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解政軒臉上帶著笑意,站在門口看著應容將成堆相片倒在床上,上面還散落著日記本、數位相機跟DV。
而她就趴在床上,忙祿的翻閱那些東西,完全沒發現他走進房內。
「你在忙什麼?小晴說你連晚飯都沒吃。」解政軒走到她旁邊,拿起照片隨意翻看。
「我今天回醫院復檢,醫生說我腦袋裡的瘀血已經小到看不清楚。照這樣看來,我恢復記憶的機會應該很大。他要我多看以前的照片,儘可能融入以前的生活環境,這樣對恢復記憶有很大的幫助。」應容神情興奮的望著他。
「那你忙了一天,想起什麼沒有?]他溫柔的撫摸她柔細的髮絲,疼惜的問。
「還沒!」想到這,應容的神情顯得有些落寞。「不過,醫生的話給我很大的信心。我相信多看一些,一定能夠想起些什麼。」想到樂觀的一面,她馬上振作起精神。
「記得先想起我喔!」解政軒在她粉嫩的臉頰上印上一吻,宣示他的地位。
「那是當然 !不過,有件事我覺得好奇怪喔!」應容疑惑的皺起眉。
「什麼事?」
「我找了老半天,都找不到我們兩人的合照,怎麼會這樣?」應容偏著頭,好奇的詢問解政軒。
「因為我的工作忙,你的活動又多,我們自然沒什麼時間拍照。」解政軒想了個最合理的解釋告訴她。
他不希望應容知道兩人以前的感情並不親密,只算得上是對「貌合神離」的未婚夫妻。如果應容自己恢復記憶那又另當別論,但在那之前,他不希望應容胡思亂想,胡亂臆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很滿意兩人目前的相處情況,更不希望任何外來的變動影響熱戀中的兩人。
「我們有那麼忙嗎?」應容懷疑的看著他,不怎麼相信他說的話。
「等你恢復記憶不就知道了。」解政軒聰明的閃避著問題,不直接回擊她發的球。
應容望著解政軒閃避的眼神,她也猜出他不願多說什麼。不然,依政軒目前忙祿的程度,他們還是可以抽出很多時間相聚。那他們訂婚這一年多來,怎麼可能連照張相的機會都沒有?
到底他們之前的相處狀況為何,恐怕得等她恢復記憶才能一探究竟吧!
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她也不願強求。應容順手拿起一旁的日記本,想看看自己到底都寫了些什麼?說不定從中可以發現他們兩人相處的情形。
突然,日記中的某個東西吸引她全部的注意,讓她訝異的拿起日記,捧到眼前仔細查看。
接著,她的臉色變得鐵青、僵硬,似乎看到什麼怪異的東西。她緩緩放下手中的日記,陷入沉思當中。
一旁的解政軒發現她奇怪的反應,拿起床鋪上的日記,好奇的看著她翻閱的那一頁。其中描述應容和朋友到KTV歡唱一晚,幫一個朋友慶生。
看來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為什麼應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應容!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起什麼?還是發現什麼?」解政軒關心的望著她紊亂茫然的眼神。
「沒有!只是看到裡面寫的東西,腦中閃過一些畫面,應該是恢復記憶的徵兆吧!」應容露出一抹笑容,隨口答道。
「想到些什麼?」聽到她想起些什麼,解政軒驚喜的雙眼一亮。
「我也不清楚,應該沒什麼重要吧!」應容無所謂的聳聳肩。
「沒事就好,你也不要將自己逼得太緊,該想起來的時候自然會想起來。」他安慰的摸摸她柔嫩的臉頰,關心的說。
「嗯!我知道。」應容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她還在為剛剛看到的東西感到心緒難安。
「我今天打電話給我爸、媽,我告訴他們,我希望這個案子一結束就和你馬上結婚。他們聽了很高興,打算立刻連絡你爸、媽,一同討論婚禮的事情。」解政軒摟著她,勾勒著他們的未來。
「是喔!」應容敷衍的說,絲毫沒有欣喜愉悅的模樣,整個腦海充斥著另一個問題。
「你餓了吧!我去叫小晴準備東西給你吃。」解政軒看應容無精打採的模樣,猜測她應該是體力不支。
「好啊!謝謝!」應容隨口答應。現在她只希望找個藉口支開政軒,讓她能再把那本日記看清楚,釐清她心底的疑問。
事實上,剛剛一翻開日記,她整個人都傻了。因為,日記裡的筆跡和她的筆跡完全不同,她一看就覺得那不是她的東西,就是這樣的驚嚇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懼。
她相信車禍之後個性可能多少會改變,但……字跡會改變嗎?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落地窗的倒影,落地窗在夜色的襯托下,成了一面清晰明亮的鏡子,映照著真實世界的她。
望著鏡子裡恬靜溫柔的身影,應容突然覺得,照片裡那些活潑、燦爛的笑容,令她覺得好陌生,陌生得像在看另一個人似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數的疑問像海浪般湧向她的腦海,衝得她暈頭轉向,再也無法分辨真實與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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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應容滿身大汗從夢中驚醒,她驚慌的喘息聲連帶吵醒一旁熟睡的解政軒。
「應容,怎麼了?」解政軒光裸著上身,揉著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時鐘,時間指著凌晨四點,窗外仍是黑暗的一片。
她怔忡的望著黑暗的房間,似乎還深陷在夢境裡,無法回到真實的世界。
「應容!應容!」解政軒甩甩渾沌不清的腦袋,直到此時,他也看出她有點不對勁。他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搖晃她,企圖喚醒她的注意力。
「政軒……」應容總算回過神,一語不發的望著眼前神情憂慮的解政軒。
仿佛身歷其境的夢讓她的身子還不住顫抖,怎麼都壓抑不住體內逐漸高築的緊繃壓力。她不停的深呼吸,企圖舒緩那個夢對她造成的影響。
「你做惡夢啦!」解政軒心疼的看著她恐懼不安的眼神,直覺猜測她一定夢到恐怖的事情。想必是前些日子發生的事在她心底留下陰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然睡的不安穩。
「是啊!我做惡夢……」應容心不在焉的回答他。
「夢到什麼?」解政軒企圖引導她將夢境說出來,這樣才不會積壓在心底,累積成更龐大的壓力。
「我……我忘了,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只是,那種恐怖的感覺還在……」應容斷斷續續的說,慌亂無助的模樣讓他感到心疼不已。
「沒關係!」他將應容摟進他赤裸的胸膛,輕柔的拍撫她的背,安慰她受驚的心靈。
過一會兒,應容輕輕推開他溫暖的懷抱,在他面前抽掉睡衣的腰帶。絲滑貼身的睡衣順著她纖細優雅的肩膀滑落,讓她美妙誘人的身軀毫無遮掩的展現在他的面前。
「你……」看著她晶瑩姣白的肌膚,圓潤誘人的曲線,像個完美誘人的女神,讓他克制不了早已蠢蠢欲動的慾望。
「政軒,抱我!」應容帶著乞求的眼神望著他,渴望他填補她心底的空缺。
他一把拉過應容,壓著她躺到床上,狂野的攫獲她嬌豔欲滴的嫣唇,雙手渴望的撫摸她每一吋肌膚,激起她火熱激情的反應……
當他將巨大的堅挺推進她緊窒濕潤的花徑時,應容滿足地嘆息,將心底所有的疑惑拋開。這一刻,她什麼都不願去想。
雖然如此,剛剛如夢似幻的夢境,卻伴隨著解政軒強而有力的衝刺,不時地出現在她腦海,讓她在激情的瞬間,仍無法擺脫心底的陰影。
在夢裡,她是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女孩,從小過著清苦困頓的生活,為了幫助孤兒院度過困難的生計,她常常到有錢人家裡幫傭,煮飯、洗衣、打掃、做甜品……
為什麼她會做這種夢?這個夢代表了什麼意思?
她是路應容不是嗎?她該是從小在眾人呵護下長大的公主,怎麼可能會去當人家的女傭?
讓她最害怕的不是做了這個夢,而是這夢境是如此真實,真實的像是從她腦海裡浮現出來,真實到她可以聞到手上洗滌劑的味道。
加上今天看到以前的日記本,上面的筆跡和她的截然不同,這又代表了什麼?
到底她在喪失記憶前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為什麼在她尋找記憶的這段時間,她找到的是一個讓她陌生又困惑的路應容呢?
難道以前的她過著不為人知的「雙面人」生活嗎?這就是她為什麼常常出遊,連解政軒都找不到她的原因?
可是,個性、習性這些都可以改變,惟獨字跡……為什麼也會改變呢?
突然,一個想法閃過她的腦海,震得她心驚又害怕。
會不會,她根本不是路應容?!
想到這個可能,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她不由自主抱緊解政軒,亟欲驅走這可怕的想法。
雖然如此,可當這個意念一成形,就很難將它趕出腦袋。即使她感到恐懼、害怕,她還是克制不了自己思考一個問題……
如果她不是路應容,那她又是誰呢?
