邊那條路,迎面就撞上一個高了他一個個頭的身影,頭暈眼花的倒在了地上。

  虎杖一見立刻指著他喊道:「快抓住他,他是小偷!」

  被撞了個趔趄的大高個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一腳將想要爬起來的小偷踹倒在地,然後俯身按住小偷,將他的兩條胳膊牢牢鉗制住,這才搶過小偷手裡抓著的那個棕色皮質女士挎包,看向虎杖說道:「被搶的是……嗯?虎杖,怎麼是你?」

  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虎杖震驚地抬頭看去,才發現惡狠狠地踩著小偷後背的人,正是老熟人黑尾,他身後還站著個平靜地啃蘋果派的研磨。

  「虎杖在前面呢,小偷好像抓住了!」日向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很快,第一波追小偷的人也到達了現場。

  風呼嘯著從兩撥人中間吹過,除了中間被黑尾踩在腳底的小偷哎呦呦地叫喚著,兩撥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氣氛詭異極了。

  黑尾低頭看了看腳下嘗試掙扎的小偷,又抬頭看了眼瞪圓了眼睛的虎杖和難為情避開視線的伏黑,他緩緩笑道:「哎呦,這一幕……好像挺熟悉的。」

  研磨啃了口蘋果派腹誹道:可不眼熟嗎,他和小黑與虎杖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就是抓小偷。

  他又復雜地瞥了眼身前的黑尾。而且……小黑現在踩著小偷的動作,怎麼看都很像當初的野薔薇。

  熟悉?

  月島直覺這裡面有故事,但他還記掛著虎杖在路口那驚險刺激堪比拍電影的急停翻越,沒工夫多想,至於日向和影山,這兩個單細胞生物根本沒想到這些。

  「研磨,黑尾前輩,你們怎麼在這?」日向驚喜地和兩人打了聲招呼,這才彎腰盯著地上疼得嘶哈哈的小偷,道:「黑尾前輩,是你抓住了小偷嗎?好厲害!」

  「是呀。」黑尾優雅地理了理衣服,笑道:「正好撞到我手邊了,我就順手幫個忙。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輕輕松松就把人給按住了。」

  「上次?」日向終於聽出不對勁來,「黑尾前輩你以前還抓過一次小偷?」

  黑尾笑著掃了眼伏黑和虎杖,「這你就要問他們兩個了。」

  對上日向和影山好奇的目光,虎杖就把幾人的初見經歷說了一遍,聽得兩個單細胞生物連連驚嘆。

  在他們訴說的過程中,被偷了包的阿姨帶著警察姍姍來遲。

  眾人跟著警察回去簡單做了個筆錄,期間,橫穿馬路差點被車撞到的虎杖,更是被警察叔叔嚴肅地批評了十幾分鐘,但念在他事出有因是見義勇為,又有伏黑和月島兩個看著就很乖巧懂事的幫忙說情做保證,一群小伙子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再次看到漆黑的夜空,一群人都有種劫後余生的疲憊感,研磨更是早早的蔫了下去,感覺那個蘋果派白吃了。

  「前天那個時間點,我要是沒從門口經過就好了。」受虎杖牽連,聽了警察一通教訓的月島還在獨自懊悔著。

  如果那天他沒有從門口經過,就不會遇見煩惱的緣下前輩,就不會被緣下前輩拜托看著日向和影山,就不會一連好幾天被迫「帶孩子」,就不會在今天遇到抓小偷的虎杖和伏黑,就不會被帶回警局聽一通教訓了。

  幾步外,他的兩個看護對像根本沒有感受到他的痛苦與煩惱,剛手舞足蹈的向虎杖表達完他們看到虎杖那個帥氣的單手撐過車動作的驚喜,打聽他們有沒有學成的可能,甚至還提前為誰能先學會這招暗自較起了勁。

  沐浴在欽佩目光中的虎杖有些飄飄然,他剛准備給兩人露一手,看得著急的伏黑和研磨就先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生怕他一衝動暴露了不該暴露的東西。

  鑒於兩人的咳嗽聲太明顯,月島奇怪地看了眼裝作若無其事的伏黑,黑尾也皺眉看著研磨道:「怎麼了,吹冷風感冒了嗎?讓你出門的時候多穿件衣服了。」

  說著嘴裡嘀咕著明天要跟烏野決一死戰,身體一定要保護好等話,推著研磨的後背就打算帶人回去。

  研磨復雜地看了眼黑尾的後腦勺,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你也不想再挨一手刀暈過去吧?


第277章 魔鬼第三天的對手們

  在伏黑和研磨各自擔心之際,正熟練的小學生吵架的日向和影山忽地看了過來,只把准備帶著研磨回去的黑尾看得後脊背發涼。

  「明天!」日向盯著研磨鏗鏘道。

  影山也盯著黑尾補充道:「垃圾場之戰。」

  正滿頭霧水的虎杖想起來明天的第一場比賽,就是烏野和音駒這對「宿敵」時隔多年在春高的再相逢。

  他笑道:「合宿的時候,你們就在期待著能摘春高相遇圓夢,這下子真的夢想成真了,恭喜你們呀!」

  伏黑的嘴張合了一下,心想相逢是好,但比賽結束後注定會有一個離開春高,說恭喜不太好吧?

  但他見兩個烏野的和兩個音駒的都滿臉的興奮,恨不得下一秒比賽就開始,一刻都等不了的樣子,也就沒把話說不來。

  不過,有了這四人的襯托,就顯得面無表情的月島有些格格不入了。

  或許是伏黑的眼神沒怎麼掩飾很好解讀,月島聳聳肩,平靜道:「我才不像這兩個單細胞生物,動不動就興奮得上躥下跳。反正不管對手是誰,比賽都一樣要打,有什麼區別?打贏就是了。」

  黑尾懶洋洋笑道:「這麼自信贏的會是你們烏野?」

  「我們一定會贏!」日向搶答道。

  影山跟著點頭,「我們會一直走下去,即便對手是你們。」

  研磨盯著日向看了許久,認真道:「翔陽,這次好好分出個勝負吧。」

  日向咧嘴一笑:「嗯!」

  「對了。」互相放完狠話,黑尾忽然刁鑽矛頭看向虎杖和伏黑,「我記得你們明天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狢阪吧?」

  伏黑點頭。

  「他們可不是好對付的。」黑尾輕笑出聲,表情聲音裡都是明顯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影山:「我記得他們的王牌,是全國三大王牌之一。」

  「桐生八,那可是個和佐久早一樣麻煩的家伙。」黑尾揚起笑容道,「那家伙是個怪胎,什麼爛球都能打,別指望能憑攔網封鎖住他。」

  日向:「這麼看來,明天你們的情況更危險啊!」

  月島習慣性冷嘲道:「你替人家擔心什麼,他們可是打敗了井闥山擠進春高的黑馬,優勝隊伍都能斬落下馬,還能怕狢阪?」

  黑尾聽出他話裡還帶著被連累聽了警察一通訓誡的不悅,現在處於無差別攻擊狀態。

  他笑道:「別光顧著說別人呀,你們烏野不也是斬落擁有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的白鳥澤嗎,今天更是豪邁地打贏了本屆冠軍最有利的爭奪者稻荷崎,現在的你們可是炙手可熱,備受期待呢。」

  虎杖的情商再低,也聽出了異常。他湊到伏黑耳邊小聲道:「他們是不是在互嗆?總感覺氣氛越來越緊張了……」

  伏黑打了個撤退的手勢,和虎杖一起轉身,道:「天色不早了,明天還有兩場比賽呢,我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見。」說完光速撤退,不給幾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互嗆的幾人看著越來越遠的兩人身影,面面相覷。一月的寒風呼啦從幾人中間穿過,冷得月島和研磨同時縮了縮脖子。

  天色已晚,反正明天的比賽才是關鍵,不急於一時,便各自回家。

  快走到民宿時,日向猛地一拍腦袋,懊悔道:「虎杖還沒答應教我們武術呢!」

  經提醒,影山也想起剛才被打岔,直到他們各自分開,虎杖都沒明確說會不會教他們那招能在人流和車流中帥氣躲避的絕招。

  「學了又能怎樣,能讓你們比賽的時候蹦的更高?」一腳踏進民宿大門,卸掉身上帶孩子重擔的月島一身輕松,熟練地挑眉勾起嘴角對兩人展開了嘲諷。

  日向和影山異口同聲道:「因為帥呀!」

  月島:「……」

  「果然是單細胞生物!」他低低地罵了一聲,加快腳步走了進去,生怕自己和兩人呆久了,也沾染到了單細胞生物的蠢勁。

  積攢了兩天的疲勞,終於在第三天早上醒來後幾種爆發了。

  每個人起來後,或多或少都會感覺手腳發酸,動起來比以往沉了幾分。就連昨晚活蹦亂跳主動出去夜跑的虎杖,也感覺雙腳有點沉。這種情況下,偏偏今天又安排了兩場比賽,著實要了命。

  吃早飯的時候,虎杖在餐廳見到了哈切連連,雙眼下掛著兩團明顯烏青的脹相。他是昨晚後半夜到的,才躺下不到三小時,天就亮了。

  本來,心心念念著弟弟比賽的他,連續加班好幾天,提前半天完成了任務,想著能早點過來陪虎杖練習的。

  結果春高第一天,五條悟從倉持那得知他老家有棟廢棄大樓有異樣後,他找伊地知問了下,發現脹相剛好在附近出任務,便把這個臨時任務派給了他,讓他順手解決了。

  被通知加班的脹相,當時殺了五條悟的心都有了。

  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看在某人是自家弟弟最敬愛的老師的份上,冷心冷面地趕到千葉,完成了那個該死的臨時指派。

  因為臨時通知加班的濃重怨氣,盤踞在那棟廢棄大樓的咒靈遭受了一番慘無人道的折磨,才含恨消失於天地。

  這件事告訴我們,千萬不要招惹社畜!尤其是被迫加班的社畜!

  話題扯遠了,讓我們回到今天的比賽上。

  今天要進行的是十六進八,以及八進四兩輪重要比賽。能留到春高第三天的隊伍,各個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每場比賽都絕對精彩,其中,男子組這邊又以高專對戰狢阪、烏野對戰音駒這兩場比賽最受關注。

  高專有斬落王者井闥山的赫赫威名,今天的對手狢阪,他們的王牌桐生八和佐久早一樣,是全國三大王牌之一,觀眾們自然好奇高專能否再接再厲,將狢阪也斬落馬下。

  而且,勝者下場比賽很可能對上狀態不錯的梟谷,那又是一場惡戰。

  烏野自不必多說,先是地方大會成功復仇青葉城西,再在決賽爆冷打敗擁有牛島的白鳥澤,搶下進春高的唯一名額。

  昨天,他們又在春高的二回戰中繼續延續奇跡,給了將目標鎖定在冠軍上的稻荷崎一記響亮的巴掌,讓他們罕見的首輪敗退回家。

  烏野如今的關注度,就連狢阪、梟谷這些老牌強隊都不能望其項背,是本屆春高進行到現在絕對的話題之王。

  得知今天的對手是奪冠種子隊伍後,脹相狠狠的替虎杖捏了把汗。臨出發前,他又從緊張不安的狀態中掙脫出來,變成了堅定不移的「會贏」黨,問就是有虎杖在,不可能會輸,把盲目的弟控角色演繹得格外生動。

  至於女子組這邊,高專的女生們今天上午的對手也很棘手,是今年IH的季軍星光學園,她們的二傳手,被評為高排女子組全國第一。

  據夏油傑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如果IH准決賽前她們的王牌沒有受傷,以她們的實力,對上新山女子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真希她們不知道擁有全國第一二傳手的星光學園有多厲害,但她們和新山女子交過手,兩相對比,很容易就得出星光學園的陣容強度了。

  而且,緋椿的新山在昨天下午遇到時,還神神秘秘的跟她們說了一句「你們見過帶刀的二傳手嗎」,聽得眾人一頭霧水。

  這個疑問,一直到晚上回來聽了收集好情報的夏油傑解釋,眾人才知道,所謂的「帶刀二傳手」,是指這個叫日笠光希家伙,是個進攻欲望很強,遇到機會,扣球和主攻手一樣狠的怪人。

  得知這個消息的女生們……更興奮了!

  好久沒遇到這麼對她們胃口的對手了,讓她們早早就期待起這場比賽了。

  總之,無論是男生們還是女生們,從今天的第一場比賽開始,就是硬仗。

  當寂靜了一晚上的體育館再次活躍起人聲時,高專眾人迎著晨光踏進了球場。

  昨天,從看台上觀賽的觀眾們口中得知,今天的幾場比賽精彩程度不亞於決賽的*澤村,早早站到了看台最前排的位置,占據好最佳觀賽視角。

  幾個別的隊的選手,借著賽前上廁所的借口,偷偷摸摸的從懷裡摸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小聲地拜托澤村和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降谷幫他們簽名。

  開玩笑,自從他們在春高遇到了活的甲子園最佳投手澤村榮純以及威名赫赫的火球手降谷曉後,他們那些在棒球部的好兄弟們,不少都拜托他們幫忙要個簽名,為此又是花費重金,又是應下「割地」條款,為的就是早早拿到未來可能在職棒大放異彩的明日之星的簽名,等著意義和價值翻倍。

  在澤村和降谷簽名簽到手軟的時候,場上,高專第一場比賽的對手登場了。

  虎杖盯著那個身穿1號隊服的身影看了半晌,視線收回後轉到了身旁的東堂身上,然後他驚奇地發現,其他人和他做出了一樣的動作。

  狗卷:「金槍魚蛋黃醬!」

  乙骨看了看桐生八,又看了看東堂,哭笑不得道:「仔細一看,桐生他和東堂的確有幾分相似。」尤其是做出某些表情的時候。


第278章 圍繞第一球的八百個心眼子

  聽見隊友們說他和桐生八有些相像,東堂並沒有太大的感觸,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對方那被五條悟多次提醒強調的扣球力量。

  昨晚開賽前分析會的時候,五條悟又拿出了他獨特的讓大家對對手提高警惕的方法——視頻集錦。

  這一下午的功夫,他沒少翻狢阪的比賽視頻,也可能是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准備的,這段長達五分鐘的桐生八扣球集錦,被男生們來回看了好多次,那數百次力量感十足的扣球也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像。

  桐生八的扣球力量,和拿出百分百認真態度的東堂不相上下。這是看完視頻後大家的共同感受。

  作為隊友,東堂的扣球大家都沒少接,從剛開始沒幾個人能接好,到後來人人都能利用好自身優勢穩穩的把球接起來,眾人經歷了好一番磨煉,那段時間東堂那張洋洋自得的臉他們都看吐了。

  更何況,除了與東堂不相上下的扣球力量外,桐生八還是個葷素不忌、什麼惡球都能扣的怪胎,還得了個「扣惡球的桐生」的名頭。

  單不怎麼依賴二傳手的能力這點,就已經能讓這位躋身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的明星選手擁有更廣闊的未來了。

  而且,不僅僅是桐生八這位聚集了諸多關注的明星選手,狢阪的其他選手也不容小覷。

  就說他們先發的兩名副攻手雲南和猯望,都是身高190CM的大高個,和自家這邊最高的東堂一樣。面對這對狢阪雙塔,東堂才體會到沒多久的超手進攻樂趣,自然是不會在這場比賽出現了。

  「和幾位攻手比起來,他們的二傳手顯得有些普通呢。」虎杖忽然感嘆了起來,「『扣惡球的桐生』,我想,桐生八他自己應該也不想有個這樣的稱呼吧。如果二傳手的托球能更穩定點的話,或許他的進攻打起來也能更輕松了。你說是不是,伏黑?」

  伏黑可不這麼認為。

  「你的拉杆進攻,也是乙骨前輩和我托球不到位的結果嗎?」他反問道。

  「當然不是!」虎杖毫不猶豫地搖頭,「那是我根據對手的反應,及時做出的調……」

  他忽地停了下來,思索幾秒後合掌一拍,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伏黑,你的意思是,他們二傳手的各種看似不到位的托球,都是他和桐生八默契配合的結果!為了就是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讓對手以為他們托球出現配合失誤,讓他們的攔網松懈!」

  那倒不至於……伏黑暗嘆。

  他道:「誰會在托球的時候故意出錯呀。我的意思是,那個叫臼利的二傳手,他的能力在諸多二傳手中或許是不太突出,畢竟集錦中好些給高了或低了的球是事實,如果不是桐生八出色的個人實力,那必定是失分。」

  「可這樣一個不夠穩定的二傳手,為什麼狢阪還要把他放在正選的位置呢?要知道,狢阪可不是我們這種陣容深度不夠厚的新隊伍,他們是連續9年第30次打進全國大賽的地區一霸,更是IH的四強,這樣的隊伍,吸引幾個天賦不錯的二傳手輕輕松松。」

  「即是這樣,這背後必定有原因。」聽了許久的乙骨開口說道,「我昨晚也找素材看了兩場狢阪的比賽,他們的二傳手在托球上和影山、研磨他們比起來是不夠穩定,但他和隊友們相處很融洽,接球的基本功也非常扎實,不少托球失誤被攔網攔回來的球,他都能拼命救起來,給自己和隊友們補救的機會。」

  「沒有十全十美的隊友,只有綜合考慮最合適的。我想,這就是他還安穩呆在先發陣容中的原因。」

  不僅僅如此,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昨晚同樣看了幾場狢阪比賽的伏黑暗暗心想。他隔著球網,看著臼利滿那張燦爛的笑臉,總感覺他並不是這麼單純的人。

  在簽完名後重新撿起應援重任的澤村洪亮的加油聲中,高專對戰狢阪的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局由狢阪先發球,發球的人,正是剛被伏黑他們討論的二傳手臼利滿。

  狢阪的先發站位,是二傳手在一號位發球的常規站位,而最值得警惕的桐生八目前站在後排的五號位,只要站位轉動一下,他就上到了前排,接下來的三輪就是他的天下了。

  作為應對辦法,高專今天的首輪站位也有極大的調整。

  通常從後排開局的乙骨被調到了前排四號位,東堂緊跟在他身側,站位輪換後,他在前排的輪次剛好和桐生八重合。

  其中桐生八剛轉到四號位、進攻欲望最強的一輪,又同時有著東堂和秤金次兩個認真起來不得了的家伙攔著,還有可靠的乙骨擔任攔網指揮大腦,是五條悟精心調整,為桐生八布下的歡迎儀式。

  感受著五條監督的信任,東堂滿意極了,早早規劃著怎樣讓桐生八成為第二個倒在自己腳下的全國三大王牌。

  至於秤金次嘛,他就不太滿意了。

  誰不想挫挫有著「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稱號的桐生八的銳氣,憑什麼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副攻手、攔網的主力,會和桐生八錯開,只遇上一輪,而東堂葵那個沒腦子的傻大個能三輪全對上?

  聽到傻大個這個詞,東堂差點動手把秤金次揍得滿頭血花飛濺。

  面對他的質疑,五條監督也振振有詞:「誰讓你比賽的時候動不動就沒激情,不好好出力?想要前排的三輪都和桐生八對上?行呀,第一局你給我好好打,表現的不錯,第二局我就調整站位,讓你跟他對上!」

  所到底,還是秤金次上一場比賽沒體驗到激情消極怠工的結果。

  得了五條悟的承諾,秤金次暫時鳴金收兵,摩拳擦掌地准備大干一場,而東堂又不太滿意了。

  要知道,他的站位可是和秤金次隔了兩個位置,秤金次如願三輪都和桐生八對上了,那只有一輪面對面交鋒的人,不就變成他了嗎!

  在東堂和秤金次這對老對手,為了誰能搶下第二輪和桐生八正面交鋒機會而暗中較勁的時候,只有伏黑看穿了偷偷掩飾笑意的五條悟背後打的什麼壞主意。

  要知道,五條悟答應秤金次的,可是「第二局我調整站位,讓你和他對上」,至於具體正面對上幾輪嘛,人家可沒說!

  狢阪是支發球很厲害的隊伍,臼利的發球就是從對角位置飛來,針對伏黑的。

  這一球看起來似乎是為了讓伏黑來接球,從而逼迫前排的乙骨來接手二傳,削減高專前排進攻點的。

  畢竟現在誰都知道,高專是支獨特的隊伍,能打二傳位置的人,先發裡固定有兩個,能讓前排時刻保持三點攻的優勢。想要破解他們的這種優勢,追發後排的二傳,似乎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但臼利的發球落點似乎計算有誤,落在了狗卷和伏黑之間的位置,兩相比較,自然是狗卷來接球最好了。

  狗卷穩穩地將一傳送到前插到前排三號位的伏黑頭頂。

  看著逐漸下落的排球,伏黑的大腦正在進行著一場頭腦風暴。

  都說狢阪是支發球很不錯的隊伍,但臼利剛才的發球,似乎和他預想中的出現了細微的偏差。

  不過,這也有理由解釋,誰都知道,臼利是個托球不太穩定的二傳手,和桐生八配合的托球他都能給的不到位,發球出現細微的偏差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可是,發球和托球不一樣。

  托球是在時刻運動變化過程中做出的反應,托球質量受到一傳、二傳手自身站位以及攻手跑動起跳的關聯影響,不可能球球都完美無瑕。

  而發球,從主裁判吹哨起,可是給足了八秒鐘的准備時間,場上也沒有任何人對你進行干擾,只需要好好地把球發出來就行了。

  如果狢阪真像大家說的那樣,是支發球很厲害的隊伍,那麼經常發球的臼利出現這麼明顯的失誤就不應該,尤其是還在失誤後露出那麼明顯的懊悔表情……

  關鍵是那個懊悔的表情,緊張表現得是不是過於明顯了?

  伏黑又想到昨晚自己看狢阪比賽視頻時的小發現。

  剛才,臼利的發球看起來似乎是想針對自己的,順利的話,就能讓乙骨前輩來托球了,那麼前排打進攻的人就剩下機械丸和秤前輩。

  可是,因為一點位置偏差,發球讓狗卷前輩接了起來,自己能繼續托球,乙骨前輩也能繼續參與前排的進攻。

  那麼,他身為二傳手,在知道對手會針對機械丸和秤前輩重點盯防的情況下,本該不在進攻考慮範圍內的乙骨前輩豈不成了受到攔網照顧最少的人?如果把球給到乙骨前輩,得分的可能性豈不是很大?

  這應該就是臼利滿的想法吧,伏黑猜測道。

  「機械丸!」

  想到這裡,他毫不猶豫地背傳,把球送到右邊線的機械丸手邊。隨時做好准備的機械丸用力扣擊,接應蝦夷田和副攻手雲南動作迅速地擋了上來。

  好快的攔網速度!

  機械丸一邊感嘆著一邊看著球砸到靠邊的蝦夷田手上彈飛出去,第一球打手出界,高專拿到第一分!

  賭對了!伏黑小幅度的拉弓慶祝,狂跳的心漸漸平穩了下來。

  看狢阪的攔網動作,他們果然打的果然是布局抓乙骨前輩攔網的心思!

  如果讓他們的計劃得逞了,開局這結結實實的攔網得分必定會給大家留下深刻的印像,讓他們忌憚狢阪精確無誤又毫無死角的攔網,後面再對上對面的攔網,他們想要突破打出氣勢,就得付出成倍的努力才有可能。

  與此同時,球網的另一邊,臼利可惜地搖著頭,「哎呀,計劃沒成功呢。得趕緊想想其他辦法才行。」說著,一邊按照站位走到六號位,一邊臉上露出迷之微笑,看得隊友們齊齊打了個冷顫。

  蝦夷田吐槽道:「開始了,臼利又開始一邊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一邊打著壞主意了。他就是個活潑的腹黑嘛。」


第279章 強強對決

  這邊,伏黑言簡意賅的把自己的發現同步給了隊友們。

  得知對面那個笑起來陽光開朗的二傳手,切開一看竟是個滿肚子壞水,心肝全黑了的狡猾狐狸,男生們皆是一怔,立馬把對他們的提防提高了三分。

  不過,男生們並沒有過多地把注意力放到臼利身上,一來站位輪轉後輪到高專發球了,二來,最危險的家伙——桐生八,他轉到前排四號位來了。

  昨晚討論的時候,五條悟就重點提到狢阪是支極看重王牌的隊伍,尤其是這個王牌還賊能得分的情況下,隊友會頻頻把球給到桐生八。

  尤其是他剛從後排轉到前面的輪次,他的進攻欲望會格外強烈。雖然不知道第一局他的第一個前排輪次,有所戒備的二傳手會不會把球給到他,但右邊線的網口是高專重點盯防的位置。

  「來了!毛茸茸看著很可愛,但一口鋒利的牙齒同樣厲害的貉要亮出他們的武器了!」

  澤村不愧是短短兩天就能榮獲春高第一屆大眾評選「外場最佳評論員」稱號的男人,短短幾分鐘功夫,他就從狢阪的校名中獲得靈感,飛快地幫人家想好了外號,還大大咧咧地當著現場直播鏡頭的面喊了出來。

  原本分發給應援團指揮的塑料擴音筒,放在他身後的椅子上寂寞地吃灰,他雙手揮舞著助威棒聲音洪亮如鐘:

  「虎杖!伏黑!你們不要害怕!現在是冬季,而貉是犬科動物裡唯一一種需要吃得肥嘟嘟後冬眠的!牙齒再厲害的貉吃胖了,冬眠了,也沒辦法打敗動物園裡的野獸大軍,衝呀!」

  「貉?冬眠?」虎杖滿頭問號。

  伏黑想了想,狢阪的狢,讀起來和動物的貉一樣。不過,野獸大軍又是怎麼回事?指的……是他們嗎?

  澤村幫忙起的外號,差點讓狢阪的隊員們閃了腰。

  其中較博學雜收的在腦子裡略微想了下跟浣熊長相類似的貉,當即就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說什麼都無法把他們威武高大的形像,和灰黑色皮毛胖嘟嘟、跑起來肚皮上的小肥肉都能晃三晃的貉關聯上。

  單說桐生八他那走出去能嚇哭小學生的長相,也和可愛的貉搭不上邊呀!

  因鐘愛白熊而格外喜歡看動物圖鑒的降谷,他不知道整天看少女漫的澤村是怎麼知道貉這種動物的。

  面對他的質問,澤村支支吾吾地說出了他偷偷翻過降谷的動物圖鑒的事,然後收獲一記斜眼。

  場上,沒等狢阪的隊員們消化完他們不知道渾身哪斤骨頭跟貉相似的噩耗,機械丸的發球就已經來了。

  如高專男生們猜測的那樣,狢阪進攻的第一球,二傳手臼利選擇交給了桐生八。

  「八!」

  有的人,力量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裡奔流。桐生八跑動的姿勢很矯健,像林間跑動翻越的豹子,在高專前排的三人同時反應朝右邊線靠近攔網的同時,他高高地躍起,結實得手臂已經對准球揮出了。

  啪!

  球從乙骨和秤金次的手間凶狠地撞開,後面的伏黑向後抬手墊了一下,只這一下,他就感覺自己觸碰到球的右手像是被急速飛來的鉛球砸中一般,又沉又痛,讓他懷疑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要斷了。

  這就是位列全國三大主攻手的桐生八的扣球。

  賽前,男生們就已經知道桐生八不僅力量出眾,就連彈跳能力也很出色,這麼一個高度和力量同時擁有的家伙,偏偏他的球風格外強硬,完全不懼怕攔網,面對高專最強的一輪三人攔網,他也能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搶出一分來。

  「而且,桐生扣球的時候,身體比視頻裡向**斜的更明顯。」機械丸一邊說著一邊模仿著桐生八扣球的動作。

  東堂在他的動作上停留了幾秒鐘,「總感覺他扣球的動作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不是他學習了某位著名的國際選手的扣法,然後你又正好見過?」虎杖問道。

  「或許吧。」東堂輕聲說著,但心中的疑慮卻仍舊沒有消散,他忍不住又看了眼球網對面的桐生八,越看越覺得那小子對自己的胃口。

  狢阪得分場上站位輪轉後,他們的自由人下場,是副攻手發球,場上同時有兩名副攻手的輪次。

  高專有心想抓對手防守較弱的空擋,但狢阪可不會給他們機會。

  和很多副攻手發球不太在行的隊伍不同,雲南的發球威力還挺不錯的。

  都說狢阪重視體能訓練,把隊員們的下半身力量都鍛煉的很好,依高專來看,狢阪每個人的發球也絕對跟著體能訓練一起被狠抓過,不然練不出這一水的穩定發球。

  雲南追發球的對像,同樣是處在後排的伏黑。沒辦法,誰讓他是打破高專雙二傳打法的最速通道,同時又是後排三個接發球的人裡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一個。

  伏黑接起了一傳,自然不能再上前來二傳了。同時,考慮到狢阪攔網的速度,慎重起見,乙骨接過了托球的任務,將球送到了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向他散發著強烈扣球意願的東堂手邊。

  和桐生八一樣,東堂也是狢阪的重點盯防對像,受到了全方面的攔網照顧。

  一看他拿到球,副攻手猯望和桐生八就迅速攔了上來,躍至空中的零點幾秒視線交彙,東堂從桐生八的眼裡看到了絕不後退的決心,0.5秒後,他剛扣出去的球就被兩人舉高的手指絆了一下,接著減速向後飛去。

  有效攔網!

  球觸碰到指尖,身體被胳膊帶著向後仰的瞬間,桐生八就意識到,東堂是個和自己非常類似的力量型選手。

  有人討厭「照鏡子」,也有人欣喜於能在賽場上覓得知音。桐生八暫時不清楚東堂到底是不是那個知音,但他樂見於和東堂展開一場力量的對決。

  狢阪迅速組織起反攻。在這個接應和副攻手都在前排的三點攻輪次,二傳手臼利依舊選擇相信王牌,相信桐生八。

  就像要用桐生八一球球的重炮震懾住對手,在第一球被攔回救起後,反擊的第二球,臼利不死心的繼續送到桐生八手裡。

  高專三人攔網齊上陣,桐生八跳得格外高。這一球最終砸在了東堂的手上,然後啪的響亮一聲後,又快又高地彈飛出去。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屬於高專的看台上就傳來一聲音調極高的驚恐喊聲。

  「啊——」

  怎麼了!

