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衝擊,我到今天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哲也,以後孩子們的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下次的休假,你不
用照顧佳秋也沒關係……之前真的謝謝你了。"
之前有將近六年的時間都把我丟給哲也照顧,雖說是親姐弟,但
這樣的母親也為免太自私、太任性了。
"說的也是,佳秋還是和自己的母親在一起比較好……我知道了,
我會盡量不接近佳秋的……"
然而性格太過溫柔的哲也,明明淚眼盈眶、聲音顫抖,卻還是說
出這番明理的話,想要讓我回家。
"就是啊……不好意思,你暫時還是別跟佳秋見面比較好,要不
然這孩子又會想跟你撒嬌了。"
母親為了自己的自我滿足,想要把我跟哲也兩個人分開。
"我不要!我不要回家!哲也這裡比家裡好上千倍……好上幾萬
倍!"
當然,我拚命地抗議,卻只是讓母親的態度變得更加頑固。
"看,這孩子就是這樣完全不把我當母親看待。要是再這樣下去,
這孩子會變得只聽哲也的話,到時那怎麼辦?所以,希望你至少今年
一整年都別再跟佳秋見面了比較好。"
在憤怒得眼前變得一片血紅的我旁邊,這個名為母親的魔女,毫
不在乎地吐出這種像冰一樣冷酷的話。
不管我怎麼大哭大叫,抓住玄關不放,還是無法抵抗大人的力量,
最後我硬是被從哲也家拖走了。
"哲也!我討厭這個女的!救我!"
啪!
找死命大叫,卻被母親打了—巴掌。
"嗚哇!鬼婆婆打我!"
"郁子姐,不可以打小孩!"
這個時候,我第一次聽到哲也生氣的聲音。
"這是管教。你不要在旁邊講那種話,放縱小孩!"
"那你一開始不要托我照顧不就好了嗎?你這樣硬把他帶走……"
哲也雖然努力庇護我,卻還是輸給了母親如魔鬼一般的魄力。
"對不起……明年過年的時候再見面吧……"
最後哲也泫然欲泣,難過地這麼和我約定了。
從那天開始,我就以絕食來對母親表達我無言的抗議。
雖然消極,但是對於母親而言,這似乎算是非常激烈的反抗行動。
一開始,她硬是想把食物塞進我的嘴裡,但是我抵死不從,就是不肯
吞進去。
家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其它小孩,所以母親沒辦法一直顧著我,最
後開始忽視我的存在。
結果在這麼頑固地僵持了幾天之後,我突然從空無一物的胃中,
吐出了胃液跟大量的鮮血來。
父親驚慌地把我送去醫院,我被診斷為神經性胃炎和初期十二指
腸潰瘍。
在醫生的說情下,我贏得了去見哲也的權利。
我意氣風發地坐上一臉傷腦筋的父親的車,朝著滿臉不悅的母親,
露出再開朗不過的笑容用力揮手,卻沒得到任何反應,覺得有點無聊。
我就這樣滿懷高興的心情,連車子停下來都覺得焦急,沖也似地
飛奔到哲也的家一看……
"哲也!那是……什麼?"
走出玄關的哲也懷裡,正疼惜地抱著一隻藍灰色的小貓……
這就是我和安菲托莉衝擊的初次會面。
從學校開車三十分鐘,就抵達距離我家三站的哲也住處了。
我們進入大廈入口,搭乘電梯到三樓。
我最喜歡哲也,所以哲也住的地方我也最喜歡了。
因此哲也喜歡的東西,我也全部都喜歡。
但是,就只有那隻貓……只有那個東西……!
哲也打開門鎖的時候,裡頭傳來了清脆的鈴聲。
雖然早就預料到,可是它果然還是在啊……
"安菲,我回來了。"
哲也以甜得要命的嗓音,向來到玄關迎接的貓打招呼。
喵…
"哈哈哈,你出來迎接我啊?"
哲也好過分,明明就有我在旁邊……!