一連串的疑問衝進她的腦海,讓她煩躁又沮喪。看來,在她還沒有恢復記憶之前,這些問題都是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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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應容坐在花園,心不在焉的翻閱雜誌,看到小晴走過來,她立刻欣喜的喊住小晴,因為,她有很多問題想問小晴。
「小姐!早!」小晴精力充沛的跑過來,臉上掛著開朗明亮的笑容。
「小晴,前幾天不好意思,害你被政軒罵,我也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那麼大。」
她一直想找機會跟小晴道歉,卻找不到適當機會,趁兩人獨處時,她正好彌補一下。
「小姐你別放在心上,這也沒什麼大不了。而且,可以看到少爺發脾氣,那可真是值回票價。」小晴俏皮的對應容眨眨眼。
「他不常發脾氣嗎?」應容好奇的問。
「這麼說吧!我來解家這麼多年,沒看過斯文有禮的少爺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他平常不高興時頂多表情冷冷的,從不會大聲罵人。那天少爺發脾氣,連雄哥都遭殃了。」小晴語氣興奮的說,完全不在乎解政軒對她發火。
「啊!連雄哥都被我連累……我待會得去跟他道個歉。」因為她的事牽連無辜的人,應容實在是愧疚不已。
「才不用呢!雄哥沒不高興,他被罵以後還嘖嘖稱奇,直說『這真是太神奇,這真是太神奇』哈哈哈——」小晴模仿著雄哥的神情,逗趣的模樣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政軒發脾氣有這麼不可思議嗎?為什麼你們都那麼驚訝的樣子?」應容大感不解的望著小晴。
「哎呀!小姐,你有所不知,雄哥在這已經待了十幾年了。他說少爺從小個性就很斯文、有禮。碰到事情只會理性的和人辯駁、談判,從來不會失控發脾氣。所以,他才會嘖嘖稱奇 !」小晴活靈活現的說出她和雄哥的心聲。
「這麼說來……那件事一定讓他很生氣,他才會發那麼大的脾氣。」聽完小晴的話,應容心情沉重的猜想。
「還不如說,少爺是因為太重視你,怕你受到傷害,才會那麼緊張。」小晴露出會心的一笑。
「真的嗎?」聽到小晴這麼說,一股甜蜜的滋味油然浮上心頭,讓她覺得幸福快樂。
「嗯!」小晴滿臉笑意的直點著頭。「我覺得你出車禍以後,少爺變得更關心你,也更在乎你。不過,這可能跟小姐你的個性轉變有連帶關係吧!」
「我的改變有那麼大嗎?」應容小心謹慎的問。
「大喔!大到我跟雄哥都覺得不可思議。像小姐你以前穿的衣服比較時髦、花俏,可是出院以後,你那整櫃的名牌服飾動都沒動,穿來穿去還是那幾件素色的衣服。真是很可惜!想想,你衣櫃裡隨便一件衣服的價錢,都比我一個月的薪水還高呢!」小晴露出羨慕陶醉的眼神。
要是以前,她也不敢這麼跟小姐講話,但喪失記憶後的她變得更加平易近人,和他們這些下人也相處的很好,所以,她也就沒什麼顧忌。
「比你一個月薪水還多,我以前有這麼奢侈嗎?」應容詫異的睜大雙眸,無法想像那些衣服的價值,更無法想像她能狠得下心買它們。
「這怎麼能說是奢侈呢?小姐你家本來就很有錢,買那些衣服也不算什麼。而且,你對名牌的鑑識功力可以說是專家中的專家,任何名牌都逃不過你的雙眼。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飲料濺到一個千金大小姐的衣服上,她氣憤的指責我是個卑賤的下人,還要我賠償她幾萬元。結果,小姐你看不過去,當場拆穿她身上那件衣服不過是仿冒品。從那時起,我就好崇拜小姐喔!」小晴想到那件事,就忍不住佩服她辨識名牌的功力。
她以前真的那麼厲害?那為什麼現在面對滿櫃的衣服,她卻連一個牌子都不認得。難道,這些跟記憶一樣被遺忘了,那恢復記憶時會不會想起來呢?
「我還有什麼地方改變比較大的嗎?」問題既然已經起了頭,就算她不想問也不行。
小晴歪著頭想了一會。「有啊!像雄哥就說你吃東西的口味變了。你以前愛吃的燕窩現在是絕口不吃,你以前最愛吃辣,現在卻是一點辣都碰不得。
還有啊!你以前不會做菜,現在竟然連甜點都會做,真是有趣極了!我以前怎麼都沒想到,喪失記憶竟會有這麼奇怪的改變。」想到有趣處,小晴忍不住呵呵直笑。
看著小晴高昂的情緒,應容的心情卻越來越低落。從小晴勾勒出來的片段,更加深她心底的疑惑。
她下次要記得問醫生,喪失記憶的患者有和她相同的後遺症嗎?喪失記憶前後判若兩人……
「小姐,你為什麼突然問這些?」小晴好奇的看著應容。
「沒……沒什麼!只是隨便聊聊罷了。」應容神情慌亂的回答。她總不能告訴小晴,她懷疑自己的真實身分吧!
她不停安慰自己,這應該是她胡思亂想。一定是瘋狂的湯憶寧造成她太大的精神壓力,才會讓她做那麼奇怪的夢。
沉溺在愛河的她根本沒有勇氣去想,如果她不是路應容的話……
如果真是如此,那表示政軒根本不是她的未婚夫,她也沒有資格接受他細心的照顧和溫柔的寵愛。而眼前這美好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屬於她的。
第七章
「憶寧!憶寧!」湯巨賢慌張的拿著鑰匙打開女兒的房門,嘴裡還不停的呼喊著。
「幹嘛啊!」湯憶寧穿著黑色薄紗睡衣,懶洋洋的坐在床邊擦指甲,毫不在乎湯巨賢慌亂的模樣。
「憶寧,你一定要救救老爸,我快要被抓去關了。」湯巨賢焦急的揮動雙手,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喔!」湯憶寧悠哉的挑起眉,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我的政軒真厲害!總算逮到你 !」
「我不是要你稱讚他,是叫你去幫老爸求情。這個案子下個禮拜就要開庭了,解政軒已經掌握所有確切實証,看來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湯巨賢慌亂無助的搓弄雙手,仿徨的不知所措。
「我才不要幫你求情,到時候政軒反而怪我多事。而且,那根本不關我的事,是你要被抓去關,又不是我。」湯憶寧毫不在意的揮揮手,繼續專注的在腳趾上擦著指甲油。
「這當然跟你有關,我被抓去關,那誰來照顧你?」湯巨賢激動的訓斥她,氣憤她已經瘋得搞不清楚狀況。
「政軒啊!我是政軒的未婚妻,他當然會照顧我。」她頭抬也沒抬的回答他,像是認定這個事實似的。
「你是瘋了還是真忘了。解政軒早已經有個未婚妻了,他就算要娶也是娶她,不是你。」湯巨賢真是快被她氣瘋了。生死關頭,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對喔!政軒被那個賤女人搶走了。」湯憶寧抬起頭,嘴裡不住喃喃自語。
「沒錯!所以你不趕快想辦法救你老爸。就剩你孤零零一個人,沒人照顧你。
我今天去拜託解政軒的時候,聽他的口氣,他還是很關心你,他很擔心你以後怎 麼辦?所以,算老爸拜託你,你去幫我求個情,好不好?」看到女兒有點反應,湯巨賢打鐵趁熱,再推她一把。
「政軒還是很關心我?」聽湯巨賢這麼說,湯憶寧臉上露出羞澀甜蜜的笑容,似乎沉醉在愛河裡。
「是啊!說不定你跟他好好談一談,他會回心轉意再接納你。」為了讓女兒幫他求情,即使這樣的謊話他都願意說。
他很清楚當初解政軒就是因為憶寧的病才跟她分手,這一年來她的病況只有變本加厲,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解政軒自然不可能再接受她。他現在只盼望解政軒能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同情可憐的憶寧,連帶放他一條生路。
「那他會娶我嗎?」湯憶寧露出嬌羞甜美的笑容,飄忽瘋狂的眼神讓人看得悚然心驚。
「當然會啊!不過,如果我被人抓去關,解政軒不可能拉下臉娶一個囚犯的女兒。所以為了老爸,也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拜託政軒,求他放老爸一馬。」湯巨賢使出最後一擊。
「好吧!我打扮一下就去。你別擔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湯憶寧對湯巨賢露出一個充滿信心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湯憶寧這麼說,湯巨賢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抹掉額頭的汗水,腳步蹣跚的走出房門。
只是,他怎麼都沒猜到,瘋狂的湯憶寧腦海中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政軒被那個賤女人搶走,這些事也一定是她慫恿政軒做的。
她相信,只要除掉路應容,政軒自然會放過她爸爸,當然也會再次接受她,娶她為妻。
只要路應容不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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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容心不在焉的翻弄床上的照片,企圖找到絲毫熟悉的影像卻毫無所獲。反倒是前晚做的那個夢越來越清晰,清晰的像是她真正的記憶,在她腦海裡始終揮之不去……
這些天來,她絞盡腦汁想拼湊這一片片零散的拼圖,卻怎麼也無法拼出完整的面貌。她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喪失記憶前後的她,竟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差別?
