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德加回家的計劃就在那麼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被徹底給打亂了,他在這城堡裡住下來了,雖然芙米老大的不願意。
每天早上,德加辛勤地在花園裡翻土,冬天的雪融化了,那被雪水滋潤過的土地突然讓他有種想親吻的衝動。太陽照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一種感覺叫愛情。
每天下午,身體疲倦到了一定的程度,只要在這裡深呼吸一口就能呼吸到餅乾和奶茶的香味。
傍晚,他沿著城堡的台階行走,城堡的台階並不十分古老,和自己記憶裡的家完全不一樣,磚塊顯得乾淨清爽,好像有無數的人在這裡踩過,也包括自己……為什麼,愛情是給他這樣的感覺呢?安寧,心像是被熨燙過的一樣。
他看向芙米。
芙米的臉板得死死的,她只是站在那兒,一點也不想伸手工作。「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要在這兒,像農民一樣。我們是王子和公主,我們應該住在城堡裡,喝著熱茶。」
「就當我們在健身房不是也不錯嗎?還可以曬著太陽,讓我們的皮膚更健康呀。」
「什麼不錯!?這裡有碧藍的海水嗎?沒有,也沒有巍峨的群山,一點也不氣派。」
「可是,不是還有我嗎?」
芙米看看德加,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攏,芙米的目光充滿了鄙視,失望和衝動的怒火,突然,芙米把自己手上的犁刀丟在地上,「你、你以為你能當飯吃?」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德加搖搖頭,「真是,曬太陽曬暈了吧,這麼想當野獸吃人嗎?你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他衝著芙米的背影大喊,「當野獸也是要講條件的!」
德加曾經夢想的一切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他夢想中也是覺得王子應該生活在金碧輝煌的城堡,溫暖的爐火,身邊是一位自己心愛的人,她最好是一位公主,富有、漂亮、氣質高雅……他的夢想中,不包括自己扛著鋤頭。
是不是不離開芙米的家就好了呢?那他那麼執拗地想找的家,到底在哪裡呢?
自己曾經有過不一樣的相處,和一個人……相互打鬧,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雖然自己說的每句話,對方都會反駁,可是自己……聽到的時候,不是生氣……
德加的臉一紅,他想起了一件事。
事實上,當他住進來的第一天晚上,野獸就敲響了他的門,野獸彬彬有禮,並不像初見面時那樣凶蠻,「我可以進來和你聊聊嗎?」
「這是你的家當然你說了算。」德加拉開了門。
「不,這是你的家,你是這裡的男主人,只要你說,我就馬上離開。」野獸步入了房間,他的聲音有點激動,讓德加不知所措。
野獸高大壯碩的身體讓房間裡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起來,就連爐火也變得更加旺盛,德加覺得自己的身體裡有一股奇怪的躁動。
他微微有些不安,野獸問他:「你是不是很怕我?」野獸的低語沉穩的像拉響的大提琴,有一種厚重的可依賴的感覺,又好像能輕易地擾動德加的內心。
「我並不怕你。」
「是嗎,我長得這樣醜陋,你怎麼可能會不怕我。」
德加受不了野獸一副好像他在說謊的樣子。「雖然你很醜陋,但是你是一位善良的主人,而且雖然我們傷害了你,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卻仍然對我們很好。你只是凶在表面,但我能看到你那顆真誠的心。」
野獸突然有點激動,「除了我的心,你還看到了什麼?」
德加的心跳得很快,「尊敬的野獸先生,您知道嗎,我剛才說的話只是一種修辭,是比喻,事實上,我的眼睛是正常人類的眼睛。」
「哦。」野獸失望地發出一聲。
「哦。」德加不知所措地發出一聲。