那只臭貓還用那藍灰色的身體整個摩擦哲也的腳……
真是有夠可惡!
不但如此,它還故意讓翠綠色頸圈上的金色鈴鐺不停地發出聲音。
安菲靈巧地用細長的尾巴捲住哲也的腳,向他撒嬌。
這算什麼,我也會啊!
"哲也,我也要!"
我不服輸地用額頭摩擦著哲也的手臂。
雖然沒有尾巴,但我拚命地以雙手抱住哲也;雖然沒有可愛的鈴
當聲,但我可以說話。
"哲也!哲也……"
明明想說些什麼更好聽的話,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來。
"你們兩個,這樣黏得緊緊的,我都不能動了……佳秋?"
哲也拍了一下我的額頭,要我放開。
"嗯。"
被這樣催促,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也只好先暫時放開了。
"安菲也是,知道嗎?"
令人無法信服的是,哲也對待我跟安菲的方式竟然一樣。
"來,去洗洗手,到客廳坐著吧!我去泡茶。"
"是……"
哲也離開之後,我到洗手間去洗手,結果後方傳來"喵嗚!"的
恐嚇叫聲。
不愧是貓,這傢伙裝乖巧的本領還真是天才級的。
只有這一點,我給它最高分。
"你這傢伙,不過是個新來的菜鳥,神氣個什麼勁!白癡貓!"
我用哲也聽不見的細小聲音咒罵著。
結果安菲哼了一聲,甩著尾巴跑掉了。真是可惡!
這傢伙知道哲也非常喜歡貓獨特的尾巴動作,所以老是故意在我
面前炫耀它的尾巴,實在是太陰險了。
不過是隻貓……不過是只畜牲……竟然敢用鼻子哼我!
"可惡!"
不甘心……下次我絕不會輸!
說起來,哲也也很過分,老是在我面前對安菲誇個不停。就是因
為這樣,才會養成那傢伙表裡不一的傲慢個性。
雖然不願意說哲也的壞話,但是這一點我絕不退讓。
"哼,明明就那麼怕洗澡……"
在本人不在的地方說這種話,有點像喪家之犬,不過我倒是想到
了個好法子。
沒錯,今天晚上就來好好泡個澡吧!
放入浴劑進去,讓哲也幫我洗身體。
這麼一想,讓我與貓爭執後的挫敗感也減少了一些。
我哼著歌,走到客廳,在最中意的長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上坐下。
首先用視線檢查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和上周不一樣。
要是只顧著安菲,在不注意的時候讓哲也被其它人給搶走的話,
那就糟糕了。
隨便都比一般的樣品屋還要乾淨高雅的哲也住處,四處裝飾著觀
葉植物,感覺就像花店一樣。就連陽台都擺滿了長型花盆,一年四季
都有花兒盛開。
園藝是哲也從小就有的興趣,他的技術似乎已經到了職業級的水
平。
聽說我小時候就過世的外公,非常討厭哲也的這個興趣。理由是
園藝不是男生該玩的東西……
哲也真可憐……外公真是太過分了。
這是我從外婆那裡聽說的。
哲也從來不會主動說出自己討厭的事。
我有一次問哲也這件事,他露出有些傷腦筋的表情。
"可是,對你外公而言,我是生了三個孩子之後,好不容易才盼
到的男孩,對我的期待太高,所以反而過分嚴厲了也說不定……而且,
我自己也覺得這不是適合男生的興趣呢!"
以前外公還曾經摔破他珍惜的盆栽,哲也卻笑著這麼說。
可能是因為外公在世的時候被壓抑的慾望得到解放,三房—廳附
衛浴的大廈住處裡,處處充滿了生長至極限的大量植物。
聽說那裡頭似乎也有一盆幾十萬的盆栽,而且身價還年年上漲,
搞不好現在已經值幾百萬了。
有時候我和那只笨貓會不小心打破盆栽,但是哲也只關心我們有
沒有受傷,從來不會因此而生氣,所以那價值連城的盆栽應該還活得
好好的……吧?