  乍一聽這個有點耳熟但很奇怪的聲音,高專的男生們嚇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他們立刻扭頭朝看台看過去,卻看見澤村緊緊抱著降谷的一條胳膊,臉色慘白地持續發出尖銳的喊聲,而被他抱著的降谷,高舉著的右手裡,正抓著一顆排球。

  很明顯,剛才彈飛出去的排球,「幸運」的朝著兩人飛去的。再加上桐生八扣球的力道極大,又急又猛彈飛出去的球有腦袋那麼大,直直地朝著面中砸來,任誰都會被嚇一跳。

  熊貓打量著兩人的表情,小心問道:「澤村,降谷,你們沒事吧?」說著把降谷手裡的排球接過扔下去。

  見好多人都被自己的聲音吸引了過來,自覺丟人的澤村用完就丟,連忙甩開降谷,擺出一副爾等凡人不可能輕易嚇到我澤村大人的模樣,好維持自己人前的甲子園優勝投手的臉面。

  努力憋著笑的虎杖收回視線,順便在心裡感嘆桐生八的力量真不錯,打手出界的球竟然可以飛到應援看台,幸虧澤村躲得快沒砸到人。

  一連兩球都是桐生八得分,一時間他風頭無兩,看台上的觀眾們都在討論著他和狢阪,就顯得高專被壓著打沒什麼本事了。這樣可不行。

  「球!」

  「乙骨前輩,給我球!」

  東堂和虎杖一前一後地朝乙骨要球,同時,後排的機械丸和伏黑也在隨時尋找打後排進攻的機會。

  乙骨快速瞄了眼對面的防守站位,朝四號位傳去的球中途停在了虎杖的身前。

  接應蝦夷田和副攻手猯望一左一右朝虎杖正面擋了過來,虎杖瞧著兩道馬上就要交接並攏的鐵壁,又看了看兩人身後擋在他扣球路線上的主攻手本渡,他一改計劃快攻扣出的球,換成了從上方繞過攔網手,落點更靠前的輕吊球,想要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後排的本渡反應也很迅速,他雙膝一跪猛地向前撲倒單手朝前一墊,球朝著網口反彈回來。東堂搶在臼利摸到球前出手補扣,咚的一聲巨響,球幾乎垂直地砸到狢阪的三米線內,然後高高地彈了起來,落到了桐生八的手裡。

  這顆回敬似的重扣球贏得了觀眾們激動的喝彩聲,大家就喜歡看雙方爭鋒相對的刺激戲碼。而桐生八則分了一部分關注到虎杖這個除了自由人狗卷外,高專的其他攻手裡最矮的一個。

  狢阪的平均身高很高,刨除掉自由人,身高179CM的主攻手本渡也墊墊腳的話,狢阪可以說是正選隊員全員180CM以上,兩個攔網的主力副攻手更都是190CM。

  出色的身高,讓他們在面對有一定身高差距的攻手時很具優勢,這也是他們對虎杖這名身高僅有173CM的副攻手不夠重視的原因。

  可沒想到,偏偏就是這個個子在副攻手裡有些矮的選手,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出眾的滯空能力和平衡感,讓他能抓住滯空的短暫時間做出更多的思考,並根據對手的攔網隨時做出進攻調整。

  不僅是改變球路或者扣球換成輕拍球、吊球的那種進攻調整,而是加上縱向變化的考慮。

  桐生八微眯起眼睛,這也是個有本事的家伙。


第280章 王牌對王牌

  下一球,桐生八在前排的最後一個輪次。

  他扣球時瞄准了攔網的三人裡看起來力量最薄弱的伏黑,伏黑在他全力扣球的撞擊下,手向後一挪,呼嘯而來的球立刻掙脫而去。

  「桐生八!桐生八!桐生八!」

  狢阪的戰術執行無疑是成功的,現場觀眾們都被桐生八一球球充滿了力量美感的扣球所征服,不少觀眾都呼喊起他的名字了,讓他看起來似乎成了這片球場的王者。

  站位再次轉動,贏得滿堂彩的桐生八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來了!狢阪最具威脅性的發球要來了!

  高專眾人紛紛深吸了口氣,擺開架勢專注地等待著桐生八的發球。

  後排的乙骨和東堂都俯下身來認真盯著桐生八的動作,尤其是東堂,他雙眼明亮帶著笑意,明顯是期待著桐生八的球往他這邊發。

  可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桐生八並沒有把球發給乙骨和東堂中的任何一個,而是發給了接球最厲害的自由人狗卷。

  他打的是打擊高專接發球最厲害的自由人,用狗卷都接不住他發球來殺雞儆猴,從而讓高專其他人對他的發球害怕的打算!

  咚!

  一聲極響的聲音後,狗卷癱坐在地上,而咆哮著衝過來的球已經遠遠地彈開。

  狗卷沒能接住桐生八的發球。

  「好!」

  狢阪的隊員們興奮地聚集起來相互慶祝,臉上的笑意怎麼壓都壓不住。

  這麼順利的開局,他們自己都很意外,還以為高專會上來就給他們一顆硬釘子踩呢。

  「沒事吧?」乙骨擔憂地伸手將他拉起,狗卷抿著嘴唇搖搖頭,「大芥。」

  其實,他接球的雙手疼死了,接觸的部位正微漲發燙,得一會功夫才緩的過來。

  他的發球好快好沉。

  在狗卷接過的這麼多發球裡,桐生八絕對能排上前幾名。

  第二球,桐生八依舊瞄准狗卷,而且是緊挨著邊線擦過來的,狗卷身體一側,球再次從手裡彈飛出去。

  2:5,桐生八將分差拉到3分。

  高專半場的沉默,和看台上歡呼的觀眾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桐生八已經連續兩次發球得分了,而且還是從最難的自由人手裡搶下來的。

  乙骨往狗卷這邊挪了一步,想要幫他分擔壓力,但被狗卷擺手拒絕了。

  「腌高菜,大芥。」

  他在向乙骨表示桐生八發球的危險,同時讓乙骨別擔心,他能解決。

  這一球他能住,也必須接住。如果連他這個自由人都接不住桐生八的發球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們很沒本事?

  才不是呢。狗卷抹了把臉心想,他和他的隊友們是最棒的。

  第三球,來了。

  有了前兩次接發球的失敗,狗卷雙腳邁得更開些,好穩住自己的下半身,球接觸到雙手的同時猛地繃緊向前一挺,被彈飛兩次的球終於向前飛去,雖然落點並不如往常那邊精准,但無疑是個巨大的進步。

  「接得好,狗卷!」

  乙骨動作迅速地跑到球的落點處,把球傳給了等待許久的伏黑手邊。

  伏黑的扣球被狢阪的後排隊員防起,狢阪組織打四號位的平拉開,狗卷在對角線位置等到了主攻手本渡的扣球。將球接起後乙骨立刻組織反攻,虎杖掩護著機械丸在四號位打出強攻,球避開狢阪的攔網和後排的防守,高專終於成功破發,3:5!

  男生們齊齊叫了聲好,各自拍掌鼓勁,剛冒出頭的焦躁不安立刻被按了回去,大家又恢復了意氣風發的狀態。

  在狢阪的副攻手雲南和乙骨各自找機會得了一分後,桐生八輪完後排的三個輪次,又轉到了前排,剛喘了沒幾口氣的高專又要面對桐生八的重炮威脅。

  機械丸的發球被接起,桐生八的第一次進攻被等待許久的東堂和秤金次聯手攔了回去。還沒等兩人高興這次的成功,就見後面的自由人像尾入海的魚,一個漂亮的魚躍從後面將球撈了回來。

  「八!」

  在高專以為這次二傳手總該把球給到接應或者副攻手的時候,卻見臼利雙手一抖,打反邏輯,再次把球給到桐生八。不過,糟糕的是,這次的球他給低了。

  二傳的球給低了,把球按回去就贏了!

  東堂和秤金次想法相同,兩人再次同時起跳,想要把那顆比往常低了不少的托球聯手按死在地上。

  可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面對這顆明顯給低了的托球,桐生八依舊不願意放棄。

  在高專眾人驚掉下巴的見證中,他將兩步或三步助跑簡化成一步,用距離搶出了速度與時間,趕在東堂和秤金次之前將球從兩人中間擊穿出去。

  咚!

  這一聲悶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桐生八的才華與天賦。

  他不止是眾人口中只知道用蠻力的「扣惡球的桐生」,掩藏在過於亮眼的力量和彈跳力之下的,還有那份擅長靈活運用自己能力,針對不同情況托球及時做出調整的靈巧。

  令人很意外,他竟然是名糅合了靈巧與強硬的獨特選手。

  「那小子果然厲害!」東堂目光灼灼地看向對方,片刻不曾移開視線。

  現在,他更想打敗桐生八,打敗狢阪了。

  乙骨:「原來,強化體能訓練的效果發揮在了這裡。本屆春高眾人參賽選手裡,估計也就他能做到剛才那一球了。」

  機械丸:「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想要在蓄力不夠的情況下,還能打出這麼強勁的扣球,只有自身力量足夠強,半盤又鍛煉得夠穩的情況下才能做到。」

  平常沒少健身的秤金次難得開口解釋,「下半身沒鍛煉的足夠結實,可支撐不起這瞬間的爆發力。再加上那小子本就不錯的彈跳力,一步助跑下的扣球……嘖,回頭我也試試。」

  乙骨哭笑不得忙開口勸住,「別,秤,你還是別試了,我們的比分還落後呢,穩妥為上。」

  好在說這話的人是乙骨,要是換做伏黑或者誰,秤金次絕對充耳不聞,下一球抓住機會立馬付諸實踐。

  不得不說,當初選乙骨當隊長和二傳手,是五條悟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

  東堂可不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比自己更拉風的人,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對手,是他想要打敗的人。

  「東堂!」

  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從高專的後排殺出,像陣風一樣掠過護衛防守的伏黑,大跨步起跳衝到了網前,不管對面小山似的擋在自己面前的兩道人影,將球從兩人手邊用力扣了過去。

  球避開攔網,走直線重重的砸在了後排副攻手雲南的身前。

  東堂回敬了狢阪一記重炮強扣。身為王牌,他可不允許只有桐生八一個享受掌聲。

  在肉眼可見的超出其他人的力量衝擊下,兩隊王牌受到的攔網關照又加重了,進攻的機會因此也漸漸分給了其他隊友們。

  高專奮力直追,狢阪則用盡手段不讓高專如意,兩隊就這樣緊咬著兩分的分差向前。

  「下一球……又是桐生八發球!」

  再一次站位輪轉後,觀眾們在看到桐生八向發球區走去的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他第一輪的連續發球得分,可是讓觀眾們印像非常深刻。雖說他第二輪發球再次追發狗卷沒能成功,讓高專一球就破了他的發球局,但這並不妨礙大家對他持續的期待。

  這次,桐生八換了追發球對像,從狗卷換成了乙骨。總之,從開局就期待著能接一接他發球的東堂,從來就沒在他的考慮名單上。

  開玩笑,現在就是傻子都知道那家伙的力量和自己不相上下,萬一發球輕松讓那家伙接起來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個得分的機會?

  乙骨你別看他瘦,但跟著五條悟學功夫的人,能差到哪去,力量和反應力更是這些年來南征北戰從血與火裡練就出來的。

  他學著前面狗卷那樣穩住下半身並攏雙手朝著球迎了上去,幸運的是,球沒飛出去被接了起來,不幸的是,位置不太對,斜著差點飛到了界外,幸好有虎杖跑出去把球救了回來。

  不過,高專因此也失去了進攻的機會,無奈的將球墊回狢阪的半場。

  掃了眼球網對面的臼利和狢阪的前排站位,不知道為什麼,伏黑有種非常強烈的對面會打快攻的預感。

  「機械丸!」

  在臼利雙手觸碰到球的瞬間,他猛地出聲叫上機械丸,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擋在了接球打快攻的猯望身前,將他扣出的球結結實實地擋了回去,下落的球穩穩地落在了狢阪的場地內,高專攔網得分!

  「精准的預判!」

  機械丸驚喜的和他擊掌慶祝,伏黑卻只看著網對面正詫異地盯著自己看的臼利。

  其實,得出這個判斷很容易。這一輪他們前排的三人分別是機械丸、他自己和虎杖,話說起來比較難*聽,但這一輪的確是他們攔網高度最矮的一輪。

  前幾輪,對面已經經歷過主攻手本渡的各種角度的進攻被他們攔下來的情況,那麼再次等到他們攔網高度不夠的情況下,對面嘗試用副攻手的身高和速度來換得分,也就沒那麼難猜出來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伏黑猜中了對面二傳手的心思。那可是個腦子相當活泛的二傳手,腦子裡的鬼主意一個接著一個,必須實時跟新思維路線,才能跟上那家伙的思路。

  下一球,輪到虎杖發球了。

  他運氣好,發了顆彈在網帶上後朝著狢阪進攻線內垂直下落的幸運球,狢阪匆忙救球一傳不到位,軟綿的進攻被高專輕松接起。

  秤金次掩護機械丸打斜線進攻,但這記強攻被狢阪的接應蝦夷田用身體擋了下來,又在隊友抬手墊球的補救下越過中線再次回到高專的半場。

  伏黑加速從二號位衝上前來接球扣擊,剛轉到前排的副攻手雲南朝左側邁了一大步起跳,雙手結實得就像一棟石牆,將伏黑的扣球利落地攔了回去。

  狢阪攔網得分!

  剛和自由人交換下場的另一名副攻手猯望,他在看清楚雲南朝自己比劃的動作是什麼意思後,氣得當場跳起來就要衝到場上和他展開一場近身搏鬥。

  氣死了,氣死人了!

  上一球他才剛快攻失敗下場,馬上,下一球雲南那家伙就用攔網把這一分搶回來了!

  更令人惱火的是,那家伙不僅在嘲諷自己快攻被身高不如自己的人攔下,還嘲諷自己身為副攻手,這場比賽到現在為止卻還沒有一顆攔網得分球!

  「別攔著我,我要跟他好好說說!」

  「猯前輩!你冷靜點!別衝動呀!」

  「喂!別衝出去呀!現在是比賽,這幾輪你在後排!」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281章 覺醒

  狢阪的攔網又快又狠,斷斷續續被攔下好幾球後,高專就開始想別的辦法了。

  又是副攻手雲南發球,機械丸搶著接下發球,伏黑前插將球朝四號位方向托去,虎杖在他身邊起跳去夠球,似乎是打快攻,但球只是從他身前一晃而過,交叉著從他身後跳出的乙骨朝球衝了過去。

  副攻手猯望剛被虎杖的動作騙了跟著起跳,這會兒狢阪以為高專想打交叉進攻,桐生八和接應蝦夷田忙跟著起跳攔網。

  誰知,乙骨也是個幌子,球依然從他手邊飛過沒有停留。原本站在中間偏右位置有意衝到二號位尋找機會的東堂,在狢阪全員盯著伏黑托球的方向,盯著虎杖和乙骨動向時,悄悄繞到了後排的五號位,然後一個加速前衝殺到網前,結實的手臂瞬間發力,將連續晃過兩人的球用力扣下。

  被接連兩次佯攻騙的提早起跳的狢阪前排來不及阻攔,後排的主攻手本渡整個人在球的衝擊下向後倒去,球撞到他的手上卸去全部力道在地上滾著。

  12:13,東堂再次強攻得分。

  這是高專第一次打這麼復雜的戰術配合,幸運的是,他們成功了。

  從乙骨提出自己的想法,到成功執行得分,總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但不管是伏黑堪稱完美的托球,還是虎杖、乙骨和東堂三人流暢的跑動接力,都默契至極。

  吵歸吵,鬧歸鬧,到了賽場上,高專的隊員們還是非常默契的。接近一年的團隊競技練習,早就讓他們生出了不必言說的默契,他們不再是游走於生死邊緣的孤狼。

  虎杖和伏黑擊掌慶祝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掌心濕漉漉地冒出了一層薄汗。

  對上虎杖驚訝的目光,伏**:「同時和三名攻手配合的托球,我也是第一次傳,會緊張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

  虎杖笑道:「因為你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要麼就是非常不爽臭著臉的表情,我都沒怎麼見過你緊張呢。」說著還模仿起伏黑不爽生氣的樣子,伏黑臉一沉,抬手就打。

  下一球,由乙骨發球。

  因為這輪是狢阪前排兩點攻的輪次,桐生八馬上也要轉到後排去,高專眾人猜測大概率會是桐生八扣球,於是在球果然朝他送去的第一時間,前排三人攔網瞬間集結到位,嚴防死守終於將他的扣球給攔了下來。

  有效攔網後,後排的狗卷把球保護起來,高專迅速組織起反攻。虎杖和伏黑配合在左邊線吸引火力,東堂從後排直衝前排二號位接背傳打直線,狢阪將球接飛,13:13追平比分!

  落後了將近半局的比分終於追平,高專的興奮可想而知,就連場外的五條悟都忍不住拍起手來。

  乙骨繼續發球。

  這次,桐生八的扣球終於突破高專的攔網傳過來了,但被對角線位置的乙骨將球接了起來。

  球被接起來後還在進攻線後方,乙骨不願讓伏黑浪費進攻的機會,就讓狗卷來把球送到了伏黑的身前。

  伏黑接球扣擊,卻被桐生八和副攻手聯手攔回,機械丸將球保護起來,乙骨長背傳將球送到東堂手邊,東堂重炮強攻撞上狢阪的雙人攔網,球砸到猯望身上順著他的身體往下落,他連忙落地去救球,但球在球網和他手上來回彈了幾下造成連擊,主裁判立刻吹哨將這一分判給高專。

  14:13,高專不僅借由那顆小交叉佯攻大交叉重扣的球拉進和狢阪的距離,同時還給了對手他們能打復雜進攻的印像,讓對面攔網時有所顧慮,從而抓住機會追平比分乃至反超。

  而兩隊的王牌,東風壓倒西風,開局就強勢壓了東堂一頭的桐生八,終於在高專的接連攔網阻擊,以及隊友協助東堂處處開花的情況下,終於被東堂逆轉占據上風。

  但這局比賽才進行到一半,還遠遠不到分出勝負的時候。

  憋了一大口氣的桐生八,在下一球就用他標志性的重炮轟開了高專的攔網,止住了高專的高歌猛進。

  更糟糕的是,接下來又輪到他發球了。

  高專對他的連續針對,反倒把他的脾氣給打出來了,讓他本就厲害的發球更具威力。

  「桐生八又一次發球得分了!」

  像是把被高專反超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桐生八發球的力量更強了。他很好的控制著手中的力道,將球壓在一個剛剛越過球網的高度,接球的乙骨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顆炮彈砸中,雙手疼得厲害。

  「嘶!手要斷了!」目睹了全過程的澤村嚇了一跳,臉色慘白雙手遮擋住眼睛,只從指縫中偷偷往下看。

  旁邊的降谷臉色沒比他好多少,雖然一般情況下他才是站在投手丘上朝別人甩炮彈的那個,但此刻的他聽見聲音自動帶入了乙骨的角色,只感覺站在場上手差點被砸斷的人是他,下意識的把雙手塞進口袋裡,輕易不拿出來。

  14:15,剛逆轉的比分又被狢阪反超了回去。

  不能再讓桐生八繼續下去了。

  虎杖打定主意,朝乙骨打手勢要球,想用快攻破局,但臼利結合現場的情況猜中了他們的心思,悄悄跟隊友們通過氣後從正面將虎杖的球給攔了下來。

  分差又被狢阪拉到熟悉的兩分。

  「虎杖,沒關系,下次看好了再試試。」乙骨上前來安慰。

  自從球被攔下後,虎杖就像被攔傻了似的,沉默了下來。

  今天他的進攻打的很不順利,兩位身高190CM的狢阪雙塔似乎是它的克星,只要往那一站就是一堵高牆,輕輕松松就能將虎杖的扣球給攔截下來。甚至因為他們敏銳的攔網嗅覺,有時候虎杖變換打法也能被抓住,著實不輕松。

  虎杖緩緩道:「他們好厲害。」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機械丸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是一個人在場上,放心吧,會有機會的。」

  是的,會有機會的。

  從三月份走到現在,他們每天從早上睜開眼起來就開始辛苦訓練,為的不就是最後能在全國大賽的舞台上打出最精彩的一球,迸發出最璀璨的光芒嗎?

  他抬頭迎著頭頂明亮到刺目的燈光,炫目的光斑裡,舊日的記憶一個個浮現。

  早就下定決心要過不一樣的人生,雖然這是個不拼命也不會死的世界,但輸掉的話很難看,而且……她也會失望的吧。

  聽夏油老師說,她們的目標可是全國第一。作為同在一所學校頂著高專名頭的隊員,他們怎麼能夠落後?至少,不能倒在這裡。

  就像早已陳舊的軀殼突然裂開,一縷亮光透過縫隙鑽進來,輕柔地灑在軀殼內不知何時破殼發芽的那米嫩綠上。

  上吧,不管對手有多強,上!

  「一會,把球傳給我。」

  聽見機械丸少見的堅定語氣,眾人都投以詫異的目光,乙骨考慮了一會,很快就答應了他的請求。

  不知道為什麼,從機械丸的聲音裡,他感受到了希望。

  虎杖則想到了機械丸剛才跟他說的話。

  「我會給你提供掩護的!」他認真道,伏黑接著道:「放心吧。」

  排球是項團隊運動,離不開場上每個人的努力。

  桐生八繼續發球。

  還是帶著他強烈意願呼嘯而來的球,狗卷側身倒地把球墊起,虎杖和伏黑同時衝向右側,只余下空蕩蕩的左邊線。

  臼利和本渡移動著腳步朝右邊線靠,但臼利還記得高專前排還有個叫與幸吉的主攻手,於是留了個心眼注意著四號位的動靜。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正確的。

  「右邊,快!」

  隱藏在隊友中間的機械丸在右側隊友動作的瞬間衝了出來,他跳得很高,和球網預留出了一段距離。

  狢阪的雙人攔網到位很快,但機械丸沒有猶豫,扣球的手腕只按照原計劃朝右側轉了一點點,球避開內側臼利攔網的手,押著狢阪左邊線將球扣到地上。

  15:16,高專終於破發!

  「好!」虎杖興奮地衝上去和機械丸擊掌,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他喜歡這種被眾人圍繞,自己屬於其中一員的感覺,心中塌陷的一角,就像被一塊完美的填充物嚴絲合縫地嵌合上。

  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大家,他必須得更努力才行!

  機械丸就像突然覺醒了,在他的努力下,高專和狢阪的分差縮小到一分。

  16:17,機械丸發球。

  他的發球也帶上了狠勁,讓習慣了他之前發球力道的狢阪隊員們一時間適應不過來,一傳沒能傳到位。

  這輪又是東堂和秤金次這對互相看不對眼的兄弟同時在前排的輪次,有了這麼多輪的親身體驗,兩人越來越熟悉桐生八的扣球了。

  他們抓住機會將桐生八的扣球攔回,遠遠飛到後排的球被反應快的臼利高高墊起,隊友再接力將球墊回高專的半場。

  東堂接球四號位發起強攻,被斜線位置的自由人尾新及時救了起來。

  連續幾輪的極致拉扯,徹底將觀眾們的興致吊了起來,就在這時候,二傳手又把球傳給桐生八了。

  「桐生,來一發!」

  觀眾們也不禁為桐生加油鼓勁起來,期待著他能用一發震撼的重炮攻擊,為這場來回拉扯幾輪的對決畫上句號。

  乙骨和秤金次第一時間擋在了他的身前,後排,機械丸堵在了直線球路上。

  桐生八拐斜線嘗試打小斜線,離得比較遠的東堂向右挪了一步抬手起跳,砰!斜著飛來的球正正好撞上他舉高的雙手,被他牢牢地按死在狢阪的球網之下。

  「哈哈!是我贏了!」東堂猛地一甩手臂,完了還不忘朝秤金次的方向遞去一個得意的眼神,裡面是赤裸裸的挑釁。

  哼,沒用的東西,最後還不是靠我才把這球給攔下來了,還想跟我搶攔網的機會?

  秤金次被那顆眼神堵得心口發疼,恨不得踹開其他人清場,立即和東堂展開一場最頂尖的格鬥較量,讓那家伙知道為什麼花兒這麼紅!

  鑒於兩人的眼神越來越凶狠可怖,乙骨是真怕兩人不管不顧當場打起來,忙朝機械丸使了個眼神,一人拉開一個將兩人遠遠隔開,中間又有五條悟聲音涼涼的在場外敲打了幾句,這才讓兩個怒火中燒的家伙冷靜下來。

  稀裡糊塗地看了場熱鬧,狢阪的隊員們對於兩人竟然沒打起來頗感遺憾,一個美味的瓜都到手邊了,竟然沒吃到,嘖!

  在各自的王牌受到最多的攔網照顧後,兩隊都有意識的變換進攻戰術,讓其他攻手頻繁地參與到進攻中,以分擔王牌的壓力。

  緊咬著一分的分差,兩隊你來我往交替得分,互不相讓。

  「是吊球!」

  狢阪的二傳手臼利發球的輪次,秤金次的快攻被自由人接起,接應蝦夷田被秤金次和機械丸雙人攔住,他一改進攻方式吊球過網,機械丸網下飛快地將球保護起來,球飛到網口,有限的空間內不管是乙骨還是伏黑都來不及趕到,可球的高度又不適合扣擊,秤金次便想吊球。

  奈何雲南看穿了他的意圖,在球高出網帶的瞬間,他就雙手用力按下,速度快得球只留下一道殘影。

  「哦——」

  屏住呼吸一顆心全撲在比賽上的觀眾們發出一聲驚呼,原來是在球即將落地的瞬間,狗卷從後面撲了上來,用手背將球和地面隔開,搶在最後一刻將球救了起來!

  就在附近的伏黑趕緊將球送到已經在四號位網前起跳的乙骨手邊,乙骨揮臂扣球,咚!球避開攔網和後排防線,落在了狢阪的場地內,20:20!

  站位輪轉,又輪到機械丸發球,而桐生八也從後排轉到了前排。

  有了前面的攔網得分,東堂和秤金次兩兄弟這會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動,打算再攔他一球。

  狢阪的這些隊員們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但像這倆兄弟牛皮糖一樣的難纏程度,絕無僅有,只此一家。

  有時候,他們甚至感覺這兩兄弟看桐生八的眼神,不是看對手的那種,而是一個行走的榮譽獎牌,打贏了他,就能榮譽加身,順帶氣死另一個。

  可惜,這一球是背傳給二號位的接應蝦夷田的。

  在高專的有意引導下,直線球路被狗卷封死,逼著他打斜線,而中線和大斜線位置,又分別有伏黑和機械丸防守。

  最終這一球被機械丸接了起來,秤金次快攻空網得分。

  21:20,高專領先的這一分,很快就被桐生八給搶了回去。

  臨近第一局局點,雙方打得越發焦灼了,偏偏這時候又輪到了桐生八發球。

  「還有三分,還有三分就拿下這一局了,虎杖,你們一定要加油啊!」連續喊了兩天,澤村的大嗓門一點沙啞都沒有,依舊那麼洪亮。只不過聽聲音有細微的顫抖,明顯是緊張了。

  同為競技體育的選手,高專眾人的感受他是最清楚不過的。現在高專遇到的情況,和他第九局下半隊伍落後一分,可投手是西東京最強的成宮鳴一樣災難。

  場上,東堂輕笑一聲提高聲音說道:「弟兄們,打起精神來,桐生的球沒接住的話,這一局就危險了。」

  現在是22:22,同分,如果讓桐生又一次發球得分,狢阪的氣勢會瞬間起來,而且他們還占據了一分領先的優勢,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嘁,不用你提醒我們也知道。」秤金次譏笑道。

  虎杖用力一拍掌,雙手交疊摩擦著舔了舔唇,「來吧,我已經做好了准備!」

  「嘟!」

  主裁判吹哨,桐生八等了兩秒這才助跑將球拋起。

  一聲沉重的擊球聲,球越過中線竟然朝著東堂飛了過來!

  怎麼回事?是失誤還是刻意為之?

  高專眾人懵了一下,也就期待了許久的東堂興奮的迎著球沉下身來。

  終於輪到我來接你的球了!

  東堂興奮著,激動著,期待著,幸福的感覺太沉重,但他的雙手繃的夠緊,穩住身體的下盤也足夠穩,這才不至於在桐生八的大力跳發衝擊下向後倒。

  但球也並沒有如他預想中那般乖順地飛到已經在前排就位的乙骨頭頂,而是亂飛到其他地方,乙骨不得不飛快地迎著球跑出來。

  一傳遭到破壞,乙骨在這位置的傳球讓狢阪有充足的時間調整攔網,機械丸的扣球被結結實實地攔下,22:23,狢阪攔網得分。

  「嘖。」

  秤金次看著東堂涼涼地嘖了一聲,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嘲諷的意思強到網對面的桐生八都聽出來了。

  東堂有些尷尬,但他拒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還斜眼瞥著抱著胳膊站在場外的秤金次冷笑:「換你來,球都估計接不起來,呵。」

  桐生八:「……」

  你們不是隊友嗎?為什麼你們看起來更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必須搞下去一個的死敵呀!

  他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被震撼感動著,桐生八又一次走到了發球區。

  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他的發球在狗卷和乙骨那不怎麼討便宜了,那為什麼不試試還沒結果他發球的東堂呢?

  從東堂身上討到了便宜,這一球桐生八繼續瞄准了他,可東堂是個要面子的人,怎麼可能讓對方連續兩次把自己當成突破口。

  他將全部心思都放在衝到手中的圓球上,只知道使力氣的雙手難得細膩地卸去附著在球上的力道,再將球朝著心念的位置送去。

  一切都是溫和的,桐生八引燃火星的炮彈,經東堂的雙手再飛出去後變得格外乖順。

  高專的前排經常都是三名攻手在線,每次進攻交由誰來打出都是一次艱難的抉擇,十分考驗二傳手的判斷。

  但,這次卻不一樣,有人提前幫伏黑做出了選擇。

  在球剛停在伏黑的頭頂准備下落的時候,就有一道身影攪動著氣流衝到了他距離他一步外的位置高高跳起。

  那是虎杖。

  蓄力起跳的剎那間,虎杖偏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交彙,下一刻虎杖的視線就迅速挪開了。

  雖然視線交彙的時間很短,但伏黑看清楚了這眼神裡包含的情緒。

  虎杖在跟他要球,不是請求,而是要求。這一球,他想扣,他勢在必得。這樣的眼神多是在東堂那裡見到,虎杖身上卻很少看見。

  沒有太多想法,伏黑也不知怎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球就已經被他用最短的距離直直地送到了虎杖的手邊,一個只要他揮動的手臂到位就能將球扣出去的距離。

  兩人配合的速度太快,臼利只來得及抬手,球就已經從他手邊飛了過去,而且虎杖擔心他會碰到球給狢阪將球救起的機會,扣球是手腕還輕輕拐了一下,打向了左邊,落在了副攻手猯望的身後。

  快攻得分!因身高不夠被攔了一整局的虎杖,終於在這局臨近尾聲的時候再次打出了快攻!

  他暢快地揮動著手臂喊了起來,感受著破開的氣流輕柔包裹住自己手臂的柔軟觸感。

  速度,沒錯,是速度!這不是他的極限,他還能更快!

  「哎呀,是完美毫無瑕疵的負節奏快攻。」五條悟露出了一抹淺笑,雙眼裡全是對學生的欣賞,「這傻小子總算開竅了。」

  雖然東堂認為這一分最大的功臣就是接起桐生八大力跳發的自己,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球虎杖扣得漂亮極了,勉強算是第二功臣吧。

  「Brother,扣得好!這一球看得我也心癢難耐,很想試試能不能攔住了。」他笑著伸出手和虎杖擊掌。

  兩只手啪的一聲相擊,虎杖咧著口小白牙笑道:「東堂,你沒有機會的,我還能更快!」

  東堂看向他的眼神更深邃了。

  這眼神伏黑十分熟悉。每次他拿出十成十的本事的時候,東堂就是用這種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的。

  機械丸:「不奇怪。每天晨跑的二十圈,都是虎杖最先跑完的,甚至他加跑兩圈結束,竟然是和跑得最慢的新田同時衝線的。」

  「而且,聽伏黑之前說起過,虎杖來高專前的速度就很快了,50米只用三秒就能跑完。雖然擯棄受**後體質不再特殊具有強化能力,但身體強度依舊比一般人要強。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到現在才在速度上有所突破?」

  虎杖撓著頭似乎有點難為情,「大概是身邊的同伴一個個都很強,所以我就平平常常的就很好了。畢竟這裡沒有人需要我去拯救,我也不需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什麼的……所以,平平常常就好。」

  「哈?」伏黑真的很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都是些什麼。

  「也就是說,之前你一直都沒有竭盡全力,一直在偷懶?」秤金次找到了下次自己沒有激情時光明正大偷懶的理由了。

  虎杖慌忙擺手否認,「不是!我以前一直都有拼盡全力和大家一起努力的!」

  「只不過以前努力的是那個平平常常的你,不是簇擁著陽光肆意發揮的你,對吧?」伏黑涼涼道。

  虎杖:「呃……」

  「好了,還有兩分,大家一起加油搶下來吧!」乙骨伸出手放在中間,虎杖飛快地搭了上來,很快,一只只手疊了上來,「加油!」

  桐生八覺得高專的人很奇怪。

  自從那個叫虎杖的副攻快攻得分後,那群人就湊到一起快速交流了一番,臉上的表情來回變化著,怪得很。

  站位轉動,由剛得分的虎杖發球。

  接起發球後,打習慣了大力扣球的狢阪竟然打起了吊球,高專一時不察,讓他們鑽了空子,狢阪率先搶到局點。

  又輪到腹黑的臼利發球了。

  這次,他大大方方的將球朝伏黑敲去,伏黑不得已接球讓乙骨托球,乙骨背傳將球送給二號位的機械丸,蝦夷田和雲南聯手將球攔回。

  狗卷和伏黑接力救球,最後乙骨將球墊回狢阪場地的時候,不甘心花了點小心思,將球朝著邊線飛去甩去。

  狢阪沒想到失去退路的情況下,乙骨竟然還敢耍小心機,臼利忙不迭地朝邊線撲了過去,將球搶救了回來,只不過他用的力氣比較大,球直接飛過中線回到了高專的場地。

  機會球!