然後野獸俯下了身子,德加覺得自己被籠罩在他的黑影裡,然後,野獸的吻輕輕落在他的額頭,「晚安。」
野獸失望地走了,德加覺得自己的心裡也空空的,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被野獸的悲傷給傳染了,德加的眼睛裡又浸滿了淚水。
「哎,這八成是紅眼病,傳染得也太快了。」德加拉上了被子,可是他的心仍然緊緊地被一種悲傷的情緒給抓著。
自從那天開始,野獸每天都會來拜訪德加,和德加聊天,有時只是看著德加歎氣,他每天晚上都會親吻德加的額頭,有時會盯著德加的嘴唇看上半天。可是,德加卻發現,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
「這是不是一種性騷擾呀?可是,幹嘛要騷擾得這麼溫柔?」
而昨天晚上,野獸卻突然語出驚人地說出一句話來:「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生活一輩子?」
「什麼?」德加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什麼意思?」
「如果是男人和女人生活在一起一輩子就算是求婚吧,不過我們是兩個男人。」
德加睜大眼睛聽著野獸準備講什麼。
「目前還沒有通過兩個男人的婚姻,我們就算在一起,只能稱為事實婚姻,或者叫做同居,而我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求同居。」
「你、你是同性戀?」
「也不是了,現在都流行說:我來自斷臂山。」
德加向後一倒,他不是真暈,他是裝暈。
「我想,你也許會覺得有點突然,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一下。」
「我已經是要結婚的人了。」德加覺得自己白眼直翻,他說完了,繼續閉上眼躺著裝暈。
「你只是要結婚,還不是已經結婚的人,而且結婚了,如果沒感情了,也可以離呀。」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德加的心裡是震驚,絕對不是生氣。
德加從回憶裡清醒過來,「沒感情了,我和芙米的感情會這麼快就不在了嗎?」要把現在發生的事情告訴芙米呀,他放下鋤頭,而一抬頭,芙米卻遠遠地向這邊走來,她的臉如同象牙雕成的,光潔亮麗。
德加一橫心,「芙米,我有話想對你說。」
「德加!」芙米突然又撲了過來。「對不起,我一直心煩意亂,我把事情都搞砸了,是我把那朵冰玫瑰摔碎了。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這座城堡裡怪怪的,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心裡不安。」
德加覺得自己的臉都腫了起來,芙米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芙米可是個好女孩,而自己呢?事實上,讓德加驚慌的是,在這裡有一隻同性戀的野獸,而自己卻不驚恐害怕,他是沒有接受,但有那麼一點點享受被追求的樂趣一樣。
德加,你這個厚顏無恥虛榮的男人。
「芙米,你不是先知,我們都不是先知,怎麼可能知道後來發生的一切呢?如果我為這樣的愚蠢的理由責怪你,那我不是連野獸都不如嗎?好了,芙米,你別哭了,我們一起來想辦法,離開這裡。」
芙米抬起頭來:「我有辦法離開這裡。」
德加的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啊……先說出來聽聽。」
芙米的手攤了開來,裡面有一顆玫瑰花的種子,「你知道嗎,我剛才去看過了,野獸給我們的所有種子都被水煮過了,是不能發芽的種子!你說,這隻野獸難道是沒有什麼企圖的嗎?」
德加的心跳得更快了。可為什麼他不生氣,只是有種被抓奸在床的感覺。
「可是,他一定沒有想到,我有一顆種子,真正的玫瑰花的種子。」
芙米笑得像個天使,她的手慢慢翻轉過來,那種子就落在了土地裡面。「你好好的種花吧,這會開出美麗的玫瑰花來的。」
果然,那種子不一會兒,就從土裡面鑽了出來,發了芽。