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小姐,樓下有位小姐要找你。」小晴的聲音打斷在房內沉思的應容。
「找我?她有沒有說她是誰。」應容抬起頭詢問小晴,雙眸帶著詫異的神情。
「沒有,她只說是你的朋友。長得還滿漂亮的,不過,看起來……怪怪的。」小晴就她的認知轉達給應容。
「怪怪的……怎麼說?」這個形容詞讓應容想到恐怖的湯憶寧。幸好,湯憶寧正被軟禁在家中,所以,她也不需要過度聯想。
「她的眼神有點怪,好像沒什麼聚焦。我跟她說話,她也不太理我,只是說想見你。」小晴努力思索該如何形容樓下那位詭異的美女。
聽到小晴這麼說,應容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段日子從沒什麼朋友上門找她,因為她怕喪失記憶的自己沒有能力應付以前的朋友,反而徒惹一堆麻煩。所以,若有朋友打電話來邀約都以靜養為由回絕掉。
那這個登門拜訪的女人會是誰呢?
「欸!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什麼朋友都不見。我誰都不認識,見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應容嘆了口氣,這幾天她的情緒煩躁、低落,根本就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
「那我下去跟那位小姐說你身體不舒服,請她改天再來。」小晴體貼的提議。
應容思考一下,決定放棄這種逃避的心態。「沒關係,她都已經來了。而且,政軒就快到家,他應該會幫我招待客人。」
「那我打電話催催少爺,叫他趕回來。」小晴俏皮的眨眨眼,好像兩人共享一些特別的秘密。
應容嬌美的臉蛋露出甜美的笑容,只要一想到解政軒,幸福感就會溢滿她的胸懷,讓她不自覺漾出美麗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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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容走下樓梯,遠遠就看到訪客站在落地窗前,欣賞後院恬靜優雅的造景。那名女子一頭秀麗的捲髮披散在背後,穿著一襲藍色連身洋裝,展露出優雅動人的背影,讓應容頗好奇她是誰?
應容走到她右後方,禮貌的開口打招呼。「妳好!」
「這房子很漂亮嘛!」女子沒有回頭,仍舊沉溺於花園美麗的景色,幻想著她是這屋子的女主人。
「湯憶寧!」應容倒抽一口氣。一聽到這個可怕的聲音,應容立刻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惡魔。
她嚇得倒退兩步,直想跟這個為愛瘋狂的女人拉開距離。
「你……想做什麼?」應容語音顫抖的問道,她怎麼都忘不了上次湯憶寧寄給她的恐怖禮物。
「喜歡我送給你的小貓嗎?它的樣子可愛嗎?」湯憶寧慢慢轉過身,臉上掛著詭譎的笑容,讓人感到驚悚畏懼。
應容的腦袋飛快的思索,-個不應該在這出現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你不是被關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湯憶寧緩步靠近應容,臉上掛著惡意的笑容。「老實告訴你吧!是我爸讓我來的。他要我向政軒求情,拜託政軒別起訴他,他不想在牢裡度過他的後半生。」
「那……你去找政軒就好,為什麼……要找我?」一股恐懼衝上心頭,讓她的雙腿發軟。
「因為,我知道政軒會不要我,還想把我爸關起來,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所以,我只要把你這個賤女人給……殺了,這個世界就會恢復正常,政軒也會跟我結婚啦!」湯憶寧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好似殺掉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你瘋了……」應容不住的後退,但湯憶寧卻不斷進逼。「小晴!雄哥……」應容開始呼喊其他人尋求幫助。
但恐懼像圈繩索勒住她的脖子,讓她的聲音痦啞顫抖。
望著湯憶寧陰冷詭譎的笑容,冰冷的寒意滲透她全身,傳到身體每一個細胞,讓她感到冰冷、無力。
「我今天帶了其他禮物來送你,看看喜不喜歡啊!」湯憶寧舉高手上的盒子,用力朝應容身上灑下去。
應容來不及看清盒裡裝著什麼東西,她只瞥到一些黑色的物品朝她兜頭灑下。她慌亂的跌坐在地上,舉起雙手直覺的護衛她的臉蛋。她隱約感覺到一塊塊物品碰撞到她的身體,彈落到四周地毯。
應容害怕的睜開雙眼,卻看到地上一只只毛茸茸的黑色死老鼠,這時,她總算看清楚湯憶寧送什麼給她。
「啊——」應容抱著身子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她用力捏自己的手臂,希望身體的疼痛能夠驅走心底強烈的恐懼。
「妳叫啊!看到你越害怕我就越興奮。你叫得越大聲,我心底就越痛快。哈哈哈——」湯憶寧尖銳邪惡的狂笑,瘋狂的眼神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小姐!怎麼……」聽到應容驚恐的尖叫聲,小晴慌亂的飛奔而來。眼前的景象讓她傻了眼,不曉得該如何反應。
「小晴!她瘋了,你快走,快走……」應容坐倒在地上,恐懼的淚水沾濕她的臉龐,她轉過頭帶著絕望的眼神望著小晴,要她趕快逃離湯憶寧的魔爪。
「不!你這個瘋女人……趕快放開我們小姐!不然我報警抓你。」看著滿地的死老鼠和那變態的女人,小晴心裡也是怕得不得了。可是護主心切,讓她也顧不得自己的安危。
「去啊!去報警,等警察來時,我已經把她解決了。」湯憶寧一邊若無其事的對小晴說,一邊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把銳利、冰冷的料理刀,刀身閃爍著陰寒冰冷的光芒。
看到銳利的刀鋒離她只有一步之遙,應容美麗的臉孔充滿了恐懼,似乎可以看到自己躺在血泊中的模樣。
看到應容蒼白的臉色,湯憶寧更是興奮、得意的揮舞著手上的凶器。「別怕嘛!我會讓你死的很快、很舒服。」
瘋狂的湯憶寧撲上應容柔弱的身軀,粗暴的將她壓制在地上。左手掐住她的脖子,右手高舉,準備將刀子剌入她體內。
望著湯憶寧高舉的刀鋒,應容恐懼的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的到來。
在這生死交會的瞬間,她的腦海只記得解政軒溫柔的笑容和他們共享的一切,如果死神真要帶她走,那請讓她將這些美好回憶一起帶走吧……
「不要--」小晴忍不住失聲尖叫。
「住手!」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解政軒的聲音阻止了那致命的一擊。
聽到熟悉的聲音,應容的淚水沿著閉起的雙眸滑下臉頰。想不到臨死之前竟還能見到心愛的人,讓她忍不住歡喜的哽咽。
眼前的一幕讓解政軒驚得心臟差點跳出來,看到湯憶寧手上的刀子再差幾吋就落在應容身上,他嚇得心膽俱裂。
他一接到小晴的電話就火速趕回家,想幫應容接待她的朋友,沒想到迎接他的竟是如此可怕的景象。
「政軒,你回來啦!」看到心愛的政軒,湯憶寧露出美麗溫柔的笑容,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迎接遠歸的丈夫。「再等一下,等我把事情處理好,我們就可以團聚了。」她揮舞著手上的刀子,露出嬌羞的神情。
她天真羞澀的模樣讓解政軒感到頭皮發麻、心頭髮冷。他很清楚湯憶寧要「處理」的是什麼事情。
看著倒在地上的應容,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害怕、很無助。
他雖渴望將應容擁入懷裡,安撫她所受的恐懼與傷害。但眼前危急的情況,讓他不能意氣用事。他一定得把持堅強的意志力,先救出應容再說。
擔任檢察宮多年,練就他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他知道如果要避免湯憶寧傷害應容,首要就是誘導她、吸引她的注意,讓她拋下傷害應容的念頭。
「憶寧,你先把手上的刀放下,我有些話想私下跟你說。」解政軒強逼自己露出和悅的神色,誘哄瘋狂的湯憶寧。
湯憶寧露出調皮可愛的笑容,像個孩子似的對解政軒說:「等等!我先把她殺了,再來陪你。」她毫不遲疑的舉起刀子,打算趕快解決應容,好去陪伴解政軒。
「不行!」解政軒慌亂的大叫,隨即深吸口氣,神情緊繃的看著她,口氣冷漠的說:「你要是把她殺了,我就永遠不理你。」
「為什麼?」他的話讓湯憶寧高舉的手緩緩放下,臉上帶著困惑不解的表情。
「你要是希望我以後都不理你,那你儘管動手。不過,以後別想再見到我。」解政軒大著膽子挑釁,企圖用激將法逼她鬆手。
看到少爺這麼大膽的作法,小晴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屏著氣,準備伺機而動,救出小姐。