接下來,電視櫃和邊桌的櫥櫃上面,我故意忽視不看。
哲也在櫃子上為那隻貓準備了平坦的墊子,只有我和那傢伙在的
時候,它幾乎不會從櫃子上下來。
喜歡動物的飯田說,在動物的世界裡,從高處往下看,也可以解
釋成一種敵意,因為那等於是在確保戰鬥中的有利位置。
也就是說,那傢伙和我的心態都是一樣的吧?
那隻貓似乎從來不會對哲也伸出利爪,卻倒是常常抓傷我。而且
恐怖的是,我覺得它似乎是故意找那些會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下手。
不過洗澡的時候,只要一脫衣服就會全部被看光了……
那隻貓不曉得這種事,真是笨得可憐。但光是這樣,就已經讓人
感覺到一種超越貓的奸詐狡猾……
我也曾經跟哲也說這件事,卻得到這樣的回答:
"真奇怪呢……可能是佳秋的皮膚太嫩了,而且安菲自己也沒辦
法控制好力道吧?她應該沒有惡意的,你就別再生她的氣吧!下次她
再抓傷你的話,我會好好說說她的,好嗎?"
只要哲也笑著問我:"好嗎?"我幾乎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我知道了。"
結果我也只能這樣回答。
被哲也笑著那樣說,不管是什麼我都會答應。因為,我不想被哲
也覺得我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
唉……不輸給哲也對安菲的溺愛,我也對哲也愛戀無比啊……
嘖,這應該就是愛人的痛苦吧?
晚餐全都是我喜歡的食物,我心滿意足地用餐完畢之後,幫忙把
用完的餐具拿到洗碗槽去。
"佳秋,廚房這裡我來弄就好了,你可以幫忙放洗澡水嗎?"
哲也這麼拜託著。
只要是哲也的要求,就算是擦地板還是掃廁所,我都會義無反顧
地去做。
"好呀!今天放花的入浴劑,可以慢慢泡澡耶!"
我等好久了!
"說的也是呢……那我來好好地幫佳秋洗頭吧!"
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獨佔哲也整整一小時了!
"嗯!"
我踩著輕快的步子來到浴室。
呵呵呵呵……
打從心底湧起的笑聲,讓我幾乎快無法忍住了。
不管再怎樣奸詐,那傢伙充其量只不過是隻貓嘛……
每個月一次的洗澡時間,最討厭碰水的那隻貓,在身體完全浸濕
之前,都會不停地發出世界末日般的叫聲。但是不曉得為什麼,身體
全濕之後,可能是死了心吧,它便會安靜下來了。
那只邪惡的貓,只有在要洗澡的時候,才會不管哲也的溫柔呼喚,
死命地躲在傢俱的縫裡,怎麼叫都不肯出來。
平常的時候,只要哲也叫一聲"安菲",它就會不顧一切立刻跑
過來的說……
我就趁這個機會,要求哲也今晚一起睡好了。
問題是那隻貓。
被哲也寵壞的那隻貓,每天晚上都賴在哲也的床上睡覺。
雖然想和哲也一起睡覺,可是我才不想跟那隻貓同床共枕呢……
不過哲也心腸那麼軟,一定不肯把貓從房間趕走的吧……
該怎麼辦才好……
要是我有安眠藥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抓著它的嘴給它狠狠地
灌下去……可惜我有的只是胃藥。
"唔……該怎麼做才好……"
算了,橋到船頭自然直。
我塞好浴槽的栓子之後,轉開水龍頭,接著調節水溫,讓水比適
溫再稍微冷一些,這樣就可以慢慢泡了。
"今天要放哪一種呢……?"
一出浴室的地方,有個附腳輪的收納櫃,而在抽屜的最下層,便
放著預備用的香皂、洗髮精和潤發乳等。
裡頭也準備了好幾種類的入浴劑,我喜歡會起泡的入浴劑,但是
泡沫總是在泡到一半的時候就消失殆盡,總有種虎頭蛇尾的感覺。相
較之下,有香味的入浴劑就沒這種問題了
。
今天就放哲也喜歡的茉莉花香味吧!