  高專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伏黑毫不猶豫的將球托給乙骨,乙骨掄圓胳膊把球從跳起來攔截的雲南和蝦夷田頭頂扣過去,球穿過後排自由人伸出的手臂落在了地上。

  一左一右站在狢阪底線的兩名司線員同時將旗舉起,很遺憾,乙骨的扣球被攔網逼的略微高了些,貼著底線落到了界外的位置。

  高專沒能搶回這個局點,23:25,由狢阪拿下第一局。


第282章 女子組

  當男生們好不容易結束完第一局時,相隔了好幾個場地的球場最深處,女生們也正面臨著一場苦戰。

  她們的對手星光學園不愧是今年IH的季軍獲得者,在王牌養好傷歸隊,隊伍實力恢復到全盛狀態後,她們幾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勢拿到了地區代表資格,春高的前兩場比賽也沒什麼壓力的贏了下來,是本屆春高女子組冠軍強有力的爭奪者。

  昨天,女生們比賽的時候,她們還偷偷來刺探軍情了呢。

  球鞋和場地摩擦得咯吱咯吱的場上,隨著星光那位實力能在全國主攻手排名中位列前五的王牌和泉芽衣的一記直線扣殺,星光拿下一分,發球方調換,接下來輪到星光的二傳手日笠光希發球了。

  日笠的發球很厲害,能發一手非常漂亮的高轉速壓線球,每當你以為這顆球會出界的時候,等你回頭一看,球剛剛好停在對角或邊線上,唉,就是逗你玩,氣的人心裡直窩火。

  剛開始高專的女生們還願意賭一賭發球出界,可被日笠的壓線球耍了幾次後,她們的火氣也上來了,甚至想過不管三七二十一來球就接,不挑食。

  奈何……日笠根本不給她們機會呀!

  昨天新山提到過,日笠是個喜歡冷不丁扣一球的「帶刀二傳手」,她的扣球質量甚至比得上不少正經攻手,是名非同尋常的選手。

  這全得益於她那從職業排球隊退役的媽媽的親自教導。

  從小耳濡目染,練就了日笠在排球上的精妙技術和敏銳的判斷力,發球、托球、接球、攔網等基本功也練得格外扎實,那顆被媽媽手把手磨煉出來的高轉速發球更是難倒了不少選手。

  前面高專就是嘗試每一顆球都去接,奈何日笠的發球轉速很高,接球的手沒擺好的話,很容易就接飛,尤其是日笠發球還喜歡時不時的變換位置找邊線,女生們需要隨時根據她的發球位置變化找落點調整站位,匆忙之下處理起來並不容易。

  「這次一定會接住的!」菜菜子背對著隊友們低聲呢喃著,默默為同伴們加油。

  因為今天的對手星光的整體身高比較高,得分的主力王牌和泉身高180CM,另一名主攻手古川身高175CM,兩名副攻手的身高也接近180CM,整體高出高專一截。

  為了減少球被攔下來的可能性,提供更強的進攻火力,同時也提高高專的攔網高度,中場的時候,夏油傑便用身高高了理子一個頭的菜菜子把她換下。

  對此,理子也頗為無奈,誰叫她長得不夠高呢,氣死了!

  目前場上的比分是17:21,她們落後4分。

  星光今天的狀態太好了,進攻點有王牌和泉芽衣、主攻手古川咲提供源源不斷的活力覆蓋,防守端有自由人夏目晴香、萬金油型接應江口美雪為隊伍兜底,給同伴提供放肆的底氣,網口還有鹿乃千夏和千本風花兩位副攻手撐起一道保護屏障……

  這場比賽打到現在,星光只在真希身上感受到一絲威脅。但高專只有一個真希,每個人的站位又是不停轉動的,真希不可能一直在前排,球也不可能一直傳給她,星光也不會傻到不對她進行重點盯防。

  4分,現在還是有追上的可能的,前提就是日笠這一球不讓她又一次發球得分,否則17:22落後5分,而星光又即將拿到局點……這想要追上就更難了。

  為了提升接到日笠發球的成功率,站在前排二號位的真希也下到後排和野薔薇、西宮桃、真依她們一起接球,四個人分散站開,兩邊的邊線位置也能很好的顧忌到了。

  主裁判吹哨,日笠手中的球轉了轉,沒動。

  她屬於幾乎把八秒准備時間耗完才行動的發球類型,配合上她那手神乎其神的壓線發球技術,等待的每一秒鐘,對於迎接發球的防守方來說都是壓力的翻倍增加。

  在八秒准備時間即將耗盡的時候,日笠動了。

  球是朝著左後方的野薔薇砸過來的,又是個貼邊線的球。

  野薔薇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當成軟柿子來捏了,誰讓前面她有兩顆發球沒能接起來呢。

  而且後排站著的幾個人裡,西宮桃是自由人,除非挑釁或是過於自信,沒誰會傻到衝自由人發球。至於禪院姐妹,一個二傳,一個主攻,都是對面親眼見過接球基本功不差的,相較之下,可不就是她這個暴脾氣看起來最好突破嘛!

  她故意做出一副被針對的憤怒目標,裡面還糅合了幾分緊張,可接球的手卻極穩,不動如山地化去發球中大部分的旋轉,搖搖晃晃地將球送到前排真依的位置。

  菜菜子和真希都是進攻欲望很強的攻手,星光在兩人手底下吃了不少虧,這次是看好了兩人,隨時准備調整攔網的。

  星光在攔網上想比於高專更具優勢,如果能提前在攔網上將她們按死,後面防守也能輕快不少。

  猜到她們盯防的重點會放在一左一右兩名攻手身上,真依干脆和津美紀配合打第一節 奏快攻。

  對面的自由人夏目晴香也是個經驗豐富、嗅覺靈敏的,她及時向前一步將本該扣到她腳邊的球接了起來,為隊伍爭回反攻的機會。

  二傳手日笠突然背傳,將球交給習慣掄大臂扣球的王牌和泉。

  和泉芽衣,位列高校女排主攻手排名前五,具體名次因為還未同其中一位交過手,大概在三、四名浮動。

  她身高180CM,彈跳力好,喜歡掄大臂式的奔放扣球,使得她的扣球很有力量,不太好接。

  當然了,她也不是只會從頭到尾掄大臂,身為奪冠種子隊的王牌,她的腦子也很靈活。

  前面一直打強攻的她,在面前的球路被高專的三名前排封的死死的後,她陡然五指朝上將球一挑,球從菜菜子她們的頭頂翻了過去。

  後面的西宮桃向前魚躍撲倒在地上,球被她救了起來砸在網上彈了回來,網前站著的津美紀立刻蹲下將球墊起,真希目視著被救起的球的高度,忽地向後一步單腳起跳,將這顆在星光看來最佳進攻機會已經喪失該回傳過來的球猛地扣到了她們的場地。

  18:21!

  其實,在真希將球扣過來的時候,星光不是沒有挽救的機會,只不過站在斜對角位置的日笠判斷這顆球會是扣球出界,所以在球飛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側身讓開了,誰曾想,這竟是顆幸運的壓線球。

  本想用壓線發球得分的日笠看著球的落點哭笑不得,這就叫終日打雁,卻叫雁給啄了眼,這一球倒是她看走眼了。

  「哎呀,竟然被騙了,對面的運氣真好。」她抹了把汗搖頭嘆氣,接著嘴裡又是些隊友再加油給點力,攻手把球按死就不會這樣之類難懂的話,聽得星光的隊員們煩不勝煩。

  「光希,吵死了,你快閉嘴吧!」

  「不聽不聽,和尚念經,我感覺一場比賽下來,我的頭都要被你給念大了。」

  「好好一個光希,偏偏張了張嘴,唉……」

  碎碎念的日笠很快遭到了隊友們的一致鎮壓。

  她這人技術出彩實力出眾,性格又好,很受大家歡迎,朋友遍布高排界,只一點不好的就是……她嘴太碎了,嘚吧嘚吧的說個不停,一場比賽下來,單*聽她的聲音都能組一場話劇了,隊友們也是深受其害。

  野薔薇倒是挺喜歡她這性子的,在高超的球技加持下,她朝日笠遞去了好幾個欣賞的眼神。

  得分後站位輪轉,輪到真希發球了。

  和日笠一樣,真希的發球局也是星光最如臨大敵的輪次。她的發球力量大、球速快,同樣不好接。

  被真希發球盯上的是和泉,她接球的動作雖然狼狽,一傳也不夠精准,但接起來了,主攻手古川邊線扣殺被真依防了起來。

  西宮桃接手後排托球,菜菜子右邊線進攻被攔網結實攔下,她到底不如對手經驗豐富,被對面猜准了她想打的球路,不給她一丁點機會。

  隨後,星光用背傳和快攻陸續又得了兩分搶先拿到局點,在此情況下,站位轉了一輪後又轉回了日笠身上。

  手握局點,這次日笠沒有讓隊友們失望,她發出了一顆落點在對角線位置的大力跳發壓線球,急速飛來的球一路避開高專眾人重重地壓在兩條邊線相交的對角上,真依扭頭看著距離自己好幾個身位的落點,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球威如此重的發球……那家伙竟然還隱藏了部分實力,這就是全國排名第一的二傳手的實力嗎?嘁,無論在哪,她都討厭天賦高的人。

  至此,女生們緊隨著男生們的腳步,也輸掉了自己在春高第三天第一場比賽的第一局。

  他們的對手如此強悍,春風得意,初出茅廬的高專想要贏過他們,還需要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

  在女生們換場地准備第二局的時候,不遠處男排的場地上,高專對戰狢阪的第二局開始了。


第283章 你們到底是隊友還是對手啊?

  此刻,屬於高專和狢阪的場上比分是1:2,站在發球區的是高專的秤金次。

  雖然輸掉了第一局,但五條悟看在秤金次和東堂都打的像模像樣頗為積極的份上,還是變動了站位,讓兩人各自都有兩輪對上桐生八的機會。

  這樣一來,少了一輪機會的東堂,和不滿自己拼死拼活還是不能三輪都如意的秤金次都鬧了起來。

  腦袋靈光的五條悟眼珠子一轉,鬼主意來,立馬指著兩人都能參與的發球輪次,嘴裡振振有詞道:

  「你們也見識了上一局桐生八的大力跳發有多得意,好幾次接連發球得分,贏得了滿堂喝彩。我可是特地給你們留出這個表現的機會才這麼安排站位的,能不能比過那小子,可就全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

  虎杖和機械丸幾個頭腦「單純」的,信了五條悟的這番鬼話,把他當成了絕世好老師,感動得一塌糊塗。

  東堂和秤金次身為局中人,熱血上頭也沒多想,輕易信了這番鬼話。

  只有伏黑和加茂幾個,看著五條悟那張得意洋洋的臉面容扭曲,欲言又止。

  無恥啊,五條悟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恥!

  至於乙骨,他雖然聽出了話中玄機,但身為隊長,為了尊敬的老師的顏面和隊友間的和諧友愛,他只低頭,強忍著笑閉口不言。

  秤金次有身好力氣,也是大力跳發的類型,但他不常發球,這一球發的中規中矩,飛到了狢阪的自由人尾新正面上,被對方輕輕松松接了起來。

  一傳精准到位,二傳手臼利毫不猶豫的背傳將球送到桐生八手中,桐生八重炮轟開高專的雙人攔網,狢阪再得一分,1:3。

  站位一轉,輪到桐生發球了。

  看著桐生的身影頗為幽怨的東堂,當即就朝乙骨使眼色,示意這一球他來扣。乙骨生怕他的動作被對方察覺,趕忙悄悄打手勢敷衍過去,讓他別搞出大動靜。

  可他們的互動還是被腹黑的臼利看了個清楚,他立刻招手和後排的蝦夷田耳語了幾句,再由蝦夷田扭頭小聲叮囑桐生八。

  得到臼利消息的桐生八,毫不猶豫的追發乙骨,斷了他前插托球的可能,且發球的位置稍稍靠前了一點,逼得乙骨跪在地上前傾著身子堪堪趕上這一球。

  趕是趕上了,但一傳卻沒處理好,球直直的超前飛,撞到球網才停下。

  站在網前的虎杖看著突然撞入視線的球,不等大腦反應,身體就已經自然而然地蹲下將球接起。而且因為這是第二次觸球,為了不浪費進攻的機會,他下意識的選擇相信離他更近還自信朝他大喊的東堂,把球朝二號位托了過去。

  這一球應對的匆忙,球給的高度有點低,不太好打進攻。

  但因為東堂提前給乙骨透了口信,早早做好了進攻的打算,就在進攻線附近徘徊,因此當球托過來的瞬間,東堂也學著桐生八那樣一步助跑起跳,再加上他一米九的身高,在蓄力不夠的情況下也趕上了這一球,打出了力量不錯的進攻,成功得分。

  「哦!一步助跑!」

  「扣球力量不錯呀。」

  「哈哈,高專的王牌也學著桐生八一步助跑進攻了!不錯不錯,兩名王牌也較起勁來了,精彩!」

  在大家熱情地討論著兩名王牌的爭鋒相對時,桐生八回憶著剛才那球撞到自己雙手上時那獨特的旋轉,雙眼猛地迸發出一道精光。

  「怎麼了,八?」臼利看他半天站著不動,關心地走過來問道。

  桐生八揉搓了幾下手指,隔著球網盯著東堂道:「他的扣球也很能轉。」

  聽到這個答案,臼利頗為意外地多看了東堂幾眼。能得到桐生八如此評價的人可不多,其中最受他關注的當屬白鳥澤的牛島若利。

  「怎麼,那家伙的扣球和牛島差不多厲害?」他笑問道。

  球類運動大差不差,旋轉越快越難處理,但不是人人都能打出讓人忌憚的高旋轉,需要好一番練習。

  桐生八搖頭,「左撇子和右撇子還是不同的。」因為扣球時施加力的方向是相反的,自然旋轉也有細微差別。

  臼利一挑眉,懂了。

  不管是身高還是力道,對面那個叫東堂的或許和牛島差不多,至於扣球的旋轉威力嘛,還是牛島更勝一籌。沒看見第一局的時候八還沒有這評價嘛,看來是剛剛那一球才把獨特性打出來了。

  而在網的另一側,拿著球走到發球區的東堂看著自己扣球的右手若有所思。

  他沒有錯過桐生八接球時一閃而過的眼神,看來,這個旋轉對付狢阪也很有用啊。

  之前為了提高對上井闥山的成功率,他潛心研究了一段時間佐久早和牛島的扣球,一番折騰下倒也研究出了點成果,但總感覺扣球時不夠痛快,他便在東京地方大會結束後棄用,改回了原本的打法。

  後來,還是看了好半天熱鬧的五條悟終於良心發現(其實是被偶爾有時間關注男生組近況的夏油傑察覺出不對勁給教訓了一頓),才點出牛島和佐久早的經驗並不完全適用於東堂,幫著他一起改進,最近才有所收獲。剛才那一球,機緣巧合下,竟然讓他有種融會貫通之感。

  從臼利那得知東堂的球多了個很能轉的特點後,狢阪的隊員們對東堂的戒備更深了。

  知道東堂和自家王牌一樣,都是力量型選手,大力跳發威脅性很高,因此他們的接發球站位比起正常情況整體向後退了一步。

  東堂注意到這點細微的變化。

  別看他長得牛高馬大,渾身肌肉遒勁有力一看就是個有把子力氣卻沒腦子的人,但偏偏他粗中有細,不僅觀察細致,還悟性很高,是個難得長腦子的「傻大個」。

  他發球時特地動作大開大合,做出一副用盡全力要用力量破除一切障礙的模樣,可擊球的瞬間卻收了不少力道,狡猾的把球瞄准狢阪的左前場空位。

  狢阪的自由人尾新是個反應快的,他看到球飛來的方向,第一個超前撲了過來,驚險的將球接起。因為一傳位置不好,高度也不夠,臼利托球的高度和位置都不太好,主攻手本渡面對攔網只好改成吊球,想試試看有沒有機會,卻被伏黑和虎杖聯手攔回。

  副攻手雲南下意識地抬手將下落的球墊了一下,球平行著朝右邊線飛去,臼利再想去救球卻已經來不及了。

  借著這兩分,高專追平了被狢阪開局接連兩分拉開的分差,3:3平。

  接下來便是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交鋒,雙方緊咬著一分來回調轉著彼此的攻守位置。

  東堂在四號位強攻,拿到6:6平後,站位轉動,秤金次又一次拿著球來到了發球區。

  不過,這次他就沒那麼幸運,他發球下網,送了狢阪一分。

  「呵。」東堂毫不猶豫第一時間送上了自己的嘲諷,「你發球的時候能不能認真點,大家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分數都讓你送出去了,嘖。」

  他嘴上說著大家,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大家指的是他自己,上一分就是他打下來的。

  秤金次自然是黑了臉,一記冷冷的眼刀子立馬甩了過去,卻扎不透東堂嘲諷的厚臉皮。

  兩球後,輪到東堂發球了。

  換位站在場外的秤金次也學著前面東堂的樣子,賤兮兮地朝他喊道:「有些人可要認真點,發球時可別手抖,送掉了大家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分數。」

  東堂拿球的手當即一抖,要不是主裁判正好吹響了哨子,以他的脾氣,他高低得走到替補區衝著秤金次踹上兩腳。

  咚!

  「好呀!」

  一聲悶響後,隨即傳來狢阪隊員們擊掌慶祝的聲音。

  東堂的臉黑如鍋底。

  他發球出界了。

  「哈哈哈哈!」

  下一秒,從替補區就傳來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東堂冷眼瞥去,那個扶著順平的肩膀捂著肚子樂不可支的人,可不是秤金次嘛。

  被東堂那足以殺死人的恐怖視線波及,又被秤金次的大掌按在原地的順平慘白著一張臉根本不敢動。

  蒼天啊,誰來救救他!

  「我說你們兩個……」五條悟捂臉嘆氣,根本不敢對上好奇看過來的狢阪隊員們的視線。

  雖然他也是個灑脫不喜條條框框的,可他也要臉呀(伏黑:真的嗎?我不信)!大庭廣眾的,你們生怕別人看不出來,比起隊友,你們更像不小心入錯隊並了肩的宿敵嗎?

  伏黑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感覺無比心累。

  合宿的時候,他還看過烏野的月島和日向、影山這三個一年級的笑話,感嘆東堂和秤前輩雖然也會比賽的時候拌拌嘴,但無傷大雅,可現在……這兩組人根本不分伯仲嘛!

  接收到主裁判那一言難盡的眼神,五條監督清了清嗓子,不得不站出來制止了兩人的言語攻訐,挽救他們學校岌岌可危的臉面。

  國中三年級的同學們馬上就要升學考試挑選學校了,可不能因為這個把好不容易招攬過來的生源嚇跑了,他們高專還是一所師生同學間和諧友愛的好學校!


第284章 一個普通人的堅持

  因為腦子裡已經留下了高專的人都不太正經的印像,所以見多識廣的狢阪眾人親眼見證了一場高專隊員反目成仇的畫面也沒太驚訝,反而生起了遠離他們的想法。

  沒看見他們家應援席上那個聽說過來幫他們加油的澤村上躥下跳的同時,口中蹦出無數稀奇古怪的話嗎,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靠近高專的影響竟恐怖如斯!

  他們隊裡可都是好孩子,可不能讓對面給帶累壞了。

  於是,在高專眾人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遭到了嫌棄。

  「抱歉伏黑,你來!」

  桐生八的發球輪次,他追發乙骨,乙骨一傳沒能處理好,伏黑第一時間過來接手。

  前排的另外兩名攻手是虎杖和東堂。

  因著前兩球是乙骨的突襲扣殺以及攔網拿下的,眼見自己馬上就要轉到後排去,這三輪前排輪次還沒得分的東堂立刻高聲要球,同時還不忘用眼神威脅伏黑,讓他識相點。

  沒少被他威脅的伏黑,如今也練就了一身能抵御殺人視線的皮糙肉厚防御層。

  他沒理會東堂的眼神,眼角余光瞥見虎杖快步上前的動作,立刻心有靈犀的將球送過去,啪的一聲,在對面做出反應之前飛快地將球扣下。

  又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快攻。

  「那小子跟點燃了小宇宙一樣,速度突然就提了上來。」臼利碎碎念著。

  「怎麼,你又想出坑他的主意了?」本渡問。

  「怎麼能叫坑呢?」臼利不滿的為自己正名,可惜旁邊聽到的幾人每一個信的。

  他聳了聳肩,目光停留在伏黑身上,「我倒是想想出個絕妙的點子搓搓對面的銳氣,可我感覺……那家伙好像能看穿我的想法。」

  大家來了精神,「哦,竟然有人這麼早就看穿了你腹黑的本質?」

  雲南:「都說同類相吸,說不定那家伙和你是一類人呢?」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他。臼利摸了摸下巴掛著一抹笑,「說不定就是這樣。」

  其他人:你不是說自己不是腹黑嗎,怎麼就承認了?

  「這球發的好!」

  沒能如願扣到球的東堂,把滿腹怒氣都發泄到接下來的發球中。隨著一聲劇烈的摩擦聲,東堂的發球撞到了後排桐生八的手裡。

  本著自己過得不順心,別人尤其是自己的對手也別想好好的原則,東堂故意追發桐生八,球在他手中彈了一下,再加上他墊球的力道,兩相結合,球徑直飛到網口,伏黑快速跳起下扣,電光火石間就將球按死的狢阪的進攻線內。

  「漂亮!」

  虎杖高興地和伏黑擊掌慶祝,卻因為使得力氣太大把伏黑的右手手掌拍得火辣辣的疼,被伏黑抬腳對著屁股踹了一腳。

  自覺剛才那分是自己拿下來的,東堂得意洋洋的又走到了發球區。

  桐生八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這次,東堂的發球被他穩穩的接了起來。

  這輪是狢阪前排只有主攻手本渡和副攻手雲南兩點攻的弱輪,雲南的快攻被高專防起後,第二次進攻本渡換成了吊球,想要抓高專防守的空位,但沒能如願。

  東堂別看他個子高大,但接球的本事卻錘煉得很不錯,他及時的魚躍倒地,完美的將球救了起來,就是……倒地的聲音大了些,聽的人心肝一顫,擔心這場地被他的一身鐵骨給砸壞嘍。

  等狢阪把高專的扣球救起後,第三次拿到球的臼利再次選擇相信主攻手本渡,又把球送到了他的身前。

  這次,本渡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他把球扣到了虎杖的一只手上,球遠遠地彈開落到界外,打手出界,狢阪得分,12:12。

  隨後,秤金次快攻搶回發球權,狢阪的接應蝦夷田的球路被高專抓住攔網攔下。下一球,桐生八的大斜線重炮扣球被東堂救起,伏黑和機械丸打背飛單腳進攻,卻被狢阪及時防起。

  球在雙方場地內晃了一圈後,狢阪打快攻想匆忙中搶時間用速度突破,但伏黑猛地向前魚躍,整個人騰空將球再次墊了起來,贏得觀眾們的喝彩聲。

  雙方隊員皆熱血沸騰,事必要將這顆能增加隊伍士氣的一球拿下。

  乙骨從中路殺出,踩著進攻線向前騰跳,伏黑手腕一抖,球精准送到他的手中,狢阪那邊只有一個副攻手雲南及時跳起攔網,球砸到了他的一只手上遠遠地彈開,飛到他身後右邊線界外的位置。

  15:12,短短兩分鐘內,高專連得三分,最後還拿下了被雙方拉扯爭執了好一會的球,大大地提振了士氣!

  狢阪的監督可不想在這時候和高專硬碰硬,他果斷叫了暫停,提點隊員們的同時,也想用暫停中斷高專一往無前的勇猛狀態。

  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五條監督,猛猛地誇著自己心愛的學生們,東堂和秤金次這對死對頭也趁機為自己稱取第三局對上桐生八的輪次。

  對於把還沒拿到手的東西提前許諾出去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五條監督,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很快,暫停結束,一群面色凝重的狢阪隊員們重新回到場上。

  在接起伏黑的發球後,桐生大喝一聲朝二傳手要球,同時整個人像只勇猛的獅子,朝著左邊線的網前就衝了過去,那破釜沉舟般的氣勢嚇了高專眾人一跳,秤金次和機械丸下意識的朝他那邊挪動。

  在他們接連得分將分差逐漸拉大的過程中,狢阪也很焦急吧,尤其是桐生八。

  他是隊長,是王牌,是隊伍的靈魂,在隊伍接連受挫的時候,他這個靈魂、核心當然得站出來穩定軍心,用一發強勁有力的扣球來將士氣重新拉回來。

  對面就是這麼想的吧?

  桐生八在心裡冷笑。

  「蝦夷田前輩!」

  那顆在現場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猜測會托給桐生八的球,就這麼出乎意料的背傳給到了再二號位起跳的蝦夷田手邊,他接球避開乙骨的攔網,打直線將球扣在界內。

  15:13,狢阪終於打破伏黑的發球局!

  是,桐生八是隊長,是王牌,是狢阪隊裡受到最多關注的明星隊員,擁有在隊伍艱難時候打破困境的能力,剛才那一球交給他來扣,他或許也能拼盡一切讓隊友們如願。

  但,也是因為前面的那些原因,他受到對手的照顧也是最多的,那種情況下,無論對手是誰,都勢必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得分和有風險的得分還是不一樣的。

  再說,排球可是項團隊運動,場上並肩作戰的有六個人,桐生八不是孤勇英雄,他有能分擔重任的戰友。

  成功破發的狢阪隊員們聚集在一起叫喊著慶祝,每個人交換著擊掌鼓勁,低迷的士氣重新振作了起來,每個人容光煥發又是一柄擦淨灰塵的利劍。

  一鼓作氣,下一球東堂的重炮扣球遭到了狢阪的有效攔網,桐生八抓住機會打了個打手出界得分。

  隨後,高專在快攻被攔回後,不甘心桐生八一個人獨自暫放光芒的東堂終於要到球,他用球轟開狢阪的雙人攔網,彈飛出去的球落在底線上,16:14。

  也不知道是不是復刻前面的經歷,下一球輪到秤金次發球的時候,他不小心用力過猛發球出界,又一次把東堂剛得的分送了回去,氣得東堂黑了臉抬腳就要朝他這邊走來,被乙骨和虎杖兩人死死拽住這才作罷。

  高專這邊發球不行,狢阪這邊可就截然相反了。

  因為,桐生八單手抓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是的,又輪到這家伙發球了。

  在東堂黑沉的臉色中,桐生八發了一顆直襲機械丸和狗卷之間的大力跳發球,只是因為這球球速太快,兩人都沒能碰到球。

  桐生八又一次發球得分。

  乙骨對兩人安慰了一番,比賽繼續。

  這次,機械丸找好位置,終於把球接了起來,虎杖和東堂一左一右將乙骨夾在中間作掩護,乙骨續上將球托給伏黑,但伏黑的扣球被狢阪雙人結結實實地攔下,狢阪攔網得分16:17實現反超。

  這下子,東堂的臉更黑了,衝著替補區站著的秤金次就揮了揮自己砂鍋大的拳頭,心裡的怨氣直衝天際。

  看看,都怪你這蠢貨!要不是你送出去的那幾分,我們好不容易拉開的分差也不至於這麼快被對面給追上!

  被埋怨的秤金次也悔不當初,決心如果他們還有下一場比賽的可能的話,他一定要好好表現,絕不出錯!

  被秤金次「送」掉的比分,最後還是要東堂搶回來的。

  下一球,當東堂在左邊線網前起跳等到球後,狢阪的人都以為他會用力道強悍的扣球砸開狢阪的攔網,為隊伍尋找生機。

  哪知道,他朝著靠邊的猯望手上輕輕一抹,用輕拍球制造了一顆打手出界球。猯望來不及調整,被他成功碰瓷,破了桐生八的發球局。

  看夠了秤金次那連三歲小孩都不如的發球,也看夠了桐生八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東堂決定用自己那完美無缺的發球讓所有人都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高水平發球。

  結果就是……他的高水平發球被桐生八接了起來……

  更可恨的是,在前排只有兩點攻攻擊力不足的情況下,桐生八那家伙自接自扣,後隊友配合打後排的梯次進攻。

  機械丸和伏黑被前排的副攻手給騙到了,但虎杖及時跑過來補位,竟正正好擋在了桐生八扣出的球的正面,一個人將這球給攔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自己會跑過去,但就是有種隱約的感覺在催促著他趕緊行動。

  這就是傳說中厲害的選手會有的直覺嗎?哈哈!他也是個厲害的副攻手了!

  剛被狢阪反超的比分,又被高專追了回來,局勢又回到了僵持階段。

  但這樣是不行的。

  幾球後,當站位又轉到秤金次發球的時候,五條悟毫不猶豫的換人。

  「炸彈終於被甩開了。」看到換上來有些羞澀的順平,東堂頗為感慨的松了口氣。

  虎杖忙不迭的給自己的小伙伴加油:「順平,你終於上來了!加油,一口氣得個10分吧!」

  順平哭笑不得,「真得上10分,這一局比賽早結束了。」

  虎杖定睛細看比分,20:19,可不是沒有10分的操作空間嘛。

  他也不可惜,從善如流的改了目標,「那就5分吧!」

  也不知是不是這幾天受了澤村的大嗓門的影響,虎杖說話的風格也有向他看齊的趨勢,那嗓子一扯就是網對面都能輕易聽到的程度。

  「哈?10分?5分?高專是把我們都當成不會動的木頭樁子了嗎?」

  狢阪的隊員們立刻群情激奮了起來。

  「換上來的那個,是他們會發跳飄球的那個?」

  「哼!會跳飄球又怎樣,一分都不讓他們得!」

  「對,一分都不讓他們得,加油!」

  「加油!滅了對面囂張的氣焰!」

  得益於虎杖大嗓門的反向助攻,等順平拍著球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就驚訝的發現網對面的狢阪隊員們都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眸盯著他看,就像目光森冷的獵食者。

  順平:「……」

  不慌不慌,把比賽當成練習時一樣就好了,平常心平常心……

  虎杖還在不停的扯著嗓子給他加油,乙骨和伏黑也聲音輕柔地安撫著他,讓他別緊張。聽著隊友們的聲音,順平狂跳的心髒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他深吸了口氣,身體這才按照成千上萬次練習的感覺動了起來。

  和順平遙遙相對站在後排五號位的本渡,他看著搖搖晃晃朝自己這邊飛過來的球,心中預測了一下這顆緊貼著邊線的球接下來的路線後,當即讓開身位喊道:「出界!」

  但讓他失望的是,球搖搖晃晃地落地後,竟然剛好壓在界內。

  「好!」

  「漂亮!」

  「是壓線球,那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

  觀眾們激動了起來,誰不知道跳飄球難練、難接又難控制,像剛才那顆沿著直線晃悠著飛過去還剛好壓線的跳飄球,只能用運氣來解釋。

  「沒關系,下一球看好就是了。」

  狢阪的隊員們也是這麼認為的,其他人紛紛安慰著本渡,本渡本人也沒放在心上。

  畢竟他們看過高專的比賽錄像,順平的三種跳飄球他們也細細的研究過,錄像裡都沒出現過這種劍走偏鋒貼著邊線晃過來的。再說,以高中生的水平,還沒有能把跳飄發球做到指哪打哪的,所以只能是運氣。

  真的是幸運女神偶然眷顧了順平一次嗎?