解政軒當然知道這麼刺激湯憶寧,無疑是將應容的脖子推到刀緣邊。但是依目前的情況,應容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所以,他一定要大膽一試,利用湯憶寧的心理牽制她,等待拯救應容的最佳時機。
「政軒,你別不理我。」看到他翻臉不悅的模樣,湯憶寧慌張的乞求他。
「你先把刀子放下,我最討厭女人拿著刀子揮來揮去,一點氣質都沒有,怎 當我們解家的媳婦?」解政軒對著她露出厭惡的神情。
這一招對湯憶寧果真起了作用,她神色飄忽的思索著,然後緩緩垂下手中的刀子,似乎被他的話給打動。
「過來我身邊,讓我看看你,我好久沒見到你了。」解政軒露出溫柔疼愛的眼神,低沉的嗓音催眠著湯憶寧,讓她鬆開箝制應容的手,慢慢站起來。
應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等待湯憶寧鬆開她的脖子。一等湯憶寧站起身,她跟著慢慢挪動身體,企圖拉開她們之間的距離。
解政軒眾精會神的盯著湯憶寧,準備等應容脫離她的威脅後,就要發動攻勢奪下她手上的刀子。
再一點點……解政軒在心底暗數著,只差一點點應容就能脫離湯憶寧的勢力範圍。
不知是解政軒的眼神洩露他的計畫,還是湯憶寧突然意識到這是個騙局。她突然慌亂的低下頭搜尋應容的身影,卻發現她已經退到數呎之遙。
「你這賤人——」湯憶寧突然發狂的大吼,揚起手上的刀子就要剌向應容。
「小姐!快跑!」小晴驚慌的大喊。
應容用力撐起身子,背對湯憶寧踉蹌的逃開,只求逃離鋒利的刀緣……
湯憶寧長手一抓,扯住應容的衣角用力一拉。應容重心不穩的應聲倒地,前額不偏不倚撞到大理石桌的邊緣,隨即失去意識,像個洋娃娃似的癱軟倒地。
湯憶寧撲上前,舉起手上的刀就要往應容身上剌。
「應容——」一看情勢不對,解政軒立即發動,衝向湯憶寧。
所有的一切在同一時間發生,也在短短的數秒內倏地結束。
幸虧解政軒從身後箝制住湯憶寧,才阻止她痛下殺手。
解政軒將湯憶寧用膠帶捆起來,馬上跑到應容身邊查看她的傷勢。只見她的額頭腫起一個小包,汩汩地淌著血,已經陷入昏迷的狀態。
他慌張的想抱起應容直接衝到醫院,幸好小晴在一旁提醒他,不能挪動頭部受傷的患者,他才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時,他心底只有一個念頭——他願意拋棄所有,只求應容平安無事……
第八章
解政軒坐在沙發裡,俊雅的臉孔不復平時的自信優雅,變得憂慮、憔悴。他的眼眶泛著血絲,一臉疲憊不堪的模樣。
望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應容,他的心被狠狠揪扯著,怎麼都無法鬆懈下來。即使醫生向他再三保證,應容的昏迷只是暫時現象,他還是憂心得想發狂,腦海不斷出現失去她的景象。
昏迷中的應容除頭上纏著紗布外,跟沉睡時並無兩樣,絕美的五官、秀麗的臉孔同樣令他傾心、令他心動。
想起上次應容車禍入院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守候在一旁。可是,那時他雖然擔心,卻沒有心焦如焚的痛苦,雖然憂慮,卻沒有椎心刺骨的煎熬。
事情發生後,他才知道愛情早巳深駐心中,讓他無法自拔。失去她,等於將他的心連根拔除,那麼他就算活著,也不過是個沒有知覺的行屍走肉。
當她頹然倒地時,湯憶寧手上的刀子差幾吋就插進她的身體。每每想到那個驚恐的畫面,他的心就忍不住抽痛,強烈的悲痛從他心底竄出,讓他的眼眶忍不住泛紅、剌痛。
他罵了自己千百萬次,恨自己為什麼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與折磨?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辦法保護她?
如果可以,他寧可躺在病床上的是他,他願意代替她受這些磨難,也不要無能為力的在一旁守候。
令人欣慰的是,醫生在幫應容檢查時,意外發現她懷了身孕,幸好事件發生時沒有傷及胎兒,這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咿……」只見躺在床上的應容,卷翹的睫毛微微掀動,發出嚶嚀的呻吟,似乎即將甦醒。
解政軒連忙衝到她床邊,凝視著她,深怕錯過任何細微的反應。
應容輕輕動一下,似乎牽動額頭的傷,她秀麗的雙眉忍不住皺起,好似承受莫大的疼痛。
「應容!」解政軒焦急的輕喊她的名字,想確定她真的清醒了。
「好痛!頭好痛……」應容睜開迷濛的雙眸,視而不見的看著天花板,痛楚的呻吟著。
「應容!你沒事吧?」解政軒牽起她的玉手,柔聲的安撫她。
他的聲音穿過痛楚的迷霧傳到她的腦海,「應容」這個名字為什麼這麼熟悉?她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她的頭會這麼痛?
她緊緊閉上眼,強忍劇烈的疼痛,企圖將腦海裡紛沓雜亂的片段記憶組合起來
那天,院長要她到康家幫傭,在路上,她坐的公車和別的車擦撞……
大家都叫她路應客,在家裡,政軒對她很好。他們兩人的感情甜蜜又恩愛,好像真的夫妻……
骯臟恐怖的老鼠、神情猙獰的湯憶寧還有銳利冰冷的刀,她拼命掙扎,直到聽到政軒的聲音……
她從小在育幼院長大,她的名字叫--葛瑞芯……
想到最後一個片段時,應容駭然的睜大雙眼,神情驚恐的瞪著前方,無法相信她腦袋裡浮現的記憶。
「應容,怎麼了?」看到她突兀驚恐的神情,讓解政軒擔心不已。
「政軒……我……」聽到他的叫喊,應容緩緩轉過頭看著憔悴的解政軒,雙眸帶著困惑不解的眼神。
「你總算醒了,你已經昏迷整整兩天兩夜。」看到她清醒的模樣,解政軒臉上浮現感動的笑容。
應容伸出手,碰觸解政軒臉上濃密的胡渣,望著他充斥血絲的雙眼。從他狼狽憔悴的臉孔看來,這兩天他一定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政軒,你一直在這裡……」他深情的對待讓她紅了眼眶,感動的淚水忍不住落下。
「沒事了!沒事!」他眼眶出微微泛紅,他伸手溫柔拭去她臉頰的淚珠。「醫生說你醒過來頭會痛是正常現象,等消腫以後就會好一點。」他不舍的望著她痛楚不堪的神情。
「嗯!」應容輕聲答應,避免牽動劇烈的頭疼。
「你兩天沒吃東西了,想吃什麼?我叫小晴送過來。」看到她清醒,解政軒覺得自己像活過來似的,整個人輕鬆不少。
「我不餓。」應容仍舊皺著眉,不願多說話。只是,有些事她不問不行。「政軒,湯憶寧呢?」
如果可以,解政軒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這個可怕的名字。
他用力吸口氣,整理他忿忿難平的情緒。
一想到她瘋狂的行徑,差點害死應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他就無法原諒她。
「湯憶寧被警察以『殺人未遂』的罪名逮捕,現在關在療養院,由警察看守著,靜待司法審判。」他的神情僵硬、緊繃,應容看得出他對湯憶寧的惡行還是無法釋懷。
「你能幫她就儘量幫她,可以的話,用『傷害罪』起訴她就好,別讓她判太重的刑。」她知道『殺人未遂』和『傷害罪』不過一線之隔,但刑責卻是截然不同。
「她差點殺了你,你還幫她求情。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放過她,免得讓她有機會再次傷害你。」解政軒鐵青著臉,僵硬的說。
一想到湯憶寧害得他和應容差點天人永隔,那種椎心刺骨的煎熬與悲痛,他這輩子都不願再經歷一次。
放過她,不啻是縱虎歸山。
「別這樣,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其實想想,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就算她沒被關進監獄的精神病院,也得在療養院度過餘生。
比起來,我實在是幸運多了。你答應我,別對她太嚴苛好嗎?」應容握著他的手,神情哀淒的乞求他。
「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別為這些事煩心。」解政軒努力安撫她憂慮不安的情緒。
這時候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誰叫他的心已被她俘虜。只不過,他決定找一家嚴格控管的療養院來安置湯憶寧,以免她像顆不定時炸彈,時時刻刻威脅他們平靜的生活。
「政軒……」應容神色不定的望著解政軒,欲言又止的望著他。
「怎麼?」解政軒輕輕撥開覆蓋她額頭紗布的髮絲,柔聲回應。
「你知不知道我有沒有姊姊或妹妹?」稍稍遲疑一下,她還是鼓起勇氣問他。
「就我所知,路阿姨只生你一個,你沒有其他兄弟姊妹。怎麼突然這麼問?」
解政軒好奇的望著她凝重的神情,不懂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疑問。
「我昏迷的時候,好像夢到……我是另一個人。所以……順口問問。」應容困惑的望著他,似乎希望找到合理的答案。
