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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七月殤(穿越+女變男)----七月殤

七月殤(穿越+女變男)----七月殤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s021084 您是第8724個瀏覽者
[發帖際遇]: s021084在大街上撿到現金100Ds幣, 飛快的跑回家躲著.


文案



穿越+女變男+架空+NP+前世今生+小白文

影殺七號?不良醫師?製毒鬼才?絕色佳人?

觴:七月,她是我見過的,最有才華的孩子。
十三:七月!極品弱受最佳人選~~她有點懶散,有點怕麻煩,有點小聰明......對於她在乎的人,會用性命保護;對於敵人,絕不心軟!

莫熵(莫國七皇子):七月,他是我唯一愛著的人,值得用生命守護的人 ......
月彌(金銀雙瞳,滅世之妖):師傅是月彌最重要的人,師傅說的永遠都是對的......
黯十三(黯夜門第一殺手):七月,我願意把所有財產都交給他!!(黯十三是絕對的財迷,據說他的財產比得上一個國家的國庫!)
軒轅浩(破曉の教主):哼~我才不喜歡他,遲鈍又會招蜂引蝶......


S1 月現
微風悠揚,紅楓飄零。古色古香的羊腸小道,兩個俊美靈動的身影曖昧相依,一紅一白輕紗式的衣裳隨風輕舞。白衣男子清冷俊俏,似仙人般凜然神聖。紅衣"男子"妖嬈邪魅,談笑間萬物盡失顏色。
"哦呵呵,小月月再笑得妖艷一點。L記得要多抓拍幾張七月的媚笑圖!!"這個笑的賊誇張的不搭調女人,就是我的搭檔,人如其名,叫十三。
十三最近迷上了不良作家的星塵戀(一部BL小說),以她強悍的作風,外加坑蒙拐騙和威脅利誘,成立了一個特別攝影小組,來完成她的YY之作。
其實這都不是重點,平時只要她不殺人放火給我添麻煩,基本上我都採取無視態度。可是,就算我平時懶散了點,做人逍遙了點,形象隨意了點,你好歹還看的出我是個女人吧!居然說我和那個星塵戀裡面的極品弱受相似達百分之九十九,還威逼我穿上這複雜花哨的古裝,和商學院著名的冰山男來搞BL之戀!
唉,無限哀怨。
七月是我的代號,就和她叫十三是一樣的道理。原名早已被遺忘,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偶爾碰到不大熟的同學突然嘣出那個名字,估計我自己先愣住個半天。很奇怪麼,黯の觴的人沒有過去,沒有家人。我是唯一的例外。
黯の觴,一個龐大到不知邊境的神秘組織,涉及金融、醫藥、IT科技、暗殺等多個領域。十三和我直接隸屬於黯の觴的最高領導人觴,名為影殺,成員共十三名。一般情況下,成員是相互不認識的,因為我的情況特殊(非孤兒),十三在某種程度上是負責監視我。不過,我們的關係卻出乎意料的好,最佳損友。
十三的身手很不錯,主要是她的速度很快,我曾經看見她在5秒鐘之內放倒3人,當然那3人都是實力相當的對手,可憐的生命啊。不過,如果是我出手,至少10人斃命。不是因為我速度比十三更快,而是,用毒是我的專長。影殺裡面,我是唯一沒有親手殺過人的殺手,可是我配製的毒藥卻害死了更多人。
作為一個無證不良醫師,隨身攜帶手術刀和麻醉藥是我的習慣,其實一般常用的藥劑和銀針也是必不可少的,意外之時可以防身。用十三的原話就是給她備用,這傢伙受傷是常事。從某個角度而言,其實我們很不幸,因為生命對於我們來說,是隨時會失去的東西。
"喲!小月月又在發呆了。拍完啦!要收工嘍!"十三隨意地握著手機向我揮揮手,銀白色的手機外殼在稀薄的陽光折射下璀璨耀眼。那款太陽能多功能防水手機,是觴給影殺的專權,世界限量13部。呵,這麼快就有任務了,才休息了兩天呢。
靜悄悄的更衣室,望著鏡中格外妖嬈的臉孔,一身象徵熱情的火紅衣衫,真不像自己呢。鮮血一般的殷紅色,和沉寂死亡般絕望的黑色不同,雖然是同樣經典的紅與黑。不得不說十三在某些方面的直覺還不錯,或許紅色也是適合我的吧。
咦?雖然我的記憶力不是絕好,可是剛才進來的時候,應該還沒有這幅畫。莫名出現在雪白的牆面上,呃,原來這個地方好像是扇窗戶吧,居然變成了--汪洋火海圖。手不自覺地觸摸上去,很溫暖的感覺。

S2 意外
忽然,空氣開始稀薄,周圍的物像極度扭曲。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萬籟俱寂,雙腳彷彿粘在了地上,無法移動分毫。這種時候更加需要鎮定,或許是觴給我的又一次測試。
"『攻'德無量...萬『受'無疆!『攻'德無量...萬『受'無疆!要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做同人女。同人女的生活不好過,沒有YY不能活。看見雄性就配對,那是控制不了的;見到BG就用腳踩,那是無須道理的;美男明星一靠近,
那是必然王道的;漫畫同人不用說,那是隨手就改的;聽到歌詞有曖昧,那是見人就套的;即使親朋和好友,也是難逃魔掌的;不管配搭多離譜,也能合情合理的;甚至機器和機器,也是可以幻想的......"
惡寒的鈴聲,那是十三的專用。當初堅決反對十三把來電提示搞的這麼變態,卻終是在三天抗戰之後,懷著無比心痛投降了。從此,凡是十三的來電一律改為振動。偶爾也會有意外,即使是全智能手機,能夠識別指紋,而所謂意外就是我的手機同樣也識別十三的指紋。
而那傢伙偶爾抽風,則會在我沒注意的情況下把來電提示換回去!在我愣神和驚嚇住的情況下,這首高昂的同人女之歌通常會一直進行下去,待我按下接聽鍵,周圍已經一大片人笑趴下了!
"小月月,老大快發飆了,你又在哪涼快了,趕緊過來,知道伐?"典型的十三式語調,一點都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十三,我被困在更衣室了。"盡量平淡地述說了眼前的事實。不是測試啊,難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莫非也被雷到了?
"小月月,你再等會,千萬別慌,不出意外的話,就兩結果:不是你穿了,就是你中招了。老大已經調動了觴月急救部隊,大不了把學校剷平了!"汗啊,我怎麼聽著覺得你已經在慌了呢。
"恩。"從加入黯の觴開始,就已經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了。可是,我真的放不下我的父母。"十三,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幫我開啟文月計劃。還有,幫我照顧我爸媽。"文月計劃--12歲那年,我在觴的幫助下開始嘗試克隆體,以備不時之需。
"小七!你別在那給我裝傷情,學什麼不好,學人家交代後事啊!你敢不回來的話,我現在就去殺了他們!"十三啊,你真的不適合扮演壞人,就你這調調,頂多一色女。不過,真的,謝謝你,十三。
叮--電量不足,自動關機。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那懶散的性格,即使是太陽能充電,卻總是碰到這種情況。望著漆黑的四周,還真是伸手不見五指。還有好多事情沒交待,昨天剛答應媽媽要回去吃她煮的蹄膀,而小白的狗糧還放在寢室......為什麼會越來越冷了,眼皮好重,一定是昨天沒睡好。
劇烈的疼痛使我逐漸清醒過來,全身散架了一般,沒猜錯的話,我正在極速下降。餓滴神啊!照這個加速度下去,非殘廢了不可!
轟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第一步先檢查手機壞了沒。還好,沒摔壞!粗略地看了眼周圍,好大一張床,居然就被我這麼砸壞了,真可惜呢。
四目相對,我立馬呆掉了。如果是十三的話,她應該會尖叫"美型攻啊!"恩,的確長的還不錯,比商學院那座冰山還漂亮。可是這美男子看起來怎麼好像,呃,既滿目情慾,又怒氣沖沖呢?
目光下移,一個光裸著的女人正趴在他身下嬌喘,美男子正衣衫半褪,原來正要做運動,卻被我打斷了。趕緊跳下床,尷尬萬分地說道:"當我不存在,你們繼續,繼續!"

S3 女變男
正在思索著待太陽出來以後,先把手機的事情搞定,或許還有機會和十三聯繫上。一抬頭,燈火通明的庭院裡唰地冒出二十幾鐵甲護衛來。護衛!還有剛才那個美男子的造型--OMG!穿了。
回首一望,那半裸的美男子正倚在一旁看戲,面對這麼多手持凶器的傢伙,還真是有點無語。如果我說我只是誤闖,他們會信麼?算了,解釋是件太麻煩的事情,並不適合我。
左手悄悄摸上右手臂的備用迷藥--迷魂,以前任務時通常只要幾毫克就能放倒一屋子的傢伙。我製作的迷藥有個好處,就是放不倒自己,否則非被十三他們笑死。久而久之,我差不多是個毒人了,血液裡到底有多少種毒素,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瞬間出手,迷魂遍佈空氣中,伴隨著絲絲玫瑰的幽香。倒數三秒,就是這個聲音,身體碰地的聲音,真不錯!望著橫七豎八倒地的鐵甲護衛,心裡特別有成就感。
十三曾經說BOSS的生命力一般都比較頑強,通常一般的怪砍兩刀就掛了,BOSS呢,至少要砍20刀。我想剛才那個美男子應該屬於BOSS級別,為了我的安全,要不再補上兩刀呢?
抽出手術刀,仔細地凝望著他,劍眉直入髮鬢,有著纖長睫毛的眼睛緊閉,高挺鼻樑下性感的薄唇呈現一條微微上翹的弧度,就這麼砍了還真可惜呢。還是罷了,現在的重點應該是先找到那副汪洋火海圖,然後想辦法回去。那麼我就做一回好人,放過你了。
然而事實證明,我真的不適合做好人呢。正當我打算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睜開眼睛,乾淨利落地給了我一拳。這一拳真牛,絕對比十三的兩刀還厲害,疼的我眼冒金星,很沒骨氣地暈了過去!搞笑的是,我暈過去之前還在想,幸虧他沒打在臉上,要是毀容了就慘了,回去的話十三一定不肯認我了......
再次醒來是因為肚子餓了。然後我很不幸地發現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事實:我,變成男人了!
望著平坦的胸部,還有下身突然多出來的傢伙,石化ING......哪個缺德鬼啊,居然把我剝光了放在床上!閉上眼睛,仔細回憶了之前的事情。啊!難道是在黑漆漆的地方......
隨意地披上床單,倏地跳下床,望著房中唯一的大銅鏡,依稀明白了:除了身體變成了男人,五官愈發妖化,更加媚態了一點,還是原來那張臉。可是,心中還是糾結啊,怨念啊!
"醒了。"清冷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LUCKY!是標準的普通話,至少不用擔心語言障礙了。原本沮喪的心情立馬好轉,隨即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望向來人。愣住,果然是那個我一時心軟沒下毒手,後來卻揍了我一拳的傢伙!

S4 三國笑
"我餓了。"無辜的語氣,然後我看見那個優雅的身影出現了那麼一刻的僵硬,大概是沒料到我醒來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
"莫熵。"他挑眉笑道,隨後便有一群侍女魚貫而入,衣裳、美食一應俱全。
真是個思維跳躍的傢伙。觴...熵...
"七月。"觴給予我的名字。
白色裡衣,火紅色寬擺長衣,白色長靴。一根桃木簪將長髮隨意綰起。和十三設計的那套道具很像,不過衣料卻是極好。重點是更加--性感,直至露出精緻的鎖骨。反觀莫熵那身飄逸的月白色衣袍,自己更像個男寵!囧......
芙蓉蝦球、五香牛柳、魚香肉絲......居然還有水煮魚!又想起了媽媽的紅燒蹄膀。詫異地看向莫熵那廝,正一臉得意地朝我拋媚眼。惡寒!"你眼睛沒問題吧?"嘻嘻,繼續裝小白。習慣性地摸上右手臂,空蕩蕩的,還真是不習慣。
手機、銀針、還有保命用的毒藥都被上繳了,想偷溜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就算要走又該去哪裡呢,乾脆將懶散發揮得更加徹底一些,呆在這個臨時基地。況且,當一個男人在尋歡作樂時被人撞破,事後更被那人放倒,差點卡嚓掉,居然還能夠容忍至此。呵,有陰謀!
一邊毫無顧忌地消滅美食,一邊和那傢伙互探底細,理清思路。
"原來,七月是個大夫?"莫熵一手支撐在桌上,一手執酒慢酌,若有所思道。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比較喜歡用毒。"頭也不抬地隨口答道。心中暗思我的那些毒藥,你不是派人檢查過了麼。
"七月來莫國是為求醫?"
"是個好主意。"娘呃,我的耐心快被磨光了,閒扯了2個小時,他居然還沒講到重點。窗外陽光燦爛,適合充電的日子,可憐我的手機......
"莫公子有看到我隨身攜帶的東西麼?"你敢睜眼說瞎話,我就直接放倒你!就算現在手上沒迷藥,我好歹也是個殺手,撲倒你總還是有辦法的。
"哎呀,瞧我這記性,都在這呢。"莫熵裝作一副剛剛想起來的樣子,訕笑著從衣袖裡取出東西遞過來。裝吧,小樣,我咋看都沒覺得你是忘記了。
拿起手機迅速取出電板,幸虧是全智能型的,能夠識別指紋,一般人就算拿到手裡也不過是塊石頭。不理會莫熵在一旁饒有興趣的注視,逕直走向庭院,找了塊看著還算順眼的石頭坐下,將手機和銀針一起曬曬太陽。啊,真舒服。
無視不請自來的某人,繼續閉目養神,思考著目前的處境。
根據莫熵的說法,當今天下勢分三國:莫、楚、蕭。莫地勢狹長,臨海,漁業較發達,盛產鹽,全國局勢穩定,處於修養生息階段。莫為國姓,這麼看來莫熵的身份應該比較尊貴,皇室貴族一類。楚為典型的農業國,戰力不強,卻是個過日子的好地方,可以考慮隱居。蕭,草原民族,部落較多,由一個信奉神獸鳳凰為神的白羽族統領,好戰。
同時,還有兩個不屬於任何國家,實力卻令三國顧忌的組織--黯夜門和破曉。黯夜門,一個殺手組織,一個傳說中從未失手的殺手組織。破曉,據說是個無所不能邪教組織,實力等同於蕭國。
莫熵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就將我留下,但出於一個影殺和女性靈魂的直覺,我想應該和那兩個組織有關。但願他不是要我去收拾破曉,不然十三一定見不到我了。

S5 黯夜
夜,涼如水。莫國的晝夜溫差不是一般的大。
安靜地躺在這張KING SIZE的大床上,我失眠了。望著枕頭邊的銀白色手機,心如死水,果然沒有信號。原本還僥倖地抱著待充電完畢以後試一試的態度,希望和十三再次聯絡,的確是天真了點。
煩心的事情似乎還不止一件。午後的庭院,暖暖的日光浴下,因為那個人的一句話,心底一片糾結。
"七月為什麼不是女人呢。"那個傢伙說。
陌生而溫熱的氣息繞留在耳際,手中的銀針還未出擊,雙手卻已經被對方牢牢抓住。身為一個影殺,是絕不允許出現的錯誤,瞬間的失誤,等待的將是死亡。
濃烈的不安,莫熵,刻意的曖昧不清,又是為了營造什麼假象。
閉眼凝神,感受著空中微妙的變化,居然安排了2個人監視我。我又該怎麼回報他們呢,畢竟他們可是犧牲了寶貴的睡眠時間來陪我這個身份不明的傢伙。
不著痕跡地將數枚銀針沾上"睡神",趁著翻身的瞬間將銀針飛向窗口的身影。如果不小心扎到不該扎的地方,就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了,誰叫你要躲在窗外呢,偏偏還遇到我這個非專業技能殺手。至於屋頂上那個就放羊吃草了,有點期待看到莫熵明天的反應呢。
睡神,一種迷幻劑,15歲那年利用一些中草藥連鎖反應的副產物。這個華麗又抽像的名字是十三取的,因為當初那些不幸被十三拿來試藥的人們,在試藥後都不可思議地睡了2天。
回收了不幸中招的某只身上的銀針,可憐的我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突然好懷念觴老大,想當初銀針和手術刀是無限量提供的,憑我那懶散的性格,通常是用完就扔。才離開十三他們一天,就開始不斷懷念過去,我果然是老了,再過2個月就21歲,奔三十了!再次望向月光下散發著淡淡螢光的手機,歎氣。
十三名言:生活,永遠要繼續。至於是哭著過還是笑著過,決定權在自己的手裡。傷心的時候,沒有人會陪你哭。但,當你笑著的時候,世界也是笑的。哀悼完畢,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汪洋火海圖,還有利用一切可利用資源繼續我偉大的製毒事業,補充完善現在的毒藥庫。要是能夠找到什麼能工巧匠再來製造銀針和手術刀就更好了......
一邊思考一邊閒逛的下場,就是迷路。貌似我以前的缺點之一就是愣神,曾經一個電話就能夠解決的問題,現在卻--再次無限懷念十三。
咦?這個地方好像挺眼熟的。噢!就是這棵樹,有著奇怪的赤色爪子型葉子的樹,昨天放"迷魂"的時候,就是站在這裡的。巨寒--居然不小心逛到莫熵的"臥室"了。奇怪,居然一個守衛都沒有。
吱--那扇恐怖的門(主要是心理作用,其實是很普通的紅木門)突然打開。連忙就地躲好,幸虧這樹的腰身夠粗壯的。一個輕盈秀麗的女子狼狽地抱著衣裳從莫熵的房間走出,嗯,不是昨天那個裸女。那廝倒是精力旺盛,每天晚上換一女的,糟蹋了多少清白女子啊!
正打算偷偷溜走的時候,卻傳來女子淒慘的哭喊聲,兩個黑衣護衛毫不留情地拎走了那女子。詭異。
不多時,莫熵那丫半裸著走出房門,估計不是個自戀狂就是有暴露癖。同時,一個白衣飄飄的病態美男子不知從哪冒出來,恭敬地站在莫熵身旁:"已經處理掉了。"處理--是指剛才那個女子麼?
這種事情我並不陌生。觴老大就有很多床伴,而其中大部分在觴對她們失去興趣之後,就會被處理掉,負責這一切就是十三和我。淪為試藥者或者在成為屍體之後變成我手術刀下的解剖對象。
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在觴老大和十三的保護下,沒有直接接觸鮮血,卻同樣是渾身浸淫在黑暗中的人。所以我不會像個小白一樣衝出去和他們理論什麼是非對錯,更不會妄想憑幾句話就改變他們的觀念。每個世界有它的規律,而我,不是救世者。
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保護好自己重要的人。無論何種絕境,努力地活下去,只有活著,才可以守護他們!
"那邊的人,可以出來了。"清冷低沉的聲音忽然傳入耳畔。被發現了呢。
S6 迷失的夜
皎潔的月空下,樹影斑駁。夜風撫過髮絲輕飛揚,一米月光的距離,我們的影子,依舊沒有交集。
莫熵雙手抱胸倚靠在門前,挑眉輕笑,亦如昨日。身旁的病態美男子訝異地望著我,最終露出一抹瞭然的微笑:"暗十一剛才稟告,七月公子放倒了影六。"莫熵依舊表情不變,是早就猜到了的結果麼,可惜最能反映人們心理的不是表情,而是細微的四肢變化,那一剎那的肢體僵硬表明了其主人的意外。
"嗯哼!"低眉垂首暗思三秒,學著十三發顛時的語調,果然夠變態。頓時不可抑制地興奮起來了,果然,我也有向變態發展的潛力呢。"就像這樣呢。"同時,數枚銀針飛向那病美人。莫熵不負期望地輕鬆擋下暗器,饒有興趣地凝視著我。奇怪,按照十三的說法,我不是應該興奮得大開殺戒麼,為什麼會有點心虛的感覺?
扯出一抹媚笑,那邊病美人不出意外地倒下了,呵,又一個睡神的眷顧者。
"對不起呢,一時緊張,不小心把你的人放倒了。"口是心非的道歉,我果然又學壞了。不過只是對他的一點點小懲罰,睡兩天就沒事了,最討厭別人監視我......
"吶,小熵熵,如此浪漫的夜晚,來場約會吧?"繼續將十三式的變態堅持到底,袖中的手術刀伺機而動。既然不想做寵物永遠被人監視的話,那麼就只有將自己的價值展現出來,成為盟友。
"七月真的想玩麼,不過,可不要後悔哦。"瞬時,那丫就已來到我身旁,靠近耳畔低語道。震驚--好快的速度,比剛才擋下銀針的速度還快,即使是十三在這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看似隨意地挨著我,全身上下卻沒有一絲破綻,同時封殺了我所有的後路,連用毒的機會都沒有!
後背一陣冷汗,這就是差距嗎?面對這個比我還高一頭的男人,第一次,我膽怯了。曾經引以為豪的製毒技術,我最喜歡的迷魂和睡神對他不起作用,用於保命和暗殺的銀針的手術刀,也毫無用武之地。
不曾害怕過觴老大,因為我知道他的底線,只要把握好不觸及他的禁忌,就是安全的。可是莫熵,我看不透,未知的事物,通常隱藏著殺機。
"七月在害怕什麼?"莫熵稍微後退半步,伸手將我耳際散落的髮絲輕輕撥弄至耳後,蠱惑的聲線,擾人心扉,令人眩暈。恍惚中,他將我抱起,走向那扇令我產生過心理陰影的紅木雕花大門。混合著一股不知名的幽香,身體開始無力,升溫......
我能感覺到身下誇張的大床,原來昨天被我砸了個洞的那張已經不在了。望著莫熵性感的上半身,突然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想要抓住些什麼。唇上柔軟的觸覺,引來一陣顫慄,感覺卻不討厭,面對口中的侵略者開始不由自主地回應,青澀的感覺,帶著一絲莫名的甜蜜。曖昧不清的情慾,一點點迷失了原來的方向......
"『攻'德無量...萬『受'無疆!『攻'德無量...萬『受'無疆!要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做同人女;同人女的生活不好過......"
惡搞的鈴聲打破了原本淫靡的氛圍,迷茫的雙眸頓時清明。雖然我的體質對很多毒藥有免疫能力,卻從來沒有驗證過媚藥的抵抗力,看來以後要好好開發一下,丫的,差點失身!一腳踢開趴在我身上的傢伙,順勢利落地扎針封住他的穴位,以防萬一便狠狠地壓制住他,一手摀住他的嘴巴,一手激動萬分地按下接聽鍵。
"小月月!"終於又聽到那個動聽的聲音,欠扁的十三。

S7 荒
"小七,"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十三很少叫我小七,"那天你的手機是不是沒電了?"
"恩。"神情黯然,已經做好準備挨罵了。身下莫熵那傢伙還真是不安份,明明已經紮了針,難道也沒用?惡狠狠地瞪了眼他,耳畔卻傳來令人震驚的消息。"在你消失的一個月裡,老大中毒了,是星逝。"
星逝!我曾經最得意的作品,也是至今為止唯一沒用解藥的毒藥。原本製毒是愛好和工作,在觴的要求下,才勉強研究下解毒方法,而我最喜歡用的就是以毒攻毒。不論其原料是化學危險物、生物制劑還是其他常見的草藥,基本上都可以運用自如。
而星逝,是我用純中草藥製備的,原意是為了研究一項可以激發人類潛能的保健品,可惜那些名貴稀有的藥材了,最後竟然成了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毒藥。普遍情況下,人類大腦的開發利用不到百分之十,,而星逝則可以在瞬間激活百分之四十左右的大腦潛力,力量、速度、爆發力等即為一般人的數十倍。
星逝之所以稱之為毒藥,用一個詞解釋就是流星飛逝。當初十三特地劫持了三個奄奄一息的死刑犯,用來試藥。在短短的五分鐘之內,我的生物實驗室就變成了廢墟,而十三和我也身受重傷,在床上躺了二個多月。幸虧只是五分鐘,不然我們早就歇菜了。精確的說,那三個人最久的堅持了四分五十六秒,腦死亡。
觴在看望了我們以後,當即下了決定:銷毀星逝,並且以後不得繼續研究。因為星逝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違反了自然規律,才會有這種反噬現象。
"十三,觴現在怎麼樣了?"沉默了好久,心中一片自責,聲音有些發澀。我承認自己很自私,不相干的人的性命在我眼力無足輕重,因為我可以在乎的只有這麼幾個,爸媽,十三,還有觴--我生命中第一個,沒有因為我的天賦和怪異而排斥我的人。
八歲那年的相遇,他成為了我的伯樂。幾乎從出生那刻起,我的腦海中徘徊了幾世混亂的記憶,有些東西根深蒂固般地印在腦海中。在觴的幫助下,我逐漸走出一個人的世界,學習精神催眠法,將瑣碎凌亂的記憶分割掩埋在腦海深處。
"你消失的第十一天下午三點,之前老大和我還一直在試圖聯繫你,卻一點信號都沒有。然後,我們看見『你'衝了進來,外貌、氣息和習慣完全一樣,絲毫沒有懷疑......老大一時激動就抱住了那個人,她卻化作了一團烈火消散在空中,再後來我發現老大倒地了,旁邊還有半針管沒注射完的星逝。"即使沒看到,我也知道那個傻瓜現在一定在責怪自己。
十三對於我的毒藥沒研究,也經常分不清楚,可是我知道只有星逝,她是不會搞錯的。星逝,和以往的毒藥不同,它不是無色的,而是妖冶詭異的烈焰紅,一眼望去還可以看見幾朵跳躍的火焰。
內心如同死水一般絕望,居然會是我的毒藥害了觴,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淚水凝聚在眼眶裡,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小七,你別哭。"十三,我們還真是有默契呢,都這麼瞭解彼此。那邊貌似深呼吸了一下,最終慢慢吐出了句話,"老大沒死,真的。那天老大中了星逝以後就昏迷了,一直到現在都沒醒。只要你回來了,就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嗎?"
"恩,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雖然知道她看不到,我還是狠狠地點點頭。啊,我珍貴的淚水,總算沒留下來。忽然靈光一閃,我怎麼忘記了這麼重要的問題呢!"十三,你剛才說我消失了一個月,對麼?"
"恩啊,怎麼了?難道--"小心翼翼猜測的語氣。
"......"我無語了,"我這邊好像只過了一天。"
囧--以為語言和文字和障礙,就沒什麼大事了,居然......
"嘟--"完蛋,信號又斷了,手機的電量還是滿格,不甘心地回撥,居然什麼信號都沒有!
剛才情緒低落,忽略了很多東西,現在才意識到我居然趴在莫熵身上和十三聊天,而此時的情形,任何一個人突然闖進來,都會認為我在強暴莫熵!更鬱結的是,我明顯感覺到有個堅硬的傢伙正戳著下腹。我一身冷汗地白了眼莫熵那BT,丫的,剛玩了個女的,現在居然還對著我發情!
四目相對,我死命地怒視他,強烈的眼神激戰在空氣中爆發,半晌,我垂頭喪氣地認輸了,莫熵那斯在我心目中已經穩居BTNO.1了。死BT居然用我看不懂的複雜眼神一眨不眨地望著我!"你是想要我虐你?"
"......"小樣,裝深沉。
"你自己玩吧,我回去睡覺了。"真是奇怪了,以前都是我把別人氣的半死不活的,怎麼有人比我的性格還差。懶懶地看了眼他,剛要動手去拔他身上的銀針,那丫的居然自己坐了起來,伸手把銀針遞給我。嚴重受打擊了!
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被死BT順手抱回床上了。囧!難道天要亡我!雖然不在乎什麼名節,可是突然變成了男人,還被個性慾旺盛的BT吃掉的話,我可不可以崩潰掉?我畢竟還沒到達十三那腐女的程度,免疫力有待加強呢。
"放輕鬆點,睡覺。"莫熵將我輕輕摟在懷中,居然沒有下一步動作了!我好奇地抬頭望向他,恰好望進那汪琥珀色的漩渦中,雙眸的主人正噙著一抹戲虐的欠扁笑容:"七月,是在期待我做點什麼嗎?"汗......
安靜的夜,累了,意外的安眠。
S8 所謂交鋒
翌日醒來,晌午。我一向遵循"睡覺睡到自然醒",不小心睡過頭,兩天都窩在床上,是常有的事。以前和十三住一起的時候,每天都要很痛苦的被她叫醒,然後啃著麵包去上課。
我不逃課的唯一原因就是為了坐在階梯教室第七排最右邊的位子上,看窗外的四季變化,很耀眼的感覺,總覺得這種耀眼可以分散我身上的黑暗氣息。在經歷了兩年半的時間以後,我發現原來所謂耀眼只是一種鏡花水月。
一切回歸原點,逃回實驗室繼續我偉大的製毒事業,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繫。直到那一次,被十三騙去拍照。
"七月大人醒了。"雙眼朦朧地看見一個梳著包包頭的小女孩欣喜萬分地站在我面前,長的蠻可愛的嘛,心中頓生好感。剛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包包頭,她卻很不湊巧地向門口跑去了。
然後--我囧了,居然出現了12個包包頭的小女孩,更囧的是居然還長的一模一樣!莫熵果然是BT,再次驗證這個真理。有點無措地望著包包頭們忙上忙下,整理床被,端盤上菜。
我很自覺地坐下準備開餐,兩個包包頭馬上把我拉走,後面又來一個推著我前行,這個情形啊,鬱結。
"七月大人,莫熵大人吩咐過了要您先沐浴更衣,才可用膳。"一個包包頭微笑著解釋。很快就來到了所謂的浴室,溫熱的洗澡水瀰漫著淡淡的霧氣,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悠揚飄零。丫的,仔細一看這浴室的地板,貌似墨水晶!
沒等我反應過來,三個包包頭就把我扒光了,我的清白啊!唉,算了,都是些小孩子呢。很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有人在一旁觀看,無奈包包頭們不懂我的煩惱。
又是一身火紅色,款式很像女式和服,妖嬈的紅色之上泛著點點銀光,是一隻銀線紋底的鳳凰,長長的鳳翎一直延續至衣服下擺,很像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
在包包頭們的忙碌下,終於如願以償地吃到了我在這裡的第三頓飯。飯後,我憑著當初對那副汪洋火海圖的記憶,開始描繪出它的模板,大小為原圖的十分之一。
靜靜地沐浴在溫暖的日光下,估計莫熵也該差不多來找我了。果不其然,兩個包包頭準時出現在我面前:"七月大人,莫熵大人請你去書房議事。"幸虧莫熵的書房不叫御書房,但也有個很文的名字:殘月思。又是月,莫熵的臥房好像叫什麼攬月閣,還有我本來住的地方叫月影軒。
所謂書房,我倒覺得更像個會議室,莫熵坐在上位,昨天被我暗算的病美男已經清醒過來了,恭敬地站在莫熵左側。病美男身側是位老者,白髮白鬚,身著灰白布衣。我得出個結論:莫熵身邊的人都是白衣控,一個個幻想著自己是白馬王子。不同的是莫熵那月白色,金線底紋的;而病美人是白衣勝雪,一副羽化登仙般絕世脫塵;而那老者則是個喜歡糊弄人的主,因為喜歡灰白色的人通常比較狡猾。
"七月,過來。"莫熵溫柔地呼喚我,有點怪怪的感覺,就好比一隻聰明狡猾的狐狸突然扮作可愛弱小的兔子一般。不過我還是很合作地走到他身邊,畢竟等下還有事情要人家幫忙呢。
"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不過我有幾個請求。"在場的三個人都不是笨蛋,不過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不必拐彎抹角。不期然地看到莫熵露出滿意的笑容,回以最燦爛的笑容,感覺特像兩狐狸在對陣,不過人家的功力可比我深厚多了,咱最多一隻小小狐狸。
"丫頭,怎麼講?"那老者笑的像隻老狐狸一般。
"作為莫國七皇子座下三大謀士之一的白狐,居然也會有看走的時候麼?"轉身望向老狐狸,禮貌地淡笑著,"況且,您還是大夫呢,怎麼會分不出男女之差?"呵,白狐真名林麒,莫國最有名氣的游醫,先帝御賜神醫稱號,無人得知其所在,更沒人想的到神醫竟會在七皇子的府邸。
老狐狸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便不再言語,轉而看向身旁的病美人。"纖塵,莫熵的三大謀士之一,也是計謀最多,最聰明的一個。可惜,先天不足,加上後天用腦過度,整天病怏怏的。你活不過三個月了。"此言一出,老狐狸的笑容果然出現僵硬的瞬間,病美人倒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不過說不難受一定是騙人的,心大概也被刺痛了吧。
S9 交易
"七月,真厲害呢,居然知道這麼多。"莫熵不緊不慢地打散了原本的陰沉氣氛,他倒是一點都不急,因為確定我有辦法治好纖塵麼?"那七月也一定知道落華了。"很肯定的語氣。
"恩,因為我知道的一切都是莫熵的第三個謀士,落華,告訴我的。"其實有些東西我都猜對了,比如白狐、纖塵和落華的身份,一個人身上的氣質是很難掩飾的;但是我卻沒猜到莫熵的身份,只覺得是皇族之一。
深度精神催眠法,很不錯的東西。不過又有誰想的到呢,一個看起來超可愛的小女孩,居然會是智囊。
莫熵很聰明,準備了十二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落華",而且那個落華也很聰明地在一開始就沒讓我觸碰到她。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知道,十二個人在"伺候"我的時候,一切都在以落華為中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那個首先拉開我去洗澡的小包包頭,那個毫不猶豫直接動手扒我衣服的小傢伙,最後還很不客氣地一腳踢我下去!而飯後,當我描繪汪洋火海圖時,留在身邊的又是她,也正是那個時候,我對她進行了催眠。
"我可以治好纖塵,同樣我可以提供老狐狸他想要的製毒配方,另外,我答應再幫你做三件事情。"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冒險了,我還是不能放心觴的情況。"我只要你幫我找一樣東西,半年之內。"說著,把剛才繪完的圖交給他。
莫熵看完圖,微微頷首,算是交易成功了吧。有那麼一刻,我竟覺得他在做很強烈的思想鬥爭。錯覺麼?
"啊,差點忘記了呢!"掏出一枚銀針和手術刀放在案上,"銀針我要1000枚,這種刀給我準備20把。"呃,怎麼會有一種低氣壓的錯覺呢,明明窗外是陽光明媚著呢。回頭看到老狐狸一臉古怪的神情,真逗。再從袖中掏出一張藥方,遞給老狐狸:"照藥方煎四服,文火,三個時辰。"
誰知老狐狸一看藥方,臉色全變:"你這藥方是給纖塵用?"
"恩哼!"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可這上面全是藥性極強的毒藥!"老狐狸氣的鬍子顫抖起來。
"我只會以毒攻毒呢。"說著順手拉起一旁的纖塵離開了。
"......"看來被氣的不輕了。真爽,看來不用擔心自己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力了。不過這個纖塵怎麼跟塊石頭一樣啊,居然拉不動!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恰好莫熵在發呆!纖塵不會是愛上莫熵了吧,我不禁有些壞心眼地想。
"你們都下去吧,七月留下。"半晌,莫熵終於反應過來了。其他兩人倒是很聽話地離開了,可我怎麼覺得有點心慌呢?"七月,會刺青嗎?"吖,居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恩,莫熵想要我幫你刺青?"刺青啊,十三背上有我的作品,藍色妖姬,十三最喜歡的花。其他人還沒試過呢。
"今天晚上來攬月閣,刺這幅畫。"眼前的莫熵不只是有一點奇怪,他不知從哪拿出一副裱好的畫交給我,然後很認真地看著我。畫軸緩緩展開,滿目的紅色,烈焰般跳動著的靈動,竟是櫻花!"血色櫻花。"不知不覺就將四個字吐了出來,然後我又看到了莫熵在昨晚時露出的那個眼神,複雜得令我看不透。
"恩。"收好畫軸,打算拿回去研究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其實,我那天晚上被你揍了一拳以後,是昏睡了一個月,對吧?"雖然是最新記錄,而且醒來時一點感覺都沒有,才會產生錯覺,以為只是一個晚上的事情。直到我剛才看到老狐狸,才證實了我的猜測。因為昏睡期間,我曾經有八次聞到那個味道,老狐狸用來掩飾身上藥材的氣味,可惜他卻選了我最敏感的君子蘭。
"......"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莫熵只是就這麼看著我,良久露出一抹我熟悉的笑容,我則用盡十三所教的一切秘訣,朝他嫵媚一笑,丫的,不噁心死你,我還不信了!

S10 血櫻
幽靜的夜晚,月明星稀。攬月閣內,檀香燃起裊裊煙霧,散發著難得的祥和氣息。大片明亮的燭光下,屋內的一切亮如白晝,那蠟燭看起來不像是一般人用的起的。
我承認我不是個專業的刺青師,十三說我有虐待人的愛好,所以原本一件會比較疼痛的事情,例如刺青,到了我手裡,則有可能讓人生不如死。
沒給莫熵用麻醉劑,或許用了也沒效果,那BT貌似對這些東西的免疫性強悍的很。簡單地將銀針消毒以後,趁他最不留神的時候,直接把他撲倒在床,手術刀利索地劃開他身上那件貌似很貴的外衣。我是故意的,故意裝作餓狼一般扒光他,露出他精壯的身體,皮膚白皙如凝脂,身上一道疤都沒有。隨手扯下火紅色髮帶,壞笑著將他的雙手綁定。
如此,我便確定了一件事情,死BT果然有被虐傾向,居然對著我興奮起來了!"七月居然喜歡這麼玩,沒想到呢。"莫熵悠閒地望著我,眼中明顯的笑意,隨即誘惑地挑眉,繼續道,"床下有道具。"惡寒!我對S和M都沒興趣。
"你願意做下面那個?"為了讓他乖乖閉嘴,我回以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問道。
"好啊。"汗,居然答應的這麼爽快。不過我還沒打算去上男人,慚愧地說來:一沒經驗,儘管在很多方面我的學習能力很強,但不可否認的是,有關性和愛方面,卻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這次回去以後,要不要考慮下開個類似的課程,好好學習下呢,但願十三和觴不要被嚇到。另外,莫熵再怎麼變態,好歹也是我現在名義上的BOSS,不想被他秒殺就要學乖點,雖然他對於我是具有極大的吸引力的,但半年之後我就得離開,又何必多生事端呢。
竹無心,則無傷;無傷,則不倒。十三很喜歡的一句話,用來作為我以後的行事準則還是蠻適合的。
"......"無語,粗魯地一把將死BT翻過身,報復性地狠狠壓住他的腿,同時將那捆綁著的雙手舉過頭頂,這個姿勢一定很難受。
"剛才七月臉紅了呢。"丫的,敢嘲笑我。那傢伙倒是上癮了,繼續慢悠悠地說道,"七月果然一點都不瞭解男人呢。"瞧著哀怨的語調,要是一般人早就被他迷惑了。我不禁暗想,莫熵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那!整一個變化系的BT之最,第一眼看他還是個正常人,但馬上就會發現這廝喜歡把人耍的團團轉!
"知道我以前解剖過多少人嗎?"輕輕撫摸著他柔韌的腰部肌肉,丫的,拋開身份不說,光是這身材,也絕對可以把最冷靜的女人的慾望勾出來。"光是男人,就有278個,你想知道自己的身體和他們有什麼不同麼?"
"哎呀!"他倒是挺配合我的,立馬丟下剛才的話題,示意我可以開始工作了。
異常的沉默橫亙在我們之間,怒氣在逐漸消散,開始手下留情。莫熵在床上趴著,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妖艷炫目的血色櫻花慢慢浮現在白玉般的背部,飛舞飄零著的花瓣一直爬上後頸,帶著絲絲誘人的氣息,刺激著五官。
最後一筆完工,用棉花輕輕擦拭溢出的血跡。我不得不佩服莫熵的忍耐力了,整個痛苦的過程中居然一聲不吭,只有在剛開始我故意下重手時,才恍惚地聽到他突然變得渾厚的呼吸聲。
長時間的凝視,雙眼在燈光的刺激下,酸痛的只想掉眼淚,自嘲一笑,技藝生疏了呢。簡單地收拾了下銀針,直接躺下睡覺了:"吶,莫熵,先收留我一晚。"
"好啊!"意外輕快的語調,說著便一手摟緊我的腰,另一手勾住被子,開心地覆在兩人身上。"七月還真是信任我呢。"
信任麼,不知道呢。或許是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了,偶爾放縱一下自己,對於在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似乎有著莫名的情感,雖然我看不透他。明知道是個弱點,按照十三的說法,應該處理掉。
"恩,或許。"我低聲答道,輕到幾不可聞,但我相信他聽得到。緊閉的雙眸遺漏了他的表情,如果睜開,應該可以看到他嘴角那抹最真切的弧度。
S11 星逝變種號
接下來的日子開始忙碌起來,不過落華那包包頭居然說我在瞎忙,連個病怏怏的纖塵都搞不定。
話說回來,纖塵那只貌似小白兔的精狐狸,可以排上我行醫生涯中最不合作的病人榜NO.1了。事情發生在我第一次給他施針之後,居然見我一次逃一次,根本沒有作為一個病人的自覺。白狐那老狐狸那得意洋洋地告訴我:那是本能啊!丫的,好個求生本能。後來我也很本能地見到纖塵,就直接把隨身帶著的毒藥全部灑向他!
不過病美人的身手還不錯,我追了他這麼多次,他都能恰好避過我的毒藥攻擊。直到後來我才知道老狐狸把我的那些毒藥配方都研究的七七八八了,纖塵那狐狸隨身帶著解藥!莫熵倒是明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居然都沒幫我一把,纖塵好歹也是他的心腹吧,都不關心下!而老狐狸和包包頭則喜歡落井下石,一邊諷刺我一邊幫纖塵躲避我的追擊,丫的,等他歇菜了,你們就有的哭了!
無奈之下,只好先去研究新的藥方,反正三個月沒到,那傢伙也死不了,而第一次為了報復他派人監視我的事情,特地給他下了重藥,那藥效勉強還可以撐個十來天。
另外有件事情,我還是蠻介意的。幫莫熵刺青那晚,看著那鮮紅的有些異常的血液,直覺告訴我莫熵那BT貌似中毒了,可是刺青過程中我想了很久,卻沒發現是什麼毒。而他本人又沒說,或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於是我也只好私下慢慢研究了。
雖然答應過觴不再研究星逝,但為了配製解藥,我不得不考慮再次為禍人間。鑒於星逝的配方皆為十全大補藥之類的,我只好去和老狐狸搶地盤了,白狐草堂差不多都被我掃蕩了N遍,據說損失慘重,以至於後來老狐狸每次見我都一副防賊的模樣,糾結!
在我差不多把莫熵的府第差不多翻了個遍以後,我終於把星逝重新配製出來了,還順便帶出了個副產品,理論上功效似乎比星逝有過之而無不及。至於理論上的解藥是否有效,還沒有驗證過。大概莫熵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天敵,每當我手癢得想要找人試藥,他丫就像個幽靈一樣出現在我面前,還笑的一臉得意!
無奈怨念!最後,我把希望放在了纖塵養的一窩小兔子身上。丫的,明明是隻狐狸,養兔子拿來下酒麼?兔子啊兔子,你可千萬別怪我狠心,誰叫莫熵那BT看的緊,誰叫你們的主人一看見我就跑,根本不管你們的死活呢,你們要是不幸犧牲了的話,我七月一定給你們立個貞潔牌坊......
念叨了半天,從一窩小兔子裡面抓了兩隻,分別餵下星逝和那個剛出品還沒來得及取名的"補藥",然後再分別扔進兩鐵籠,靜靜地在一旁觀察情況。
半小時過去後,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這些兔子平時就是用來喂毒的?進化到百毒不侵?雖然只是十分之一的劑量,也不至於一點藥效都沒有吧!打擊人啊!要不明天偷偷溜出去,找幾個快死的人去試藥?唉!真煩人,以前這些事情都是十三會負責的......
"七月公子把我的兔子怎麼了?"好陰森的表情,天那,我貌似把那個翩若驚鴻般的病美人得罪了,一副現實版的天使變惡魔正要上演!這個時候,我一點都沒想到還要去追著給他施針,先閃了再說,不然被雷劈到就殘了!
唰--剛衝出門,就撞到人了,我怎麼這麼衰啊!
"喲,七月這是想我了嗎,主動投懷送抱了呢。"惡寒,居然死在BT莫熵手裡,嘴角微微抽搐著後退一步腹誹。再一看BT身後,老狐狸和包包頭嚴陣以待!!巨汗--
"我......"沒等我說完,就聽到屋內纖塵那裝嫩的死狐狸的慘叫聲,丫的,絕對是個唱美高音的主。莫熵牢牢抓住我的手,以防我逃跑,隨後一起進入"案發現場"。
震驚!!好大的兔子,和我們家小白(牧羊犬)一個型號!還是只變種的,居然把剛才關它的鐵籠給啃完了!囧......我偷偷地瞄了眼另一隻兔子,那只已經暈過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嚇暈的呢。
事實又一次證明:我果然是不擅長用補藥的。星逝變種號,在兔子身上試驗的結果就是變種,導致個體變大,嗯,還會啃鐵塊,暫時沒有攻擊性。新紀錄啊,掏出手機默默在記事本裡面寫下來。心中思索著要不下次找人來試試,啊,還是再找隻兔子試驗下......恩,星逝也有待研究。
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向那兩隻兔子,確定躺在地上休眠的那只不是嚇暈的以後,分別將沾有解藥的銀針刺入皮下。昏睡的那只沒多久就醒了,看來星逝的解藥大概是可行的。但是,變種號就慘了,居然又大了一號!!囧......
突然,屋內溫度急劇下降,風暴來臨的徵兆。我小心翼翼地抬頭,很尷尬地笑著,眼前四人完全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模樣,死死地盯著我......
S12 所謂坦白
十三說過: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低首醞釀三秒鐘,再抬頭,一臉可憐兮兮地望向莫熵,語氣委屈地像個不小心做錯事情的孩子:"對不起,這是個意外。"
"嗯哼?"莫熵那丫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我,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微笑著挑眉示意我說下去。今天恐怕要栽了!
"這藥本來是要給纖塵用的。"乖乖地掏出剛完成的星逝,遞給一旁已經眉頭緊皺的老狐狸,嘻嘻,我就知道你丫的絕對和纖塵那廝有姦情。可憐我現在真的很想笑,偏偏還要裝出一副難過的表情啊!"可是,你們也知道了,自從那天以後纖塵就一直躲著我。"與此同時,很哀怨地看向那邊面色極度蒼白的纖塵美人,繼續添把火道:"我第一次用了這麼多補藥來配藥,有點不放心,就先給兔子吃了,哪知道會這樣啊......"
那邊的四隻還在沉默,纖塵美人貌似有點懊悔的樣子,老狐狸研究了下星逝,朝莫熵點點頭:"丫頭說的沒錯,的確是最好的補藥,高麗參、千年靈芝、上品鹿茸......一味含毒性的藥材都沒有。"囧!老狐狸你可不可以別再叫我丫頭了啊,雖然我的靈魂的確是個女的。
"但是那兩隻兔子不是都吃了藥嗎,為什麼只有這只變大了。"冷靜的包包頭沒被我糊弄過去,軟綿綿的女童聲音淡淡地提出疑問,"而且,七月大人給那兩隻兔子紮了針以後,暈死的那只活過來了,而變大的那只卻更加大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汗,這個問題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了,只能用了最官方的調調,"這個問題有待進一步確定,目前還不能給你準確答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星逝的藥效和我以前跟十三一起試驗的那個,居然不一樣,卻和觴中毒的症狀一樣,有什麼東西是我不小心遺忘了呢?環顧四周,也沒什麼特別啊,閉上雙眼慢慢體會了下,恍然大悟!是味道。
莫熵的攬月閣有一股很淡的檀香幽香,而纖塵的屋子是花香,如果沒猜錯的話......"那邊的大蒜是誰放的?"隨手指向屋內四周角落擺滿的盆子,裡面全是類似大蒜頭一樣的植物,或許就是因為這種植物發出的味道和星逝發生了反應,才導致藥效突變。
咦?怎麼他們的表情的這麼奇怪啊~良久,原本面色蒼白的纖塵居然羞紅了臉,顫抖著低吼:"那是水仙!"原來那抹不正常的嫣紅是被我氣的啊~可是,原諒我沒啥見識,水仙不是長的很漂亮的嗎,十三居然沒有告訴它和大蒜一樣!
"兔子吃大蒜的?"抱著一顆好學的求知心,繼續發問。我彷彿聽見汽車輪胎漏氣的聲音,外加青白閃電過境的恐怖景象,然後那個仙謫般的纖塵,那個據說風度翩翩絕世脫塵的纖塵,黑著臉朝我怒吼:"說了是水仙,不是大蒜!我的兔子怎麼可能會吃水仙的!"
是嗎?可是這個長的大蒜模樣的水仙,現在還沒有濃郁的花香,屋子裡的花香恐怕是常年累月的結果,這點味道恐怖還不夠和星逝發生作用呢!於是我繼續不知死活地問道:"你確定他們不偷吃麼?"
喂!幹嘛走了呢,不是還要和我算賬嗎!
尷尬一笑,轉頭看向老狐狸,他居然傻笑著說:"我要去研究一下你的這個補藥,先告退了。"再看向原本一肚子疑問的包包頭,嫣然一笑,還沒等我開口,這小丫頭就唰地溜走了。
一副苦瓜臉地望著眼前唯一沒有逃跑的莫熵,真感動啊!"莫熵,為什麼我這麼坦白,他們都不能理解我呢?"無奈地吸吸鼻子,真是的,這戲還沒開場觀眾就走的七七八八了,我不也得下場了嗎。
"七月,那晚你和纖塵發生了什麼事?"咦?我還以為你沒興趣知道呢,或者你早就知道了吧。呆愣地望著他,這個問題該怎麼說起來呢。"七月如果不好意思現在說的話,那我們就晚上好好聊聊吧。"莫熵溫柔地笑著,抬手將我耳邊亂舞的髮絲輕輕撫平,然後很瀟灑地轉身,幾步之後又停下來,回頭朝我曖昧地眨眨眼:"我晚上等你來哦!"囧......
自從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月,也就是昏睡的那個月,是在莫熵給我準備的月影軒睡覺的,其他時間都被莫熵那BT以各種原因叫去攬月閣陪睡!!丫的,故意跟我搞曖昧,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壞注意!
突然那只變異的肥兔子爬到我腳邊,很諂媚地朝我搖尾巴,雖然它的尾巴很短,還是看的出來在左右搖晃。呃,要不給它取個名字好了,以後就是我的寵物了,HOHO就叫小白,和我們家狗狗一樣!(某七:原諒七月吧,她的所有寵物都叫小白。)
S13 爬牆
"這個藥方是我最新研究的,不需要扎針,你把纖塵直接扔進藥缸裡面煮就行了。"鑒於我對纖塵美人已經失去耐心,真沒見過這麼沒品又難搞的病號,只好讓老狐狸代勞了,反正人家也是挺樂意的。"噢!小心別煮過頭了,熟了就難辦了。"說完,很瀟灑地甩手離開了,無視老狐狸那張臭臉,今天一定要溜出去逛逛。
"『攻'德無量...萬『受'無疆!『攻'德無量...萬『受'無疆!"幸好周圍沒人,趕緊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自從上次的那通電話之後,無論我嘗試多少次,就是沒信號。感覺有點像單向服務,只能是十三打電話給我,而且這個服務還是有時間階段限制的,不過總聊勝於無,帶著希望等待比絕望好。
"小月月,老大醒了。"什麼!
"怎麼回事?"
"不清楚,是老大自己醒過來的。"十三沉默了一下,聲音有點僵硬,"還有,老大失憶了。他,已經停止繼續尋找你了。"
"......"是嗎,心有點疼痛了,被人遺忘的感覺,酸澀難受,卻不知道怎麼發洩。"十三,我爸媽怎麼樣了?"
"你的替身(克隆體)在照顧他們。她很乖,也很懂事。"
這樣啊,聽起來好像沒有我回去的理由了呢,失落......
"七月!你個死腦子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呵,十三真瞭解我呢,"我現在告訴你這些,只是不想你在那邊太心急了。你要是敢不回來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恩,我知道。"謝謝你,十三,我一定會盡快回去的。即使觴已經忘了我,我可以讓他再想起來的;而照顧父母的責任,我又怎麼能輕易推給別人呢;況且我們說好的,要一起為禍天下的......
"小月月,我絕對不會放棄把你找回來的。你不在的日子,都沒人和我一起瘋了,好寂寞。"
"傻瓜。"
嘟--又斷線了。
"七月大人要去哪?"汗,剛打算爬牆出去,身後卻傳來包包頭的聲音。我尷尬地整理下衣服,真是一點自由都沒有了:"出去逛逛。"
"七月大人為何不走大門呢?"丫的!少來裝嫩了,大門口那兩門神肯放我出去的話,我還要這麼辛苦爬牆嘛!還有你這個包包頭哦,老狐狸告訴我你丫早就56歲,還在這裝可愛,頂著小女孩的外表到處騙人!
"啊!"包包頭貌似看出我在腹誹她,居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七月大人一定是喜歡爬牆,這個發現,莫熵大人一定有興趣知道。"
囧......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包包頭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低下頭有事情要告訴我。"細看起來,七月大人果真是長的國色天香,恐怕連莫國第一美人也比不上呢。"可惡的包包頭居然伸手狠狠蹂躪我的臉蛋,表現得像個嫖客一樣,"怪不得呢!"
鬱悶--毫不客氣地賞了某人一個爆栗,轉身專心地爬牆,也不擔心她去告密,反正莫熵那BT遲早會知道。"七月大人好狠的心哦!"死包包頭一臉哀怨地望著我,接著丟過來一包東西,"莫熵大人吩咐我把這個給你。"
順手一接,沉甸甸的,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也對呢,要是身無分文,我出去逛個屁,總不能看上了就搶吧。
"謝了!"開心地朝某人揮揮手,唰地跳下牆去......