  當然不是。

  第一球就順利得分,順平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他從笑著的隊友們的懷抱中掙脫開,抱著球走到底線後這才低頭在球上親了一口。

  他才一開始就知道,他沒有虎杖、東堂他們那樣的運動天賦,他只是個普通人,有的只有時間和努力。

  從去年三月開始一直到今天,八個多月287天,每一天他都在錘煉打磨跳飄球這唯一一件武器,無數的時間與汗水,終於淬煉出了這件武器最鋒利的寒芒。

  心間燃燒起一團小小的火,溫暖的熱度傳遍四肢,順平感覺自己的身體更舒展自如了。

  第二球和上一球不同,是顆飛向狢阪後場接應蝦夷田位置的斜對角飄球。

  看著球飄過來的高度又想了想球穿行的距離,蝦夷田感覺這球有可能飄出界,但他又想到被本渡誤判的上一球,猶豫了一瞬,他還是決定把球接起來,不去賭。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球已經飛到他的身前,沒時間留給他調整站位了,球的高度不管是上手接球還是下手接球,都很別扭不順手。

  已經是這樣的結果了,他一咬牙,干脆在球即將撞到身上之前側身讓開,賭球會飄出界去。

  可惜,又讓他失望了。

  球在他咬牙切齒的內心吶喊中壓在了對角線內。

  又是顆壓線球。

  那家伙到底是次次都運氣好,更好發了壓線球,還是……

  狢阪的隊員們打了個冷顫,不敢想下去,卻又不得不為這個最壞的打算准備起來。

  支持高專的應援團和觀眾們都快樂瘋了,連續兩顆壓線球,他們只當今天幸運女神站在了高專這邊,只有坐在高專休息區的五條悟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的小花田裡又一朵花開花了。

  在狢阪全體如臨大敵的神態動作中,順平的第三球來了。

  當大家都將目光瞄准狢阪後半場的兩個邊角時,那顆斜著越過球網晃晃悠悠的球卻猛地下沉,朝著進攻線的位置落了下來。

  糟糕,這次是前場突然下沉的飄球!

  桐生八心頭一緊,趕忙向前撲去,可惜還是沒能趕上,讓球落地了。

  這下次,觀眾們的喝彩聲快要把球場的天花板給掀翻了。

  三分,高專換上來的替補發球員,竟然用跳飄發球從狢阪手裡連續搶下三分!而且,這三球狢阪連球皮都沒能碰到!

  一時間,不僅順平狀態火熱,就連現場的氣氛都在支持著高專,狢阪的監督不得不用掉最後一次暫停機會,再次試圖用暫停來影響順平的好狀態。

  暫停的時候,順平一個人緊緊抱著球安靜地站在人群外,其他人都不敢和他說話,生怕自己破壞了他良好的手感和心情。

  五條悟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嚴肅著張臉提醒道:「接下來不管順平的球發在哪個位置,狢阪都一定會想盡辦法把球接起來,你們都做好准備攔網和接扣球,別讓他們把發球權搶回去!」

  說著他看向虎杖,道:「現在的比分是23:19,距離你和順平約定好的分數還差兩分,大家加油,爭取讓順平用發球拿下這一局!」

  「好!」

  「衝呀!」

  「交給我吧!」

  大家眾志成城,准備為了這個豪言壯舉好好拼上一把。

  「嘟——」

  「兩隊隊員,請盡快回到場上。」主裁判催促道。

  一直安靜低著頭的順平唰地睜開了雙眼。

  雙方隊員重新在場上站定,桐生八作為隊長看著隊友們大喊一聲:「就這一球破發,加油!」

  其他人齊聲:「哦!」

  哨聲再次響起,順平拍了幾下球,向前緩步加速將球拋起,球在空中劃過一道斜線越過中線,然後在中途被一雙手截住。

  是桐生八!

  在球准備繼續朝對角線位置飛去時,他向後退了一步,中途截胡,在球的高度尚可的時候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接了起來。

  狢阪眾人看到了希望,陷入泥潭般的棋子紛紛動了起來。

  這是被順平用跳飄發球連續壓制三球,將分差拉到4分後,狢阪破局的關鍵。

  如此關鍵的一分,會由誰來扣球,高專眾人心裡都有答案。

  「八!」

  攔的就是你,桐生八!

  高專的三名前排瞬間在桐生八的面前集結起跳,桐生八一番計較,打算打直線,從虎杖這個攔網最低點嘗試突破。

  蘊含著暴烈力道的扣球徑直撞上虎杖的十指指尖,但他緊咬牙關硬挺著沒有動,同時雙手謹記著五條悟的教訓朝場中央擺。

  咚!

  站在虎杖身後護衛隨時准備接漏掉的扣球的伏黑,沒有等到球,球被虎杖硬生生甩回了狢阪的場中央,高專攔網得分!

  這次,觀眾們的喝彩聲更響亮了。順平的發球統治還在繼續!

  局點,他竟然撐著拿到了局點,還能繼續發球!

  順平激動得雙手都是顫抖的,望向虎杖的眼神裡都是難以置信的欣喜。

  虎杖笑著鼓勵道:「順平,最後一分,拿下它!」

  順平激動地點點頭,極力將興奮與緊張壓下。

  還有一分,還有一分他就完成和虎杖的約定了!還有最後一分,他們就贏下了第二局!

  哨聲再次響起。

  順平顫抖的雙手緊緊掐著手裡觸感粗糙的排球,他閉上雙眼吸了口氣,這才猛地睜開雙眼發出這局比賽自己的最後一球。

  「邊線球!」

  「本渡,別賭,接起來!」

  錯過一次的本渡上前來接球,左右飄忽的球讓他一時間拿不准下手的位置,等球觸碰到他雙手的瞬間,他使力想要把球往前帶,但球根本不受他控制,朝左彈到了界外滾遠了。

  「嘟嘟——」

  順平做到了,25:19,高專拿下第二局!


第285章 隊友間的「壓迫」

  在換人的時候,沒有誰能想到,順平和虎杖兩人的戲言竟然真的能實現。

  那可是狢阪呀,實力算起來和梟谷、井闥山這些強隊不相上下,竟然能被順平用跳飄發球一連砍下5分!

  當然,其中不乏順平將跳飄球磨煉得指哪打哪的緣故,就是普通的跳發球,有這樣的精准度都能跟對手好好拉扯一番。

  再加上隊友們給力,攔下了中途桐生八的扣球,沒讓他中斷順平暢快的發球,這才有了這難得的一幕。

  這次局間休息的幾分鐘,無疑是屬於高專的主場,大家聽來聽去都是有關順平的討論,這個之前沒什麼關注度的名字,終於在此刻揚名於春高賽場。

  狢阪和高專各*自贏下一個小局,很快,決定誰能進入下一輪的第三局比賽又要開始了。

  鑒於第二局的站位和發球安排效果都挺不錯的,第三局,當狢阪給出從二傳手臼利站在一號位開始發球的站位安排,高專便調整了一下,讓自由人狗卷替換虎杖站在一號位的站位開始,只要一轉,就是第二局熟悉的伏黑發球的輪次。

  第三局一上來,雙方就是你來我往打的不可開交的狀態,比分死死的咬住,怎麼也拉不開。直到伏黑在邊線制造打手出界得分,來到東堂的發球輪次。

  因著上一輪發球自己失誤發球出界,被秤金次那家伙好好嘲諷了一回,東堂可憋著口氣呢,就等著在自己的發球輪裡找回面子來。

  「這次可別又手抖失誤了∼」秤金次懶洋洋、賤兮兮的聲音從場外飄過來,東堂聽了當場拳頭硬了。

  他收斂心神靜下心來准備發球,球啪啪的在腳下拍著。

  去他的冷靜,用球錘爛那家伙的臉!

  他雙眸一冷,發球時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不過發球的高度倒是讓他控制得很好。

  至於那個他想用球錘爛臉的家伙……咳咳,為了隊伍團結,我們就不要繼續八卦了。

  他的發球還是衝著桐生八去的。沒辦法,誰讓對面就桐生八的仇恨度最高呢。

  到底是同類型的力量型選手,雖然東堂的大力跳發中附加了獨特的旋轉,但天賦不錯的桐生八很快就適應了這點,並找到了解決辦法,花點心思將球穩穩的接了起來。

  這輪是狢阪前排兩點攻的弱輪,本渡的進攻被高專防了起來,兩隊各自嘗試一輪進攻後,都沒能將球扣死,狢阪這邊就加入後排進攻,讓桐生八也動了起來。

  但接了桐生這麼多顆扣球的高專可不是吃素的,在狗卷又一次將他的扣球接起來後,虎杖掩護秤金次四號位進攻,狢阪攔網打手出界。

  被高專接連得了兩分後,臼利拿出了兩局比賽雙方都沒用過的二次進攻,想打高專一個措手不及。

  沒想到,伏黑隨時盯著他的動向,及時起跳將球按下,9:7將分差拉到2分。

  小心思被伏黑猜了個准准的,臼利有些為難的長嘆了口氣:「那家伙真敏銳,我還以為對面不會猜到我會這麼做呢。」

  本渡笑道:「終於遇到對手了。」

  「哈哈,沒想到對面那家伙也是個腹黑吧!」

  雖然判斷失誤,讓高專得了機會將比分拉開,但狢阪隊內的氛圍還是挺不錯的,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把比分追回來。

  高專這邊,虎杖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伏黑似乎對狢阪的二傳手格外了解,好幾次都預料到了對方下一步的打算,一番感慨後,他更堅定了自己好好配合隊友行動的決心。

  「好,桐生,干得漂亮!」

  當然了這兩分的分差,很快就在桐生八又是重炮進攻,又是甘當掩護為隊友創造機會下迅速被追了回來。

  不過,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呢,只見雲南一個發球下網先送上一分,接著,轉上來的另一名副攻手猯望的快攻也被高專看穿正面攔下,一分鐘內,狢阪的兩名副攻手就接連失誤,將好不容易追平的比分又送了回來。

  如此表現,狢阪的監督自然氣得不行,站在場邊中氣十足的足足罵了兩分鐘,嚇得場上的一眾隊員們身上的皮都緊了緊,生怕被點名挨訓。

  甚至連另一邊半場的高專都無辜受到了波及,總感覺那罵聲有一部分是衝著他們來的……

  狢阪強就強在,擁有一名排名在全國三大王牌之內的主攻手,無論什麼樣的情況,都有人站出來帶領他們破局。

  在桐生八邊線強攻打手出界得分後,站位一轉,他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他的發球呼嘯著從乙骨的身邊擦過,壓著底線落地了。

  狢阪的應援團立即歡呼雀躍了起來,又是發球得分。

  好快的發球!以普通人的動態視力來看的話,差點捕捉不到。

  高專眾人習慣性地圍上來對著乙骨安慰了一番,又各自加油鼓勁後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排開陣線。

  第二球,乙骨側身倒地將球接起,伏黑背傳,東堂右邊路接球扣殺,但球的高度沒能壓下來扣球出界,12:13,狢阪反超比分。

  「抱歉。」東堂難得開口道了聲歉,聽得場下的秤金次都驚訝的挑眉。

  雖然他主動道歉了,但大家都知道他古怪的性子,不敢開口,生怕自己日後會成為那只被惱羞成怒追責的雞,也就他的好兄弟虎杖不怕這個,笑容燦爛衝他道:「沒關系東堂,我會幫你把這一分搶回來的!」說著還秀了一把結實的肱二頭肌,表示自己有這個實力。

  伏黑看了這二傻子一眼,暗道是你自己找死的,下一球果然托給了他。

  虎杖也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快攻打手出界得分。

  狢阪漸漸也適應了虎杖的速度,能跟上他的進攻了。剛才那一球要不是虎杖的滯空能力強,最後把球朝上瞄准攔網手的指尖調整了一下,結果還真不好說。

  13:13追平比分,破了桐生八的發球局,看著樂呵呵拍著東堂的後背笑著給他鼓勁的虎杖,其他人都覺得他身上有種不知死活的美。

  被摯友鼓舞的東堂笑得「很開心」兩排大白牙齜了出來,在冷調的白熾燈下泛著森然的寒光。

  他開心,他都快開心死了。該死!他可是王牌,這樣的表現可不行!

  所有人都看出了東堂迫切想扣球的欲望,包括對面的狢阪。

  這種情況下,對面肯定會對他重點盯防,伏黑無論如何都不敢托大把球給到他的。

  於是,頂著東堂足以殺人的威脅目光,伏黑和後排的機械丸配合打起了梯次進攻,壓力山大的拿下了這一分。

  站位一轉,桐生八在二號位豪邁的強攻又斬獲一分,帶著觀眾們的贊賞聲走到了發球區。

  有對手用行動當面「挑釁」,東堂的臉色都不用去看,別提有多難看。

  乙骨哭笑不得,他可不敢讓東堂繼續這麼下去,還有一輪東堂就要轉到後排了,他敢肯定,要是東堂這輪沒能扣上球的話,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最後,還是善良又溫柔的隊長乙骨站了出來,把閃耀的機會給到了東堂。

  虎杖和伏黑在乙骨給出的暗號指揮下,在左邊路做足了場面功夫吸引攔網活力,乙骨則一個靈巧的長背傳,將球送到東堂的手邊。

  終於等到扣球的機會,東堂就像匹狂奔的野馬,唰地一下就衝了上去。

  咚!

  避開單人攔網的球聲音響亮地砸在了地上,落地的東堂張開懷抱仰面迎著頭頂炫目的白熾燈光。

  啊,舒服了!

  看到他這樣,伏黑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著。

  至於嗎……

  待狢阪快攻得分後,搶回發球權的他們輪到二傳手臼利發球了。

  琢磨出伏黑能猜准自己心思後,臼利的發球就一直盯著後排的乙骨,打破高專的雙二傳輪換打法,逼著伏黑頻頻去托球,減少他進攻的機會。

  前幾輪伏黑都是順其自然接手托球的,不過這次換了一下,讓狗卷來了。

  合宿期間從音駒身上學到自由人托球這招後,狗卷回去也練了好久,把這招也學會了。

  他從進攻線後方向前起跳,雙腳騰空的過程中將球朝衝到二號位網前的伏黑那邊給。

  狢阪的攔網調整的也很快,眨眼功夫兩道人牆就在伏黑眼前架了起來。

  有機會!

  他眼尖的在騰空的過程中,抓到了靠邊攔網的蝦夷田他向內擺的雙手比自己把球送過去的時間早了零點幾秒。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學著虎杖拉杆進攻的模樣迅速調整球路,將原本准備從兩人頭頂頂過去的球換到直線位置,輕輕地推了過去。

  眼前一覽無遺,再無障礙,球輕飄飄地落在前排攔網的蝦夷田和後排准備接扣球的桐生八之間,17:17。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286章 波折頻起的後半局

  虎杖一眼就認出伏黑的這一球借鑒了自己的進攻動作,當即在場外叫嚷了起來,聽得伏黑心煩地扭過頭去,一眼就沒往他那看。

  第三局的戰況,比之前兩局更激烈,兩隊死死咬住比分,一分都不讓,分差一時間就沒被拉開到2分的時候。

  這頭,桐生八剛強攻打手出界得分,那頭,高專就在快攻被攔回後眼疾手快的把球救起,准備組織第二次進攻。

  不過,因為狢阪攔網的力道給的比較足,高專這球救得並不容易。等伏黑站在底線附近把機械丸好不容易救回來的球往回托時,情急加上距離較遠力道給的比往常重了幾分,球飛速靠近,眼見著竟然是要直接衝過球網朝狢阪那邊飛過去了。

  每分必爭的局面,高專哪能讓狢阪得了這個反攻的機會。

  東堂看著球飛躍過來的路線和高度,感覺自己可以試一試。

  這麼想著,他也是這麼做的。

  他這一下跳得格外高,手臂也繃直了盡量延長向上的距離,就為了能努力夠到那顆下墜的球。

  網對面,蝦夷田和桐生八哪還不明白他的意思,紛紛朝中間靠攏,想要阻攔他可能扣過來的球。

  距離更近的蝦夷田和東堂的身高有8公分的差距,身高差不多的桐生八離得又比較遠,再加上兩人攔網的動作比東堂遲了半拍,等東堂好不容易夠到球並把球朝前輕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在伏黑托球的慣性以及東堂輕拍的助力下,球避開走上前防御的雲南,直直地落到了底線附近的界內。

  東堂都要被自己的聰慧機敏給感動哭了。

  這顆絕大多數人看來都沒有得分機會的球,他竟然還能拿到分數,他果然是個天才!

  「天才!東堂你太棒了!」升級成誇誇小能手的虎杖又在場外歡呼雀躍,聽得東堂通體舒暢,朝自己的摯友遞去好幾個得意的眼神。

  狢阪也沒有在這球上糾結太久,直到高專盯死了前排的桐生八,他們干脆讓桐生八在前面吸引火力,又有副攻手猯望的快攻當幌子,實則讓接應蝦夷田發起後三進攻,成功騙走高專攔網砍下一分。

  前兩局中,每次輪到桐生八和東堂兩位王牌的發球輪次都十分精彩,觀眾們被他們各種充滿力量和速度的暴力發球美學迷得不要不要的,都期待著這一球能見證更精彩的發球。

  誰知道在雙方隊員逐漸適應兩人的發球後,這一輪兩門重炮直接發球啞火了,幾乎沒什麼直接發球得分的情況,讓觀眾們無比失望。

  三球後,戰至20:20的情況下,狢阪接應蝦夷田在二號位的進攻被乙骨和秤金次捕捉並成功攔下,終於將這一分落後被狢阪牽引了十幾分的分數逆轉,21:20拿著一分微弱的領先,將主導權抓在自己手中。

  狢阪自然從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如今比賽已經來到了終局,任何一分都有可能影響到比賽的結果,決不能出現差池!

  不想高專拿到優勢,擁有更好的心態來搶局點,狢阪當即就用快攻將比分追平。

  21:21,雙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狢阪的自由人下場,是副攻手雲南發球,場上同時有兩名副攻手在場的輪次。

  在東堂的大力進攻被接起後,狢阪也把反攻的機會交給自家的王牌桐生八。在副攻手猯望的掩護下,桐生八避開高專的雙人攔網,把球往高專的後排轟。

  狗卷及時出現在球的落點處,將這顆不亞於炸過來的炮彈救了起來。

  砰的一聲,接球的狗卷倒地向後滾了一圈,救起的球直飛向中線,秤金次看著飛過來的球原地一跳,搶在對面碰到球之前把球死死按了過去。

  22:21!

  場外,虎杖和澤村的慶祝二重奏還沒響起呢,場上,東堂就輕笑了一聲,視線轉到秤金次身上打量著,意義不明。

  在秤金次被他這莫名其妙的目光盯得忍不住想要發火時,就聽見東堂語氣裡帶著點自傲道:「原來,你對我還是挺崇拜的。」

  秤金次:???

  東堂眼中的自傲加深了幾分,「剛才那顆球的打法,和我前幾輪的那顆球一模一樣。」

  說著又深深看了秤金次一眼,就像在說「男人,我知道你崇拜我,我已經看穿你了」,看得秤金次直犯惡心。

  秤金次:這人有病吧!呸,自戀!

  發球權回到高專這邊,又轉到秤金次發球了。

  因著現在的比分是22:21,極大可能是秤金次的最後一輪發球,五條悟理所當然的把順平又換了上來。

  上一局末尾,順平的連續數球發球得分直至一錘定音的收尾表現實在是太驚艷了,贏得了在場所有觀眾的心。

  因此在他登場後,如雷般的掌聲立刻響起將他包圍,他當場就羞紅了臉,肢體僵硬同手同腳的差點都不會走路了。

  和觀眾們的期待截然相反,對面的狢阪眾人看到順平登場後,臉上紛紛多了慎重的表情。

  無他,上一局被這個叫吉野順平的連續發五顆跳飄球實在是太落他們狢阪的威名了。

  更可氣的是,他們原本可以將影響控制在三分的,可那一球他們還是下意識的有點猶豫了,把希望和壓力都壓在桐生身上,導致對手猜到他們的動向,把桐生的扣球給攔了下來。

  回去後他們就集體好好反思了這一點,因此才會有第三局的全面開花式進攻,將齊心協力破釜沉舟做到極致。

  有了前面的大成功,這次順平站在發球區時心態特別的穩定,完全沒有腿軟、手抖、眼前模糊等緊張過度的症狀。

  「嘟!」

  哨聲響。

  球被順平輕輕擊出,被小心控制力道和角度的球,在整個飛行過程中幾乎沒有旋轉。

  原本靠近右邊路向前飛行的球,在越過中線後忽地一拐,朝站在中間前排的副攻手猯望身前的大片空地急墜。

  猯望猛地朝前一撲,他的雙手觸碰到了球,可惜沒能接起,球彈到球網上落地了。

  順平發球得分!

  「抱歉,下一球我一定能接起來!」被隊友拉起來的猯望愧疚地發誓。

  桐生八沉聲安慰道:「別自責,下一球還不知道他會發哪個角落呢,大家都做好准備。」

  「是!」

  「沒問題!」

  「狢阪的榮光,可不能被我們給辱沒了,瞧好了吧!」

  23:21,分差被順平拉開到兩分,再一球高專就拿到局點了。

  哨聲響,看台上的應援聲戛然而止,順平繼續發球。

  這次球還是沿著右邊路邊線飛出的,只不過球在越過中線後並沒有拐向左邊偌大的位置,而是死壓邊線,朝著守在後邊的主攻手本渡而去。

  本渡眼神一凜,他朝側邊邁了一步,交叉繃緊的雙手以一個相對靜止的狀態迎上撞過來的排球。

  接住了!

  看著再次飛起來的球,臼利欣喜的背對著球網跑過來托球,場上的所有攻手也同時向前跑動參與到進攻准備中。

  是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

  會是誰來扣球呢?

  看著網對面根本無法從表情和動作中分辨出真正扣下這一擊的狢阪隊員們,高專眾人只得各自分散展開,同時盯緊二傳手托球的方向。

  來了,是背傳,二號位的桐生八!

  虎杖和東堂瞬間就位,和桐生八同時起跳擋在他的身前。

  誰知,球從他的手邊晃過,在距離他一個身位緊貼著邊線的位置,被從後面殺出的接應蝦夷田錯開攔網把球扣出。

  斜對角位置站著的順平瞄到朝自己急速飛來的殘影,他沉下身子去接球,宛如鐵錘般的扣球在落到他的手中後反彈著又撞上了他的下巴,將他錘倒在地後又以一種流星飛逝的速度彈飛到界外。

  虎杖見他倒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起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瞪圓了眼睛驚恐地衝了過來,「順平!你還好吧?你有沒有缺胳膊少腿呀!胳膊沒被扣球砸斷吧!腦袋沒有變笨吧!」

  桐生八:?

  狢阪其他隊員:哈?

  說實話,被接應的全力一球砸倒在地,順平的確疼得有幾秒鐘的大腦空白。雖然蝦夷田的扣球力道不如桐生八,但那也是一個一流強隊接應的全力一擊,力道不可謂不重。

  但他被虎杖從地上拽起來對著臉一頓揉搓後,被球暫時撞出去的腦電波不堪受辱又重新回到了身體。

  他趕緊抓著虎杖的雙手婉拒了他的好意,又向走過來關心自己的同伴們展示了自己的無礙。

  不過……

  「抱歉,這輪我只拿到了一分,接下來還是要靠你們了。」他自責道。

  伏黑:「不,你的這一分很關鍵。就是因為有了這一分,我們終於和狢阪拉開了差距。臨近結束的這一分十分寶貴,我們不會浪費你的努力的。」

  乙骨也笑道:「順平,你就在下面為我們加油吧,我們會贏的。」

  順平把頭重重的一點,「嗯,我一直都相信你們能做到!」

  虎杖把手按在他的肩頭,「錯了,不是你們,是我們!」

  東堂把手伸到中間,「既然這樣,那就為了我們的勝利加油吧。」

  一只只膚色不同的手搭了上來。

  「加油!」

  又輪到麻煩的桐生發球了。

  他的力氣就像永遠用不完,比賽進行到現在,他的發球依然又快又沉,乙骨接球的手都差點穩不住朝下沉。

  前排的伏黑站出來托球,背傳的球從虎杖手邊劃過,停在右邊路跳起的東堂手中,東堂揮臂避開雙人攔網打大斜線。

  對角線位置桐生八正等著呢,他向前彎腰伸手將球接起,球彈飛到場地的另一邊,臼利幾乎是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勁趕到球的位置將球往回托。

  已經用了兩次觸球機會,再加上球的位置和高度並不好,狢阪只得把球墊回高專的半場。

  高專四號位平拉開,這次伏黑的扣球卻被狢阪的自由人給保護了起來。

  忙中不生亂,狗卷一直在注意著球和狢阪幾名主要得分手的位置,這才有了副攻手猯望的快攻打出的瞬間,狗卷就已經在正確的位置站著,一頭把呼嘯而來的球墊了起來的畫面。

  剛才趕到中間位置支援攔網的東堂,他退後了幾步,在乙骨托球的瞬間向前助跑起跳。

  原本一左一右夾著他同時朝球網衝過去的伏黑和虎杖,在跑到球網前的起跳點後先後停下了動作,各自盯防他們的臼利和本渡也跟著停下腳步,將目光迅速落到聲勢浩大的東堂身上。

  猯望跟著東堂一同起跳攔網,可驕傲任性的東堂這一球甘當綠葉,掩護著從他身後殺出的機械丸。

  錯開攔網的機械丸毫不猶豫地大力扣球,砰的一聲,後排的蝦夷田將球接飛。24:22,高專拿到了局點!

  見桐生八沒能在他的最後一個發球局中用「殺人發球」大殺四方,緊接著上來發球的東堂來勁了,自顧自的和人家比了起來。

  「看我的小高之星絕命跳發!」

  離他最近的乙骨聽到這句話,差點崴了腳。

  讓東堂失望的是,他的小高之星絕命跳發並沒有難倒已經是接他發球熟手的桐生八,狢阪的進攻戰線有條不紊地運行了起來。

  「是快攻,快!」

  「虎杖!」

  隨著乙骨和伏黑提醒的聲音響起,虎杖第一時間擋在了打快攻的副攻手雲南面前。

  因著這一球臼利給的低了些,雲南扣出的球直接砸到了冒頭的虎杖臉上,接著向後遠遠地彈開。狗卷追著衝了出去,沒能把球救回來。

  伏黑的動態視力不錯,他清晰地看到了球砸到虎杖臉上的瞬間對方那扭曲變形的臉。

  他不放心地走過來,把蹲在地上埋著頭的虎杖拉起來去看他,然後看到一張疼得齜牙咧嘴醜到不行的臉。

  雲南見自己的扣球砸人家臉上了,他愣了一瞬,趕緊從網下鑽過來關心道:「抱歉,你沒事吧?」

  主裁判見選手可能受傷了,也趕緊示意暫停,讓隊友把虎杖扶下去檢查有沒有大礙,需不需要暫停。

  檢查的結果……自然是無礙的。

  虎杖皮糙肉厚的很,就連兩面宿儺對著他一頓狂毆都能活下來,更何況是被一顆小小的排球砸中呢?

  見學生沒事,某位性格惡劣的監督毫不猶豫地掏出了手機,對著虎杖那張鼻子泛紅疼得表情失控的臉一通狂拍。

  伏黑恨不得提腳衝著他狠狠踹上一腳。

  哪有學生落難,老師在旁邊幸災樂禍的?!

  還是悄悄找關系把他的教師資格證注銷了吧。

  因著虎杖的臉沒能將球攔住,狢阪追回一個局點,24:23。

  高專擺開陣型,准備迎接二傳手臼利的發球。

  他的發球不像前面的桐生八和東堂,是溫和卦的,於是高專也把接桐生八發球時特意後退的站位調整回常規狀態。

  可在球發出前,高專也沒想到他的發球竟然能這麼靠前呀。

  不知道是不是緊張了,這一球他壓的比較低,球在網帶上彈滾了一下,越到高專的半場後直直地落了下來。

  看著飛快下落的球,距離最近的秤金次忽然福至心靈,他斜向前伸出左腳整個人側趴在地上鏟了過去,破罐子破摔的對著球就要踢,竟然真幸運的把球踢了起來!

  球在空中回旋著劃過一道弧度,位置還在高專的場地內!

  伏黑從後側方殺出,趁著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迅速扣殺,砰!

  隨著一聲結結實實的球被扣到地板上發出的轟聲,高專2:1驚險贏下強敵狢阪,打入八強!


第287章 雙胞胎共征賽場

  大家都有預感,結果即將揭曉,但誰也沒能想到會是以這麼戲劇性的一幕結束。

  秤金次球網下的那一腳,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伏黑,他的反應也太快了,球剛高出球網足夠的距離,就被他眼疾手快的朝著狢阪的半場按了下去,狢阪的三名前排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喔!完美的一腳!就憑這一腳,你去踢足球一定也很不錯!」澤村的聲音在比賽結束的第一時間就響了起來。

  這次,大家對他的評價倒挺贊同的,這顆無論是位置還是高度都精准完美的墊球,竟然是踢出來的……

  將心中古怪的感覺壓下,高專的男生們衝到場上團抱在一起,笑著慶祝他們的又一場勝利。

  他們打進八強了。接下來就是四強,准決賽以及……決賽!

  沒有人忘記他們剛開始定下的目標,既然已經走到這裡呢,距離那座最高的山峰越來越近,他們怎能不拼一把!

  與此同時,球場最深處靠牆的那個場地上,高專女生們的比賽才打到第三局還沒結束。

  相較於男生們恨不得把一身力氣全部用上的發球和扣球,女生們在戰術和技巧上的運用更多,有不少連續防御雙方反復拉扯的畫面,綜合下來進度自然比男生們那要慢一些。

  遺憾輸掉第一局的高專女生們,積極總結失敗經驗,第二局減少日笠直接發球得分,盡量把每一球接起來爭取反攻的機會多點開花,終於為自己爭取到了第三局決勝負的機會。

  第三局,星光盡量避開和高專打長線拉扯,而是把球往高專攔網手的指尖打,制造攔網打手出界以及網口突然變動,小球取勝,至局中,已經取得了三分的領先。

  這種局面下,夏油傑用美美子將三輪霞換下,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派出兩對雙胞胎陣容。

  在用盡技巧也無法從星光手裡爭取到優勢後,他選擇了最後一條路,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學生們,相信兩對雙胞胎之間隱隱的默契,用與生俱來的默契出其不意地搶出絕佳的進攻機會,來為大家的勝利做最後一搏。

  「哇,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呢!」日笠伸長了脖子,看著枷場姐妹照鏡子似的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嘖嘖稱奇。

  對於高專派出兩對雙胞胎陣容的決策,星光眾人和觀眾們的反應是一樣的,震驚、疑惑、欣喜,然後轉換成吃瓜的心態。

  雖然高專是她們的對手,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吃瓜的熱情。

  枷場姐妹都是美人,且在菜菜子將頭發染回黑色,又理了個和美美子一樣的發型後,兩人不做表情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就跟照鏡子一樣,不看背號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試問兩個長得一樣的大美人站在你面前,你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毫無波動嗎?