「大概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才會讓你做這種夢。別胡思亂想!你即將成為我解政軒的妻子,還有我孩子的……媽媽。」解政軒口氣慎重的對她說,滿心期待她聽到這個消息的反應。
「孩子……真的嗎?」應容詫異的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解政軒。
解政軒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欣喜的點頭表示肯定。
「醫生幫你檢查時發現的,我已經打電話告訴我爸媽,他們已經在訂機票,準備回來幫我們準備婚禮。你就好好靜養,準備當新娘吧!」
解政軒緊緊握著她的雙手,許諾美好的未來。
「政軒,我愛你!」應容雙眸閃爍著晶瑩的淚光,感謝他的深情摯愛。
「我也愛你!」解政軒溫柔的親吻她的雙唇,訴說他心中無盡的愛。
美好的前景在她眼前展開,幸福的人生正等待著她。可是,她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兆,像層黑影籠罩著她。
剛剛浮現腦海的那些片段,還有那個熟悉的名字:葛瑞芯。它們像撲克牌似的揭露了些什麼,她有預感當它們全部翻開時,她的過去將會毫無遮掩的展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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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我好擔心你喔!」小晴一看到數日未見的應容,驚喜的大聲呼喊。
「是啊!小姐你總算康復了。」雄哥也在一旁迎接應容的歸來。
「謝謝你們!我已經沒事了。」應容露出笑容面對關心她的小晴和雄哥。
「少爺說你有了寶寶,還特別交代雄哥要幫你好好補一下。你看才幾天,你又瘦了一大圈,這怎麼行?」看到大病初愈的應容更顯清麗憔悴,讓小晴擔心得不得
「是啊!我得一展我高超的廚藝,把小姐養得白白胖胖才行。」雄哥在一旁激動的說,他已經把這個目的當作未來幾個月的目標。
「是啊!你得養好身子,才有體力生孩子。」解政軒挑剔的看著她纖細瘦弱的身軀,擔心她受不了懷孕的過程。
「你別那麼擔心,我懷孕才幾個禮拜而已,離生產還有很久的時間。你現在就這麼緊張,我倒怕你撐不下去。」應容溫柔的訕笑,安撫他緊繃的神經。
「對啊!少爺我看你也一起補一補,你的樣子也沒比小姐好多少。」看著解政軒削瘦的臉頰,雄哥忍不住搖頭嘆息。
「是啊!少爺,你也要照顧好身體,才有精力照顧小姐啊!」小晴在一旁附和著。
「你們不要管我,先把應容和她肚子裡的寶寶顧好比較重要。」現在的他只在乎他最珍視的寶貝。
「小晴!這段時間你不要打蠟,地板太滑容易跌倒。還有房間地毯要吸乾淨,窗戶要打開,保持空氣流通……」解政軒叨叨絮絮交代小晴,深怕有個萬一,讓應容和孩子受到傷害。
「雄哥,你多研究孕婦該吃些什麼?哪些對媽媽好?哪些對寶寶好……」第一次當爸爸的解政軒實在非常緊張,戰戰兢兢的細數注意事項。
初時,應容臉上帶著笑意看解政軒嘮叨、緊張的模樣。
突然,一個熟悉的感覺竄入她腦海。
好像有人跟她說過類似的話……
瑞芯,窗戶擦乾淨,地板要用手擦:窗櫺不能有灰塵……
瑞芯,每天的菜色都要有變化,甜品也要不同,知道嗎?
瑞芯,你在別人家幫傭一定要認真,不可以偷懶……
瑞芯,你長大了,要幫忙照顧育幼院的弟弟、妹妹……
瑞芯姊,我有家了!有對夫婦說要收養我,我以後一定常回來看你……
瑞芯……瑞芯……瑞芯……
所有的回憶如同排山倒海般衝入她的腦海,震得她頭昏眼花,虛軟無力。一陣強烈的昏眩感衝擊著她,讓她忍不住腳步踉蹌,差點站不穩、癱軟倒地。
「應容!」站在一旁的解政軒,察覺她搖搖欲墜的身軀,立刻摟住她。
「小姐!」小晴在一旁驚慌大叫。
「小姐!你不舒服嗎?」雄哥在一旁也是嚇一大跳,驚恐的瞪大雙眼。
「我送你去醫院。」解政軒神情憂慮的望著她。
「我沒事!可能是站久了有點累,我上樓休息一下就好了。」應容落寞的臉孔露出疲倦的笑容。
「我帶你上去。」看到她虛弱不堪的神情,解政軒一邊摟住她的肩膀,一邊扶著她上樓,深怕應容會體力不支昏倒。
應容輕輕蹙眉,一股憂愁不經意在眉眼間流轉,讓她看起來更加荏弱不堪。
剛剛那瞬間,所有的記憶回到她的腦海,讓她想起所有的事。
底牌已經揭曉,她的過去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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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政軒憂心忡忡的陪了她好一會,在她的保證及催促下,才依依不舍的去地檢署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
應容等解政軒離開後,慢慢推開身上的被單。走到古典的儲物櫃前,拿出所有的照片、日記。
看著照片上路應容活潑、開朗的笑容。那是一張和她完全相似的臉蛋,可是,看起來卻是如此的陌生、空洞,她幾乎可以肯定照片上的人不是她。
還有字跡,那根本不是她寫的東西……
傷心的淚珠一顆顆落在照片上,模糊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照片裡的人。
原來……她當初做的夢不是夢,而是她真實的人生,難怪她對夢裡的一切會有那麼強烈的感受。
其實,早在她的記憶恢復之前,她就懷疑過,她真的是路應容嗎?
畢竟,她們兩人有太多不同的地方,當她尋找過去的自己,就像在認識一個陌生人一樣。
她早該察覺其中的問題,只是,她一直迷失在眾人告訴她的事實,讓她相信自己真的是路應容。
可另一個令她疑惑的是--如果她不是路應容,為什麼她們長得如此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樣。除了個性不同之外,她們幾乎有著相同的臉孔。
解政軒也說過,路應容沒有其他姊妹。所以,她們不可能有血緣關係。
除此之外,她心中最大的疑問是——
如果路應容另有其人的話。當她現在用路應容的身分在這裡生活,那真正的路應容呢?她現在又在哪裡?
這一連串的謎題該如何解答?錯綜難解的問題讓她的腦海浮現許多可能,她甚至聯想到「附身」、「回魂」、「前世今生」等等怪力亂神的想法。
若非如此,她實在無法解釋目前的情況,更無法解釋消失的路應容去哪了。
交雜著過去和現在的回憶,讓她感到恐懼又痛苦,想到心愛的政軒更讓她忍不住哽咽啜泣。
她實在無法想像,當政軒知道她不是路應容的話,她要如何面對他。
那些呵護、愛語、柔情都屬於路應容,因為路應容才是他的未婚妻。而她,可能是另一個叫「葛瑞芯」的陌生女子。
如果真是如此,那該怎麼辦?怎麼辦?她要怎麼跟政軒說?她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啊!
應容趴在床上,任淚水滑過臉龐,悽惶無助的哭泣。
她是那麼的愛政軒,為什麼上天要這麼玩弄她?為什麼……
第九章
望著眼前熟悉的場景,「修緣育幼院」的招牌橫掛在大門前,前院傳來孩童嬉鬧的吵雜聲。斑駁的翹翹板,老舊的溜滑梯,和她腦海裡的記憶一模一樣。
一踏進這裡,聞著這裡的空氣,她知道……這才是她的家。
「瑞芯姊,你回來啦!」一個綁著辮子的小女孩興奮的衝到她身邊,親密的拉著她的手。
「婷婷,你有沒有聽院長的話?」她疼愛的摸摸小女孩的頭,自然的和她打招呼。這麼久沒見,她們之間一點隔閡都沒有,仍像一家人一樣。
「院長說我很乖,還給我『兔寶寶印章』喔!」婷婷露出天真可愛的笑容。
「院長呢?」
即使萬分不情願,她還是鼓起勇氣,逼自己面對現實。
「在那啊!」婷婷興奮的比著前方。
她抬起頭就對上一對溫暖、和藹的眸子,原來葛院長已經看到她,正朝她們這方向走來。
「婷婷,你先去玩,我有事要跟院長說。」她想私底下解開這個謎。
「好啊!」婷婷蹦蹦跳跳的跑開。
「院長!」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院長,一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想念之情溢于言夫。
「瑞芯,你怎麼突然跑回來?最近還好吧?之前車禍的傷沒大礙了吧?你的記憶恢復了嗎?」看到她,葛燕感到驚訝又歡喜。
「院長,你知道我喪失記憶?」她詫異的看著院長。
她一直以為院長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才會任由她待在解家,沒想到院長竟然知道,這更讓她大惑不解。
「我當然知道,要不是院裡經濟困難,我沒法照料你,我也不會讓你在喪失記憶的情況搬去康家。」葛院長心疼的看著憂愁哀傷的瑞芯。
「康家?」院長的話勾起她的記憶。
她記得那天她正要去康家工作,在途中發生車禍,那之後的事她便完全沒了印象,再等她醒來後,大家就已叫她路應容……
可院長為什麼說她喪失記憶後,搬到康家呢?這段時間她明明在解家啊!