S14 妖孽?
玄洛,莫國的都城,天子腳下,其繁華程度自然可見一斑,特別是醫館,大大小小加起來居然有二十多家!不過,難得出來一趟,去醫館浪費時間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啊--冰糖葫蘆!十三最喜歡吃的東西之一。激動之下,隨手塞給那小販一塊碎銀子,扛起所有冰糖葫蘆就走。不料,那小販紅著臉拉著我的衣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錢不夠麼?正想著欲再掏銀子出來,卻聽對方吱唔道:"銀子給多了。"呃--"那就不用找了。"我不喜歡別人隨便碰我,剛才差點失控將銀針飛出去。
扛著這麼多冰糖葫蘆走在路上,還真是很另類的感覺,逛街也不方便。回頭瞟了眼不遠處那兩個立馬裝作陌生人的傢伙,從我爬牆下去的時候開始,跟了我一路,估計多半是莫熵派來的影衛。走過去,不顧他們驚愕的表情,將肩上的冰糖葫蘆遞給其中一人:"幫我扛回去,別給我裝傻了。留下一個繼續跟著,不過,離我遠點。"
"是的,大人。"恭敬的態度,卻盡量避免與我接觸,恐怕老狐狸早就交代過他們,不過也太小瞧我了,不接觸到就不能下毒了嗎?
芙蓉坊。據說莫國最好的衣裳就是芙蓉坊出品的,一般能夠光顧這裡的,非富即貴。之前看莫熵他們的衣服,還一直在奇怪,為什麼我的衣服這麼特別。一襲火紅色的寬擺長衣,跟女式和服極像,袖口和衣服下擺是淡粉色的櫻花花瓣。莫國的男子雖不像蕭國男兒那般好戰,服飾卻偏重簡潔方便,色澤偏冷的華衣;而女子則喜歡複雜飄逸的輕紗式衣裳。
現在,我終於明白,原來我身上所穿的衣裳,都是芙蓉坊的作品,因為我看到了一件很相似的火紅色外袍。那邊的掌櫃一看我,倒是格外熱情,大概是因為身上這衣服的緣故吧。
"我要那件。"隨手指向那件火紅色的外袍,喜歡上面銀白色的大朵花紋,有一種熟悉的錯覺,很像玫瑰。
"對不起,那件是非賣品。"挑眉,有些不滿,既然不賣幹嘛擺出來,還偏偏是我難得喜歡的。"是七皇子定做的。"不安地瞄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您身上的這件也是七皇子定做的,所以......"所以現在不能給我?真是個笨蛋。算了,懶的跟他計較,反正遲早也是我的。
不顧那掌櫃的在後邊絮絮叨叨,直接轉身走人,還沒去嘗試一下莫國的小吃呢,要抓緊時間了。
咚--餓滴神啊~難得我沒刁難芙蓉坊的掌櫃,咋一出來就被人撞了!原本就在不遠處的影衛連忙趕過來,緊張地扶我起來,欲教訓撞我的傢伙。我一向不認為自己會這麼弱不禁風,可是看到對方只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囧了......
四目相對,我懵了,那是一雙很詭異的雙眸,金銀雙瞳,卻很漂亮,我所見過的人都是黑眼睛的,只有莫熵的瞳色較淺,有點像巧克力。
"對不起。"他驚慌地低頭,不敢直視我。示意影衛先退下,剛想詢問那小孩,卻看見二十幾個壯丁拿著傢伙追了過來,看起來是衝著這孩子的。原本不知是害怕還是害羞不敢直視我的孩子,一看後面的情形,便拔腿欲跑。
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轉頭對影衛吩咐道:"那些人就交給你了,記得手下留情哦。"然後對那孩子嫣然一笑:"我們好好聊聊。"他詫異地抬頭,疑惑不解地望著我,半晌再低頭。不回答麼,就當你默認了。
緊緊握住他的小手,走進附近的醉湘樓,大概是家酒樓,吩咐店家上最好的特色菜,便和那小孩上了二樓的小包廂。他看起來很緊張,不是錯覺。可是,我看起來有這麼可怕嗎?
那小傢伙一直保持沉默,待酒菜上來之後,似乎看到他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卻沒主動開口。丫的,真是考驗我的耐性。
"名字?"聞著誘人的掛花釀,我心情極好地發問。
"我是個不祥的人。"那小鬼終於把視線定我身上了,可是這語氣卻讓我想起了我和觴的初次相遇,那個時候的我大概也是極度自卑的吧。金銀雙瞳,在古代神話中被喻為滅世之妖。想必在這裡也是一樣的說法,可憐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天下之大卻很難有容身之所。
"滅世之妖嗎?"不在乎地反問,毫無意外地看到他苦澀的表情,像只受傷的小鹿。"原來你都知道......我馬上就走。"真是命運的捉弄,何其相似的場景。我從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卻不能放任他不管呢。他,也只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S15 月彌
拉著那孩子的手,不顧身後某影衛擔憂的目光,打道回府。
事情和意料中差不多,滅世之妖的傳說,使得他從出生開始就莫名地被人排斥記恨。人類有時候真是可笑的生物,一方面害怕著所謂的滅世之妖,另一方面卻故作強勢地打壓他。難得碰到一個還有點良心的老頭,教他識字學武,最後卻沒個好下場,死在殺手刀下,還是最有名氣的黯夜門。無依無靠的小傢伙輾轉來到玄洛,卻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們追打。
"七月要收留他?"莫熵表情複雜地望著他,挑眉問道。我承認,每次他用這種眼神看我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認輸。我看不懂的眼神,害怕裡面有我無法承擔的因素。
"嗯哼!"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心裡還是蠻擔心的,因為我看不準莫熵心底的想法。而莫國的皇族,一向對這些很忌諱,滅世之妖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是對他們的威脅。對於這種危險的因素,斬草除根是必然的。如果被莫國的皇帝知道了,恐怖還會連累莫熵。雖然從醉湘樓出來的以後,把小傢伙的眼睛遮住了,還順便下藥催眠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這孩子蠻有慧根的,我想收他為徒。"隨即附上一抹明媚的笑容。
"七月喜歡的話,就這麼辦好了。"不愧是大BOSS,一錘定音就把事情解決了。可是我為什麼會有種不安的錯覺?微微低頭行禮告退,拉著小鬼往好久沒見的月影軒趕去。
"丫頭~你確定自己不會把小孩子教壞了?"克制住朝那老狐狸扔銀針的衝動,丫的,死狐狸老是來故意找茬!討厭某人用一副貌似把人看穿的高深模樣打量我,討厭某人故意大聲地叫我丫頭!丫的,你才是鴨頭呢。"好歹我也是個大夫,要不由我來教他基本部分好了?"懷疑地看向笑的一臉詭異的某隻狐狸,你不來找我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感覺到握著的手一些不安的微微抓緊我,這孩子大概怕我丟下他呢。於是很堅定地對老狐狸搖搖頭,順便壞心地提醒道:"還是算了呢,我怕自己一閒下來看會去找纖塵麻煩的。哎呀,好久沒去看小白(就是那只變異後的超級大兔子)了,也不知道它跟著纖塵美人乖不乖呢?"
"丫頭,做人要厚道。"寒~老狐狸居然教我做人要厚道,真想放聲狂笑!你丫的要是厚道的話,就不會處處算計我,把我腦袋裡的東西詐光光!哼~拽拽地轉頭,拉著小鬼繞道而行,無視某隻狐狸。
月影軒,大概是莫熵的吩咐,除了日常的打掃之外,基本上沒人來打擾,樂得清淨。"從現在開始,你叫小白,是我七月的徒弟。來叫聲師傅聽聽~"開心地蹂躪著小傢伙的臉蛋,柔柔軟軟的,手感不錯。濕漉漉的金銀雙瞳呆愣地望著我,真是可愛的表情。
"可不可以不要叫小白?"小傢伙有些羞澀地紅著臉蛋,非常動聽的聲音,還未經過變聲期的孩子,脆嫩輕柔。看到我不說話,似乎誤會我在生氣了,連忙慌亂的解釋:"因為師傅剛才,說過小白......"啊!恍然大悟,小白這個名字已經給那只笨兔子了!取名字真是件麻煩的事情呢。
"以前那老頭叫你什麼的?"雖然在醉湘樓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情況都說的差不多了,可我這記憶力啊,只對某些特定的方面發揮效果。"叫小鬼。"囧......沒文化的老頭。
"月彌,你的名字。"又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七月,你的名字。』當時,觴好像是這麼說的。沉陷在回憶中,溫柔地摸摸小傢伙的腦袋,低聲喃喃地:"月彌,乖孩子。"
"月彌謝過師傅。"小傢伙激動地望著我,喜悅地答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帶月彌去清理乾淨,然後去纖塵那邊把小白討過來,順便再敲詐他幾隻兔子來試藥......
"七月大人,莫熵大人派我過來伺候。"轉眼間,十二個包包頭閃進月影軒。噢~我頭暈。"那就麻煩落華先帶月彌去沐浴。"狠狠地揉了下包包頭的小腦袋,你個偽蘿莉,又跟我來人海戰術,哼哼~"是的,大人。"果然是成精的包包頭,雖然嘴角微微抽搐,卻還是對著我甜甜地笑著。
待纖塵那邊雞飛狗跳以後,我抱著一籮小兔子,身後跟著小白,飛快地逃離現場。不是膽小,真的,纖塵美人發飆的時候,就和火山爆發差不多。剛才問他拿兔子的時候,他居然直接把手中的瓷杯捏成了粉末!好可怕的功力,我盡最大努力也只是將杯子碎成幾塊而已。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兔子是纖塵的心上人送給他的,汗......
回到月影軒,月彌已經換上一件玄青色的紗衣,半長的暗紅色頭髮依舊披著,大大的金銀雙瞳欣喜地望著我--身後的小白。囧!難道那只肥兔子會比你師傅長的好看麼,月彌?把手中的兔子交給包包頭,卻聽到落華遲疑地問:"七月大人今晚不去攬月閣?"呃~無語,敢情都把我當作莫熵的男寵了。
"月彌喜歡小白嗎?"沒有直接回答包包頭,轉而溫柔地問我的小徒弟。果然月彌肯定地點點頭。"啊,那今晚小白就陪月彌睡覺吧。"無奈身後的小白卻萬分委屈地瞪著我,寒,一個個都來這套。"師傅放心,月彌會很乖的。師傅有事就先去忙吧。"說著,揚起一抹璀璨的笑容。舒心地摸摸月彌的腦袋,跟著包包頭轉身離開。如果我回頭的話,就會看見小月彌失落的目光,還有地上某肥兔正在發抖,可惜,我從不習慣回頭。

S16 平淡
轉眼已在莫國待了近四個月,最近的兩個月,十三一直沒聯繫我,而汪洋火海圖,也是毫無音訊。日子一天天平淡地繼續著,莫熵似乎在進行著什麼陰謀,整天神出鬼沒。唯一的消遣就是捉弄我的小徒弟和那只笨兔子了。
月彌算的上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孩子了,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裡,幾乎把我在過去二十年中所學到的藥理基本掌握。可惜這孩子對製毒沒什麼興趣,倒是便宜了老狐狸,白白給了他一個天資極高的徒兒。
挨著小白(這只笨兔子已經長的和豬一樣肥了)躺在午後的草坪上,再一次感歎,我果然是最閒的人了。月彌跟著老狐狸在白狐草堂學習如何做個好大夫;纖塵美人在藥缸裡面泡了近兩個月後,身體比之前強壯多了,如今和莫熵一樣,難得見他一面;至於偽蘿莉,落華那個包包頭也開始玩失蹤......
"小白啊~還是你最好了!只有你,在我最落魄、最無聊的時候,依舊陪在我左右,來賞你顆糖吃。"掏出一粒流星雨(星逝變種號的最新名字),誘惑地塞到某只眼前,極盡諂媚地朝它笑著。話說此不愧為兔中的異類啊,前前後後試過我制備的所有毒藥,還能活到現在,不得不感歎生命力之頑強。當然,我有給它吃解藥的,不然,月彌那不孝徒兒還不跟我鬧翻!
"......"某只用一副迷茫中帶著無奈表情,雙眼淚光閃閃,可憐兮兮地仰望著我。丫的~死小白居然學會哀兵政策了!可憐我最怕這套了。
"小氣鬼!你吃了這麼多藥,哪次讓你掛了啊!居然敢懷疑你的主人,真是,都被老狐狸帶壞了!"(白狐草堂中,正在教月彌如何運用內力療傷的某狐狸突然一陣冷汗。)
假裝生氣地瞟了它一眼,翻個身不理它,繼續睡覺。果然,不一會兒,死小白就爬到我面前,討好地挨著我的腳躺下。哼,就是不理你!囧......我居然墮落到和隻兔子玩耍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人來找我!這種懶散的日子,是我以前一直嚮往的,卻沒想到會這麼無聊!"吶,小白~等下我們去外面玩。你會爬牆伐?"雖然莫熵說過想出去的時候,可以直接走大門,但爬牆給人的感覺卻比較刺激,尤其是--嘿嘿,不懷好意地看了眼某只。(某兔一陣哆嗦,四肢開始抽搐。)
囧......為什麼!我上次爬的時候,這牆可沒這麼高的!面無表情地看了眼上旁原本在瑟瑟發抖的小白,丫的,我覺得它現在一定在偷笑!"大人,殿下吩咐過,如果大人要出去的話,請您走前門。"寒~這個貌似就是上次幫我背冰糖葫蘆回來的某影衛吧!"哦~~~"垂頭喪氣地離開,身後跟著一隻偷著樂的肥兔和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某影衛。
揣著某人留下的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再次來到久違的醉湘樓。因為小白的緣故,我很不幸地成為眾人的焦點,同樣也因為小白的緣故,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和我搭話,可憐的店小二被小白嚇白了臉。
其實現在的小白除了長的像豬一樣肥以外,還是蠻可愛的,白茸茸的長毛包裹一身,它趴在地上休息的時候就跟個肉球差不多,嘿嘿,超大的流氓兔。至於吃的東西,就稍微有點特別了,畢竟是變種的嘛,不可能像其他兔子一樣吃草吃胡蘿蔔了,它心情好的時候呢,不怎麼挑食,豬肉、鐵塊、桌腳,啥都吃!月影軒裡面的傢俱哪件不是它掃蕩過的啊!幸虧沒把我的衣服咬壞了,不然它早就成了我的刀下亡魂!
在店小二蒼白難看的面色中,我和小白樂滋滋地踱進了二樓的包廂。點菜是件麻煩的事,不適合我這種懶人,所以依舊照著上次那樣,叫了些招牌菜,外加一壺桂花釀。
原本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又一個平淡的一天了。這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S17 黯十三
香醇淡雅的酒香中,忽然飄進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腳邊原先還在啃肉骨頭的小白,機警地豎起全身毛髮,血紅的雙眼直盯著門口。
木質的雙門突然被撞開,一個渾身是血的錦衣男子怦然倒地,期待地向我伸手求救。我坐在原地,依舊端著酒杯,分毫未動。不出半分鐘,一黑衣男子衝入,手中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乾淨利落地滑過錦衣男子的頸動脈。這一刀技術不錯,我暗思,劍也不錯,兵不血刃。那雙白皙修長的雙手,又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呢。
小白像只發怒的獵犬一般,呲牙咧嘴地對著那黑衣男子。這小傻瓜,伸手輕輕一按小白的大腦袋,示意它退下。某隻馬上安靜下來,乖巧地躲到桌子底下,臨時還不忘把沒啃完的骨頭拖進去。
黑衣男子不動聲色地坐到我對面,靜靜地凝視著我。我知道他在考慮是否就這麼一刀砍了我。一樣的氣息,殺手的氣息。沒錯,他是個殺手。瞟了眼他臉上的紫翎面具,自嘲地勾起嘴角,我的運氣還真是不一般的好,居然碰到黯夜門的殺手了。嗯,
"師兄!任務完成。"歡快的語調,一身墨綠色的小巧身影飛快閃入,在我還沒作出反應之前,倏地坐到我身旁。手中的酒杯一陣凝滯,順勢放下,不動聲色地望著對面的男子:"餓了的話,就一起吃吧。"
"......"黑衣男子朝我身邊的少年使了個眼色,後者很聽話地站起身,走向門口的屍體,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水。不一會兒,血跡斑駁的地面恢復原狀,如果不是那絲極淡的血腥味,我根本就不會相信這邊剛死了個人。少年處理完屍體便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還順手幫我們關上了門。
眼前殺氣全無的黑衣男子,依舊沒有說話,透過面具注視著我。我以為自己的心理素質很強悍,可是在這股無聲的壓力之下,還是出了一陣冷汗。不敢輕易動手,因為我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勉強反抗只會激怒對方,甚至丟失小命。
就當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他終於動了,卻是揭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我極度熟悉的臉孔。那張臉,從我八歲開始,一直佔據在我生命中,一個無法替代的存在。十三曾經戲言,觴是她見過的長的最英俊的男子。
"觴......"我知道此刻的我,已經很丟臉的淚流滿面,一向把淚水看的無比珍貴的自己,現在卻無法抑制地流淚。果然是壓抑太久了呢。可是,我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觴。觴不會用這麼陌生而冰冷的眼神看我;觴從來不親手殺人,如同曾經我一樣,雖然因我們而死的數不勝數。人類,有時候的直覺准的可怕。
不想再面對這張熟悉而陌生的臉,一樣的臉不同的人,站在我面前,是一種折磨。我更害怕自己會不受控制地動手,即使兩敗俱傷。
冰冷的劍鋒擱在我脖子上,阻攔了我的去路。雙手微微顫抖著握緊,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暗念要冷靜,轉頭朝他虛偽地勾起嘴角:"還有事嗎?"
"名字。"墨黑色雙瞳微瞇,菱唇微啟,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丫的,越看越他這種冷漠的表情,我心底的怒氣一冒三丈!
"沒人教你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很衝動很囂張地挑釁。
"黯十三。"丫的!!我快受不了了!你長的像觴,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盜版十三的名字!
"七月。"沒好氣地一把推開脖子上陰深深的凶器,火大地瞪了一眼某只。
"三萬兩。"沒走兩步,身後某人涼涼地開口。
"......什麼!"我此時的怒氣已經可以具現化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敲詐我!
"給我三萬兩,我不殺你。"某只還以為我聽不懂,繼續耐心地解釋。
"沒有!"丫的,純粹找抽!我管你是哪位大爺,直接一把銀針飛了過去。
長劍輕鬆一轉,銀針全部擋下!這下子,我一片渾濁的腦袋立馬清醒過來了,餓滴神啊~我怎麼會發燒到去惹這麼一號人呢!剛才一段時間內,只要他樂意,恐怕夠我死個七八次了!
"這個還你,"趁我自責反思的時候,那個該死的黯十三把我剛飛出去的銀針塞進我手裡,然後--紅著臉迅速在我臉頰上親了下,便飛了出去!"小七,以後殺人找我,給你打八折。記得你欠我三萬兩哦。"惡寒......我發誓,我囧了,連同一邊看戲的小白也懵了......
黯十三!你這個白癡~~~

S18 暗潮
醉湘樓發生的暗殺事件,沒有驚起任何波浪,我幾乎成了唯一活著的見證人。事後,隨口問了隨身保護我的某影衛,他卻一臉茫然地搖搖頭。
我真正介意的事,是發生在那天晚上。
回到莫熵的府邸,總有一股不安的錯覺。滿月,銀色月光透過窗口灑落在月影軒內,漢白玉的地面格外光亮。這是我印象中的七點鐘,一個小時之前,落華告訴我今晚不用去攬月閣。
鵝黃色的燭光下,月彌依舊在看老狐狸的手札,小白照常地在啃桌腳,從纖塵那邊搶來的那窩兔子似乎已經酣然入夢。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張床睡的很不舒服,再一次翻身,掏出銀白色的手機,看著這個據說是金剛石製造的外殼,又一次發呆。
為什麼會這樣呢!失眠啊......
在過去的三個多月裡,一直和莫熵睡一起,除了第一次那個意外,沒有多餘的事情的發生,最多只是莫熵摟著我入睡。從不習慣別人靠近到習慣被人摟在懷中,僅僅只是三個多月的時間,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師傅,睡不著嗎?"大概是我這邊折騰的厲害,月彌放下手中的東西,不安地問道。
"是啊,失眠了呢。"望著床邊火紅色的和服,乾脆地爬上來,還是要找點事情做呢。
"師傅,白老先生教過我有助於安眠的藥方,月彌現在去煎藥。"呃~這孩子真是,你師傅好歹也是了不起的醫生呢,雖然沒營業執照,職業道德差了點,也不用找那老狐狸幫忙吧~
"......"無奈地拉住某人,在某方面,月彌是絕對的行動派,還很死心眼,不過蠻可愛的,"小月彌要乖乖地待著這裡哦,早點把老狐狸的醫術學全了,以後師傅發生什麼事情,還要靠你救命呢。"此時一句哄孩子的戲言,卻在不久之後意外地成真了。
"恩。"帶著一臉認真表情的小月彌很自信地朝我點點頭。金銀雙瞳在燭光的映射下,散發著點點光亮,很漂亮的眼睛呢。
自從和莫熵締結契約之後,除了我白天出府溜躂之外,影衛之類的基本上沒有跟在我身後監視了。畢竟,真動起手來,想要輕易制服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剛說過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卻依舊習慣性地不小心踱到攬月閣。燈火通明的攬月閣外,屋外居然站了兩圈護衛,而且纖塵和落華都在。很詭異呢。
我沒莫熵他們所謂的內力修為,視力自然也沒有到達他們登峰造極的地步,但我絕對自信的是我的嗅覺和聽覺。閉上上眼,凝神聚精,靠著嗅覺去辨別空氣微薄的氣息變化。
再次睜開雙眼,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和失落一閃而過。心底有點空空的,卻又好像堵得慌,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直到鋒利的指甲劃破手掌,一絲腥甜的血液緩緩湧出。或許我不應該過來,就算過來了,看到這種架勢,也應該馬上離開的。
自嘲地勾起嘴角,轉身離開。莫熵啊,既然你不願意我知道,那麼我就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看見好了。我們之間,或許只是我一廂情願的猜想呢。可是,為什麼沒有人教我該怎麼做啊!
明明從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濫情,床上的女人一晚換一個,用過就立即處理掉。他不過是摟著我陪睡了三個月,什麼事都沒做,我卻癡心地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又怎知那是因為他只喜歡女人,而現在的自己,卻是頂著一張男人的表皮。
對於莫熵,到底是什麼感情,我已經無法分辨了。因為沒人教過我愛情是什麼。我只能清楚地說,他是我現在很在乎的人之一,不同於十三的知己般的存在,不同於觴的兄長般的存在,不同於父母至親的存在。忘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他的一顰一笑,他的言談舉止,已經印刻在腦海中了。
"找到你了喲!"耳畔突然傳來異常興奮的聲音,未等我回頭,腦後便一陣疼痛,黑暗降臨......丫的,好歹個七皇子的府邸,安全係數也太低了吧!
S19 財迷
渾身酸痛,睜開疲憊的眼睛,一雙墨黑色眼眸無限放大。本能的,右手出拳砸了過去。
嘴角抽搐地望著一隻黑眼圈的黯十三,半晌沒反應過來。丫的,虧你還是個殺手呢,居然被我這麼一拳打傷,真丟臉。
"小七,你先吃點東西吧。"不如初次見面時的平淡無波,居然有一絲害羞的錯覺?呃,殺手不是應該,要麼冷冰冰的像座冰山,要麼風流嫵媚的像個禍水麼!當然,火爆變態如同十三的殺手也是有的,那個算極品。
"你真的是黯夜門的殺手?"小心翼翼地問道,一手緊張地握著湯匙,熱氣騰騰的瘦肉粥白煙裊裊橫亙在我們之間。
"恩。"墨黑色的雙眼神色一黯,隨後輕輕地點點頭。
"有錢途的職業啊!"真懷念以前日進斗金的時光啊,哪像現在裝小白臉靠別人養。
"......"某只突然淚光閃閃地凝視著我,居然還激動地握住我的雙手,"小七,你真好。"
"......"囧......我怎麼了啊我?
"你欠我的三萬兩,"寒,你還真想討債啊!"給你打對折好了!"丫的,還搞的蠻像回事呢,我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啊?
"......"面無表情地望著某只,我對你丫真沒好感,不僅破壞了觴在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還敗壞了十三的名聲!
"?"某只不明所以地睜大雙眼"瞪"著我。
我投降了,黯十三其人,絕對是個超級小白。這黯夜門的教育也太失敗了,對面這只情商為負。
"這是哪裡?"沒辦法,再和他針對那個沒營養的問題糾纏下去的話,我遲早崩潰掉,轉移話題才是正道。意識裡,自從那個在莫熵的府邸被偷襲了之後,好像睡了很久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我親愛的小月彌會不會以為我拋棄他了呢,唉,那個孩子的身心其實很脆弱,就算真的要離開莫熵那BT,至少也得把小月彌帶上啊......
"黯夜門的分部。"某只一臉自豪地回答。
"在玄洛城內?"不確定地問,心中卻有一股不安。
"恩。十六給你下的藥份量比較重,只好等你醒了再動身回總部。"呃,誰說我要跟你們走了,別自說自話好伐。不過,這個十六的藥還真特別,我自認為對一般的毒藥、迷藥,還有什麼春藥的,均能產生抗體。
"我睡了幾天?"喝下最後一口粥,抬頭問道。
"小七的身體似乎不怎麼好,十六說一般人睡個三天一定能醒過來的,小七居然睡了八天。"囧......八天!我被雷到了~再一看身上這件火紅色的和服,懵了,我居然八天沒洗澡了......
"我要回去一趟。"至少要把月彌帶出來,擁有金銀雙瞳的月彌待在莫國七皇子的府邸,這個消息要是被一般好事者知道了,不論是莫熵,還是月彌,都會有麻煩。雖然用這個借口說服自己,但我卻清楚地明白,我真的很想在離開之前,至少再看他一眼。很傻麼,或許吧。"去帶我徒弟一起走。"
"小七,我幫你去帶他來。"很堅定地語氣,看我沒反應便停頓了一下,然後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至少你先去沐浴吧,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搶下黯十三遞過來的一套黑色的外袍,垂頭喪氣地妥協了。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地回頭:"不許偷溜。還有,這衣服不會也要問我拿銀子吧?"
"......"某只一臉通紅,不會真的被我猜中了吧?天啊,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了。
"芙蓉坊的新品,一千兩白銀哦!"一個輕快的童聲插了進來,轉身凝視著眼前這個一身墨綠色衣衫的小屁孩,難道他就是十六?"不過你身上那件衣服更值錢,三千兩哦!哥哥真是有錢人啊。"囧--我記得醉湘樓的一桌招牌菜也才十幾兩吧,我居然穿的這麼奢侈!無語......
"小七,十六逗你的,這衣服不收銀子。"臉紅的某隻馬上反應過來,連忙安慰我,難不成我的表情就這麼可憐麼,居然讓財迷放棄詐騙我的機會?
"......"狠狠地吸了下鼻子,淚水在眼眶中凝聚,哀怨地望著某人,"不是還有一萬五千兩嗎?"
"等你有錢了再還。"丫的,你就不會說不用還了麼。虧我還學小白那傻兔子的哀兵政策呢,一點都不配合......不過黯十三這白癡接下來的那句話更叫我氣結!"我不收你利息。"

S20 絕境
陰冷乾燥的密室,異常悶熱,這是我清醒過來的第一個感覺。四肢近乎麻木的酸痛,才意識到四肢仍然被冰冷的鐵鏈捆綁著,殷紅的鮮血從上身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上不斷地湧出,合著破敗的白色裡衣,交織成朵朵妖艷的梅花。下腹明顯的血窟窿似乎暫時停止了工作,凝結的血塊已經發黑。
我正前方兩米處,擺著上百種前所未聞的刑具,根據眼前正歡快地往我身上甩鞭子的小老頭所言,這些刑具在我身上全部施加一遍之後,我大概還能留有最後一口氣......
三天前,原本是和黯十三他們去帶月彌離開,卻沒想到月彌已經離開了莫熵的府邸。都怪自己沒聽黯十三的話,要一個人跑去見莫熵一面。
=====時間回到三天前的分別後=====
寂靜的攬月閣,空無一人,昏黃的燭光下,依稀可見雕花紅木大床上放著一個沉香木盒。鬼使神差般地走了過去,盒子沒有上鎖,很輕易地打開了,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堆銀針,還有幾十把我上次要求的手術刀。不自覺地摸著刀鋒,鼻子有點發酸。
"七月,你回來了。"近在咫尺的聲音,卻飄渺的不可琢磨,忍著哭泣地衝動回過頭對著他微笑:"莫熵,好久不見。"下一秒,我被緊緊地鎖在那個充滿熟悉清香的懷抱中,左腳的長靴被緩緩脫下,一個銀白色中帶著點點血紅的玉質腳環緊貼著腳踝,環上狀似鳳凰起舞的圖騰妖嬈地輾轉。這算是禮物嗎?
"抱我。"靠在他懷中,或許是他的溫柔影響了我,卑微地請求道,哪怕只有這一次也好,用來祭奠我沒有結果的初戀。"......對不起,七月。"良久的沉默之後,他終於開口。"莫熵其實不喜歡男人的,對嗎?"可笑的是我,居然敗在了你的色誘術之上。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潸然淚下。
沒有帶走任何東西,甚至把從不離身的手機留在了床頭,即使是自作多情,就讓我再傻一次吧,離開這裡,我就會把你忘記的。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更何況,你並不愛我。
頹然地走出攬月閣,行至偏僻的庭院,就地躺在潮濕的草坪上,仰望黝黑的天空,格外淒涼。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心情,四個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就把團團圍住了。
心中不由地自嘲,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都把我當做軟柿子來欺負了!凌厲地起身,雙手同時飛出數十枚銀針,夜風拂過帶著點點幽香,四個蒙面人瞬間倒下。風中的"絕"和銀針上淬的"命"一旦混合,就會變成劇毒"絕命",能夠在幾秒之內奪人性命。這是我用來保命的招數,卻是第一次使用。
"一群廢物,連只寵物都抓不住。"陰邪刺耳的男高音在身後響起,同時響起的是利劍刺穿身體的聲音,忍著下腹的劇痛,低頭看向如流水般溢出的血液,露出一抹淒慘的苦笑。真是大意了呢,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接著腦後又是一擊,沉重地倒地。
========回憶結束========
"考慮好了嗎,要不要跟我合作呢?"那個全身躲在黑色斗篷下的傢伙,再次站到我面前,聲音沙啞像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鴨子。"只要你點頭,就馬上不用受苦了。"
可笑的傢伙,冷笑地瞟了他一眼,繼續看地面。執鞭的小老頭繼續鞭打我已經鮮血淋漓的身體,麻木了,神經感覺不到任何痛覺,只是看著那老頭賣力地揮鞭,很煩悶。呵呵,他折騰了三天三夜就不累麼。
"哼!不要以為你是莫熵的男寵就非你不可了!上頭說了,今晚再不出結果,你就等著被一群男人玩吧。"死鴨子繼續淫邪地威嚇,真是老套。我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角,想當初影殺中最擅刑罰的六號,那才叫真牛,凡經過他手的人,沒有一個還能看出原形。
更重要的是,你們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我最討厭別人對我用刑了。還有,我才不是莫熵的男寵,呵~什麼都不是。如果一定要說,莫熵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被人稱之為冷血無情的影殺,對於自己在乎的人,從來就不會背叛。
"果然是個魅惑人心的妖精,可惜了這張臉......"死鴨子伸出一隻乾枯地黃褐色手掌,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頓時乾癟的胃裡面一陣翻騰,太噁心了!明晃晃地匕首順著眼角重重劃下,直至下顎,感覺不到疼痛,只有屈辱!繼續第二刀,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憤怒,雙手握緊,骨頭咯咯作響。
"哈哈哈!原來你最在乎的是這張臉!也對,沒了這張漂亮臉蛋,連作為男寵的資格都沒有了!"死鴨子繼續狂笑,扔下手中的匕首,望著我臉上兩道鮮明刺目的傷痕,格外得意。下一刻,捆綁著的四肢被重力捏碎,我,恐怕真的變成所謂的廢人了呢......

S21 追魂
當空一盆冷水澆下,順著凌亂的黑髮,流經臉上兩道刺目的刀痕和身上那一道道深深的鞭痕,刺激著血肉模糊的傷口,丫的,真缺德,居然用辣椒水。不過,失去的痛覺終於回來了,呵~我該慶幸麼?耍了幾天鞭子的小老頭冷哼著丟下水桶,拿起一根燒的火紅的鐵叉,慢慢踱到我面前。
"我死之前,可以幫我一個忙麼?"望著小老頭灰白色的雙眼,微笑著緩緩開口,聲音已經沙啞地異常陌生。他沒有回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順手將手中的鐵叉丟回一旁的爐子裡。
"可以給我一壺掛花釀嗎?那是我最喜歡的酒,作為報答,我可以把腳上的玉環給你。"我緊緊地盯著他死灰白的眼睛,裡面空洞如同一湖死水,看不到任何情緒。
"哼,九鳳鎖魂環,就算你死了,也拿不下來。"呃,原來它有個這麼動聽的名字啊。下一秒,小老頭木然地轉身出去了。
密室的石門再度被打開,空氣中頓時溢滿我熟悉的掛花香,吶,謝謝你了,小老頭。
可惜,還沒等我喝到酒,那只死鴨子就闖進來了,身後還跟了三個壯如牛的赤裸男人。死鴨子瞄了眼小老頭手中的掛花釀,隨手搶過,得意地站到我面前,惡狠狠地說道:"哼,騷狐狸連個醜陋的老頭都勾引了。這酒不錯,想喝嗎?想喝,就求我啊!哈哈哈......"
呵~你就不會有點創意麼?嘲諷地望著他,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果然,死鴨子惱羞成怒,一把將掛花釀摔在了地上。這下子,桂花的香味更加濃郁。
"沒腦子的賤人,你不是喜歡被男人壓嗎,看我給你帶來的禮物。"淫邪惡毒的語氣,真是個沒腦子的傢伙,你越想看我驚恐害怕的表情,我卻越要笑給你看,即使內心痛的直流血。"這三個護衛可是本大爺精心挑選的,全部服用了藥性最烈的春藥,保證你爽死......"
"呵~死鴨子,還是留著你自己爽吧。"嘴角勾起一抹明顯的弧度,懶洋洋地打斷他,同時低頭憋氣使勁扯破全身的傷口,原本即將凝固的血液重新蓄勢待發,暗紅色的鮮血不斷溢出,混合著空氣中瀰漫的掛花香,慢慢轉變成一股特殊的幽香。死鴨子怒氣沖沖朝身後一吼,三個赤裸的男人立馬衝上來,將我圍住。
"死神領域。"媚笑著抬頭,淡淡地吐出四個字。不出三秒,原本雙目赤紅被情慾控制著的三個赤裸男人頓時停止動作,雙眼空洞地轉身,撲向驚愕的死鴨子,扯去他的黑色斗篷,露出一張陰沉青白的臉。而一旁傻站著的小老頭則走過來,解開捆綁著我的鐵鏈。
全身散架般,四肢骨折,再加上將近四天顆粒未進,最多只是喝了點受刑時被潑的辣椒水,不禁感歎自己頑強的生命力了。艱難地前行了幾步,撿起地上的黑色斗篷,包裹著依舊在滴血的身體。同時示意他們把死鴨子捆綁起來,懸掛在原本屬於我的鐵架台上。
終於死裡逃生,可惜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從最初的痛覺喪失到恢復,從體內殷紅血液流盡到暗紅色的毒血甦醒,四天,歷經人間煉獄,卻依舊要保持著清醒的大腦。身體上的傷痕大概這輩子都無法完全消去了,而臉上那兩道觸目驚心的刀傷,在這個醫術不發達的時代,植皮手術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
精神催眠術,當初在觴的建議下特地學的,也因此救了自己一回。先前通過對話簡單地控制了小老頭的行動,因為發動條件不是很嚴格,只要對方注視著我的眼睛,便可暗示催眠,缺點便是持續時間很短,而且催眠對像具有單一針對性。
但是,如果用上"追魂",效果便會大幅度提升,只要一個提示語,即可控制數人,發動語就是--死神領域。我的血液中原本就含有數不清的毒藥成分,只要有藥引,就能夠提煉出追魂。而當初設置的藥引便是掛花香,一旦血液接觸空氣中的掛花香,追魂的藥性就會通過呼吸道輕易潛入人體。
最後催眠者則根據我的暗示行動,最重要的是,只要不解除催眠,被催眠者將永遠沉睡在幻境之中,受人擺佈。很陰毒的招數,所以我便不喜歡。
要離開這裡只是時間問題了,不過在離開之前,我必須弄明白幾件事情,揪出幕後的大BOSS。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的傢伙,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覺悟。
S22 脫險
密室厚重的石門突然發出轟隆一聲,伴隨著漫天飛舞的灰塵,石門變成數塊碎石落地。依稀看到門口一個嬌小的身影,暗紅色的髮絲隨風飄揚,他飛快躥到我面前,淚光閃閃的金銀雙瞳緊緊地凝視著我。
"小月彌啊,師傅等了你好久呢。"小傻瓜,幾日沒見居然變的這麼厲害了,心疼地摸摸他的腦袋,微笑著示意他背我出去。
"對不起,師傅。"真是個孩子,居然以為我在責怪他呢。"月彌來晚了,讓師傅受苦了。"說著,淚水唰唰落下,嚇得我急忙伸手幫他擦眼淚,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疼得我差點掉眼淚,不過還是暗自慶幸那小老頭忘記拔我的手指甲了,要不我這傻徒弟還不哭死。
"師傅,他們怎麼辦?"月彌愣了下,打橫抱起我(囧--標準的公主抱!),然後不放心地看向後邊那五個依舊被催眠的傢伙。
"月彌,有把握安全離開這裡麼?"我想知道的情報已經從那五隻口中得到,如果不需要再用到他們的話,就該把我這四天裡所受的折磨,通通償還給對方了。至於那個幕後佈置這一切的傢伙,就先讓他再逍遙一段時光,畢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療傷。
"師傅放心,這個密室是在一所舊宅子下面,上面的守衛不多,已經全部毒倒了。"呵,不愧是我的徒弟。
舉起右手,艱難地打了個響指,隨後那五人紛紛抬頭,空洞的眼睛一起望著我,右手變化了幾個複雜的首飾,加上幾句唇語。小老頭也被捆綁起來,懸掛在死鴨子旁邊,剩下的三人紛紛拿起刑具,開始向那兩人施刑。
不顧身後淒慘的叫喊聲,月彌抱起我迅速離開密室。這孩子,沒想到長的這麼嬌小,力氣卻這麼大,抱著我跑的飛快。
"師傅,我們回七殿下的府邸嗎?"月彌突然停下,不確定地望著我。在他清澈的瞳孔中,倒映著我臉上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我知道這孩子又在自責了。想露出一抹笑容安慰他,卻牽動傷口,疼的不由眉頭緊皺。不料這舉動看在月彌眼裡,又是一陣難過。
"小傻瓜,不許再哭了。"現在比較痛的人應該是我呢,男兒有淚不輕彈,況且你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滅世之妖呢。男人,要絕情一點,像某人啊......
"恩,我帶師傅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好不?"某人立即止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衝著我傻笑。
"好。"疲倦地應了聲,很快進入夢鄉,整整四天沒好好休息了。
『你在害怕什麼?』一片黑暗中,有個遙遠飄渺的聲音問道。我知道自己睡著了,現在應該是在夢中,意識卻無比清醒。『你在害怕什麼?』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垂首低喃,我在害怕什麼?
很久以前,我會害怕父母因為我受到傷害,會害怕因為自己的特殊一直受人排斥,會害怕失去十三和觴的陪伴。無意中的穿越,我開始害怕自己會回不去了,害怕因為我的離開他們會傷心......可是現在,在得知了父母無恙,觴已將我忘卻,而十三也沒有再聯絡上,我和原來的世界也失去了最後一點聯繫。到底還有什麼是我該害怕的呢?一陣迷霧飄過,一個已經深入骨髓的名字一閃而過:莫熵。
『你在害怕什麼?』那個聲音又一次劃過,腦袋一片空白,我握緊雙手,不是已經打算把他忘記了嗎!高傲地抬頭,衝著虛空吼道:"我,七月,已經無所畏懼!"剎那間,黑暗褪盡,出現的是一片火紅色的汪洋火海,火海中一隻血色的鳳凰被火焰慢慢吞噬,鳳凰血紅色的雙瞳緊緊地凝視著我,然後我聽到它說:七月,我等了你好久。
一陣冷汗,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狹小的木板上,大概算是床吧。乾淨的白色裡衣,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清理過,四肢骨折的地方也被接好用紗布包裹著,臉上的傷疤塗了厚厚的一層藥膏,散發著淡淡的香草味,床邊的小木椅上整整齊齊地擺著一套雪白的新衣裳。舉目望去,木質的小屋子裡面,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小圓桌之外,已無其他傢俱。
"師傅,你醒了啊。"月彌背著個藥簍剛走進門口,見我起身,趕緊放下肩背上的竹簍,扶我起身,"要去外邊坐坐嗎,月彌記得師傅最喜歡曬太陽了。"
"好。"輕輕地點點頭,試圖站起身,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呢。
"師傅,月彌抱你吧。"
"好。"
"師傅,以後都不要丟下月彌了。"
"好。"
"師傅,月彌願意抱你一輩子。"
"......呆子。"

S23 新的旅程
兩個月後,身體終於基本復原,除了身上那些明顯的鞭痕。以及左臉上那兩道粉紅色的刀疤,在白皙的臉頰上格外刺眼,卻沒有特意遮攔。原先及腰的長髮,只留下耳際兩束,其餘的被我一刀削斷,短短的僅僅及肩。
修養的兩個月裡,為了配製一種可以改變瞳孔顏色的藥,讓月彌自由地行走在人群中,我幾乎嘗遍了附近山林的所有草藥。最後的結果也還算令人欣慰,只不過由於親自試藥的關係,原本黑色的雙眼亦變成了淺咖啡色。而月彌的金銀雙瞳也如願地被隱藏起來,看著他深棕的雙眸,還是有點不適應呢。
"月彌,願意跟師傅去流浪嗎?"穿上黑色的窄袖緊身衣,套上黑色長靴,此時此刻的我,已經完全沒有當初純淨卻媚惑的氣質,看起來更加邪魅和危險,曾為影殺的本質還是不變的呢。
"師傅去哪,月彌就去哪。"一樣的衣服,穿在小月彌身上,感覺就是不一樣呢,小傢伙至今仍比我矮半頭,看起來更加單純無害,可愛的像個SD娃娃。
"我們去蕭國。"寵溺地揉揉他的暗紅色髮絲,軟軟綿綿的,手感不錯。不像我的髮質,特別是被削斷後的那些,全部都頑強地向上翹,很囂張的感覺,不用啫喱水就有這個效果,不簡單啊!
蕭國,草原民族,部落較多,由一個信奉鳳凰為神的白羽族統領,好戰。這是我所知道的。之所以要離開這個依山旁水又適合隱居的地方,主要是因為那個騷擾了我近兩個月的夢,每一晚只要入睡,便會聽到那個聲音,反反覆覆地問著同一個問題『你在害怕什麼?』。我若不回答,他就會一直繼續,等我出聲之後,那只詭異的鳳凰便會在烈焰中慢慢燒燼,那雙血紅色的雙眸看起來悲傷無比,似乎在責怪我一直不懂它的意思。
"師傅,藥草和換洗的衣服都帶齊了。"月彌背著包裹,開心地湊到我面前。突然發現自己挺沒用的。兩個月中,家裡的一切事情都是月彌準備,洗衣煮飯,狩獵採藥,還要照顧我這個傷患的飲食起居。若是在原來的世界,月彌應該算的上是絕世好男人了,只是年紀小了點呢。呵,居然有種欣慰的充實感。
臨到出城門時,驀然發現守城的官兵似乎多了點。在月彌詫異地目光下,才看到城門口居然貼了一張懸賞榜文,而上面的人正好是我以前的模樣。罪名是,呃,強姦犯!?囧--我咋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強姦了國師!想出這麼個罪名通緝我的絕對是個人才!
等等--國師?不會是指那只死鴨子吧!當初我的確是暗示那三個男人先把密室中的刑具全部用在死鴨子身上的,如果他還沒死的話,就三個一起上把他XXOO......呃,純屬意外,怎麼能賴在我頭上呢!
不過,這張通緝令倒是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原先根據死鴨子的口供,我倒以為那個幕後主使者應該是二皇子,沒想到這個二皇子頭上還有個皇帝。可是這皇帝為什麼要害死自己的兒子呢?想不通,這麼麻煩的問題先丟一邊。
很輕易地便出了城門,卻在城外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我以為她現在應該在琴殤居好好待著的。倒是月彌已經驚喜地奔了過去,因為他看見小白了,那只已經肥的像隻豬的兔子。
"好久不見了,七月大人。"落華笑瞇瞇地走近我,有些憐惜地望著我臉上的疤痕,"你,不回去嗎?"
"已經回不去了。"是啊,已經回不去了呢。
"不奇怪我怎麼找到你的嗎?"似乎不忍看著我落寞的表情,落華急忙轉移話題。
"你一向就不簡單。"如果沒猜錯的話,落華應該是什麼巫女家族的後人。只是猜測,並沒有驗證的必要,誰沒有幾個秘密呢,只要她不作出危害我的事情,也就無傷大雅。
"其實是你的兔子帶我來的。"看著我驚訝地瞪大的雙眼,她笑著解釋道,"很特別的兔子,你離開以後它就很安靜,直到今天,它突然衝出了琴殤居,更厲害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才偷偷跟著它來到這裡的。"
囧......
猶豫了半天,還是從懷中掏出一張藥方,本來是打算以後再研究的,因為上面有幾味藥是我以前驗證過,卻沒在這裡找到的。
"把這個交給老狐狸,他應該知道的。"就當為他做最後一點事吧,以後就是陌生人了,再一次在心中狠狠地告誡自己。在發現他的血液不正常之後,就一直沒閒下來,只不過並不想他們知道罷了。
"給莫熵大人的?"落華驚愕地望著我。
"恩。有些藥比較難找,不過老狐狸應該會有辦法的。"
"七月大人,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呢?"
"......"我知道什麼呢,呵,我知道他中毒了,還是一種我沒見過的毒。如果他信任我的話,就不會隱瞞不是嗎。更重要的是,他並不愛我,而我卻卑微地愛著他!離開,給自己一條出路,讓時間來化解一切。"我該走了,有緣再見。"
"月彌,小白,我們走了。"毛絨絨的某只開心地衝到我身邊,諂媚地搖著尾巴。真是只奇怪的兔子!
兩人,一兔,向著遙遠地西方前進。
S24 打劫
烈日當空,偶爾一絲風劃過,卻更加悶熱。我得承認一個嚴峻的事實:我失策了。這裡沒有汽車、地鐵之類的交通工具,而我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最艱難的步行!囧......
記不清已經走了多少天,從日出到日落,完全地機械運動。我差點就後悔幹嘛要去蕭國了,偏僻的林間小道上,看著在我前面跑的賊興奮的小白,心中更加窩火:"小白,過來~"伸手向某只示意,估計是被我騙了太多次了,那死小白硬是愣在原地,一臉無辜地望著我。
"過來!別讓我重複第三遍。"終於,某只萬分委屈地慢慢爬回我面前。丫的,就會給我來這套!一臉奸笑地跳到它背上,得意地敲著它的肥腦袋:"小白,給我快點跑!"某只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萎靡地跑了起來。
一旁看戲的月彌瞭然地笑著:"師傅,到下個城鎮,我們去雇輛馬車吧。"驚訝地看著他,我們身上還有錢可以僱馬車嗎?囧......一臉嚴肅地思考著這個生存問題,一個邪惡的計劃馬上出爐,可是看到一臉無害笑容的單純寶寶,我又不忍心了。
"師傅是在擔心盤纏的問題嗎?"吖,月彌你真是我肚裡的蛔蟲,不過你比蛔蟲賞心悅目多了!"月彌可以沿途給人看病,賺點路費的。"小月彌滿是自信地建議著。
"月彌,師傅有個好辦法,馬上就能賺到錢。"我就像只大灰狼一樣邪惡地誘惑著單純的小紅帽,看到他期待的表情,繼續道,"咱們在這裡先歇歇,等有人來了,你和小白跳出去喊幾句話,然後他們就會給咱們銀子了!"
說的我是一陣冷汗,畢竟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會破壞我在小徒弟心目中的完美形象的!可是--"師傅好厲害哦,那我要喊什麼話?"小月彌興奮地問道。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要過此路,留下買路錢!"中氣十足地吼道,居然有回音哦!哈,突然發現我還蠻有當強盜的天賦的,這句搶劫名言居然被我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某只無語了,呃,不會是被我嚇壞了吧!囧......伸手在目瞪口呆的小月彌眼前晃過,吖!還是沒反應。再低頭看著身下被我壓迫的小白,也傻掉了?
"那個,師傅,前面有人,說了和你一樣的話。"半晌,回過神來的小月彌伸手指指我身後。大腦迅速地轉動,這個情況,莫非難道--我們碰到了傳說的打劫事件!?
望著五十幾個手裡拿著刀劍的粗壯男人,心中忍不住一陣激動,靈巧地跳到地面,亢奮地一腳踩到小白身上,邪笑地望著那群傢伙。"原來是兩個小鬼頭,啊哈哈~兄弟們上,漂亮的那個搶回去壓床,醜的那個直接砍了,還有那只白色的肥豬活捉!"
囧......你們這群沒素質的強盜,居然敢說我醜!不就是臉上多了兩道疤,頭髮有個性了一點嗎!哼!居然敢欺負我的小月彌,壓床!也不看看你們那熊樣!賊賊地看了眼怒氣狂飆的小白,HO~肥豬?!太形象了!
"想活命的,把身上值錢的東西給我留下,趕著去投胎的,儘管放馬過來。"邪魅一笑,帥氣地一捋耳際的長髮,然後伸出中指挑釁道。
"娘的!把這個臭屁的死小孩給老子砍了!"唉~真是,這麼快就發火了,真沒挑戰性。
"月彌啊,手下留情點,別全部弄死了。"溫和地揉揉小月彌的腦袋,再一腳踢向小白的屁股,得意萬分,"小白你就放手幹吧。"
分配好任務之後,我便閒散地挑了個視角好的地方坐下。刀光劍影,在陽光的折射下格外耀眼,可惜都是花拳繡腿。月彌的功夫不錯,一出手就放倒一大片,不愧是我的徒弟啊!至於小白,則死咬著剛才罵他是肥豬的男人,而且,小白的皮很厚,一般的刀劍居然都傷不了他!所以,那男人根本就像個傻子一樣被小白耍著......
沒多少時間,那群囂張的男人都躺在地上休息了。滿意地起身,走向月彌,將他臉上沾上的灰塵輕輕擦拭掉:"幹得不錯,順便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過來。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剛才應該幹過一票。"因為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況且五十幾個強盜一起出動,必是有肥羊。
小月彌應了聲,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去搜查他們了。呵呵!收穫不錯咯,金條白銀、翡翠珠寶裝了滿滿一袋,居然還有一顆拳頭那麼大的夜明珠!"留下銀子和金條,其他的還給他們。"接過夜明珠,回頭對小月彌道。能夠擁有這麼稀有的夜明珠的人,必然不簡單,特別是那些首飾,很有可能是做了記號的。
"月彌啊,你剛才用了多少軟筋散?"一邊把玩著手裡的夜明珠,一邊懶散地問道。
"只有兩個時辰的藥效。"果然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呢。
"師傅還累嗎,月彌背你。"
"不累不累......"剛賺到這麼多銀子,怎麼會累呢,興奮還來不及呢!
"師傅的方法果然厲害,下次月彌也要試試......"某只一臉無害地柔笑著。
囧......
=========
事後,11採訪了被七月"荼毒"的某幾隻強盜。
11:請問,你對那個臉上有兩道疤的人(七月)有什麼感想?
強盜1:好可怕......
強盜2:比我專業......
強盜3:哼!別讓老子再看到他,不然~看到他,我就......跑

S25 情傷
"師傅別生氣啦,這不是你的錯,要怪他們有眼無珠......"月彌啊,師傅知道你是安慰我,可是--想想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就想砍人!
"嗚嗚......"汗,小白你叫什麼叫啊?
"我沒事,繼續趕路吧,過兩天就要到莫國和蕭國的分界處了。"挨著小白繼續睡覺,月彌則繼續趕車。話說這輛異常華麗寬敞的馬車,居然沒花一分錢就得到了,想知道原因麼?
====回憶的分割線===
"老闆,我看上你的這輛馬車了。"嘴裡叼著一根青草,慵懶隨意地站著,腳邊是那只肥壯如豬的傻兔子。
"......"那個長的和小白差不多形象的肥胖商人,傻傻地望著我,過了半晌,居然尖叫著朝我跪下,嘴裡哭喊著,"大爺饒命啊!小老兒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兩個剛滿月的孩子。您老要啥東西,自己拿吧......"
"......"鬱悶地挑眉,撒謊也不打草稿!還有,你別自以為是行不,我哪里長的像大爺了!
"大爺您行行好,把馬車駕走吧......"見我一動不動地站著,那胖子更加著急了。
"師傅,乾糧和水都準備好了,馬車你雇了沒?"小月彌剛一過來,那胖子就立馬衝到他面前直叫著救命。惡寒!
"師傅,我們走吧。"月彌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點,胖子商人就倒在原地了。呵,是我的"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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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月彌寧可你是現在的模樣,這樣就不會有人來跟月彌搶師傅了......"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突然幽幽地說道。
"小傻瓜,別多想,師傅是不會丟下月彌不管的,不論何時。"這孩子,真的很缺乏安全感,還是因為我從來就不能給人安全感呢?以前在琴殤居時,我陪他的時間的確是太少了,作為師傅,也未免太不盡職了呢。拋開惆悵落寞,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心情很寧靜。
"恩。師傅可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不許反悔哦。"
"死小子,你師傅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嗚嗚--"某只挑釁地叫著,丫的,死小白連你都敢懷疑我了!一腳把某只踹下馬車!
......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拉開窗簾一看,已經到了落秋嶺,地圖上標明是莫國的最外圍。奇山峻嶺,狹長的石鋪小道兩邊是險峻的陡峭山壁,易守難攻的軍事重地,同時也是強盜活動頻繁的地段。
"師傅,前面有人擋道了。"隔著布簾,小月彌謹慎地回報,不會又遇到強盜了吧!
掀開布簾,小白興沖沖地跳了出去,順著月彌地視線望去。不由地皺緊眉頭,不是強盜,恐怕比強盜更麻煩。正前方五米處,一身黑衣的某人橫臥在道路上,而他身後狹小的通道已經被無數巨大的碎石堵住。也就是說,馬車過不去了。
"師傅,救人嗎?"月彌看著一臉愁容的我,擔憂地問道。很多時候,我對這個徒弟是相當滿意的,雖然他喜歡正統醫學更勝我的毒學,但他很聽話,從來不和我爭執。
"恩,你去吧,小心點,他中毒了。"這個時候,如果我說不救的話,月彌一定不會反對,但他會難過。視線轉了一圈之後,我懵了,小白居然在啃那邊擋道的石塊了!小白,我錯怪你了,你一點都不傻,因為你丫簡直一BT,而BT一般都是很聰明的,例如某人......
"他中了情傷。"不明所以地望向一臉沮喪的月彌,難道他也解不了那毒?月彌在醫術上綜合了我和老狐狸的精華,可以說是青出於藍。
"情傷是什麼東西?"掏出手術刀走向那具"屍體",心中滿是解剖屍體的衝動。
"天下第一奇毒,無藥可解。白老先生的師兄利用上百種毒蟲毒草提煉而成,凡中毒者前三個月將熬受撕裂般的劇痛,最終全身潰爛而亡。"月彌自責地說著,他一定在怪自己能力不夠。
"小傻瓜--"輕輕地拍了下小月彌的腦袋,這麼單純善良會吃虧的,"又不是你下的毒,幹嘛自責!所謂醫者,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況且,還有師傅在呢,沒有什麼毒是我解不了的。"時間問題而已,這個不幸中毒的傢伙,要是熬不到我配製出解藥的那天,就只能怪他自己了。不過,"情傷"的主人還真是了不起呢,這毒可是很適合逼供用的呢!
手術刀迅速地劃開那人的手臂,暗紅色的血液慢慢溢出,帶著一股檸檬酸的味道。"月彌,取個竹罐子來裝血。"
當我採集完血液樣本,月彌把那人扛回馬車之後,小白也已經把小山似的石塊啃完了。同時,我暗暗地做了個決定:千萬別讓小白看見銀子,不然我們很可能會身無分文的!
行車依舊,只是車廂內多了個人,空間便少了,於是原本可以隨我怎麼躺的地方,現在只好規規矩矩地坐著,那個累啊!