  再說了,賽前,星光可是把高專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IH之前枷場姐妹根本沒在高專的隊伍裡露過面,兩人是在那之後才入隊的新人。

  從菜菜子登場後的表現來看,枷場姐妹的實戰經驗和其他隊友有一定的差距,將兩人換上場還不一定對高專有好處呢。這種情況下,她們自然有心情吃瓜。

  「雖然都是雙胞胎,但仔細看兩人的神態動作,還是能看出一個活潑強勢,一個安靜溫和的」和泉盯著枷場姐妹看了半晌,用她那扣球時敏銳度驚人的動態視力迅速看出了枷場姐妹的不同。

  當然了,這僅限於兩姐妹情緒外漏以及大家記住各自背號的情況下。

  江口:「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嗎?」

  「雙胞胎分什麼姐姐妹妹的。」夏目不在意地聳聳肩。

  日笠:「禪院姐妹也是雙胞胎,不也分了真希是姐姐,真依是妹妹。按照她們的先例,活潑強勢的8號菜菜子應該是姐姐,安靜溫和的9號美美子是妹妹。」

  和泉:「為什麼?」

  日笠:「通常來說,姐姐對妹妹有保護欲,為了保護妹妹,姐姐會努力讓自己更厲害更強勢,讓別人沒辦法欺負自己的妹妹。因為,如果我有妹妹的話,我就會這麼做!」

  鹿乃笑道:「歪理一大堆。」

  在換人的時候,旁邊的觀眾得知高專同時派上兩對雙胞胎後,有不少都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朝這邊走了過來。

  好奇心不僅貓咪會有,人也有,而且強度還不輸給貓咪。

  隔壁幾個剛結束完比賽的球場看台上,觀眾們正猶豫著接下來要看哪場比賽呢,就看見三三兩兩的不少人都朝最深處的那個球場那趕。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更多的人加入人流,成為了吃瓜的一員。

  很快,中斷的比賽繼續。

  這輪是星光的副攻手千本風花發球。

  接起發球後,真依果斷的一個短距離背傳,讓剛登場的美美子用扣球來和星光打招呼。

  枷場姐妹同在真依的背後,看著面前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星光眾人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自己眼花看人都出現殘影了,等到美美子的快攻落地,她們才清醒過來,是高專新換上場的副攻手出手了。

  枷場姐妹入隊後,因著自由人、二傳手以及兩個主攻手的位置實在穩固,不是隨便就能替換的,夏油傑就讓兩人重點練習接應和副攻手兩個位置。

  後來又因著東堂提出的「六邊形戰士」設想,兩人又跟著真依學了托球,跟著西宮桃學了如何准確判斷對手扣球的方位的全面覆蓋型接球大法,朝著全面發展的方向一路狂飆。

  幾個月下來,其他位置兩人也能打一打,但還是接應和副攻手的位置打的最順手。

  沒辦法,因著兩人比理子和三輪霞長得高些,在對手整體高度比己方高的時候,還是需要換上她們提提攔網高度的。

  當然,有得必有失,高度上彌補了部分,防守的整體嚴密度上自然就遭到了削減,需要夏油傑這個監督酌情選擇。

  14:12,美美子剛秀完實力,接下來輪到菜菜子發球了。

  「桃,要辛苦你了。」等待發球的時候,真依回過頭衝著西宮桃溫柔的說道。

  枷場姐妹的防守經驗不如她們豐富,肯定會成為星光的突破口,西宮桃作為防守的核心,自然需要多費點心。

  西宮桃點頭,「我知道的。」

  真希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和西宮都在呢。而且,你也別小瞧了菜菜子和美美子,這幾個月她們可沒白練。」

  菜菜子發球,星光將球接起後打背傳,主攻手古川二號位打斜對角果然瞄准了菜菜子。

  因為早有預感,本就和菜菜子站得很近的西宮桃在看清托球方向的瞬間,就迅速的和菜菜子交換了站位,將球墊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真依將球給到了同在二號位的野薔薇,星光雙人有效攔網將球保護起來,主攻手古川的再次扣球被真依帶著美美子給擋了回去。

  仔細的再次將球保護起來後,日笠和從後排起跳的和泉打配合,開網打了一個近距離的輕拍球,想抓高專中間的防守空檔,西宮桃眼疾手快上前將球墊起。

  墊起來的球靠近球網,真依眼見機會這麼好,她直接上手吊球,避開反應過來的古川,將這一分拿下。

  14:13,高專漸漸追了上來。

  菜菜子再次發球。

  因著早早存了比較的心思,她的發球是比照著真希學的。雖然力量上比不上真希,但那股子氣勢和球風還是有八成像的。

  和泉接球時出了點意外,球沒能送到前排日笠的位置,經驗豐富的星光隊員們也沒驚慌,自由人夏目冷靜地站出來托球,而且給球的目標還是二傳手日笠。

  像是回應前面真依的吊球,她高高地躍起,揮臂扣球的動作干脆利落的比不少主攻手都漂亮。啪的一聲,球從慢了半拍起跳攔網的野薔薇頭頂飛過,重重地砸在了菜菜子身前。

  「漂亮的扣球。「真希由衷地感慨。

  真依橫了她一眼,「你站哪邊呢?」

  真希:「棋逢對手,你不高興嗎?」

  真依冷漠道:「我眼裡只有贏。」

  能多贏一場美美的出現在電視上,誰想輸呀。再說了,她們還沒遇到新山女子呢。

  野薔薇滿意地點頭,「不錯,就是這種想法!兩分而已,輕輕松*松就能追上,菜菜子你也別放在心上,加油衝!」

  美美子心想:這家伙好有活力,果然是為了能出名拼了。嘖,真庸俗,不像我們,是為了夏油大人。

  站位一轉,和泉芽衣又轉到了前排。

  美美子的站位剛好和她對上,如果星光拿到反攻的機會由和泉扣球的話,美美子就會和她正面對上。真依擔心她會成為星光扣球的突破口,還細心的提醒了她一遍攔網的手勢。

  當然,高專這邊真希也轉到了前排四號位,提高了高專前排的進攻強度。

  但星光從源頭上殺死了高專的種種設想,古川發球直接得分。

  她的發球瞄准了後排中間的菜菜子,菜菜子將球接飛。

  16:13,分差又拉到3分了。

  三輪霞和理子生怕她心態失衡,忙不迭的大喊著為她和美美子加油。

  她們果然被當成突破口了。菜菜子咬牙暗想。

  「下一次,我一定會接住的!」她咬緊後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

  真希贊道:「很好。你能說出這話來,說明你還有想贏的心。既然這樣,那就好好總結失敗的經驗,春高的每場比賽都是不能輸的戰鬥,別讓監督和我們信錯了人。」

  「是!」

  她和美美子當然不能讓夏油大人失望。

  星光的第二輪發球,果然還是衝著菜菜子來的。不過這次,菜菜子在剛才西宮桃的指點下調整好了自己接球的動作,有驚無險的把球接了起來。

  禪院姐妹接力,面對星光的三人攔網,真希在四號位拐小斜線,球撞上最靠裡的和泉的手上彈飛出去,16:14。

  美美子的發球沒什麼威脅性,星光用短平快迅速殺了一分。

  站位轉了一輪後,又轉到日笠發球了。

  這一輪,美美子和西宮桃交換下場,高專後排接球的陣容都是先發的熟練工,野薔薇熟練朝左邊邁了一步壓低重心,在靠近邊線的位置將球接了起來。真希又一次強攻突破,拿下一分,17:15。

  真希大力跳發,找對角位置的和泉,高速飛過來的排球砸到了和泉的腳邊,直接發球得分。

  下一球,星光順利把球接起,菜菜子和津美紀封鎖住古川扣球的斜線方向,古川迫不得已打直線,收力打輕拍球,想讓球落到直線球路上攔著的真希身前。

  真希可不會讓她如願,她向前魚躍把球墊起,菜菜子熟練且迅速地衝到二號位單腳起跳,背飛接球扣殺,成功避開攔網扣球得分。

  憑借著自己的雙手拿下追平比分的一分,菜菜子激動極了,和場下的美美子隔空擊掌,然後討賞的眼神又飄到了夏油傑身上,夏油傑回以一個贊許的微笑,更讓菜菜子渾身充滿了力量,恨不得狂得十幾分,讓夏油傑的贊賞來得更猛烈些。

  真依在旁邊看得眼皮直跳。

  有信仰的人真可怕,這會兒怕是監督說什麼她們都會答應吧。

  真希繼續發球,這次星光快攻破局,中止了高專的高歌猛進。

  站位一轉,美美子也轉上來了,又是姐妹倆同在前排的輪次。

  在星光的發球被接起後,美美子的背快球被後排的和泉快速向前救了起來,隊友們接力挽救,三次後球又回到了高專的半場。

  這一次,真依還是選擇背傳,把球給到枷場姐妹所在的方位。

  因著兩姐妹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樣,為了不混淆兩人,星光全員謹記兩姐妹的背號,盯防准備攔網的時候也全程把視線聚焦在兩人背號上。

  「9號!」

  網前,古川大喊了一聲,副攻手鹿乃跟著美美子起跳攔網。

  可美美子只是從球邊晃過,原本站在她右手邊的菜菜子從她背後交叉跑過,將球避開意識到高專打背交叉戰術迅速起跳攔網的古川的雙手,將球扣出。

  後排的千本下意識地伸手墊了一下,球高高地彈到界外的位置,江口幾步衝出去在貼牆的位置把球救了回來,球高高地越過中線回到高專的半場。

  高專迅速組織進攻,這次美美子和野薔薇站到了同一方向,星光也隨之將盯防的重點換到了左邊路,只讓鹿乃盯著右邊路的菜菜子。

  但,真依卻還是背傳,打得還是短平快,只不過這次打快攻的人換成了迅速切過來的菜菜子。

  沒有誰說過接替接應位置的替補不會打快攻,什麼位置都練過的雙胞胎,偶爾交換場上的職能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第288章 逆轉

  星光算是看明白了,首次完整登場的枷場姐妹就是高專藏起來的一記奇招,兩人都是好幾個位置都能打的萬金油類型,想要不讓對面討到便宜,只能同時看死兩姐妹。

  或許是得分的激動,接下來菜菜子發球時沒能壓好發球的高度,球一頭衝到界外,送了星光一分,18:19。

  野薔薇不爽地嘖了一聲,但她還記得現在是比賽,還是決定誰能繼續留下來的第三局,只是對著菜菜子提醒了幾句。一向不高興被人管著的菜菜子也抿著嘴答應下來,難得沒有反駁。

  下一球,轉到前排的真希被三人攔網封鎖住進攻路線,她拐斜線,嘗試抓小斜線位置的縫隙,球被和泉的手彈開飛到界外。

  後排補空位的自由人夏目腳程飛快地追了出去,將球救回。

  明知機會不太好,但和泉還是想試試,她本就彈跳力不錯,這一跳一扣,球撞上真依和美美子攔網的手指向後彈開,釘崎把球保護起來,真依看准機會背傳,美美子吊球把球從攔網的和泉和日笠頭頂略過去。

  她看得很清楚,在確定托球方向的瞬間,原本在球網另一端的前排副攻手鹿乃後退到後排,跟著隊友們一起防備美美子可能打斜線,原本後排的幾名隊員也在三米線後隨時准備接扣球,留下和泉和日笠這道攔網高牆後面大片的空地。

  這是一個得分的好機會。正是看清了這點,美美子才把扣球改成吊球的。

  自由人夏目是最先反應的,她在看到美美子改換手型後就飛快的從後面衝了出來,腳程快的趕上了這突然的吊球,趕在球落地前的最後一刻將球墊了起來。

  身經百戰的星光迅速動了起來,組織反攻,日笠背傳和從後排衝上來的古川打後二斜線進攻,菜菜子反應慢了半拍沒能接住球,球彈飛出了界外。

  18:20,星光連得兩分,差距又被拉開。

  圍成圈互相加油鼓勁的時候,野薔薇忍不住和真希嘀咕:「她們的自由人太能跑了。」

  剛才那隔了兩三米的距離,虧得她能追上。

  星光畢竟是IH王牌負傷沒能登場也獲得季軍的強隊,每名隊員的個人實力都不容小覷。

  「她們的二傳手也很厲害。」真希還注意到了發揮了重要作用的日笠,「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左邊路,驚嘆於自由人的極限救援有多厲害時,她迅速分析場上形式,組織讓隊友從防守較弱的右邊路突破……」

  「對場上站位布局和時機的把控,以及那一手和隊友配合無比默契的精妙傳球,不愧是二傳手中的第一人。」

  真依不爽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聽見真希誇對手感到不快,還是單純的煩了正喋喋不休,看起來和同樣話癆的澤村是兄妹的日笠。

  「左邊路,雙人!」

  「一、二……跳!」

  真希自然不會給星光繼續拉開分差將她們甩開的機會,她在四號位面對星光的雙人攔網打直線強攻破局,球撞開網對面兩人攔網的手,硬生生從中間擠了出去。

  19:20。

  下一球,西宮桃下場,副攻手美美子發球。

  將美美子中規中矩的發球接起後,星光瞄准防守實力較為薄弱的美美子打快攻,球撞到美美子雙臂和身體直線的夾角,改變方向朝著前方的真希飛去。

  真希沒什麼表情變化的雙手舉起托球,星光記得真依也打過進攻,在注意津美紀的同時分了一部分精力給她,但真希最終的托球方向是津美紀所在的左邊。

  「中路!」

  和泉和日笠又一次同時起跳攔網,可津美紀從球邊一晃而過讓開身位,踩著進攻線衝出來的野薔薇開網扣殺,拿下這一分!

  「漂亮!」落地後的津美紀拍著自己顫巍巍狂跳的小心髒激動地喊了一聲。

  嚇死她了。

  天知道剛才她起跳後發現自己揮出的手臂距離球還有一段距離時,她有多緊張,她還以為是自己和真希適配失誤了呢!

  幸好她反應夠快,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意識到是打戰術配合就連忙讓出了位置,不然就要和野薔薇撞上了!

  真依也踱步到真希身邊,表情怪異地看了她好幾眼,這才勉強道:「這球托的不錯,算你運氣好。」

  「這可不是運氣好,是實力。」真希自信道。

  真依:「……」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20:20,幾分鐘前剛被星光拉開的微弱差距,轉眼就又被高專追平了。

  「芽衣!」

  黃藍相間的排球在空中旋轉穿行著,和泉從左邊線界外位置斜著助跑殺出,用招牌的掄大臂強攻對上高專的攔網,打手出界得分,20:21。

  站位轉動,又輪到日笠光希發球。

  這次,她選擇穿對角,球從真希面前穿過,壓著右邊線落地。又是她的招牌壓線跳發直接得分。

  後排接球的野薔薇、西宮桃和真希三個又調整了一番接球的站位,警惕心持續提高。

  至於原本也可以下撤到後排接球的接應位置,因著現在打這個位置的是菜菜子,她還不是發球十分狡猾的日笠的對手,出於穩妥起見,眾人讓她留在前排,反倒是真依後退了幾步,卡在中間這個前後都能隨時支援的位置上。

  眼見高專的接球陣容主打一個穩字,日笠嘖了一聲,隨便挑了個角落把球發出,野薔薇蹲下接球,收縮的防線即刻前移,真希化成其中最鋒利的一把刀,破開星光的防守陣線搶下一分。

  站位一轉,真希發球。

  真希的大力跳發破壞了星光的一傳,也打散了她們原定的戰術。

  有更多的攔網准備時間的高專,有效攔網將星光的扣球轉為了己方的反攻,野薔薇抓住機會拐小斜線攔網打手出界得分。

  22:22,熟悉的追平。

  真希的第二顆發球走的是斜線,這次和泉穩穩的把球接了起來。星光背飛,接應江口二號位斜線避開攔網扣球得分。

  22:23,比分越來越逼近結束了。

  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可以不去看,只用號碼來區別誰是誰,可當這兩個甚至連位置職能都能互換的人站到一起,將二傳手夾在中間,你覺得球最後會到誰的手裡?

  此刻,星光的三名前排就面臨著這個抉擇。

  看著以同樣的步伐和速度朝網前衝過來的枷場姐妹,已經見識過兩姐妹靈活的進攻的星光隊員們是雙眼一刻都不敢眨,生怕眨眼的瞬間就錯失了攔網的最佳時機。

  從雙胞胎同步的動作中判斷不出答案,左邊路的野薔薇也有人盯著,正當剩下兩名前排焦急地等到著真依托球的時候,雙手舉高跳起來作勢托球的真依卻左手朝著星光的半場輕輕一撥,突然出手了!

  二次進攻如果被對手察覺的話風險性很大,真依在賭,幸好,她賭贏了。

  網前分散站開分別對著枷場姐妹的古川和鹿乃在看見真依動作的剎那間,下意識跳起來,高舉的雙手朝中間並攏想要把球攔住,可偌大的空位讓球輕松穿過。

  後排的和泉眼眸一顫,猛地朝前撲了過來想要把球救起,到底是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球在自己面前彈跳著。

  23:23,依舊難分勝負。

  看台上不管是兩方的應援團成員,還是過來吃瓜看熱鬧的觀眾,都將一顆劇烈跳動無法平靜的心高高地提了起來。

  菜菜子轉到後排發球。

  星光想要打快攻的意圖被高專捕捉到後,面對真依和美美子的雙人攔網,身高接近180CM的副攻手鹿乃改成吊球,球落在兩人的身後,魚躍向前的西宮桃沒能趕上救球,23:24,星光搶先一步拿到局點。

  局面對高專很不利,若是不能成功突破得分,她們就止步於此了。

  在星光的應援團無法抑制的激動加油聲中,哨聲響起,主攻手古川拿著球走到發球區。

  她的發球位置比較靠後,力量也挺不錯,但幸好,菜菜子接起來了。

  真希從四號位發起的強攻被自由人夏目接起,王牌和泉芽衣避開攔網將球扣到進攻線附近,幸好西宮桃及時趕到把球救起。

  離的近的菜菜子迅速跑到界外接力,不用托球的真依難得和真希一起來回跑動著尋找著進攻位置。

  雙胞胎之間或許真的存在心靈感應吧,反正在菜菜子衝出去救球的剎那間,美美子心底隱約有種感覺,球會送到她的手裡,菜菜子希望這一球由她來扣。

  沒有道理的預感應驗了。

  當星光把防守的重點放在得分希望最高的真希身上時,球卻從她面前晃過,連真希都被騙過了。

  球穿行而過行至中間時,高高跳起的美美子用力揮臂擊球,球避開趕來攔網的和泉,削著邊線落地了。

  為了避免球被後排的古川和江口救起,美美子扣球時還特地轉腕把球往右邊扣,得虧她運氣好,球剛好壓在了邊線上,沒有出界。

  24:24,高專一步踏空掉入懸崖的危機暫時得到緩解,救回一條命的女生們激動的互相擊掌慶幸著,拿下這分的枷場姐妹更是受到了所有人的照顧,在她們反應過來前被大家挨個摸了腦袋。

  野薔薇感覺力量重新回到了自己體內,她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拍著菜菜子的肩膀中氣十足道:「干得漂亮!一口氣贏下來吧!」

  「別動手動腳的。」菜菜子嫌棄地躲開。

  真希笑著伸出手,大家的手依次搭上,齊聲響亮地喊了聲口號。

  輪到美美子發球了。

  因為臨近比賽結束的特殊局勢,還擔憂著自己不太好的發球,美美子拿球的雙手都是汗津津的,在褲腿上擦了好幾下才勉強讓手掌保持干爽。

  「嘟——」

  突然響起的哨聲嚇了她一個機靈,菜菜子察覺到她的緊張,立刻轉身小聲地安慰著她。

  有驚無險,菜菜子緊張之下發出的球在網帶上磕了一下,但還是順利地向後飛去。

  前排的副攻手千本接球快攻,一對一盯防她們的津美紀和真希一左一右的朝著中間攔了過來,津美紀的一只手正好擋在了球襲來的方向,被她按了回去。

  攔網得分,25:24,形式反轉,高專拿到局點了!

  這次,被揉腦袋的大功臣換成津美紀了。

  菜菜子又一次站到了發球區,有了上一球的成功,這次她的心情平穩了不少。

  有了上一球副攻手快攻的失敗,這次,星光把決定命運的一球交給了王牌和泉。

  高專早猜到後排一左一右站著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會成為對面進攻的突破口,於是在看清托球方向的瞬間,津美紀也從前排撤下來協助防守。

  枷場姐妹不是笨蛋,被針對多了,兩人的實戰經驗也越積越豐富,因此,當這球朝著菜菜子飛來的時候,她調整出最好的接球姿勢卸去直衝而來的球上旋轉的力道,把球往前墊。

  真希露出獠牙猛力扣擊,星光攔網打手,球向後遠遠地飛了出去,朝著底線位置落去,自由人夏目向後側身摔去伸長胳膊去夠,球毫不留情的落地,26:24,高專抓住機會逆轉贏下比賽,殺入八強!


第289章 我們之間的氛圍是不是不太對勁?

  男生們到來時,正好看到了真希跳起扣殺的最後一球,當即叫起了好。

  魔鬼第三天的上午,男女生都頂著身體的疲勞收獲今天的第一場勝利,如此好消息,老師們自然不會虧待他們,已經成功晉升為排球部春高之旅臨時領隊的歌姬,當即就用校長、老師們友情贊助的活動經費為大家訂了一頓美味營養的大餐,為孩子們下午的比賽積蓄力量。

  能稱得上大餐的,自然色香味俱全,讓人聞了、看了恨不得當場流口水,恨自己怎麼不是高專的學生。

  木兔和日向這對師徒就是其中的代表。

  因為幾所學校有合宿的情誼在,得知大家都是活下來的幸運兒後,午飯大家就坐到一起吃了。

  插播一件事。

  烏野和音駒時隔多年的垃圾場之戰,最終以再次騰飛的烏鴉獲勝結束,落敗的音駒前不久剛走,心情復雜的虎杖幾人還去跟研磨、黑尾他們道別了呢。

  雖然遺憾,但終究還是圓夢了。烏鴉和貓終於又一次站在了春高的同一個賽場上。下一次再相遇,就是另一批少年的故事了。

  「你們高專外出比賽的盒飯都這麼豐盛的嗎?」木兔盯著虎杖盒子裡源源不斷散發著濃郁香味的牛肉,不爭氣地吸溜著口水,委屈巴巴的眼淚從嘴裡流淌成河。

  師父如此,徒弟也不妨多讓,日向眨巴著的星星眼就沒從高專豐盛的餐食上扒下來過,「喔!不愧是有底蘊的豪門學校,經費就是足!」

  他們這幾所經常跟高專合宿的學校,大家玩得熟了,自然就從高專眾人嘴裡打聽出了「學校傳承千年」、「隱世宗族」、「底蘊深厚、資產頗豐」、「古法教學」、「新舊改革」等字眼。

  被修「閉口禪」的狗卷成了他們眼中宗族神秘傳承的像征,古板講究禮儀的加茂成了世家涵養的最佳典範,五條悟這個身兼古老宗族家主身份卻異於常人的監督,自然是新舊相融的完美代言人,深受不知情的其他學校學生們敬佩。

  不管其中有多少誤會,咒術高專在其他幾所學校的學生們看來,都是一所充滿了神秘色彩底蘊深厚的好學校。

  而在看到今天高專眾人這頓比原本就挺不錯的盒飯還要豐盛的午飯後,其他人心中羨慕的酸唧唧淚水更是流淌成河流了。

  虎杖哪見得朋友受苦呀,他聽著耳邊源源不斷的吸溜聲,當即就把飯盒裡的肉夾出幾大塊分給了日向、影山幾人,還說「吃!不夠再夾!」反正歌姬老師今天高興,大手筆布置的菜色分量比平常多出許多,他還吃不完呢!

  「好兄弟!」日向喜笑顏開地接受了。

  高專其他人一笑,也紛紛把自己的飯盒退出來和大家分享,就連女生們也不例外。梟谷和烏野的其他人見了,也跟著把自己的食物拿出來和大家分享,眾人欣然接受,一時間午飯的氛圍格外和諧熱鬧。

  午飯間,日向和影山這對老冤家不知道又因為什麼吵了起來,還拉上虎杖和伏黑來為自己當裁判,說要比一比誰想把各自飯盒裡的十個丸子吃完。

  虎杖聽了有趣,不想當裁判,想要加入他們當參賽選手,還攛掇著伏黑一起下場比試。

  咱們光風霽月的伏黑自然不屑做這種既不優雅又很幼稚的事,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虎杖的提議,連同裁判的事也一並否了,和冷笑出聲的月島、山口、不想摻和進去的赤葦一起挑了個安靜的角落,遠離大團的喧囂。

  最終,裁判一職還是由喜歡看熱鬧的木兔接了過去。

  「准備好了嗎?」他面對三人站著,表情無比認真,視線依次掃過幾人後忽地揮下右手:「開始!」

  一聲令下,各自攏了十顆丸子進飯盒裡的三人目光入電,夾起丸子就往嘴裡塞,一口一個吃的飛快。

  影山眼角余光瞥著日向和虎杖,他見日向嘴裡嚼得飛快,已經消滅完三顆准備朝第四顆下手,他囫圇咽下嘴裡還沒嚼完的,埋頭到飯盒邊,改成用筷子扒拉,一口氣吸入兩顆同時嚼吧。

  日向也有樣學樣扒拉了起來,幾個呼吸間就又炫了三顆進嘴裡,虎杖倒成了進度最慢的那個。

  這哪成呀,他也埋頭扒拉了起來。

  但不同於烏野二人組的暴風式吸入,他采用的是精細化提速法,一口一個,但加快了咀嚼頻率,以每三秒一顆的速度迅速消耗著自己飯盒裡的丸子,很快就趕上了同時嚼好幾顆但明顯吞咽速度慢下來的日向和影山。

  「加油!加油!日向快吃呀,影山他要追上你了!」

  「影山,超過他!第五百……五百七十八次勝利就在眼前!」

  「贏了五百七十八次的是日向,影山比他落後一次,是五百七十七次。」

  「唉?哎呀,不管這些了,日向影山你們都加油啊,可別輸給外人了!」

  「哼!我們高專的人一個頂倆,虎杖快吃,讓他們見識見識你這個美食品鑒家的厲害!畢竟你可是兩面宿儺的手……哎喲!真希姐,你打我干嘛?」

  真希笑眯眯地看著野薔薇,眼中寒芒掃過她的頭皮,「什麼美食品鑒家?虎杖他之前吃什麼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反應過來的野薔薇期期艾艾,老實閉緊了嘴。真依掩唇譏笑,枷場姐妹毫不留情地嘲笑出聲。

  呆瓜三人組的比賽逐漸白熱化,大家的加油聲也越發緊張響亮了起來,津美紀看著大伙玩鬧成一團其樂融融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她拉著理子、三輪霞兩個捧了一捧草莓到旁邊吃著,視線在人群中轉了一圈,在後面靠牆的角落裡看見了和月島、山口、赤葦他們安靜聊天的伏黑。

  看著幾人身上不同顏色的隊服,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放到嘴邊的草莓也忘記吃了。

  「我記得……下午惠他們的對手是……梟谷吧?」她猶豫著問道。

  三輪霞和理子頓覺手裡的草莓也不香了。

  「對呀!烏野也就算了,下午男生們的對手不是梟谷嗎?這會我們跟梟谷的人有說有笑玩得這麼開心……這合理嗎?」理子皺眉。

  三輪霞干笑了兩聲,「大家都是朋友……」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沒辦法說服。

  是呀,大家和梟谷是好朋友,可下午的比賽,男生們和梟谷是奮力廝殺二者只能存活一個的排他競爭者關系,更別說IH那會梟谷還打敗了男生們,斷了他們去全國大賽的希望,他們和梟谷可是需要復仇的老對手!

  就算大家後來成了好朋友,在春高這個重要的賽場上,在即將上演的大戰前,他們作為彼此對立的競爭對手,至少做做表面功夫,放放狠話什麼的,給春高一點基本的尊重吧!

  「怕什麼,反正到時候不管是輸是贏,丟臉的都不是我們。」聽見她們討論的野薔薇不在乎地擺擺手,真依白了她一眼,提醒道:「我們是一所學校出來的。」

  理子囁嚅道:「對手就該有對手的樣子……」

  「那又怎樣?」野薔薇笑道,「到時候我們拿了冠軍,誰還在乎連四強都拿不到的廢物男生們?」

  不小心聽見這話的其他人:額……不愧是你!

  看著自信滿滿的野薔薇和與對手相談甚歡的弟弟,津美紀掩面嘆氣,總感覺這一幕要是被別人注意到了,肯定又要激起一波討論。

  經過一番激烈的角逐,最終還是虎杖的精細化提速法更勝一籌,以略勝烏野二人組半顆丸子的速度贏下這場莫名其妙的比試,日向和影山的第N場比賽兩人均為獲勝,戰績不變。

  野薔薇說漏嘴提到的虎杖美食品鑒家的名頭,也被真希以他喜歡吃各種稀奇古怪的食物,尤其喜歡吃手指餅干糊弄過去了。

  雖然因為這點收獲了一眾詭異的注視,但可喜可賀,虎杖之前獨特的「小癖好」沒有暴露。

  讓女生們沒想到的,本以為忘了下午的對手是誰的虎杖,竟然在分開的時候衝著木兔放狠話了!

  「師父,下午的比賽,我會拿出百分之兩百的專注度認真的和你打一場!」他如是說道。

  木兔一怔,繼而笑道:「好呀,我等著你的火星燃燒式的精彩表現!虎杖,可別讓我白期待了!」

  日向愣愣地看了他們半晌,也擠進師徒圈子放狠話道:「雖然我們下午的對手是歐台,但……但我們也一定會贏的!師父,虎杖,你們都加油,希望晚上再見時你們都還活著!」

  影山疑惑道:「什麼叫還活著?不活著難道死了嗎?」

  日向:「我的意思是師父和虎杖都留……不對!你們是對手,注定只有一個能留下來,唉……」

  月島嘲笑道:「你的腦子才跟上嗎?嗤∼」

  「你是在嘲笑我嗎?!」

  「很明顯是呀。」

  野薔薇滿意地一點頭,衝津美紀笑道:「瞧,對手該有的緊張感不就來了。」

  津美紀噗嗤笑了出來。

  何止是緊張感呀,繃得都快打起來了。


第290章 -

  「喲,熟人呀。」

  女生們往外走准備去跑步熱身的時候,就遇到了迎面走進來頗為拉風的緋椿一眾人。

  瞧著新山衝她們擠眉弄眼的模樣,野薔薇好奇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新山上下掃了一眼她們,感嘆道:「星光可是今年的奪冠熱門,想不到你們竟然打贏了她們……嘖嘖,厲害呀!」

  「恭喜你們。」賽琳娜也祝賀道,和活潑的新山比起來,她就老成穩重了許多,不愧是有大將風範的隊長。

  「哼,那是,我們可還想著找新山女子復仇呢。」野薔薇揚著下巴得意道。

  停頓一瞬,她眼珠子轉了轉,忽地看向緋椿眾人,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今天下午的對手……就是新山女子?」

  剛剛還笑著恭喜高專的一眾緋椿選手們,笑容裡多了幾分無奈與苦澀。

  昨天她們還在看高專和星光的熱鬧,甚至打賭猜誰會贏,誰能想到,今天就變成高專看她們自己的熱鬧了。

  雖說昨天看到分組表的時候,她們心中就隱隱猜到今天下午可能會和奪冠實力同樣不差的新山女子對上,但想到新山女子上午的對手也是IH的八強之一,也有幾分獲勝的可能,心裡就報了幾分僥幸,哪曾想……唉。

  不過,她們緋椿也是幾支奪冠熱門隊伍之一,狹路相逢勇者勝,對上新山女子,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野薔薇臉上升起笑容,踱步走到緋椿人群中,那吃瓜看熱鬧的表情就差抓一把瓜子嗑起來了。

  「哎呀,這可怎麼辦呢,要是新山女子被你們給提前刷下去了,我們豈不是沒了復仇的目標?」

  緋椿眾人哪聽不出她話裡濃濃看熱鬧的興奮勁,這活生生就是只披著人皮上躥下跳的猹呀!