「怎麼?是不是發生什麼事?」看到她困惑詫異的神情,讓葛燕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院長!我也搞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說我人在康家,可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別的地方。直到這幾天我恢復記憶,我才確定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所以才想回來問你。沒想到,你竟然知道我喪失記憶的事……」她努力想拼湊整個事件的原貌,卻不得其門而入。
「等等!等等!你說你人在別的地方,是在哪裡?」聽到她這麼說,葛院長也覺得不可思議。
「我從醫院醒來後,就喪失了記憶,誰都不認得,他們都說我是-路應容,而我也一直以為我是……」她將心底的困惑老實對院長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聽完她這麼說,院長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難怪什麼?」她好奇的看著院長,想知道她為何這麼說。
「難怪我覺得你喪失記憶後,怎麼會性情丕變。原本你是那麼溫婉、恬靜,車禍之後反而變得活潑、開朗,那時我就覺得不對勁。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世界上竟會有如此的巧合。原來,你們兩人都在那場車禍裡喪失記憶,還陰錯陽差的互換身分,成了對方的替身……」
了解真相後,院長-邊搖頭,一邊微笑,似乎為這不可思議的巧合感到驚喜。
「院長,你是說真正的路應容也跟我一樣……喪失了記憶。還代替我回到育幼院……」如果真是如此,那恐怕是世間難得聽聞的奇事。
「何只這樣,她還代替你去幫傭呢!這真是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巧合呢!」
雖然她早已知道真相,可當事實揭露的瞬間,她還是難掩心中的悲痛。
「瑞芯,這不只是巧合,這是天意啊!」葛院長開懷的擊掌喝采。
「天意?」看到院長這麼開心的模樣,她著實覺得錯愕不解。
這整個事件徹底顛覆她的人生,她甚至不曉得往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她肚子裡的孩子又該如何是好?
面對這樣的難題,她實在無法像院長那樣開懷大笑,甚至將之視為——天意。對她來說,這是老天爺惡意的捉弄、殘忍的玩笑,企圖將她逼上絕路……
「來!這邊坐下,聽我慢慢告訴你。」院長斂起臉上的笑容,拉著她坐到一旁的矮石凳。
她哀傷沉默的坐下,此時不管院長跟她說什麼,都不會讓她心底好過一些。因為,這樣的結果等於宣判她的死刑,讓她感到心灰意冷。
「這話得從二十年前說起……我還記得那年冬天,天寒地凍,育幼院的物資嚴重缺乏,連保暖的衣物都不夠。我四處奔波、到處募款。
有天我從外面回來時,在大門口聽到微弱的哭聲。我到處尋找,總算在一旁草叢裡發現一對漂亮可愛的……雙胞胎。」葛院長的記憶回到二十年前,娓娓道出當年的往事。
聽到「雙胞胎」三個字,她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裝你們的箱子裡留了張小紙條,上面說穿白色衣服的是姊姊,穿粉紅色衣服的是妹妹。姊姊的你從小就跟現在一樣,安安靜靜,不哭也不鬧。你妹妹就沒這 乖巧,整天咯咯笑,不然就是號啕大哭。那天要不是她大聲哭鬧,恐怕你們也不會被發現。想不到,她長大以後還是那 活潑、大方。」想起往事,院長臉上露出慈祥感念的笑容。
「原來我跟應容是對雙胞胎姊妹……」聽到這個事實,她不禁紅了眼眶。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跟她血緣至親的妹妹,難怪……她們兩人會長得一模一樣,連周遭的人都分辨不出。
「幾個月後,有一對姓路的夫婦到院裡領養小孩,看到活潑愛笑的妹妹,立刻決定收養她。我建議他們別拆散你們這對雙胞胎,請他們連你一起收養。
但是他們顧慮到常年在國外,怕太太無法照顧兩個孩子,所以作罷!
後來他們去了國外,我再也沒收到你妹妹的消息。沒想到二十年後,老天爺竟安排這樣巧妙的因緣,讓你們姊妹倆重逢。這是天意!天意!」說到最後,葛院長的聲音已經哽咽難辨,頻頻擦拭眼角的淚水。
聽完整個故事,在一旁的她早巳淚流滿面,心痛難抑。
原來照片裡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是她的雙胞胎妹妹,她們整整失散二十年,二十年來從不知對方的存在。
她寧可相信是老天要她們重逢才特意佈置這個巧合,只是,這個善意的巧合竟意外在她心底烙下深刻的傷痛。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竟然愛上妹妹的未婚夫,愛得那麼深,那麼真切,無怨無悔,只為所愛……
事情的真相殘酷的在她心底劃下無法抹滅的傷痕,讓她無語問蒼天。
為什麼不讓她早點發現真相?
為什麼當她愛得無法自拔時,才殘忍的告訴她,她愛上妹妹的未婚夫?
為什麼當她站上幸福的雲端時,才無情的推她墜地?為什麼?誰能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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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育幼院之後,她就這麼拖著沉重的腳步四處遊蕩,落寞無助的眼神空洞的望著遠方,哀戚悲傷的淚水早已沾濕她的雙頰。
她雖然高興多了個妹妹,卻也替自己感到悲哀。因為,她不但愛上自己妹妹的未婚夫,還懷了他的孩子。
天啊!她該怎麼辦?她該如何面對政軒?面對自己的親妹妹?
一個是她最愛的愛人,一個是她至親的親人,叫她如何割捨?
一場車禍,意外扭轉她的人生,讓她找到失散二十年的妹妹,也嘗到生死相許的真愛。只是,這段真愛並不屬於她,她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想到照片裡妹妹活潑開朗的笑容,這段日子,代替她到雇主家裡幫傭一定吃了不少苦。
她從小就是眾人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過著奢華、無慮的富裕生活。這樣的她怎麼受得了傭人苛刻的工作與折磨。
她現在所擁有的幸福生活都是屬於妹妹的,解政軒全心全意的呵護與關懷,也是為了真正的應容。
而她不過是他們之間的過客,不應該停駐,更不應該留戀。
介入妹妹和政軒之間並非她所願,但既然知道真相,她就不該貪戀,不捨得離去。
她沒有權利,也不能自私的剝奪妹妹的幸福人生,妹妹才是真正的路應容。而她不過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女孩--葛瑞芯。
解政軒跟妹妹都是她深愛、關心的人,所以,即使離開,她還是會默默祝福他們,祈求他們能夠幸福美滿。
至於她,將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代替政軒陪伴她度過餘生。
或許,這也是人生的另一種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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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拖著疲憊的身軀站在大門前,望著屋內明亮的燈火,她知道政軒一定焦急的在家等她。
只不過,他等的應該是他真正的未婚妻路應容,不是她……
擦乾淚水,她強迫自己鼓起勇氣推開門,如果這是他們最後的一晚,那就讓它成為最美好的回憶吧!
「應容,你去哪裡?我快擔心死了。」-看到她平安歸來,解政軒立刻衝上前緊緊抱住她,努力平息心中絕望的恐懼。
幾次的生死交關,讓他心中時時掛念失去她的可能。近午夜時分還沒見到她,他再也克制不了強烈的恐懼,打電話拜託相識的警察幫他四處尋找。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看到他緊張掛念的模樣,她的眼眶不爭氣的浮現水氣,迷濛她的雙眼。
「沒關係,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到她泛紅的眼眶讓他所有的緊張、憤怒立時消失無蹤,只剩滿心的憐惜與不舍。
這輩子,他已經認命的將心交給她,她的淚水將會是他永遠的致命傷。
「你去哪裡?怎麼都沒說?」解政軒摟著她的肩回到他們房間,儘量用平靜和緩的語氣問她。
「我……好像記起一些事,所以,想去看看……」她低下頭,不敢面對解政軒關切的雙眼。
「下次碰到這種事,記得告訴我,我陪你去。」解政軒無奈的嘆口氣,寵溺的捏捏她粉嫩的臉頰。
「你工作那麼忙,我不想打擾你。」她低頭躲避他的目光,深怕他察覺她的異狀。
「在這個世上,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情,知道嗎?」解政軒抬起她的下巴,無限深情的傾訴他的愛。
「真的嗎?」
即使知道他的話,應該是要對真正的應容而說,她還是寧可嘆騙自己,假裝她仍是解政軒心中最愛的女人。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每天都告訴你--我愛你!」解政軒輕啄她的紅唇,愛戀的望著她晶亮的雙眸。
「和你相愛,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感動的淚水滑下她的臉龐。
解政軒用他的唇吻掉她的淚,淡淡的咸味浸潤著他強烈的愛。「你跟孩子才是我這一生最完美的禮物,只要有你,今世無憾!」
聽到解政軒說的話,她緊緊摟住他的頸項,壓抑不住的淚水溢出眼眶,讓她心痛無奈。如果她真的是應容那該有多好?