S26 流星雨
艷陽高照,馬車內格外悶熱,瞟了眼仍在昏迷中的黑衣人,二十六七的樣子,蜜色的皮膚,深邃的五官,墨藍色的妖嬈長髮,有一股迷人的成熟魅力,左眼角邊上一隻翩然若飛的黑色蝴蝶更添幾分神秘氣息。但是,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惹這個男人,會很麻煩,甚至會威脅到月彌和我的生命......
"師傅,他怎麼樣了?"突然,月彌轉頭問道。
"暫時死不了。"鑽出車廂,湊到月彌身旁閒散地坐下。昨天扎針暫時切斷了他的痛覺,可是人卻依舊沒醒過來。這兩天,為了解除情傷的毒性,身邊所帶的藥材也浪費的差不多了。迷魂、睡神、星逝......沒有一樣是有效的。
"還有流星雨沒試過......"低聲喃語,因為流星雨是我在這邊配製的藥,沒有人體試驗過,只用在了一窩小兔子身上,卻出現了小白這個異類。如果冒然地對那人使用"流星雨",誰知道會不會出現第二個小白啊!
"嗚!嗚--"車廂內突然傳來小白淒厲的叫喊聲,瀰漫著強烈的不安。車簾還未掀開,一陣濃烈的殺氣從裡面蹦出,令人窒息。
"小白!"眼看著小白被一掌震出車外,卻無能為力,幸虧月彌眼疾手快地飛身接住了它!狠狠地瞪向那恩將仇報的傢伙,驀然對上一雙湖藍色的星眸,犀利地讓人一陣冷汗。
"你是誰!"冰冷如零點的聲音響起,檸檬清香襲來的同時,對方已經緊緊地扣住我的脖子!丫的,好心撿了只白眼狼!
冷靜!在心中狂喊著冷靜下來,否則不但自己丟了小命,連月彌和小白都保護不了。手指縫見夾帶著半根淬了睡神的銀針,伸向緊扣著我脖子的那隻手,用力地刺下。
"你!"暴怒的某人軟綿綿地倒下,卻沒有暈過去,大概是藥效不夠。一陣難受的乾咳之後,我乾脆利落地煽了那傢伙兩巴掌:"這兩下是還你傷害小白和我的。"不顧某人冷的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跳下馬車去檢查小白的傷勢。
"師傅,小白瘦了......"月彌猶豫了下,挑了個比較形象的說法,看他一臉訝異的表情,我連忙看向某只。
囧--果然是瘦了,肥的像豬一樣的小白,現在只有原來的一半大小,又退化成狗了。難道是剛才被打的那一掌?威力也太詭異了吧!
"沒受傷吧?"輕輕地扯了下小白的長耳朵。
它無辜地瞪著眼睛,然後迅速地站起身,後肢著地,前面兩腳在半空中比劃著:"嗚嗚!嗚--"
"你沒事去舔他幹嘛!丫的,你是雄性動物,要找也該找只雌性的!"惡寒,事情居然是:小白看那黑衣白眼狼的傷口在流血,就"好心地"幫人家舔乾淨,大概是因為那人血液中含有劇毒的關係,結果死小白越舔越興奮,竟然在那吸某人的血了。最後,恰好醒過來的某人直接把小白拍了出去......
"月彌,我想我可能找到情傷的解藥了。"小白的體質是因為"流星雨"變異的,在吸了含有"情傷"劇毒的血液之後,因"流星雨"導致的症狀改變,那麼從某種程度上說,"流星雨"和"情傷"互為解藥。
"你可以選擇相信我,把這藥吃了,運氣好的話,情傷之毒便可解;你也可以不相信我,那麼請你馬上下車,自生自滅隨你的便。"動手扶起那只以高難度躺在馬車上白眼狼,我悠閒地靠在他身旁,隨手遞了顆"流星雨"過去。果然,白眼狼一動不動地繼續盯著我,目光冷的差點把我凍成冰塊。
半晌,他警惕地拿過藥,眼角瞟了下小白,語氣沒有一絲漣漪地問道:"運氣不好的話,會變成怎樣?"
順著他的視線,得意地指了下小白,嘴角勾起一抹明艷的弧度:"和它一樣吧,畢竟這藥還沒在人身上試過。"
對方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然後異常平靜地吞下了"流星雨"。呵,膽量不錯。要是真出什麼意外的話,就只能怪你自己RP不好了。
行車繼續,車廂內,我和白眼狼一言不發地對坐著,小白則一副懼怕的謹慎模樣,緊緊挨在我的腳邊。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白眼狼並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月彌,先停車。"我起身向趕車的月彌吩咐道,馬上就要進入蕭國的領地了。而我對那白眼狼真有點後怕,他的武學修為極其深厚,一旦暴走,估計我們的小命都要斷在他手裡。
"月彌來檢查下他的毒解了沒。"
半晌之後,月彌放鬆地笑著:"情傷的餘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師傅,果然比白老先生還厲害呢。"HO~HO~那是當然,老狐狸的死腦筋根本就不會轉彎嘛。
"白...這位公子,"汗,白眼狼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愣了下連忙改口,"既然你的毒已經解了,那我們就在此分道揚鑣吧。嗯,就這樣,後會有期了。"丫的,最好是後會無期,這麼危險的人物,以後一定見一次跑一次!
"......"白眼狼彷彿沒聽見一般,依舊坐在原地。
沉默橫亙在我們之間,良久良久。
"喂,你到底走不走啊?免費替你解了情傷,還差點被你掐死,你這只死白眼狼到底想幹嘛啊?"以前就算再生氣,也沒這麼粗魯過,真是,火氣都是被逼出來的!
"五百萬兩。"白眼狼斜睨了我一眼,冷冷地開口道。
HA?不就煽了你兩巴掌,要我賠五百萬!?你丫的抽風啊!
"五百萬兩,我買下你。"某只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瞥了眼我,不耐煩地解釋。
囧......

S27 賭約
"五百萬兩,我買下你。"某只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瞥了眼我,不耐煩地解釋。
"......一千萬兩。還有你的名字?"瞪了他三秒,我幽幽地開口。正在一旁為我擔心的月彌明顯被嚇到了,怒髮衝冠準備隨時偷襲的小白呆呆地倒地了,倒是某人愣了一下之後立即恢復過來,挑眉打量著我,那神情彷彿在說:你丫值一千萬兩麼?
"軒轅浩。"簡單到不能再省的冰冷格調,某人平淡地吐出三個字後,順手拉著我便走。
"嗚嗚!"雙目通紅的小白急躥到軒轅浩面前,像發怒地獅子一般毛髮直豎著呲牙咧嘴。
"放開我師傅。"月彌趁機將匕首架在軒轅浩脖子上,鋒利的刀口立即劃開一道血痕,淡淡的檸檬清香慢慢瀰漫開來。月彌一向單純善良,只有在應對我的事情時,才會採取強硬手段。
"滾。"強烈到令人窒息的殺氣從軒轅浩身上爆發,引來一陣暈眩。月彌好在武學修為還不錯,卻也臉色蒼白。這個男人,果真不好惹!
啪--愣愣地舉著右手,我剛才居然打了那個殺氣狂人,囧......純屬意外啊!完全是身體比思維快半拍的結果。
"如果你還想要我幫忙解除另一種毒的話,就把你的殺氣收起來。別在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面前炫耀!"訕訕地收回右手,假裝平靜地瞟了眼一臉冰霜的軒轅浩。
十三曾經教導過:就算內心極度害怕,也不能讓你的敵人知道,對敵之際,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別用這種懷疑的眼光看我,我既然解的了情傷的毒,自然也能解其它毒。"順勢甩開被某人抓的死緊的左手,同時用眼神示意月彌先放下匕首,我不敢想像某人暴走後會不會把我們都秒殺了。
"一千萬兩,我們供你使喚一個月,同時負責清楚你體內的餘毒。如何?你會願意出一千萬兩買我,不就是看上了我的利用價值嗎,神醫都解不了的情傷之毒,卻被我這個無名小卒破解,很好奇,對吧?"我之前以為他血液中的檸檬清香是因為中了情傷的結果,看來還有一種我沒發現的劇毒。"你可以選擇現在把我們殺了,自然一了白了。"
"......"某只依舊不為所動,只是寒氣十足地凝視著我。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他,背後已經出了一陣冷汗。
摸出手術刀,無視他刻意釋放的冷氣,利索地割開他手上的血管,帶著檸檬清香的血液迅速溢出。深深地凝視著他湖藍色的雙眸,然後低頭舔淨那暗紅色的血液,抬頭,舌尖劃過嘴唇,從容淡笑道:"我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有效期限一個月。"
"......"軒轅浩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我知道自己賭贏了。一行人上車,繼續趕路。我很明智地選擇了和月彌一起駕車,留下哀怨的小白和某人在車內。
"師傅,你不會有事吧?"月彌擔憂地遞了塊手帕,然後點點我的額頭,果然今天留了太多冷汗呢。月彌知道我的體質能抵抗一般的毒藥,不過對於這種未知的毒性,還是在擔心吧。
"不會有事的,就算師傅倒下了,不是還有月彌在麼,月彌一定不會讓師傅有事的,對嗎?"微微揚起笑臉,輕柔地點了下小月彌的鼻子。
果然,月彌羞澀地點點頭,然後很鄭重地望著我:"月彌一定會努力變強,保護好師傅的。"呵,好可愛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也只有他這麼信任我,關心我了吧。對於我看似荒謬的決定,他只是單純地選擇相信我。換做一般人的話,一定會斥責我犯傻。
面對強者,我們優先選擇保護好自己的性命,伺機而動才是正道。這是觴曾經告誡過我的,以卵擊石看似勇氣可嘉,卻是笨蛋的做法。
對於軒轅浩會妥協跟著我們的舉動,我雖然覺得很不尋常,卻也無法深層思考這些了。反正我現在的最大的價值,也只有那製毒的天賦了。那張曾經魅惑人心的臉蛋,如今已如地獄修羅般令人恐懼了,想起那個把我當強盜的肥商人,亦只有自嘲一笑。
原來想裝作沒心沒肺,什麼都不在乎,居然會這麼困難呢。
"師傅,別難過,月彌和小白會永遠陪著你的。"見我一臉自嘲落寞的表情,小月彌挨近我,輕輕拉扯著我的衣袖。好敏銳的孩子啊。
"師傅沒事,真的。"迅速露出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不知不覺中,小月彌和小白已經成了我想要保護的人,我不能讓自己的悲傷影響他們。"師傅只是在想,那個一千萬怎麼用呢,黯十三殺人起步價就是三萬兩,可以雇他殺很多人呢......"
"呵呵,月彌和小白可以幫師傅殺,不用花銀子的!"
"小傻瓜......"
S28 迷途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軒轅浩那個拽到不行又冷氣十足的傢伙會默默地跟著我們上路了。
"嗚嗚!"小白哀怨地用嘴巴扯了下我的褲子。
"師傅......"小月彌則一臉信任地望著我,真是讓人汗顏啊。
"......"某只挑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掃了我一眼。
為什麼這張花了我一百兩買的地圖上,居然沒有標明落秋嶺的盡頭有這麼大一個迷霧森林!雲煙裊繞的重重綠影,偶爾發出幾聲尖銳淒厲的野獸吼叫聲,還有一絲絲未知的異香不斷襲來。
望著天邊淡淡的月影,再過一會就要天黑了,也會更加危險,只能等明天日出之後進去了,我不能拿月彌和小白的性命開玩笑。
"先後退五百米,月彌看好小白別讓它亂跑,我先去找點草藥。"對於自身的抗毒性,我還是比較自信的,去森林邊緣找找,或許會有意外收穫呢。
"師傅,小心點。"月彌不放心地把隨身攜帶的匕首遞給我,那是他老爹留給他的遺物,那個好心收留他卻不幸被殺手瞄上的老頭。
"恩。"安撫地揉揉小月彌的頭髮,隨手接過匕首,突然心中一陣刺痛,異樣的感覺。不願他過度擔心,連忙用笑容掩蓋著疼痛,迅速轉手,慵懶地朝後揮揮手離開。
『你在害怕什麼?』熟悉而陌生的低沉聲音,還以為只會出現在夢中呢。狠狠地捏了下手臂,沒做夢啊。
很普通的青銅匕首,刀柄是光滑的小巧圓柱形,刀鞘微微散發著幽藍,除了幾條類似的刮痕亦無其它,刀身晶瑩剔透,卻異常鋒利。不,這並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黯十三的那把長劍,劍身也是這種材料,晶瑩剔透,純潔若雪。
黯十六那個小鬼曾經很得意地告訴我:黯十三那把劍叫嗜血,是上古四大神器之一!
難道這把看似普通的匕首也是神器?或許,當初收留月彌的老頭並不是普通人,能夠讓黯夜門的殺手親自動手的人,又怎麼會是普通人呢!都怪自己以前太懶了,居然忽略了這麼多事情!
『你在害怕什麼?』
丫的,又來了。習慣性地將匕首當手術刀耍著,然後理所當然地,匕首掉地上了。低首去撿匕首,忽然愣住了,這是......
晶瑩剔透的刀身換個角度來看,居然潛藏著一隻振翅欲飛的血色鳳凰!怎麼會這樣?從最初的那幅圖,到差點喪命後做的夢,那個一隻問我在害怕什麼的聲音,還有這把很可能是神器的匕首上的圖騰......一切都和血色的鳳凰息息相關。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條無形的線牽引著我去尋找什麼。
"吼吼!"不知不覺間,我竟然走進森林了!剛想轉身離開,一頭黑漆漆的獨角巨獸怒吼著擋在我面前。
"對不起,如果是我冒犯了你的領地的話,我馬上離開。"難得我想偷懶一回,繞道而行。無奈的是,人家聽不懂,反而更加憤怒地朝我撲過來!
本能地取出"迷魂"準備放倒它,卻惹來愈加劇烈的刺痛,瀰漫環繞心間,手中的匕首瞬間落地。(以下純屬七月的怨念:好吧,我承認自己不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可是老天爺你他媽的別因為看我不順眼就老是欺負我啊!!)
獨角巨獸兇猛有力地一掌下來,腹部立馬出現個血窟窿,濃郁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引來更加興奮的野獸呼喊聲。殷紅的血液低落在晶瑩剔透的匕首上,散發著詭異的暗紅色,如地獄烈焰之火。
忍著劇痛,顫抖著右手拾起匕首,刀身恍然暴漲至兩尺,伴隨著暗紅髮黑的火焰,刺穿獨角巨獸的身體!一陣白煙過後,獨角巨獸的屍體化作點點光亮消失在空中......
無力地坐在地上,撫上依舊劇烈顫動著的心臟,難以自信地看著手中的匕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看不會相信這麼詭異的事情!至少在此之前,我所認識的這個世界,除了某些人超乎尋常的高超武藝,一切都是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
"這樣就被嚇傻了嗎?"冰冷的男性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帶著一絲戲虐和得意。
軒轅浩?他怎麼會進來的!
S29 夜森林
黯夜,漆黑的迷霧森林,偶爾幾絲幽幽的綠光從幽深的暗影中掠過,那是蠢蠢欲動的野獸,伴隨著凌厲的吼叫聲,慢慢逼近。
望著腹部的血窟窿,不由地苦笑,怎麼老是傷在老地方呢,幾個月之前,曾經有一把劍從後方刺穿這個地方。
銀針極速地刺入附近的穴位止血,費力地持起依舊閃動著詭異火焰的匕首,利用高溫使傷口凝結,好痛!
"你對自己還不是一般的殘忍呢。"冷眼旁觀的軒轅浩悠悠地嘲弄,臉色卻有些發白。
迷霧森林的空氣中混著各種劇毒、迷幻劑之類的氣息,如果不是因為我本身就是個毒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匕首劃過手指,暗紅色的血液如凝聚的水珠般溢出,將滴血的手指舉到他面前:"喝了這毒血,你便能活著離開。"
這人倒是挺配合,也給我省了不少麻煩。畢竟讓他死在這裡,我會比較麻煩,還要幫他收屍呢。
"不要隨便碰這裡的一草一木。"捂著刺痛的胸口,盡量平靜地告誡道。這個森林裡面有太多未知的生物,不論是原生的還是藥性突變的,都不好惹。
"嗯。"軒轅浩輕微地應了聲,太乖了點,讓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別人冒充的。
看不到一絲月光,黑的令人畏懼,匕首上的暗黑火焰也熄滅了,這下倒成了真正的黑夜。
『你在害怕什麼?』
我怕黑,黑夜中那些不堪的回憶,那些飄渺如碎片一般的記憶,那些原本深藏在角落的令人崩潰的夢魘,會甦醒。
尖銳的指甲不知不覺深深地嵌入手掌,沒有疼痛,只有恐懼,看著在乎的人一個個遠離,伸手去追逐,卻只留下幻影......
呼吸逐漸沉重,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緊緊地掐著我的脖子,空氣變得稀薄流離,靡腐的刺鼻香氣愈演愈烈......
咚--腦袋遭到一擊暴栗,好痛!瑩瑩的光亮,照著軒轅浩湖藍色的雙眸,好可怕的鬼!囧......他什麼時候偷了我的夜明珠?那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可是我在這個世界裡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拿的東西。
"你想死在這裡,我是無所謂,不過你現在是我的奴隸,得先把主人安全地送出去!"軒轅浩粗暴地將夜明珠塞到我手裡,然後一臉嫌棄地抱起我。
"......"剛才的情景,是不小心走進了幻境麼?好厲害的幻術,居然能勾起我最不想記起的回憶,打破我一向引以為傲的強大精神力。
"軒轅浩,為什麼你剛才沒事?"我不禁好奇地問道,惹來某人的冷眼一掃,寒......
沉默。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有一種感覺,我們一直在原地打圈!驚!難道這座森林還布了陣法?五行八卦之類的,我完全不懂......
"鬼鴉森林,莫國第一毒怪烏鴉的居住地,森林內的一切生物都含有劇毒,同時以石佈陣,陣法是以八卦為主配合上一元、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九宮和十方。"軒轅浩眉頭一攏,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可是我怎麼覺得他在嘲笑我的孤陋寡聞?
"有辦法出去嗎?"期待的話脫口而出,說完我就後悔了,剛才轉了這麼久都出不去......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烏鴉。"軒轅浩沉默了一會,淡淡地開口,然後瞟了我一眼,星眸微瞇,"把你送給烏鴉,就能出去了。"
囧......

S30 烏鴉的陰謀
"為什麼是我,明明你長的比較漂亮!"我不甘心地反駁。丫的,我還沒到蕭國,還沒找到那個一直在呼喚我的東西,才不要被困在這鬼森林呢!
"......你們一大一小兩毒醫,可以好好聚聚。"軒轅浩冷冷地掃了我一眼,理所當然地說。
"......"無語,我什麼時候把自己的名聲搞的這麼差了?
一個時辰之後,依舊沒找到所謂的生門。這軒轅浩的骨頭實在太硬了,鉻的我差點骨折,卻又不好意思挑明。好歹也是我的僱主,將來要給我一千萬兩的人啊,況且他脾氣又不好,動不動就狂飆殺氣......
"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這八門中,為什麼生門一定是出路?死門一定是輪迴?生生死死生死輪迴從生到死從死到生,一切皆有定數。"窩在某人懷裡,睡意逐漸來襲,軒轅浩這死腦筋的傢伙找了幾個時辰的生門了?
"原來你還有點小聰明。"某人愣了下,隨後驚訝地開口,嘴角卻噙著一抹淡淡地笑意。哼,懶的跟你計較,反正一個月以後咱們就分道揚鑣。
昏昏欲睡,終於抵不住睡意。朦朧中一直有雙血紅的眼眸哀傷地看著我,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訴說,伸手欲抓住些什麼,很溫暖的觸覺,柔軟卻又微微粗糙。
『月,我等了你好久。』分不清性別的憂傷語調,彷彿承載了數千年的思念,頭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要破殼而出?是什麼呢,迷茫地望著那雙血紅眼......
"喂!我們找到烏鴉了,快給我醒過來,再裝睡的話,就把你扔這了!"好吵,軒轅浩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不是老喜歡裝深沉擺酷嗎?
"你就是七月,那個破解情傷之毒的孩子?"睡眼朦朧,揉揉眼轉移視線,一位滿臉皺紋,頭髮花白,身著黑色紗衣的老頭,一臉奸笑地看著我。老狐狸!這三字從我腦海一閃而過。
"你和白狐是什麼關係?"這兩隻老狐狸身上的氣息很像,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而且烏鴉比白狐還難纏,因為毒醫通常比較奸詐!當然,我是例外的。
"你拜我為師,我就告訴你。"烏鴉老狐狸"和善"地笑著,把我當作單純的小綿羊般哄騙。
"我拒絕。"不比我強的人,是沒有資格做我師傅的。更重要的是,做了你徒弟,我就會失去自由,一輩子被困在這個鬼森林。
"你不答應,我就殺了他。"烏鴉奸笑著地瞟了眼旁邊的軒轅浩,繼續死盯著我,慢悠悠地說,"他中了我的『纏綿',雖然沒幾天可以活了,不過,如果你答應做我徒弟的話,我就幫他解毒。"
"纏綿?是那個有特殊香味(檸檬清香)的毒嗎?"這麼說來,軒轅浩那傢伙之前中的什麼情傷也是烏鴉下的?可是,這些的藥名,還真是......同情地瞄了眼烏鴉老狐狸,又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娃!
"對啊!我很厲害吧,拜我為師如何,師傅可以教你如何製作好聞的毒藥。"烏鴉兩眼亮晶晶地望著我,另我產生一種『如果不答應就是罪過'的錯覺。
不過--"你說的我也會,而且我的毒比你的還好聞呢。"說著,掏出迷魂,睡神,還有流星雨。
"既然如此,我只好殺了他,不過小傢伙剛才可是死死地抱著人家不肯放呢......"烏鴉老頭繼續哄騙政策,我疑惑地望了下一旁臉色不自然潮紅的軒轅浩,怎麼可能!
"你還是殺了他吧,雖然這麼做的話,一千萬兩就沒了,可以我和他又不是很熟,沒必要為了他為難自己,是不?"哎呀,軒轅浩,你別老瞪我啊,真是,我居然會有點心虛?難道是因為聽烏鴉老頭說我佔了人家現在卻對人家這麼絕情?
囧......我糾結了。難道這個世界,愛情與性別無關?不然,白老狐狸怎麼會喜歡纖塵美人呢?或許白老狐狸是變態,所以是例外。至少莫熵,是不喜歡男人的吧......
"唉,罷了,你不願做我徒弟的話,我也不逼你了!"不敢相信地看向老狐狸,果然某人眼中精光一閃,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啊,真是讓人心寒!"
"......"嘴角抽搐,老狐狸你演戲演過頭了。
"小傢伙,我委屈一點好了,你做我師傅。然後我再幫你把那小子的『纏綿'解了!"某人"好心地"提議,丫的,死老頭真是一心一意要我在這鬼森林陪他作伴了!?
"我不會住在這鬼森林的。"
"沒問題,只要你做我師傅,隨便你去哪都行。"烏鴉老頭見我開始妥協,便激動的兩眼直冒綠光!
"......"雖然我很想說烏鴉你和小白真的很像呢,特別是眼睛,格外生動,卻還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小傢伙還有其他要求嗎?"
"叫師傅。"嘻,看到烏鴉變臉,我的心情就異常興奮!
"......師傅。"某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輕聲吱了下。
"乖~徒~兒~"終於明白為什麼十三老喜歡捉弄人了,這種感覺真是太棒了,"去幫軒轅浩解毒。"
"......"烏鴉黑著臉,愣愣地站在原地,硬是沒動。
"怎麼了?"你丫的,可別告訴我"纏綿"無藥可解!
"這毒啊,你去解比較合適。"烏鴉老頭順利地回過神來,黑臉轉白臉,然後兩頰通紅道。這詭異的轉變過程,難道他老是在害羞?
"哦。"淡淡地應了聲,轉頭卻發現軒轅浩的情況很不對勁。蜜色的肌膚浮現著曖昧的粉紅色,湖藍色的星眸不再冰冷,反而呈現出絲絲柔情,妖嬈誘人......
"纏綿是媚藥?"我不確定地顫抖著詢問。
"恩...恩。"老烏鴉"羞澀"地點點頭,然後拋給我一瓶藥,曖昧地笑著,"這個等下你們可以用。"說完,直接跑人,留下我和軒轅浩在這個密封的石室裡面,尷尬地面對面。
"混蛋!老烏鴉你個死老頭!"怒吼,丫的,為什麼是我?

[ 本帖最後由 s021084 於 2008-11-9 07:41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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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的小攻有受吃~早起的小受被攻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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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31 纏綿
纏綿=媚藥=XXOO?
"小月月啊~如果你是男人,一定會迷死天下所有男子!"曾幾何時,十三在我的實驗室搗亂時說道,"不過,到時候,你一定要記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當時只覺得那是無稽之談,沒想到......
瞟了眼不遠處,已經近乎半裸著的軒轅浩,媚眼如絲,芳香誘人......原來,冰山融化之後會進化成火山?大概是冰山的本性,軒轅浩憑著強烈的自制力,總算沒撲過來。
"小月月,記住哦,要反攻!雖然你丫長的比較像被壓的那個...反攻!"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十三那腐女的無心之言會一直在我腦海中環繞?
反攻?反攻!丫的,我連這麼攻都不曉得!
手指不自覺地摸著臉頰上那兩道疤痕,不同於肌膚的柔軟,質感稍硬,凸現的異類存在。
我很清楚的知道,憑我現在的能力,這張臉若要恢復當初的光潔,並非難事。只是在還沒有忘記他之前,這疤永遠都好不了。因為它不僅僅是傷在我臉上,更刻在我心上。
"月兒......"驀然回首,撞見那抹迷離的湖藍色,看不清自己的神情,只有兩道刺目的疤痕,蜿蜒地流轉在光滑的白瓷肌膚之上。
『你在害怕什麼?』
我不知道。
不只是衝動,伸手觸上軒轅浩發燙的胸膛,"月兒......"頭頂傳來他性感而充滿情慾的呼喚。閉上雙眼,乾澀的眼角一滴淚水悄然滑落......我在害怕什麼?
莫熵......
踮起腳尖,伸手勾住他的脖頸,舌尖劃過他粉紅色的性感薄唇,留下一層濕潤的透明液體。輕笑著凝望那抹湖藍色的汪洋,眼角翩然欲飛的黑色蝴蝶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化功散。"輕輕的三個字,細聲呢喃如情話般甜蜜的語氣,卻成功地看到軒轅浩臉色微變。老烏鴉給的藥,他倒是喜歡看戲呢。
"月兒......"軒轅浩微微愣住之後,揚起最明媚的笑容,放在我腰間的雙手摟得更緊,低首埋在我鎖骨出輕輕啃噬,引來一陣酥麻,"月兒沒有經驗,兩個人都會不舒服的。"
"我怕疼。"哀怨地撒嬌,手指輕微摩擦著將他拉動。
"沒關係,我會很溫柔的。"軒轅浩溫柔地安慰著,右手卻更快地將我的雙手拉過頭頂固定,寒氣一閃而過,湖藍色星眸突然一黯,"月兒真是不乖呢。"
指間的兩枚銀針不幸被奪走,軒轅浩生氣地將銀針隨手一甩向石壁。果不其然地聽到某人的慘叫聲,丫的,死烏鴉,叫你算計我們!
"什麼時候發現的?"臉色依舊紅潤的軒轅浩果斷地放開我,語氣平淡無波。
"你變臉的時候。"嬉笑地打量著某人,很誘人的果實呢。"不過,我還以為你會繼續演下去呢。"
纏綿的確是媚藥,軒轅浩也的確中了纏綿,但他卻沒有中媚藥。一開始,在烏鴉極度曖昧的誤導之下,我偏偏看到軒轅浩如此怪異的表情,理所當然地認為他那是服用媚藥之後的反應。
我的血液中含有媚藥的抗體,而在那個鬼森林時,為了讓軒轅浩不被毒氣侵蝕,他曾經吸過我的血。
這間石室裡放置了金荮露,也就是纏綿的藥引,這也就是為什麼之前纏綿一直沒毒發的原因。
可是,我也吸過軒轅浩的血,纏綿的毒便也存在於我體內。沒有道理我沒事,他卻中毒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演戲。不可否認,軒轅浩的演技很不錯,連我都被騙了。
S32 真相
"軒轅浩!把衣服穿好,在我面前你炫耀個P。"真是的,幸虧我定力好,不然就得流鼻血了。
"......"某人不為所動地瞥了我一眼,優雅地撿起外套,走到石壁前,面壁思過?
轟隆--這聲音太熟悉,石壁倒塌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冷汗,果然是高人,一拳把石壁打穿!
"老烏鴉,快醒醒啊,送我們出去啦!"不就是中了化功散嘛,幹嘛裝昏迷啊。算計我的帳都還沒算呢,你敢暈!
"徒兒再不醒過來的話,為師這壺開水可是直接灑下來哦。"丫的,某人居然還準備好茶水打算看戲呢。瞇著眼掃了老烏鴉一圈,他該不會還是處男吧,所以才會對這種事情這麼感興趣?
某隻馬上尖叫著跳起來,諂媚地朝我笑著:"這天都黑了,要不先歇息一晚,明天再出去?"
挑眉,懷疑地瞪著老烏鴉。之前我們在鬼森林走了多久?現在快天亮了才是。
"我不管你們兩個之間有什麼約定,"說著,視線移到一旁沉默坐著的軒轅浩身上,"出去以後,咱們分道揚鑣,錢貨兩清。"一千萬兩!
"烏鴉,帶路。"良久,黑臉冰山開口道,吖,這兩人果然有陰謀!明明認識居然還裝陌生人,而且看起來,軒轅浩是烏鴉的"上級"?
看似浩大的森林,從烏鴉居住的中心點出來,也只不過幾分鐘的路程,而這條捷徑是埋在地下的。
潮濕的空氣,冷風拂面而來,也順道吹散了腦海中的一團迷霧。為什麼軒轅浩明明認識烏鴉,卻在我面前裝不認識的樣子。為什麼軒轅浩會中了烏鴉特有的情傷之毒,為什麼他會剛好出現在我們唯一的通道上,而他身後的碎石又為何恰好擋了我們的道......
我是不是該說點什麼呢?呵,真像個傻瓜。
接過軒轅浩的一疊銀票,轉身就走,對於存心欺騙利用我的人,我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什麼情傷,什麼纏綿,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局,把我當猴耍的騙局。
"小傢伙,就這麼走了,居然拋下老人家一個人離開?"老烏鴉幸災樂禍地攔住,不斷朝我身後眨眼睛。
"難不成你還真想做我徒弟,跟著我走?"傷心?怎麼可能,我只是討厭欺騙,討厭利用,可是為什麼心會痛的感覺,眼睛會腫脹酸澀?
"這一切只是一個賭局,你和烏鴉之間的賭局,而我只是你用來贏得賭局的棋子,對嗎?"繞過烏鴉,直接站到軒轅浩面前,微笑扯出一抹弧度,嘴角卻好累。
墨藍色的髮絲隨風拂過臉頰,卻是冰涼的,和他的表情一樣冷。我該慶幸麼,幸好我還沒有喜歡上你呢,軒轅浩?
之前那個將我拯救出黑夜的人,那個讓我安心入睡的胸膛,那個和我默契一致對外的人,終究只是個幻覺呢。
"對不起......"為什麼你也對我說對不起呢,知道嗎,我最討厭這三個字了!
"再見。"再也不見。漠然轉身,再次極度鄙視這個世界,我好不容易對一個人放下戒心,想要嘗試去交這個朋友的時候,你讓我知道,這只是幻覺。
這一次,淚水總算沒有留下來。十三說最痛的表情是沒有表情,真好,還沒到最痛呢......
"師傅--"遠遠地,月彌開心地向我招手,小豬一般肥的小白也興奮地搖著短短的尾巴。
真好,至少還有你們陪在我身邊。
"師傅,你受傷了?"小月彌大概是聞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連忙拿出紗布和金創藥來。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比起這點皮肉傷,更痛的是我的心。
"師傅不乖哦,一定要包紮的!"囧......
"......"真是沒辦法呢。
"月彌,有沒有擔心師傅?"
"恩,昨天晚上師傅一直沒回來。月彌和小白有好多次都想去找師傅的。"小月彌歪著腦袋,一邊替我腹部的傷口上藥,一邊認真地說,"可是師傅說過要月彌照顧好小白,在這邊等師傅回來的。"
"月彌,謝謝你。"
"恩?"
"明天我們就可以到蕭國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有誰可以告訴我,那個關鍵字搜索怎麼設置的?
第一次在JJ發文
什麼都不知道
汗。。。

莫熵(番外)
夜色微寒,獨倚窗台,安靜的有點落寞。忘記了這是第幾個不眠之夜,大概兩個月了吧,因為自從那晚他離開之後,就消失至今,派出的影衛,暗部,乃至安插在各據點的所有眼線,他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甚至連他的小徒弟也失蹤了......
我出生那天,皇宮裡面已經五十年沒盛開過的櫻花樹突然浩然怒放,整個皇宮花香四溢,被國師喻為天降祥瑞。父皇賜名莫熵,為莫國的第七皇子,上面有六個名義上的兄長。
父皇的後宮並不是很充實,除了洛氏一族的皇后和四大嬪妃之外,就只有二十六名從各士族挑選的陪侍。我的母妃恰為四妃之首的淑妃,也是父皇最寵幸的女子,正因為此我才能夠順利的來到這世間。從小表現出來的天賦異稟使我更得寵愛,父皇甚至決定封我為太子。
然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八歲那年,父皇最愛的母妃被告密與侍衛私通,甚至被捉姦在床!父皇盛怒之下便一刀刺死了母妃,這血腥而令人震驚的一刻卻恰巧被我撞上。我不明白的是,這種在後宮爭寵的常用手段,為何一向犀利睿智的父皇會看不透?!
之後的事情就好像木偶劇一般照著安排好的方向發展,我一夕之間從最受寵的皇子變成了眾人恥笑的對象,被軟禁在琴殤居;原本身為左相的外公被迫告老還鄉,甚至連我這個唯一的孫子都不得見上一面;身居護國大將軍的舅舅也被莫須有的罪名降至為一個地方文官!
很快我就想通了,這並不是簡單的後宮妃嬪之間的陰謀陷害,而是我最敬愛的父皇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剷除異己的手段!無情最是帝王家,看似溫和慈祥的父皇連自己最寵愛的女人和孩子都可以犧牲!準確的說,他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們,只是寵,身為帝皇他只會寵你,卻不會愛你,因為他愛的只有自己。而所謂的寵,也不過是因為母妃的背景,外公和舅舅的勢力是他所必需的。更可笑的是,後宮那些女人為了這虛無縹緲的東西,依舊不折手段。
很快,我發現了另一件有趣的事情,莫國這個傳聞勤政愛民不沉迷於女色的皇帝,其實是因為他更喜歡男人。朝陽殿,他的寢宮,圈養了一個絕色美男。我不喜歡他,儘管他看起來嬌弱如女子,容貌也的確更勝母妃,甚至仔細分辨就會發現:父皇后宮裡的每一個女人都和這名男子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此時此刻,我對皇宮的厭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我十歲那年,父皇名正言順地將我趕出了皇宮,順便給我賜了座宅子,名為琴殤居,可笑至極的名字,不過我欣然接收,因為終於可以擺脫那個陰暗恐怖的地獄了!
可惜還是有人不肯放過我,在琴殤居的第一晚,我就中毒了。無藥可解的天下第一奇毒--情傷。被先皇封為"神醫"的白羽也束手無策的毒。大概是為了顧全面子,我親愛的皇帝陛下倒是召集了宮中御醫紛紛前來琴殤居,為我診治,更下旨懸賞尋求江湖名醫。可惜情況並沒有好轉,我依舊在毒性發作時痛的全身如同被地獄烈焰燃燒一般。
就是在這種情況,那個傳說的"神醫"白狐,化裝成一名老頭來到了琴殤居。或許是因為我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偽裝,這個一向漂泊不定的神醫,居然在我這邊定居了。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神醫不過恰逢示愛被拒絕才躲到我這裡的,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他所愛上的那個人在我八歲那年就成為了我的謀士。我雖然對那個皇位沒興趣,但為了保命,便在母妃和外公一擊舅舅的幫助下,從六歲便開始建立自己的勢力。
終於在我因為"情傷"毒發痛暈過去一次之後,白狐決定冒一次險,以毒攻毒。作為一個醫者,他從來沒有嘗試過以毒藥治病,確切地說是排斥。
白狐說"情傷"是他師兄烏鴉的處女作,凡中毒者必需熬受長達三個月的劇痛,然後渾身潰爛而亡。烏鴉的天賦比白羽還高,可惜他對治病救人毫無興趣,倒是對用毒情有獨鍾。在"情傷"出世之後,烏鴉就被師傅逐出師門了。在這個醫行天下的莫國,製毒者不但地位地下,更會被世人排斥,直到如今。
可是又有誰知道毒藥一樣可以救人,而所謂珍貴的良藥有時更能成為害人的毒藥。這個道理是我遇見了他以後才明白的,七月,一個宛如精靈般純淨而魅惑的男子。
一個月之後,"情傷"的毒性基本根除,卻同樣留下了難題。兩種劇毒在體內作用之後,產生了新的毒素,依照白羽的原話就是:那些毒素暫時會穩定地聚集在我體內,想要去除的唯一方法就是男女交合,將毒素傳入另一人體內,最適合的融合體就是真心相愛的人,結果就是融合體會死。
很可笑的事實,我不知道自己真正愛上一個人後,是否還能夠像父皇那樣絕情般,害死我的愛人。死亡並不可怕,於是我沒有採取任何措施。
最初只是為了自保,建立暗部、商部、影衛,擁有自己的錢財來源和勢力系統,錢莊、客棧、賭坊、醫館,甚至青樓遍佈莫國各郡;收留被遺棄的孤兒,根據他們的優勢特長來培育他們,計劃在十年之後將他們融入到朝廷中;最後派出部分暗部成員,逐漸融入蕭國和楚國......十年,羽翼逐漸壯大,勢力慢慢擴大。
對外,我依舊是病怏怏的七皇子,那個沒有地位和威脅的七皇子。依照父皇的狡猾程度,他定會發現我的所作所為,可惜他太自信了,目光都放在了二皇子莫晴和五皇子莫雲的太子之爭上,倒讓我這個完全對皇位沒興趣的七皇子有了喘息的機會。
十二歲那年,落華單身闖進了琴殤居,她走到我面前說願意輔佐我。當時的落華看起來像個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沒有問原因就把她留下了,就這樣她成了我的三謀士之一。事後,白狐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般經常給落華出難題,落華也不負所望地一一化解。
呵~能夠單身闖進琴殤居,並順利找到我的人,絕對不簡單。琴殤居看似沒什麼守衛,暗處卻佈滿了影衛,而我的寢居之外還佈置了五行八卦陣。更重要的是,落華看向我的眼神,絕對不像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我當初以為她和我一樣經歷坎坷,沒想到真相卻是......
=====某天落華破了白狐的珍籠棋局=====
白狐(憤怒不平地):你到底是不是人?
落華(無辜地眨眨眼):我比你聰明是當然的~
白狐:......
落華:我吃的鹽比你多。
白狐(迷惑狀):??
落華(得意狀):呆子~我都已經四十多歲了!
補充一點:白狐當年三十六歲,不過外表還跟二十三歲的美男子差不多,不過他經常易容成鬍子白花花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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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彈指間灰飛煙滅。我終於成功地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地下王國,也終於有實力可以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了。可是,體內蟄伏了十載的毒素發作了,渾身的血液如同燃燒一般滾燙,全身肌肉像是被刀刃一刀刀劃開,癒合再裂開......
這一次,白狐違抗了我的命令,他將一個灌了強力春藥的女人扔到我床上,然後關上房門,派影衛將屋子圍住。我呆愣地看著那女子在我身上忙碌,深入骨髓的疼痛是我唯一的感覺......隨著在她體內釋放後,疼痛逐漸消失,但那女子卻死在了我的床上!
白狐折騰了很久,得出個結論:毒素暫時被壓制住,並順利地轉移了一部分。那一刻,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從抗拒到妥協,從迷茫到麻木,白狐堅持每月送個女人來,因我而死去的,越來越多。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二年,期間我連續做著同一個夢。
夢中只有一個宛如精靈般美麗,如妖精般魅惑,如狐狸般狡黠,卻又如空氣般純淨的人。分不清他的性別,一襲火紅色衣衫,靜靜佇立在湖畔,仰望著湖藍色天穹那彎皎潔的明月。他的存在,完美的融合了女子的柔和,男子的堅韌。
每一次,站在他身旁,心中一片安寧。可惜,咫尺天涯,因為他始終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強烈的直覺,他和那彎明月一般,聖潔。
夢醒之後,我把自己的寢居更名為攬月閣,期望有一天能夠擁抱著他,分享我的一切。兩年中,一直尋找夢中的湖畔,夢中熟悉的他,甚至特意為他建造了月影軒。就算只是夢的延續,心中卻有一絲飄渺的幸福感。
夢的終止,在於又一個月圓之夜,滿月,昭示著又會有一個無辜的女子將要死去。每個月的這天,我的心情異常煩躁。然而這一次不通,因為見到了夢中的他,一樣的容顏,一樣的氣質,不再是夢中那個觸摸不到的真實幻影。
這一刻,我像個無措的少年,驚喜過後是更多的懊惱。為什麼我們的相遇會是在這種情景下!丟下仍然被情慾控制著的女人,飛快起身去追逐他的身影,一陣幽香過後,二十幾個護衛居然全部倒地。就連我,一向被白狐戲稱已經百毒不侵的自己(體內潛藏的毒素似乎可以化解其它毒性的作用),也無力地倒地了。
原本還在擔心他會就這麼離開了,沒想大他卻走到我身旁蹲下。一句"長的還不錯",讓我有那麼一點慶幸自己的好皮囊。在意識到他將去這一事實時,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手卻本能地向他打去。雖然只用了三分力,他卻暈了過去,第一次我後悔了。
理所當然地把他抱到了月影軒,白狐和落華也迅速趕來。"殿下,他沒事,很快就能醒了。"當時白羽是這麼說的。可是三天過後,他依舊沒醒過來!每天只是安靜地陪在他床邊,看著熟悉的容顏,輕輕握著他的雙手,終於確定這不是幻覺,心滿意足......
一個月後,他醒了。期盼了這麼,終於看到他醒來,卻又開始擔心他會離開,這樣的自己,太不理智了。隨即吩咐落華去準備好衣服和膳食,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激動,盡量平靜地走進去......
七月,他的名字,果然和月有關。心情甚好地看著他解決桌上的飯菜,故意東拉西扯地和他閒聊了1個時辰,只是喜歡聽到他的聲音,清脆悅耳,不似一般男子的低沉渾厚。
溫暖的陽光映射在他身上,形成一層朦朧的光暈,突然有一種他會消失的感覺,畢竟他不是柔弱的女子,高傲自信的他注定會成為翱翔青空的雄鷹。"七月為什麼不是女人呢。"如果是女子,我便可以理所當然把你護在身後,如果是女子,你或許就能愛上我了......
又是滿月,我突然對那些女人提不起興趣,原本就沒什麼興趣,在遇到他之後,對此更加反感。白狐大概也意識到這點,特地派了纖塵過來。纖塵,從我八歲開始便幫我管理商部和暗部的一切運作,因為早產的緣故,他的身子一直很弱。這兩年,他都待在琴殤居修養,對於他,我終是有些愧疚,不忍心朝他發火。
"自己滾出去。"冷冷地對那女人吼道,對於大膽到在攬月閣點催情香的女人,我能忍著不立即殺了她已是極限。催情香的緣故,身體慢慢升溫,起身準備去沖冷水,纖塵果然已經侯在門外。白狐這傢伙最近賊囂張的,我很壞心地考慮著要不要告訴纖塵,那個暗戀了他這麼久的傢伙其實就在他身邊呢。
當看見七月出現在我面前時,我莫名地擔心他的反應,不過他真的很特別......
"吶~小熵熵,如此浪漫的夜晚,來場約會吧~"明明在害怕,卻故意作出一副輕佻的模樣,面對我的靠近,他卻臉紅了,很可愛的傢伙。
或許是催情香的作用,七月的身體微微發燙,白皙的肌膚上染著一層淡淡的紅暈,異常動人。情不自禁地抱著他走進攬月閣,柔軟的身子散發著絲絲誘人清香,令人迷醉。渾身的血液叫囂著,下腹抑制不住的慾望,很想直接佔有他。
輕啄那微微輕啟的嬌嫩菱唇,意料之中的芬芳甜美,忍不住進入繼續掠奪糾纏,引來他生澀的回應,卻更令我興奮!
突然傳來的,很奇怪的聲音,令原本沉淪其中的他迅速清醒。這時候的他冷靜果決,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我,接著便是一把銀針,雖然他的攻擊對我而言根本不起作用,卻還是配合著他的行動,裝作被他制伏的樣子。
七月無疑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從他隨意壓倒在我身上這一舉動,便可輕易得出這個結論。而他更加沒有注意到我已經亢奮到頂端的分身,不由歎息自己好可憐。
他通過一塊銀白色的,石頭,和某人聯絡著,從他不多的話語中,我聽到兩個名字,十三和觴。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七月他會離開我。被這一認知打擊到的我,當時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那塊石頭的能力。
看著他落寞傷心的神情,覺得很心疼,很想把他擁入懷中好好安慰。最終我還是將這個想法付諸實踐了,只是抱著他,不敢進行下一步動作,不想他因我而死。
七月在很多方面聰明的無可挑剔,例如他看穿落華、白狐、纖塵的身份,例如他斷言可以治好纖塵,例如後來小白的事情......
當我看到他要我幫忙尋找的東西時,震驚、矛盾全部湧上心頭。那幅圖我知道,"浴火重生",上古傳下來的聖書,傳言得到浴火重生者便可得天下,實現三國統一的霸業,乃至長生不老。而莫國的皇帝便有其中四分之一的聖書,不過具體放在何處只有父皇知道。
很困難的要求呢,不過只要是七月想要的,我便無法拒絕。原本對皇位毫無興趣的自己,也只能去淌這渾水了。莫國的這一份並不難得到,最多就是奪宮逼父皇交出來。其他三分,據說在蕭國白羽族的族長白雲飛、黯夜門以及破曉那邊。
面對七月提出的半年之約,我欣然答應,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把他留在身邊,不是嗎!
有意識地慢慢引誘他熟悉我的氣息,一切都很順利,雖然每天晚上都要和自己的慾望做強烈鬥爭,幸福和痛苦並存......
四個多月沒有接觸女色,為了他,我克制著自己的慾望。那天晚上,久違的疼痛再次襲擊我,毒發的比第一次更加慘烈。極力抗拒著不讓外人靠近,白狐卻真和我槓上了,居然對我用上了"媚骨",藥性最強的春藥......
第二天,落華告訴我:七月不見了。還有,他昨天晚上去過攬月閣。
淡淡地點點頭,心卻一陣刺痛。擔心他會出意外,便派出影衛去查找,可是整整十天,都查無蹤跡。無力絕望......
當我失神地回到攬月閣時,終於看見了朝思暮想的身影,不是幻覺呢。空洞的心,一下子充實起來,取出毫不容易得到的九鳳鎖魂環,親手給他戴上,這樣你就逃不掉了呢,七月。
"抱我。"聲音很輕,但我還是聽到了,七月,對不起,我不能,我不能看著你死去......一直不告訴你關於我的事,不是因為不相信你,而是害怕你做傻事。雖然你一直強調自己沒心沒肺,可是我看的很明白,對於自己在乎的人,你一向不在乎付出。我害怕你會為了救我,而選擇犧牲自己。
"莫熵其實不喜歡男人的,對嗎?"濃烈的哀傷,壓的我透不過氣。我的確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因為我愛著的是你,七月。
繼續待下去,我都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失控了,狼狽地離開,不遠讓你看見我的淚水。如果知道就這麼逃開的後果是失去你的話,你絕對不會離開你一步!
後來,七月的兔子也跑了。落華也失蹤了半天。而影衛和暗部卻毫無察覺,我不得不開始考慮著手整頓了。再後來,白狐開了個藥方,說大概能夠去除我體內的毒素。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喝藥的時候,總覺得那藥有股很熟悉的幽香,七月的體香。
三個月後,我離開了琴殤居,離開了玄洛,目標是蕭國。
軒轅浩(番外)
破曉,凌駕於三國之上的存在,擁有可以輕易毀滅一個國家的力量。
自從父親把教主之位扔給我,自己陪著小情人雲遊四海之後,這個傳言不可思議般存在的組織,就陷入了六年內戰。右使叛變,帶領近半的人財物力逃離落秋嶺,在楚國建立基地......
最艱難的六年,漫長到令人絕望。記不清自己曾經多少次生死懸於一線,看著自己熟悉的親人幼時的同伴一個個死在我面前,心慢慢變冷......
直到六年後,內亂基本平息,我收到了父親的信,他的專用信鴿送來的一封信。
『浩兒,爹早就料到了破曉的內亂。為了磨練你,特地選在那個時候離開。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你已經通過了爹的考驗,已經擁有足夠的能力來領導破曉。至於右使,是你爹欠了他的,希望你以後可以饒他一命。』
『浩兒,要重建破曉,你必須去找一個人,莫國第一毒醫烏鴉。落秋嶺山腳下,鬼鴉森林的主人。』
輕笑,六年,只是為了父親的試驗!
沒有憤怒,因為已經沒有情緒可以再左右我了。
很輕鬆地找到了烏鴉,一個怪異的老頭,沒等我開口就知道了我的目的。
沒有答應亦沒有否決,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若有能力活著找到我,並讓我滿意的話,我就跟你走,任憑差使。』
被餵下了兩顆毒藥之後,我意識到這一次的考驗,很可能會丟失性命。居然是情傷,天下至毒,無藥可解。
一股巨大的衝力將我拋出鬼鴉森林,數不盡的碎石塊很快將身後的道路堵上。烏鴉,不愧是不可多得的鬼才!
疼痛,持續了三天三夜,卻絲毫不能移動,體內的氣流不斷衝擊著內臟,如烈火般灼燒著,昏迷......
依稀中有個身影閃過,帶著淡淡的清香,很溫暖的感覺。再次醒來,看到的是頭白色的,豬?
手臂上一道明顯的傷口,留著絲絲透明液體,豬的口水?迷惑地看向那只肥豬,它卻更加興奮地湊過來,不耐煩地一掌劈去。伴隨著淒厲地叫喊聲,礙眼的肥豬終於不見了。
再然後,我見到了他。單看右臉,絕對是傾城之貌,可惜左臉兩道明顯的狹長疤痕破壞了美感。感歎的同時,已經出手緊緊扣住他的脖子:"你是誰?"
對方栗色的水眸泛著點點水霧,一時不忍心想要鬆開手,卻恰好被趁虛而入,麻藥迅速滲入血液,一陣虛脫。
他沒有趁機殺了我,卻遞給我一顆藥,嘮嘮叨叨說了一大通。他,似乎也是個毒醫?或許可以利用他回去找烏鴉......
遲疑地接過藥,他說如果運氣不好,就會變的和那隻豬一樣。瞥了眼那只怪異的肥豬,似乎比剛才小了點?
兩個時辰,疼痛沒有再繼續,他在此時要趕我走。"五百萬兩,我買下你。"五百萬兩,抵得上楚國十分之一的國庫。算是天價,不過他值這個價,因為他絕對可以烏鴉滿意,一個解除情傷之毒的毒醫。
在一番爭執之後,以一千萬兩成交,他供我使用一個月。原本在某一刻,我甚至打算直接把他的徒弟和那只肥豬一起殺了,再把他帶到烏鴉那,卻被他一巴掌打醒......
又是一通嘮叨,他怎麼會有這麼話可以說呢?
當他舔拭我的血液時,心裡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一反常態地答應了他的要求。
直到看到他進入鬼鴉森林,不放心地跟上去。恍然中發現森林中多了些東西,卻顧不了這麼多。
找到他時,正好目睹他一劍把那頭巨大的獨角獸殺死,很詭異的景象,沒有留下屍體。
看著他用火灼燒傷口,突然覺得這人很冷清,至少對他自己就是這麼絕情。可是他身邊佈滿的傷痕卻更是觸目驚心,脖子以下幾乎沒有一絲完好無損的肌膚,令人心疼的人。
林中的毒氣入侵,呼吸逐漸難受,他卻彷彿不受影響一般。終於他發現了我的異常,帶著怪異的心情喝下他的血,很快身體的不適消失。
在我離開之後,烏鴉又設下了複雜的陣法。幾個時辰過去了,依舊沒找到所謂的生門,心開始慢慢著急。
"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這八門中,為什麼生門一定是出路?死門一定是輪迴?生生死死生死輪迴從生到死從死到生,一切皆有定數。"他躺在我懷中,昏昏欲睡,一句話點破我的執著。
看著他耍寶似的和烏鴉鬥嘴,我分明從烏鴉興奮的神情中看到了滿意。烏鴉卻在此時跟我加了個條件,要我跟他演一場戲。
很不錯的提議,我沒有拒絕,卻不料他連我也算計進去了。化功散,他竟然把化功散交給七月。
......
......
"這一切只是一個賭局,你和烏鴉之間的賭局,而我只是你用來贏得賭局的棋子,對嗎?"直至最後,他站在我面前質問,沒有反駁,因為是事實。
"對不起......"他毅然離開,心一陣刺痛,比情傷製毒更痛。
依稀記得那片柔軟清香,那抹魅惑笑容,那自信高傲的姿態......
"教主其實在乎那個孩子吧。"身旁烏鴉一反常態,嚴肅異常地說。在乎?不知道呢,因為我現在給不了他承諾。