  「哼,你就嘚瑟吧!」新山橫了她一眼,「等我們打贏了新山女子,再來削你!唉,不對。」

  她眼眸一轉,又笑了起來,「我們在B組,你們在A組,咱們要想對上,只有決賽。B組這邊,新山女子是最難對付的那個,只要我們打贏了她們,准准決賽應該沒太大問題,就是不知道你們……哈哈不知道能不能打進決賽呢?」

  得益於當初緋椿主動邀請高專參加合宿,高專有了和不少強隊一起學習練習的機會,因此兩隊隊員們之間的關系還挺深厚的,像這樣的玩笑話說出來也不會不高興。

  真希:「放心吧,決賽的兩個名額,絕對有我們的一份。至於你們嘛,就加油先過了新山女子這一關吧。」

  石井故作傷心道:「唉,前幾天還叫人家小甜甜,轉眼就變了嘴臉,真無情呀。」

  「誰叫過你們小甜甜了,別污蔑。」理子哭笑不得道。

  緋椿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眾人也沒再多聊,很快分開。

  春高充滿了不確定性,雖然說不起來不太厚道,可緋椿和新山女子兩支強隊對碰,對於剩下的其他隊伍來說是件好事,就連高專這邊夏油傑也拜托歌姬關注著緋椿和新山女子的比賽直播,第一時間把賽況視頻下載下來的同時標注好重點,以備後續。

  沒錯,女生們的目標沒變,一直都是攀上最高的那座山峰,捧起那座承載著榮譽的冠軍獎杯。

  和女生們抱有同樣復雜心情的,還有高專的男生們。

  估算著時間離開練習場重新回到比賽場館時,他們遠遠就看見正在木兔的帶領下圍繞著場館外慢跑熱身的梟谷一眾人。

  注意到他們過來的身影,木兔還特別熱情的衝他們打招呼,一點也沒有即將交手廝殺的對手該有的樣子。

  「唉,這一幕好熟悉呀。」想到合宿期間的點點滴滴,虎杖禁不住發出一聲長嘆。順平也有同感地點頭,「是呀,上次IH東京地方大會的時候,還是他們把我們淘汰出局的,也不知道這次的結果會怎樣。」

  乙骨:「剩下的八支隊伍裡,除了被分到另一個半區的烏野外,也就梟谷和我們知根知底,他們的特別和絕招我們都知道,同樣的,我們的長處和短板他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這樣也好,最後能影響比賽結果的,就看各自的表現了。」

  東堂摸著下巴來了興趣,「木兔那招用胸膛接球的操作,我還挺感興趣的,比賽的時候遇到相似的情況,我也試試吧。」

  自己做出了如此絕妙的操作,木兔怎麼忍得住不炫耀呢?午飯的時候,眾人聽了不下十遍木兔親口講述自己是如何機敏又帥氣救場,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聽了他這話,機械丸和加茂當即就皺眉看向他,欲言又止。

  我們不是說木兔的這個操作不帥,但東堂你想要復刻,是不是要看具體情況?咱就是說……你能不能穩重點,八進四的單敗淘汰賽呢!對手還是做出了正版操作的梟谷、木兔本人!

  其他人不敢隨便開口,也就秤金次皮糙肉厚又戰鬥力強不怕他,挑眉嘲諷道:「你還是別了,我怕你的操作太下飯,會成為我們隊的黑歷史。」

  東堂反*唇相譏:「發球專門給對面送分的人也好意思開口說話了?」

  秤金次目光凶狠的上前一步,道:「你再說一遍?」

  東堂一點也不帶怕的向前一步,縮短距離道:「這場比賽你准備送幾分?」

  又來了。

  伏黑和順平幾個齊齊往後退了一步,生怕一會兩人打起來的血濺到了自己身上。

  熱心的虎杖還打算當和事佬,讓兩人暫緩衝突一致對外,結果就因為不小心走到了兩人中間,左右臉頰分別挨了一拳……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我就說了要站遠點吧。

  幫虎杖抽紙巾堵住流血的鼻子的伏黑暗暗心想。

  春高進行到現在,留下來的都是各個小組的佼佼者,每一場比賽都充滿了看點,再加上高專和梟谷有老對手再相聚的復仇buff在,吸引了不少觀眾坐在他們的看台上。

  「喔!好多人呀!」

  木兔對今天的觀眾人數非常滿意,熱身的時候不止一次看向看台上,甚至還為了回應大喊出自己名字的觀眾們,孔雀開屏的展示各種自己擅長的球路,成功勾起一波波興奮的尖叫聲。

  赤葦很欣慰,有這些觀眾在,這場比賽木兔前輩應該不會出現頹喪狀態了……吧?

  事實上,木兔的精神狀態確實不錯,聽著耳邊一聲聲喊著他的名字的加油聲,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世界的中心,他能打十個!

  了解到兩隊淵源的觀眾們也興奮了起來。

  「來了來了,老對手重逢,高專的復仇戰!也不知道這次高專能不能雪恥?」

  「我更看好梟谷!木兔在本屆春高的表現太好了,到底是誰說他狀態不穩定的?我看他都有機會競爭全國王牌前三排名了!」

  「這就誇張了吧……」

  「唉,我希望高專能贏。因為……我希望明天還能看到他們那只大大的、萌萌的、軟軟的熊貓!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熊貓,昨晚我還夢到自己脫光了整個趴在它身上的,柔柔軟軟的真的好舒服!」

  「別嚎了,別嚎了!小聲點,這很光彩嗎?作為你的朋友,我感覺很丟臉!」

  「我只是喜歡皮膚貼著毛茸茸的玩偶的觸感而已,為什麼聽你嫌棄的語氣,好像把我當成了某種變態?」

  因為當初熊貓應援團團長的獨家采訪做的太成功的緣故,再加上甲子園結束後沒多久夜蛾校長就在某位白發監督的資助下開了一家毛氈玩偶店,每天都有不少客人聞訊趕來,生意火爆,至今觀眾們都深信,熊貓那碩大的黑白色毛絨身體內,隱藏的都是那個面容清秀愛笑的可愛男生,絕不是妖怪成精了。

  既享受了做毛氈玩偶樂趣又賺了一大波錢的夜蛾校長,轉頭就把賺到的錢分成好幾部分,一部分打給了辛勤搞事業的「好兒子」熊貓,另一部分買了更多的做毛氈的材料,日夜不停,手裡的毛氈戳針都快戳出火星子了。

  事到如今,購買了家有一寵毛氈店出品的買家們,都不知道自己買回去的精美毛氈玩偶,是出自那位照片掛在咒術高專官網、面容嚴肅凶悍的校長。

  在觀眾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雙人隊員背號展示結束,比賽即將開始。

  賽前的猜拳環節中,乙骨猜贏了木兔,搶到了接發球的開局優勢。

  在站位安排上,梟谷采用的是從二傳手赤葦開始發球的站位,開局前排三點攻想辦法迅速取得比分優勢。

  而高專這邊,五條悟采用的是王不見王的打法,特地錯開東堂和木兔兩個,讓他專心進攻,不讓兩人有機會在網前相遇,生怕東堂好勝心上來,真的做出開場前他說出的那番話來。

  而且,因為高專獨特的「雙二傳」配置,他們的前排總是三點攻,大小輪並不明顯,不用考慮太多自己的弱輪碰上對面攔網強的輪次該怎麼辦的情況。

  等待發球的間隙,木葉看著網對面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和身邊的尾長開說道:「都說最好的比賽狀態,就是把它當成一場練習賽,我看我們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的。」

  說著他瞥了網對面一眼,嗤笑道:「看著對面那群經常見面的家伙,根本緊張不起來。」

  木兔笑著,眼眸裡像有兩團跳動的火焰,「那就把這場比賽當成是我們和高專的最後一場練習賽吧。我有預感,這一定會是場精彩絕倫的比賽!」

  拿著球站到發球區的赤葦心中也有著類似的想法。

  木兔前輩已經三年級了,這是他參加的最後一屆春高,我不會讓木兔前輩停在這裡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第291章 強中自有強中手

  老對手重逢,可換了個場地,心境還是不一樣的。

  高專的首次進攻,被知根知底的梟谷輕松地接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赤葦沒有把球給到身後像脫韁了野馬似的衝向網前高高跳起的木兔,而是將球托給了左邊路的木葉。

  秤金次迅速並過去和機械丸一起攔網,狡猾的木葉改成吊球拿下第一分。

  兩支隊伍都對對手的所有招數了如指掌,這場比賽才剛開場,氣氛就被隊員們接連的強勢表現給炒熱了。

  這頭,高專抓住木兔轉到後排、梟谷前排攻勢還能抗住的機會,接連兩顆背傳球砍下兩分的分差。

  那頭,木兔轉上來後砰砰幾球扣得格外爽快,死咬住比分不讓高專有機會繼續擴大優勢,同時在他轉到後排後也不甘寂寞,在一次化解完東堂的高點強殺後,他終於纏著赤葦要到了一顆球,氣勢洶洶的從後排發起攻勢,6:6將比分追平。

  瞧著他那自得的模樣,木葉幾人覺得一只熱情上頭的木兔,總好過一只垂頭喪氣、嫣兒吧唧、沒什麼精氣神兒的木兔,也就沒管他。

  沒辦法,誰叫自家隊長兼王牌是個厲害卻幼稚不自知的家伙呢。這能怎麼辦,只好哄著唄。

  木葉:這不對勁,總感覺在帶老么……

  也許對手是高專這個老熟人的緣故,木兔扣完球還笑容燦爛地朝網對面的對手詢問感受,試圖從對手的角度繼續欣賞自己的帥氣表現。

  東堂最見不慣比自己還囂張的家伙了,這能忍?

  他當即就和自己的好兄弟虎杖來了一波絕妙的配合。

  木葉站在網前,他分別掃了眼同時朝網前跑來的虎杖和乙骨,右邊路的乙骨有鷲尾看著,猿杙盯著虎杖,他要是打快攻,自己能隨時以最快速度趕過去支援攔網。

  只不過……他覺得這兩人都是佯攻。

  視線掃過就像突然出現在場上的東堂,他高大的身影從虎杖背後衝出,向相反方向的網前彎曲雙膝跳來。

  他們打的是交叉!

  在看清豹子般矯健衝來的東堂身影的瞬間,他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任由猿杙跟著虎杖一同起跳,他自己則緊盯著東堂的動作移動。

  朝兩人飛來的排球靠近虎杖了,他揮動手臂用力扣球……扣中了!

  木葉懊惱地回頭,只看見在地板上上下彈跳的球。

  高專的千層套路呀。

  先是虎杖和乙骨分列兩邊,同時助跑進攻的常規分散對手攔網的跑動路線,接著虎杖最先起跳看似要打快攻,可觀察細致的木葉卻注意到了刻意隱藏在虎杖背後交叉著跑動的東堂。

  東堂葵那是誰呀?咒術高專的王牌,攔網、進攻、發球、接球樣樣出色的全能型選手,一個比木兔還要囂張的家伙,在場上存在感強得令人無法忽視。

  這樣一名選手,當木葉注意到他的動作後,怎麼不警惕呢?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梟谷就掉進了高專的陷阱裡。

  不是什麼後交叉戰術,假作佯攻掩護的副攻手虎杖,才是這次進攻的真正攻手。

  他出色的滯空力是這一球成功的關鍵。

  在等來球後,迅速分析清楚眼前的形式後,他果斷地調整扣球的方向,避開面前攔網的猿杙和右手邊後撤下去幫著赤葦一起接扣球的鷲尾,把球扣到了左側被東堂的跑動吸引走注意力來不及後撤的木葉以及發球的副攻手尾長之間的空地上。

  不管是時機還是距離的把控都完美無瑕的一球,虎杖滿意到不行,就是……東堂的臉有點黑,一直用危險的寒光一寸寸地刮過伏黑的身體。

  他還等著在木兔面前大展身手,蓋過那家伙的風頭呢,結果……

  被瞪著的伏黑很緊張,很忐忑,但他緊繃著面皮強作鎮定的抗住東堂的殺人視線走開了。

  沒關系,怕什麼,我是為了隊伍,為了大家,而且正比賽呢,難道那家伙還能在電視直播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把我揍得一臉血?

  想起某段慘痛的經歷,伏黑感覺自己的額頭隱隱作痛,他扶了扶額皺起了眉,應該……不會吧?

  幸好,沉浸在摯友間的默契中的虎杖還在上頭期,他笑容燦爛地衝東堂伸出手掌,「不愧是你,東堂!我們的配合太完美了!這一分是我們一起拿下的!」

  立刻被誇爽了的東堂拍上他的手掌,「那是當然,我們可是bestbrother!」

  伏黑:「……」

  你們高興就好。

  兩隊緊咬著比分,比賽繼續。

  輪到機械丸發球時,他瞄准了剛轉到後排的木兔。

  這顆球他壓得不錯,越過中線後一邊下墜一邊朝木兔旋了過去。

  木兔看著逐漸逼近越來越低的排球,有限的反應時間裡,他迅速排除了蹲下來用下手接球的方式來接球的選擇,就像上一場比賽靈機一動做出用胸膛接球的操作那樣,幾乎是出於身體本能地抬起腳,用右腳內側鞋面把撞上來的球踢了起來。

  這一腳,放在任何一場比賽裡,都是值得剪出來反復欣賞的美技操作,現場觀眾當即齊齊「哇」了一聲。

  「好漂亮的一腳!」

  「位置還這麼精准,比很多一傳都接得好!」

  眾人的視線隨之落到站在網前准備托球的赤葦頭頂,紛紛笑了起來。可不是嘛,不遠不近,位置剛剛好,這一腳當真踢的秒啊!

  這一突發情況沒有影響到梟谷的進攻組織,赤葦串連起左邊路的猿杙拿下這一分。

  「哇!木兔前輩又開發出新的接球技能了!好帥!」虎杖盯著木兔冒出了星星眼,看他那模樣,恨不得立即學習實操。

  伏黑白了他一眼,「你清醒一點,這種球,實力和運氣缺一不可,別衝動。」

  有個躍躍欲試的東堂已經夠令人煩心的了,他可不想麻煩的家伙又增加一個。

  網對面,球落地後,木兔這個接發球的比猿杙這個扣球得分的還要激動,衝上來就熊抱住了他和赤葦,嘴裡還呱呱不停地問隊友們他帥不帥。

  隊友們還能怎麼辦,只能包容他了,好聽話跟不要錢似的堆上來,如果木兔有尾巴的話,這會兒尾巴早就翹上天了!

  木兔是得意了,梟谷隊內的氛圍也越發和諧友愛了,可高專這邊就截然不同。在東堂的持續低氣壓下,伏黑和虎杖幾個都老實地閉上了嘴,生怕自己不小心觸了眉頭。

  這種情況下,也就秤金次不怕死地溜達了上去,眼神裡都是看熱鬧的調笑,嘚吧嘚吧地看著東堂嘲諷道:「你瞪著我們有什麼用?有這力氣,朝對面使去呀,人家正等著你呢哈哈!」

  伏黑眼前一黑,秤前輩,你就上點心,姑且為了大家暫時閉了嘴吧!

  「咳咳!」

  五條悟沉穩威嚴的咳嗽聲突然響起,他板著張臉特意指了指秤金次和東堂,表情動作裡全是警告。

  每次比賽,他光盯著隊裡的兩個硬茬,讓他們別把隊友當成對手就已經很頭疼了。

  唉,學生們太有實力但不夠聽話也不好呀。

  在五條監督的強力鎮壓下,危險的痛擊我方隊友的行為,幸運的沒有在賽場上發生。

  下一球,虎杖和東堂想要復刻之前交叉佯攻的成功,再搶一分,可這次虎杖的快攻被梟谷識破給攔了下來,9:10梟谷實現了分數的反超。

  兩球後,東堂轉到後排一號位的輪次,機械丸在前排四號位的扣球被斜對角的自由人小見春樹救了起來,高專沒有被副攻手的配合起跳給騙到,三人攔網集結在木兔面前。

  一時間,無論是直線還是斜線球路,木兔都沒有找到太好的機會,他干脆改成吊球抓三人身後的空擋,這個不錯的機會卻被從後面撲上來的乙骨給掐滅了。

  乙骨及時魚躍把球救起,東堂接手托球,把球給到與自己默契無比的好兄弟虎杖。

  兩人就像提前用腦電波交流過似的,提前起跳的虎杖在空中接到了精准送到手邊的排球,完成了兩人的空中接力。

  虎杖用最快地速度將球扣向梟谷的進攻線,砰的一聲,球結實落地,11:11。

  「又是他們兩個。」木葉沒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木兔聽見後笑道:「是他們的話一點也不奇怪,他們可是摯友!他們的雙人配合還是這麼完美找不到突破口,唉……」

  木葉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那種友情大部分靠莫名其妙出現在腦子裡的一堆不存在畫面來加深的摯友嗎?

  看著因羨慕出現微弱沮喪苗頭的木兔,赤葦掐准時機站出來指出道:「不,木兔前輩,他們的配合還是能抓到破綻的,你看他們的上次假交叉配合,不就被我們抓住了虎杖的快攻給攔下來了嗎?」

  察覺出木兔的眼神有了動搖,赤葦又添了把火,「而且,木兔前輩,我覺得你今天的表現簡直太棒了,去競爭全國王牌排名前三也絕對沒問題!」

  他又指了指場邊一台正對准他們的攝像機,認真道:「難怪剛才那台攝像機一直對著木兔前輩你拍呢,原來是想讓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更好地欣賞到木兔前輩你精彩的扣球呀!」

  身後的猿杙、木葉幾人佩服的衝赤葦豎起了大拇指。

  要論隊內能最快順好木兔毛的人,絕對當屬赤葦呀!幾句話功夫就化解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危機,簡直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被誇舒服了的木兔有多可怕?單看他面對高專的三人攔網時是如何表現的就知道了。

  在虎杖和東堂綻放光彩的下一球,梟谷前排兩點攻,副攻手尾長的快攻被機械丸給擋了回去。

  把回彈的球保護起來後,梟谷再次組織進攻,這次的攻手是左邊路的木兔。

  木兔斜向助跑衝到網前,身體與球網形成一個135°的傾斜角,面朝著斜線球路的方向。

  高專的前排攔網迅速三人集結,一堵寬闊的高牆擋在了他的面前。

  側著身體的木兔卻猛地扭轉手腕,在伏黑攔網的雙手從面前劃過朝裡擺的瞬間,他抓住滯空的最後機會,把球往伏黑擺開的胳膊和標志杆之間的夾角塞了過去。

  從刁鑽角度削過來的球,與虎杖探過來嘗試救球的手擦肩而過,球碾著邊線落地彈開,是顆極限位置的直線球!

  此刻,高專每個人腦子裡都浮現出了同一句話:可怕卻讓人尊敬的對手。

  其中,以伏黑的感受最為深刻。

  梟谷作為他們最早接觸到的強隊,是他們真切了解高中排球的一扇窗、一位亦師亦友的特殊存在,而木兔作為其中的靈魂人物,他們最早接觸到的全國王牌實力排名前五的選手,也一直是他們衡量其他明星選手實力的標尺。

  可或許是彼此的關系太親近,木兔的性格又格外不著調的緣故,高專眾人在賽場上遇到他時,總是不如面對其他明星選手那般小心謹慎。

  剛才那一球算是徹底打醒了大家,讓每個人都意識到木兔的實力並不止以前他們所了解到的那般簡單,這可是個潛力無限的家伙。

  通常來說,邊線攔網時,為了防止攔網出界,攔網手在攔網時雙手會有一個朝裡擺的動作,好讓攻手想要制造攔網出界或者打手出界的球攔到場地內,剛才,伏黑就是這麼操作的。

  可木兔這個直覺驚人的家伙,他竟然抓住了伏黑攔網往裡擺快了半拍的失誤,用自己招牌技能之一的極限直線球砍下了這一分。

  這可是三人攔網下的一分呀!

  而且,他也太會抓時機了吧。

  伏黑低頭無奈嘆氣。

  自己就失誤漏出了這麼小的一個破綻,竟然就被他給抓住,撕開了攔網的一道口子。

  「好帥!」沒能救到球的虎杖,眼睛裡沒有懊惱,反而星星眼的真誠誇贊起了木兔。

  他的嗓門這幾天被澤村給帶跑偏了,響亮的網對面的木兔聽得一清二楚。

  木兔回頭看著他眨眼道:「這麼帥的扣球,你們攔得住我嗎?」

  謔!對手的挑釁都跳到臉上了!

  虎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沒錯,這家伙剛才一直趴在地上呢),堅定道:「能!放馬過來吧!」

  場邊替補區站著的加茂提醒道:「虎杖,這一輪你在後排,要和狗卷交換回來了。」

  虎杖:「……」

  秤金次食指交叉捏了捏,同時脖子左右扭動發出一連串響亮的喀嚓聲。他盯著木兔笑道:「下一球,就讓我來會會你吧。」

  木兔身體自帶的警報器,在秤金次說出這句話後響了起來。

  「我等著你。」他道。

  赤葦發球。

  鑒於右邊路的木葉是個每個位置都有點水平的選手,眼睛也毒,伏黑不想和他撞上,便把球給到了四號位的乙骨。

  乙骨的扣球被梟谷的後排接了起來,進攻的機會給到木兔,秤金次如約來攔他的扣球。木兔拐小斜線,加入到接球隊列中的機械丸早早站在小斜線球路上防備著呢,當即就把送到懷裡的球給墊了起來。

  救起的球被伏黑打遠線再次送到乙骨面前,木兔和尾長跟上攔網,並有效地將球截住,後面的自由人小見把球送到赤葦身前,赤葦依舊選擇今天手感不錯的木兔。

  砰!

  木兔的攔網撞上了乙骨和秤金次攔網的雙手,有效攔網。

  「狗卷前輩接得好!」伏黑一個短距離的背傳將球給到位於二號位的機械丸,機械丸避開雙人攔網扣球得分。

  木兔和秤金次隔著球網深深地對望了一眼。

  這次,在兩人的交鋒中,秤金次沒能將木兔的球結實攔下,同樣,木兔也沒能完全避開秤金次,兩人姑且打平,但他們都知道,這場較量還會持續下去。

  「伏黑!」乙骨背傳把進攻的機會給到伏黑,伏黑用單人時間差錯開梟谷的攔網扣球得分,15:15。

  狗卷和秤金次交換下場,虎杖發球。

  秤金次和木兔的視線隔著球網在空中交彙。

  接起發球後,梟谷的第一次進攻發生在左邊路,木兔打直線強扣,這次靠近邊線站著的虎杖終於摸到了球,總算避免了讓球落地的局面,不過球卻失控飛到了梟谷半場界外的位置。

  前排的伏黑看到球飛去的方向,他迅速繞到邊線外從球網下方轉了過去,反手把球墊了回來,險之又險的三次不下球把球送到了梟谷的半場。

  梟谷又拿到了進攻的機會,虛晃一招讓副攻手尾長佯攻騙攔網掩護木兔進攻,救完球迅速跑回來的伏黑又和機械丸、秤金次一起擋在了木兔的面前。

  這一次,直線球路被伏黑的身體擋了個嚴實,沒有任何機會,迫不得已,木兔只能拐斜線。而斜線位置,秤金次早就在等著他呢。

  秤金次拿出了自己開領域抽大獎的專注度,提前預判了球扣過來後的種種可能,然後在球過來的瞬間出手,兩條手臂像結實的鐵條,把球朝著梟谷的場地內按了回去。

  咚!球落地了,赤葦沒能救到球,秤金次如願攔下了木兔的扣球!


第292章 燃起來了

  看死對頭出風頭,就像有數不清的螞蟻在身上爬,難受得抓心撓肝的。

  東堂現在就是這種感受。尤其是看到秤金次故意對著他露出的那張洋洋得意的笑臉,氣得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前給那家伙撕爛嘍!

  不過,木兔今天的狀態實在是太好了,即便幾十秒鐘前才被人攔下一球,等機會再次送到他面前時,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上了,並打出了一顆超帥的小斜線球,沒有給高專任何反應挽救的機會。

  16:16雙方又一次平分後,不甘心讓死對頭一個人出盡風頭的東堂,他在等來難得的後排進攻的機會時表現得特別英勇,這一球扣得虎虎生風,球飛過時都出現了破空聲,硬生生用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斬獲一分。

  接著,機械丸的發球局,在木兔轉到後排後,赤葦連續托給副攻手尾長兩球,想要在快攻失敗後出其不意的再找機會,奈何高專這輪前排是東堂、乙骨和秤金次三個不管是身高還是攔網速度都不錯的家伙,後排又有狗卷和伏黑隨時兜底,這兩次進攻都被輕松化解。

  連續進攻未果後,赤葦和木葉配合打背飛,想要甩開攔網找得分的角度,可機械丸的站位很不錯,剛好把球墊起。

  等來反攻的機會,在不情不願卻演技精湛的秤金次的掩護下,東堂重炮扣球再斬一分!

  秤金次向來是最討厭這個輪次的。每每想起要給東堂打掩護進攻,他就覺得自己髒了。

  所謂勢均力敵的對手,就是前腳高專才一口氣稍微將分差拉開點,但後腳就被梟谷給追了回去。

  在木葉扣球得分搶回發球權後,自由人小見和轉到前排的副攻手鷲尾交換下場,輪到另一名副攻手尾長發球。

  他發了一顆彈在網帶上的幸運球,站在網下的虎杖趕緊上前把球墊起來,可情急之下用的力氣大了點,球直接越過中線飛到了梟谷的半場。

  赤葦迅速組織起反攻,猿杙在四號位的斜線進攻卻被伏黑接起,接到托球的東堂被梟谷的三人攔網擋住,他嘗試吊球,球卻被對面聯手給推了回來,無奈,高專只得收縮防線把球保護起來再尋機會。

  反攻的機會還是給到了後退兩步再次助跑起跳的東堂手邊,伏黑希望他能用無往不利的力量為隊伍殺出一條路來。

  這次,梟谷的攔網的確沒能阻攔東堂的扣球,可他們的大後方防線成功保住了這一分的希望。

  「赤葦,接得好!」

  在看到赤葦接完球後,單手撐地以右膝蓋為軸在原地轉了180度迅速爬起來的一系列流暢動作,木兔由衷地贊嘆了一聲。

  說話期間,他的動作沒有停,抬頭緊盯著球同時快速朝前跑動著,身影跑出了一股勢在必得的感覺。

  木葉自然而然地站到了球的落點處臨時充當二傳托球,他雖然也抬頭望著那顆逐漸下落的排球,可眼角余光瞥見的那道身影卻怎麼也無法忽視。

  知道了知道了。

  他輕笑著嘖了一聲,舉起的雙手輕柔地將球托起。

  請吧,王牌大人。

  朝著左邊線飛去的排球,在副攻手猿杙迅速晃過騰出位置後,被一道從他身後殺出的身影全力扣下。

  咚!

  球從東堂的手邊擦過,落在了他身後的那一小片空地上,18:18!

  「木兔今天的表現令我很驚訝。」

  當場上梟谷的隊員們正圍成一圈極力地贊美著自家的王牌時,看台上兩名站著看了好一會的中年男子驚訝地討論了起來。

  如果影山在這的話,就能認出來這兩人正是國青隊負責教導他們的教練。

  雲雀田教練目光中帶著欣賞地看著木兔道:「一直以來,木兔都會給人一種不成熟的不穩定感,可本屆春高以來尤其是今天的這兩場比賽,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變化很大,這樣的他,總算能真正稱得上有大將風範了。」

  另一名教練也笑道:「確實,以前他總會莫名其妙的因為沮喪而發揮失常,可今天的他身上有種專注感,全部身心都放在比賽上。」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地笑了起來,「說起來,在木兔身上,我感受到他是真正的享受比賽,而不緊緊是在乎比賽的輸贏。喜歡雖然並不是能讓人百分之百的變強,可想要成為一名頂尖的排球選手,對排球沒有喜歡卻是一定不行的。」

  雲雀田:「木兔……現在我對他期待起來了。」

  場上,緊張的比賽還在繼續。

  梟谷有效攔網搶到反攻的機會,卻被同樣激發起熱血的高專攔網攔下。

  隨後,在乙骨接起扣球後,一直老實配合打進攻的伏黑突然二次進攻,打了梟谷一個措手不及,鷲尾反應過來想要把球接起,幾人一番努力卻還是沒能如願。

  借著這突然的一擊,高專終於搶到一分的領先優勢,並努力保持不讓梟谷有機會追平。

  「接得好!木兔前輩!」

  三球後,在接起秤金次的快攻後,赤葦用背傳暫時甩開高專的攔網,把得分的希望寄托在木兔身上。

  「左」乙骨和秤金次迅速到位擋在木兔面前,同時為了封鎖死木兔打直線球的可能,乙骨攔網的站位不惜非常靠近標志杆,拼著可能誤觸的可能也不想給對面那個狀態越來越火熱的家伙打出驚艷表現的機會。

  將直線球路封鎖死後,高專將後排防守的重點都放到了右側,而木兔面對三人攔網,直線球路又被封鎖死的情況下,他決定用反彈球調整,再次尋找機會。

  他的計劃很完美,可在執行的時候出現了點小失誤……他扣出用作調整的反彈球,不知怎的正正好地砸到了冒出個腦袋的秤金次的臉上……

  雖然是調整球,可為了隊友們更好接住彈回來的球,木兔還是用了點力氣的,雖然比不上正兒八經的扣球,可球這麼近的距離兜頭砸過來……還是有點疼的。

  秤金次悶哼一聲,如此突發情況下,他竟然還下意識的用臉把球朝對面頂了一下,好讓球更快更遠的落地。

  反正砸都砸了,疼也疼了,還不如利益最大化,直接頭槌……哦不對,這應該叫臉槌,直接把這分拿下!

  在場的人都被他的干脆果斷給嚇住了。

  這是個狠人呀!都疼得叫起來了,竟然下意識的反應是用臉拿下這一分嗎?你們高專的人也太拼了點吧,你們不成功還有誰能成功呀!

  球噠噠落地後,主裁判瞪大眼睛緊張地看著捂著鼻子蹲在地上的秤金次,關心道:「同學,你怎麼樣了?受傷了嗎?需要換人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嗎?」

  這可是腦袋呀!可別砸出了什麼好歹!

  木兔也惴惴不安地從網下鑽過來,搭著秤金次的肩膀小心問道:「你還好吧?」

  「沒事。」秤金次捂著鈍疼的鼻子在木兔的攙扶下站起來,「我很好,不用換人!」

  開玩笑,他都這麼拼了,要是換人了他豈不是虧了?最重要的是,他下場了,某人就更得意了!這怎麼可以!

  他用手指在鼻子下按了幾下,很好,只是疼,沒有血流出來,沒有換人的理由。

  他若無其事朝五條悟點點頭,然後在主裁判擔憂的目光中生龍活虎地原地跳了幾下,向大家展示自己真的沒事,可以繼續留在場上。

  危機解除後,東堂背著手晃悠了過來,對著他咋舌,「看在你用臉給我們得了一分的份上,我就勉強承認你還算有點本事吧。」

  虎杖眼皮猛地跳了幾下,他一把抱住東堂的胳膊,趕在秤金次暴躁開口前把人拽到旁邊,「啊!東堂,現在的比分已經是22:20了,我們領先兩分耶!不如一口氣拿下第一局,別給木兔前輩他們機會吧!」

  好一招禍水東引!