當了二十年的孤兒,她從不羨慕別人擁有任何東西。可是,現在她卻真心羨慕自己的妹妹,羨慕她可以擁有政軒深刻的愛……
如果可以,她多想不顧一切的向他傾吐,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這麼做。說出真相只會讓政軒陷入兩難的困境,正直重義的政軒不可能拋棄和他約定終身、生死與共的未婚妻,同樣的,他也不可能捨得下和他骨肉相連的孩子。
在這場上天的遊戲裡,政軒是最無辜的受害者。他何苦要受這樣的折磨?何苦要面臨左右為難的窘境?
與其殘酷的要他作出抉擇,還不如讓她這個介入者安安靜靜的消失,還給三人原本平靜無波的世界。
只是,在這一刻,就讓她貪戀政軒溫暖的胸膛,假裝仍末恢復記憶,仍是他最、心愛的……未婚妻。
她的雙手捧著解政軒英俊的臉龐,在這最後一晚,她想貪婪的汲取他的所有,將他的臉孔、笑容、眼神……全都烙印在她腦海,伴隨著她往後孤獨無助的日子。
她仰起頭,獻上甜美嬌嫩的嫣唇,毫無顧忌、毫無保留的奉獻自己。
解政軒含住她柔嫩的雙唇,帶著強烈的愛意和渴望,火熱、纏綿的索求她的所有。他的雙手飢渴的愛撫她柔軟的嬌軀,渴望抱著她共赴雲雨、共享激情。
她拋開矜持,羞澀靦腆的脫掉身上所有的衣服,毫無遮掩的站在他面前。渴望在這最後一晚能夠擁有他狂野、熾熱的激情。
解政軒屏住呼吸,專注的看著她的動作,直到她一絲不掛的站在他面前,他才驚覺自己是多麼渴望佔有她完美動人的嬌軀和高貴美麗的靈魂。
「應容,你好美!」解政軒忍不住發出贊嘆。
她伸出手輕輕按住他的唇,不要他說話。今晚,她想忘了她是誰,只想當他深愛的女人,沒有名字,沒有過去……
解政軒意會她的意思,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彎腰抱起她,將她放在柔軟的床鋪上。隨即褪下身上的衣服,覆蓋她赤裸的嬌軀。
當兩人光滑敏感的肌膚親密的熨貼在一塊時,他們都忍不住發出喟嘆聲,捕捉這幸福美好的感覺。
他的雙手撫過她細緻的肌膚,一吋、一吋,帶著無比的憐惜與疼愛,他火熱的唇吻著她白晰嬌嫩的肌膚,她的身體激起興奮的顫慄,讓她忍不住抱緊他,渴望更多、更多。
他的手捧住圓潤豐滿的雙峰,輕巧的愛撫、揉捏,美妙的愉悅感受讓她興奮的呻吟、扭動。
他修長的手指向下挪栘,沿著性感的黑色地帶,尋著敏感興奮的小核,技巧的揉捏、按壓,釋放她甜美的熱源。
她緊緊抱著他,貼緊他健壯的胸膛,放縱的扭動、呻吟,將狂野的熱情推得更高、更強烈。
解政軒撥開她修長滑膩的雙腿,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用力一挺,將巨大的堅挺擠進她濕潤緊窒的小穴。
「啊……」強烈的歡愉讓她呻吟出聲,滿足、感動的淚水溢出她的眼眶,滑落雙頰。
「會痛嗎?」看到她的淚水讓解政軒立刻停止狂野的衝刺,口氣緊繃的問她。
她沒有回答,只是頻頻搖頭,甩落更多晶瑩的淚珠。
她伸出手臂抱緊他的頸項,狂野的扭動身軀,加強兩人熾熱的快感。
看到她垂淚的雙眸,絕望的激情與不同於往時的熱情,解政軒心中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但是他的疑惑在她扭動的火熱身軀下,立刻被拋到九霄雲外,只剩下身體不斷攀升的快感和爆炸的高潮。
所有椎心的愛,無私的施與,深深的祝福都在亙古的旋律中綻放繽紛的色彩。
這一刻,他們不在乎過去、現在、未來,只在乎懷裡的彼此……
第十章
窗外耀眼的陽光射入房內,灑滿遍地金黃色陽光,刺眼的光線喚醒沉睡中的解政軒。睡眼惺忪的他慢慢意識到應容不在他懷裡,他扭轉身體想摟抱心愛的人,卻意外的撲空。
這一下,解政軒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他抬起頭四處張望,企圖尋找應容的身影卻一無所獲,反倒在她的枕頭上發現一個白色信封套,上面寫著他的名字。
看著冰冷、了無生氣的信封,他立刻想到應容昨晚絕望悲痛的模樣。一種無以名之的恐懼在他心底鑿了個洞,不斷的擴大、擴大。
他慢慢拿起信封套,顫抖著手將它拆開……
政軒:
其實我已經恢復記憶,很抱歉一直瞞著你!因為,我實在沒有勇氣告訴你事實的真相。
你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嗎?如果你信,或許你會比較容易釋懷。
從你將我接回家開始,你就告訴我,我是你的未婚妻路庭容,我也從沒懷疑過這個事實。因為在你的細心照料及愛的灌溉下,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即使我是個沒有過去,沒有記憶的人。
雖然從一開始小睛就說過,她覺得我的個性跟以前大相徑庭,就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似的。而你也說過同樣的話,記得嗎?
或許是我太沉溺於你的憐惜與疼愛,讓我對身邊明顯的證據視而不見。也或許在內心深處我是清楚的,只之沒有勇氣面對事實。造成今天難以兩全的局面,我真的很抱歉!
被湯憶寧攻擊後不久,我就發現過去的一些片段浮現在我腦海。可是,那些回憶卻不是屬於路應客,而是屬於另一個女人——葛瑞芯所擁有。
當我的腦海出現這些記憶時,所有的矛盾似乎有了明確的解釋。原來我並不是你的未婚妻路應客,而是孤兒葛瑞芯。
看到這裡,解政軒的腦袋像被轟炸過一樣,怎麼都不敢相信他看到的字句。他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一字一句再確認,確定信上確實是這麼寫。
解政軒握著信紙的手不住發抖,心中不禁嘶喊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了一探真相,他還是重整心神,繼續往下讀……
看到這,你一定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但是,相信我,它真的發生了,就像是
上天刻意的安排,所有不可能的巧合全都撞在一起。
而造成我們兩人難以分辨、身分錯亂的原因是--我跟應容是對雙胞胎姊妹。
二十年前我和應容兩人被丟在育幼院門口,聿好被院長發現。幾個月後應容被路家夫婦收養,去了國外,從此失去音訊。而我,則在育幼院長大,從來不知道我還有個雙胞胎妹妹……
這樣的結果讓我感念、也讓我感傷,感念我找到失散二十年的妹妹,卻也感傷我跟你之間的錯愛。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對於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我很抱歉,也很遺憾。
只是,真相還原後,我們還是得回到各自的生活,將這個天大的錯誤修正,也還給你真正的未婚妻。
祝福你跟真正的應容白頭偕老,攜手共度一生。
ps勿掛念。
瑞芯
看完整封信之後,解政軒的腦袋像被暴風肆虐過一樣,不敢相信他在信裡看到的事實。他的情感讓他想否認這個天大的巧合,可是他的理智卻不容他逃避真相。
以前的應容活潑、大方,充滿自信與魅力,永遠是眾人注意的焦點。喪失記憶後的她卻變得溫柔婉約、恬靜優雅,驚惶不安的眸子讓人想守護她、抹去她眼神中的恐懼,讓她再次展露美麗的笑顏。
想起這段時間他和應容相處的點滴,還有應容喪失記憶前、後的差異,兩人的個性、習性……回然不同。
這些證據都足以說明這段時間和他相愛,肚子裡懷有他孩子的,不是他的未婚妻路應容,而是另一個女孩。
或許在他心底深處其實也懷疑過這些不尋常的地方。但一來如此巧合、不合邏輯的事情超乎他的想像。二來他深愛著喪失記憶後的應容,所以縱容自己忽略這些矛盾與疑惑。
難怪,當他接回應容時,他會突然愛上她,而且愛的那麼深、那麼執著。那種心動的感覺在瞬間發生,就像他從未見過她似的。原來……他們真的是陌生人,他深愛的女人是葛瑞芯,不是路應容。
只是,他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在他心底深處,他很清楚他愛的人是瑞芯,但他的未婚妻卻是應容。他該如何向應容解釋?又該如何向路阿姨交代?
大家會不會誤會他栘情別戀,又甚至誤會瑞芯搶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呢?