S1 故人
晴空,無風,來到蕭國後的第二十九天。想找的線索是一條都沒,日子也越過越清閒。
蕭國,草原名族。沒有想像中的幽幽草原,沒有嚮往的策馬嘯西風,我唯一可以騎的還是只有小豬般大小的小白,可惜它現在已經不肯載我了。
若莫國般繁華的街道鬧市,曾經的好戰名族開始向著商業文明發展。不是一般的無趣,百無聊賴之下,月彌買了家藥鋪......
不過生意不怎麼好。小白很現實地告訴我:人們是珍惜生命的。望著"毒醫館"那三大字,我再次陷入沉思。原來是我的思想太先進了,普通人都難以接受?
"月彌,要不咱換個名字?"慚愧萬分地瞄了眼一旁格外清閒的小月彌,我尷尬地建議道。
"不要,那是師傅親手寫的。"月彌抬頭認真地望著,陽光燦爛地笑著。"而且名字很適合師傅呢。"
"小月彌真會哄師傅開心!"激動地使勁蹂躪他暗紅色的髮絲,真是百摸不厭!哦呵呵--
"小七......"這個聲音,不是吧--黯十三!他怎麼會在這裡的?
"......"慢慢轉身,裝傻地左顧右盼,然後愣愣地盯著黯十三,疑惑地豎起食指點著自己,"那個,你在叫我嗎?"
"小七,我找了你好久......"黯十三委屈萬分地嘟著嘴,可憐的好像被我遺棄了一樣,引的我一陣胃酸。
"......"囧!你找的這麼辛苦,不會就是為了追債吧!雖然不久之前剛賺了一千萬兩,可是,要我還債~還是好心疼啊!我出賣體力腦力再加這顆脆弱的心靈,才換來那點微薄的酬勞!
"小七,你怎麼在這裡的?還有,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師傅,這位大哥哥是誰?為什麼月彌沒見過?"
"嗚!嗚!"(小白:你又去哪招惹的男人,居然都跑上門來追債了?)
"......你們問這麼多,我該怎麼回答?"嘴角抽搐,不就是多了個人麼,居然會這麼熱鬧!威脅似地瞟了眼某白,丫的,敢教訓我了!
我邪邪睨了一眼小月彌,笑道:"月彌,客人來了,該幹什麼?"
小月彌聞言高興的點了點頭,迅速跑去泡茶了。
"至於你,我等下和你算賬!臭白~"某白哀怨地瞅瞅我,極不情願地乖乖躺下。
"黯十三!"擺出自認為最和善的笑容,拉著某人坐下,順勢坐在小白身上,"你先告訴我,你來蕭國幹嘛?"
"找你......順便殺個人。"囧!我看你分明是來殺人的,然後湊巧碰到我,接著是不是要逼債啊?
"那個,我現在比較窮......"(明顯撒謊)
"小七,你需要多少銀子?"幸好黯十三在錢財這方面還算比較有悟性的,一點就通!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很鄭重地交到我手中,"只有二十萬兩,是這次的報酬。"
"......夠了!"還你那一萬五是絕對夠了!"可是,你借給我的話,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給你了。"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某人的表情,有點心虛啊!
"恩,小七可以不還。"呃,我幻聽了嘛?黯十三居然主動借錢給我,還不用還!他不收利息我就該偷笑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疑惑脫口而出,說著伸手狠狠地掐了把某人的嫩白臉蛋,"會痛伐?"
"好痛,小七--"會痛啊?那就不是夢了!激動地把銀票塞進懷中,不料某人卻說--
"小七,上次你欠我的一萬五白兩還是要還的......"囧!你什麼邏輯啊?
"......"挑眉,不解地斜視某人。
"師傅說過,生意上的賬目一定要算清楚的。"呃!黯十三,你丫的牛,居然一本正經地這麼給我解釋!
"好!"從二十萬兩中抽出一萬五,心疼地遞回去。啊--我的心要滴血了!絕對是心肌梗賽,被某人打擊的。
"小七,其實你現在一點都不醜,所以別難過!"異常誠懇的態度,可是,黯十三,你這麼安慰人,只會讓人更傷心的。唉,又是個呆子。
黯十三回頭對我叮囑道:"小七,我要先回師傅那一趟,馬上就來找你,不許偷溜啊!"
我鬱悶的瞪了他背影一樣,這麼快,我還沒喝茶呢!不過他說的這句話,我怎麼記得好像曾經對他說過一樣的呢?
......
來去一陣風,真是,居然就這麼走了?
回過神來,才發現桌上居然放了一封信。小七親啟?

S2 迷之初
小七親啟?好奇地拆開信封,呃,很簡單的四個大字。
『我喜歡你。』
呵,這人還真有趣呢。
暗香浮動,空氣中突然溢滿熟悉的清香,愣愣地站在原地,震驚不已,這是--(某七:跳出來解釋下,七月看到滴是幻覺!)
驀然回首,潸然淚下。好久不見,莫熵......
『情之一字,如果是最鋒利的武器。』沙啞粗噶的聲音打破迷境,四周的景象瞬間籠罩在一片血染般的火紅色中。
『你在害怕什麼?』清冷低沉的責問。莫熵的幻影慢慢消失,留下點點幽藍星光。空氣充滿絕望的殺戮之氣,壓抑得令人扭曲。
『七月,為什麼還不來找我?』分不清性別的憂傷語調,妖嬈瀰漫一直徘徊在耳際,頭好痛......
"鳳七?"兩個字脫口而出,是名字麼?封印的記憶碎片衝破束縛,一幕幕熟悉而陌生的畫面如飄渺虛幻的夢境般一一劃過,帶著莫名深刻的痛楚,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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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夢中,最初只有一個十七八歲的絕美白衣少年,銀白色長及腳踝的飄逸長髮,如紅寶石般玲瓏剔透的清澈水眸,五官深邃,肌膚白皙如最晶瑩的玉石,嬌嫩紅潤的菱唇始終噙著一抹溫柔的弧度。
畫面淡去,出現另一副景象。依舊是那少年,只不過身後多了兩個人。紅衣勝火的清秀男子,有著分不清性別的中性美,同樣的血色雙眸,卻是墨色長髮,男子始終盡責地跟在少年身後,溫柔萬分地注視著少年的一舉一動。少年稱他為,鳳七。
另一人著玄青長衫,黑色及腰長髮,比黑珍珠更加耀眼的星眸卻始終泛著點點柔光,聲音低沉清冷,性格冷靜沉穩,類似保鏢般的護在少年身側。
畫面轉移,我終於看到了他,依舊俊美的臉孔,莫熵......他異常溫柔地將少年擁在懷中,細聲喃語,好不甜蜜。少年喚他殤。
最後的畫面是,一片喜氣的紅色,莫熵身著喜服,牽著嬌弱的新娘在拜堂。禮炮、喜宴、圍觀的人群,熱鬧萬分。少年憤怒地衝到禮堂,卻只換來一句對不起......
淚,揮然而下。少年黯然轉身離去,沒有看到他的殤同時一滴淚滑落眼角。
最後的最後,還是一片妖冶的紅色,卻是真正的火焰散發的絕望之紅,地獄烈煙。絕美少年落下最後一滴淚,毅然衝進火海......
紅衣男子和玄衣男子動用禁術,將少年的魂魄轉移到另一個平行空間。地獄烈焰可以燃盡世間一切物體,包括人的靈魂。而所謂禁術,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靈魂永世被囚禁,不得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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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很悲傷,心很痛很痛,彷彿那個被地獄烈焰折磨的少年,便是我?
我在塵封的夢中醒了過來,耳邊想起那清冷依舊,低沉依然的聲音。
『呼喚我的名字吧,主人。』語調平靜如同沒有一絲漣漪的水面,卻不知他等了多少年,終於有機會把這句話說出口。
對不起,我並不認為自己就是你們找的那個人。不忍心地傷害這個忠心到犧牲自己的男子,可是我更加不願接受自己曾經自私的事實。
一個自私到不顧及身後那些關心他守護他的人,只是為情所傷便一味尋死的人,我無法承認!
『哼,你否定他,也就是否定了你的過去。』沙啞粗噶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似乎能夠看透我心底的想法?
『七月,你很可悲,因為兩世,你都敗在同一個男人手裡!』
不是!
『七月你這個膽小鬼,拿起手中的劍,我們再次一決高下!』
為什麼要逼我!我不是他,我也不要變成他!
『你在害怕什麼,主人?』
我在害怕什麼?怕重蹈覆轍,怕那個噩夢繼續......
"綻放吧,紅蓮!"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捲開始,會帶點魔法玄幻色彩,還有就是,七月毀容的事,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滴
嘿嘿......

S3 迷之傷
"綻放吧,紅蓮!"
剎那間火紅色的大片氤氳中冒出一簇簇怒放的地獄紅蓮,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竄天際。
一把渾身晶瑩剔透的長劍凌空而出,劍柄長約半尺,用世間最具硬度的金剛石製成,形似振翅欲飛的鳳凰。冰冷的觸覺,握在手中卻異常順手,有一股溫暖的氣流包裹全身。劍身長約兩尺,隱約可見其上覆蓋著幽深的暗紅色......
『主人,吾將為汝戰盡最後一滴血!』此刻的紅蓮宛如被鮮血洗禮後的戰神,充滿戰鬥的覺悟性和銳不可當的氣勢。
對不起,我還沒有做好戰鬥的覺悟,我始終無法理智地接受殺戮,這種最原始的最真切的殺戮。握著紅蓮的雙手依舊沒有動,死寂一片。
『七月,虛偽懦弱的可憐鬼啊,沒有戰鬥的覺悟就等著敗在我手裡吧!反正你已經輸過一次,再次自殺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陰冷的殺氣,窒息的錯覺,沙啞粗噶的令人頭暈。
"我不做無謂的戰鬥。"不是因為懦弱,而是一種滲入骨髓的恐懼,一種超乎常理的直覺,這場被他們期望的殺戮一旦開始,我將會失去些很重要的東西,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別為自己找借口,你的雙手已經沾滿鮮血,你的愚蠢只會令更多的人受傷!』語畢,一道黑影閃過,下腹又是一陣劇痛。
丫的,你們這群混蛋,老是砍我同一個地方!厚厚的一層粉色疤痕再次裂開,血如清流般湧出。不同於往常,大概是那傢伙的武器不一般,血液流經的皮膚格外發燙,竟開始慢慢腐蝕皮膚!
『主人,你的心一旦猶豫,劍將不再鋒利。』
紅蓮,對不起,我不能出手,理智提醒我不能!
『七月,我等了你好久好久,為什麼還不來找我呢?』
鳳七,對不起,讓你一直被禁錮著沒有自由。可是,我真的不能......
又一劍刺向膝蓋,雙腿無力垂下,淚水浮出眼眶,滴落,混合著暗紅色的血液,流淌......
紅蓮,傳說中的弒神之劍。兩千年前,神之子--祈月的式神。祈月因與凡人相戀,而被剔除仙籍,與其同行的便是紅蓮。無奈最後這場浪漫的人仙之戀卻以悲劇收場。
而式神紅蓮在遭受天譴之後,靈魂被永世封印在弒神之劍中。弒神之劍,是神匠鑄造的第一把劍,一把必須用至純至忠的神之魂祭奠,才能發揮其最大威力的神器。
可惜,弒神之劍在祈月死去之後才出世,而紅蓮唯一認同的主人只有祈月,因此弒神之劍一直沉睡著。直到現在--
之後,神匠依照同樣的方式打造了四把絕世武器,也就是後來傳說中的四大神器,不過其威力遠不如弒神之劍。
紅蓮既然說我是他的主人,也便是說我就是那個曾經的神之子祈月。我也相信這把劍的威力,只要下定決心去戰鬥就一定能贏。可是,我不願,因為任何能力地得到都要付出代價。而這個未知的代價,我甚至隱約可以猜到。
短短的幾秒鐘,我已經渾身浸淫在鮮血之中,原本就不滿傷痕的皮膚再次受創,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血口不斷有毒血冒出,流經之地白皙變為焦黃直至暗黑......
痛,宛如拿刀割在血肉之上,一刀又一刀地不斷重複著同一個傷口,直至淋漓的血肉慢慢消失,直至看到那慘敗的骨塊。
『主人,我求你,戰鬥!』紅蓮在哀求,我聽不到......
『七月,反抗啊,不然你真的會就這麼死去的!』鳳七在流淚,我也看不見......
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的,我知道你們現在是多麼期盼自己可以衝破禁錮,來救我......
『膽小鬼!你想死的話,我就成全你!』陰冷的寒風劃過,黑影停在我面前,帶著輕蔑的譏笑。
"我不能拿著紅蓮去戰鬥,可是我還有雙手,現在的我的確跟不上你的速度,可是你一旦鬆懈,結果就會不一樣,對嗎?"語未畢,左手已經插入黑影的心臟。

S4 迷之結
『哼,臨死還不願用紅蓮,為什麼?』沙啞撕裂般的粗噶,黑影逐漸清晰,難以置信--居然是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臉完美光潔,而我卻......
"你們都知道的,不是嘛!"一旦我將紅蓮染上鮮血,就會啟動那個契約。以我全部的記憶換取紅蓮覺醒的力量!
記憶,或許對於曾經的我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因為我很久以前什麼都不懂,所謂的記憶不過是不斷折磨我的夢魘。
可是遇到觴和十三之後,我想要好好記住他們。在這裡,我有在乎的人,已經有想要保護想要珍惜的人,不論是月彌,小白,抑或黯十三,落華,老狐狸......還有,第一次愛的人--莫熵,即使只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單相思,即使我曾經多麼想把他忘記。
『主人,對不起。』紅蓮黯然地低聲道歉。
『月......』鳳七亦不話可說。
別說對不起,我不怪你們,真的,因為一直最苦的人是你們。
『哈哈哈!七月!你這個可憐蟲,不要忘記上一世的教訓,那個男人他只會辜負你!』望著這張相同的臉,對方卻說著打擊人的惡毒語言,心好冷。
"那又如何?"我已經不是那個自私的祈月,沒有莫熵,我依舊會活下去。
突然之間,我覺得眼前這個和我有著相同容貌的人,好可憐。他或許並不想死,卻不得不刺激我去殺了他;他或許也有愛著人,靈魂卻被禁錮在著,和鳳七、紅蓮一樣,沒有自由......
"你,到底是誰?"心中充滿疑問,我記得最初聽到的聲音是紅蓮,他一直逼著我承認自己在害怕什麼,然後是鳳七,不斷訴說著他的思念。直到之前,我在毒醫居看到莫熵的幻影,然後這個傢伙才出聲把我帶到了這裡......
『你就是我,我便是你,兩千年之前的神之子,祈月。』他陰惻惻地眸色一變,是血紅色!身側的血紅色氤氳逐漸將他籠罩起來,然後又慢慢褪去,此時出現在我眼前的人,便和夢境中看到的絕美少年一模一樣。
『同一個身體裡面,卻住著兩個不同的靈魂,很不思議嘛,七月?一直以來都是你的魂魄主宰著身體,呵~直到你被那個人拋棄。』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極度壓抑自己的憤怒,而後雙眼圓睜地瞪著我,血色眼眸快要滴出血來。
『本來我們可以很安靜地過下去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愛上那個人!』他修長有力的雙手緊緊抓住我的肩膀,不斷地掐緊。『就因為他,你將我拋棄了,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戰,你明明輸了,卻選擇自殺!七月!你這個混蛋!』
"對不起......"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他,或者反駁這一切。
『殺了我!我已經被禁錮了兩千年,是時候輪到你來擔起自己的責任了。』他頹然地鬆開我,抓起紅蓮塞進我手中,扯出一抹淡笑,很純粹很乾淨的笑容,眉如柳葉春展,目似秋水盈盈。
『殺了我,紅蓮就不用繼續日夜受到煎熬,一直沉睡在黑暗之中,那個最關心你的鳳七,也有機會解開束縛!難道那個不愛你的男人,比這兩個默默跟隨了你兩千年,直至為了你犧牲了自己的一切的人,還要重要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
『七月,你相不相信,只要你現在不殺了我,等我出去以後,就一定會親手把那個男人折磨到死!你在乎的那些人,一個都不會放過!』他突然垂下眼眸,表情陰暗地再度抬首,冷笑著說道。
心中一驚,手心一陣冷汗,手中握著的紅蓮有一股無法阻擋的衝動,嗜血的衝動!
『七月,知道你的觴為什麼會中毒嗎,你又是否知道他為什麼會忘記你嗎?還有你最好的朋友,那個缺根筋的殺手十三,她為什麼都不聯繫你了?因為,她死了,很不錯的身手,還不是一樣死在我手裡!』
"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憤怒,無法抑制,痛,依然繼續,灼傷我的視線。
啪嗒--血滴,滑落。紅蓮如願以償地染上了他的鮮血。
悲痛欲絕,世界一片黑暗......

S5 迷之終
"......對不起,七月。"月白色的身影神情黯然地低語著,隨後毅然轉身離開,抓不住,心好痛。
"師傅,以後都不要再丟下月彌了。"金銀雙眸的小傢伙雙眼水潤潤地望著我,好可愛的娃娃,伸手觸摸他,卻落空,小傢伙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嗚~嗚~嗚~~"奇怪的白色小豬?它討好地朝我甩著尾巴,躊躇著蹲下,還未伸手,它也消失了......心中落寞。
"小七,我喜歡你。"明明長的很俊俏卻在我面前一副傻氣的黑衣男子,羞澀地紅著臉,又是幻覺麼?沒有上前,幾秒後,他也消失了......
"對不起......"玄衣男子,冰冷地散發著寒氣,卻情緒低落地對我吐出這三字。我跟你很熟嗎?果然,他也很快消失了......
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忽然出現,又迅速消失;一幕幕莫名心痛的場景恍然上演,又驀然落幕。
迷茫,懵懂,他們是誰,而我又是誰?
腦海一片空白......
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彷彿我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一般。
掙扎著張開眼睛,一片渺茫的蒼白色,陌生的古色古香的屋子,伸手撫向昏沉的腦袋。愣住,一雙修長有力的手,白皙到幾近透明,嬌嫩到完美,可是很陌生的感覺,直覺裡我的手應該不是這樣的。
"祈月,你醒了啊。"一身火紅色衣衫的美男子柔笑著來到我面前,伸手撫向我耳際散亂的髮絲,銀白色的長髮,長及腳踝,還是陌生,總覺得我的頭髮不是這樣的,應該是,和美男子一樣的黑色?
疑惑地望著他,剛才他叫我祈月?祈月......有點耳熟。看他這麼溫柔的樣子,應該不會騙我。不對,越是溫柔的人,就越有可能擅長偽裝!可是,這話是誰告訴我的呢?還是想不起來......
"祈月,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乖,先起床吃點東西,好嗎?"紅衣男子微笑著揉揉我的腦袋,伸手抱我起身,替我穿上一件雪白的外衣,很純潔的顏色,布料手感也很不錯,衣袖和衣服下擺處是一層層粉色的櫻花,煞是好看。櫻花?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一閃而過,太快,抓不住......
"你叫什麼名字?"一邊抓著包子啃,一邊任由他替我梳頭。望著這頭長的過分的銀白長髮,我總覺得很麻煩。幸虧髮質還不錯,他梳頭的時候也格外輕柔嫻熟。
"鳳七,祈月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鳳哥哥。"鳳七利落地抽出一根火紅色的髮帶,將我零散的髮絲綁好。
"你不見得比我大呢,鳳七。"彎起眼角笑著回望他血紅色的水眸,很漂亮的眼睛呢,有著比紅寶石更加璀璨的光輝。
"呵呵,祈月還是和以前一樣調皮呢。"這麼溫柔的人,這麼柔和真切的笑容,他應該不是壞人吧?
"鳳七,可以告訴我以前的事情嗎?"委屈地拉著他的衣袖,總覺得自己好像把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忘記了,心裡空空的,是落寞。
"祈月,我不能告訴你。"詫異地抬頭看向這個溫柔的男子,他不肯告訴我,他居然不肯告訴我!
"祈月,你別這樣。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之所以會遺忘,是因為不想記住,如果忘記的是痛苦,為什麼還是拚命地去想起來呢?"溫柔依舊的語調,相比之下,我倒顯得有些任性了。
"可是,如果忘記的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呢?"不解地看向鳳七,為什麼他就這麼篤定我的回憶是痛苦的?或許,有些美好是別人看不到的呢。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又怎麼可能輕易忘記呢?"鳳七說著便抱我來到庭院,很溫暖柔和的陽光,懶懶地灑在身上,舒暢的很。"況且,祈月自己慢慢想起來,不是更好麼?現在我告訴你的,未必是事實啊。"
"鳳七,我想去外面逛逛,好嗎?"沉吟了半刻,拉著他的衣袖問道,出去之後或許就可能想起點什麼吧。
"好啊。"鳳七再次抱起我,飛身而起,躍過高高的圍牆。哇!高人,突然腦海中冒出這兩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嘿,大家多多留言!!

S6 似曾相識
喧鬧的街市,有一種熟悉的錯覺,可是鳳七說我以前很少出門的。
鳳七說這是蕭國的都城菡萏,很美的名字。九龍吐水浴身胎,八部神光曜殿台,希奇瑞相頭中現,菡萏蓮花足下開。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一路上,老是有人在看我們,這些目光摻雜著驚艷、詫異、羨慕......
瞄了眼堅決抱著我的鳳七,他似乎沒察覺到這一切,笑的春風拂面般溫柔多情。
"鳳七,我們去哪?"受不了那些陌生的視線,我埋進鳳七懷中,小聲地問道。
"玉玲瓏,幾日前給祈月定做的東西已經完工了。"玉玲瓏?是玉器行吧。我不喜歡複雜的首飾,身上唯一的一件玉器便是左腳腳踝處的九鳳鎖魂環。
為什麼叫九鳳鎖魂環?我也不清楚。鳳七說那是我從小就戴著的東西,怪不得看著那麼眼熟啊。銀白色中帶著點點血紅色的玉質腳環,環上雕刻著鳳凰起舞的圖騰,煞是好看。
"祈月,乖乖地在這坐會,我馬上就回來。"玉玲瓏內,鳳七輕輕地將我放在一張太師椅上,不放心地交代著,隨後和那個看起來很精明的掌櫃閃進了後門。
可憐的我,只好和那個一直對著我傻笑的玉器行夥計,大眼瞪小眼。真奇怪,這麼精明的老闆怎麼會雇個傻子來看店呢?
一溜煙地衝了出去,興奮地伸手去拿那紅彤彤的冰糖葫蘆,莫名對著這東西有一種強烈的好伸手的同時,恍然發現另一隻手亦正伸向那串糖葫蘆。
驀然抬首,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淺咖啡色的星眸熠熠生輝,身形挺拔,足足比我高一個頭,很俊俏的美男子,不過還是我們家鳳七漂亮,我暗暗地想。感,記憶中似乎有個傢伙特別喜歡吃冰糖葫蘆......
四目相對,沉默無語。片刻之後,我淡笑著把手中的糖葫蘆遞給他,他默默接下,表情複雜地盯著我,隨後似乎很沉重地吐出兩個字:"七月......"
迷惑地凝視著他,歪著腦袋想了下,他大概是認錯人了吧。另取了一串糖葫蘆,學著鳳七的模樣,揚起一抹溫柔的弧度:"我叫祈月,你認錯人了。"
"祈月,你又不聽話了。"身後響起鳳七的柔聲細語,說著責怪的話挺著卻如春風般寵溺。鳳七輕柔地抱起我,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鳳七,要回去了嗎?"討好地笑著靠在鳳七懷中,卻發現他居然在愣神!
順著鳳七的視線望去,是剛才那個奇怪的美男子。為什麼我有一種突然低溫的感覺?此時的鳳七不似往常的溫柔,反而有一股凌厲的氣勢,像保護小雞的母雞?想到這個比喻,就有想笑的衝動。
對面的美男子目光凝重地盯了鳳七一會,然後目光複雜地看向我,低沉性感的聲音:"七月,我是莫熵......"為什麼,我竟然覺得他說這句話時格外憂傷?
"不是七月,是祈月,莫熵。"禮貌地笑著,卻感覺到鳳七抱著我的雙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安撫地望向鳳七,伸手握住他的手:"鳳七,我們回家吧。"
"好。"終於鳳七回過神來,恢復成那個我熟悉的溫柔男子。
不安地回頭看向身後,那個自稱莫熵的男子依然站在原地,表情凝重地盯著我。莫熵......他是誰?
"鳳七,那個人以前是不是認識我的?"
"不認識呢。"鳳七輕笑著回答,我之前從來不會懷疑他的話,可是這一次總覺得他隱瞞了什麼。
"這樣啊......"不過,既然鳳七不願意說,應該是不好的回憶吧。可是,有一點空空的感覺,那個人的眼神,他看到我的時候,從最初的詫異和迷惑,到之後的了然和憂傷,再接著是看到鳳七時的凝重......
那個人和鳳七有過節?啊,一定是這樣的!不相干的人,還是不要去計較了,畢竟現在對我最重要的是鳳七。想通之後,淤積的疑慮和煩悶馬上就消散了。
"嗚--"突然,一團白色的肥球闖入視線,是一隻毛絨絨的豬?那只奇怪的豬歡快地攔在我們面前,短短的尾巴不斷地左右搖晃,隨即又兩腳臨空不斷地比劃著什麼......
S7 燕歸來兮
"鳳七,你認識它嗎?"迷茫地抬頭,這只奇怪的豬,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的樣子。
"不認識呢,或許它餓了吧。"呃,會是這樣嗎?我怎麼覺得鳳七完全把我當作小孩子一樣騙呢?可是,鳳七依舊笑的面不改色。
"嗚~嗚~"小肥豬繼續激動地舞著前肢,大概真的是餓了吧。
"鳳七,先放我下來。"
莫名的親切感,好奇地伸手輕輕觸摸著小肥豬的腦袋,它的耳朵好長。"嗚--"小肥豬親暱地瞇起眼睛,微微摩擦著我的手,血色的眼睛裡似乎盛滿了說不盡的思念?
"吃吧,小白。"將手中還沒動過的糖葫蘆遞過去,小白兩個字恍然冒出,很適合它的名字。
"嗚嗚!"小白一把啃下糖葫蘆,一口就吃光了!好厲害。
"祈月喜歡就好,要不先把它敲暈了?"鳳七瞇著眼微笑,很善良的建議道。
"嗚?"小白眼淚汪汪地瞅著我,委屈地低垂著尾巴。
"小白,師傅不在,你又亂跑了!"沒等我行動,貌似小白的主人就找上門了,是個很清秀長的很可愛的男孩,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身玄青色衣衫,暗紅色的長髮輕舞飛揚,深棕色雙眸看似一池汪洋般點點光亮。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很有禮貌的孩子,卻在看向我時,微微愣了神,他聲音有些發顫地凝視著我,"你是?"
"我叫祈月,你呢?"看著這個只比我小兩歲的孩子,總覺得莫名的親切熟悉,手不自覺地摸上他暗紅色的髮絲,很輕柔。有一種錯覺,似乎這個動作我曾經做過無數遍。
"月彌,師傅給我的名字。"看樣子,那個所謂的師傅應該是他很最重要的人吧,因為他一說到師傅兩個字,眼睛就閃閃發光。
"那個,小白可不可以借我幾天?"小心翼翼地躊躇著問道,剛才鳳七說要把它打暈了帶回去的話,月彌大概也聽到了吧?會不會就這麼被當作壞人了呢?
"師傅說過小白不外借的。"是麼,難道真要我動手搶,視線悄悄轉到鳳七身上,他倒是一副任憑差使的模樣。
正當我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準備做壞事的時候,月彌的一句天籟之音及時阻止了我:"祈月哥哥喜歡小白的話,可以每天來這裡。我們就住在那邊的醫館。"
順著月彌的手指望去,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躍入眼簾:毒醫館。
"我代祈月答應你了,不過我們現在該回去了哦,祈月。"沒等我回答,鳳七便心急地抱起我,欲告辭。
匆忙地和月彌揮手辭別之後,鳳七神色緊張地加快速度趕路。"有人跟蹤?"挨近鳳七懷中,小聲問道。
"恩,五個一流高手。"鳳七眉頭深鎖低聲道,沉吟了下,又笑著安慰我,"祈月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祈月不怕。"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他壓力。
天灰濛濛的,有一絲涼意,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居然被逼到了角落,身後是死胡同。我以為鳳七應該可以輕鬆地飛躍過去的,他是高人這個想法已經在我心中根深蒂固。
可是,我得承認鳳七畢竟只是個凡人。敵人用了毒,鳳七的行動變得明顯遲緩起來。很詫異的是,我居然沒事。
"現在,就讓我來保護鳳七吧。"從容地跳到地上,將不斷喘氣的鳳七護在身後。面對五個神情木然的黑衣人,嫣然一笑:"雖然我不想殺生,不過你們趕著投胎,我就順便送你們一程吧。"
我很弱,因為這雙手恐怕連一把普通的劍都提不動,而且我什麼都不懂,殺人的技巧是什麼,我一無所知。儘管如此,我還是不能讓他們傷害鳳七。
"你殺不了你們,所以,請你們自裁吧。"這是我的真心話,可是通常人們總是不願相信,就如同眼前的人一樣。原本面無表情的黑衣人,明顯被激怒了,像是聽到一個很荒謬的笑話般。
涼風中飄過一陣渺茫的桂花香,芬芳沁人。可惜他們都不懂欣賞呢,只是得意地持著手中的刀劍向我襲來。沒有閃躲,身後的鳳七慌張地欲抱我躲避,卻力不從心。
"死神領域。"記憶最深處的四個字不自覺地吐出,時間宛如忽然被靜止般,剎那失神。五秒之後,鳳七無奈地笑著,任由我拉著離開。身後,靜靜地躺著五具屍體。
殺人是什麼感覺?我不知道,因為我似乎從來就不喜歡親自動手。右手中指處,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凝結。隨後掏出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慢慢地咀嚼著,無味。

S8 學醫
暗殺事件之後,鳳七變得忙碌起來,或許他本來就很忙。而我的生活也格外的有規律,每天睡醒之後,便由著鳳七抱到毒醫館,跟小白玩耍,日落之前他必然會準時來接我回去。
鳳七似乎藏著很多秘密,比如我有時候會聽到他在屋裡和一個聲音沙啞粗噶的男人說話,可是當我進去找他時,卻發現只有他一個人在。
誰不藏著些隱私呢,不知道這句話是告訴我的,不過很有道理。所以,我選擇相信鳳七,因為直覺裡他是真心對我好,關心著我的。
望著這雙白皙嬌嫩到近乎完美的手,我只能歎息,搬個椅子居然弄到把自己砸傷!更令人不解的是,這個身體的恢復力似乎出乎意外的好,無論大傷小傷只要睡一覺,皮膚立即恢復至出生般的光潔。
不過這一切,我都沒敢告訴別人,怕被人家當作怪物看待,雖然我知道鳳七不會。
在和小白那兔崽子玩了近十天之後,我終於從月彌口中得知,這只奇怪的"豬"居然是兔子。還是只什麼都吃的兔子,不由得佩服那個月彌傳說中的師傅了。
"師傅已經消失一個多月了。"唉~可憐的娃,又在和小白自言自語了。現在想來,每次鳳七送我來毒醫館時,月彌總是坐在門口和小白說話,而話題永遠都離不開師傅兩字。
"嗚嗚!!"小白則是誇張興奮地手舞足蹈,然後像看見食物般衝向我。很明顯,這只傻兔子一點也不想念它的主人。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個事實,我就有衝動狠狠地蹂躪小白......
月彌的醫術很不錯,鳳七也稱道他為醫毒雙絕,但是毒醫館的生意卻不是一般的差,一整天幾乎沒有一個客人!我想大概是因為凡人是無法體會到醫學的精妙,才會寧可選擇那些頭髮花白又沒幾顆牙的老頭看病。
"月彌為什麼不去找師傅呢?"這個問題我很好奇,今天終於找到機會問出口了。
"師傅說過,如果兩個人不小心走散了,要我在原地等他回來。"月彌微笑著回憶道,可是在我看來那抹笑容卻異常心酸,像被遺棄的孩子一般,摻雜著絕望,令人心疼不已。
"師傅一定會回來找月彌的。"萬分自信的語氣,也不知道是安慰我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恩......"輕輕地應了聲,這個師傅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令我有想罵他一頓的慾望。
"祈月哥哥不要責怪師傅,師傅一定是有事耽擱了,才會突然離開,才會不來找月彌的。"呃~真是敏感的傢伙,連我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不滿都察覺了,還一個勁地幫他開脫。
"你師傅真是好運......"居然會有你這麼懂事的徒弟。
"......好啊。"學醫?昨天離開之前,貌似,或許,大概,可能......我應該有說過吧。沒想到月彌居然記住了。
"祈月哥哥,那我們先從人體穴位開始講吧......"月彌熱情地掏出一本手札,大概因為經常翻閱的關係,看起來格外陳舊。我突然有點頭痛的感覺,我討厭理論。
迷迷糊糊地聽了大半個時辰,我覺得很對不起月彌,因為他講的實在是太賣力了,而我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視線一直停留在他深棕色的水眸上,不知為何,我竟然會覺得他的眼睛不應該是這種眼色?
"祈月哥哥,你怎麼了?"月彌終於發現了我的心不在焉,望著他為難的表情,我深深地自責,他一定是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我才會無心學的。
"月彌啊,要不我們直接動手實踐吧。你看外面這麼多人,你去隨便毒倒一個,然後抬進來,慢慢研究講解,怎麼樣?"漫不經心的言語,剛說出口我就後悔了。人家好歹是個大夫,醫者父母心,怎麼會容忍我做這種事呢!
"......祈月哥哥,你和我師傅一樣。"啊?我傻眼了。純純的乖寶寶在聽了我的荒謬建議之後,居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不過接下去他的那句話,更令我無語。"一樣聰明呢,我馬上就去,祈月哥哥要男的還是女的啊?"
S9 天才?
沒多久,出去抓人的月彌就回來了。只是,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莫熵......那個和鳳七不對盤的傢伙。
"祈月哥哥,莫大哥說願意幫忙,所以......"莫大哥?月彌和他很熟嗎?不過也好,唆使善良單純的月彌去幹壞事,我的良心不安啊。
"沒關係。"盡量無視莫熵那奇怪的眼神,轉而對著月彌溫柔笑道。"我們開始吧。"
"恩,那麼去裡屋吧。"月彌釋然地笑著說,小心翼翼地捧著一隻精緻的沉香木盒,率先向裡走。
"七月......"莫熵微微失神地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頰,很奇異的感覺,我一向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除了鳳七和月彌。然而,對於他的靠近,居然沒有反感。
迷惑地望著他,為什麼我會覺得他是透過我在看什麼人呢,很不喜歡這種想法。於是,不客氣地揚手將他的手甩開。
是的,我討厭他用這種看似深情驚喜的表情看著我,因為他看的不是我,而是那個和我很像的人,那個被他稱之為七月的傢伙,意外的心煩氣躁,冷冷地轉身追上月彌。
"莫大哥,你把上衣脫了。"月彌淡淡地一句吩咐,卻令我非常窘迫,居然還要脫光,在我面前展現他的裸體?
"好。"莫熵那廝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動作優雅地將月白色長衫慢慢解下,然後緩緩走到我面前,低首輕語道,"喲,臉紅了呢。"靠,你丫變態!!
我是男人,雖然還沒成年,沒什麼好尷尬的!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提示自己。真奇怪,平時鳳七和我挨得更近,都沒什麼感覺,怎麼一碰到這個變態就......
終於那死變態背對著我把上衣脫光了,這是--大片大片的血紅色櫻花,遍佈了整個白皙的背部,從後勁處幾瓣零落的殷紅飛舞著櫻花花瓣,一直延伸至腰部的層層交織著的深淺不一的花叢,妖冶淒美,若絕望般窒息的衝擊力!
毫無意識地伸手觸摸著那片血色櫻花,一滴淚不禁從眼角滑落,莫名的悲傷,莫名的熟悉,無措地像個迷失方向的孩子......
"祈月哥哥,我說一個穴位,你就用這銀針紮下去。"月彌若有所思地遞給我數枚銀針,很精細的銀針,冰涼的觸覺,卻十分順手。
"恩。"幸虧,莫熵那變態沒看見我剛才那麼落寞失神的表情。
穴位分三類:十四經穴,十二經脈和任脈督脈上的穴位,共361個;經外奇穴,十四經穴以外有固定位置和主治的穴位,共48個;阿是穴,疾病壓痛點(數量不定,一處痛就算一個,兩處痛就算兩個)。
望著莫熵背部的血色櫻花刺青,微微有些發愣。耳邊月彌報著一個個穴位,視線低垂有些不想動手,如果不小心刺在死穴上,可是會出人命的。為什麼我們明明不是很熟,你們卻願意相信我這個初學者呢?
思想是抗拒的,身體卻脫離意識,像是一種本能,銀針飛快地扎進正確的穴位,意外的熟練。難道以前的我經常做這種事情?可是這雙手的完美程度卻否定這種可能性。沒有一絲傷痕和薄繭......
集中注意力,不讓自己亂想,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終於,月彌滿意地喊停了,還說了句讓我心花怒放的話:"祈月哥哥真是個學醫的天才。"
天才啊,或許呢,如果我告訴他這完全是本能,不知道他會不會受打擊呢?
當我以為一切可以結束的時候,之前沉默了很久的莫熵突然從那只精緻的沉香木盒中取出一把小刀。這是一把形狀比較特別,比匕首還要小巧卻更鋒利的刀,散發著耀眼的金屬光澤,還有就是看著蠻順眼的。
"幫忙削個蘋果吧。"呃~你丫自己不是有手麼,幹嘛叫我削?不過看在他剛才冒著生命危險幫我的情況下,就勉為其難一次了,接過莫熵手中的紅蘋果和那把奇特的小刀。
刀在手中似乎習慣般地轉了幾圈,越看越喜歡,蘋果順勢拋到半空,刀子迅速跟上,很利索的幾刀下去,很快蘋果再次回到手中,扯下一層薄薄的果皮,滿意地笑著。
輕笑著將蘋果遞給愣神的莫熵,丫的,這就看傻眼了?的確,很少有人會像我這麼削蘋果吧,雖然是第一次,剛才的情景卻格外熟悉。
"祈月哥哥好厲害哦,以前只見過師傅會這招,而且這種刀很難用......"月彌倒是格外興奮,可是,聽到他這麼說,我卻一點都沒有開心的感覺。
"莫熵,我討厭你,很討厭。"我討厭你把我當作別人的替身,我討厭你在我身上尋找別人的身影!說完,隨手將手中的小刀甩向他,刀鋒貼著他的耳際劃過,幾根髮絲隨之飄落。
自嘲地笑了笑,原來這雙手也不是這麼沒用呢,堅定地轉身離去,鳳七也差不多該來接我回家了。
"七月......"聲音充滿悲傷絕望,讓人忍不住想回頭。狠了下心,飛快地跑出毒醫館。