上星期來過夜的時候,我喝了哲也的學生送的中國茉莉花茶,聞
起來非常美味。
我拿出裝有入浴劑的瓶子,隨便撒了一些在浴槽裡,一股怡人的
茉莉花香味頓時充滿了整間浴室。
"接下來……把浴巾拿出來吧!"
我最喜歡像這樣做些細心的小動作,然後被哲也誇獎了。
當我走出浴室時,那只笨貓正在更衣室的入口戰戰兢兢地偷看裡
面。
"怎麼?你也要來泡澡嗎?不…會…吧?你不是最討厭洗澡了
嗎?"
我諷刺地說。
那傢伙哼了一聲後,便甩頭離開。
"贏了!"
沒錯,就照這樣下去!
"哲也,水放好了。"
我向廚房裡的哲也喚道。
"我這邊也剛收拾好了,要現在就去洗嗎?"
"嗯!我最喜歡泡澡了!"
我大聲回答。
"哈哈哈…以前佳秋明明就跟安菲一樣,最討厭洗澡了,要讓你
去洗澡,還得花上好一番工夫呢!"哲也笑著說。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啊……
話題轉往奇妙的方向發展,我拉扯哲也的手臂向他撒嬌著。
"哪…我們趕快去洗啦!"
"知道了,不用拉那麼大力啊……"
"快點嘛!"
我發現安菲正躲在一旁,虎視眈眈地想要找機會跟哲也撒嬌,所
以急忙將哲也帶進浴室裡。
啊……我想起來了。
我會這麼喜歡泡澡,都是為了要對抗那傢伙嘛!
我也真是命苦呢……
在這個家裡,最能夠放心地盡情向哲也撒嬌的地方,就只有浴室
而已。
讓哲也細心無比地幫我洗好頭之後,再讓他溫柔地為我沖水。
"佳秋的頭髮這麼烏黑亮麗,不仔細洗乾淨,就太糟蹋了。"
"真的嗎?"
我也喜歡哲也那顏色柔和的頭髮。
"佳秋的髮絲像絲絹一樣又滑又順,摸起來最舒服了。"
哲也陶醉地呢喃,用毛巾溫柔地為我拭去頭髮上的水氣。
既然哲也這麼喜歡我的髮色,那我還是別染好了。
"接下來,幫你洗背好了。"
"嗯!"
哲也用帶有保加利亞玫瑰香味的沐浴乳搓出泡沫後,用海棉輕輕
地擦洗我的背後。
只是讓哲也這樣溫柔地洗背,就覺得好舒服。
"呼……"
不知不覺中,我吐出了滿足的歎息。
"呵呵呵……"
我背後的哲也突然笑了出來。
"怎、怎麼了?"
雖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還是發出疑問。
"佳秋之前討厭泡澡,還是花了好多工夫才適應過來的呢!"
哲也笑了一陣子之後,又提起剛才的話題。
"咦……?"
怎麼這樣……又要提那件事啦……
"衣櫃裡面,現在還留著那時泡澡用的玩具呢!安菲沒辦法用,
是有點有可惜啦……難得幫她取了海之女神的名字,卻那麼討厭
水……"
嗚嗚……在哲也的心目中,我和安菲難道是同等的地位?
"你還記得嗎? "
"嗚……呃、嗯……"
的確,我小時候超討厭洗澡的,一邊哭一邊被丟進浴槽的記憶,
到現在還依稀留存在心底。
"佳秋之所以討厭泡澡,好像是因為郁子姐的過失造成的。"
咦?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母親真是沒為我做過半點好事哪……
"在佳秋被交由我照顧之前,郁子姐好像曾經不小心讓你泡進太
熱的水裡。從那之後,你雖然喜歡游泳,但卻變得非常討厭泡澡……
真是的,要是在佳秋那光滑的肌膚上留下燙傷,那可該怎麼辦?難得
佳秋的皮膚這麼細又這麼漂亮……"
原來如此,老媽喜歡熱得要命的洗澡水啊……
"我有點記得。難怪只要一進到滿是蒸氣的地方,就覺得非常討
厭。"
原來是這樣啊……所以我現在還是比較喜歡有點溫涼的洗澡水啊!