「只要種出了花,那麼野獸就一定會讓我們走了。」說完芙米得意地笑著走開了。
德加蹲下身子,鑽出泥土的苗的枝葉細嫩,「那麼……你就是我最後可以留給他的了嗎?」他輕輕地撫摸著那枝葉,「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德加的眼中,流出了眼淚,那眼淚滴在了那玫瑰苗上,在那枝葉上滑動,從葉片上滴落下來,落入了塵土中,那枝葉好像被嚇住了,仰起身子來,不再生長。
「我希望你能長慢點。」德加苦澀地笑了,那枝葉捲了起來,好像是小孩子皺起眉頭,「你是多麼美麗呀,如果我這麼自私,不讓你綻放是多麼的虧欠你;如果你盛開了,又是多麼美麗動人呀。」枝葉又舒展開了,好像是受到了稱讚的小孩子。
德加突然發現自己內心的孤獨寂寞,而眼前的花苗讓他產生了一種想要傾訴的衝動,「你知道你是玫瑰花嗎?你知道你代表了愛情嗎?你知道你是童話王國之所以存在的原動力嗎?我想你可能不知道,並不是因為你很漂亮,並不是因為你嬌艷,而是因為只要有了生命,都會希望有人愛自己,每個人心中都會有火苗,慢慢成長,想對一個人傾盡所有。想愛他、保護他,不讓他受到傷害,那就是你的花語,你不要以為你不會說話,不要以為你沒有語言,當你迎著風招展開放的時候,每個人都會覺得心裡有希冀、渴望,還有勇氣,所以,你要相信,那個說他最愛玫瑰花的人,他的心中一定有愛,他不會傷害你,把你留在他身邊,我很放心。」
我是多麼傻呀,我怎麼會向一朵花說著這些呢?德加舉起花灑,給它澆上一些水。「希望你盛開的時候,能夠給他帶來幸福,雖然他長得這樣醜陋,可是是那麼的善良,應該有人明白他。」
「呵呵,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就是覺得你能聽懂我說話一樣。我叫你小玫吧,和你說吧,我怎麼會和你說這些?嗯,就是關於愛情的這些理論,要知道我是一位……咳咳,很偉大的王子,我的家……哎,就是人魚公主糾纏不清的那個家族,你知道我爺爺啊,就是被人魚公主殺死的那位,人魚公主回到了海洋,不過留下來了一個魔咒……你不耐煩呀,要我說重點是吧。」德加席地而坐,和花兒聊起天來。
「我生下來就沒有父親,那個魔咒,就是我們這一家族的人註定都不會愛上愛著自己的人,而且註定會被那個人殺死,有一個女人曾經深深愛過我的父親,但是卻沒有得到我父親的愛,她為了我的父親付出了一切,當她無法改變我父親不會愛上她的魔咒時,她也依照魔咒殺死了我的父親。所以你會知道,愛情對一個人來說,很可怕,它可以毀滅一個人,它其實也不是時時都讓人幸福開心。只是,我從來沒有恨過她。」
德加抽了抽自己的鼻子,「因為,我覺得,我不需要和那個女人一樣,因為沒有愛,就選擇恨,也不想和我父親一樣,背負著魔咒的命運,生活在怕死的邊緣中,我想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想每朵花,也是如此,每個生命都是如此,不能被創造自己的人給影響了,你說是吧?我希望你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
「似乎我聽到了你的一個故事。」不知不覺中,野獸居然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是不是聽到了很多話,把自己剛說的那些話都聽去了?德加忍不住想往後退去,那花灑被打翻了,澆灌得花苗又往上竄高了幾寸。
「奇怪,這花怎麼會長這麼快?」
「是呀,很神奇的花。你們可以交個朋友。SAY HI!野獸!花,這就是野獸,我剛剛有和你提起過他的。你們認識一下,好好聊聊吧。」德加準備腳底抹油跑了。
「你知不知道冰玫瑰的來歷?」
德加茫然地搖搖頭。野獸的眼睛一暗,然後他繼續講:「冰玫瑰其實是冰雪女王的眼淚。」
「啊,那個,我聽說過冰雪女王,傳說她的宮殿裡如果有碎片被北風吹過,吹到人的眼睛裡,那個人就會變得非常冷酷。」
「你說的沒錯。」野獸深深地看了德加一眼。德加覺得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野獸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呀!