S10 疑慮
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回到家門口的,月苑,大門是開著的,狠不尋常。全身緊繃著提高警惕閃了進去,安靜得異常,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鳳七喜靜,所以月苑的護衛的侍女一向不多,但今天所有好像都消失了一般。不安溢滿心頭,加快速度趕往鳳七的屋子。
空無一人,屋內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憑鳳七的身手不可能輕易地被人制服。轉了幾圈,還是沒有一點線索,太詭異了。
剛剛才習慣鳳七的陪伴,他卻突然消失不見,不留一絲蹤跡。整個世界彷彿又只剩下我一人,是空虛,是寂寞,是彷徨......
重新回到鳳七的屋子,安靜地坐在床上,再等一個晚上,如果鳳七還不回來的話,我就去找他。如果,他只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便一定會回來找我的。不斷地安慰著自己,雙手抱著膝蓋,蹲坐在床角。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沒有點燈,窗外呼嘯而過的寒風陰瑟瑟的,異常駭人。今夜,似乎注定不平靜。
漆黑的夜,屋內傳來一陣窸窣的騷動,努力地看向四周,卻並沒有生命氣息的存在。突然一聲驚悚的慘笑打破沉寂,在黑暗的夜裡,顯得異常恐怖。
挪動了下微微發麻的四肢,看來還是要點燈的,不然純粹是嚇自己。恍然中,右手觸到什麼冰冷的東西,突如其來的寒氣令人異常難受。瞇眼看向那個方向,空無一物,難道是錯覺?
終於光亮驅散了黑暗,環顧著這間屋子,總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錯覺。以前和鳳七待在一起的時候,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到。或許是心理作用吧。
『可憐的傢伙,以為自己被拋棄了嗎。』沙啞低沉至粗噶難聽的聲音,不知從哪個角落發出,迷惑地再次打量了一番屋內,只見右邊角落的陰影裡,有一團烏黑的物體。
謹慎地慢慢走向他,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沒有後退的理由。況且,聽他的話,似乎知道鳳七的下落。
『你最好別走過來,如果不想他有事的話。』聲音再次響起,阻止了我前行的決心,那個"他"是指鳳七吧。不過,這個聲音我似乎在哪聽到過,眉頭一緊,暗暗思索著。
"你有什麼要求?"淡然地掃了一眼那個陰影,鎮定地問道,他既然沒有偷襲我,就暫時不用擔心他會有什麼惡意。啊,我想起來了,之前我曾經在鳳七屋外聽到他和這個聲音在說些什麼。難道......
『你若真關心他,就不該繼續和某人來往,傷了他的心。』沉默了半晌,那個粗噶的聲音似乎歎了口氣,不滿地說道。果然,他和鳳七之間的關係也不普通呢。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心血!祈月,你這個混蛋!』看來這人真是被我氣糊塗了,老也不講重點。至於那段失去的記憶,鳳七一直都願開口,既然如此,那就刺激一下眼前這傢伙。
"你不是也很清楚,我失憶了嘛,他的付出,我根本就沒印象,當然,也不需要回應他什麼,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殘忍地笑著,不動聲色地詆毀他心疼著的鳳七。
『你!不是因為你,他又怎麼會敗在區區幾個人類手中!』人類?難不成鳳七不是人類?疑惑地皺起眉頭,對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洩露了機密,不再言語。
"你再磨蹭的話,鳳七可能就真的出事了。"打破沉默,懶得再跟他糾纏下去,眼下的重點可不不是鬥氣。
『他被白羽族的人抓走了。對方派了一百多號殺手,用了四月散......』白羽族?蕭國的皇族,信奉鳳凰為神的民族。四月散,我曾經聽月彌說過,是蕭國煉藥師提煉的一種毒藥,專門用來對付那些身手極好的高手。不過--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隱瞞任何事,除非你不想救鳳七。"哼哼,差點就上當了。一百多號殺手親自出動?為什麼我一點血腥味都沒聞到,而且月苑那些護衛和侍女失蹤得太詭異了。更重要的是,你既然這麼擔心鳳七,為何不在我回來的時候便立即告訴我真相,反而等了這麼久,才慢悠悠地出現!
S11 小七?
『因為鳳七不是凡人。』什麼!可是,那溫軟的懷抱並不是錯覺呢,他的溫柔和笑靨依舊如昔。但聽這人所言,也不像是在撒謊。
『你平時所看到的護衛和侍女都只是幻影,所以這屋子才一點血跡都沒留下。』幻影?看來我真的是病的不輕了......
『哼,你沒聽錯。』他不屑地冷哼一聲,停滯了片刻,慘笑著喘氣,『不早點告訴你,就是因為我看你不爽~哈~哈......咳~咳!』
"瘋子。"淡漠地瞥了眼他,我隨手揮滅燭光,轉身走向門口。居然是白羽族!如果鳳七不是凡人,而白羽族又恰好幾次要抓他,那麼......
腦子極速運轉,各種可能性一一閃過。鳳凰!鳳七是白羽族信奉的神獸,鳳凰?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了,為什麼上次我們遭遇圍截時,那些殺手用的不是烈性劇毒,而只是讓人行動遲緩的迷藥之類。
三月散,雖然極為珍貴和稀有,也只是屬於迷藥的一種。那麼白羽族的目的並不是要殺鳳七,而是活捉。這大概也就是那個傢伙看我不爽,卻又選擇先嚇唬我一會再出來告訴我實情的原因。
『祈月,千萬別死了,不然我可是會很麻煩的。』咦?聞言,我不禁一愣,那傢伙不是發燒了吧?剛才還一副還我很不爽,恨不得我被人砍死的模樣。"我說,你沒事裝什麼深沉啊?"
『哼!不識好歹的小鬼。』說著黑影消散在空中,不留一絲痕跡。吖,這也是個彆扭的傢伙,"人"或者是"鬼"?
夜風,冰冷刺骨,吹的衣衫颯颯作響。長長的銀白髮絲在風中飛舞糾結,也攪亂了我的思緒。
就這個樣子跑去菡萏皇宮,直接衝到蕭國皇帝白雲飛那邊,然後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叫他把鳳七放了?
囧......先不論能不能跑到白雲飛面前了,就算真把刀架他脖子上,肯不肯放人還是個問題呢。可是,鳳凰不是白羽族一向供奉的神嗎,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鳳七呢?軟禁!丫的,我懵了。
去找幫手?好像也只有這麼做了。在這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內,我比較熟的人,也只有三隻:月彌,小白,還有莫熵。不過,莫熵那廝,還不算的上熟人......
唉~要不去雇一群殺手,以毒攻毒?呃,貌似我現在身無分文!
不知不覺又走回了毒醫館,這麼晚了,月彌大概已經睡熟了吧。深深地歎了口氣,沉重。
這是!極淡的血腥味從幽深的角落傳來,如果沒猜錯的話,只要直走幾步再右轉,就可以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可是,這種深夜裡,那死於非命的人,多半是被人暗殺的吧。真是衰啊......
與其不知死活跑過去,還是暫時迴避好了,畢竟我這身體連把刀都拿不動,過去純粹送死。轉身準備離開,我再度哀悼自己今天的霉運!
脖子上突如其來的冰冷觸覺,令人一陣冷汗。瞇著眼小心地將視線後移,架在脖子上的劍鋒更挨近了幾分,晶瑩的劍身在暗淡的月光下散發著點點炫目光輝。好劍啊~如果它的主人沒把它架在我脖子上的話,那就更好了!
一雙如黑夜般璀璨的墨黑色星眸,不帶一絲溫度,好酷的殺手!沉吟了片刻,我緩緩地勾起嘴角,極為平靜地開口:"有事嗎?"鎮定!反正我什麼也沒看到。
"名字。"他在看到我的反應之後,呆呆地愣了下,然後恢復一臉冰霜,極為簡略地吐了兩個字出來。丫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看他這個樣子很不爽。衝動之餘,一手推開他依然架在我脖子上的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沒人教你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啊~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誰教我的,大概是本能吧,就這麼吼了出來。不過,吼完我就後悔了,後怕地瞄了他一眼,不會就這麼被他一劍砍了吧?
"小七?"對方將劍收回劍鞘,不確定地盯著我,遲疑地問道。
小七?誰啊?茫然......
"小七,我找了你一個多月,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才故意躲著我的。我......"呃,之前還一副酷酷模樣的殺手,居然羞澀地紅著臉,活像一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囧......
"七你個頭,我叫祈月,才不是你的小七。"丫的,又一個認錯人的傢伙,令我想起了莫熵那廝,糾結啊~為什麼一個個都把我當作別人呢!!
S12 拐騙
"你就是小七!"這個自稱黯十三的殺手,斬釘截鐵地說道,還一面很認真地點點頭,簡直讓人無法懷疑他所說的話。
"我跟那個小七長的很像嗎?"無力地抬頭,忍著一腳踹過去的衝動,嘴角依舊掛著微笑,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個笑容有多無奈了。
"不,你和以前一點都不像。"他快速地答道,帶著真摯的笑容。小樣,笑起來還蠻陽光的嘛~不過,你這個死腦筋的,說了我不是小七,還把我當他!
"那就證明,你認錯人了。唉~再見,不送。"說著,趕緊後退兩步,準備伺機溜走,雖然我成功逃跑的幾率實在是低到近乎不可能,不過,只要有一線生機,就要拚命地活下去!咦?這句話,以前是誰告訴我的呢?
"站住,你要不是小七的話,那我只能殺了你。"啊~黯十三又變臉了!長劍再次出鞘,他冷冷地截住我的去路。
囧......我該怎麼辦啊?
"......沒錢你也殺啊?"在我的認知以內,殺手應該是拿錢殺人的吧~當然,如果這個殺手不夠專業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小七,別玩了。你是不是又缺銀子了啊?"囧......啥叫又缺錢了?難道我以前問你借過錢麼!看樣子也不像,除非我以前沒長腦袋,敢騙殺手的銀子。
不過,我現在的確缺銀子!!歪著腦袋思考了半天,既然他把我當作小七,而這個小七貌似對他也很重要的樣子,那麼......"借我一百萬兩。"
"......"囧......你不借也沒關係的,不用這麼瞪著我,我膽小啊~
"好冷哦~那個,我先走了。你別送我,真的。"寒風肆虐,我居然像個傻子一樣和一個差點把我砍死的殺手,在這黑漆漆的街道上聊天?不逃就真是蠢了......
倏--一眨眼,身體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囧......黯十三,你抱我幹嘛!只要你肯放我一條生路,我就該謝天謝地了,不安份地扭動著身體,企圖離開他的禁錮。
"小七,別動了。"黯十三加重力道,抓緊我的雙手,低聲說道。呼--夜風不斷地在耳邊呼嘯而過,我亦下定決心,扮演一回黯十三的小七,安靜地任他抱著飛奔。
溫暖的室內,燈火通明。黯十三小心翼翼地遞給我一杯熱茶,那表情似乎在害怕我責怪他?不禁一陣暗笑,這個殺手不太冷。
"小七,這是一百萬兩銀票。"乾巴巴地望著黯十三不知從哪掏出來的一疊銀票,說實話,我真被感動了!這人也實在是太好騙了!居然讓我產生了淡淡的罪惡感,差點就向他坦白了。
"恩,那個這一百萬兩雇你做件事情。"一番強烈的思想鬥爭之後,還是乖乖地把銀票還給了人家。一百萬兩,不是小數目啊。普通的小販辛辛苦苦地幹上忙活一年,也只有一百兩銀子收入......
況且!這一百萬兩銀子,黯十三要殺多少人才能賺回來啊~唉,我果然是太善良了一點,暗自歎氣。
不料某人卻誤會了我的好意--"小七,你是不是嫌少啊?"呃~不是!只是不好意思利用罷了,再說了我也不是你的小七啊,黯十三。
"小七,銀票你先收著,不夠的話,我明天再去錢莊取。"唉~~無語問蒼天!!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殺手呢?來,抱一個哦!
囧......我只是想想而已的,居然真的伸手去抱他了!更反常的是,黯十三居然羞紅了臉,然後緊緊地回報著我。
"小七,你對我真好。"囧......你誤會了!
"小七,今天已經太晚了,所以好好地休息。明天我陪你去,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的。"囧......真希望我是小七啊!居然能夠好運地碰到這個自動提款機,又傻到這麼可愛。
"小七,你為什麼不說話?"呃~這個時候我應該說什麼?告訴你我不是那個什麼小七,還是告訴你我其實在利用你,或者是說你真的很可愛之類的廢話......糾結!
"黯十三,謝謝你。"真的,很感激。
"小七,遇到你真好......"吖,如果你明天知道我要你幫忙去砍蕭國的皇帝,順道去把皇宮鬧的雞犬不寧,不知道你還會這麼說麼?
S13 亂馬
"小七,只要帶你見到白雲飛(蕭國的皇帝)就可以了嗎?"呃,當然,難不成黯十三你還真打算把皇帝一劍秒殺掉?
無奈地狠狠點頭,雖然只是一個晚上,我大概也摸清了條規律:在黯十三還把我當作小七之前,絕對不宜跟他多說多笑,否則,他丫就不是個正常人。
我意識中的殺手,應該是酷酷的,理智,冷靜,聰明,絕情,甚至於熱衷殺戮!可是這個黯十三,絕對不是我懷疑他的職業道德,害羞,單蠢,外加善財童子~
傳言黯十三還是江湖第一殺手,黯夜門的NO.1。哀莫~原來江湖傳言是不可能信的,三人成虎,大概就是這個原理吧。
"小七,你不打算回毒醫館一趟嗎?我看你那小徒弟蠻擔心你的,上次你失蹤的時候......"黯十三依舊忙著擦拭手中的長劍,虔誠而專注,貌似不經意地提到毒醫館,令我一陣莫名心慌。
腦海中形成一個極度怨念的認知:月彌是小七的徒弟!而我,差不多算是月彌的半個徒弟,那麼~小七是我的......囧!
更不思議地是,我居然能想到莫熵那變態,他記掛懷念的那個人,貌似叫七月!會不會就是黯十三所謂的小七?囧......我可不可以再大膽地假設一下:其實,我就是七月?!
但是,黯十三不是說我和七月一點都不像麼,再說鳳七也不可能欺騙我啊...呃~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詭異,不然黯十三也不會放下他最寶貝的長劍,不安地凝視著我。
"小七,你現在這樣也蠻好看的,不用擔心,我不會嫌棄你的。"吖,他居然以為我是在自卑自己的模樣,居然一本正經地向我保證他的真心......黯然地歎氣,雞同鴨講啊,不過也所幸他沒看清我的想法,不然照他的本能,一定是一劍把我砍了。
"小七,哪個庸醫把你變成這樣的?"囧!很難看麼?鳳七還說我是絕色美人呢。
"......"無視你,黯十三,你丫一定是嫉妒我長的比你漂亮。
"小七,我送你去毒醫館吧。至少把你的武器拿上......"黯十三將那把"很重"的長劍遞給我,然後動作流暢地打橫將我抱起,飛出窗口,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以前就很喜歡我的嗜血。"
嗜血,這把長劍的名字麼?原本以為會很重的劍,居然輕若鴻毛,果然是把好劍啊!小心地抽出劍身,晶瑩剔透,薄如蟬翼。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請你呼喚我的名字,主人。』清冷低沉的聲音從渺茫的遠方傳來,忽近忽遠,飄渺悠揚。
抬頭小心地察看黯十三的表情,他依舊嘴角帶著笑意,專心地趕路。難道那個聲音只有我一個人聽得見?
趕緊把嗜血插回劍鞘,心虛地左顧右盼,一定是幻覺,不斷安慰著自己。那個聲音,卻一直徘徊在腦海中,異常地親切,似故人般的熟悉。
大門微閉的毒醫館前。
"小七,到了。"黯十三輕柔地放下我,接過嗜血,示意讓我進去。
慌亂地抬頭,我剛才怎麼會犯傻呢,竟然答應來這裡!難不成還要冒充月彌的師傅?月彌雖然單純善良,卻異常敏感聰明,還有小白,當然也不會認錯自己的主人......囧,我不要進去啦!會被當作壞人的!
"小七,我在這裡等你。"黯十三似乎看出我的猶豫,居然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安撫我。心跳加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他的笑容......然後,身體無意識地從門口閃了進去。
囧!我是不是眼花了?使勁地揉揉眼睛,質疑地望著眼前詭異的情景:月彌居然趴在半裸的莫熵身上!!!
"當我不存在,你們繼續,繼續。"機械地轉身,臉霎時通紅,慌忙離開現場,利索地關門。我剛才看到什麼了?鳳七好像有告訴過我,這個世界的愛情是無關性別的,男寵和小倌在蕭國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知道和看到不是一回事,心裡酸酸的,好難受啊~~
這種感覺就好比,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變成別人的了。呃~好奇怪的比喻,可是心底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感覺!
腦袋亂哄哄得如同一團亂麻,越攪越亂......
S14 謎逝
來不及哀悼這令人窒息的心傷,身後的門突然敞開,在我還未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就被扯進莫名熟悉的懷抱,壓得我差點透不過氣來。
用力地掙扎,無奈這身體實在是太嬌弱了,沒推動對方半分,反而累的自己直喘氣,臉色更加紅潤(氣紅的)。
"七月......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手了。"清冷低沉又性感深情的聲音貼著耳際傳來,如同蠱惑人心的催眠曲,我恍然愣住,停止了掙扎。
來不及,或者說不願去解釋什麼,莫熵的輕吻從眼角一路滑下,直至唇角,輕輕地舔舐試探,享受般地慢慢啃噬,引來一陣酥麻無力之感,卻不令人討厭,甚至迷茫地欲求更多......
情不自禁地伸舌回應,引來他更加猛烈的回擊,深入交纏吸食更多的甜蜜味覺,直至呼吸困難,雙手不由自主勾上他的脖頸。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溢滿心頭,伴隨著咚咚作響的異常心跳......
良久,空氣重新得到自由,一條細長的銀絲自嘴角溢出慢慢扯斷。臉色發燙地不敢去正視他,視線一時亂瞄,卻剛好撞上月彌蒼白的臉色。
心中一片涼意,我在做什麼!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推開莫熵,委屈得直想掉眼淚,丫的,面子丟光了,我居然被個陌生人吻到暈頭轉向,而且還是在月彌面前......
"七月,你聽我解釋。"丫的,你能解釋什麼?之前還在我面前對什麼七月表現得一往情深,現在卻跟月彌攪在一起,更過分的是你居然還來招惹我!
"你有話快說,別動手動腳的。"嫌惡地推開他伸過來欲抱緊我的手,冷冷地抬頭瞪著他。
"你現在的樣子活像吃醋的娘子~"惡寒~不假思索地抬腿就踢向他下腹,卻不料他更快地抓緊我的腳,曖昧地笑著脫下我的靴子,手指撥弄著腳上的九鳳鎖魂環,無意間觸碰到裸露的皮膚,卻引來一陣火熱的懵懂慾望。
"七月,這世上只有唯一一隻九鳳鎖魂環,而且只有親手給你戴上它的人,才能摘下它。"莫熵嘴角蕩漾著一抹得意的微笑,如狡黠精明的狐狸一般。我突然有種錯覺,自己就是那只可憐的被狐狸盯上的小白兔......
"放開我!你先給我解釋清楚,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怒火上升,直接不顧形象地低吼道。
"七月不相信我了嗎?"莫熵霎時止住笑容,神情黯淡地低眉垂首,順勢將我攔入懷中,抱回塌椅,輕柔地放下,接著幫我把靴子穿上,卻不再言語。
"......"我居然有一種強烈的罪惡感,貌似我錯怪他了?囧......這人好深的功力,絕對是狐狸精轉世!無限怨念中,不斷腹誹......
"師傅,為什麼不願承認自己的身份呢?月彌好擔心你,要不是莫大哥提醒,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懷疑......"一旁,月彌的臉色終於恢復,不安地瞄了我一眼,遲疑地開口道。
"......"月彌啊,我不是你師傅呢,怎麼你也犯傻了啊?
"師傅,你別捉弄月彌了,我剛剛檢查了莫大哥身上的針孔,的確是你的手法......"針孔?吖~貌似我昨天在莫熵身上紮了很多洞,偷偷地瞥了眼莫熵那裸露的上半身,果然一個個鮮明的小孔爬的密密麻麻的......
我是七月?我居然是七月!吖,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的?
"師傅,你不要月彌了嗎?"月彌雙眼朦朧,瀰漫著點點水霧,一副被拋棄的可憐模樣。
"嗚~嗚~~"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某只小白,也來摻和一腳,萬分委屈地嗚嗚叫,更諂媚討好地蹭著我的腳。
"可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如此壓抑的氣氛,如此凝重的眼神,如此尷尬的處境。我可不可以告訴他們:吖~其實是你們認錯人,真的!
最後還是沒有這麼做,我不得不妥協,可是這群人難道眼睛都是白長的嗎?黯十三不是說我和七月一點都不像嘛!!
"七月,你不記得也沒關係,我一直都記著呢。"莫熵那變態立即恢復生機,媚笑著抱緊我,輕輕說道,似乎剛才那個黯然的瞬間根本就不存在。
"等一下,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七月又裝傻了,你不是都知道的嘛。不過,你要是想試試的話,今天晚上咱們......"
"吖~變態!"

S15 闖宮
苦惱地使勁按著太陽穴,望了眼身後緊跟著的三人一兔,再次歎息。
在我終於和莫熵,月彌以及小白"相認"之後,那三隻就反常地對我進行緊迫盯人措施。
"我要去皇宮救鳳七。"所以你們別再跟著我了。無奈地抬頭凝視著眼前這三隻,重重地歎了口氣,繼續低頭收拾東西,銀針,迷藥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一起去,我想去蕭國的皇宮逛逛。"呃~莫熵,你沒事湊什麼熱鬧啊。丫的,還一臉真摯的笑容,裝的賊像一純情少年,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就是那只成精的狐狸!
"師傅,不可以再丟下月彌了。"寒~真正的純情少年來了,我完全沒有抵抗力呃,望著月彌濕漉漉的大眼睛,真是不忍心拒絕啊。
"嗚~嗚!"呃~小白,你說啥呢,我聽不懂~~
"一個都不許跟,我有辦法全身而退的。所以,你們不用擔心,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不過這種冒險的事情,我一個人承擔就可以了。白雲飛好歹也是蕭國的皇帝,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
"嗚!嗚!嗚!"某只使勁地咬著我的靴子,口中不斷地發出類似於不滿的低吼聲。
"月彌,把小白給我綁起來!"丫的,這傻兔子居然流了這麼多口水!
"七月......"莫熵神色不安地拽住我,欲語還休,最終幾不可聞地歎了下氣。
"我一定會回來的。"唉~這廝裝可憐的功力越發深厚,不得不令人感慨。
"......"莫熵依舊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一語不發。
"你不相信我?"雙眸微瞇,心中暗思道你敢說是,我就直接下藥把你放倒。
"七月有前科......"前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
......
良久的沉默之後,就當我快要放棄的時候,莫熵居然妥協了。好詭異啊,視線疑惑地從莫熵瞄到月彌,再移到一旁被鐵鏈捆著的小白身上,還是痛一個結論:很不尋常。
不過,這個時候我只想著早點把鳳七救出來,也懶的再去深度思考了,自然忽略了某人臉上高深莫測的表情......
蕭國的皇宮氣勢恢宏,這宮牆造得更是費盡人財物力,我尋思著大概有十米高吧。黯十三一手攬住我,輕輕一蹬地就嗖地飛了進去。這就是高手的好處,同樣一堵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爬不過去,人家卻只要一眨眼的功夫。
和宮牆成截然反比的是,皇宮的侍衛真的很少,一眼望去居然空無一人。我不由得開始佩服白雲飛了,這人絕對也是只成精的狐狸。
一般看來,能過這宮牆的,絕非泛泛之輩,而普通的侍衛當然也是攔不住他們的,所以乾脆連侍衛都省了。當然,以上只是我趴在黯十三懷中無聊之下的猜測。
直到不久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只猜對了一半,而這猜錯的另一半卻差點令我生不如死。
"小七,別大意,這裡很不尋常。"突然,黯十三停止飛奔的步伐,一臉凝重地告誡我。
原來不只是我的錯覺啊,我們在皇宮轉了很久,卻還是沒找到白雲飛的寢宮,更重要的是:整個皇宮一片死氣沉沉,我們居然沒有碰到一個人!
難道是陷入迷陣了?腦中精光一閃,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對於佈陣之類的,我一竅不通,這下可慘了。誰會料到蕭國皇宮居然會如此與眾不同呢。
"小七,這不是幻術,也不是五行八卦陣。"大概是看穿了我心底擔心的事情,黯十三輕輕地攬緊我,低頭細聲說道,然後微微停頓了下,似乎在斟酌著如何解釋才不會嚇到我,"準確的說,這皇宮只有極少幾個人的氣息存在。"
震驚--諾大一個皇宮,居然只有幾個人?鳳七,不會出事了吧!
"小七,別擔心,有我在呢。"黯十三輕笑著伸手,撫平我微微皺著的眉頭,動作輕柔到近乎不可思議。
"恩!"我知道有你在呢,所以才會稍微安下心來。還有,十三,對不起。我不忍心叫莫熵和月彌他們跟著我冒險,卻還是選擇拖累你了。
在我們幾乎暈頭轉向時,眼前豁然開朗,遠處依稀站著一個身影,心中莫名的一陣恐慌......

S16 國士無雙
優雅挺拔的身影,靜靜地佇立著,錦衣華服,氣質高貴,一頭瀑布般的青絲隨意地搭在身後,盡用一支碧玉簪綰著,輕風拂過,衣擺和髮絲便微微飄動著如仙謫般典雅。
心中的不安加劇,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理智催促我盡快離開,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朝那人走了過去。
和鳳七非常相似的容貌,同樣的黑髮紅眼,七分相似的五官輪廓,給人的感覺卻天差地別。鳳七於我,是如沐春風般的舒暢和溫暖;而眼前這個人,暗紅色的雙眸顯得異常犀利和陰冷,嘴角那抹淺笑更像是譏笑,更重要的是我害怕他,潛意識地不願地害怕著......
沒有磅礡的殺氣,沒有所謂的神兵利器,他只是這麼隨意地站著,渾身卻散發著一股令人畏懼而不安的氣勢,傲視萬物的神情令人覺得在他面前,自己的存在如此微小,滄海一粟......
身後忽如其來的輕輕一擊,令我馬上清醒過來,恍然意識到自己差點失控,默然收回手中的銀針,回頭對一臉凝重的黯十三撫慰地笑笑。
幸虧剛才沒有把銀針飛過去,那人的修為絕對在我之上,冒然出手必會受傷。
"你有幾成把握贏他?"手心已經開始冒著細汗,面對強敵,害怕是本性?我不確定,但看黯十三的表情亦很奇怪,他居然一臉沉重的望著那人,根本就沒聽到我的問話。
氣惱地一拳砸向他,不料他卻奇準地握住我的手,然後很慎重地從懷中掏出一塊血紅的玉石交到我手裡,聲音更是沉重到不像我所熟悉的那個黯十三。
"小七,好好收著這塊玉,以後缺銀子的時候,就拿著它到源泰錢莊取。"黯十三終於將視線調到我身上,可是這表情怎麼看都像是在交代遺言?!
丫的,心裡愈加窩火,我怕是很正常的,那是出於對強者的本能恐懼!可是黯十三,他不是黯夜門的第一殺手麼,他不是武功很高強麼,他不是從來都沒失手過麼!
"黯十三,你給我閉嘴!"
"小七,你先別說話,我是認真的。那個人,不是我們可以贏得了的對手,所以,等下你找機會逃走。我一定會盡可能長的拖延時間的。"黯十三將血玉放在我手心,再將我的手握緊,一臉淡然的幸福微笑,一臉臨死前的坦然和不捨,最後將我推至身後。
"黯十三,你是殺手,不是我的護衛,所以別做無謂的犧牲。"手中的血玉萬分沉重,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傻,明明知道是送死,卻義無反顧。就因為黯十三喜歡他的小七,就因為我是小七?
"小七,我喜歡你,很喜歡。所以,不要把我忘了,好嗎。至少以後小七用到銀子的時候,希望能夠想起我。"黯十三不捨地拂過我的臉頰,最後輕輕在眉心留下一吻,開心地笑著。那是我見過的,最純粹的笑容。
這個在我看來很不稱職,既容易害羞又偶爾單蠢的殺手,黯十三,目光凌厲如同浴血戰神般,手持嗜血立於天地之間,緊緊地將我護在身後,獨自一人面對強敵,即使他知道自己在敵人面前根本毫無勝算......
"嗚~嗚~嗚!"這個聲音是!不敢置信地迅速回頭望去,只見一團白乎乎的肥球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滾了過來!隨後是一臉純真笑靨的月彌和正朝我挑眉奸笑的莫熵!!
"師傅~"月彌甜甜地叫了聲,害我連責怪的話說不出口了。
"七月,我有點想你了。"莫熵收起笑容,神情凝重地把我攬入懷中,視線去集中在不遠處那人身上,我清楚地感應到莫熵的身體有那麼一刻的僵硬。
那人,該是如何的厲害呢?恐怕我們全部加起來,四人一兔,也不見得能夠全身而退吧。
"神之子祈月,你可是讓我等了好久呢。"明明沒看見那人嘴唇在動,飄渺清遠的中性聲音卻格外清晰,恍如他就在耳畔低語。
人外有人。我現在終於清楚意識到這句話的準確性。更何況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人呢?

S17 絕代佳人
"師傅小心點。"月彌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護在我身前,晶瑩地刀鋒倒映著他格外堅定的目光。
"七月,乖乖在一旁待著哦。"莫熵那廝輕巧地將我移到安全範圍內,食指曖昧地劃過薄唇,然後將手指貼到我唇邊,笑得一臉春風得意,彷彿剛才那個緊張了那麼一瞬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小七,不用擔心我們。"黯十三轉頭,衝著我淡笑,卻無比自信。
"嗚~嗚~"丫的~連死小白都蓄勢待發地呲牙咧嘴著,一臉凶相地等著不遠處那人。呃~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的確是一臉憤怒!
寒~難道我看起來就這麼弱不禁風?一個個都把我當作病殘人士了!雖然我現在用毒的能耐的確沒有月彌那麼精通,耍劍也沒黯十三那麼帥氣,身手更加不能和那個深不見底的莫熵相提並論。可是~為什麼連小白都可以看輕我啊!
"呵~呵~你們幾個根本就不夠看呢。祈月,你是打算繼續當懦夫麼?"那人身形快如閃電,只一眨眼的瞬間便穿過莫熵他們,直接出現在我前面!
這下子,我終於看清楚這張臉了,他和鳳七一點都不像,之前遠觀時只是錯覺。因為他甚至比鳳七更加俊美,卻是絕對的令人恐懼,那雙暗紅色的眼眸滲透著點點黯澀,犀利陰冷,肅殺之氣不言而喻。只是一個眼神,便有令人窒息的駭人氣勢。
"你果然不記得我是誰,真讓人傷心呢~神之子,祈月。"他雙目微瞇,語帶嘲諷地低聲說著,時而露出一絲渺茫的懷念,更多卻是憤怒。
神之子?我無語了。鳳七隻說過我叫祈月,莫熵他們認定我是七月,那麼我是七月,也是祈月。可是,神之子是什麼東西?神仙和人類結合的產物?半神?還是非人類?
"哼,別在這裝傻了,看著你一臉白癡的表情,我就覺得諷刺!!"他突然火大地一手掐緊我的脖子,另一手輕鬆地應對著莫熵他們三人一兔。望著他們一臉擔心和焦慮,我突然不可抑制地想砍了眼前這傢伙。
"祈月,你若是不還手的話,就只能死在這裡了哦。"說著,脖子上那隻手的力道慢慢加重,耳畔的聲音愈加遙遠,中間夾雜著太多無法分辨的信息。
腦海一片空白,卻又渾濁不堪,雪白的零星點點,不斷地飄搖著,透過層層模糊不清的氤氳。這是--
『呼喚我的名字吧,主人。』清冷低沉的聲音徘徊旋繞,有什麼東西似乎即將破繭而出,然後我依稀看到一個絕美的白衣少年,帶著淺淺的低笑,銀白長髮輕舞飛揚,血紅雙眸晶瑩剔透閃耀著點點星光......
"綻放吧,紅蓮!"
巨大的衝力彈開了那只禁錮我的手,身後一束束妖冶清麗的紅蓮拔地而起,愈長愈兇猛,直竄天際,詭異而華美。
一把長約兩尺半的長劍凌空出現在我手中,晶瑩剔透的劍身散發著點點冰冷的寒意和銳不可當的煞氣,這是專屬於我的劍,我唯一的劍。
好久不見了,紅蓮。
『主人,你終於記起紅蓮了......』恩,是吖,在差點把小命玩完的最後一刻,我終於想起來了。雖然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卻總算是把那些失去的記憶尋回來了。至少我記起了紅蓮和鳳七,苦苦等待了兩千年的情誼。
可是,很遺憾呢,因為我始終沒有莫熵他們所期待的記憶。
安慰地朝眾人一笑,示意我沒事,不用擔心。果然,大家蒼白的臉色很快便恢復了。
再次看向那張我不願面對的臉,我們也好久不見了啊,白雲飛。準確的說來,是兩千年了吧。時光如梭,兩千年亦彈指灰飛煙滅......
真可惜,我只記起來你是白雲飛,只知道前世,我們是宿敵,卻不知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S18 戰?BT
刀光劍影,白駒過隙間,手中的紅蓮已經和白雲飛的傲雪軟劍針鋒相對不下數十回。紅蓮的力量剛剛覺醒,根本發揮不到三分之一的威力。白雲飛的傲雪便理所當然地佔上風。
紅蓮,即弒神之劍,兩千年之前,神器之父--神匠的最得意之作。而白雲飛的傲雪,更是神匠的師兄,亦是神匠的戀人,鬼刈原本鑄造給神匠的定情之物。傲雪,在特質和本性上是完全克制紅蓮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白雲飛會得到傲雪,但我此刻非常清楚的是:如果我敗了,那麼莫熵,月彌,黯十三還有小白,一個都逃不了。
一個不留神,左肩被狠狠地砍了一刀,霎時血肉模糊,鮮血蜿蜒而下。真是太大意了,傲雪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神器能夠比擬的。這傷不曉得要多久才能痊癒了。
耳邊只有狂風在呼嘯,我聽不到其它任何聲音,因為在絕對的速度之上時,我只剩下自己面對敵人。
『主人,你還有我。』呵,紅蓮這是在吃味麼?我當然知道還有你和我在一起,因為我們一直都是最重要的戰鬥夥伴,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之後,紅蓮異常沉默。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專注地抵抗白雲飛的每一次攻擊,被動的很,卻沒有選擇的餘地。
"祈月,現在的你,太弱了呢。就這麼殺了你,我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白雲飛一劍劈下,陰笑著在我耳畔說道,這是十足的挑釁!
心中的火氣驟然上升,紅蓮發揮了前所未有的威力,直接把白雲飛手中的傲雪打飛......
"哈哈哈......"某人很變態地狂笑著,似乎很興奮的樣子,一個俯衝迅速取回傲雪,悠閒地站定,然後狂傲地抬起下巴,"鳳七就先還給你,一個月後,我們再戰。如果你輸了,就實現你前世的約定,祈月。"
呃?我想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傻眼了。我再次親眼見證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事實:強者都是變態的,而且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莫熵是變態的,不過那是間歇性發作的;而這個白雲飛,他才是名副其實的超級變態。
"什麼約定?"我好奇地問,隨手動作流暢地將紅蓮在半空劃了半個圈,紅蓮順利消散在空中。既然白雲飛說過一個月之後再戰,那麼我現在就可以盡量多地去惹火他,反正他也拿我沒辦法的。
"......你自己去想。"果然,某人發脾氣的時候,看起來就沒有之前的陰冷和恐怖駭人了,有點悶騷的趨勢。我在心中暗爽,看著白雲飛一臉便秘的表情腹誹道。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再見。"再也不見,心中暗暗補上一句。同時看見那邊一小丫頭把鳳七扛了出來!震驚啊,那個看似弱不經風的小丫頭,真強悍,跟落華那假羅莉有的一拼!
落華?我微微發愣,這個名字是突然從腦海中冒出來的,應該是失憶之前的熟人吧?
咚--腦袋被人狠狠地敲了下,好痛!憤憤不平地瞪向一副臭臉的白雲飛,要不是因為身後不遠處還有四隻看著我,我一定撲上去狂毆這個腦袋脫險的傢伙!
明明就是個怎麼看都不是好人的壞蛋,之前還差點掐死我,對我一副有著血海深仇的模樣,甚至約定一個月之後要一決生死......現在卻跟我裝成一副很熟的模樣,真噁心。
"你最好在這一個月裡面用心點,盡快恢復記憶,否則到時候,死的就不只是你一個人了。"汗,又威脅我!
"白雲飛,你盡可以現在一劍把我殺了。否則,最好在我面前囉嗦,因為你的聲音真的很難聽,你的臉更讓我覺得噁心。不會笑,不是你的錯,但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看著某人越來越黑的臉,心中不由得冒出淡淡的成就感,然後繼續不怕死地加了句,"我們家小白笑得都比你真誠。"

S19 幸福的味道
日子平淡寧靜,每一天都非常有規律。
鳳七和我依然住在月苑,加上不請自來的莫熵,比較奇怪的是鳳七居然完全無視莫熵的存在。原本我還擔心他們兩個會大打出手,現在倒是省了不少心思。莫名地,潛意識裡,似乎有些東西在改變。
因為黯夜門內亂的問題,黯十三很快就離開了,不過他離開之前卻沒有問我拿回血玉。有點沉重啊,特別是看到莫熵那頗具深意的笑容時,我只好心虛地傻笑著。
鳳七很快地又忙碌起來,和之前那些日子差不多。只是有些細節,我刻意地迴避著,比如他屋子裡面那個傢伙的身份,比如他回來之後那些反常的地方,比如為什麼他依舊像以前那樣溫柔地笑著,我卻覺得不安......
莫熵完全接手了之前鳳七的工作,負責我的飲食起居。全職保姆啊,多好一男人,能夠嫁給他的女子一定是最幸運的吧。有時候我會在看到他耐心地煮小米粥時,偶爾感慨道。
幸福的味道?看著眼前這個一邊對著我蠱惑地笑著述說那些我忘卻的往事,一邊細心地替我剝蝦皮的莫熵,突然之間我想到了這五個字。滿足地對著他露齒一笑,這種幸福恐怕不會長久啊。
總體而言,還是難得的安寧。大戰來臨之前的寂靜。
為了實現和白雲飛的戰約,這一個月裡面,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恢復記憶。
月彌說我以前最擅長製毒用毒,嗯,也很會使刀和銀針。後面這個我已經確定,不過製毒嘛,沒什麼印象。
我私下偷偷地詢問過紅蓮,關於恢復記憶這件事。紅蓮卻只是支支吾吾地告訴我,我的記憶的確和力量有關,但是有些失去的東西並不一定要找回來。呃,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紅蓮並不希望我恢復記憶呢,原因大概是怕我像前世一樣,辜負他們。
最後和月彌協商的結果是:我每天煉製一種以前的毒藥,例如迷魂,睡神。月彌先給了我一顆樣品,然後我再根據觀察寫下配方,煉製的毒藥再交給小白驗貨,同時我必須負責"售後服務",例如小白因為我的藥發生什麼意外之時,我必須全權負責。
同情地看了眼腳邊瑟瑟發抖的某白,它果然還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啊。嘿,這傻兔子的生命力頑強的很,秉性怪異,百毒不侵,一般人是玩不死它的。
月彌說睡神的功效是讓人沉睡不起,但用到小白身上之後的效果就只有打會瞌睡。我花了三天時間才將摸索出來的藥方製作成藥丸,雖然時間是長了點,但那藥丸長的真的和睡神很像。連莫熵都說我有天賦,因為睡神本來就是我的作品嘛。
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小白非但沒有打瞌睡,反而神采奕奕地上躥下跳,準確地說來那是過度興奮。最終導致毒醫館被迫停止營業兩天,因為小白激動之下把藥材房吃掉了。
睡神事件就這麼匆匆落幕了,唯一的收穫大概就是那個新出品藥性還未鑒定完畢的新藥了吧。事後,在莫熵的資助下,經過人體試驗,判定此藥具有興奮劑的功效,藥性持久時間為兩至五天不等,依照個人體質小有差別。
最後,該要命名為嗜睡,一點都不符合實際的名字,不過我樂意。因為想到這個名字時,我腦海中有個模糊的女人一閃而過,那是一個很囂張又有些不大一般的女人,卻有著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我很好奇,莫熵竟然同意我用活人做試驗,雖然嗜睡的藥性還不至於毒死人,可總有些迷茫的錯覺。莫熵卻一本正經地告訴我,他無法看著七月親身冒險,換做他人即使出了問題,七月不還是會救人的嘛。
"早知如此,我以前就不會那麼辛苦啦。"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令我們兩個同時愣住。莫熵緊張地抓著我的肩膀,問我是否想起了什麼。我迷茫地望著他期盼的淺咖啡色星眸,最終無奈地搖頭,然後是他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
不是什麼都沒印象,我的確有看見什麼,可是我不確定。為什麼我以前會偷偷地躲著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時候我是想抓人試藥吧,可是莫熵卻總是很準時地恰好出現......
有點累啊,我現在貪婪地想要守護著的幸福,會不會太虛無縹緲了一點呢?驀然回首,望見他包容期待的笑容,心中劃過一絲淡淡的哀傷。

S20 殤逝(上)

事逝滄桑,感懷成傷,七月驕炎淡若霜,此情東去如流水,孤葉獨戀難成雙。星漢無常,大地萌殤,千里西行秋風涼,昨夜緣斷夢醒時,今朝淚落寸斷腸。
傷感,不知不覺淚流滿面。詫異地伸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莫名發呆。那只是一個夢吧。
靜謐的夜,屬於我一個人的房間,沒有莫熵,沒有鳳七,沒有月彌,也沒有小白。好安靜,靜得令人心慌。
========夢境回憶的分割線==========
『違反法則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個陌生聲音如是說,刻板到沒有一絲漣漪的聲音,像極了我前世的那個面無表情的神仙父親?
父親,是個名詞,也是代詞。先不說我沒有記憶,即使恢復記憶,那個所謂的父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存在吧。
白雲飛很鄙夷地稱我為神之子祈月,雖然鳳七在說祈月兩字時滿是溫柔,可是在我看來神之子並不是什麼好東西。神和凡人結合的產物,先不論他們是真心相愛還是逢場作戲,這個動聽的神之子不過是神的恥辱。
"所謂法則,又是什麼?"當時,我是這麼問的,在夢中。那個聲音沉默了片刻後,莫名其妙地低笑,然後語氣極為嘲諷地回了句。『失去記憶就理所當然地變蠢了。』
黑暗中,一道強烈的白光刺穿我的身體,沒有一絲疼痛,有的僅是濃烈的哀傷,突然有什麼東西破繭而出,渾濁的腦海出現了片刻清明。然後,我看到了那個冷漠刻板聲音的本尊,白髮血眸的男人,一身銀白盔甲,神情淡漠地站在我面前,眼中卻滿是我無法理解的複雜。
直覺這東西,有時候果真是準確的毫無理由。低首無奈地苦笑著,左肩的傷口隱隱作痛,再次抬頭亦面無表情地望向他,清越低沉地道:"好久不見,父親大人。"
『果然還是和過去一樣無禮。』他冷哼一聲,伸手拽著我。驀然之間,黑暗消失,我被他拉到一片清幽的小樹林。迷惑地望著這個陌生卻應該熟悉的男人,霎時,原本光禿禿的樹林變成了綻放著粉紅粉白櫻花的雪海。
『這原本是你駐守的無名林畔。』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似乎在懷念過往,聲音輕柔到令人詫異。無名林畔?路盡隱香處,翩然雪海間。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遠離塵囂,隱居的好去處。
『可是,為什麼你要離開!』他的臉開始扭曲,似乎難以接收這個早已作古的事實。我同樣渺茫,若真如我所看見的前世,祈月,鳳七依舊紅蓮三人的生活,不只是幸福可以概括。祈月為何要離開這裡?
『祈月,想恢復記憶嗎?』良久,他終於冷靜下來,又一臉慈祥地望著我,像極了一個稱職的好父親。
"你不是說違反法則是要付出代價嗎?那麼,還請父親大人先告訴我,所謂的法則和代價是什麼?"不著痕跡地避開他伸向我臉頰的手,淡定地問,果不其然看到他的表情瞬間僵硬。
『怎麼,紅蓮沒有老實告訴你,弒神之劍覺醒那天發生的事情嗎?』他瞬間恢復常態,一臉傲慢冷漠地反問,語氣中似乎在幸災樂禍?
『哼,你記起來的話,一定會離開那個可憐蟲吧。也難怪他絕口不提了!』完全漠視我越來越氣憤的臉色,這位傲慢的父親大人繼續他的侃侃大論。
"如果你只是要我聽你演講的話,那麼我想回去了。"不悅地打斷他興奮地嘲弄,眉頭微皺,我想我現在的神情一定很難看,因為他看著我愣住了,希望這位父親大人接下來不會毫無知覺地說什麼我的神情違反了他的審美。
『法則是:以神之子祈月的所有記憶喚醒弒神之劍的覺醒,輔佐條件是月祈的鮮血。』沒想到,他居然老實地回答了,倒讓我有些詫異。
"月祈是誰?"疑問脫口而出,鳳七說過我是祈月,他也確實沒欺騙我,結合現今未知得到的信息,我前世是什麼神之子,名為祈月,而今生是七月,至於中間發生的所有還有待考證。
『你的次人格,相當於分身,實質是附屬靈魂,用的是同一個身體。不過,我認同的是只有你一個。』他突然綻放出一抹絢爛的笑容,輕柔地望著天空,似乎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回憶。啊,這個善變的男人。
"那月祈死了嗎?"沒想到弒神之劍的覺醒居然這麼變態,不禁有些感慨,我的記憶就是這麼失去的吧。月祈,想到這個名字,悲哀溢滿心頭,什麼次人格,什麼附屬靈魂,都是無稽之談!明明是存在的人,居然被輕易抹殺掉。紅蓮覺醒了,記憶也失去了,月祈大概也不在了吧......
『因為你一時心軟,他僥倖逃跑了。』他非常不悅地答道。我的心卻不由得微微放鬆幾分。

S21 殤逝(中)
『祈月,想要恢復記憶的,對嗎?』某人又開始變臉,瞬間氣流變得極度詭異,父親大人居然一臉溫柔寵溺地輕輕梳理著我的銀白髮絲,充滿誘惑地輕語道。令我發寒的是此時的他,像極了那只滿肚子壞水卻逞強裝嫩的大灰狼。
"代價是什麼?"不自覺地雙眼微瞇,戒備地看著那正在蹂躪我頭髮的修長雙手,後背僵硬地繃直,偶爾幾滴冷汗滑落。眼前這人不但善變,更是個危險人物,比白雲飛更加麻煩的存在。更可笑的是,還是我名義上的父親。
『永遠留在我身邊。』他淡笑著答道,心情異常地好,完全和我此刻的隱晦成反比。他不安份的手指緩緩上移,最後停在了我唇畔,輕輕地撫摩著。
一絲不自在的酥癢感頓生,本能地偏頭企圖甩開那隻手,喜歡和兒子玩曖昧的父親?可笑,心中不覺冷哼,難道所謂的神也都喜歡學變態那套?
"我拒絕。"毫不遲疑地堅決否定,永遠留在你身邊的話,七月就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七月了。沒有自由的七月,什麼也不是。而且,我並不覺得他對我說的是真話。
『還是這麼不乖,還是這麼讓人傷心,可是我不會放手的。』不悅在他臉上一閃而過,他馬上就恢復一臉得意和堅定,將我緊緊地攬進懷中,霸道地狠狠低吼著,『前世我可以分開你們,今生我照樣可以做到。』
震驚地抬頭,他這是什麼意思!你們?是誰。突然一陣刺痛衝擊著我的腦海,記憶深處一張模糊熟悉的臉逐漸清晰,那張臉是--莫熵!怎麼可能,難道所謂前世的戀人,居然是莫熵?
內心複雜地攥緊雙手,用力地將這個令我不安的懷抱推開。不料卻惹火了那善變的人,無力的雙手反被他單手禁錮著舉過頭頂。"放開我......"惱怒地瞪向他,這個姿勢只會讓我感到恥辱,我的父親居然......
嘴唇被狠狠堵上,忽然侵入的異物幾乎吸光了所有的空氣,呼吸難受,舌唇相互交纏,他的瘋狂令我一陣噁心。衣服輕易地被剝落,敏感的肌膚在接觸到清冷的空氣瞬間,冰涼得難受。
空中充盈著淫靡的腐敗氣息,屈辱的淚水止不住地溢出,他終於撤離,勾起嘴角得意萬分地舔舐著我的淚水,另一手不斷撫摩著我裸露著的上半身。『你永遠都是我的。』
渾身無力地由他半摟在懷中,心中只有厭惡,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真想一劍把他砍了!咬緊牙關,無視他刻意在我身上製造的曖昧氣息和那一陣陣身體本能反應帶來的慾望。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當初會離開這裡了,都是因為你令人厭惡的可恥行徑啊,親愛的父親大人。"低沉地說道,刻意加重最後那四個字,同時放鬆身體不再反抗。因為越是反抗,只會刺激他更加興奮,只有冷言冷語的事實才能澆滅他不理智的慾火。
"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事嗎,你當然不瞭解,因為你從來就沒有關心過我。"果不其然看到他瞬間地呆愣,對於善變脾氣又不好的人,適時地給予一點引導還是必要的。"我最討厭強姦,父親大人。"
"雖然我並不討厭父子戀,但前提是兩人相愛,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強迫我。"再接再厲,眼眶已經一片模糊,低聲抽泣著,我繼續裝委屈。
終於,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苦澀地笑了下,緩緩地替我把衣服穿回去,安靜地摟著我,深吸口氣。『祈月會愛上我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憂傷和黯啞。
"我不知道。"這不是實話,而因為現在非常討厭和排斥你,我也不認為自己會輕易原諒你今天在我身上加注的恥辱。不過--"這要看你的表現了。"偶爾的謊言,並不是什麼壞事,如果是維護自己的生命安全。
『那我該怎麼做,祈月?』他迫切地問道,像極了一個迷失在敢情世界中的懵懂少年。這是幻覺,只是他為了迷惑我所採取的措施,我在心中暗暗說道。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強抑著心中的反感,對著他嫣然一笑,輕聲細語地提示著。
—— 早起的小攻有受吃~早起的小受被攻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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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2 殤逝(下)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深深地凝視著父親那血紅的雙眸,我輕聲蠱惑著他。那片黯淡的血紅汪洋,褪去所有的情緒,只剩下瀰漫的寂靜。
微風拂過,粉紅粉白的櫻花紛紛飄落,滯留在銀白髮絲上,宛然流轉,唯美動人。時間似乎亦被打動,駐留不前。
『祈月想知道什麼?』他平靜地開口,依舊摟著我,只是視線迷離地飄向了別處。
"恢復記憶的方法。"安靜地維持現狀,雖然討厭,卻不能輕易挪動,這並不好受。
『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弒神之劍浸染上你的鮮血。』他情緒沒有一絲波動,語氣沒有一絲漣漪。我知道,這一次他沒有撒謊。
可是,如果只是這麼簡單的條件,為什麼紅蓮會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我可不認為他是害怕我的責怪,更何況鳳七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未免也不合常理了。
"我恢復記憶,需要什麼代價?"暗示自己冷靜下來,集中注意力。雖然這個所謂的代價,可能不是我能夠接受的。但是,面對父親大人這位所謂的神族,任何一刻的鬆懈都有可能造成無法估量的後果。
『違反法則的懲罰就是被法則反噬。』他平淡無奇地說道,血色雙眸已經逐漸清明。
"說具體點!"心中一驚,時間快不夠了,手心逐漸冒出細密的汗水,右手已經在微微發抖了。
『失去的東西,想要拿回來,那麼必然就會有......』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中滿是憤怒地瞪向我,五官扭曲得異常恐怖,完全不再是之前的中年美男子形象,更像那來自地獄的修羅!
『祈月,我倒是從來就不知,你的膽大妄為竟到看如此地步!』望著已經瀕臨暴走邊緣的父親大人,我突然覺得好笑。原來,主宰這個世界的,還是力量。正是永恆不變的規律啊。
之前對父親大人使用的精神催眠,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很失望麼?也不是。畢竟像這個小兒科的玩意,用在那些高人身上,的確只是小把戲。
神,於凡人而言,又是怎樣的存在的?這個問題太複雜,我不願思考。所以,當自己現在必須面對時,我無處可逃。
『我應該讚揚你嗎,祈月?』他不悅地低吼道,修長有力的手指已經深深地嵌入我的皮膚,櫻花香氣四溢的空中,慢慢浮現絲絲淡淡的血腥味和一股不知名的幽香。
"多謝誇獎,父親大人。"冷淡地從他懷中掙扎起來,恭敬地行禮答道。我敢肯定,他現在一定氣壞了,但我的確不是故意的。"所以,還請父親大人現在送我回去。"
『是麼,我還以為你會把剛才沒完成的事情做完。』很肯定的欠扁語氣,似乎剛才那個對我施暴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相反他才是那個受害者。這就是所謂的神族的驕傲?
『還是因為你已經知道答案,所以更加迫不及待地想回去陪那個人?』他無法抑制地怒吼著,殺氣集中在手心,只是輕輕一記,方圓五里的櫻花樹都化為灰燼,光禿禿地一片,死寂。
"事實上,你並沒有把話說完。只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打算要恢復記憶罷了。"無所謂地聳聳肩,一臉淡淡的笑意。他其實應該蠻希望我恢復記憶的,因為他更希望看到我被法則反噬。
或許我真的是怯懦,所謂法則的反噬,我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麼了。記憶是雙向的,如果我恢復記憶,也便是違反了當初喚醒紅蓮的法則,最有可能的結果便是莫熵他們失去記憶,一切關於七月這個人存在的痕跡,從這個世界消失。
只是我的推斷,我沒想到是事實不僅僅是如此,以至於在後來我幾乎失去一切,萬劫不復。
沒有等到那個善變的父親大人將我送回,我就已經醒了。真希望這只是一個噩夢,我靜靜地坐在床頭發呆,心異常沉重。殤--靈光一閃之間,我忽然將這個字和莫熵的聯繫起來。
不由得苦笑,殤是前世的戀人吧,有著和莫熵一模一樣的外貌,或者說莫熵是殤的轉世。
原來,有些事情,是可以遺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紀念的;有些事情,能夠心甘情願;有些事情,一直無能為力;我愛你,這是,我的劫難。
S23 勿忘我
黯夜,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很清醒。
恍然起身,憑欄遙望幽靜的天空,清明的寒星閃爍著點點光輝。伸手觸摸那片遙不可及的蒼穹,苦笑,在得到中失去,更何況是住不住的東西呢?
沒有回憶抑或被整個世界遺忘,哪個才比較不幸呢?顯而易見的答案,所以我寧可沒有過去。
哀悼逝去的,不如展望未來的。
輕身一躍來到窗外,百無聊賴地四處打轉。這個時候,莫熵和鳳七都在熟睡了吧。這樣的夜晚,這種毫無目的的閒逛,怎麼看都覺得像是我以前的風格。
莫熵似乎也說過我從來就不是個安份的人。不安份麼?可是我怎麼覺得自己以前常常躺在陽光下偷懶呢?呃,好像應該還有一隻肥豬一樣大的白毛球,小白?
等一下--剛才閃過腦海的畫面是記憶?!自從剛才那個詭異的夢靨之後,我發呆時好像記起了不少事情,比如那個叫落華的可愛女孩,比如那個仙謫般的美男子纖塵,比如那個一臉狐狸笑容的老頭......
都不是幻覺,而是記憶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恢復著!那麼--莫熵他們會不會也因此失去部分記憶?突然之間,前所未有的恐懼。
失神無措地走到莫熵房門前,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輕輕地推開了門。屋內一片黑寂,零碎的星光透過窗戶偷偷潛入,更顯幽靜。
自從紅蓮覺醒之後,身體各方面的機能都有大幅度的提升,特別是眼力,即使在黑暗之中,其可見度也不是一般的高,前提是我用心的話。
望著莫熵熟睡的面容,覺得格外心安,這個男人,是我曾經以及現在真心想要抓緊的人。莫名其妙地愛上了,在我還未發現之前,他已經深入骨髓刻入了心房。
"小月月,知道什麼是愛情麼?"印象中似乎有個很不正經,卻又分外親切而熟悉的聲音問過這個問題。不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麼回答的,甚至現在我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我深刻地明白一件事:對於自己想要保護的,必須全力以赴,而眼前這個男人,我想擁著他入睡,想盡自己的全力保護他,不惜任何代價!
"七月--睡不著麼?"發愣的頃刻之間,原本倚靠在床沿的我已經順勢被莫熵抱起,壓在身下。充滿男性魅力的性感聲線在耳畔低吟,如同蠱惑人心的優美旋律;溫熱的迷人氣息激盪著敏感的耳垂,引來輕微的顫慄。這一刻,我心甘情願沉淪。
"恩,因為想你了。"雙眼迷離地凝望著他深邃的雙眸,裡面盛滿了渴望和欣喜。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插入他墨黑的髮絲,主動探身親吻那醉人的薄唇,淡淡的甜蜜逐漸溢滿心頭。
"七月--"莫熵神色一愣,呼吸逐漸粗重起來,聲音粗噶而極為性感地呼喚著我的名字,更加熱情地回應著,唇舌交纏間,不知何時已經坦誠相見。微涼的空氣使裸露的皮膚變得愈加敏感,不安份地扭動腰肢更加挨近他,想要更多......
胸前兩粒粉紅色的茱萸在舔舐中逐漸變得堅硬挺立,那雙修長有力略帶薄繭的手掌,不斷地在我赤裸的嬌嫩身軀上點燃慾望之火,引來陣陣怡人的酥麻快感,如同微量電流的流通一般......
下腹逐漸脹熱難受,"啊~快點......"不由自主地一聲嬌喘,在此時顯得格外魅惑人心,雙手不可抑制地抱緊他。突然靈光一閃,順勢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良久未鬆開,淡淡的甜腥味溢滿口腔。
"這是你屬於我的記號。"嘴角滿是得意的笑容,霸道地宣佈著,卻發現莫熵正深情而寵溺凝視著我。視線下移,原本紅潤的臉色更加羞紅,為什麼男人之間的差別會這麼大,這個尺寸......囧!
反攻?反攻!一個機靈,迅速奪下莫熵手中的合歡散,得意地媚笑著,趁著某人一時愣神之際,一個翻身把他壓倒!手指輕輕沾上透明又充滿粘性的液體,奸笑地望著身下的莫熵:"我怕疼,所以就委屈你了哦,莫熵。"
莫熵愣住了,隨即,輕輕的笑出了聲,而我難以置信的聽到他說:"好啊。"
"......"這下輪到我無語了,無比震驚地瞪著莫熵。時間突然凝滯了一般,沉默佇立在我們之間。
"七月這是在發呆麼?"莫熵突然笑地無比純潔,溫柔地一手扶上我的額頭,為我將碎發攏在耳後,繼而,又用手撫著我的臉,也不多說什麼,就這麼異常寵溺地凝視著我。
恍然之間,我失神無錯,我能感受到細汗淋漓的白皙肌膚之下是如何的滾燙,我能體會到自己的慾望是如何的波濤洶湧。可是--沒人教過我該如何反攻!
繆斯說過,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美德就是性衝動,而最大的惡德是猶豫和懦弱!
我故作鎮定地放下手中的合歡散,看向莫熵,他眼眸中滿是還未褪去的情慾,但他一直在隱忍著:"莫熵,你是不是在緊張?"
莫熵但笑不語,那淺咖啡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雙眸染著淡淡的笑意,嘴角上揚,似乎......在等著看好戲......
趁著我發愁不知如何下手之際,莫熵再次把我壓在身下,不等我分辯,莫熵的唇瞬間截獲我的,那充滿霸氣的吻令我無力招架,蠱惑的氣息縈繞在我全身,靈巧的舌敲開我的貝齒,與我的舌糾纏著,令我幾乎不能呼吸......
"七月,我給過你機會了哦。"良久,他終於鬆開我,笑吟吟地說道。
之前還未熄滅的慾火再度被點燃,愈燒愈烈。迷離沉淪間,莫熵的手握住了我的分身,開始套弄,那滅頂的感覺又開始佔據我的腦海,不能思考,頭不由自主地向後仰了過去......
一絲清涼的觸覺突然從後庭傳來,接著是莫熵的一隻手指就這麼滑入我的體內,第一次承受異物進入的身體,那種不適應的疼痛感令我叫了出來。
格外溫柔地吻著我的唇,莫熵放慢了速度,緩緩的做著擴充。突然莫熵將我翻了過去,背對著他,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挺身,進入了我。丫的,好痛!!眼淚刷拉拉地直掉下來。
"莫熵你這個變態!你給我出去......"我口不擇言地大叫著,心中暗思以後再也不做這麼痛苦的事情了!
從後面抱住我的莫熵開始緩緩的抽送,輕柔地吻去我眼角的淚水,薄唇下移,繼續纏綿地唇舌糾纏,另一手不斷地安撫著我的分身。
腦海一片渾濁的白色,每一次抽送,都把我帶上天堂的頂端,而後,又狠狠地將我摔入地獄的底層,我就在這天堂與地獄之間徘徊著,直至,我全身脫力的失去知覺......
痛並快樂著,這是我當時最大的體會。
S24 突變
滴答--陰暗潮濕的巖壁,隱約中覆蓋著層層霧氣,幽暗深處似乎散發著點滴光亮,宛如黑夜中唯一的希望。
艱難地支撐著陰冷的岩石勉強起身,驀然發現雙腳不知何時已被栓上兩條手腕般粗的鐵索。雙手無奈地握緊,感受不到一絲力量,嘴角牽起一抹苦笑,他終於忍不住動手了......
該慶幸麼,至少他沒用刑,只是將我軟禁於此。
黑寂中,一陣窸窣聲由遠而近,我頹然地半靠在巖壁前,一臉木然地望向來人。
『祈月,別怪我啊,因為你實在是太不乖了......』他的聲音溫和若春風般怡人,語氣輕柔若哄著最心愛的寶貝,卻令我毛骨悚然,一陣惡寒。
"呵,怎麼會怪呢。我還應該感謝父親大人的關愛,才使得我如今仍然四肢健全。"淡然地打斷他,我低頭定定地望著鐵索,不冷不熱地說道。
『我是特地來帶你出去的。』他依舊維持著那虛偽的溫柔,伸手輕輕一扯便把那粗重的鐵索拉斷了。
"......是麼,多謝。"虛脫地站起身,腳下一滑差點倒地。只不過才幾天沒吃飯呢,居然虛弱到這副光景,真是諷刺啊。
『這四周都是風靈石,你在這邊待了五天,照理說應該是連動都困難了。我的祈月不一般啊。』他笑意褪去,一臉複雜地盯著我,緩緩解釋到,繼而俯身橫抱著我,走向出口。
五天啊,時間真是快呢,明日就是我和白雲飛約定的戰期了。這次恐怕要主動認輸了。
『祈月是不是想見莫熵呢,我帶你去見他。』關懷的語調,甚至帶著一絲了然和理解,如果不是因為早就看透了他的本質,或許我也會被感動。完美的慈父表現。
"好啊,不過我想先吃點東西。"微笑著抬頭面向那張我很想痛扁一頓的嘴臉,父親大人真是對不起自己那張俊臉呢。為什麼一肚子陰謀壞水的人,偏偏要長著這麼一張迷惑人的俊美臉蛋呢?
『不用先沐浴嗎?祈月不方便的話,我可以代勞呢。』他一臉認真地建議道,平靜無波的血紅雙眸不見一絲漣漪,給人一種不忍拒絕的錯覺。
"隨便。"況且,就算我拒絕,你還不是一樣會強迫我,到時候只會令你更加興奮。淡漠地吐出兩個字,低首再度昏昏欲睡。父親大人,我真的很好奇你背後的那個軍師了,短短的幾天之內,居然能把你這個一向高傲不羈的神,"調教"得如此溫和而沉穩。
恰到好處的溫水,洗去幾日來的疲憊和倦意。十天之前,莫熵曾經溫柔地替我清洗身體,在那個黎明之前的最黑暗之時,可惜當時的我卻睡得正熟,一切宛如一場夢。
之後的五天,大概是我記憶中最美好的回憶了。可惜,我和神之間永遠是敵對的,留給我回憶之後,噩運再次降臨。我那幾近萬能的父親,悄無聲息地把我帶走了。在那個被所謂的風靈石堆砌而成的潮濕巖洞中,在那片令人絕望的黑暗中,我毫無知覺地躺了五天。
『祈月還真是冷淡呢。』他輕輕地一聲歎氣,成功拉回了我的思緒。
"......"即使全身赤裸地站在你面前,我又該有什麼反應呢,父親大人。不過是具皮囊罷了,所謂心和感情,我已交付出去。
一襲純白的女式和服樣式的外衣,金光熠熠的那片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金色鳳凰紋底,長及腳踝的銀白髮絲被他梳了一遍又一遍,我愣愣地望向鏡中的人影,紅寶石般的眼眸晶瑩剔透,卻沒有一絲生機......
『我的祈月真是美極了。』他寵溺地抱起我,細聲低語道,眼中滿是自豪得意之色,『祈月想吃什麼?』
"桂花糕。"嘴角不自覺地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桂花糕那是月彌最擅長的糕點之一,清香四溢,甜而不膩。而莫熵就只會煮粥,小米粥和皮蛋瘦肉粥,卻都是我最喜歡的食物。心中劃過絲絲甜蜜,那是曾經屬於我的幸福時光。
面對一個自己厭惡的人,時間總是格外冗長,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盡量無視他。因為風靈石的關係,我連生活自理都做不到了,更別提喚醒紅蓮。依父親大人的謹慎程度,這種狀況恐怕會一直維持下去......
『祈月不用擔心,無論何時,我都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只要你聽話。』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我甚至懷疑他是否進入了女人所謂的更年期?
聽話?原來父親大人需要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我若是聽話就不是真正的祈月了。淡然地瞄了眼仍舊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父親,手掌慢慢地貼近他的心臟,冰冷的觸覺,咚咚作響的心跳,很快。如果就這麼把他的心臟掏出來,會不會就可以將一切都結束呢?
自嘲地冷哼一聲,也難怪他現在如此放心地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我面前,因為我現在什麼也做不到。
物是人非,景依舊,人卻非昨日。
父親沉默地抱著我,站在毒醫館門前,臉上依稀可見得意之色。你已經準備好看一場好戲,看我失魂落魄,看我黯然淚下,對嗎?
"我們回去吧。"良久,我極其冷淡地說道,沒有一滴淚,因為眼睛已經乾澀到流不出眼淚了。那些象徵懦弱的淚水,我已不再需要。竹無心,則無傷,無傷,則不倒。
父親呆愣地凝視著我,嘴角微微牽動了下,最終一句話也沒說。這是你沒有料到的結果吧,而你的軍師也沒教過你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對麼,我親愛的父親大人?
你們算計了這麼久,不就是要我看一出新歡舊愛的戲碼麼。的確,現在依偎在莫熵懷中的女子,算得上是傾國傾城。一個是國士無雙,一個是絕代佳人,好一對壁人......