"是啊,所以我都把洗澡水弄到不會冒出蒸氣的溫度,你小時後
總是像蜻蜒點水一樣,一下子就出來了。還好一開始接下照顧你的工
作的時候是夏天,要不然就慘了呢!哈哈哈……"
雖然知道哲也並沒有什麼惡意,但是剛才那句話還是有點刺傷了
我的心。
"話、話是那樣說沒錯,可是我現在喜歡泡澡了啊……而且就算
水有點熱也沒關係了……我們不是還去洗了溫泉嗎?"
為了讓過去丟臉的話題早點結束,我連忙提出旅行的事出來左證。
"是啊,春假的時候也去了溫泉呢!"
率直的哲也立刻接話。
"嗯。"
那次旅行非常愉快。
"下次再一起去別的地方玩吧?"
"嗯!一起去玩吧!"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之後,又想起了一件令人討厭的事。
一般外出旅行的時候,都會把寵物寄放到寵物旅館,可是哲也說
這樣安菲很可憐,因此都會特地找可以帶寵物住宿的飯店旅館。
我是因為想和哲也單獨兩個人旅行,才說要去洗溫泉的說……
不過,那次旅行非常快樂。
在很多觀光景點常有一些照相館專門幫觀光客打扮得很奇怪、很
特別然後拍照。我就曾經在那裡和哲也一起拍過照片,這可是我非常
珍愛的寶物之一。
尤其是第二張照片。
附帶一提,第一張我穿著白色水手服和短褲,還戴上奇怪形狀的
水手帽,哲也配合我,穿著白色海軍禮服,看起來極為帥氣。
但是,男生穿的衣服都有點樸素無聊,所以我接著換了一套女生
的服裝,穿上白色蕾絲的古典禮服,而哲也穿著黑色的燕尾服,一起
坐在古董的布墊椅子上拍照。
第二張照片,店家似乎也非常中意,成品現在應該裝飾在相館的
玄關旁。
而我最滿意的禮服裝扮因為效果很好,店家還免費讓我們拍了三
張。
"那個時候拍的佳秋和安菲的照片,實在太可愛了,我之前一直
把它放在研究室的桌上呢!比起有名的茱茉(Jumeau)製作的陶瓷娃
娃,還要漂亮得多了。"
哲也說得一臉高興,我卻有些無法認同。
"這樣說的話,現在是已經不放了嗎?"
我當然無法認同。
為什麼穿著洋裝的我,非得在膝上抱著安菲拍照不可?可是,我
也有讓哲也抱在膝上拍的照片……算了,就當做扯平好了。
"……其實,那張照片後來被宗形老師看到,還被他罵得很慘。
說怎麼可以讓男孩子做那種打扮……明明那麼適合呀,對不對?哈哈
哈哈……"
哦,是宗形老師啊……老師可能因為上了年紀,想法變得有些古
板。
"趁現在還適合的時候,我也想打扮得像那樣可愛,所以一點都
不會在意呀!"
"那要是有看到類似的相館,我們再去拍些照片吧!"
我的照片,哲也把它們照著年代順序,井然有序地收集在相薄裡。
哲也住處的書庫裡,有一面牆壁的書架上放的都是我的相簿。書
架上的空位,也是為了放置以後會增加的部分而特地空出來的。
所以,不管是我的任何模樣,哲也都會非常高興地把它加入照片
的收藏當中吧!
哲也常常把我抱到膝上,說著"佳秋今天比昨天可愛,明天又會
比今天可愛……一天比一天可愛,我都捨不得放開你了",然後抱緊
我,用臉頰摩擦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