「可是冰雪女王的冰玫瑰卻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冰雪女王只會為自己感動的故事而流下眼淚。」
「是嗎?那故事一定不好聽,一定聽得人心裡很難過。」德加喃喃自語,好半天,他才抬起頭來,慢慢看向了身邊的野獸,「你想聽嗎?」野獸問他。
德加張張嘴,突然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誰願意聽什麼悲慘的故事了,「這個,人生本來就很沉重了,不是喜劇,誰想聽呀。」
喂,我說的不對嗎,幹嘛對我擺什麼臉色呀!可是,看到他擺這個臉色,自己幹嘛還好像心裡被堵上了?
「好了,你說吧。」
「有一個王子,有一天被人施了魔法,變成了一隻野獸。如果他在玫瑰花瓣都落下之前沒有戀愛,那麼他就永遠是野獸了。有一天,他的宮殿裡來了一位王子,王子愛上了野獸,可是,有一位妖魔抓走了野獸的王子,然後讓野獸做選擇。他可以得到王子的愛情,恢復自己原來的樣子,但是王子一定會死;他也可以讓王子活著,把自己的愛永遠埋在心裡,但是王子會忘了他,他也一直就是一隻野獸。」
四周靜悄悄的,在聽完這個故事之後,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野獸低著頭,德加抬起頭,他們四目相對,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你,你在等什麼!」芙米突然衝了出來,從她的嘴裡突然冒出一串魔咒。
那朵玫瑰花不能抑制地膨脹了。
「卡拉,你要的玫瑰花開了,你還不快點放開德加。」芙米的臉都是黑的,黑得像個惡魔。
野獸皺起眉頭:「你怎麼知道我叫卡拉?」
芙米沒理他,那玫瑰花長得有野獸那麼高,玫瑰莖上的刺也猙獰得可怕。
這是剛才那可愛的花苗嗎?德加愣了。
那不是玫瑰花,那是一隻像玫瑰花一樣的魔物,居然從泥土裡掙脫出來,一步步地向前挪動。
「小玫?」德加說這個詞時是發顫的,那魔物頭上巨大的花蕾膨脹著,花蕾脹得紅得發紫,是一種邪惡得近似於黑色的暗紅色。
「殺死他們倆,把他們倆全殺死!」芙米高分貝地叫喊著,像有什麼撕裂著她的心。
「不!不要、不要傷害卡拉!」
德加站到了野獸前面,他小小的身軀襯得野獸和魔物更加巨大,他是第一次知道卡拉的名字,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卻一點兒也不遲疑。
「你讓開!」魔物真的發出了聲音。
「不,小玫,你為什麼要傷害別人呢,他們並沒有傷害你呀!」
「呵呵,所有的生命從降落到這個世界都是為了生存,哪怕它是一顆種子,如果不能殺死你們,它就沒有活著的意義,就會死去的。你說,這樣它會放過你們嗎?」芙米大笑著。
「德加,你讓開,它並不想傷害你。對不起,我毀了你的夢想,你本來應該有一個童話的結局,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野獸抱起了德加,將他溫柔地放在了離魔物最遠的地方。
「我愛你!我想保護你!」
然後野獸咆哮了一聲,向魔物衝去,曠野裡有無數只雪狼聽到了野獸的咆哮也從四面八方而來,向著魔物衝去,血肉模糊成一片。魔物身上的刺隨著那魔物身體的擺動,像是軟鞭一樣,抽在野獸的身上;而野獸也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揮動著長長的指甲,想掐斷那花和土地的連接。
魔物的生長能力很快,被咬斷的枝葉馬上又重新接上,或者有新的枝芽長出,那花蕊也膨脹得越發大了,越來越黑。
「不要打了,別打了!」
德加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裡升起。芙米說,玫瑰花開的時候,他就可以離開野獸了,他跳了起來,衝進了戰圈。