S25 陌路
國士無雙皆好漢,絕代佳人俏江雪。自古英雄皆寂寞,唯有佳話傳千秋。難奈落紅無言奉,燈影相伴鎖清愁。動心容易癡心難,留情容易守情難。紅塵無路墜河漢,回首天涯夜雨時。長路漫漫無思悔,洛神西湖共此時。古往今來江湖美,可有情者屹不休?如今黃河舊東屬,流至悲秋入長青。義家墳塚埋幽香,舉酒郁馥難就嘗。盼過昨宵盼今朝,盼來盼去魂也消。修羅之路人若在,大漠無垠自可留。
『祈月不進去問清楚嗎,或許只是誤會呢。』父親依舊佇立著,看不清他的表情,聲音溫煦輕柔。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配合地痛哭一場,然後讓他安慰我這個感情受挫的可憐人呢?
『真是悲哀啊,原來我在祈月心目的形象如此卑劣......』彷彿看透了我心底的嗤笑,他目光黯然地低頭盯著我,哀怨地念道。
"隨便你。"無力地垂頭,懶的再去聽他胡言亂語。進去了又如何,陌路相逢,於我只不過是熟悉的陌生人,徒增傷悲罷了。
"熵,那人一直盯著你看,是熟人嗎?"清脆悅耳的迷人聲線,配上那張媚而不俗的嬌嫩臉蛋和玲瓏有致的身材,只要是男子就會心動。潛意識中,我卻不喜歡她,說不清的排斥。
"月兒,在說哪位?"莫熵溫柔地摟著她,一臉寵溺地輕笑著。可是當他的視線轉到我身上時,卻全然是一副對著陌生人的冷淡平靜。我以為自己早已做好準備,心還是抽搐了一下,微微刺痛。莫熵,已經把我忘記了......
"師傅,你最喜歡的桂花糕做好了。"一臉純真笑容的月彌開心地捧著一盤剛出爐的桂花糕,走到那絕色女子面前。目光不曾在我身上停留片刻,現在的我,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
看著眼前三人其樂融融的相處,我故作無所謂的冷眼旁觀,只是嘴角不經意的苦笑,還是一絲不落地被人看在眼裡。虛弱地攥緊手心,胃裡一陣陣酸意上湧,好難受......
『我們回去吧。』終於,他滿意地看到我黯然無語,瞭然地開口道。
"......"沉默,驀然閉上眼,只是顫抖的雙手洩露了我心底最深的無力和悲切。
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並不是幻覺,而是我無力改變的事實。我一直在擔心自己恢復記憶的話,莫熵和月彌他們就會因此而失去記憶,這個世界上的人也會就此而把我遺忘。這個猜測並沒有錯,只是有些細節被我遺忘了,比如即使我沒恢復記憶,他們仍然會失去記憶,要讓人失憶的手段何其之多。
白雲飛一心一意地想要和我再戰,他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希望,只要有心之人告訴他:記憶是雙向的,有失必有得,只要祈月最重要的人失去記憶,那麼祈月的記憶就會回來......多麼簡單的陰謀。
聯想當初鳳七房中那個黑影告訴我的事實,就能輕易地猜到,鳳七的實體是神獸鳳凰,而白雲飛還給我的"鳳七"又怎麼可能是真的呢!
白雲飛有能力得到三月散,那麼一些令人失去記憶甚至篡改記憶的藥物,於他而言自然也不是難事。所以,月彌會把那女子當作他師傅,而莫熵也記憶混亂地把我當作了陌生人......
十天,物是人非而昨夕,無語凝噎笑問蒼天,吾錯在何處!
罷了,這樣也好,至少父親大人和白雲飛再也不會拿我威脅他們了,至少他們遠離我會是安全的,至少他們現在是幸福,至少痛的只有我一個......
『祈月在想什麼呢?』父親神色複雜地仰望著天空,輕聲問道,隨即蕩漾起一臉如願以償的笑容。
"在想,我什麼時候能夠恢復記憶。"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擺脫你們的禁錮,在想如果我殺了你們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在想為什麼這個世界如此折磨人......
『祈月如果能召喚出紅蓮的話,就可以輕易地想起一切了。不過,到時候,莫熵也就永遠都不可能恢復記憶了。』他低首,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然後充滿興味地凝望著我,緩緩說道。
為了防止我想不開,所以寧可給我虛無縹緲的希望,也不願我絕望如同一潭死水,是麼?畢竟再吸引人的獵物,一旦失去求生本能,也就失去了原本的價值。父親大人,你希望得到並不只是行屍走肉,對吧。完美的心理戰術。
"是嗎,那麼我何時才能召喚出紅蓮?"自嘲地望著白皙如雪的手心,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光芒,卻依然維持著低迷的情緒和失魂落魄的假象。
『三年。』
明鏡無光燈盞失色,天已近黃昏,睹物思君。夕陽如淚落紅如泣,殘霞似血洗,情難自已。何年何月何時何地,歡笑愛喜樂。已成阡陌夕夢夕醒朝酒朝醉,孑孓形影獨,孤單上路。

S26 浮世繪(上)
非是人生知己少,惟堪魂夢遠相縈。幾番夕影醉伶仃,千里流光誰共行。鏡裡珠顏誠堪傷,不知人間有白頭。天意從來高難問,人情易老悲難訴。
『三年。』他淡雅地微笑著,悠閒地吐出兩個字,平靜無波的暗紅色星眸靜靜地注視著我。微風拂過,撩起幾束銀白髮絲,輕柔地滑過我的眼睫。
悠長的三年,雙眸微閉,放縱地扯開嘴角狂笑不已,直至心底微微抽搐著疼痛。"父親大人就這麼有把握,這三年會把我改變麼?"
『祈月不需要改變,只要乖乖聽話就行。』他笑得一臉溫柔,萬分寵溺地伸手輕點我的鼻樑,輕聲細語道。
愣愣地望著眼前這個被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我的胃又是一陣抽搐,好想吐......很討厭你這張偽善的面孔,明明不習慣演戲,卻偏偏要在我面前偽裝成溫柔多情的男人,不覺得累麼,父親大人?
『祈月要學會習慣我的存在。』清冷霸道的語氣,終於恢復本性了麼?見我若有所思地凝望著他,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立馬掩去那股凌厲的氣勢,換做一副溫和嘴臉。嘿,好誇張的變臉。
"......"無語地低首,異常專心地開始攻克眼前的桂花糕。據說是蕭國特級廚師的作品,還特地編了很多不同外形,可惜這桂花的香味不夠濃厚,味道又稍稍偏甜。唉,果然還是月彌的桂花糕最好吃了。可惜,再也吃不到了呢。
『祈月,跟我回無名林畔吧。』良久,他終於忍不住奪過那塊被我蹂躪了很久卻只是咬了一小口的桂花糕,壓抑著眼底那抹淡淡的不悅,強硬地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他,卻格外溫和地詢問著。
"......"沉默地甩開那只禁錮著我的手,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繼而疲憊地趴在桌上打盹。
『為什麼還是這麼不乖呢。』他輕微地歎息道,然後走到我身旁,輕柔地橫抱起我往床畔走去,小心翼翼地將我放到床上,再將薄被蓋上,之後便是一片沉默。
迷迷糊糊地入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一片血紅的夢境。伸手輕輕觸碰那一簇簇暗紅的烈焰,莫名的熟悉感,溫暖異常。
緩慢地踱步行至前方,那個潛意識之中的出口,延綿不絕的暗紅鋪灑溢滿天與地的交匯處,遠處隱約傳來幽幽的歎息聲。空氣逐漸稀薄,我卻呼吸依舊不受分毫影響。
玄鐵製成的巨大鐵籠,寂寥地佇立在一簇簇暗黑色的烈焰之間,一團火紅的物體安靜地躺在其中,伴隨著微弱的生命氣息。鳳七--
"鳳七--"難過地蹲在鐵籠外邊,艱難地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地吐出兩個字,滴答--我的心在滴血。雖然早就料到鳳七的處境不好,雖然早已做好準備面對一切打擊,還是好難過......
現在的鳳七完全出於神獸鳳凰的狀態,身體緊緊地縮成一團,微微地顫抖著,似乎正被夢靨騷擾,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那個對著我溫柔地笑著,如春風般和煦的人,已經不再,就因為我不夠強大,就因為我的弱小,連自己重視和想要守護的人,都一一被傷害,我卻無能為力......
伸手穿過鐵籠的間隙,卻依舊觸摸不到他。十公分的距離,遙遠得猶如相隔了十光年般,咫尺天涯。悔恨不已,潔淨幾乎透明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伴隨著絲絲幽香的血液逐漸在壓抑的空氣中瀰漫開來,心更痛。
『祈月......』微弱的低沉聲音忽然傳入耳畔,慌亂地將手藏到懷中,掩去眼中的黯然,嘴角揚起一抹安撫人心的微笑,平靜地看向他。可是那雙血紅疲憊而又精神萎靡的眼睛,卻深深地刺痛著我的每一根神經。鳳七,你受苦了!
『祈月,別難過。』他努力地移動了下身體,火紅的羽翼緩緩地伸到我面前,暗淡的眸底卻滿是溫柔,令人心碎的溫柔。
我迫不及待地將手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握緊他的羽翼,溫暖的觸覺,嘴角的笑容卻再也掛不住了。鳳七,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被禁錮於此,讓你受傷。

S27 浮世繪(下)
"鳳七,等我變強,一定救你出去!"堅定地握著鳳七的羽翼,鄭重地宣誓。勇者之心,無堅不摧。
『恩,鳳七會等著祈月的。』他血紅的雙眸閃過一絲光亮,輕輕地點頭,柔和地說道。
沉默相對,此時無聲勝有聲。我知道,鳳七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訴我,卻不知如何開口。我也很清楚,他為了我所作的犧牲已經夠多了,多到我不忍心再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鳳七作為神獸鳳凰的容納物,靈魂被永遠地禁錮在這只高高在上的神獸體內,整整二千多年。直到我被軟禁在風靈石巖洞,整整五天的禁錮,雖然使我失去了所有力量,卻也同時喚醒了部分記憶,前世作為祈月時的記憶。
那個因為被戀人背叛,又同時遭遇父親畸形愛戀的祈月;那個唯一擁有神之子血統,能力卻不輸給正統神族的祈月;那個背棄了身後一直守護著他的鳳七和紅蓮,最終選擇解脫的祈月......
我亦是祈月,這一世,即使沒有比擬無敵的力量,即使被上神遺棄和捉弄,即使只有孤身一人,我也不會再向命運低頭!屬於我的,就要用盡手段地奪回來,莫熵也罷,月彌也罷;我想要守護的,即使耗盡最後一滴血,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鳳七也罷,紅蓮也罷!
無所未來,既是天定,而命運則由人定。我命由我,不由天!
『祈月,小心點。』鳳七心疼撫摸著我手心的傷痕,擔心地提醒道。
"恩,我會很小心的。"輕笑著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另一手安慰地覆蓋在他的羽翼之上。我的敵人,不只是父親大人那位上神,還有他背後那個高深莫測的未知軍師,甚至包括前世的宿敵白雲飛,或許莫熵身邊頂替了我的位子的絕色佳人也是其中之一。
『關鍵是集齊浴火重生。』鳳七突然很認真地凝視著我,幽幽地說道,那神情,雖然看不清楚,但依稀感覺是集攏了擔憂和不忍,甚至害怕?
"浴火重生?"我不自覺地輕輕重複了一遍,感覺很熟悉,難道是以前看到過的?浴火重生......
『兩千多年前,上神蒼洛,也就是祈月的父親,親手繪製的四神天地書。』鳳七停頓了下,虛弱地注視著我,見我面色依舊平靜,便繼續解釋道,『四神天地書,被凡人稱作浴火重生,因其神力不受控制而被封印,卻在一次意外中流入凡塵,分為四份。』
"等一下,鳳七說的四神天地書,繪製的是不是汪洋火海?"我驀然驚醒,我看到過那幅畫,妖紅的大片火海,隱約中還顯露著鳳凰圖騰,但是不記得何時何地看到過。
鳳七神色凝重地輕微點頭,眼底一絲歉意悄然劃過,繼而繼續說道:『祈月以前的確看到過,但祈月所見並非蒼洛繪製的那份,而是我和紅蓮利用禁術的力量幻化而成,牽引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時空之門。』
"......時空之門?"我懵了,那是什麼東西?難道說我曾經......也對呢,所謂的前世和今生居然相差了整整兩千年,這中間我到底去了哪裡,或許在另外的時空擁有了自己的親人,然後卻又突然被帶回來。頭痛--這中間有太多的記憶呈現空白狀態。
『對不起,祈月。如果我們沒有自私地把你帶回來,或許你就不用經歷這麼多苦難了。』鳳七黯然地低下頭,小心地抽回依舊被我抓緊的羽翼,悵然地開口。
"如果我不回來的話,鳳七豈不是會很寂寞。"微笑著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我故作不在乎地安慰著他。況且,現在我已經無法再將你放開了,鳳七。
"得到四神天地書,也就是浴火重生,有什麼用處?"不願他在沉浸在悲傷之中,我急忙轉移話題,繼續詢問那個浴火重生。但願它可以讓鳳七和紅蓮重獲自由。
『絕對的力量。』鳳七隻說了簡短的五個字,令我有些失望,原以為會是長篇大論呢。不過,絕對的力量,對於一個以力量為強者進而主宰一切的世界,力量的確擁有無以倫比的誘惑力,足以吸引所有人前仆後繼地追逐,哪怕失去性命!
"我記得浴火重生裡面有鳳凰圖騰,那又昭示著什麼?"沉吟片刻,還是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集齊浴火重生者,就能夠召喚神獸鳳凰,發揮其不可比擬的巨大戰鬥威力,甚至,合適的繼承者集齊浴火重生的話,便能成為上神。』
"最後一個問題,鳳七和紅蓮要如何才能重獲自由?"急迫地問道,因為我有預感自己馬上要離開這裡了,雖然是在所謂的夢境中,但精神體受到的傷害,同時也加注在身體上。大概是剛才一時不察將手掌弄傷的極淡血腥味,引起了父親的注意。
『沒有辦法,除非殺了創造那個禁術的人。』鳳七低垂著眼眸,聲音極輕地回答,羽翼微微顫抖著。他是在害怕?我不忍心地抓緊他,想開口說什麼,卻發現嗓子似乎被什麼堵上了,張口無語,難受......
強烈的白光忽然照射在我身上,驅散了整片暗紅的背景,帶著熾熱難受的觸覺,若一條無形的鎖鏈,慢慢將我拉離鳳七的身邊。艱難異常地瞇著眼睛,視線逐漸集中在一點上,銀白長髮,暗紅雙眸的父親大人,上神蒼洛。
『祈月,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他神色凌厲,眼底一片涼意,斜睨著我,語氣如同冰窖般冷酷。嘿,親愛的父親大人,你終於不再用那種令我噁心不已的溫柔面具偽裝自己了。
莫名地開心不已,我輕輕地笑著,伸手遮著眼底的嘲諷,清脆的笑聲溢滿整個房間。這個世界,總有恢復正常的一天呢。
S28 離傷(上)
"誠如你所見,無須任何解釋。"淡然地坐起身,靜靜地倚靠在床頭,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我解脫般地笑著,連貫的清脆的細碎笑聲溢出嘴角。
『祈月,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何時?』他壓抑著心底洶湧的怒火,低吼著責問,沒有一絲溫柔的假象,剩下的僅僅是那因憤怒而扭曲的可怖神情。
"父親大人,痛苦的可不只是你一人。"比起我所承受的,你那只是九牛一毛,"況且,造成這一切的,不就是尊貴的上神蒼洛,我親愛的父親大人麼。"
『你到底想怎樣?』他暴怒地揚起手向我劈來,卻最終在距離我五公分的位置制止,強行扭轉我身旁的紫翎木雕花桌几。轟隆一聲驚響,可憐這名貴的傢俱就這麼毀了。
"離開你。"波瀾不驚的三個字,令他的五官更加扭曲,甚至激起了他不明智的漫天殺氣,令人窒息的恐怖殺氣,壓得人透不過氣。即使身體很難受,我依舊維持著略帶嘲諷的微笑,淡淡地注視著他。
『別逼我親手殺了你,祈月!』他暗紅的眼眸已經佈滿殺意,語氣中充滿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脅。我知道他是認真的,繼續挑釁下去,他的確會殺了我。不過,就這麼解脫了會不會也是一種幸福呢?我忽然冒出這個貌似不錯的想法。
"隨便。"嘴角的弧度依舊,慵懶地斜睨著他。瞬間,原本氣勢磅礡的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正如我瞭解他的殺意一般,他也同樣清楚地意識到:我並不害怕死亡。
『哼,你想都別想!』他冷漠地轉身離開,隱約中那偉岸的背影仍在微微顫抖,看來真是被我氣得不輕呢。心情甚好,打了個哈欠,繼續趴下睡覺。
我有預感,這種平靜的假象很快便會被打破,只是不知道這個極限是今天晚上,還是明天和白雲飛的一月之約。
咕嚕--摸了摸扁扁的肚皮,我萬分感慨地爬下床,是誰告訴我睡覺就不會餓的?
星月交匯,墨藍的天際散發著點點動人的光輝。一襲妖艷的火紅色衣衫,衣襟和下擺出銀絲精心描繪著銀白的鳳凰圖騰,華麗的鳳翎熠熠生輝,配合著那張魅惑眾生而又風華絕代的絕美臉蛋,輕盈地佇立在我面前。
"喲,有事?"我淡笑著向她揮揮手,真是意想不到的客人,莫熵的新歡,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找上門來了。更令我好奇的是,她居然能夠在父親的眼皮底下,行動自如。
"我美嗎,祈月?"她不答反問,抿嘴輕笑,繼而充滿誘人氣息的悅耳聲音飄渺傳來,問的更是我意想不到的問題。
"恩,傾國傾城。"我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點頭答道,說得無比真誠,她的確是一個可以讓任何男子動心的美人。不過,我是例外。
"祈月不好奇麼?"她突然移到我面前,我驀然發現她居然和我差不多高,甚至連同身上的氣息,都如出一轍。"不好奇我是誰嗎?不好奇我怎麼知道你的?不好奇我為什麼如此輕易地頂替了你的位子?甚至不好奇我會不會傷害你的莫熵和月彌嗎?"
"我應該好奇嗎,或者說我好奇的話,你就會告訴我嗎?"輕輕地反問著,眼底同時劃過一絲迷茫,這個女子,我應該是認識她的,潛意識中我固執地這麼認為。
"你猜呢?"她曖昧地付在我肩膀上,對著我敏感的耳際輕輕地吹了口氣,魅惑地輕笑著,甚至伸手挑逗般地撫摸著我的後頸。而更詭異的是,我居然一點都不討厭這種觸摸,雖然我並不喜歡她甚至是討厭。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我確實不討厭她的靠近,更是矛盾的很。
"我比較喜歡你,親口告訴我呢。"輕柔地抓住她白皙的手掌,嘴角彎起一抹醉人的弧度,蠱惑地深深凝望著她墨黑的水眸。現學現賣,原來我也是個天才呢,心底不由得自嘲。果不其然,她白皙的雙頰浮上兩朵紅暈,更添一份羞澀的溫柔之色。
"沒想到你失憶之後,被讓人心動,祈月。"她就勢依偎到我懷中,聲音中溢滿濃濃的甜蜜氛圍,另一隻手緊緊地貼著我的胸口,神色誘人地嘟著粉色櫻唇,慵懶地撒嬌道。
突然一股濃郁的厭惡感湧上心頭,懷中看似嬌柔動人的美人分外刺眼,右手蠢蠢欲動微微抽搐著,似有破繭而出的慾望,終於不耐煩地推開她,同時手指化為鋒利的指刃滑向她。驚慌失措的她險險地躲開我的攻擊,在我恢復理智察覺時,指刃已經割斷了她柔軟的墨色長髮,幾縷髮絲安靜地躺在地上。
S29 離傷(下)
"你是要自己老實交待呢,還是要我動手?"冷酷地揚起一絲清冷的淡笑,嘴角微微上翹,心情甚好地望著她,總覺得她或許可以解開一些疑點。
"祈月的溫柔,還真是難得。"她哀怨地瞟了我一眼,眼眶中已凝聚了薄薄的霧氣。
"......"突然之間,我覺得自己非常討厭這個女人,頭痛。
"我可是依約來幫祈月的哦,安全地送你離開蕭國。"半晌,見我沉默地盯著她,神情依舊淡漠,她便也只好尷尬萬分地收回即將湧出的淚水,故作神秘地笑著衝我拋了個媚眼。
"......"我發誓,我原本已經快要造反的胃現在正式抽筋了。這個女人即使頂著一張絕世美人的外殼,卻也同樣擁有與其外表完全不相符合的腹黑本質。
"真是糟糕呢,你說你失憶也就算了,幹嘛還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呢!"說著,她嗔怪地瞪了我一下,繼而,心疼地摸摸自己的斷髮,"祈月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麼?"
"......"痛苦地捂著肚子,我已經懶得再去反駁什麼了,不過現下我非常清楚的一件事是我的胃絕對不是石頭做的。
"走吧,再過半個時辰,蒼洛就該醒了。到時候,你,插翅難飛。"恍惚間,她已經牢牢地抓緊我的雙手,一根莫名出現在她手上的柔軟絲帶牢牢地綁住了我的手腕。"祈月的指刃實在是太可怕了。為了我的生命安全,還是先做點措施......"
夜色涼如水,透著絲絲寂寞的氣息。從今以後,我便是孑然一身了。安靜地坐在諾大而舒適的馬車內,忽略對面那張魅惑人心的美人臉,雖是脫離束縛,心卻一點都不安寧。
難道是被禁錮太久了,以至於我的靈魂也跟著懶散起來?馬車在顛簸中前進著,看著一點點遠去的夜景,宛如看著我的過去慢慢消散著身後。心中暗笑自己的無故傷懷,過去?我有記憶的過去兩個月都不到呢。可是,就這麼離開,真的不會有問題嗎?父親他,近乎無所不能的神--恐怕天下之大,亦沒有我容身之處......
"嗨,祈月,不去再見一眼你的舊情人麼?"忽然,那張差點令我有破話慾望的臉蛋湊到我眼前,無比認真的語調卻說著如此曖昧的話。"他喚七月兩個字時,真是溫柔多情啊。即使不記得你了,但他對七月這個名字似乎異常執著呢。"
甩給她一個"你很無聊"的眼神,繼續發呆,可惜某人卻一點都不識相,繼續在我耳邊絮絮叨叨,似炫耀般地說著那些令我幾乎失去理智的話題。
"啊!忘記告訴祈月了哦,我現在的名字,就叫七月。"說著,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滿臉看戲虐地注視著我,企圖看出我的一絲一毫變化。"祈月,我們以前可是見過面的哦,而且我們之間的羈絆,比起祈月和莫熵之間,更加深厚呢。不過那個時候,我的名字叫做--"
見我猛然愣住了一下,她得意地狂笑不已,然後拋給我一個挑釁的眼神。無奈手上的束縛無法擺脫,不然我一定會克制不住地掐斷她纖細白嫩的脖子!
"哎呀,哎呀,好可怕的氣勢哦。"她故作害怕地拍拍胸口,弱弱地感慨著,嘴角那抹明顯的笑意卻透露著她在戲弄我的事實。
"......"不再理會她的無聊挑釁,我開始思考往後的日子。如果真如父親所言,三年之後才能恢復力量召喚出紅蓮,那麼現在首要注意的事情便是,如何安全地隱居三年,不能被父親找到,同時保護好自己。
漫長的沉默持續了足足兩個時辰,終於馬車停了下來。視線透過車簾,天色已經顯露微微的蒼白,黯夜已去。沒想到一個月之前,曾經和白雲飛氣勢龐然定下戰約的我,卻真成了逃兵。
"祈月。"那個已經頂替了我的名字的絕美女子,突然神色無比沉重地拉住我,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顆碩大的散發著瑩瑩紫光的水晶球,和一疊事先預備好的銀票,塞到我懷中。但願那個變態又脫線的白雲飛,別去找莫熵和月彌的麻煩。
"......"我無語地望著她,其實我更想問她要點吃的,雖然肚子現在已經不叫了,或許是餓到了極致。
"隨身帶著這顆水晶球,它可以屏蔽掉你身上的氣息,這樣蒼洛就找不到你了,至少可以讓你安然地度過三年。"她似乎看透了我眼底的疑惑,無奈地笑了笑,繼續解釋著,"我知道很多事情,雖然你已經忘記了。祈月,I LOVE YOU UNTIL NOW!"
震驚地猛然抬頭,她最後那句話是--

鳳七(番外)
十七歲那年,蒼冥大陸四大家族之首的鳳家,一夜之間被上神蒼洛滅族。蒼洛作為蒼冥大陸唯一的專職神族,即使隨心所欲地毀滅任何人,人們都無力反抗。加之鳳家日益腐敗的內部運作,其他家族更是冷眼旁觀甚至幸災樂禍地面對鳳家被滅的事實。
我叫鳳七,也是這場浩劫唯一的倖存者。奄奄一息之際,蒼洛居然救起了我。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我擁有一雙和祈月相似的血眸。蒼洛對世人殘忍,因為他僅存的溫柔都給了祈月,他唯一的兒子--神之子祈月。
無名林畔,祈月居住的地方,四季如春,連綿不絕的櫻花層層疊疊,漫天飛舞。『用你的性命保護好他,但是千萬別把你的心丟了。』這是蒼洛把我帶到無名林畔後說的第一句話。我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蒼冥大陸何人不知神之子祈月,年僅十歲卻擁有輸於神族的力量,單槍匹馬剿滅魔族左系分支!
直到我第一眼見到那個傳說的神之子,看到那抹魅惑而柔和的輕笑,這個銀白長髮血紅雙眸的少年便深深地刻入了我的骨髓!蒼洛警告過我不要丟了自己的心,可是心卻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祈月。
不同於想像之中的神之子,祈月強大的表面之下,更令人著迷的是他的聰慧狡黠和善良單純,明明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卻在他身上完美結合。或許每一個初見祈月的人,都會被他那勝過世間任何女子的絕美容顏吸引,但更進一步便會發現他還有更多致命的吸引力......
十歲的祈月只是單純地衝我微笑,沒有任何多餘的詢問便接受了我這個陌生人。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在蒼洛所謂的關懷之下,祈月平日只接觸到我和蒼洛,以及後來蒼洛送來的式神紅蓮。紅蓮是蒼洛的十二式神中力量最強的一個。
平靜祥和的日子,我和紅蓮陪著祈月在無名林畔待了八年。期間,蒼洛只是在深夜,祈月入睡之後,來過三次。因為蒼洛親手繪製的四神天地書出了問題,不受控制的力量,甚至影響了整個蒼冥大陸。各地不斷地天災人禍,作為專職神族的蒼洛只能忙碌於各地。對此,我居然深感欣慰,一種很強的預感告訴我蒼洛對祈月的感情不只是父子之情。而單純的祈月卻只把蒼洛當作父親,恭敬卻並不親暱。
我以為只要這樣一直陪著祈月,即使一輩子都只能待著無名林畔也無所謂。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毀在那個人身上,那個突然闖入結界的男人,替代了鳳家地位的墨家的長子墨殤!
祈月居然愛上了墨殤!為了那個男人,祈月竟然不顧蒼洛的命令擅自離開了無名林畔。明明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蒼洛的懲罰,我卻依舊選擇跟隨在祈月身邊,做著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盡心盡力地守護他,哪怕獻上我的生命!
如果墨殤可以讓祈月幸福,我無話可說,即使要我面對蒼洛也絕不後退。可是我萬萬想不到的是--墨殤居然娶了古家的大小姐!看著祈月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深深地痛恨自己的無能,如果在最初就把墨殤殺了,祈月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不久之後,魔族新上任的魔王白雲飛找到了我們,激戰在祈月情緒異常低落的不利情況下展開。祈月態度強硬地命令我和紅蓮不得干預,可是他又怎知一旁觀戰的我們看到他受傷時,心痛不已!直至腥甜的血液充滿口腔,我才意識到自己竟在不自覺中咬破了嘴唇。
最後,白雲飛敗在了祈月手中。可是祈月也重傷昏迷!足足半個月之後,祈月終於甦醒過來,卻情緒大變,一夕之間毀掉了羅什郡城。漫天濃烈的血腥味昭示著那剛剛丟失性命的兩萬人!可是我卻比較安心了,如果祈月不願發洩的話,墨殤造成的傷害就永遠也好不了。
但我終究還是錯了,直到蒼洛憤怒地來到我們面前,我才知道原來祈月的身體裡面居然沉睡著另外一個靈魂,一個名為月祈的嗜血人格。之前一直都是祈月主宰著自己的身體,但是由於墨殤的傷害,祈月輸給了月祈!難怪,明明是同一具身體,我在面對月祈時卻沒有心動的感覺,有的只是濃濃的悲哀。
最後的最後,在月祈和蒼洛大戰之後,祈月終於回來了。可是--蒼洛卻禁錮了祈月!一場絕望的地獄烈焰,祈月選擇了自殺。幽藍的結界裡面,他獨自佇立在暗紅的火焰中,笑得風輕雲淡。無能為力地看著他的身體慢慢消散在空中,我的心也死了。
可笑的是,向來無敵的上神蒼洛面對祈月的結界,卻也無能為力。那一刻,蒼洛仰天狂笑,我依稀看到他居然在流淚。『這是你們唯一的希望。』他冷笑著扔給我和紅蓮一份卷軸。上面的封印令我驚詫,永生禁術。靈魂的永世禁錮換取祈月重生的機會!凡是被地獄烈焰燃盡的靈魂均不得再世為人,除非兩個同時擁有神族血統的人願意獻出自己的靈魂。
我本是鳳家唯一擁有神族四分之一血統的人,而紅蓮作為式神也符合要求。不安地看向沉默的紅蓮,最終我們義無反顧地啟動了永生禁術......
兩千餘年的漫長等待。從永生禁術啟動的那一刻起,我和紅蓮的肉身便化為塵埃消散在空氣裡。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的靈魂束縛在一片火海之中,低頭察看方發覺自己被禁錮在傳說中的神獸血鳳凰體內。連綿不絕的血色,深深刺痛我的雙眼,周圍一簇簇暗紅火焰不斷燃起又熄滅,我卻如置冰窖般寒冷。
心中不斷安慰自己,只要祈月能夠重生便可,繼續等待一定可以等到他來找我的。日復一日,一層不變,不斷地回憶八年中和祈月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成了我堅持下去的最大動力。
直到某一天,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次聽到紅蓮的聲音。原來他的靈魂被禁錮在弒神之劍裡面!紅蓮告訴我蒼洛把祈月接回來了。鳳家被滅族都不曾留下一滴淚水的自己,第一次淚流滿面,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鳳七,蒼洛命令我們盡快聯絡上主人。"紅蓮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沉重,"蒼洛利用四神天地書的幻影把主人從平行世界牽引過來,由於四神天地書魔力的反噬,主人的身體並沒有完全轉化,更加嚴重的問題是主人降落的地點是墨殤的轉世--莫熵的琴殤居。"
震驚--為什麼又是他!前世他把祈月害得這麼淒慘,今生命運卻還是把他們聯繫到一起了!所謂無所不能的上神蒼洛居然也沒辦法解決嗎?四神天地書明明是蒼洛製造出來的,他竟然也無法控制!"紅蓮,我們該怎麼做?"
"蒼洛已經身受重傷,暫時威脅不到主人。不過,主人的精神力非常強硬,除非主人受到重創情緒異常低落,否則我也不能侵入主人的夢境......"紅蓮盡可能保持平靜地說道,最後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氣,昭示他此時和我一樣沮喪的心緒。
如果只能等到祈月再次被傷害,我寧可不見他。可是--在這個以力量為重的世界,祈月沒有前世的力量又如何才能平安地生活下去?突然腦海靈光一閃--弒神之劍!當初神匠打造了這把第一神器,就是為祈月定身打造,而祈月最後還是拒絕了。
開啟弒神之劍,必需擁有神族血統的靈魂作為劍魂,更需要祈月親手將弒神之劍染上月祈的鮮血。這個契約是神匠打賭輸給祈月之後,特地定下的。直到啟用永生禁術之後,蒼洛才告訴我們的。令人意外的是,祈月消失後,月祈的靈魂卻沒有消散,然後被蒼洛禁錮起來了。現在看來,蒼洛或許從那時開始就把一切都算計進去了。而唯一的不安定因素便是四神天地書。
每一天不斷地呼喚祈月,即使知道他根本就聽不到,卻不願放棄。終於有一天,我依稀看到了祈月的身影,沒有銀白飄逸的長髮,沒有玲瓏剔透的血眸,黑髮黑瞳卻同樣令人迷醉的陌生面孔,但我知道他就是我的祈月。望著他身上深淺不一的鞭痕和臉上兩道明顯的刀疤,我的心直滴血......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直到月祈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佇立在這片令人絕望的火海之中,我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既萬分期盼又莫名害怕著。我甚至感覺到紅蓮亦微微顫抖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我知道你們兩個都不喜歡我,當然我也很討厭你們!"明明擁有和祈月一模一樣的身體,性格卻差得令人厭惡。月祈趾高氣揚地瞥了一眼被困在牢籠中的我和某個不知名角落中的紅蓮,繼續說道,"那麼就讓我來當一回惡人好了。"
"......"我沉默地望了一眼月祈,除了對他的一絲憐憫之外,果然是很不喜歡他。
"等下我會利用靈力把祈月拉進這個幻境,你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說服他召喚弒神之劍,親手把我殺了。"月祈依舊一副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模樣,卻笑的風輕雲淡。
月祈那一瞬間透露的極為純粹的笑容,令我再次想起自己和祈月的初見,就是那種毫無雜質的乾淨笑容收服了我的心。於是,我沉默地輕微點頭,畢竟祈月不找回失去的力量是無法和蒼洛抗衡的,而兩千年之前的悲慘一幕更有可能上演!我已經無法再次承受親眼看著祈月消失在我面前的折磨了......
即使是轉世,祈月還是如同前世般聰慧敏感。他居然猜到了喚醒弒神之劍的契約,難道為了那個男人,你寧可被月祈折磨至死,也不願失去那些有他的記憶嗎,祈月?看著祈月的身體不斷沾染上滾燙殷紅的血液,看著祈月不斷增添的傷口鮮血淋漓,我沉默了。勸阻的話,已經無法再說出口,祈月寧可賭上性命都要留住記憶,我已經徹底輸給墨殤了......
"祈月,你相不相信,只要你現在不殺了我,等我出去以後,就一定會親手把那個男人折磨到死!你在乎的那些人,一個都不會放過!"月祈突然垂下眼眸,表情陰暗地再度抬首,冷笑著說道。"祈月,知道你的觴為什麼會中毒嗎,你又是否知道他為什麼會忘記你嗎?還有你最好的朋友,那個缺根筋的殺手十三,她為什麼都不聯繫你了?呵~因為,她死了,很快的身手,還不是一樣死在我手裡!"
震驚地抬頭望向月祈,他為了激怒祈月喚醒弒神之劍,居然不惜撒下彌天大謊!難道月祈愛上了祈月?意識到這個極有可能的事實,我不由得輕顫。
最後的最後,祈月終於將弒神之劍刺入了月祈的胸口,濃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瀰漫開來。我清晰地看到祈月眼角滑落一滴淚水,絕望之淚。
"別擔心,他只是暈了過去。"月祈一手捂著鮮血直流的胸口,艱難地站起身,走到牢籠前面,嘴角依稀帶著淡笑,輕聲說道,"我可以幫祈月療傷恢復他前世的容貌,也可以幫你暫時脫離這裡,甚至幫你恢復肉身。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收留我。"
不由自主地點頭,我很清楚地知道月祈的確有能力做到這些,畢竟他擁有和祈月前世相同力量。但是我也同樣清楚的明白月祈的時間不長了,弒神之劍足以斬殺神族。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卷,是某七個人比較滿意的一卷。或許是整片小白文中,唯一不怎麼白的一部分了吧。