這一連串難解的問題嚴厲考驗著他。不過,他很清楚自己堅定的決心,他心中愛的只有她,不管她是誰,不管得排除多少困難,這輩子她是逃不開他了……
葛瑞芯坐在育幼院的鞦韆上,無意識的晃盪,神情落寞的望著遠方火紅的晚霞,感覺她的心也像夕陽一樣,即將淹沒在黑暗的夜色中,枯槁死去。
一個禮拜了,她猜政軒應該已經和妹妹在一起了!畢竟,他是她的未婚夫,照顧她是他的責任。
她在留給他的信裡解釋得很清楚,相信他能夠清楚判斷出事實真相,也能理解她為什麼不告而別。
她在信中不願說出她的不舍與傷痛,因為,她不願政軒對她感到虧欠或時時掛念著她。
她是個不速之客,在不經意間介入解政軒和妹妹美好的人生,讓三人捲入難以釋懷的困境裡。所以,她相信唯有離去才是最好的辦法,也該是唯一的辦法。
這樣的結局或許不完美,卻美麗、動人。
她相信時間會沖淡一切,多年後,或許她能對這美麗的錯誤感到釋懷,甚至展露笑顏……
遠遠的,一個斜照的身影覆蓋了她,她不自覺抬頭望去,心中惋惜著這片寧靜的大地在不經意間被破壞。
突然,一個她朝思暮想、深切愛戀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讓她恍如在夢中,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解政軒高大強壯的身影籠罩了她,英俊瀟灑的臉孔此刻卻帶著陰鬱、落寞的神情,俊雅深邃的雙眼深情望著她,就像以前一樣……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她趕緊低下頭,責備自己胡思亂想。
眼前的人是她妹妹的未婚夫,他們之間不該有任何牽扯。即使有,也已成為過去。她不能存有任何妄念、奢想,只能默默祝福他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慌張的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你忘了我是檢察官嗎?查一個車禍對我來說不是難事。」解政軒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的話讓她頓時無言,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出現的用意為何?難道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在信裡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並不是你的未婚妻。你還來這裡做什麼?」說到這,她的心感到酸澀、無奈,眼眶不爭氣的浮出水氣。
望著他深愛的女人眉頭深鎖,神情淒涼、哀傷,纖細瘦弱的身子孤獨得讓人心疼、不舍。他多想緊緊抱住她,告訴她分別的這些日子,他對她強烈的思念和無盡的渴望。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解政軒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她堅強的點頭,強忍著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晶瑩的淚珠在眼中打轉,威脅著落下。她不願在他面前哭泣,讓他難以抉擇,讓他的心有所牽掛。
「我們之間所擁有的只是一段『錯愛』,這就是你詮釋這段感情的方法?」解政軒的口氣略為激動、僵硬,帶著忿忿不平的情緒。
「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解釋,我知道妹妹才是你心中的摯愛。是我不經意的介入才會扭曲你們的感情。不過,你不需要太過在意,把它當作一段插曲,忘了便罷!」她故作堅強的說。但心底無盡的悲哀卻不停吞噬她,讓她痛苦的幾乎崩潰。
「你希望我忘了這段感情?那妳呢?你忘得了嗎?」解政軒一步步的進逼,要求她面對自己的感情,不再顧慮別人。
「你來這裡就是想說這些?對不起!我沒有空招待你!」承受不了他的進逼,她怕自己會克制不了緊繃的情緒,懦弱的向他坦承她心底無盡的愛意。
她從鞦韆上站起,轉身就想逃回育幼院。現在的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盡情的宣泄她心底的痛。
只是,好不容易尋到她,他又怎麼可能輕易放她走。
他的大手拉住她的臂膀,用力一扯,將她摟進自己懷裡。
「放開我……放開我……」她努力掙扎,脆弱的淚水沿著臉頰滑下。
「我不放!」解政軒用力箝制她的扭動,口氣堅定的說著。
他的堅持讓她放棄掙扎,無助的趴在他懷裡哽咽、啜泣。「為什麼……要來?為什麼不讓我安靜的離開?為什麼……」
她脆弱無助的模樣讓解政軒感到心疼。
「因為,我愛你!」他緊緊摟著她,溫柔的對她說。
「你還不懂嗎?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心愛的未婚妻是我妹妹,不是我……不是我……」到最後,她幾乎用痦啞的嗓子哭喊著。
像是要哭出她心底的傷,哭出對命運的憤怒,哭出對上天的不平,哭出所有的一切、一切……
「你錯了!我愛的不是她,而是那個喪失記憶的女孩子。她用美麗的眼神,溫柔的笑容還有巧妙的手藝偷走我的心。當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深深愛上她,無法自拔……」解政軒拭去她臉頰的淚水,深情款款望著她。
「不是這樣的,你愛的人應該是我妹妹,我只是一個陌生人……」她哽咽的搖頭,搖落串串晶瑩的淚珠。
「其實,我才是真正隱瞞事實的人。」解政軒口氣緩慢的說:「你從一開始就沒猜錯!我跟真正的應容確實是因為父母之命才訂婚,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感情,更別說|愛情。當你喪失記憶後,我本來滿心期待能夠藉這個機會取消婚約。
卻沒想到,喪失記憶的你是那麼的惹人憐愛、讓人心疼。在照顧你的同時,我的心也給了你。所以,我不再想著取消婚約,甚至時時刻刻想著儘快完成我們的婚禮。沒想到,你竟突然消失無蹤,還送給我一顆超級炸彈。」說到這,解政軒忍不住搖頭訕笑。
「你現在是在跟我說,你不愛應容?」她眼中噙著淚,直勾勾望著他,想清楚了解他話裡的意涵。
「沒錯!所以,你根本不需要離開。」解政軒溫柔的親吻她柔嫩的雙唇,期待撫平這一周來離別的相思和強烈的渴望。
「政軒,我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事。」她雙眸中帶著晶瑩的淚光望著他,臉上帶著感動的笑容。「不過,我還是不會跟你回去。」她語氣堅定沉著的對他說。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愛的人是你?」解政軒詫異的注視她,不懂她為什麼執意要離開他。
「不!我相信!從你看我的眼神,對我的方武,都讓我感受到你深刻的愛……
只是,你的好、你的愛、你的一切都是屬於真正的應容,不是我。這個育幼院才是我的家,這樣平凡的世界才是我的人生。我不會離開,也不會放棄,更不可能掠奪應容的幸福人生。
政軒!謝謝你給我的愛,那是我這輩子從不敢奢望的幸福與快樂。你珍貴的愛讓我此生了無遺憾,我會永遠銘記在心。」她充滿感情的望著他,對他說出她的堅持與決定。
「所以,你打算偷走我的心之後,帶著孩子,就這麼離開我?」解政軒神情溫柔的望著她。
「孩子……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即使我不能給他最好的物質生活,可是我會讓他在愛中長大。育幼院裡的院長、老師、孩子,都是他的家人。」她毫無所懼的望著他,眼神中充滿堅定的信心和偉大的母愛。
「那我呢?你要怎麼告訴孩子,他的爸爸哪裡去了?」
「你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你只要好好照顧我的妹妹就好了。」她推開他的胸膛,閃避他的問題。
「你就這麼狠心,讓深愛你的我去接納別人。然後,讓相愛的你我天各一方,思念著彼此,直到終老?」解政軒感性的問她,企圖摧毀她豎立的壁壘。
「我妹妹是個活潑、善良的好女孩,如果你肯用心了解她,你一定會愛上她。何況,她一定深愛著你,她絕對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與傷害。」她怎麼都不會毀掉妹妹的幸福人生。
「那……如果我告訴你,她跟我一樣,從沒愛上我。甚至,現在她已經心有所屬,比我更希望解除這段婚姻呢?」解政軒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你騙人……」瑞芯懷疑的望著他,害怕這是要騙她回去的託辭。
「這幾天我沒有立刻來找你,就是想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想了解應容現在的處境如何?真沒想到,應容這個千金女傭竟然擄獲她雇主的心,飛上枝頭當鳳凰。這會,她可比你還不想換回身分。」解政軒想起兩人會面時,那男人一副緊張、敵視的模樣,還以為他這個正牌的未婚夫,是要來搶自己的女人。
「這是真的嗎?。」聽到妹妹心有所屬,她也感到開心。
「嗯!你若是不相信的話,我安排你們見個面,你就知道我沒騙你了!」解政軒笑容滿面的望著她。「這下,你總算可以放心跟我回去了吧!你可沒搶妹妹的未婚夫,反倒是我這個可憐的未婚夫被拋棄,現在急需你的安慰。」。
「可是,我們身分相差懸殊,你爸媽絕不可能答應讓我們在一起。」她深深地嘆口氣,心情還是沉重晦澀。
「他們現在只想著抱孫子,其他的事都不在乎。」對這方面,解政軒可是信心滿滿。
「可是……」她還是有所顧忌。
「別再可是了,我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解政軒緊緊盯著她,不容許她退縮、閃躲。「你到底愛不愛我?」他深情嚴肅的問她。
「我當然愛你……」她口氣激動的對他說。
聽到她急切的愛語,解政軒沒再讓她往下說,低頭緊緊攫住她的雙唇,傾訴他心中的愛意。
他相信只要兩人真心相愛,那麼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刀而解。即使橫亙在他們面前的是窒礙難行的道路,他們也能攜手共度。
幸福,才剛要開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