  梟谷一眾人皮笑肉不笑的直磨牙。

  「木兔,你的徒弟看不起你呢,你怎麼說?」木葉假笑道,「作為我們的王牌,本屆春高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五的選手中唯一還存活的一個,贏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笑話,今天木兔的狀態這麼好,他們當然是瘋狂吹捧拍馬屁,讓木兔那家伙再瘋點,最好一口氣打到25分拿下第一局!

  作為多年配合默契的隊友,梟谷的其他人迅速跟上,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似的砸向木兔,吹得木兔仰著頭雙手叉腰,別提有多自得。

  「交給我吧!」他自信道。

  看著他站在原地插著腰一動不動的模樣,作為團隊的大腦還保持著冷靜的赤葦不得不提醒道:「木兔前輩,高專拿到了發球權,要換站位了,你……你這幾輪在後排。」

  木兔:「……唉?」

  木葉生怕他一沒注意又進入了沮喪模式,忙搭著他的肩膀湊近小聲鼓勵道:「沒事,轉到後排也能打進攻,今天你不是打了幾次不錯的後排進攻嗎?」

  「沒錯!」木兔又來了精神,摩拳擦掌的樣子還能再打十個。

  兩隊各自經過一番安撫後,比賽繼續。

  期待著能在後排大顯身手的木兔沒能等來托球,前排的副攻手尾長接球快攻得分,22:21。

  沒關系,下一球,木兔安慰著自己。

  下一球,在虎杖的起跳掩護下,東堂強攻打手出界得分,23:21。

  接發球方對調,在接起高專的發球後,赤葦沒有理會在左側躍躍欲試等待機會的木兔,而是背傳把球托向右邊路。

  「右翼!三人攔網!」

  高專的前排三人迅速集結,跟隨著猿杙的動作起跳攔網,可他揮動的手臂並沒有觸碰到球,他從球網前斜著晃過讓開一個身位,後排,卡著進攻線躍進的木葉剛好和高專的攔網錯開節奏將球扣下,砰的一聲,扣出的直線球壓在邊線上,23:22!

  球呢?木兔迷茫地伸長了脖子,說好的球呢?

  和木葉慶祝完的赤葦略一側頭,余光瞥見游離在人群外的木兔已經被掛在面前的胡蘿蔔徹底吊起了胃口。他的唇畔勾起一抹淺笑,背對著的手終於打出了一個木兔期待已久的暗號。

  來了!木兔的眼睛亮了起來。

  高專的進攻非常果斷,伏黑在虎杖的掩護下打交叉進攻,一次將球扣死,沒給梟谷反*攻的機會。

  24:22,高專率先拿到局點!

  現場的氣氛再次繃緊,手握局點高專將梟谷逼到了懸崖邊。不過,梟谷眾人的表情卻很平靜,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緊張,因為大家都知道,有一個人已經快按耐不住了。

  好飯不怕等,站位再次交換後,木兔期待已久的機會終於送到了面前。

  「木兔前輩!」

  等很久了吧。

  伏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右翼,三人攔網!」

  眨眼的功夫,三道高牆佇立在木兔的面前。

  木兔卻很冷靜,他的視線在面前搜尋一番,很快找到了突破口。

  嘿!來嘗嘗我的超級無敵極限小斜線球的厲害吧!

  他轉動手腕把球朝著內側位置扣了過去,球從最內側的秤金次面前劃過,然後擦著網帶朝斜下方削了下去,重重地壓在進攻線內的地方。

  「HEY!HEY!HEY!看到了嗎,這就是排球第一指的威力!」木兔雙手抬起擁抱著觀眾們的歡呼。

  「木兔!木兔!」

  被深深震撼了的觀眾們激動地呼喊著他的名字,現場回蕩著他的聲音。

  好厲害……

  正面對上木兔扣球時眼神的伏黑,渾身戰栗著,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心底冒出來。

  今天的木兔很不一樣,他……就像在發光。

  「每個領域都會有群想著巔峰攀爬的閃閃發光的年輕人。」伏黑聽見虎杖感嘆的聲音在自己背後響起。

  他回頭看過去,對上了虎杖那雙亮晶晶充滿了異樣光芒的眼睛,「好想立刻再接一顆木兔前輩的扣球呀,可惜,我要轉下去了。」虎杖遺憾地嘆了口氣,和小跑上來的狗卷擊掌完成交換,笑道:「雖然今天的木兔前輩很厲害,但我們也不差!狗卷前輩,伏黑,你們要加油,我們可是領先一分呢,千萬別輸了!」

  「嘿,brother,你不為我加油嗎?」東堂插嘴問道。虎杖燦爛應道:「嗯,東堂,你還大家都加油,就這一球吧,這一球拿下來!」

  「好!」

  「你一個後排的,搶什麼風頭。」秤金次小聲嘀咕,到底按捺住了,沒在這要緊的關頭和東堂吵起來。

  而球網的另一面,在梟谷眾人圍在一起慶祝打氣的時候,赤葦衝著大家鼓勵道:「木兔前輩的狀態很不錯,如果能把球保護起來拿到反攻的機會,我們還有贏的機會。」

  木兔止不住地點頭:「沒錯沒錯!」

  小見笑道:「放心吧,我們都會給木兔創造機會的!」

  木兔:「很好很好!」

  木葉:「既然你都從開局帥到現在了,最後的三球你也給我穩住了!」

  木兔:「好的好的!」

  猿杙:「木兔怎麼了,干嘛一直這麼說話?」

  木葉:「高興傻了吧。」

  「嘿,你們不覺得這樣說話很有高手的高冷風範嗎?」木兔反問道。

  眾人:「……」

  果然是腦袋壞掉了。

  主裁判吹響可以發球的哨聲,赤葦緩緩將球拋起,他瞄准的是後排接發球的伏黑。

  在拿到局點即將拿下一小局的關鍵時刻,穩妥起見還是由乙骨過來托球。

  前排少了一個進攻點的情況下,即便有秤金次做掩護,乙骨的背傳也沒能騙到梟谷的攔網,找不到很好扣球機會的機械丸改成吊球,球卻被木葉給按了回來。

  「很好!伏黑你這球接得太及時了!」虎杖在場下急得嗓子都快喊劈了,緊張得恨不得自己上來幫著接球。

  伏黑把球保護起來,乙骨再給球機械丸,和赤葦交換站位站在斜對角的自由人小見把機械丸的扣球好好地接了起來,木兔接住赤葦精確務必的背傳托球打直線,東堂已經等在了直線球路上。

  在這球開出前,東堂就有種預感,木兔還會扣球,因為今天的木兔狀態太好了,這麼好的狀態,沒有人甘心浪費。

  於是,在球被梟谷接起來後,他就等在了左邊線附近,等待著冥冥中的預感成真。

  在球從自己手邊和標志杆之間擠過去的時候,乙骨的心髒劇烈地跳動了幾下,可等他猛地回到看到身後那道熟悉的高大背影時,緊張的心髒瞬間安定了下來。

  他驚喜道:「東堂!」

  東堂的唇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他繃緊並攏的雙臂朝球贏上去的同時,還清晰浮現著梟谷那瞬間站位的大腦急速轉動著。

  這輪,他們前排的攻手分別是乙骨、機械丸和某個不必多提的家伙。而對面的前排是木兔、尾長還有木葉。

  木兔是靠直覺打球的家伙,木葉狡猾得很,而身高191CM的尾長又是梟谷攔網的最高點。

  如果讓乙骨來扣球,木兔加尾長的攔網並不好突破,而且隨著乙骨在扣球上的表現越來越亮眼,梟谷已經加強了對他的攔網重視度,球可能會被攔下。

  如果打背傳讓機械丸來扣球,他的直線球效果不如斜線球,而梟谷的斜線位置又有赤葦和自由人兩個接球最好的隊員看守著……那快攻呢?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他給否決了。

  秤金次正面對著的攔網手可是身高最高的尾長,他那191CM的身高,稍稍墊腳跳一跳就能比別人更快地趕上攔網,如果被梟谷猜中打快攻,被攔下的風險還是很大的。

  各種可能都想了一圈,東堂都覺得這樣的進攻打出來極大可能會被眾志成城的梟谷給攔下來,變成他們反攻追平的號角。

  別問,問就是男人的直覺。這種直覺曾多次把他從詛咒手裡救下來,他很樂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倏地,他眸光一亮,腦中快速閃過一個決定。

  回頭盯著球的動向的秤金次,忽然對上了東堂的視線。雖然兩人每天不吵上幾句不舒服,可電光火石間,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讀懂了東堂眼神裡的含義!

  不是吧……

  秤金次的瞳孔猛地一縮,雙眼裡全是難以置信。

  在他懷疑東堂的腦子是不是壞掉的同時,自信地勾起唇角的東堂已經把球朝他這邊送了過來。

  盯著那顆朝自己飛速撞來越來越近的排球,秤金次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不要啊,你不要過來啊!

  「太好了,對面接球失誤了!」

  看著那顆朝著秤金次急速撞過去的排球,梟谷眾人看到了希望,迅速跑到網前准備在網口把球截下來。

  「不要啊——」

  場外,虎杖以為東堂接球失誤,著急地發出了暴鳴:「秤前輩!快!快把球搶回來!」

  別喊我,我真的很絕望。

  聽著隊友們著急的大喊,看著越來越近的排球,秤金次生無可戀地背對著球網起跳,伸長了的胳膊後仰著把大半越過球網的球給撈了回來。

  而在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網口的搶球大戰的同時,沒有人注意到接一傳失誤的東堂起身後立刻就朝前急速助跑,然後卡著進攻線向前高高跳起,並在空中完成了和互相看不順眼的死對頭秤金次的配合,將剛好送到手邊的排球朝著球網對面用力扣下。

  咚!在梟谷的前排剛搶完網口球趕不上下一輪攔網的間隙,東堂的扣球毫無阻攔地落到了梟谷的場地內。


第293章 耀眼的木兔

  十秒鐘前,沒有誰會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梟谷猜不到,高專自己人也想不到。

  畢竟誰會想到東堂如此大膽,眼見木兔的狀態越來越火熱,梟谷有趕超逆轉的勢頭,他就干脆果斷的用「接球失誤」誤導了梟谷隊員們的判斷,並難得屈尊降貴的和看不順眼的秤金次合作,錯開攔網搶時間拿下了這一局的最後一分,沒有給梟谷繼續反抗的機會。

  無論是有意為之的「接一傳失誤」,還是在沒有提前打招呼的前提下,讓默契可以說是一點都沒有的秤金次來當他的中轉站,協助完成這次進攻,這都是非常冒險的。

  可結果已經擺在面前,一次冒險換來了第一局的勝利,高專眾人慶幸之余,也不由的用調侃的目光打量著表情各異的自家雙塔。

  帥氣的一錘定音拿下最後一分的東堂,自然是滿臉驕傲地迎接觀眾們的歡呼與掌聲,時不時的還在觀眾們的起哄聲中擺出健美先生的pose,秀出自己兩條胳膊結實的肌肉線條。

  至於秤金次,他早在球落地的瞬間就一臉晦氣地扭頭大跨步衝回了自家休息區,一連灌了好幾口水都沒能讓表情好看點。

  他感覺自己徹底髒了。

  他竟然和東堂葵打配合了!

  雖然當時情況緊急,他是被迫的,可當他意識到自己秒懂對方用眼神傳遞出來的意思後,他感覺天都塌了。

  夭壽了!他竟然和東堂葵那家伙心有靈犀?!

  不!他絕不承認這一點!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當綺羅羅頂著其他人希冀的目光,幾句話從秤金次那套到他心情不佳的原因後,其他人全都繃不住了,五條悟和綺羅羅更是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生怕自己一張嘴,爽朗的笑聲就成裡面冒出來。

  憋笑憋得太辛苦的後果,就是第二局比賽終於在綺羅羅的殷殷期盼中開始時,他的肚子……笑抽筋了……

  我們體貼的五條監督當即就擰開一瓶水遞了過去,如沐春風道:「來,喝口水恢復點體力繼續笑。」

  綺羅羅:「……」

  我真是謝謝您。

  讓我們把目光轉到梟谷這邊。

  雖然遺憾輸掉了第一局,但梟谷從監督到隊員們的心態都挺不錯的。

  從第一局的戰況可以看出,今天大家的狀態都挺不錯的,尤其是木兔,沒有莫名其妙進入沮喪模式,也沒有因為打某種球路打得太嗨從而遺忘另外一種進攻球路,這場比賽簡直是完美開局!

  要不是他們最後被東堂故意做出來的接一傳失誤的假像所誤導,這一局不會這麼快結束的。

  從第一局結束就被自家監督和隊友們的贊美聲所包圍,自信心爆棚的木兔感覺自己就是球場上的王,一刻都不想離開球場。

  第二局雙方的站位並沒有發生變動,高專依舊采用東堂從後排五號位開始的站位安排,通過他在前排的三輪強攻盡快搶占優勢。

  木兔也是打出氣勢了,梟谷在接起發球後,赤葦堅定的把球交到了他的手中。面對三人攔網,木兔找刁鑽角度壓直線,後排的東堂將球接飛,梟谷拿下第一分。

  發球權交換,輪到木兔發球。

  他的發球飛到了伏黑面前,伏黑完美的將一傳送到位,並在東堂這門重炮轉到前排極具存在感的情況下,讓其充當吸引火力的工具,自接自扣,從後排突破得分。

  站位轉動,秤金次沒太大威脅性的發球被接起,梟谷打四號位平拉開,猿杙的斜線扣球被接球熟練工伏黑墊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東堂終於等來了自己表現的機會。

  他的右臂驟然繃緊發力,扣出的球就像顆蘊含著狂暴能量的炮彈,徑直撞上了梟谷的攔網,巨大的衝擊力下,球朝著底線遠遠地彈開了,後面的自由人小見撒丫子根本追不上。

  高專2:1才得意了兩球,接下來梟谷就通過木葉的背飛,以及右翼的攔網得意連砍兩分。

  接著,木葉的一顆發球又遇到機械丸和狗卷搶著接飛到他們中間空地的發球,亂中出錯,球沒能接起來,木葉直接發球得分。

  梟谷的狀態不錯,像塊海綿一樣瘋狂吸收經驗飛速成長的高專也沒差到哪去,雙方互不相讓,誰也別想甩開對方。

  「木兔前輩!」

  赤葦就像後背長了眼睛,同時拿著尺子丈量過距離般,精准的把球送到了木兔的手邊。

  和梟谷打了這麼多場練習賽,高專眾人也練就了一身肌肉記憶似的攔網能力。在球往木兔所在方向飛去的同一時間,乙骨和秤金次立刻趕過去攔網。

  因著前不久有過一次攔網誤觸標志杆的犯規丟掉一分,乙骨攔網時有些謹慎,和標志杆革出了一小段距離。木兔正是抓住了這道小小的縫隙,把球擠了過去拍到乙骨的胳膊上,制造打手出界得分。

  站在後面等著木兔打直線,准備帥氣的把球接起來的東堂撲了個空。他微眯起雙眼,盯著木兔腦海中有了個想法。

  幾球後,東堂轉到右邊路二號位的輪次,他等來了一顆背傳球。

  他看了看擋在面前攔網的赤葦和鷲尾,又越過赤葦看到了他身後守在直線位置的木兔。

  熟悉的進攻點,熟悉的防守站位,不同的攻手,他勾唇一笑,毫不猶豫的拐腕打直線。咚!被他極力壓下控制距離的球又快又沉地砸到了木兔的面前,然後反彈著重重撞進他懷裡。

  雙手抱著球的木兔雙眼亮晶晶地看向東堂,「HEY!不錯的直線球!不過,還是我的更帥點哈哈哈!」說著扭頭,精准定位到人群中的赤葦,喊道:「赤葦,給我來顆完美無瑕的托球,我要給東堂展示一下什麼才叫最完美的直線球!」

  赤葦:「……」

  木葉黑了臉,「拜托,你能不能別把自己想干什麼大聲喊出來呀!」

  他痛苦地扶額,就沒見過賽場上主動給對手提供情報的。

  看台上,跟著澤村過來給高專加油的降谷,悄悄捅了捅喊得忘乎所以的澤村。比賽的時候主攻給對手透題的人,這兒還有一個。

  有了木兔這個大漏勺在,被更嚴密盯防的木兔自然不好托球給他,為了減少球被攔下的可能,梟谷甚至不敢把球傳給被連帶著盯上的副攻手鷲尾,用後排進攻撐過了這一輪。

  感受到木兔那格外幽怨的眼神,赤葦尷尬地咳了一聲,寬慰道:「下一球,木兔前輩,下一球!」

  得了保證,木兔心滿意足了。

  兩球後,那顆沒能打出的極限直線球終於從木兔手裡打出,東堂和隊友們一番接力,可惜沒能把彈到界外的球墊回來。

  有了木兔的帶動,梟谷其他人也越來越敢打,幾球後,先是猿杙的快攻被高專攔網出界,接著,接起高專進攻的梟谷網前吊球,伏黑為了救球誤打誤撞造成連擊犯規再失一分,10:13梟谷領先兩分。

  後續,高專雖然憑借攔網追回一分,可接下來木兔的小斜線球和直線球陸續突破高專的攔網,機械丸也在一次反攻中,扣球不小心誤觸了標志杆再丟一分,至此,11:15,梟谷一口氣將分差拉到了4分。

  眼見目前的陣容有些阻擋不住梟谷勃發進取的攻勢,五條悟立刻叫暫停換人,機械丸下場,換上讓進攻陣容更靈活的加茂。

  「來了,三二傳提速打法!」

  聽聞高專打敗赫赫有名的井闥山殺進春高後,不少隊伍都好奇的去看了決賽的比賽錄像,因為知道了高專獨特的獲勝秘籍。

  「同樣是第二局打到一半的時候,同樣是用加茂替換與幸吉……」木葉笑道,「今年東京地方大會最著名的一戰,要在這裡場景復刻了。」

  那場比賽,梟谷是看了的,不過地方大會結束後他們就沒和高專合宿打過練習賽,因此並沒有親身體驗過。

  不過,有這麼多練習賽的底子在,他們也深諳高專每名選手的特點,心中並沒有太多波瀾。

  赤葦道:「我們不是井闥山,這場比賽的結果也不會和當初一樣的。」

  「沒錯!」木兔挺著胸膛自信道,「有我在呢!如果你們沒有把握把球扣過去的話,就把球都傳給我吧,我會一球又一球全部拿下的!」

  他的話說的帥氣,可下一秒就遭到了隊友們不滿的抱怨。

  「木兔,你什麼意思?是看不起我們嗎?」

  「就是。什麼叫沒把握把球扣過去的話?我們當你的隊友很差嗎?」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明明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

  木兔傻眼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木葉低頭擋住彎起的嘴角。

  哼,平常總是我們哄著木兔這個傻子,偶爾也該反過來了。

  高專的換人初見成效。

  在加茂換上來的第一球,梟谷眾人盯著他擔心他隨時會發起進攻時,高專巧妙地那他當誘餌牽制住梟谷的攔網盯防,東堂從他身後跳出打梯次進攻,12:15搶回一分。

  緊接著,木兔在二號位的進攻,在直線球路被封鎖的情況下想拐小斜線,被在場下盯著他研究了大半場比賽的加茂抓住熟悉的角度將球攔下再追一份,13:15。

  眼見僵局就要被加茂給盤活了,赤葦選擇相信王牌,相信木兔,球又一次送到了他的面前。

  這次,木兔沒有辜負隊友們的期望,沒有忘記前面自己說過的話,他的全力一擊重重地撞到了高專的攔網上,球遠遠地彈開,高專攔網打手出界,13:16梟谷得分!

  木兔高舉著雙臂,迎上了笑著朝自己跑過來的隊友們,「HEY!HEY!HEY!看見了嗎?這就是平凡的我的扣球!我說過的,我會得分的!」

  其他人沉默一瞬,歡喜的衝木兔撲了過去,「你這個混蛋,這哪裡平凡了!」

  場邊,五條悟難得皺著眉站了起來,看向場中的眼神裡多了絲擔憂。

  很快,他的擔憂就應驗了。

  砰!

  一顆急速飛過來旋轉著重重壓在底線上的發球打破了寂靜。

  「發球得分!」

  「謔!木兔這場比賽的狀態絕了,這場比賽不用看了,絕對拿下了!」

  「到底是誰說他狀態不穩定了?謠言!全都是謠言!」

  至此,木兔狀態好得一發不可收拾,帶領著隊伍以六分的分差穩穩拿下第二局,沒有給高專任何喘息的機會。

  截止到目前,雙方各自拿下一局,決定著各自命運的關鍵,就落到了第三局上。


第294章 各自表現

  賽場上,當一方手感打出來了,另一方想要壓下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第二局,在木兔越打越勇猛的情況下,高專曾經奇招贏下井闥山的三二傳加速流打法暫時沒看到效果,而且,他們換上順平嘗試用跳飄發球追分也沒奏效。

  沒辦法,兩隊這麼熟了,合宿期間梟谷眾人幾乎是看著順平把跳飄球越練越熟的,練習賽的時候也接過不少只要判斷對了基本的方向,順平的跳飄球就相較於其他隊伍更容易接起來。

  反正,決定兩隊誰能留到春高第四天的關鍵,全都在第三小局了。

  第三局是梟谷先發球。

  出於第二局直接發球得分的暢快與自信,在木兔的強烈請求下,第二局他還參與發球,並順位頂替赤葦成為第一個發球的。

  高專這邊的站位,五條悟也吸取了前兩局的經驗做出了番調整,分別讓秤金次和東堂兩名個子最高、手臂力量也不錯的正面對上木兔,期望通過這兩輪的面對面碰撞,提高己方對木兔的攔網成功率。

  「木兔——」

  當主裁判吹哨示意第三局開始時,現場呼喊木兔名字的觀眾聲音又變多了。

  沒辦法,上一局他的表現實在是太亮眼了,就像統治球場的王者,這讓信奉強者為尊的觀眾們怎能不熱血沸騰,不為之瘋為之狂為之哐哐撞大牆呢?

  木兔顯然也很享受這種被贊美聲包圍的感覺,不停地衝四周的觀眾們揮手。

  這引起了暗路監督的警惕,按著木兔的腦袋嘮叨了好一通,生怕他一熱血上頭,又出現只會扣小斜線,把直線球忘得一干二淨的情況。

  出人意料的是,被按著腦袋提醒的木兔沒有得意忘形,反而收斂起笑臉,用赤葦他們看得都心驚的無比認真的表情緩緩道:「我是王牌,梟谷的王牌。」

  木葉呆愣了會,嫌棄道:「說什麼廢話,你不是我們的王牌是什麼?」

  木兔:「只是忽然想起,和大家相處的時間不多了,春高結束後,我們就要分開了。」

  「一直以來,我給人的感覺都是比較依賴大家的王牌,今天,我就做回一個正經的王牌吧。」ヾ

  真誠永遠是最有效的必殺技,梟谷眾人當場被感動得愣在原地。

  小見嘴角噙著抹微笑抹淚道:「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猿杙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道:「我懂。這番話竟然是木兔說出來的,心情好復雜啊。」

  木葉站在他們倆身後嘴角直抽抽,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

  在場這麼多人,只有赤葦的表情還算正經,實際上他平靜無波的表情之下,也是一片波濤洶湧。

  木兔前輩……

  回憶起和木兔相處的點點滴滴,赤葦更堅定了開局的想法。

  要贏,他想和木兔前輩的最後一次春高繼續贏下去,直至最後!

  都說狀態來了,誰也擋不住,第三局開始後的第一球,木兔發了顆直襲高專左邊線底線角落的發球,伏黑向後倒地想要去夠上,可惜沒能夠到。

  「HEY!HEY!HEY!狀態絕佳,根本擋不住!」贏得開門紅,木兔笑出了兩排大白牙。

  乙骨拍了拍手掌,俯下身喊道:「別著急,下一球接住!」

  高專眾人齊聲應道:「哦!」

  在氣氛的感染下,觀眾們隨著木兔拋球的動作喊了起來:「哦……嘿!」

  砰的一聲,球飛躍中線朝著伏黑和加茂的中間壓了過來,兩人紛紛向中間靠近,不過是加茂在前接球,伏黑落後他一個身後,在他身後保護著,隨時准備在他接球失誤後做補救。

  這輪,高專的前排是虎杖和東堂這對摯友還有靠譜的乙骨隊長,鑒於梟谷對東堂和乙骨這兩名攻手的盯防很嚴格,接球前乙骨就和大家商量定好了進攻計劃。

  在加茂接起發球後,伏黑幾個跨步上前幾步站在進攻線附近准備托球,前排,摯友組在左翼尋找進攻機會,乙骨在右翼伺機而動。

  但,前排三個攻手全是佯攻,真正的危險藏在後面。

  加茂自接自扣,在東堂和虎杖的掩護下從後排發起進攻,成功打亂梟谷的攔網安排扣球得分。

  下一球,乙骨的發球。

  木葉的背飛球被斜對角位置的乙骨接了起來,東堂的反攻被梟谷的雙人攔網有效截住,自由人小見極有預見性的等在底線上,正正好將反彈落到後面的球給墊了回去。赤葦突地和副攻手鷲尾配合打快攻,用速度搶下這一分。

  在伏黑背飛追回一分後,場上站位轉動,虎杖走到了發球區。

  他的發球不太穩定,啪的一聲把球拍在了球網上,發球下網,送了對面一分。

  東堂盯著球看了會,然後猛地一轉身,朝著尷尬撓頭道歉的虎杖大步走了過去。

  這表情,這動作……不好!

  乙骨打了個激靈,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追了過去,抓住東堂抬起的右手的同時擋在了虎杖身前。「東堂,別衝動!在直播呢!」他壓低聲音咬重音提醒道。

  伏黑也第一時間想到了某些不太友好的回憶,身體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半步。

  可當他眼角的余光掃到周圍圍繞著球場架著的幾台高清攝像機後,他後退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後在深吸了口氣後走到了虎杖身邊,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將自己的力量傳遞到對方身上。

  他道:「別糾結,只一球而已,下次注意就好了。」

  被伏黑的手支撐著,虎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東堂又想扇他巴掌了!

  想起東堂那與眾不同的讓人清醒冷靜的方式,他忍不住往伏黑身邊縮了縮,「東堂……」

  「高專的隊員們怎麼了?」觀眾們發現動靜陸續看了過來。

  虎杖擔心觀眾們察覺出異樣,機智地抬手和東堂舉起的右手擊掌,臉上也擠出個笑來,做出副隊友間友好互動的模樣,嘴裡還說著:「……哈哈,東堂,你們加油!別被對面給嚇住了!」

  乙骨接收到暗示,手裡使了點力氣把東堂拖走,「放心吧,我們會努力的。」

  太好了,一場危險又被化解了。

  高專這邊發球失誤,網對面的梟谷,木兔也抓緊自己在前排的輪次,用少用的吊球抓住了高專防守的空擋。下一球,木葉又借著背傳甩開攔網的機會,打斜線再得一分。

  4:6後,東堂和乙骨接連的三次進攻都被梟谷的攔網攔回,狗卷就像一尾靈活的魚,在高專的後半場四處穿梭,連續兩次極限救援,為高專保留調整進攻的火種。

  接連幾次長線進攻後,虎杖接球快攻結束了梟谷的連續得分,高專也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把分差緊咬在一分。

  緊張的追分過程中,秤金次和東堂這對老冤家也逐漸放下了芥蒂,秤金次打配合也越來越順手了,好幾次佯攻表現得格外真實,偏得網對面一愣一愣的,讓東堂好幾次抓住機會扣球得分。

  雖然能打配合了,但兩人似乎對擊掌慶祝還接受無能,得分後兩人只是隔著好幾個身位遠遠地看一眼,那別扭的模樣看得乙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生怕一個不小心笑出來讓兩人直接原地暴起。

  梟谷的一分領先保持了很久,直到臨近中場,東堂在虎杖的配合下打交叉得分,13:13將幾分追平。接著,梟谷的快攻遭到高專的有效攔網,高專打背傳,東堂二號位強攻破網得分,終於逆轉反超。

  下一球,梟谷四號位平拉開,主攻手猿杙的扣球被後排的狗卷接起,拿到反攻機會的高專連續兩次進攻,第一次球被攔回來後被伏黑保護了起來,第二次換成二號位的東堂扣球,梟谷雙人攔網跟上,球被結結實實的攔了回來。

  因著高專悄悄提速,場上比賽的節奏很快,一球接著一球扣得又快又狠,觀眾們的眼睛都快跟不上球了。

  高專好不容易逆轉爭取來的比分領先並沒有保持太久,三輪站位交換後,梟谷先是用四號位平拉開戰術由木葉將比分追平至16:16,接著下一球,在化解高專的進攻後,拿到反攻機會的梟谷由前排的副攻手打掩護,木兔發起後三進攻,豪邁地再次搶回領先地位。

  16:17,木兔繼續發球。

  東堂在四號位的強攻被梟谷雙人攔網攔回,高專調整再進攻,虎杖的快攻一頭撞上和他同時起跳的木葉手臂上,梟谷攔網得分,16:18!

  「沒關系,我們還有機會!」察覺到場上的氛圍逐漸偏向梟谷,乙骨及時站出來穩定軍心。,同時借著挨個和隊友們擊掌加油打氣的機會,悄悄囑咐了伏黑和加茂幾句。

  等下一球來時,高專隊內承擔著串聯起進攻線的三人快速行動了起來,加茂一傳到位,伏黑前插到前排三號位托球,一個短距離的背傳,把球托給了身後和虎杖同時助跑起跳的乙骨手邊,和他配合打背快拿下這一分,切斷了梟谷連續得分的勢頭。

  「來了,高專獨有的混沌打法。」攔網失敗的木葉撇嘴隔著球網瞥著和隊友們慶祝的乙骨,「二傳手都能放開手腳打主攻位置了,現在打打快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沒錯,剛才乙骨用的是副攻手常用的第一節 奏短平快攻。

  加之另一側同時還有虎杖和東堂兩名攻手分別以不同的節奏助跑起跳,伏黑托球出手前,梟谷根本猜不中球最終會被送到誰的手中。

  而且,乙骨這個正經二傳手來打快攻,落在了大部分選手的知識盲區,托球出手的那短暫時間,只要思緒有片刻的分散,就來不及跟上攔網了。高專這次還是占了奇和快的優勢,下次,梟谷眾人有了心裡准備,就沒這麼容易上當了。

  「你們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木兔雙手叉著腰,還是一派自信滿滿的模樣,「對面的每一次進攻,都有無數種可能,只要眼疾手快抓住了托球的方向,或者和對面心有靈犀,你才能把球成功攔下來,太有挑戰性了!」

  木葉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嘀咕道:「估計只有你會這麼覺得了。」

  赤葦:「其實也沒這麼難,最基礎也是最有效的一招,就是看准托球的方向。我們練習了這麼久的托球,我相信大家能做到的。只要我們做好了防守,減少丟分,扣球得分的事……」他的目光落到了木兔身上,「木兔前輩,交給你了!」

  安撫木兔前輩的注意事項第三條:必須時刻為木兔前輩提供情緒價值,讓他感覺自己是被需要的,自己是球場上的焦點。

  雖然今天的木兔前輩格外靠譜,但該做的准備還是要做好,不能打無准備的仗!