S1 旅程之初
旭日東昇,空曠荒涼的山丘上,放眼望去,人煙全無。除我之外,唯一比較明顯的生物正悠閒地站立在我面前,大眼瞪小眼,沉默持續進行時中......
咕嚕嚕--肚子又開始打鼓了。"吶,你不介意我就這麼把你烤了吧?"無奈地按著太陽穴,這個黑乎乎又毛絨絨的傢伙,真是令人頭痛啊!
一個時辰之前,那個自稱"七月"的美人,毫不留情地把我踢下了馬車,然後和那個趕車的大叔絕塵而去。這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居然把馬車一起帶走了,甚至給我留下了這麼一隻--驢子!
而且還是一隻明顯年老色衰的蠢驢,不但不肯馱我趕路,還一個勁地給我鬧脾氣,擺架子!但我下定決定拋下它,自己上路的時候,它卻拚命地死死咬住我的衣服。看著那氾濫的噁心口水,我的胃再度抽筋!
在我向保證絕對不會丟下它,甚至和它一起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站崗時,它終於鬆開了嘴巴,卻仍用那雙散發著點點綠光的小眼睛緊緊地盯著我!
我居然會陪一隻驢子胡鬧?不會是因為失憶,把腦袋都燒壞了吧!但是,直覺告訴我這隻驢子應該不像它的外表那普通。然而,飢餓卻一直折磨著我可憐的胃,一股強烈的衝動萌然而生:把這只蠢驢宰了!
"嗚!嗚!"突然一個清晰無比的卻不該出現的聲音越來越近,是小白!驚喜地四處顧望,果然一個白色球狀物正以不可思議地速度靠近,毛絨絨的背上還綁著一隻精緻的沉香木雕花小箱子。
剎那間,小白已經奔到我腳邊,身體滑稽地顫抖了兩下,那小箱子就掉落在地。還未等我去撿起那箱子,小白便親熱地蹭了上來,直繞著我打轉,四肢不停地比劃著,短短的絨球尾巴一個勁地左右晃動。
真好,至少還有你記著我,小白。鼻子微酸,感觸萬分地蹲下身和它平視,心情甚好地伸手摸摸它肥肥的腦袋。
"嗚~嗚~"小白異常乖巧地瞇著紅寶石般的眸子,滿足地在我手心摩擦著。心中暗思這肥兔子咋越來越像狗狗發展?視線趁空瞄了眼一旁的驢子。囧!那是什麼表情啊!原先被我稱為蠢驢的老傢伙居然眼淚汪汪地凝視著我們家的小白,老情人相逢?
小白和那頭蠢驢......呃,我受打擊了!視線下移,某白完全沉浸在相逢的喜悅之中,一臉癡呆相?於是,我在此刻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一個在往後的日子裡影響了小白很長一段時間的決定。那就是--我決定給那頭蠢驢取個名字,這個名字剛好和小白配對--小黑!嘿嘿~
當小白和小黑兩隻旁若無人,兩相默默含情以對時(其實是七月的錯覺啦~),我撿起了那只精緻的箱子。打開的一瞬間,不由得愣住了:上千枚銀子,數十把手術刀,數瓶藥劑,還有厚厚的一疊銀票,簡單地數了下,居然有一千多萬兩!還有一塊血玉,這個貌似黯十三曾經送給我的那塊!更重要的是,居然還帶了一盒桂花糕!
嘴角微微抽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白怎麼把這些東西偷渡出來的?感慨萬分地看向某只渾然未覺,依舊在和小黑敘舊的傢伙。似乎意識到我的注視,小白瞇著雙眼,裝可愛般地歪著肥腦袋,嘴角扯開一條滑稽的弧度,愣愣地衝我"傻笑"。
無力地垂下頭,它再聰明,終究也只是兔子而已,雖然是變異的,我到底是奢求什麼呢?唉~莫熵和月彌根本就不記得我了,東西應該不是他們叫小白送來的。而昨晚那個行為令人髮指的美人,一個時辰前才塞給我一疊銀票,交待了後事,自然也可以排除......
唯一的解釋就是,小白已經聰明到不可思議的程度!汗啊,原來我沒失憶之前,居然這麼天才,養了如此與眾不同的寵物!
"嗚嗚!"收回思緒,小白似乎已經和小黑達成協議,正搖著尾巴等我上路。抱起箱子,跨到小黑背上,亢奮到不行的小白則是遙遙領先地奔在前頭。
碧草縵如線,去來雙飛燕。長門未有春,先入班姬殿。梁空繞不息,簷寒窺欲遍。今至隨紅萼,昔還悲素扇。一別與秋鴻,差池詎相見。
突然之間,腦海中浮現出這首詞,可惜如今的我雖是離別卻孑然一身。視線落到小白身上,頓時欣慰起來,幸好還有你陪著我。
如今這世間劃分為蕭,莫,楚三國,無奈唯一可去之處也只有楚國了。根據那個美人所言,楚國似乎應該是一個適合隱居的好地方呢。一路向北,目標--楚國。
S2 第一舞妓
平靜的旅程。偶爾小白抽風般地追殺了幾隻山雞,偶爾小黑不甘示弱地跑去溪流邊抓魚。楚國是典型的農業國,魚米之鄉,適合隱居的地方。不知何時,曾有人這麼告訴過我。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呢。也幸虧某兩隻不正常的行為,在到達楚國之前的一路上,我的胃暫時維持在良好狀態。水裡游的,地上跑的,甚至天上飛的,小白都能夠逮住那些食物!
我以為靠小黑那頭老驢子,至少得花上半個月才能到楚國。事實證明,驢子的潛力也是無限大的,尤其是在小白的打壓和威逼之下。
五天之後,我們終於平安地踏入了楚國的邊境,達到環水城,一個熱鬧非凡的郡。依照眼前那個身著布衣精神熠熠的老頭所言,環水城是楚國的唯一亮點,因為這有舉國最聞名的緋煙樓和楚國第一舞妓閻郇。
我禮貌地微笑著聽那老頭侃侃而談,視線微微一側瞄了下一旁正在咬小黑尾巴的某只,看來小白也有些不耐煩了。這老頭,說來蠻奇怪的,很普通的外貌,但是不經意間卻透露著一股非凡的氣勢。
半個時辰前,也就是我們剛踏進環水城城門時,小白一時克制不住地撒丫子亂跑,恰好把這個老頭撞倒了。結果,那老頭反而雙眼賊亮地纏著我們,給我充當免費導遊。從環水城歷史講到人文美食,最後繞到緋煙樓和第一舞妓身上。
就當小白快要發飆去襲擊那老頭時,他卻突然停了下來,笑瞇瞇地告訴我今天適逢緋煙樓第一舞妓每月一回的登台獻藝,千萬不要錯過!依舊維持著那抹禮貌的淡笑,我輕輕地點頭,心中不由暗思這老頭真有拉皮條的潛質!
腳邊小白不滿地蹭蹭我,血紅玲瓏眼濕漉漉的,似乎在抗議什麼。然後我看向身後始終沉默著的小黑,臉上的笑容立馬韁住,眼角狠狠地抽了抽。禿尾巴的毛驢?原本渾身黑漆漆的長絨毛驢子,卻很突兀地留著一條光禿禿的細尾巴......
面無表情地轉開視線,這個刺激太大了。可是,剛才還在絮絮叨叨的老頭已經不知去向了。清淨了也好,微微地歎息。視線移向陌生的周圍,以後就在這定居的話,貌似也不錯呢。
愣住--緋煙樓,三個金燦燦的大字擾亂了我的思維。不知不覺間,那老頭已經把我們領到了環水城最熱鬧的地方。不斷往樓內湧去的人流,更充分地證明了第一舞妓的受關注程度。
"嗚嗚嗚嗚!"小白不滿地低吼著,然後張嘴死死咬緊我的衣服下擺,使勁地拉著我離開這裡。如今已經壯碩得如同成年豬仔般的小白,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它這麼一扯,我差點直接撲倒在地!
汗啊,小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都說動物在危險來臨之前,會有異常舉動,難道是--這緋煙樓不尋常,甚至會有危害到我性命的可能?
"恩--"惡寒,連小黑都摻和進來了,儘管它剛才還在被小白欺負,現在卻是堅定地和小白站在同一戰線!唉,算我怕了你們兩隻。
"行到水窮,坐看雲起。望春風又綠,楊柳依依。醉日迷花,深閨夢裡。看春風乍起,池水淒淒。佳人何去,遠山萬里。惜春風無跡,夏野鬱鬱。秋葉無心,芳草無情。縱馬前馳落雪寒梅香滿蹄......"稀薄的微風中忽然傳來悠揚的歌聲,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聽覺異常突出,大概會錯過如此美妙的歌聲吧。
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分不清歌者的性別,唯一可以肯定是的如此天籟之音,絕非出自凡人!感慨之餘,我想到了一個人,楚國第一舞妓閻郇!這位傳說中擅長各類舞藝的名妓,同時擁有一副無以倫比的歌喉。
或許是好奇心作祟,我居然捨不得離開緋煙樓,一種強烈的慾望驀然滋生,想要一睹閻郇的風采!可是--小白正用一臉哀怨的表情望著我,小黑也不服氣地鼻子口直喘氣。頭痛啊!
突然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有道視線似乎緊緊地盯著我後背。緩緩地轉身,看向那棟美輪美奐而又錯落有致的緋煙樓,在眾多充滿不同意味的視線中尋找那抹與眾不同的注視。
的確,像我們現在這樣佇立在緋煙樓門口,很容易引來人群圍觀,特別是有這隻豬仔般大小的變異兔子在場!(某七:七月完全忽略了自己的魅力。)
驀然回首,那人斜倚琉璃窗前,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身淡雅的紫色絲綢外衫,瀑布般華麗而耀眼的深紫色長髮,交相輝映,熠熠生輝。那雙堪比最璀璨的星光般的淡紫色眸底滿是誘惑。
驀然間,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恍然劃過腦海。閻郇確是絕色佳人,卻不及某人在我心中的美好。既然看過了,那就不留遺憾地走吧。安慰地沖小白露出一抹微笑,轉身......
"這位公子請等一下。"剛轉身,身後便傳來一個蒼老的陌生聲音。
S3 閻郇
"這位公子請等一下。"剛轉身,身後便傳來一個蒼老的陌生聲音。
我木然轉身,看向來人,心中暗思自己在楚國似乎並沒有熟人,但願不是來找麻煩的。
那人看似四十來歲的模樣,一襲黑色錦衣,半長灰白髮絲一絲不苟地全數紮起,用一根精緻的碧玉髮簪固定著。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雙深棕色的眼眸,看似平和卻又犀利無比,似乎能在瞬間把人看穿!
"老先生這是在跟我說嗎?"禮貌地衝他微微一笑,恭謹地問道,直覺告訴我這位老者並非普通人。
"我家主人有請公子上樓一敘,請--"他微微一側身,做了個手勢要求我進去,語氣雖然平淡,氣勢卻格外強硬。
如果我拒絕,他或許會把我押上去。在沒有摸清敵人的底細之前,還是靜觀其變吧。於是,沉默著跟在他身後,踏入這座美輪美奐的緋煙樓。
"嗚嗚--"身後,小白不悅地在地上滾了兩圈,壓抑著低吼道。倒是小黑,反而積極地跟了上來。而後,小白見我沒理會它,便心不甘情不願地隨後跟來。只是可憐了小黑那光禿禿的尾巴,依舊逃脫不了被蹂躪的下場。
九曲十八彎,穿過重重人流,終於來到一處幽靜的閣間,暗紅漆金牌匾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幻齋。黑衣老者輕輕地推開房門示意讓我進去,便轉身離開了。
遲疑地踏入幻齋,只見屋內輕紗曼舞,檀香裊裊,層層瀰漫的煙霧之中,婀娜的紫色身影靜靜地斜靠在紫檀木鏤花睡榻上,綢緞般的深紫色長髮順勢披散而下,淡紫色妖媚鳳眼略帶笑意地凝視著我。
"你比我預料中晚了兩天,七月。"半晌,紫衣美人慵懶地起身,儀態萬千地移到我面前,聲音優雅而悅耳,白嫩纖細的手指曖昧地貼在我臉側。
"你是誰?"我不動聲色地盯著她的手指,淡然地問道,卻下意識地躲開了那只觸碰我的手。
"閻郇。"她嗤笑了一聲,順勢把手縮了回去,閒散地撫弄著她那柔亮的深紫色髮絲,隨後歪著腦袋輕輕地吐出兩個字,若沉魚出聽般悅耳的聲線。怪不得那首獨醉笑春風能夠被她演繹得宛如天籟!
我當然知道她就是閻郇,之前在樓下的驚鴻一瞥,答案就已呼之欲出。論舞姿才藝,更無人能勝楚國第一舞妓閻郇,然眾人卻不知這閻郇最厲害之處是她蠱惑人心的本能。
縱使他人一擲千金,卻只見美人掩面而舞,舞盡天下,翩若驚鴻。如今,這千金難求一夜的美人,卻在我面前盡顯其妖嬈媚惑的本質,又是何用心?
"七月何必皺著眉頭,我只是想請七月幫個小忙而已。"閻郇見我不語,便掩嘴輕笑著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隨後幽幽地盯著我,淡紫色水眸劃過一絲戲虐,接著綿言細語道,"敢問七月,之前可有人說你眼拙?"
S4 神器赤雪
眼拙?低眉垂首暗思,我恍然間覺得眼睛特別乾澀,莫名無限惆悵悠然劃過心頭。
再回首時,黯然消散無蹤,我靜靜地注視著閻郇那雙晶瑩醉人的淡紫色眼眸,露出淺淺的笑容,很認真答道:"有啊,閻郇剛剛說的。"
閻郇明顯地愣了下,撫弄髮絲的動作僵硬地停下,繼而風情萬種地移到紅木鏤花圓桌前,從桌上的精緻盒子裡拿出一管玉簫。
我詫異地盯著她,心中不由感歎這第一舞妓的家當真的不簡單,連赤雪玉簫竟是他囊中之物!我曾經聽鳳七說過四大神器,其中之一就是赤雪玉簫,其身晶瑩如雪,帶著點點鮮血般的赤色,不同於黯十三的嗜血劍,除非遇到它命定的主人,否則赤雪玉簫只是一件普通的樂器。
"......"沉默地望著閻郇,她應該不知道自己拿的是四大神器之一的赤雪吧?雖然我之前也沒有見到過赤雪,但是根據鳳七所言,我似乎和四大神器莫名的聯繫,也就是所謂的共鳴,至少黯十三的嗜血劍是如此。
"只要七月和我一起登台獻藝,這管赤雪玉簫就是你的了。"閻郇清越的聲音忽然響起,她神情淡定地說道,將赤雪湊近唇畔輕輕地吻了下,隨後慵懶地娥眉輕佻,蠱惑地望著我。
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她既然知道那是赤雪,卻又故意引誘我上鉤,以一個看似極其簡單的條件來換取神器。是她太高估了我的價值呢,還是--
"還有其他要求嗎?"沒有被所謂的"好消息"糊弄過去,我閉目思考了片刻後,冷靜地問道。閻郇這個人,有太多的迷霧包裹著她的表象,我根本就無法在最初看透她的一切。
"嗯哼--只要七月陪我三年。"她見我舒展開了微皺的眉頭,便意識到我已經在動搖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淡笑,卻盡顯嫵媚和妖嬈,"三年之中,七月必須住在幻齋。"
三年!我雙手微微握緊,仍然淡定地朝她露出一抹微笑,算是答應了這個條件。雖然不知道這個三年是不是湊巧,然這三年中,我的確沒有能力自保也是事實,況且如今看來這楚國也並非如傳言中的適合隱居,那麼--"我同意。不知閻郇需要我表演什麼才藝?"
"七月擅長哪種樂器呢?"閻郇將赤雪交到我手中,輕笑著問道。
"什麼都不擅長。"我認真地思考了下,有些尷尬地回答。的確,我現有的記憶中沒有任何樂器的存在,也就是說我不曾接觸過什麼樂器,進一步說來我連登台獻藝的資格都沒有。
"......"閻郇似乎沒有料到我的答案,眼角狠狠地抽了下,實在有損她的形象。
"......"我訕笑著不知把視線往哪放,左顧右盼,恰好瞄到一旁已經睡趴下的小白和小黑。
我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果然小白馬上睜開雙眼,危險地瞇起血眸緊緊地盯著閻郇,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身將我馱在它身上,繼而瞄準那個打開的琉璃窗"飛"了出去!
我不安地側身瞄了眼身後,小黑終於也緊緊地跟了上來,竟然學著小白的樣從窗口一躍而下!可憐閻郇美人面色複雜地倚在窗前,幽幽地盯著我,那嘴形似乎在說:七月,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小白一路狂奔,終於來到一處幽靜的街角。我掏出懷中的赤雪,突然有種奇怪的熾熱感覺,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來不及抓住。我居然搶了別人的東西,還狼狽地逃走了......囧!
天色微暗,小白驀然警覺地低吼了兩聲。我迷惑地望了下四周,但見一背影纖細,體態撩人的女子,獨自走在路上,她身後不遠處鬼鬼祟祟地跟著一個男子。憑著異於常人的視力,我隱約見到那男子一襲玄色錦衣,有著一頭金色的耀眼長髮,身形挺拔。
突然那女子回頭莫名,激動地盯著那金髮黑衣男子,興奮地呼道:"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採花大盜泣羽痕,小女子已仰慕多時。我以最高的榮譽,希望你能採了我。"說完就向男子直撲了過去,狠狠的把柔軟的身體往他身上靠。
囧......我到底看到什麼了?
"救命啊!"男子性感沙啞地"求救聲"頓時響徹天地,接著他身影唰地一閃便消失了。唯留一臉失落而兩頰通紅的女子在原地直跺腳!

S5 採花賊
"七月公子,主人命令我帶您回去。"之前那個黑衣老者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態度恭敬地異常,不若方纔的強硬氣勢,大概是閻郇特地交待了什麼吧。
可是,我才好不容易從幻齋逃了出來,還趁機搶了閻郇的赤雪玉簫......視線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那黑衣老者,卻不見任何異常。身旁的小白倒是一副悠閒的模樣,漫不經心地和小黑打鬧著。
"七月公子請--"那黑衣老者依舊低眉垂首,卻一手拽著我的手往回走去。
"你別拉我,我發誓絕不逃跑,真的!"有些彆扭地想要甩開他的手,卻發現這老者雖是上了年級,力氣卻不是一般的大,拽緊我的那隻手彷彿鐵鉗般有力。
"主人吩咐過,一定要寸步不離地將七月公子帶回;主人還說七月公子很狡猾,不可輕信!"突然他抬起頭,深棕色犀利如刀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然後很認真地答道。
囧--閻郇怎麼可以誣賴我!不就是不小心搶了他的赤雪麼,然後又很不湊巧地逃跑了......
"七月公子若是不走的話,那麼小老兒只好請那邊的姑娘來幫忙了。"說著,他隨手指向不遠處那個背影纖細的女子,正是之前欲要反攻採花賊的女子!沒想到她居然還在原地跺腳,囧......
"不用了......"我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我還沒有這麼旺盛的精力去招惹那女子呢,雖然她背影看似美艷動人,但是當我看到她的正面之後,我餓了大半天的胃再次抽筋!真是--長的比車禍現場還抽像!
黑夜,風微涼,銀白的月光靜靜地灑下,普照在灰白的大地上,顯得格外清幽和寧靜。與我陰霾的內心完全成反比。
再次踏入熱鬧非凡的緋煙樓,恰逢閻郇獻藝。燈光璀璨耀眼的高台上,輕紗曼舞,只見閻郇一身高雅卻嫵媚的紫色舞衣,翩然若飛,身形靈動,宛如誤落人間的紫霞仙子。每一次她驀然回首,視線滑向台下高朋滿座的人群,似是有意卻又無意地輕輕一瞥,不禁風情萬種,令人有一種她正在注視著自己的錯覺。
那回眸一笑,婉轉動人,傾國傾城,卻又是醉人的毒藥,令多少男兒甘願死在她雲鑼裙下。舞轉回紅袖,歌愁斂翠鈿。滿堂開照曜,分座儼嬋娟。閻郇一舞,勝卻人間美景!
"七月公子,主人請您先去幻齋等候。"恍然間,黑衣老者輕輕地拽了一下我的衣袖,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虐。
一絲紅暈不自覺地浮上臉頰,我居然看美人看得如此癡迷?照理來說,閻郇雖然妖媚動人,鳳七卻不比她差,難道是因為男女之差?
下意識地看向小白,它卻一臉漠然地盯著我,繼而狠狠地踹了下小黑。只見小黑那老驢也是一臉癡迷的模樣盯著閻郇直流口水。囧!難道我和小黑屬於一個級別的?
一個人安靜地等在幻齋,小白和小黑已經被那黑衣老者帶著了,美其名曰為了更好地保護我,因為那兩隻在進入幻齋之前突然暴怒,相看不爽地打了起來。
幻齋,不同外緋煙樓大多數閣間的喧鬧,這裡幽靜異常。四周環顧了下,我決定到外邊逛逛。由於小白和小黑在黑衣老者的手裡,他自然相信我不敢肆意造次。
緋煙樓外的空氣清新的很,沒有那股脂粉味,獨自漫步在月光下更有一種出塵世外的感覺,如果身後沒有那抹異樣的感覺就更是愜意。
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盯著我看,雖是不帶惡意的視線,卻還是有些反感。可是,當我突然轉身,看向那個異常的角落時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如果不是因為那強悍的直覺,我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
皎潔的月亮逐漸下滑至天邊,喧鬧的緋煙樓也慢慢冷清下來。因為第一舞妓的獻藝已落幕,後面上台的只是一些沒有什麼名氣的清官。
不知不覺間已在外邊閒逛了兩個時辰,真不知道這些冰冷的夜景有什麼吸引我的地方,卻讓我流連忘返,大概是不敢去面對閻郇吧。
趁著眾人不注意,我輕鬆地輾轉回到幻齋,卻在這個本該幽靜的地方聽到了不該屬於它的聲音。薄薄的一扇雕花紫檀木門,我竟然沒有勇氣去推開它。
屋內稀疏的呻吟聲,卻是如此清晰。心有些茫然,似乎這種情景我以前也經歷過,那是心很痛。大概也是這樣的夜晚,月光皎潔純白,分明是浪漫的氛圍,卻偏偏遇見這種事情。
突然之間,腦海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彷彿有什麼塵封的記憶將要破殼而出,難受地皺緊眉頭,左手不斷地按摩著太陽穴。
哐當--不經意間,那扇雕花紫檀木門就這麼被撞開了。想要逃避,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停留在原地分毫不動,視線落在那張華麗的鏤花古床上,閻郇衣衫半褪地趴在一個赤裸的金髮男子身上!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腦袋一片糾結。第一,我的直覺告訴我曾幾何時我也看到過某人半裸著趴在個女人身上!第二,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此時半裸著的閻郇,那個風華絕代的第一舞妓居然是平胸!第三,閻郇身下那個幾乎全裸而且雙手正被一條綢緞幫著的金髮美男,似乎就是之前那個差點被那個長的很抽像的女子反攻的採花賊!
半晌,閻郇放開身下之人,即使衣衫不整卻仍是優雅萬分地移到我面前,她白皙的雙頰正浮現著一層淡淡的紅暈,似乎是運動所致?纖長的手指曖昧地劃過我的唇畔,蠱惑人心的聲音輕輕地在耳畔響起:"七月,是否想起了什麼?"
我可以地望向窗外,不讓她看穿自己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閻郇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她對我的事情似乎很瞭解,為什麼她會將神器赤雪送給我,還有--我絕對不會因為她的美色而癡迷至失魂落魄。之前在緋煙樓外場的那一場舞,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不等我找到迴避眼前尷尬處境的借口,閻郇床上的金髮美男子已經趁機掙開了束縛,在瞬間穿上衣服,然後直接一記手刀砸在閻郇的後勁。而我一直以為高深莫測的閻郇美人,就這麼暈倒了。
"我是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採花大盜--泣羽痕。泣是泣羽痕的泣,羽是泣羽痕的羽,痕是泣羽痕的痕,你知道了吧?"金髮美男自以為風度翩翩地佇立在我面前,隨手甩了下那頭耀眼的金髮,卻偏偏對著我露出一個很詭異的媚笑。
囧......

S6 本大爺要上你
"聽著--本大爺要上你!"泣羽痕頗有氣勢地一腳踏上身旁的紅木小圓凳,信心十足凝視著我,勢在必得的語氣。
"......"我的胃又造反了,酸得我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怎麼,你不相信?"大概是見我一言不發,他有些惱怒地羞紅了臉,應該是想起了之前採花不成反被人采的尷尬。
"我是男人。"將閻郇抱回床上,趁機調整氣息撫平那抹不安的思緒,我平靜地看向泣羽痕,極為淡然地回答。
"沒關係,我不介意。雖然我比較擅長采女人,如果是你的話,可以另當別論哦--"完全沒有意識我的言下之意,泣羽痕自信地撩撥了一下額前的亂髮,非常真誠地望著我,雙手將我固定在他的懷抱和床畔之間。
"你應該知道--男人應該喜歡女人的吧。"不知為何,明明是要規勸某人"回頭是岸",自己說出這句話時,心底卻有些酸脹。男人應該喜歡女人,可是我還是愛上了男人。如果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話,我又如何去說服泣羽痕呢?
"啊,的確呢,不過你是我第一個看上的男人。"突然之間,他笑得很開心,琥珀色星眸閃耀著點點令人迷醉的光亮,卻又迷離性感,修長的手掌情不自禁地伸向我的臉龐。
打住--我慌亂地看著那只越來越近的手掌,幾乎用盡全力地將他推開。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這麼大,居然將這個看起來蠻精壯的男人推倒在地。
看著泣羽痕一臉委屈地坐在地上不肯起身的模樣,突然覺得非常搞笑。然後他說了句話讓我忽地愣住了--
"七月還不知道閻郇是男子吧?"
除卻震驚還是震驚!我一直以為的絕色佳人,楚國第一舞妓居然是個男子!怪不得閻郇之前會說我眼拙。
心中說不出懊惱,然後狐疑地看向依舊坐在地毯上不肯起來的泣羽痕,語氣陰森到連我自己都詫異:"你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連這個不稱職的採花大盜都知道的事實,我卻......
"那是自然,我採過的女人可是比七月你見過的都多。"泣羽痕一說到他的職業便得意洋洋起來,語氣頗為自豪地侃侃而談。
"......"我沉默想了一下,我見過的女人似乎只有一個,就是那個送我離開蕭國的美人。可惜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意識到當初的自己果然是不一般的眼拙。
"七月,雖然我現在很想上你。"泣羽痕很挑剔地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但是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弱啊,一個晚上下來,你至少得在床上躺個三天,多不划算啊......"
囧--為什麼會有這種自以為是的傢伙?我鬱悶地將視線移向閻郇,他刻意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妖媚和蠱惑,又是在掩飾什麼呢?總覺得閻郇背後的故事一定不簡單。
"七月,你覺得怎麼樣?"恍然間,泣羽痕已經挨到我身旁,一臉興奮地建議著什麼。
"啊?好--"無奈我剛才在發呆,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絮絮叨叨了些什麼,結果當第二天到臨時,我不得不面對那悲慘的命運。
S7 艱難的修行(上)
"我拒絕。"一邊啃著閻郇出品的桂花糕,一邊斜睨了眼前那兩人一眼,直截了當地答道。
今天早上,閻郇把我從溫暖的被窩拖出去之後,居然告訴我泣羽痕要幫我鍛煉體能。
我懷疑地盯了閻郇那張毫無瑕疵的美人臉半天,最後只當他是在開玩笑,便沒有多想。
可是不久之後,泣羽痕居然真的找上門來了。先不論這兩人為何會狼狽為奸地攪和在一起,光是瞧著泣羽痕那不懷好意散發著點點綠光的眼眸,我就不禁一身冷汗。感情他還真把我當作獵物看待了!
"七月不配合的話,以後可就吃不到我做的東西嘍。"囧!閻郇居然狠心地把桂花糕端走了!
"......"難得碰到這麼一個人美又會下廚的傢伙,重點是閻郇的廚藝堪比那些個特級廚師!而我又對吃的方面挑剔的很。
"而且,七月真的打算就這麼逃避三年嗎?三年之後,你又怎麼辦?"忽然之間,閻郇戴上了那張專屬他的魅惑面具,帶著蠱惑人心的笑容緊緊地盯著我,氣若幽蘭。
"身不由己的無能為力,七月應該是深有體會......"閻郇輕聲細語地慢慢攻陷我心底最脆弱的防線。
"恩。"不知不覺間,我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不期然地看到閻郇臉上那抹一閃而過的奸笑?心中頓時一陣惡寒,我已經能夠看到自己渺茫的前途了......
風清,雲淡,日盛。天蔚藍。
刺眼的陽光穿過蒼白冰涼的手指,洩下一片斑駁的殘影,眼睛有些酸澀。
"七月體力很差,所以今天的任務比較輕。吶,看到那座山了沒?"泣羽痕之前曾經頗為自豪地告訴過我那座山叫巫雲,他曾經在那邊的山腳下上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子。"一個時辰之內,爬到山頂!"
說完,他趁著我發愣的瞬間,迅速地親了下我的臉頰,然後一溜煙地飛走了。
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伸手拭去某人留在我臉上的口水。
"嗚嗚--"泣羽痕剛離開不久,小白便興沖沖地跑了過來,看著我直比劃。我敢肯定它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幸災樂禍!這傢伙可是比人還要精明!
"過來,背我去那邊的山頂。"朝小白輕輕地招手,下一秒它居然撒丫子地逃跑了!囧......
"恩恩--"我將視線轉移到角落裡看好戲的小黑,那驢子果然馬上裝孫子似的,低頭專心致志地吃草,完全無視我的求助!
"載我去那邊的山頂,我把小白許配給你。"走進兩步之後,我一把抓緊小黑的耳朵,輕聲地和它談條件。
"恩--"小黑瞇著小小的眼睛不解地看著我,然後歪著腦袋想了下,最後很不客氣地抖了抖腦袋,繼續低頭吃草。
為什麼我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一個個都無視我,一個個都騎到我頭上來了!我囧......
"七月,不許耍賴哦。"軟軟綿綿宛如天籟般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可惜此時的閻郇在我看來卻如地獄修羅般恐怖!可怕的雙面人......
"恩,恩。"我尷尬地縮回那只拽緊小黑耳朵的手,然後朝躲在閻郇身後偷著樂的小白狠狠地瞪了一眼,萬分不情願地朝著巫雲山跑去......

艱難的修行(中)
"哎呀,七月啊,你說你這兩隻腳長著是幹嘛用的?"泣羽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指著我,氣得差點暈過去。
"......"我委屈地看著地面,沉默是金子啊。
話說這一個時辰就能到達的巫雲山山頂,我十十足足花了三個時辰。
途中,路經一出綠油油的農田,恰逢一隻小毛驢正搖頭晃腦地蹲著。我銳利地四周顧盼之後,非常幸運地發現四下一個人都沒有!立馬興沖沖地把某驢子順手牽走--
等我一邊休息一邊用過晚膳,騎著驢子到達山頂時,已經夜幕降臨。可憐那泣羽痕居然一直在山頂等著我。
"唉--氣死我了!要你跑過來,不是散步啊。你倒好居然還牽了頭破驢!"泣羽痕正徘徊在暴走邊緣,然後一掌向我劈來。無奈我被那驢子顛簸得疲憊不堪,根本就無力躲避。
"恩恩--"雙眼緊閉的剎那,耳畔傳來某隻驢子淒厲的叫喊聲。原來泣羽痕那憤怒之拳在最後時刻轉向了我身旁的驢子。有些後怕地瞄了一眼正在努力壓制怒火的某人,我極度懷疑昨晚那個被我輕易推開的男子是不是泣羽痕!
"下次再氣我,你就跟它一個下場!"泣羽痕面露凶光地掃了一眼已經躺在地上的某驢屍體,繼而,朝我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滿是威脅的可怕笑容。
"......"呃滴神啊!為什麼我最近遇到的人都是表態恐怖的雙面人!
"好了,不嚇你了。"半晌,泣羽痕見我謹慎地與他保持著一定距離,終於放軟了語氣,像哄孩子般半蹲在我面前,後背朝向我,示意讓我爬上去。
既然你把我的驢子一掌劈死了,我又何必跟你客氣呢。於是,我毫不猶豫地爬到他背上,手指報復性地狠狠掐緊他的肩膀。
"七月,我真不是故意要吼你的。雖然閻郇告訴我,跟你扯上關係會惹上大麻煩,可我還是不忍心放開你。"泣羽痕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如同催眠曲一般在耳畔響起,朦朧中我有一種錯覺,他的後背很舒服很溫暖。
"七月,你這個笨蛋。本大爺為了上你,可是犧牲了去光顧美女的時間,你好歹也給我合作一點......"某人繼續絮絮叨叨。
眼皮好重,泣羽痕到底在嘮叨些什麼啊,煩死人了,什麼都聽不到,睡覺......
迷迷糊糊中似乎一個很柔軟的東西貼著我的嘴唇,肚子似乎也在抗議了,本能狠狠地咬了下去。然後--媲美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天際,所有的瞌睡蟲亦在瞬間被趕跑了。
我驚覺地睜開眼眸,所以景物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中,泣羽痕那廝正雙頰通紅地捂著嘴巴,一臉哀怨地瞪著我。
hei?難道我在夢中做了什麼不該對他做的事?不可能啊--我再怎麼飢渴也不可能去找那個採花賊啦,況且我這身體貌似從來就沒有飢渴過,除了某次......
沒等我多想什麼,閻郇就端著一個精美的食盒移到我面前。聞著那誘人的香味,頓時食指大動。果然還是閻郇美人比較有良心啊。
待我將整桌的美食消滅之後,卻意外地看到閻郇美人一臉奸詐的笑容,那是奸計得逞之後的恐怖表情!
"七月剛才吃下去的食物都是下了毒的,等下我領你去藥房,自己配製解藥。"閻郇掩面輕笑,淡紫色的眸底滿是得意地向泣羽痕瞥了一眼,然後那清脆悅耳又帶著蠱惑的迷人嗓音直接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知道七月百毒不侵,不過這種毒可是有人特地根據你的體質研製的哦。"閻郇不懷好意地繼續補充道,那表情像極了偷腥的貓兒,奸詐!
"......"木然地站起來,為我即將逝去的睡眠時間哀悼。看來這一晚都得泡在藥房了!片刻之後,身體開始忽冷忽熱,還伴隨著陣陣刺痛。我一遍又一遍地詛咒那個背後的幫兇!
艱難的修行(下)
整整三個月,水深火熱。
我真不明白泣羽痕那傢伙怎麼會恰好又發現了個不錯的地方,還是距離緋煙樓路途漫漫。結果整整三個月裡,我白天的所有時間都被泣羽痕霸佔了,天天爬山。
我更加弄不懂的是閻郇背後那個有情提供毒藥的混蛋是誰,整整九十二個晚上,我都在和毒藥做鬥爭。
這都不是重點。因為我最難以忍受的是--閻郇那雙面美人居然以美食威脅我!只要沒完成任務,就不許吃飯。囧......然後,在經歷了三個月的磨難之後,我瘦得了整整一圈!
可惡的是小白那只忘恩負義見死不救的王八兔子居然已經肥的跟母豬一般大小了!囧--因為它搶了我的飯~
唉!慘無人道。我偷偷地躲在角落畫圈圈,一邊哀悼我悲慘的人生,一邊詛咒某幾隻。
"七月,我煮了你最喜歡的芙蓉粥哦。"遠遠地便聞到了誘人的香氣,引得我胃口大開,閻郇此時的聲音果然是格外美妙動人。
興沖沖地跑過去,之前的委屈馬上煙消雲散。
"七月不擔心這裡面又下毒了嗎?"忽然,閻郇搶過我手上的芙蓉粥,柳眉輕皺,略有些不悅地問道。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下毒了,我都被你毒了三個月啦,還不是照樣沒事。"滿不在乎地掃了閻郇美人一眼,我理所當然地答道。
"七月,不可以對任何人放下戒心。"閻郇異常嚴肅地芙蓉粥遞還給我,神情陌生得讓我以為眼前之人是冒充的。
雖然很想問些什麼,閻郇卻莫名地沉默下來,視線透過我,飄渺的令人難以捉摸。
"我可以幫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以後就要靠七月自己了。"良久,閻郇終於幽幽地說道,繼而露出一抹淡笑,明媚動人。
"閻郇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幫我,還有那個在背後提供毒藥的人又是誰?"終於,我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即使我知道閻郇他未必會告訴我。
"前面那兩個問題,你將來自會知曉。至於提供毒藥給我的,想必應該是七月的舊識吧,而且七月在第一天到達環水城時,應該有見到過他。"閻郇故作神秘地朝我眨眨眼,但見我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便繼續說道,"就是那個領你來緋煙樓的老者啊。"
囧--竟然是那個熱心過頭,一直催著我去看什麼第一舞妓的老頭!可是,我怎麼不記得曾經認識過這號人物?破碎不堪的記憶中,似乎只有那個叫什麼白狐的老狐狸才會有那種狐狸般狡詐的表情!
"七月想不起來他是誰麼?"那邊閻郇淺笑著問,帶著一絲無奈的寵溺。
驚--我恍然大悟,眼前這個也是隻狐狸!還是一隻最漂亮的狐狸精。
"對了,差點網了告訴七月了。三個月的基礎訓練暫時告一段落,明天開始七月的舊識就會來,順便還會帶另一個朋友一起來這緋煙樓暫居。"語畢,閻郇在我看不清的角度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個表情似乎叫做--看好戲。
"可是,這緋煙樓又不是客棧。"言下之意,怎麼會有人來住青樓啊?當然,我是個例外。
"有錢的就是大爺。"這句看似粗俗不堪的話,經過閻郇美人的口居然變成了天經地義般的優雅。
呵~舊識?我到底還有多少記不清的舊識!

S8 舊識
翌日,陽光明媚的像個妖精。
我在被泣羽痕從床上拖出來之後,便見到了閻郇所提到的舊識。雖然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泣羽痕和閻郇能夠相安無事地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況且這個屋簷還是大名鼎鼎的緋煙樓。
所謂舊識,我卻只有之前那一面的印象,囉嗦的老頭。倒是小白居然表現得極為反常,在看到了那老頭之後竟然躲到了我背後。
不久,我便知道了原來小白躲的人並不是那老頭,而是老頭身後的男子。一襲墨藍錦衣,墨藍長髮隨風輕舞,湖藍色星眸蘊藏著無盡的複雜思緒,邪魅而冷酷的美男子。
本想去安慰下驚嚇過度的小白,無奈一想到之前那三個月慘無人道的生活,還有小白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情形,我就恨得牙癢癢!
"乖徒兒,為師來看你了。"沒等我教訓小白,某老頭便異常興奮地朝我邊喊邊撲過來。
囧!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我死也不相信我會有這種師傅,就算是徒弟那也得像月彌一般乖巧聰慧。一個輕巧地側身,順勢再踢了小白一腳。然後--某老頭和某白很華麗地擁抱了!
嘿~真逗。
習慣性地將視線轉向泣羽痕,欲吩咐他去端水泡茶。不料我卻發現了更加有意思的一幕--放言采盡天下名花的某知名採花大盜,自認為英俊不凡氣宇軒昂的泣羽痕,居然和那個冷冷的美男子對上眼了!
奇怪了?這泣羽痕啥時候換口味了?貌似他已經有三個月整沒出去尋找獵物了!啊~果然如此,自從泣羽痕那晚發癲似的宣佈"本大爺要上你"之後,他就不玩女人了!天啊~這麼一個前途一片光明的美男子從此對女子不舉?太可怕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一身黑衣自稱我師傅卻更像我徒弟的老頭,終於忍受不了地拍了下我的腦袋。
轟隆--腦海中一片茫然,然後是昏昏沉沉的難受。丫的~居然偷襲我!我終於相信之前那三個月閻郇使用的毒藥是這老頭提供的了。
這死老頭,絕對是只成精的老狐狸,居然能夠研發這麼多突破我血液抗體的毒藥!更重要的是,每一種毒都讓人痛的死去活來,這丫覺得有虐待人的變態嗜好。
不等我詛咒完那死老頭,身體更是本能地朝藥房跑去。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麼新藥,居然專挑一個地方疼,頭像炸開鍋了一般沉重不堪......
未等我跑到藥房,那個冰冰冷的酷美男就一把拽住了我的手,順勢塞給我一顆散發著淡淡幽香的漆黑藥丸。
我迷惑地盯著他使勁看,直到他滿臉的冰霜差點把我凍成冰塊,我終於相信眼前這人真是個好人!頓時熱淚盈眶啊,大哥你雖然面癱了點,心還是不錯的!我趕緊吞下藥丸,感激地朝他微笑了下。不出片刻,頭痛果然減輕了。
"喲,果然還是捨不得呢,教主?"不遠處,黑衣老狐狸一臉奸詐的笑容,語氣輕佻地逗弄道。
"烏鴉,你話太多了。"酷美男冷冷地側身,瞥了一眼黑衣老狐狸,眼底一絲不悅劃過。
咦?怎麼回事?我懵掉了......

S9 決心
"很弱。"黑衣老狐狸瞪了我半天以後,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大概是嫌我還沒暴走,居然又壞心眼地加了句,"比之前看到他的時候,更弱。我一隻手就能掐死他。"
此言一出,頓時泣羽痕怒氣沖沖地一把拎起了黑衣老狐狸,直接將某狐狸甩了出去!
倒是那個依舊一手拽著我的酷美男,臉上的冰霜厚了幾分,凍得我不由地哆嗦了兩下。無奈這手怎麼也拽不出來,反而把自己弄得疼痛不堪,白皙的手腕上頓時多了道暗紅的勒痕。
"軒轅教主最好放開七月,否則在下難以和那人交待。"伴隨著陣陣沁人幽香,閻郇優雅地行至我面前,牽起我另一隻手,神情嚴肅地對酷美男正色道。
這樣的閻郇是陌生的,嚴肅凌厲,毫不退卻的強硬,不再是那個妖嬈嫵媚而又蠱惑人心的第一舞妓。
眼瞼微瞇,我一聲不吭地注視著腳下石鋪小徑,黃白交織的令人眼花。如同眼前這兩人的表現一般,我看不透。
我有一種強烈直覺:我以前的確認識酷美男,甚至我和他之間曾經發生過一些不尋常的事情。因為他那雙滿是冰霜而又平靜無波的湖藍色眼眸中,隱約浮現著一絲悔意和不忍。
是因為覺得我現在這麼弱小很可憐麼?可惜,我並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即使我的身體並不強大,我還有一顆強悍的心。還有我不能捨棄的信仰,還有我想要保護的人!
閻郇和酷美男就這麼冷冷地對視著,誰也不肯退讓。我恍然間有狂笑不已的衝動,這兩人到底發什麼神經!
"放手!"我木然地瞥了眼兩人,聲音低沉地只有自己才能聽清。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不管你們是好心還是惡意,我從來就不需要別人來糾纏我的決定!
這一刻,我終於想清楚了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厭惡父親。不是因為他曾經傷害過我,不是因為他畸形的情感,而是因為他從來都只是一廂情願地把我當作沒有思想的玩偶!
"放手,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這一次,那兩人倒是蠻有默契地同時放開了我。
無視他人臉上複雜的表情,我驀然轉身離開,心中有一絲淡淡的惆悵。
"若是舊識,自然就該知道--我從來就不喜歡別人強迫我。"最後一句話,用盡全身力氣。
對不起閻郇,對不起泣羽痕。我並不是在否認你們這三個月的努力和付出。只是有些一直被我刻意躲避的事情,最終還是要我自己面對呢。
三個月前,我曾經親口對鳳七立下誓言,會變強,會親手除去他身上的禁錮。可是最後,我卻是在一個陌生女人的幫忙下才能離開蕭國。等到了楚國,偏偏又有這麼多人被事先安排在這裡,只能我就位,上演一出鬧劇。
明明知道有人已經布下了一張看不見的天羅地網,只等我這個獵物上鉤;明明知道無論是當初那個助我離開的女人,還是這名滿天下的第一舞妓,甚至後來的舊識,都只是事先布好的棋子。
或許唯一的意外就是泣羽痕,可是他現在也心甘情願地成為了棋子!我猜不透背後到底是許給了泣羽痕什麼好處,居然能夠讓這麼瀟灑不羈的男子,甘願被利用!
父親背後的軍師,到底是何方神聖?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閻郇,泣羽痕,甚至那個軒轅教主還有黑衣老狐狸,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成為那人的棋子,我亦不想在深究。既然他們並不想讓我知道,那麼我就繼續扮作不諳世事的單純孩子吧。
楚國,既然並不如傳言中的那麼安寧祥和,那麼這也是我的契機。亂世出英雄,我需要做的就是把那些還未出世的英雄都挖掘出來!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黯十三那等同於國庫般的豐裕家底,也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S10 初遇墨薔(上)
"你們四個,誰都不許跟著我!"我冷冷地瞪著眼前四人,毫不客氣地低吼道,繼而朝一旁看好戲的小白和小黑掃了眼,極其瀟灑地轉身離開。
"等一下,七月。"閻郇柔柔地喚道,隨後行至我身後偷偷地將那顆水晶球交到我手裡,繼而挨近我耳畔輕語,"一旦出了這緋煙樓,最好隨身帶著它。當初那人想必也交待過你了吧。"
"閻郇。"千萬不要背叛我。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我艱難地維持著冰冷的面具,有些心酸。
"七月!為什麼拋棄我?我為了你可是放棄多少美好女子......"泣羽痕一臉憤憤不平地推開閻郇,一臉委屈地盯著我,眼眶中甚至瀰漫起陣陣水汽,看的我一陣雞皮疙瘩。
"徒兒,師傅也沒得罪你吧。況且,就算你不喜歡為師好了,咱們教主對你可是不一般的在意啊,你說你這麼個弱不經風的小人兒,一個人去外邊鍛煉,還不曉得會不會被強盜土匪什麼的給拐跑了呢......"黑衣老狐狸,據說叫烏鴉,一如既往地發揮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
"......"冷冰冰的軒轅浩,只是沉默地注視著我。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卻更是令人生畏!
我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下,不再理會身後那聒噪的幾隻。一個熟練的翻身,爬到小黑身上,一溜煙的功夫便衝出了緋煙樓,只見身後塵煙滾滾,看得我一陣心虛,這多破壞環境啊!
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在逃避,但不是因為怯懦,只是想好好看一看這個曾經嚮往的楚國風光。更重要的是,實現我的承諾。
如同我曾經極度鄙夷的老套戲碼,我居然碰到強盜了!
丫的,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知道這楚國並不若傳言中的那麼安穩,可是為什麼光天化日,在這個繁華喧鬧的環水城街道上,居然會有人明目張膽地打劫!更離譜的是,周圍的行人卻視而不見!
"小子,放聰明點,要錢還是要命?"那瘦弱得像隻猴子一般的傢伙,拿著一把破爛的斷刀抵在我面前,一臉囂張地吼道。
"......"我無語地掃了他一眼,徹底放棄欺負他的念頭。這年頭啊,做強盜的也不容易,你看他都一隻腳跨進棺材了,要是我不乖乖地被他打劫,估計明天他就餓死街頭啦!
"啊--"
不等我把手中的銀票遞上去,那人就發出響徹天際的淒慘叫喊聲,然後倒地不起了。
"真是沒用。"清冷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帶著一絲輕蔑和厭煩。
"可憐的孩子啊。"我輕輕一聲歎息,趕緊把手中的銀票塞回懷中。然後後退三步,微微仰頭看向剛才出手那人。心中不由感慨:這個男人真是強悍!足足比我高了兩個頭,身體健壯,五官剛毅俊秀,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每一塊骨骼和肌肉,長得極度符合練武者的要求!
這個人,若是早日被人發現,沒準就是楚國的一員猛將了!
"要錢還是要命?"清冷無波的聲音再度響起,卻透著絲絲興味。
"啊?"我愣愣地回神,緊緊地盯著那人的眼睛,一黑一血紅,有些炫目。終於,我明白了:我再度被打劫!而且還是個難搞的主兒!

初遇墨薔(下)
"名字?"我努力地壓制著心底的怒火,以防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這個好不容易送上門來的獵物毒死。
"墨薔!"他眼底閃過一絲光亮,驕傲地抬頭答道。
"恩,好名字,多文雅的名字啊,居然是個強盜!"我義憤填膺地低喃著,完全忽略了眼前那人愈燒愈烈的怒火。
"廢話少說!快把銀票交出來!"墨薔氣憤地跺腳,只把地面震得灰塵漫天飛舞,一片朦朧。
丫的,居然敢對我這麼囂張!
"......小白!"我低吼一聲,頓時轟隆隆的喧鬧聲由遠及近。滾滾塵煙中隱約可見一顆白色球狀物,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撞向墨薔。我見勢,連忙跑到小黑身後躲好,不然的話,遲早得變成"灰人"!
哐當--一聲巨響過後,塵沙慢慢褪去。
塵埃落定。只見強壯而精幹的墨薔,正以極度曖昧的姿勢趴在小白身上!而小白非但沒有制服墨薔,反而一臉哀怨地衝我直眨眼,似乎在向訴委屈,責怪我不該把這麼難纏的角色交給它來擺平。
"唉!"無奈地深深歎了一口氣。一把銀針同時飛向墨薔,分別刺向他的頸動脈和四肢關節處。即使他的基礎再好,也不過是塊還未雕琢過的原石,只要被我的麻醉藥沾上,就--哦哈哈~到時候就先煎後煮!
"你!你--"墨薔顫抖地伸出中指,一個勁地指著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然後就很華麗地壓倒在小白身上了!
"小黑--看到沒?下次你敢再小白那樣背叛我,看我好戲的話,哼哼,就是那下場!"我挑釁地瞪了一眼那只被灰塵覆蓋著的驢子,得意地吹了聲口哨,解恨地伸手指向差點被壓成肉餅的小白道。
嘿嘿!小白,小黑--你們這兩隻沒良心的,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記著呢!之前那三個月,你們的主人我受盡磨難,你們兩隻卻只會躲在角落裡偷笑!哼,特別是某白,居然還和閻郇那雙面美人"狼狽為奸"......(某七:一般人千萬別得罪七月啊,這孩子很記仇的!)
"喂,小白!別裝死了,快點起來把那傢伙給我背回去。"小樣,這只越來越奸詐的死兔子,我明明看見它剛才睜開眼睛偷看我來著,居然還躺在地上裝暈不肯起來!
"嗚嗚--"某只哀怨地瞪著我,一個躬身就成功地把墨薔背到身上!然後,小白居然迷茫地轉了一圈後,依舊跑回我面前,歪著腦袋搖晃了數圈。
"......"這一次,我居然明白了它的意思!我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也是非人類了,我竟然懂小白的語言!哦哈哈--等一下,我貌似的確是非人類,因為鳳七說過,我是神之子,擁有神族的力量和血統。
可是,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因為小白居然問我:回哪去?
我苦苦思索了很久,然後很沒骨氣跟小白說:咱們回緋煙樓吧。論輕功,我比不上泣羽痕;論醫術,我似乎也不比烏鴉厲害;論廚藝,我跟閻郇根本就沒的比。
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墨薔這塊原石要開發出來的話,必須有個厲害的師傅,而我,絕對不是這個人選,但軒轅浩一定適合!至少他武功高強,而且說不定還可以通過這件事情,看一看軒轅浩變臉!這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情啊!

S11 重回緋煙樓
我重重地歎氣,視線無力地劃過身後:小白依舊高傲地馱著墨薔那廝,小黑渾身髒兮兮地繼續埋頭偷偷瞅著我。
重新回到緋煙樓門口,我卻沒有勇氣進去了。明明人流不息,明明那群傢伙知道我又跑回來了,居然就這麼把我涼在外邊,也不出來迎接下!更可惡的是,身後那兩隻,我敢保證它們是在等著看好戲!
正當我準備拉下面子走進去時,閻郇身邊那被稱作灰伯的老頭便施施然地行至我面前,態度極為恭敬:"主人請七月公子前去後院議事。"
呵!在我被眾人參觀了半個時辰之後,閻郇那廝終於肯放過我了!人生何其可悲也!我居然淪落到眾人欺壓,被兔子和驢子鄙視的地步!OMG--我要反抗!視線銳利地掃了眼仍在昏迷中的墨薔,不由得發出陣陣冷笑......
所謂三堂會審,應該就是眼前這種情況吧?只見眼前四座大神面色陰沉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我,身後的墨薔。溫煦的太陽霎時躲進了雲層,唯留一片陰影投射到灰白死寂的地面,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想來自命不凡而優雅的超級採花賊--泣羽痕,朝天低吼一聲,蒼勁有力的鐵拳直直地朝我飛來!
我腦海中迅速閃過曾經那晚不幸喪生在泣羽痕拳下的可憐毛驢,身體條件反射般地向一旁躲去。再然後一聲淒厲的叫喊聲響徹天際,我遲緩地轉過頭,視線終於落在那個不幸成為替罪羔羊的--墨薔。
原來泣羽痕原本的目標就不是我,而是我身旁那只偷笑的小白。結果,小白那廝精怪的很,立馬拋下它背上的墨薔,直接溜到閻郇美人那去了......
可是,要知道閻郇那只成精的狐狸美人兒,也不是什麼好惹的。在可惡又可憐的小白完全沒預防之心時,閻郇便掄起一根手臂般粗大的木混狠狠地砸向某白的腦袋!
與此同時,泣羽痕那充滿憤怒之氣的鐵拳也不負我望地成功將墨薔砸醒了!最後的最後便產生了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淒慘二重喊......
經此一劫,我再度體會到動物這樣東西其實是非常邪惡的真理!因為我發現小黑那破驢居然在目送小白和墨薔被灰伯拖下場時,它居然在偷笑!我發誓那小黑那咪咪眼裡面絕對藏著四個大字--幸災樂禍!
唉!重重地一聲歎息,小黑居然和它的毛一樣黑!
"徒兒,想當初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就這麼拋下為師,跟著那只蠢驢私奔了......"烏鴉那黑狐狸果然也不是好東西,見我沒被閻郇和泣羽痕整死,居然跑來火上澆油!
哼哼,老傢伙,原本我以為你丫只是個隔岸觀火的主兒,沒想到你也喜歡摻和一腳!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衣袖輕輕一抖動,將身上帶著的毒藥統統撒向他。
一時間,空氣瀰漫著一層厚厚的塵霧,都是藥粉在飛舞啊。這場景,我心中不由感慨萬分,果然是比那下雪天還要壯觀!
可是--我囧了。塵霧消散之後,烏鴉那萬年小強並沒有倒下,甚至連同閻郇,泣羽痕和軒轅浩都平安無事地站在原地!然而,我唯一的盟友小黑,已經光榮地倒下了......
再一次,我心疼地目送著灰伯將小黑拖下場,終於孑然一身了!我已經哭不出來了,看著那四個越來越靠近的身影,我真覺得自己像那砧板上的肉,等著被千刀萬剮!
然後--軒轅浩那冰冰冷的傢伙就一把將我扛起,五人一起行至一間漆黑的大房子。烏鴉老頭點了油燈之後,我很清楚地看到眼前正架著一口大鍋,下面熊熊烈火燒得正烈!
啪嗒一聲,我就被軒轅浩無情地扔進了鍋裡面......

S12 七月受難日
"哇塞!老烏鴉,你在這鍋裡面放了什麼啊,怎麼這麼臭的?"簡直就是臭氣熏天嘛,我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抱怨,這口鍋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居然剛好沒到我脖頸處!
"嘿嘿,我的好徒兒啊,為師為了你可是嘔心瀝血才想出這方子的!再說了,咱們這毒醫,最擅長的當然是以毒攻毒了。想當初,我為了湊齊這上百中毒花毒蟲,咱們這軒轅教主可是把整個環水城都翻了遍......"烏鴉老兒絮絮叨叨一大堆廢話,說著還使勁地看向一旁正散發著陣陣寒氣的軒轅浩。
上百種毒花毒蟲!我懵掉了,天啊,這老烏鴉不會是真的打算整我吧!我小心翼翼地看向酷美男軒轅浩,只見他依舊一臉無動於衷,好像老烏鴉說的那個幫忙煮我的傢伙根本就不是他。
"啊!這地方不是常人能夠適應的,我看大家還是趕緊撤退吧。"未等我開口求救,烏鴉老兒便奸笑著掩嘴說道,然後趕緊跑了出去。
"七月,我就不配你了。哼哼,反正你也不相信我!"泣羽痕憤憤不平地湊到我面前,伸手狠狠地拍著我的腦袋,然後說出這麼沒良心的話來,"而且,我都歇業這麼久,是改出去活動下啦。"
"泣羽痕,你這個混蛋!"我窩火地瞪著他,丫的,那廝居然趁機點了我的穴道,害我現在只能一動不動地蹲在這口臭烘烘的鍋子裡面,而底下那熊熊烈火正燒的這黑漆漆的藥水逐漸冒熱氣!
不料泣羽痕卻飛快地在我臉頰上親了口,便飛快地跑了出去!囧--我被調戲了!而且那傢伙還沒給錢!
"......"冷酷得面無表情的軒轅浩走到我面前,深邃的湖藍色眼眸緊緊地盯著我,卻一句話都沒說。最後的最後,他伸出蒼白冰涼的手指,輕柔地貼在我臉頰上,似乎是在擦拭剛才被泣羽痕親的地方?
"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我愣愣地望著他的眼角,總覺得左邊的眼角出少了點什麼東西。
惡寒--軒轅浩一聽到我開口,居然迅速地起身,也閃了出去!
我可憐巴巴地望向唯一留在屋中的閻郇美人,就差沒掉眼淚了。可是我怎麼能忘記這大美人是什麼樣的貨色呢!他丫的絕對是只超級壞心眼的狐狸精!因為,他竟然不知道從哪掏了個蓋子來,恰好蓋在這口鍋子上,最後只剩下我的腦袋留在外邊。
"......"我無語地瞪著閻郇,心中千百遍地詛咒這只壞狐狸。可是這時候本該馬上離開的閻郇,居然神色極為顏色地移到我眼前,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我的腦袋,極為細心地將我凌亂的髮絲撫平。
"七月,一定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害你的。"良久,閻郇露出一抹淡淡的純真笑意,向來充滿誘惑和甜膩的嗓音在此時卻顯得格外憂傷,甚至令我產生了一種此人並非閻郇的錯覺。
"好了,你先出去啦。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就可以出來了。到時候,七月你就會覺得這次的治療很不錯哦。"說著,閻郇便走出了門口。
接著,我聽到鎖門的聲音。囧--還有最重要的事情,你們都忘記了啊!那個,我餓了。為什麼沒人來送飯啊......
無限怨念循環中,更加堅定了我要報復泣羽痕的決心,當然,老烏鴉這罪魁禍首是絕對不能輕易放過的!啊,還有被偶拐回來的墨薔,也不能放過。哼哼,一個都不能少......