「德加,你快出去!」帶著血的野獸回過頭來,真的有點嚇人,可是德加一個勁地跑,然後,他起跳,跳到了空中,緊緊地抱住了魔物的那朵脹成黑色的花蕊,絕對,絕對不能讓這朵花開呀。
「小玫,你、你是玫瑰花呀,你不是魔物呀!」德加喊著。
「我不讓他們傷害你,你也不要傷害他們,你不要做錯事!」
芙米生氣了:「混帳,你居然不聽我的話。」
魔物掙紮著。
「小玫,你聽了我們的故事,難道你的心比冰雪女王的心還要堅硬嗎?」
魔物呼呼地喘著氣:「你說,我也會有愛情嗎?」
芙米大叫著,「你著了什麼魔?」
德加也在大叫:「會有的,一定會有的!」
「可是,我這麼醜陋--」
「野獸也醜陋,可是我愛他!」
那是發自於德加內心的聲音,連德加都不知道會有這樣的聲音躲藏在他的內心深處,但是這聲音就是響徹雲霄,在他們四周久久不散。
不過德加身體下的花即將綻放,明明那種黑色的妖氣像是要散了一樣,怎麼還是會開放呢?
沒有辦法了!德加緊緊地抓住那花瓣,花瓣在層層地開出,又層層地落下,那裡面,是一個黑洞,如果用自己的身體堵住那黑洞的話--
「德加!」野獸衝他喊著,向他衝了過去,「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
花瓣中的黑洞裡是巨大的漩渦,要把德加捲進去,可是衝過來的野獸抓住了德加要一起被捲了進去,那些野狼也衝了過來緊緊地咬住野獸,一隻連一隻。
「你會知道,不論是任何時候,都有一個人,他不會放棄你。」
如果你在戀愛中,如果有人愛你,你會知道不論任何時候,都有一個人,不管你的外表、你的家世、你是富有還是貧窮,他不會放棄你。
漩渦突然爆炸了,那魔物也爆炸了,碎成漫天碎片。
「我好像是愛上了愛情。」那是一聲屬於魔物的低語。
野獸和德加一起被拋在地上,德加的臉撞在地上,正流著血。
野獸抱起了他。
「卡拉。」德加的手輕輕的撫過了野獸的臉,「我居然忘了,你有多帥。」
卡拉愣住了。他看到了自己的手,這時他抱著德加的手,沒有尖利的指甲也沒有毛髮,他變回來了,變成了王子。
「不,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芙米尖叫著。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就是芙米爾,你說過我們不會再見面的。」卡拉轉過頭來對著她平靜地說著。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德加是愛我的,他一直在愛我,他選擇了要和我一起生活的。」芙米拚命搖頭,「我是他夢想的中的一切,他不可能想起你的。」
「我確實沒有夢想過我會愛上一隻野獸,也許夢想和現實就是有差距吧。」
「因為那不是真愛,只是施下魔法所造成的,可以暫時蒙蔽你我的眼睛,遮住我們的愛。但是真正的愛,卻不會消失,也許它就在你我放鬆警戒的時候,又會重新鑽出來收復失地。」卡拉望著德加溫柔地笑了。
這時,芙米從他們眼前消失了。
「他到底是他還是她呀?」
「管他呢,我覺得不重要。」
德加也笑了,「我也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麼突然覺得你是一個陌生人了?然後……」德加的臉變得很紅,「要我和一個陌生人接吻,我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
「是嗎?」卡拉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唇貼住了德加的唇。
「嗯,你應該多吻吻我,要知道我真的失憶過,不是那麼快就能恢復的。你的吻還真的讓我滿熟悉的,也許再吻吻我,我會想起來更多吧,嗯……」德加愉快地享受著。
受了傷的雪狼互相看了看,然後灰溜溜地走了。也是,這裡明明就是屬於戀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