  梟谷的其他人也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練出來了,當他們聽到赤葦說出這番彩虹屁後,他們立刻熟練的接上話茬,不帶重復的好話嘩啦啦地兜頭倒向木兔。木兔聽後又挺了挺胸膛,感覺自己胸口印著的代表著隊長下劃線的數字更鮮艷了。

  破了木兔的發球局後,乙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邊角位置的發球破壞了梟谷的一傳,梟谷忙著救球三下未攻。

  機會來到高專這邊,伏黑在虎杖的起跳掩護下在四號位發起進攻,梟谷的雙人攔網到達得很迅速,伏黑的扣球撞上猿杙的小臂,球彈回到高專的場地內,梟谷攔網得分。

  下一球,伏黑和虎杖打背交叉,搶回一分。可接下來,在防起梟谷的進攻拿到反攻機會後,加茂面對著梟谷的雙人攔網嘗試吊球,卻被主裁判少見的吹了持球犯規,梟谷再得一分,18:20。

  排球是項不能持球的球類運動,球只要在手中多停留一會,就有可能被嚴格的裁判吹持球犯規。因此,像籃球比賽中各種帥氣的拉杆上籃,都不可能在排球中出現。

  今天,負責高專和梟谷這場比賽的主裁判就比較嚴格,剛才加茂不過是吊球時球在指尖略微多停留了一會兒,不認真看都可能意識不到,但還是被他眼尖地吹哨抓出來了。

  有了這次*示警,五條悟也出言提醒大家,讓所有人注意不要持球,一時間,場上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打吊球了,就怕自己倒霉被主裁判吹了。

  加茂被吹持球犯規後,站位轉動,輪到梟谷的副攻手鷲尾發球。

  他的運氣不太好,發球壓得太低沒能越過球網,高專眾人高興地慶祝了一聲,驅前站著准備防御梟谷的進攻。

  這輪,木兔還在前排,球先送到了他的手邊。

  東堂的攔網站位正好和他對上,肩負起了攔網主力的重責,將木兔的直線球路封鎖得密不透風。斜線位置,乙骨和秤金次的攔網站位也十分巧妙,並不好抓機會。

  見狀,木兔轉換策略想打反彈球重新給己方一次調整進攻的機會,但高專攔網的手比他想像的還硬,球撞上東堂和乙骨的手後,竟然反彈得比他想像得更遠。

  後面隨時接應的赤葦一屁股坐下來,身體向後倒,同時手朝著右側伸過去把球墊了起來。

  發現情況不妙的木兔落地後第一時間去救球,他滑鏟著衝出界外單手把飛遠的球往回墊,球越過中線飛到高專半場。

  東堂接球打斜線強攻,轉速極高的扣球撞上對角線位置的猿杙後高高地彈了起來,自由人小見快速後退幾步到底線外把球往網前拋。木葉不甘心地開網強扣,球被高專的後防生命線狗卷給穩穩救起。

  雙方各自挨著球網打了幾輪進攻與防守,兩隊隊員們在場地上來回奔跑著,最後還是主動提速的高專在混亂中率先抓住了自己的節奏,由秤金次快攻贏下這場鏖戰。

  下一球,加茂發球。梟谷吸取了上一球的經驗,牢牢把控住防守和進攻之間的節奏,用長短線交替進攻來頻繁拉扯高專的防守陣線,直到高專的站位出現漏洞,被木葉抓住一擊必中。

  比分20:21,梟谷全體隊員的狀態不見絲毫的下滑,依舊銳利得像把出鞘的劍。

  五條悟想了想,叫了暫停讓大家把節奏放緩,接下來穩扎穩打,和高專慢慢磨,每球必爭。

  又輪到木兔發球了。

  他的發球依舊很有力量,加茂接發球時位置略微偏了些,但問題不大,伏黑調整了下站位把球往四號位送。

  那個方向,虎杖兩步助跑起跳,東堂從他身後朝著相反的方向繞過去,看樣子就是想打快攻。網對面,木葉和尾長猶豫了一瞬,還是由木葉跟著虎杖起跳,尾長則盯著即將起跳的東堂。

  唰,飛出的球停在了最近的虎杖頭頂,虎杖揮臂快速扣球,黃藍兩色旋轉凝成一團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發現不妙斜撲過來攔網的尾長還是沒能趕上,虎杖扣出的球從木葉和他舉高的雙手中間穿過,快攻得分21:21追平!

  「好!」一道洪亮的聲音驟然在高專眾人耳邊炸開。

  眾人循聲看過去,一眼看到了舉著面碩大的高專校旗來回揮舞著的脹相。他的臉漲得通紅,很顯然,剛才那聲幾乎要把頭頂明亮的白熾燈震落的喊聲,就是他喊出來的。

  發現自家弟弟也看了過來,脹相手中的動作一頓,很快,那面旗搖得更歡了。

  「悠仁,加油!一定要贏啊!」他又大喊了一聲,整個球場都回蕩著他的聲線略微發顫的聲音。

  感受到哥哥傳遞過來的力量,虎杖咧開一口大白牙衝著脹相笑道:「嗯!我會的!」

  目睹了一場兄弟間的溫馨相處,被擠到角落的熊貓咬著搖花欲哭無淚。

  「嗚嗚嗚,我才是應援團的團長,我才是應援團的C位……可惡!我會把我的位置給搶回來的!」他堅定道。

  比賽繼續。梟谷的四號位平拉開沒有騙來高專的攔網,猿杙拐斜線的球被攔了回去,梟谷調整重新組織進攻,木葉吊球過網,伏黑身後的加茂魚躍撲倒地上把球墊起,伏黑起跳扣球,球劃過梟谷隊員們攔網的指尖飛到界外。

  22:21,高專比分反超。

  梟谷在老成的赤葦的組織下鼓舞了番士氣,有條不紊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木葉前輩!」

  接起發球後,赤葦的一記精准背傳,和衝到二號位單腳起跳的木葉配合打背飛,避開高專的雙人攔網拿下一分。

  接著,高專接起發球後也打背傳,赤葦和鷲尾趕到攔網,伏黑瞥了眼梟谷斜線後排已經站好隨時准備接扣球的幾人,又看了看距離左邊線有段距離站著的木兔,果斷決定拼一把打直線。

  他轉腕扣球的動作很快,赤葦看到想伸手過來阻攔,球已經先一步筆直壓了出去。

  「左翼!」赤葦著急地大喊,木兔朝左垮了一大步撲在地上,球撞到他的手上飛了出去,23:22。

  發球權換回到高專這邊,場上站位轉動,狗卷和秤金次交換下場,又輪到虎杖發球了。

  心裡想著比分,虎杖心中隱隱有了猜想,他才扭頭朝五條悟所在的方向望過去,正好看到對方在朝他招手。

  「我們換人發球。」五條悟一邊笑眯眯地朝虎杖招手,一邊把按在順平肩膀上的手輕輕往外推了推。

  「高專想用跳飄球搶局點嗎?」觀眾們緊張了起來。

  觀看了整場比賽的部分觀眾有些擔憂,「上一局那個6號換上來後,感覺他的發球沒有對梟谷產生太大的威脅,一分都沒拿到就下去了,這次會不會……」

  「沒擔心,那一球應該是高專運氣好接住了。我看過高專的其他比賽,這個6號會的跳飄球可不止一種!」

  「這樣啊,那我可得仔細看看了。」

  在觀眾們的好奇與期待中,在網對面的梟谷眾人逐漸提高的警惕中,順平上場了。

  「順平,加油啊!」

  被替換下的虎杖緊張的在場邊替他加油。

  順平微笑著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然後轉身,一只手緊緊捂著心髒劇烈跳動著的心口,一步步堅定地走向發球區。

  啪嗒,工作人員把一顆排球扔向他,他伸手一把抱住,深深凝視著手裡黃藍相間的排球。

  像他這種經歷的人,能遇到虎杖、遇到高專每個人,逃離過去,真的太幸運了。

  因為身邊的每個人都很強,所以一直以來他能為大家做的都十分有限,他能做的,就是在賽場上用自己的表現為大家得分。

  雙眼眼神陡然變得犀利,順平抱著球轉身,目光直指正前方白色的球網網帶。

  現在……上吧!


第295章 難分勝負的終局

  雖然第二局梟谷依著熟悉順平的發球,只一球就破了高專用跳飄發球追分的企圖,但賽場情況瞬息萬變,他們也不清楚這次會有怎樣的發展,因此每個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嚴陣以待。

  順平抱著球,目光掃過梟谷的接球站位的同時大腦也在快速轉動著。

  他的幾種落點不同的跳飄球中,兩種分別壓著邊線和底線的發球,穩妥起見,梟谷應該會每球都接,不賭出界了。這樣一來,發球得分的概率就下降了不少。

  雖然順平也可以賭飄忽的球對面不好接會接飛,常規的左右小幅度晃動的跳飄球同理,但現如今的情況下,他還是更想選得分概率更高的那種。

  想定了計劃,可以發球的哨聲正好響起,順平緩緩吐了口氣平復好氣息。

  「大家小心!」在順平將球拋起的瞬間,赤葦心頭猛地一跳,立刻大聲提醒道。

  「我們會看好的!」極靠近左邊線的自由人小見立刻回應,守著另一條邊線的主攻手猿杙向後退到靠近底線的位置,也跟著點點頭。

  他們兩個鎮守邊角的是防守的主力,誰也不知道順平的發球是直直的壓著左邊線落地的,還是越過中線後劃過對角線落到右邊角,這兩種球都不好處理,必須小心。

  為了補上他們兩個靠邊站位空出場中間的大片空地,這輪在前排四號位的木兔也下撤到後排參與接發球。

  在梟谷眾志成城嚴陣以待之際,順平的發球越過中線來了。

  站立在進攻線後方的赤葦,他第一個注意到球越過中線後下墜的幅度很大,立刻向前撲了過去,後面的木兔並沒有比他慢多少,也緊跟著衝上來了。

  「是前場急墜的飄球!」

  「赤葦!快!」

  「加油,靠你了!」

  赤葦因為站到比較前,因此幸運的在倒地後沒多久手就觸碰到了球。

  可,這是顆飄球,是下手接球兩只手齊齊用上都不一定能接好的飄忽不定的發球,更別說現在只用一只手了。

  時間就像定格在此刻,赤葦痴痴地盯著那顆遠離自己控制的排球,眼角酸澀異常。

  這顆球落地了,高專就搶到局點了。

  現在是第三局,手握兩分領先占據局點,高專的隊員們狀態這麼好,發球的還是順平……是不是沒機會了?

  球唰的一下就不受控制的斜向彈開了,失落的心情剛在赤葦的胸腔中蔓延,他就看見左後方有道人影撲了上來,離球越來越近。

  他雙眼亮了,「木兔前輩!」

  木兔的速度很快,他一個蹬地撲了出去,伸長的左手在空中觸碰到了飄出界外的球。他救球的動作很帥,但還是沒能把球救回來。球彈出界外落地了,順平發球得分!

  24:22,高專搶到了兩分局點!

  「順平!」

  幫助隊伍搶到局點的順平被跳上來的伙伴們研磨了,大家摸著他的腦袋笑得很開心。

  而球場的另一邊,救球失敗的木兔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轉身看到背後還呆呆的保持著趴在地上救球的動作的順平,他幾大步走回來朝順平伸出右手,「這是怎麼了?我們還沒完呢,你是不是放棄的有點早了?」

  赤葦呆滯的雙眼重新有了神采,聚焦在木兔身上,可依舊呆呆的。

  木兔主動握了上去,一把把他拽起來,說道:「你是覺得這場比賽很重要,絕對不能輸,而你剛剛漏接了一顆可能會影響到比賽結果非常關鍵的球,所以你才格外無法接受,覺得對不起我們這些三年級的嗎?」

  赤葦低著頭沉默著。

  看到他這副模樣,木兔難得表情嚴肅語氣冷冽道:「你是不是想錯了?這場比賽有什麼特殊的?我們一路走來打過的那些比賽,有哪場不是必須贏的?」

  「春高是單敗淘汰制,我們一路走來的每一步,都是絕不能倒下的一步,難道你直到現在才想明白嗎?」

  赤葦著急解釋道:「不是,木兔前輩,我只是……」

  只是不想現在就結束,不想這麼快和大家分開……

  木兔在他後背上重重拍了兩下,笑道:「既然不是,那一會就給我來顆精妙絕倫的托球吧!」

  不等赤葦回到,他又雙手叉腰哈哈笑道:「我可是王牌!決定做回一個平凡的正經王牌的我,為的可不是希望得分,希望能贏。既然已經站在球場上了,那當然是絕對能贏!」

  「赤葦,我現在能贏的預感可是200%!所以,給我托顆好球吧!」

  無論相處了多久,赤葦還是會感慨,木兔光太郎的確是個絕無僅有如此獨特的人,這樣的木兔前輩,他實在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好,木兔前輩,我會把球精准地送到你手裡的!」

  在旁邊聽了半晌,被木兔的一番「兔言兔語」激得心潮澎湃,好不容易才平復好心情的木葉吐槽道:「我說你們要不聲音再大點?這樣對面也能清楚地聽到你們的打算了。」

  木兔:「木葉,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要讓對面聽到我們的計劃?難道……你是高專派來潛藏在我們隊裡的臥底?!」

  木葉:「……」

  老天呀,來道天雷劈醒這笨蛋吧!

  順平的第二次發球,是顆飛向斜對角壓著右邊線的飄球,梟谷眾人被這道空中急轉彎球戲耍了一番,守著邊線的猿杙倒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拼盡全力把球給墊了起來。

  赤葦追著那顆歪歪扭扭彈起來的球撲倒在地上,右手手掌緊貼著地面,這才勉強趕上把球保護起來。

  球高高地飛了起來,因為救球太匆忙,位置來不及調整了,便由木葉從後排發起進攻,嘗試找角度把球打過去,不浪費進攻的機會。

  高球不好的點,就是落下來太慢,對手有充足的反應時間來組織攔網。高專的三人攔網瞬間在球網中間集結,死死的擋在木葉的面前。

  木葉扣球的球砸到了人牆上彈了回來,小見側身把球墊起來。赤葦還記得自己答應過木兔的話,他眼觀八路用最快的速度把球精准地送到木兔起跳後的最佳擊球點。

  咚!

  甩開秤金次又避開高專雙人攔網的球,靈活的從人群中穿梭而過,落在了一小塊空地上。

  木兔揮舞著高舉的右臂,肆意笑道:「HEY!HEY!HEY!就是這種感覺,再來一球!」

  24:23,高專用順平的跳飄球搶分殺死比賽的計劃破滅,梟谷追回一個局點!

  「木兔!」

  現場的觀眾也被木兔的表現所感染,一個個激動地呼喊著他的名字,球場裡陷入了一種名叫木兔的狂熱氣氛中。

  赤葦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做到了,木兔前輩真的做到了!

  他明亮的眼睛盯著木兔,就像在看一顆夜幕中誰與爭鋒熠熠生輝的星星。

  「可惡,風頭全都被木兔那家伙搶走了。」木葉淺笑著說道,「我們再不努力的話,這場比賽真就成了他一個人表演的舞台了。」

  其他人看著木兔紛紛點頭。

  站位轉動後,輪到副攻手鷲尾發球了。但因為他有過發球失誤的先例在,保險起見,梟谷換人發球。

  重壓之下,梟谷的替補發球員的發球中規中矩,沒什麼好說的。高專接起發球後,就四號位平拉開打起了強攻,赤葦和木兔攔網到位很快,有效攔網將球截下,然後把球送到副攻手尾長手邊打快攻,搶下這一分。

  24:24,梟谷追平了!

  本就被木兔所感染的觀眾們更激動了,用越發洪亮的聲音為梟谷加起油來,現場仿佛成了梟谷的主場。

  「感覺我們像是動畫裡的反派。」聽著耳邊源源不斷為對手加油的聲音,東堂還有功夫開玩笑。

  乙骨苦笑,這可不太妙。要知道,動畫裡的反派最後都……

  「反派最後都會被主角消滅的,難道,你認為我們會輸嗎?」乙骨心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秤金次打斷了,他又一次站到了東堂的對立面和他反嗆。

  東堂雙手抱胸斜睨著他,冷哼一聲道:「如果我們被打成了反派,那當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做最囂張的那個反派,把主角給掀翻啊!有實力的人,不管走到哪不管成了什麼角色,都無法阻擋他的光芒!」

  加茂在後面小聲嘟囔道:「這副表情,確實很囂張,笑聲也很像反派。好了,現在誰還分得清我們和反派的區別?」

  伏黑和乙骨無力地點頭,含淚把反派的頭套套上。

  下一球,接起發球的高專打背飛,加茂在二號位接球斜線扣球得分,木兔緊接著就用一顆超級小斜線球把比分又追平了。

  25:25,兩隊還是難分勝負。

  輪到木兔發球了。

  他直擊底線的大力跳發破壞了高專的一傳,但動作敏捷雙手靈巧的伏黑把球穩定了下來,並精准的把球送到前排自己看好的位置。

  重新上到前排的虎杖和東堂打交叉,虎杖的起跳揮臂騙到了木葉的跟隨起跳,但他只是虛晃一招,球從他面前劃過,在略過他一個身位後,被從後邊殺出的東堂朝著直線用力扣下。

  一道熟悉的身影閃到了球的落點處,他左腿伸長放平右膝彎曲將身體重心放低挪到右側,交疊握住的雙手繃緊小臂朝著球迎了上去。

  「接得好,木兔前輩!」

  赤葦心中一喜,熟練地調動起梟谷的反攻機制,把球送到遠離人群空曠的左前場,讓猿杙搶下這一分。

  25:26,梟谷反超了!

  「木兔!木兔!木兔!」

  作為接起東堂的扣球,給隊伍爭取到反攻機會的大功臣,觀眾們又大聲呼喚起木兔的名字。

  「大家也稍微給我們加加油呀,嗚嗚嗚……」虎杖被觀眾們的區別對待傷到了,含淚哭唧唧。

  好大哥脹相這哪能忍,當即和澤村聯手,兩人捏緊擴音筒一人一邊,吸足了氣後指揮著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嘶吼了起來。

  「加油高專高專衝衝衝!衝呀高專高專轟轟轟!來一發!來一發……」

  戰火從場上的選手們蔓延到了看台上各自的應援團,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也拼了,一個個吼得脖子臉頰脹紅,聲音都嘶啞變了調。

  身為隊長的乙骨也站了出來,聲音慷慨激昂地給同伴們做著最後的喊話。

  「我們還沒有輸,我們還有機會!只要把對面的發球接起來,我們就還能進攻!源源不斷的進攻,這不就是我們最擅長的嗎?」

  「IH地方大會的時候,梟谷是擋在我們面前,徹底擊碎我們打進全國大賽美夢的隊伍,這次在春高再相遇,這麼難能可貴的機會,大家難道不想復仇嗎?」

  「想!」虎杖嗷嗷叫著立刻響應,其他人的眼神也火熱了起來。

  「很好!」乙骨放心地咽了口唾沫,把右手伸了出來,「那大家就拿出和詛咒戰鬥時的狠勁來吧。」

  虎杖快速把手搭上去:「會贏的!」

  伏黑:「嗯。」

  狗卷:「鮭魚鮭魚!」

  加茂:「先接起木兔的發球,然後……拿下!」

  虎杖:「好簡短的計劃!不過,一定沒問題的!」

  東堂最後才慢悠悠地把手搭上去,笑道:「電視劇裡,通常到這種時候都會有一個能肩膀起全隊希望的英雄登場,那個英雄就是我!哼,你們就看好了我是怎麼拿下這場比賽的吧!」

  場邊,和順平、新田站在一起的秤金次,盯著場上圍成一圈的隊友們皺眉道:「他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些什麼呢,這麼久還沒說完?」

  很快,比賽繼續,還是木兔發球。

  他的發球果然還是如乙骨所猜測的那樣力道很足,伏黑費了番力氣才把球給接起來。

  左翼,東堂的跑位被梟谷看得很死,不容易找機會,加茂就背傳讓乙骨找機會得分。

  梟谷的防守重點壓在了斜線上,從前到後都將乙骨可能打的路線安排的明明白白,乙骨咬牙打直線,球被緊挨著邊線等著他的自由人小見接了起來。

  大家都是老朋友,梟谷自然也對高專的種種進攻路數有所提防,甚至剛剛乙骨的那顆直線球,就是在他們的攔網引導下故意逼過去的。

  把球救起後,梟谷迅速組織反攻。

  當眾人的視線都落在四號位後方時,赤葦通過一記背傳把進攻點調到了與之相反的二號位。木葉快速揮臂進攻,球從虎杖和東堂舉起阻攔的雙手之間穿了過去。

  加茂側向跑了幾步,後仰的身體極力穩住,抬手朝著快落地的球墊了一下把球墊起,旁邊的狗卷迅速調轉方向追了出去,把改變方向飛出去的球反手拋了回來。

  兩人接力的極限救援,總算把球救了回來,乙骨不想浪費機會起跳扣球,球被梟谷三人攔網攔回。

  剛爬起來沒多久的加茂又一次魚躍出去把球墊起,場上亂成一團,伏黑因著加茂的倒地不好第一時間過來,乙骨又離得比較遠,距離最近的東堂自然而然地接過了托球的任務。

  在他背後,虎杖和乙骨在球網兩側同時朝著球網衝了過去。

  東堂看著逐漸下落的球,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段記憶。

  那是一個櫻花飄落的季節,被風吹落的櫻花花瓣被風順著室內體育館半開的窗戶,送入支起一道球網的臨時排球場內。

  暖黃色的夕陽從大開的門湧進來,斜拉出站在一大筐排球旁邊的東堂那高大的身影。

  「虎杖,夠了。」

  東堂緩緩放下手裡的球,空曠的球館木地板上,七零八散滾了一地的球。

  被叫停的虎杖落地單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連續揮動扣了幾十顆球的右臂肌肉隆起,覆蓋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正輕微抽搐著,跳動出一片斷斷續續的陰影。

  「就到這裡了嗎?我的極限就到這裡了嗎?」

  虎杖深埋著腦袋,聲音在腦袋和地板之間有限的空間內反彈滾動著,聽起來悶悶的,像隔了層鼓皮。

  「東堂,如果我的扣球還是這樣的話,我就永遠也無法突破攔網,無法突破阻攔我的那道高牆。」

  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沉到了海底,失落極了。

  東堂用力把手裡的排球扔回球框,抱著胳膊突然喝道:「虎杖,抬頭,站起來!」

  「當初,我向高田告白被拒絕,是你過來安慰我,帶我一起去吃的拉面。現在,你陷入了困境,輪到我來帶你走出來了,brother!」

  「重新振作的第一步,抬起頭,站起來!」

  「排球是項永遠向上的運動,如果你連抬頭站起來都做不到,那麼後面的一切你就更不可能做到了。所以,現在站起來!」

  在東堂一連串能把球館震得抖三抖的喊聲中,虎杖抹了把臉快速站了起來,「你說的對,我們繼續吧!」

  東堂滿意地重新抓起顆球拋到球網上方,「起跳扣球的時候腦子裡不要只想著超過攔網,你的目光重點不是網對面的人,而是你面前的球!」

  「跳起來,去夠到那顆球,不管它有多高,去努力夠到它,然後把它狠狠的超對面扣過去!」

  「還記得我們的目標嗎?一顆球都扣不過去,你還怎麼和我一起稱霸男排,制霸春高?!」

  陽光撒在了高高跳起的虎杖身上,出現在東堂腦海中的記憶也同步到了虎杖的腦海中。

  他幾個大跨步衝到網前,喊道:「來吧,東堂,讓我們一起制霸春高!」

  東堂嘴角噙著一抹笑,手腕輕輕一抖,球唰地送到虎杖的身前。

  「來吧brother,讓我看看你能做到的極限在哪。」

  木葉:「中路,快攻!」

  其他兩名前排迅速集結到位,三人同時跟著虎杖起跳。

  場邊,機械丸看著虎杖拔地而起的高度睜大了眼睛。

  「……好高!」

  怎麼跳得這麼高?

  木葉三人意識到不妙,幾人咬牙調整好身體姿態堅持,竭力讓自己能在空中多呆零點幾秒。

  虎杖這次不僅跳得比以往都高,他騰空的姿態也控制得很好,收緊的核心讓他能更好對抗地心引地,為自己下落多拖延一會。

  滯空的剎那間,在虎杖的視線中,網對面的一切仿佛都放滿了速度,一幀幀龜速播放中他找到了扣球的最佳角度,把球狠狠地扣了過去。

  砰!

  利用突破後的彈跳高度和優秀的滯空能力錯開攔網後,虎杖這又快有狠的一擊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狠狠地砸在了地上,26:26!

  「好!」

  「虎杖——」

  「我的天哪,好帥!」

  安靜的球場再次炸開了鍋,在兩隊隊員各自精彩表現的感染下,觀眾們都不知道該支持誰更好了。

  「悠仁!」脹相喊得眼角濕潤,手心攥著的帕子都濕了大半條。

  這樣的弟弟他沒見過,親眼見證如此意氣風發的弟弟是如何突破成長的,如何能令他不激動?

  木兔喘了幾口粗氣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說道:「看來對面也拼盡全力了,我們也不能落下,加油!」

  「加油!!」

  兩支隊伍都拼到精疲力盡,可誰也不想這時候輸給對方,讓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只好激發出最後的一點能量盡力一搏。

  咚!

  梟谷改用交叉戰術騙過高專的攔網,又得一分,26:27!

  順平:「這種關頭,木葉和副攻手也站出來了。」

  機械丸:「都已經拼盡全力走到這了,誰想輸呢?」

  兩人話音剛落,場上加茂一發「精確制導」的扣球斜跨過梟谷的球場壓在了另一邊的邊線上,27:27!

  「好精確的卡點,他上輩子是弓箭手嗎?」木兔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驚嘆道。

  木葉:「別嘀咕了,下一輪你就轉到前排了,給我來幾顆漂亮的扣球!」

  木兔把胸膛拍得乓乓響,「交給我吧!」

  然後……赤葦背傳了,猿杙後二進攻扣球得分,跑出個虎虎生風的木兔水靈靈的成了吸引高專攔網的幌子。

  在木兔一邊跑位攔網,一邊衝著赤葦抱怨球沒傳給他時,乙骨出其不意用吊球拿下一分,28:28。

  比分逐漸增加,可兩隊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左翼,三人攔網!」

  梟谷的球又往木兔所在的方向送過去了,東堂大喝一聲,乙骨和秤金次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趕到。

  面對人牆的阻隔,木兔找好角度堅定地把球扣了過來。

  直線球!

  東堂眼神一凜,手迅速擺過來想要攔截,蓄滿力道的扣球在他指尖磕了一下,改變球路後遠遠地彈向底線外的地方。

  本來預估好球的落點准備上前接球的狗卷剎住前衝的腳步,腳踝一轉立刻朝著底線奔去。

  他像一道閃電,一路疾行去嘗試接住一顆萬裡之外的流星。

  28:29,高專攔網打手出界,梟谷得分!

  場上的站位再次變動。

  好消息是,木兔轉到後排了。壞消息是,發球的人是他,而且梟谷的其他隊員得分能力並不差。

  「嘟!」

  哨聲響起,木兔的發球飛向後排伏黑和加茂之間,加茂上前一步將球接起,伏黑將球托給早就用眼神對他進行過威逼的東堂。

  東堂的扣球被尾長和木葉攔回,兩撥力道的互相撞擊,讓球發出一聲響亮的拍打聲,然後球在球網上方高高地飛了起來。

  好機會,一定要把球搶過來!

  兩支隊伍同時生出了相同的心思。

  球網兩端剛落地的兩隊人馬火急火燎的再次起跳,一番爭搶後,球被搶奪動作最蠻橫的東堂給奪了回來,伏黑立刻行動將球托給穩住心神還呆在二號位的乙骨,乙骨快速揮臂扣球,網對面,猿杙的單人攔網根本無法阻止乙骨的扣球,29:29高專再次追平!

  「好!」

  場邊,看激動了的五條悟也忍不住揮臂拉弓叫了聲好。

  部分代入感極強的觀眾,已經緊張得開始搓手了。

  「還不能分勝負嗎?哎呀,看得我都開始緊張得抖腿了。」

  「我也是。不過,應該快了吧,就要上30分了。」

  「乙骨前輩,發顆好球!」虎杖扭頭衝著乙骨大喊。

  乙骨笑著衝他點點頭,球在地上來回拍打了幾下,這才稍微平復好急速跳動的心跳。

  「鷲尾前輩!」

  接起發球後,梟谷試圖用快攻突破,高專嚴守陣地,球一頭撞到了狗卷的懷裡,乙骨快步過來接應。

  前排,東堂和虎杖所在的右翼受到了攔網的重點盯防,伏黑所在的左翼只有木葉一個人盯著,比較容易突破,但隊友隨時能用最快速度趕到支援。

  所以……要快!

  乙骨朝伏黑遞了個眼神,視線交彙間,伏黑隱約明白了乙骨的意思。

  激烈的比賽進行到這裡,身體的疲勞已經累積到臨界點了,可伏黑卻感覺自己的狀態還很不錯。

  他向前兩步助跑,左腳用力一蹬地,在他跳到最高點的時候,球剛剛好送到了他的手邊。

  看清楚乙骨托球的方向,猿杙用最快速度朝這邊移了過來,舉起的雙臂想要和木葉形成合圍之勢。

  啪!

  球從兩人即將合攏的雙手間掙脫衝破穿了出去,球落地了!30:29!

  「好啊!伏黑!」虎杖激動地衝過來熊抱住他,乙骨一邊笑一邊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提醒同伴們道:「別激動,比賽還沒結束,還要再得一分才能贏呢,繼續保持住!」

  「嗯!加油!爭取這球結束比賽!」

  「沒錯,不能繼續拖下去了,抓住機會速戰速決。」

  乙骨又一次站在了發球區。

  發球目標無需猶豫,果斷選定後排中間的木兔。

  小心控制高度的跳發球朝著木兔砸了過來,木兔雙膝跪地身體前傾把球接起,赤葦和木葉打背傳,乙骨反應極快地把扣球墊起,可球卻改變球路向後飛了出去。

  旁邊的狗卷想也沒想轉身追了出去,向後躺倒的同時左手朝著球網的方向用力一擊,球越過中線回到梟谷的半場。

  「機會球!」

  梟谷的進攻線再次動了起來。

  三名前排各自尋找著位置助跑起跳,可在高專的前排先後跟著起跳後,球越是由著從後排跳上來的木兔扣下的。

  狗卷耳聽八路眼觀八方,他在看清托球方向後就率先排除了位於二號位的木葉,將進攻人員鎖定在二傳手的左翼。

  而當木兔的身影從副攻手鷲尾背後殺出時,他的心頭就生出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因此,在木兔把球扣過來的瞬間,他撲倒在地上把朝著己方防守空檔的球給墊了起來。

  「接得好,狗卷!」乙骨松了口氣,把球送往東堂身前。

  等待許久的東堂高高跳起,揮出的右臂像柄結實得鐵錘,朝著梟谷的半場狠狠錘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球撞上了梟谷的攔網,然後朝著高專右翼界外的地方飛落。

  「球!快救球!」支持梟谷的觀眾們都傻眼了,紛紛跳起來指著球跺腳大喊。

  赤葦的身影從對面殺了過來,奔著球直衝過去。

  球只要還沒落地,比賽就沒有結束。我能救起來,我們還沒結束!我還要和木兔前輩和大家繼續走下去呢!

  一幀一幀的慢速播放中,飛奔過來的赤葦向前縱撲,伸長的右手在空中夠到了球,他心中一喜,反手把球拋了回來。

  成功了,他救到球了!

  他揚起笑容,一邊快速站起來一邊扭頭去看結果。

  「嘟嘟——」尖銳刺耳的哨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的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心瞬間涼了半截。

  他身體僵硬地扭頭看過去時,正好看見木葉抓著球站在原地低頭的動作。場邊,主裁判也表情嚴肅地打著手勢,示意他救回來的球非法穿越高專的場地,這一分由高專拿下。

  被刻意壓制的疲憊感立刻湧上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赤葦失去所有氣力躺在了地上。

  比賽結束了,他們的春高結束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5-7-27 04:49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31513 秒, 數據庫查詢 7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