S13 哦!小白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口恐怖的鍋。幻齋的幽香不斷襲來,沁人心脾。身上也完全沒有那股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
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整整被餓了一天一夜,果然肚子便開始咕嚕嚕地抗議起來。
視線掃了一圈,只見一襲潔白勝雪的衣裳整齊地擺放在閻郇喜歡的紫檀木鏤花睡榻上。連忙從床上爬起,只是輕輕地一個動作,我便發覺身體和之前已經天差地別!
這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就好比我之前能夠看清黑夜中小白在哪,那麼現在我至少應該可以看清楚它臉上的表情,雖然小白的表情莫過於偷笑,委屈和幸災樂禍。
簡單地梳洗完畢,肚子已經癟癟的不肯繼續忍受了。無奈我把整個緋煙樓翻了個遍之後,竟然依舊找不到閻郇的身影。甚至連同那隻老烏鴉和冷冰冰的軒轅浩都不在!更不用說某只正在到處採花的傢伙了。
實在是太詭異了!因為小黑那破驢也跟我玩失蹤,而我好不容易弄回來的墨薔居然也消失了!
正當我快要放棄,準備去廚房拿點東西吃的時候,某只圓滾滾的肥球忽然跑到我面前。
『笨蛋,快跟我去救那高個子,他就快被玩死了。』清脆而霸道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詫異地望了下四周,空曠的院子,一個人都沒有。這是緋煙樓的別院,也是幻齋的後院,向來清淨的很。可是那個聲音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我幻聽?
『你看哪兒,我就在你前面!NND,不就是失憶了麼,別搞得像個白癡一樣。』囧,那個聲音再接再厲地噼啪作響。
我木然地將視線移到某白身上,不出意料地看到它的嘴巴正一張一合著。囧--我懵了,小白居然會說人話!
『看什麼看,本少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擅長多國語言,根本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只見肥球小白得意地搖晃著腦袋,前爪神氣地捋了下大大的長耳朵,然後用一副看白癡的模樣瞥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只不過你們都聽不懂罷了。』
強壓著心底的怒火,我嘴角扯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半蹲著和小白平視,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它的肥腦袋,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原來如此啊,那麼其他人聽得懂麼?"
『閻大美人身份可不一般,當然聽得明白。還有你那跟班,叫鳳七的,還有白雲飛......唉,總而言之,就你最笨了。』某白不知死活地繼續絮絮叨叨著,偶爾還用紅彤彤的大眼睛白我一眼!
我回想著當初那一幕幕,心底的怒火越燒越烈。想當初泣羽痕逼著我爬山時,我曾經向小黑求救,沒想到閻郇馬上就過來了,果然是這只可惡的小白去告密的!
"哦哈哈--你說我該把你是紅燒呢,還是油煎?"說完,我狠狠地抓住小白的耳朵,用盡全身的力氣扯......
『七月你這個混蛋,嗚嗚--為什麼我這麼可憐的,居然有你這種主人!』某白淚眼朦朧地瞪著我,甚至誇張地一邊抽泣一邊斜睨著我!
"啊,所以你只能認命啦!哼哼,你丫的還叫我主人呢,你把主人放在什麼位置了?居然和閻郇那只壞狐狸聯合起來欺負我!況且,我還不記得之前的事情呢,鬼知道你以前是怎麼欺負我的?"丫的,我居然跟隻兔子耍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帳我們以後再算,你先跟我去救墨薔!』大概是被我弄的啞口無言了,小白居然用那種看白癡的鄙視眼神瞥了我一眼,隨即轉換話題。
"他是被老烏鴉毒死了還是被軒轅浩凍死了啊?"我懶洋洋地摸了下乾癟的肚子,斜睨了某白一眼,轉身走向廚房,但願閻郇還給我留了點吃的。
『你再不去的話,高個子真的就被那四個傢伙整死了!』說罷,小白狠狠地咬住我的衣服,一個勁地把我往外拉。
咕嚕嚕--驚雷般巨響,嚇得我一時失神,竟然被小白拽倒在地!那混蛋小白就一把扛起我往外邊飛奔而去。
囧--我真的很餓了,救命啊!
大約跑了一刻鐘,小白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一把將我丟到地上,然後很欠扁地盯著我說道:『你怎麼比以前肥了,看我跑的這麼累。真應該好好餓幾天了。』說完,某白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你想死的話,我絕對不攔你。"我冷冷地掃了某白一眼,冷笑一聲,繼而看向四周,一片幽靜的竹林。
身後一片沉默,放眼望去,根本就找不到一個人影!我木然回頭,瞪著某隻兔子,嘴角微微抽搐,胃更加激昂地咕嚕作響:"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S14 地下迷洞
正當我和小白扭打成一團,幾乎將整個竹林夷為平地之時,某只黑漆漆的驢子詭異地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囧--
我斜斜地瞟了某只肥球一眼,它正在哀怨地舔舐身上光溜溜的地方。原本白茸茸的長髮煞是好看,現在卻硬是被我扯掉了好幾束毛,露出粉嫩的皮膚......
哼哼,自從被老烏鴉陷害泡了那臭烘烘的藥鍋之後,我不但眼力大增,連基本體力都不同一般了。結果小白那連刀劍都傷不了半分的厚皮,居然就這麼地被拔了毛!哦哈哈--太爽了,尤其是看到某白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樣時。
『,¥,*(¥¥@......』一連串細碎的憤怒之音不斷從小白嘴中冒出,伴隨著小黑無可奈何的歎息聲。
不過,反正我聽不懂,就不跟它計較了!
"恩恩--"突然小黑低吼一聲,小白立馬就乖乖地閉嘴。
好詭異!我一直以為小黑很怕小白的,現在居然--
想當初,我們剛到環水城時,小白可是把小黑的尾巴剝光了,某黑只是委屈地不敢訴苦!而那根光禿禿的尾巴直到現在,都沒長出一根毛來!
咚咚咚--小黑雙眼瞇起一條縫,舉起前肢朝著地面敲了三下。然後平坦的地方,居然裂開了好大一個坑!
正當我愣神感歎這坑好大的時候,某白報復性地撞了我一下!
"啊啊啊--"伴隨著尖叫聲,我呼啦啦地做著自由落體。
哐當--一聲巨響過後,我終於平安地降落了。四肢完好無缺,也沒受什麼傷,簡直就是奇跡啊!
嘿!因為某白正好被我壓在屁股下面當肉墊!哼哼,這壞心眼的肥兔子,真是自作孽。幸虧我滑下去之後,眼疾手快地雙手抓緊了它的長耳朵。不過,沒想到那傢伙掉我比快多了,大概是因為超重的緣故。
我輕鬆地站起身,拍了下身上的灰塵,視線掃了下四周。囧了!
這地方,一大片坑坑窪窪的黃土地,還有很多小型的山丘遍佈四周。荒涼蕭條,沒有一絲綠色,簡直就和地面之上的竹林形成完全反比!但是,這裡空曠隱秘,適合幹壞事!
"啊!噢--"淒厲的慘叫聲,似乎是從某個山丘背後傳來的。
我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似乎剛才小白告訴我:墨薔快掛了,快被那四人整死了!
omg--不會是他們在虐待我的奴隸吧!
『kao--這麼快就把高個子當作你的奴隸了,真是沒品的主人,也沒問過人家的意見!』某白給了我一個很鄙夷的眼神,語中帶著濃濃的挖苦和諷刺。
"......你又皮癢了,是不?"哼哼,小樣,看我不扒光你的毛!直接把你火上烤了算了--不過,小白的皮這麼厚,不知道我能不能剝掉,還有這普通的火能不能烤熟呢?
我歪著腦袋,很認真地思考著火燒小白的可行性。大概是看透了我心底的想法,某白驚恐地瞥了我一眼,便飛快地朝慘叫聲發生源跑去!
這片看似平坦的黃土地,似乎帶有粘性,所謂舉步維艱大概就是這種情況!腳上像灌了鉛一般重,別說是跑,沒等我走幾步就氣喘吁吁了!我看向前方奔得飛快的小白和小黑,心中真是一個字--囧!它們果然不是人。
最後的最後,在我累倒之前,我終於見到某白口中即將歇菜的高個子了。
一片塵土飛揚之中,一臉得意笑容的泣羽痕和滿臉冰霜的軒轅浩正在圍攻墨薔!那個曾經威風凜凜明目張膽打劫的強盜墨薔,已經累得只能趴在地上喘息了!身上一道道鮮明的血痕凌亂地遍佈全身,散發陣陣酸澀的汗臭味!
我突然覺得肚子不餓了,就算現在有閻郇親手下廚的美酒加娘擺在我面前,我也不敢吃,因為吃了以後一定會馬上吐出來的!
囧--這四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正躲在山丘腳下熬著一大鍋散發著詭異煙霧的毒藥的老烏鴉,那個臉上的笑容簡直就是不能用陰險來表達!而閻郇美人居然像沒事人一般靜坐在一張紅木貴妃椅上,手持一把輕薄的扇子,風情萬種地輕輕搖動著,臉上始終帶著妖嬈嫵媚的笑容,彷彿在看馬戲團耍猴!
囧!我懵掉了,難道是我還在做夢?這一切太詭異了......
—— 早起的小攻有受吃~早起的小受被攻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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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5 難兄難弟(上)
"乖徒兒,你終於來了啊。"某只狡猾的狐狸奸笑著湊到我面前,手裡還拎著一碗很特別的藥。毒藥,冒著詭異的深紫色大氣泡,噗嗤作響,宛如嬰兒的哭泣聲。恐怖的毒藥啊。
我嘴角抽搐著艱難後退兩步,心中不由感慨著老烏鴉製毒的功夫又上了一層樓,能把毒藥做到這種程度絕對不容易啊!我還從來沒看到過一種毒,不是因為毒性把人放倒,而是因為那奇特的外形把人嚇倒的!
"來,試試吧!你這身體經過我嘔心瀝血精心製作的調理之後,理論是百毒不侵的,根本就不怕這藥,來~乖乖地喝了!"囧--老烏鴉像只誘惑小紅帽的大灰狼一般,舉著那碗令人直冒冷汗的毒藥,一步步靠近!
"啊!啊--救命啊,冰山!你們家老烏鴉好恐怖--"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限大的,特別在面臨生死一刻之時!結果,我居然在眨眼間跑到了軒轅浩身旁,更丟臉的是--我還不要命地跳到了某人背上,像只樹袋熊一般死也不肯放手。
囧--一排烏鴉華麗麗地飛過,不斷地重複著:傻瓜!傻瓜!
"......"軒轅浩木然地站在原地,定格了一般。
我突然發現個秘密,原來這酷美男的體溫比我想像中的要高那麼一點。
"啊--七月,你居然跑去跟那個死面癱求助!本大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氣度非凡地站在這裡,你,你居然敢無視我!"某採花大盜氣得直跺腳,手指顫抖地指著我,神情極度哀怨而憤怒。
囧!我無語了,我發誓再這麼下去我的胃還沒抽筋,臉就已經先抽筋了!
"烏鴉,給他餵藥。"半晌,軒轅浩冷冷淡淡地一句話打破沉默,卻嚇得我一身冷汗。
餵藥?囧--那是喂毒吧,那個冒著氣泡的詭異顏色,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於是,我更加用力地抱緊軒轅浩,閉緊雙眼,心底暗暗決定:死也不放開他!
再然後,我忽然感覺到某人正在拉扯著我的衣服,估計是想把我拉下來。絕不放手!我咬緊牙關,死死地抓緊軒轅浩,雙腳夾在他腰間。
"咕嚕咕嚕--"那是某人被狠心灌藥的聲音,再然後是一聲巨響。
我偷偷地睜開一隻眼睛,探出腦袋望周圍瞅了下。只見可憐的墨薔已經狼狽地倒地不起了,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詭異的深紫色液體,四肢正不規則狀態抽搐著!
"嘿嘿--徒兒,來!"轉眼間,老烏鴉又剩了一碗毒藥向走來,嘴角帶著狐狸般奸詐的笑容。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依舊在一旁展顏輕笑的閻郇美人,估計他是不打算救我了!丫的,那廝絕對不是個好東西,隔岸觀火的主兒,只要他不來火上澆油就不錯了。
再將視線移向對面的泣羽痕,那傢伙仍舊瞪著我,貌似眼底那抹熊熊燃燒的怒火並不容易消褪。唉,這個也沒戲!
『哼哼!不用看我了,本少爺是死也不會救你的。啊--我可憐的毛毛啊!』囧!小白惡狠狠地瞥了我一眼,繼續舔舐著它身上光禿禿的地方。
"恩恩--"小黑那破驢在說什麼?不過,不用猜也知道了,那死驢子是和小白站在統一戰線的!

難兄難弟(下)
"烏鴉。"終於,軒轅浩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也成功地逼退了老烏鴉。
可是--
"下去,繞著那座山,跑十圈。"還沒等我說出謝謝兩字,軒轅浩便一手抓住我的衣領,打算把我甩下去。
我緩緩地轉移視線,手指抽搐著指向不遠處的山丘,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山!丫的,十圈?我要是能完整地跑下一圈還沒倒下的話,我就跟你姓,軒轅浩!哼--虧我之前還以為你只是性格差了點,沒想到你的心眼居然這麼壞!
"......"估計是看透了我的腹誹,軒轅浩寒氣更甚地一把將我揪了下來,湖藍色寒眸幾乎將我凍成冰塊。
"好,好,我跑!"我嘴角抽搐著欲跑開,然後不其然地聽到某只很不給面子的嘲笑聲。
『主人,你真狼狽。啊!好丟臉啊--』小白一邊舔舐著前爪,一邊斜睨了我一眼鄙夷地說道。
囧--丫的,我到底在幹什麼?憑什麼人家說啥,我就得去做呢!
"哼!我就是不跑了,你們能把我怎麼著!"破罐子破摔!我憤懣地一跺腳,一臉挑釁地回瞪著軒轅浩和其他三人。
軒轅浩迷惑地看著,依舊保持著沉默,但我發誓--我看見他的眼角在抽搐!
哐當--某只老烏鴉手中的藥碗掉了,一副呆愣地模樣,嘴角微微顫抖著。
優雅的閻郇美人也懵掉了,木然地望著我,一副完全不認識我的傻樣,連手中的扇子掉地上了都沒察覺。
就連一向最滑頭的泣羽痕都用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死死地盯著我,最後大概是過億激動竟然肩膀微微抽動起來!
呃?這一個個都咋了?我迷茫地再次望向某白和某隻驢子。
『......哇塞!主人發威了,小黑,咱們溜吧!』說完,小白便拖著某隻驢子迅速逃離現場。
囧--我這不過是奮起反抗罷了!
"咳--"某隻老狐狸終於回過神來,輕咳一聲,繼而露出一副奸詐嘴臉,緩緩地朝我走近,"原來,還蠻有氣勢的嘛。嘿,那就勞煩我的乖徒兒多跑幾圈了。"
"七月,要聽話哦,不然今天晚上可就沒飯吃了哦。"笑面狐狸閻郇訕笑著撿起扇子,壞心眼地補充道。
啊!可惡的閻郇,居然抓著我的軟肋威脅我!更可氣的是,他居然還得意地衝著我拋了個媚眼!
"七月,去吧,我會在後面監督你的。"不用想也知道,能夠說出這種話來的,也就只有泣羽痕那採花賊了。
監督?哼,你樂意,我還不願意呢!
"......"只有冷冰冰依舊將沉默是金子的至理名言,發揮到極致。不過,他那眼神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威脅都要恐怖!
"為什麼?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們了,一個個都來逼著我做寫亂七八糟的事情啊!還有,地上倒著的那個,又是怎麼惹到你們啦?他好歹也是我拐回來的奴隸,憑什麼就讓你們這麼糟蹋了!"終於吼完了,丫的,我氣鼓鼓地瞪著眼前這些可惡的傢伙,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氣勢!
"七月,是否覺得在這裡寸步難行?"沉默了良久之後,閻郇掩嘴一笑,如同誘惑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慈眉善目。
"......"我無語地看著他,繼續等待下文。確實有些奇怪,因為光看其他人甚至小白小黑的表現,他們的確是暢行無阻。
"嘿,只要七月乖乖聽話跑完了,我們自然就會告訴你了。如若不然,那麼,你綁架回來的奴隸可就沒命了哦。"
我囧啊,看著閻郇那張美艷的臉蛋,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hoho~主人好狼狽--』
丫的,我要反抗!可是,身體卻聽話開始跑起來了......
囧!

S16 傳說的傳說(BT小白版)
又累又餓又渴,我快歇菜了。
在我即將爆發的前一刻,軒轅浩那小子把我抱了回去。五個人外加一隻兔子還有一隻驢子,哦,還有地上躺著的奴隸,圍成了一圈。
閻郇美人輕輕一揮扇子,開始講故事。那個傳說中的傳說。
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莫、蕭、楚三國還未分裂,同屬於一個叫做蒼冥大陸的帝國。那個時候,還沒有帝皇制度,蒼冥大陸由四大家族所統領,稱之為四大BOSS。
但是最BT的BOSS並不是四大家族,而是一個叫做蒼洛的上神,簡稱超級BT大BOSS。
蒼洛作為蒼冥大陸唯一的最高領導人,本該是公務繁忙,四處為人們服務。但是,蒼洛卻是個色色的BOSS,因為他愛上了一個叫做五月的美人。
神族自詡為最高貴的種族,非常講究血統的純正。但是蒼洛卻排除萬難,迎娶了五月美人。從此以後,過著與世無爭的美好生活。童話的美滿結果到此。
可是,生活從來不是童話。
五月美人只是一個凡人,會受著生老病死的折磨。
不久之後,五月美人就死了。臨盆時,血崩。
在歷史記載上,蒼洛帶著他唯一的孩子隱居了。
如果只是這樣,就不會有之後的悲劇。
悲劇源於--蒼洛愛上了自己的兒子。
作為這個空間最高貴的神,蒼洛無疑是寂寞的,寂寞到畸戀著自己的兒子。
起初,上神的自尊心和自制力,還一直制約著蒼洛。
隨著蒼冥大陸各地不穩定因素紛紛爆發,四大家族開始分崩離析;魔族覬覦蒼冥大陸的繁榮富饒,不斷地發動戰爭......
終於在那一年,蒼洛BOSS暴走了,一夜之間毀滅了四大家族之首的鳳家。
鳳家,傳說中少數擁有神族血統的分支之一。
所謂神族血統,最明顯的標記就是血眸。通常法力和潛力越大,血眸就越純潔。
而神之子祈月是其中最具潛力的神族後裔。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神族都是血眸,比如式神便沒有血眸。
話說,蒼洛一夜之間毀滅了鳳家,卻也在同時發現了一個神族後裔--鳳七。
至於後面的事情,就要說到一個很重要的BOSS。
自從魔王敗在了蒼洛手中之後,新的魔王名為白雲飛上任。
而後,白雲飛因為一系列的恩怨情仇,與神之子祈月成為了宿敵。
所謂打是情,罵是愛。此話乃閻郇所言。
白雲飛居然也喜歡上了祈月,這個他命中注定的宿敵。
魔族和神族,向來不和,也就注定了白雲飛的單相思沒有好結果。
可憐的魔王,還沒有來得及表白,就眼看著心上人自焚了。
之後,魔王白雲飛正式向上神蒼洛宣戰。
歷經了一百多年的戰火之後,以兩敗俱傷收場。魔族閃回了老窩,開始休養生息,而蒼冥大陸正式瓦解。
四大家族的其他三家各自劃分地盤,分別以家族之姓為國姓建立了莫,蕭,楚三國。
三國鼎立的局勢正式拉開帷幕。
而此時又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上神蒼洛繪製的四神天地書突然衝破了封印,遺落到了人間。
擁有不可預知神秘力量的四神天地書,在一場意外之後,分成了四份。
更重要的是,蒼洛受重創後,便不再理會人間之事。
時間就像一顆不倒翁,當它轉得暈頭轉向時。兩千年就這麼過去了。
又因為一系列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白雲飛聽從了一位高人的指點,之後,蕭國便落入了白雲飛之手。只為了等待那個人的到來。
可惜,有IQ沒EQ的魔王,居然再次錯過了告白的機會。
一場惡鬥之後,......,¥@&*(¥@!~*&......,
故事結束了。

S17 小子,我是你老大
"恩,故事不錯。"我愣愣地點點頭,繼而將視線轉向閻郇,死死地盯著他的淺紫色眼眸,"可是,你還是沒有解釋為什麼要折磨我的奴隸,為什麼要折騰我?"
"七月就是祈月。"閻郇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知道,說重點。"不耐煩地催促,很快便遭到閻郇美人那虛偽的狐狸精一記刀眼,寒!
"七月曾經被困在風靈石中,所以--"閻郇輕輕地搖著扇子,繼續說道,卻又馬上停了下來。
"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弱小。"老烏鴉見機連忙補充道,真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損我的機會!
"恩,就是這個樣子。"不料閻郇竟然贊同地點頭,一副得意的笑容。
囧--我說閻大美人,我弱小是我的事情,你得意個P啊!
"這個地下迷窟,是某人幫忙建造的。這裡的磁場正好可以用來克制風靈石的能力。"閻郇終於不再囉嗦,將話題扯到了重點上,可是他看我的那個眼神怎麼看都覺得詭異,"只要七月能夠在這裡修煉,就能早日恢復法力。而且,這個地方只對七月一個人有效哦。"
呃,我迷茫地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之前,我說過血眸是擁有神族血統之人的標誌,而七月帶回來的那傢伙,恰好擁有一隻血眸。"閻郇一手支撐著削瘦的下巴,紫眸斜斜一瞥,落在不遠處的"屍體"身上。
"等一下,我覺得墨薔那是紅眼病!"我低吼一聲,非常誠懇地說出心裡話。
不料,這群不給面子的傢伙居然一個個都露出一副便秘的可怖表情。
『笨蛋主人,我可以證明大個子確實是神族後裔,但是血統不夠純正,基本上沒什麼潛力。』某白鄙視地掃了我一眼,趾高氣揚地解說著,隨後居然還不屑地一聲冷哼!
囧--小白,我要砍了你這個混球!奇怪了,我以前怎麼會覺得它可愛呢》簡直就是可惡透頂!
"七月,其實我們只是好心幫他開發潛能。"閻郇笑瞇瞇地望著我,語中儘是溫和,像極了純白無暇的翩翩君子。
我惡寒,背後一陣冷汗直流。天--幫忙開發潛能?根本就是要玩死他啊!光是老烏鴉的毒藥就足夠把正常人嚇個半死的,還碰上泣羽痕那怪力鐵拳和軒轅浩那一等一的高手......
可憐的墨薔,老大我對不起你,真不應該把你拐回來!你說你好好待在環水城,繼續你的打劫事業,該有多幸福!啊,我懺悔--
"咳咳--"幾聲輕微的乾咳,從地上的"屍體"處傳來。
我連忙跑過去,打算安慰一下我可憐的奴隸。
"你?啊--"一臉塵土飛揚的大個子墨薔,居然在看到我的瞬間,一個勁地指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那一黑一紅的眼眸居然透著一絲恐懼?
"你什麼你啊!真是沒禮貌的傢伙。小子,我是你老大!"真是可惡,害我好不容易才想保持的溫柔形象徹底破功!我狠狠地瞥了一眼墨薔,突然覺得有些怪異。
想當初,墨薔那傢伙可是威風凜凜地當街打劫我,現在卻把我當作怪物一般看待?難道是那四個傢伙做了什麼事,恐怕這所謂的開發潛能沒這麼簡單啊!
"小白--"我微笑著瞄了眼某白,果然那傢伙霎時哆嗦了一下,竟然躲到小黑身後去了!有貓膩。
"啊,小白告訴我,你被那傢伙攔路打劫了呢,所以--"另一邊,閻大美人露出一臉純潔笑容,慢悠悠地說道,繼而裝模作樣地摀住嘴巴,"哎呀,我怎麼說出來了呢!唉,小白,我可不是故意的哦--"
囧--腹黑啊腹黑,恐怖的狐狸精!
『,¥@@&*(--+!@,............&&&*(((』某白噼裡啪啦地一頓。大概又是它剛學會的某種語言吧。
我發誓,我真的是和平主義愛好者。但是,有時候為正義而戰,卻是必要的--
轟隆--一座山丘倒塌。
漫天塵沙飛揚,好不瀟灑。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拚命地跑著,身後另一道白影以非人類的速度追著,伴隨著一陣陣怒吼聲......
"哎呀哎呀,真是不錯的天氣。"某美人悠閒地手執一扇,坐在貴妃椅上感歎著。

RP結局
蒼茫無盡的火海,世間一切化為灰燼。
一場魔族與神族的戰鬥,持續了整整三個月。
一場浩劫,注定了一切的毀滅。
那些曾經無比熟悉的身影,都已逝去,隨風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滿月,銀光灑落在墨黑的斷壁峭崖之上,蒼涼荒蕪。
一團雪白的毛絨球狀物,靜靜地佇立在斷崖上,血紅的眼眸浸淫著一片濕潤。
『主人,我好寂寞。』細微的呢喃,很快飄逝。
夜風,涼如水,充滿了寂寞的失落感。
蒼冥大陸,一個曾經繁華富饒的神之領域,終於劃上了它最淒涼的一筆。
唯一見證這場繁華逝去的,只有月光下那隻兔子。至今為止,唯一存活的生物。================================================================================
以上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S18 記憶的復甦
轟隆一聲巨響,一座山丘崩塌。
呵~呃滴神吖!
原來我拐回來的墨薔,真的不是普通人!經過老烏鴉的毒藥洗禮和泣羽痕那鐵拳調教,還有軒轅浩的超級冷氣的監督之下,墨薔徹底脫胎換骨了!
從一普通的強盜,進化成怪力BOSS!之前右手輕輕一推,便將那小型山丘解決掉了。
大概是因為只有一隻血眸的關係,墨薔除了這恐怖的怪力之外,基本上沒有其他傳說的神力。
鑒於墨薔還算老實地叫了我一聲老大的關係,我正式將他托付給了軒轅浩。這個傳說的破曉教主,是個一等一的武學高手,跟著他混對墨薔是百利而無一害,只要那寒氣和面癱不會傳染就絕對沒事!
時光飛逝,我在這座地下迷窟已經跑了一個多月。從最初的舉步難行到現在的步履如風,身體的力量正慢慢回來,偶爾我會看到很多似曾相識的畫面,莫名地傷感,恍然地落淚。
終於,閻郇輕笑著告訴我可以離開這裡了。望著這片昏黃的天地,留下的足跡依稀可見。沒有一絲留戀的離開。
緋煙樓,繁華依舊,人煙鼎沸。
幽深的幻齋,陽光灑落在寂靜的庭院,清冷細碎的陽光,斑駁耀眼。
『明明知道,你想起來的話,就會不開心。可是,我沒有退路。我們都沒有後悔的餘地啊,主人。』身邊,小白依舊挨靠著,清冷淡漠的語調,不見一絲波瀾。
"小白,如果--"沒有繼續說下去,我不應該懷念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如果"。
曾經,小白也像如今這般待在我身旁,也是這樣溫煦的陽光,一樣的綠野幽幽。
可是,到底還是不一樣了。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就在我踏出地下迷窟的前一天,我再一次召喚出了紅蓮,因為我的記憶已經回來了。
我記得自己叫七月,那個世界的影殺七號;我記得有個叫十三的殺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記得自己回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個遇見的人便是莫熵;我記得月彌是我的第一個徒弟,那雙金銀雙瞳是如此動人;我記得那個叫黯十三的可愛殺手......
就因為記起了一切,我已經不能繼續欺騙自己,再也回不到那個任性妄為假裝單純的孩子。肩上的責任更加沉重,有太多的人需要我去保護,無論是莫熵還是月彌,甚至現在待在我身旁的小白。
兩千年前,父親既然能夠在一夜間毀滅鳳家,親手將他的領域置於一片戰火。現在,他又豈會輕易放過我呢?
我沒有退路了呢,小白。
輕輕地摟緊小白,下巴靠在它肥肥的腦袋上,不想讓它看見我眼底的憂傷。
『主人是笨蛋。』
"啊,隨便你怎麼想吧,反正你鄙視我也不止一次了。"我輕笑,真是可愛又彆扭的傢伙啊。
『主人,我沒有告訴閻郇,關於你恢復記憶的事情。』某白遲疑著說道。
"知道了也無所謂,我已經猜到要他來助我之人是誰。"況且,閻郇那只精明的狐狸,又怎麼會不知道我這些天的變化呢。除了泣羽痕那粗神經的白癡,其他三個大概都意識到了吧。
『主人想回去找莫熵嗎?』半晌,小白抖了抖身子,成功地從我的禁錮之下解脫,濕漉漉的大眼睛緊緊地凝視著我。
"現在,還不是時候啊。"輕輕地一聲歎息,三年未到,就算回去了,他們還是不記得我。與其如此,倒不如遠離。如果是想要保護的東西,那就遠離吧,這樣就不會傷害到他們了。
『主人,你現在看起來很悲傷。』小白安靜地躺下,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我心底的傷。
"強者,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強者,才有能力保護身後的人。"細聲呢喃,彷彿在告誡自己,可是為什麼說著這話,我的心依舊在痛。
原來,這些理由連說服自己都做不到啊。
『主人你從來就不是一個人,他們也不會想要站在你身後,讓你保護。』依舊清冷的嗓音,小白成熟老道地彷彿經歷了幾世滄桑。
這一刻,我望著這只奇怪的兔子,深思不解。
"吶,小白,你今天為什麼總是喜歡叫我主人呢?我記得你可是很沒家教的哦。"
『八嘎--』

S19 初遇流星
風輕雲淡,艷陽高照。
我仔細地端詳著眼前這碗水,無色無味,也可以確定老烏鴉沒下毒。但是--
『運氣凝神,然後雙手端著這碗水,就會出現不一樣的現象。』這是小白的原話。
事情很簡單。我突發奇想,希望學一點小小的法術,於是就去請教這只看起來很不一般的兔子。再然後,小白給了我們各自一碗水,交待了那麼一句之後就出去溜躂了......
我木然地轉頭看了下身側的泣羽痕和軒轅浩,實在是無語了。
原本只是心血來潮的臆想,沒想到卻引來了這兩座大神。最後便造成了現在的情形--三個人各端著一碗水,在這個陽光炫目的庭院裡,發呆!
本來是想拒絕那兩人跟著我一起胡鬧的,可是小白說這個世界上髮色異常加之眸色不尋常的人,一般都是具有潛力修煉法術的,更重要的是--有人陪著一起吃苦還是不錯的。
唉--在陽光下曬了兩個時辰,我除了發覺這水貌似被蒸發掉了那麼一滴點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進展。
觀望其他兩人,似乎也是相同的狀況,心底總算好受了一些。
轟隆隆--突然一陣巨響由遠而近。
我囧!這個聲音,我很熟悉--小白撒丫子跑起來的時候,就會產生這麼個效果!汗啊,不知道這回這小兔崽子又闖什麼禍了?
一片塵霧之中,只能看見一個白色的圓球飛快地跑在前頭,其後有一個青灰色的人影什麼拿著一把菜刀?
終於,小白成功地跑到了我面前,也順便將我手中的碗撞飛了。
而一手拿著菜刀死死追著小白的傢伙,剛好到達我面前。那是一個面容蒼白身材清瘦的小個子,一襲青灰色粗布衣衫更顯得他陰鷙和狡黠。
可是,我並不討厭他,甚至是欣賞。很少有人這麼不怕死地追趕小白,看情形那人大概是把小白當作了獵物?不知道那把菜刀砍不砍得了小白身上的那層皮呢?我不禁壞心眼地思索著。
可是下一秒,我就知道自己判斷錯誤了--那人並非膽大,反而膽小的很!
軒轅浩一把將那人拎起,開始釋放冷氣,而泣羽痕亦在一旁不斷地向那人拋刀眼!
哐噹一聲,那人手中的菜刀落地,口中更是哆嗦著嘮叨著:"大爺饒命啊!小的只是殺豬的--"
囧--殺豬的?敢情他真把小白當豬看待了?
可是,殺豬的居然跑到緋煙樓裡面來了,不是很奇怪麼?我斜睨了某白一眼,以眼神詢問它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料,某只居然懶洋洋地叼起那菜刀,非常認真地啃起來。
怒!我雖然已經想起來某白的雜食動物,口味更是古怪的很,可是它竟然無視我!太可惡了!
"名字?"軒轅浩冷著一張酷臉,將那人一把甩到地上,居高臨下地問道。
我不禁打了個哆嗦,這傢伙似乎比我當初遇見他的時候更加冷峻,動不動就開空調。幸虧現在天熱,要是那個嚴冬的時候他再這麼著放冷氣,我鐵定一腳把他踹出家門!
"流星。"某人顫抖著從地上爬起身,畏畏縮縮地答道,說完還極為哀怨地瞥了一眼正在啃菜刀的小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是否那個叫流星的傢伙和小白之間有什麼交易?
"沒事的話,就放他走吧。"我無奈地聳聳肩,這個時候不想再去招惹什麼人,況且小白這傢伙惹事的本領是一天比一天高了,我更加不可能每一次都幫它去收場。
"多謝大爺不殺之恩!"流星聞言,急忙衝我點頭哈腰,一個靈巧地轉身從飛快地閃到了庭院另一側準備離開。
看他那身手,似乎並不簡單,有貓膩?
"等一下。"我剛一開口,泣羽痕便迅速地飛了過去,一把將流星壓倒在地。
"大爺,你剛才不是說要放我離開嗎?"流星委屈地抬起臉,大大的眼睛似乎即將溢出淚水。
囧--裝可憐,這一招我更加熟悉,小白以前就很喜歡用!
"把他先給我押下去,等下交給老烏鴉來逼供。"哼哼,我邪惡地扯開一抹笑容,看著泣羽痕將流星拖了下去,心中特別爽快!
『可憐的娃--』某白突然望著我,深深地歎了口氣,『真不知道我把那傢伙引來是不是害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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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七有話說:那個,請大家去看下某七的另一個耽美文《天下第一受》,喜歡的話,可以收藏一下。就這樣。
S20 大家一起抽(惡搞)
我抽了。我真的抽了。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小黑在我門口拉了一堆屎,雖然我RP爆發沒踩到,可是--被熏到了。結果,早飯沒吃下去。實在是,那堆東西的顏色實在是太奇特了!居然和閻郇煮的八寶粥的顏色一模一樣,糾結至極!
再然後,還沒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我就已經陷入火海地獄!
丫的,又是小白那小兔崽子陷害我的!
無視某白奸詐的賊笑,我深呼吸一下,鎮定地淡笑,然後漠然地掃了一圈眼前這些兒人。
囧--債主都找上門來了。
一身黑衣的黯十三,面色冰冷地抱著他的嗜血劍,正和泣羽痕進行視線的對決。我甚至隱約可見空氣因為他們過於強烈的意念,產生了淡藍的火花!
另一邊,軒轅浩居然和那個叫十六的小殺手糾纏上了!怎麼看怎麼別捏啊,就好像兒子和老子的相處模式!更可怕的是--那個兒子是軒轅浩。
"小七。"終於黯十三意識到我的存在了,冷臉馬上升溫,瞬間換上一張羞澀得紅潤臉蛋。
"......"我囧,沉默是金子,我保持緘默,面無異色地望著他。突然覺得脖子有點酸,丫的,這群傢伙沒事咋都長的那麼高啊!
"小七,你是不是又不記得我了?"黯十三格外委屈地望著我,墨黑大眼瀰漫著一層水汽,看得人那個心疼啊--
"nnd,你誰啊你!憑什麼和我們家七月套近乎?"還沒等我開口,泣羽痕那廝就已經發飆了,估計他早就看黯十三不爽快了。
"小七,我找了你好久,你怎麼跑到楚國來了呢......"黯十三徹底無視某人的叫囂,繼續對著我發問,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呃--我沒吃早飯,我低血糖了,我可不可以直接暈過去呢?視線偷偷地瞄了眼小白,幸好在我腳邊,等下暈過去直接壓它身上就好!
"混蛋--"泣羽痕一聲怒吼,直接向黯十三撲了過來,很快一陣刀光劍影刷刷地閃動,在陽光下異常刺目耀眼!
囧--真是麻煩啊,還打斷了我暈倒的最佳時機。
唉,我現在暈過去似乎也太假了點吧?
『主人,你先別暈。更麻煩的事情在後頭呢。』某白很沒良心地說道,甚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果然--不遠處,幾個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地靠近。
我的第一個奴隸墨薔,狡黠的狐狸美人閻郇,可惡又可怕的老烏鴉,還有那個一心一意地想把咱們家小白吃掉的流星,正雄赳赳氣昂昂地趕了過來。
今天是啥個好日子啊?我鬱悶啊--
"恩恩--"小黑那破驢樂呵呵地不知從哪躥了出來,一腳踏在了小白身上。看來這丫也吃了興奮劑?
"那個--"丫,還沒等我把我說完,眼前就上演了一場亂鬥。
煙塵滾滾,隱約可見黯十三和泣羽痕在互砍,一道又一道光影從眼前掠過;而高達壯碩的墨薔居然和閻郇美人以及老烏鴉糾纏在一起了,那個黃沙滾滾啊,閻美人的形象徹底毀滅;而瘦弱的流星則雙眼發光地盯著小白,最後這兩隻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徹底糾結......
我以為軒轅浩那廝應該是個正常的傢伙吧,可是--他居然稱呼十六"父親大人"!
我徹徹底底地懵了。
十六,就是那個曾經跟在黯十三屁股後面的小殺手啊,那個活潑的有些過分喜歡穿一身綠色衣衫的小傢伙啊!他居然是軒轅浩的父親?!
唉!我無奈地瞄向小黑,大概也只有它還是正常的吧,可是看來我還是高估了某隻驢子。它居然又拉了一堆屎。呃,我昨天的晚飯也犧牲了--
今天,真不是個正常的日子。

S21 一大鍋醋
『主人--你死定了。』小白一邊心疼地舔舐著身上那些被流星抓傷的地方,一邊萬分得意地衝我眨眨眼。
死定了。確實。
因為我已經聞到了很濃郁的酸醋味,幾乎將我淹沒的醋意。
當冷酷殺手遇到極品採花賊,大戰一觸即發。
之前,黯十三和泣羽痕已經幹過一架,最終以兩敗俱傷收場。
我瞥了眼衣衫襤褸的兩人,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下,真是令人頭痛的傢伙啊。好不容易暫時休戰了,卻又繼續眼神對決......
『哼哼--誰叫你招惹了那麼多男人的!』某白繼續冷嘲熱諷,說完還特誇張地打了個哈欠。
呃?我招惹誰啦!從頭到尾,我不就招惹了一個莫熵!
『啊--莫熵,月彌,黯十三,軒轅浩,鳳七,紅蓮,白雲飛,泣羽痕,閻郇,墨薔,呃,還有那個流星......唉!你說你招惹了多少男人!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啊--』
囧--真是子虛烏有的罪名,居然連那個殺豬的流星都扯上了......
"七月!我告訴你--有他就沒我,你自己選!"突然泣羽痕火氣沖沖地拽住我,一手不屑地指向一旁的黯十三。
無語,我抽筋了。
"小七--"黯十三也湊了上來,一臉委屈地拉著我的手腕,不斷地搖晃著。
沉默是金子,我繼續保持緘默。
突然,空氣迅速凝結,溫度急劇下降。
感覺到背後陣陣的冷汗,我鬱悶至極地看向不遠處正恭敬地站在十六身旁的軒轅浩,糾結啊--
幸虧那一向習慣潑冷水的閻郇美人沒什麼意外表現。
可是,在這一雙雙可怕目光的注視下,我怎麼越來越心虛了呢?
沉默。又是沉默。
深吸一口氣,我淡然地看向墨薔:"小薔--過來,把那個流星拎下去,狠狠地湊一頓,打到他冒煙為止。"
墨薔明顯地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強有力的手臂一把將瘦弱的流星拎起來,望一旁甩去......
『主人~~I LOVE YOU--哦哈哈--真是愛死你了!』某白得意地大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利牙,衝著流星曖昧地眨眨眼。
囧--好變態的兔子。
"等一下--為什麼要扁我!"滿面灰塵一身破衣的流星速度極快地避過墨薔,衝到我面前,眼睛瞪得賊大,似乎很不服氣地質問道。
"第一,我護短,而你欺負了我們家小白;第二,我跟你不熟--"回答得理所當然,我輕輕一歪頭看向墨薔,示意他馬上把眼前這傢伙再拎下去。
"啊--慢著!"不料,流星更快一步地繞過了墨薔的攻擊,趁機躲到了我身後,一邊警惕地瞄著墨薔左右搖晃,一邊和我打著商量,"如果我跟你扯上關係,那麼是不是你也會護著我了?"
淡淡地挑眉,我心底暗暗思索著,這個瘦弱的流星,看似無能又膽小怕死,不過這身手卻是不一般,而且怕死的人通常更懂得保護自己。更重要的一點是,嘿嘿--我壞心眼地瞥了眼某白,就這麼決定啦。
"可以,叫聲老大,以後什麼事都得聽我的。如若違抗命令的話,就叫小白吃了你--"
"老大!那現在,那只肥豬可不可以交給我?"流星異常乾脆地答道,揮手指向小白,臉上儘是滿足的期待神情。
"隨便你吧--"懶洋洋地說道,然後毫不意外地看到某白無比哀怨的表情和流星滿臉的欣喜若狂,"不過--墨薔,先把流星拉下去扁一頓再說!"
哦哈哈--
"七月!我們的事情,你還沒有解決呢!"泣羽痕一聲怒吼立馬將我的心情下降到冰點。

S22 人才啊人才
周圍依舊鬧哄哄的,那群傢伙始終不肯給我安靜下來。
不久前當我得知,墨薔那傢伙原來並非普通的強盜,而是環水城鼎鼎有名的混混幫老大之後,就一心盼望著去見識下那個傳說中的混混幫。
閻郇說混混幫其實就是街上的流氓加強盜加小偷,還有那些幾近氾濫的乞丐,人數上萬。
如果能夠通過墨薔掌握如此龐大的勢力......
呃!可惜會很麻煩。
現在的我連眼前這堆男人都搞不定,怎麼去應付那近萬的流氓強盜小偷和乞丐呢!
再者,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墨薔屈服得太容易了。
『八嘎--我就知道你這個懶蟲又想偷懶!哼哼,身邊那些人力資源,不好好利用,你對得起他們麼?』某白頂著一身血紅的"液體"躥到我身邊,小心地探視了下四周,極為輕蔑地瞪著我說道。
我憋氣地望著小白,心中一個勁地感歎其生命力的頑強,居然還沒被流星那傢伙弄死!
話說它這一身髒兮兮的紅色液體?我不解地湊上前去,仔細觀察了下,粘稠的很,居然還散發著一陣濃郁的幽香,估計多半是烏鴉的傑作了。
"這是什麼東西?"下意識地詢問道,看樣子不像什麼毒藥。
老烏鴉近日來,突然對毒藥的研製毫無興趣,反而一門心思地專研起藥膳。閻郇那個廚藝高手自然便成了老烏鴉的師傅。難道--這是......
『&......,¥@*G*((--』小白霎時怒火朝天,噼裡啪啦地罵了一通。
囧--還真是猜對了。果然是老烏鴉最新出品的藥膳,堪比藥性最強的毒藥!居然把小白的皮毛都腐蝕掉了......
"......"無語地瞄向不遠處的池塘,然後衝著小白的屁股狠狠地飛去一腳。
嘩啦啦--池水飛濺三尺,帶著詭異的紅色。再一看池中,皆是熱氣騰騰的水泡。
惡寒--這輩子都不可以輕易得罪老烏鴉,我暗暗地思索道。即使不被他毒倒,也絕對會被他那恐怖的料理嚇到!
=========
趁著小白還沉在池底的那會,我趕緊開溜。
"老大,你叫我來是有何吩咐?"人高馬大的墨薔恭敬地站在我面前,不解地問道。
微微仰頭,有些難受的感覺,很沒成就感,因為我身邊的這些傢伙,除了流星和十六之外,幾乎一個個都比我高,特別是墨薔這廝,害我每次跟他說話都特費力。
"你明天回去你們那個混混幫,給我找一個人來。呃,然後交給烏鴉,沒被他老人家玩死的呢,就再交給泣羽痕和軒轅浩,最後還活著的,就帶來見我。"沉吟片刻,我飛快地說道,果然看到墨薔面露難色。
想當初,他能夠從老烏鴉那三傢伙手下死裡逃生,活到現在,確是不容易啊。
因此,他應該明白自己需要去找什麼樣的人吧!
"恩,我知道了。老大!"半晌,墨薔劍眉微皺著點點頭,看來他倒是有些不捨得送手下來送死呢。
"墨薔--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的,對吧?"淺笑著看向他,我輕聲問道。
這一次,他迅速地點點頭,便飛快地離開了。
『......,,¥@@*()&......,&--』聽著聲音,就知道某白成功地從池塘裡面爬出來了。
"咳咳--其實呢,小白,你真是個人才,我得好好感謝你。"不等某白靠近,我立馬舉起白旗!要知道這傢伙非常理可以判斷,要是不小心惹惱了它,我這個名義上的主人,它一樣欺負!不過--貌似它已經被我惹惱了呢?
『哼哼--你這個混球!想逃?沒門!本大爺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你一下,你就以為動物是沒有品格的,可以隨意任人欺負的了!』甩了甩濕漉漉的皮毛,小白氣勢洶洶地衝著了撞了過來。
囧--好可怕的兔子!真是異常噩夢啊!
急中生智,我靜下心來,暗自提起直往院子裡最高的樹頂飛去。可是,某白這次卻是一點都不肯放過我了,直追過來,目光凌厲地衝著那樹啃......
汗--我居然忘記了這傢伙什麼東西都能啃下去的本性!
視線在上空俯視了一圈,恰好發現流星正在磨刀!哦哈哈--小白,你死定了!
"流星--你丫的快過來給我把小白砍了!"一聲怒吼直竄雲霄!
五秒倒數之後,流星便眼睛賊光地抓起手中的大刀衝了過來!
某白見勢,憤憤不平地瞪了我一眼,便立馬撤退。
嘿嘿,這心底的感覺怎一個爽字了得!
話說我這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人才啊!然而,懂得合理利用人才資源的人,那就叫天才!
可是--樂極生悲。
沒有意料到這樹根已經被小白啃得七七八八了,風一吹就倒--
最後的最後,那是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原來我正在做自由落體。丫的,這樹為什麼長得這般高......

S23 軒轅浩的秘密(上)
風,呼嘯而過。突如其來的墜落,令我一時忘記了自救。
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因為在身體落地之前,我被軒轅浩救了。
幻齋最頂端,一片紅色琉璃磚,輕風拂過,涼如水。
突然之間,發現自己已經不知如何面對軒轅浩。那段曾經曖昧的記憶忽然被挖掘出來,縈繞心頭,有些煩悶。
一偏頭,望見那雙幽深的湖藍色眸底,漂浮著幾絲令人心慌的深情。
慌忙移開視線,我不該去招惹他的。
"你,都想起來了?"半晌,軒轅浩低沉的嗓音遲疑地問道。
詫異一閃而過,我早就該料到的。越是沉默寡言之人,心思越是縝密。
"......"沉默以對,因為找不到自己該說的話。視線專注在腳下的琉璃磚上,陽光折射的光芒有些耀眼。
"還是在怪我,當初欺騙了你?"軒轅浩走到我面前,情緒有些激動地雙手抓緊我的肩膀,強迫我抬頭面對他。
風勢漸強,揚起髮絲,在空中糾結飛舞,說不清的狂亂。
"我已經忘記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我都不例外。"眼睛微微酸痛,半瞇著眼眸凝視著那抹湖藍色。
"對不起。"良久,肩膀上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他有些失神地佇立在我面前,只吐出一句話。
對不起?
對不起曾經欺騙了我,還是在為你直到現在依舊在欺騙我而道歉?
"恩。"輕輕點頭,拂過被風吹亂的髮絲,我倏然轉身。
下一秒,右手被他緊緊拽住。
"黯十六,他是我爹的情人。"聲音有些急切地從背後傳來。
依舊點頭。我知道,因為那天我聽到你叫他父親大人。可是,我想聽的不是這個。為什麼你就不明白呢,軒轅浩?
"月兒,我...我喜歡你!"
時間彷彿凝滯了一般,我呆愣地佇立在原地,木然地望著軒轅浩。
剛毅冷峻的雙頰已經佈滿稀疏的紅霞,一向冷酷無情的面癱突然說出這種曖昧的告白,神情更是生動得如同情竇初開的小男孩......
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我回過神來急忙往後跳了兩步,一臉警惕地望著軒轅浩:"老烏鴉給你下藥了?"
不對--老烏鴉那傢伙對軒轅浩一向唯命是從,怎麼可能造反呢?
記憶倒帶,曾經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景再度浮現。或許冰山的內心是無比熱情火熱的?
可是,軒轅浩,我們注定無緣。
"我......"他無力地歎了口氣,眼眸儘是受傷的神情。
混蛋!一個個都吃準了我的軟肋,行什麼哀兵政策!
"你自己老實交待吧,說清楚了,我可以考慮要不要原諒你。否則,你立馬帶著老烏鴉回家去吧。"淡漠地轉身,不想再去看他那一臉失意和傷心。
七月啊七月,你真是個禍害!
"我......"軒轅浩欲言又止,劍眉微皺,眉宇間儘是為難和不知所措。
哼哼,如果這個決定這麼難做,那麼就讓我幫你一把好了,軒轅浩。
"不想說的話,那就算了。你們馬上離開吧,我可不希望自己信任的人是別人派來的奸細,抑或是眼線......"不緊不慢地開口,再度轉身,踏步離開。
之前,小白便已經告訴我,凡是髮色和眸色異常之人,大概都不是凡人。閻郇如此,泣羽痕如此,軒轅浩亦如此。直覺告訴我,這三個人的關係不一般,他們更有可能是某人派來的"棋子",將我一步步引入棋局。
"別走。"不出三秒,身體已經被軒轅浩從背後緊緊地摟住,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戰慄和不安。
破曉的教主,一個如此冷酷無心之人,居然也會心動麼?
"月兒,別走。"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無奈,為什麼大家看完都不留言呢?

S23 軒轅浩的秘密(下)
"你跟白雲飛是什麼關係?"低眉垂思,最終我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到白雲飛的呢?明明這一切看似天衣無縫啊。
"你跟泣羽痕早就認識了,對不?"再度問道,有些艱難地想哭。
軒轅浩,其實你都知道的,我是真的願意相信你。即使你曾經欺騙過我,利用過我。為什麼每一次你都要裝作無可奈何?為什麼你一邊說著喜歡我,卻又同時傷害我?
冷酷的獅心,一旦擁有了感情,那麼他的心將不再強大。
你們兩個真的把我當猴耍麼?一個扮風流多情,一個扮冷酷無情,卻偏偏流連在我身旁,我改慶幸自己是多少的幸運?
"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良久,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沙啞而艱難地開口。
我不記得了。長久以來在所有人面前裝白癡,扮單蠢,沒心沒肺,只會吃喝玩鬧。因為在那段失去記憶的時間中,我必須偽裝得天真而無害,這樣才能躲過無謂的傷害。
當初為什麼不懷疑這些突然出現的"重要角色"?這個世界上沒有巧合,所謂偶然不過是披著迷幻色彩的必然。
記得很久之前,觴對於影殺的第二個教條便是--善於利用身邊一切事物。
將計就計,一步步按照你們的劇本走入陷阱,建立著迷幻般的感情,不可磨滅的糾葛?
"對不起,月兒。"軒轅浩如是說。
真是個笨蛋,明知道我最討厭這個詞,卻一而再地提起。對不起--再虛偽不過的說辭,我前所未有的厭惡,因為每次聽到這個詞,便意味著傷害。
"我,和泣羽痕,是魔王的左右護法。"軒轅浩繼續解釋道,嗓音帶著一絲難過和無奈。
原來如此,說到底,這個世界不過是魔族和神族的戰場。
兩千年前的爭鬥,恐怕即將繼續上演。曾經的兩敗俱傷,到現今,又該如何收場呢?
"你們有什麼目的?"心很累,長歎一口氣,我抬頭緊緊地盯著那雙湖藍色的眼眸,萬千光華流轉其中,更多是我曾經看不透的滄桑。
而今,我終於那些一直令我迷惑不解的複雜情緒,名為滄桑,可是,心卻一點也輕鬆不了。
滄桑,經歷了整整兩千年的滄桑。鳳七如此,紅蓮如此,白雲飛如此,蒼洛亦如此。魔族的壽命向來和神族一樣漫長,只要是不死於戰爭,幾乎與天地同存。多麼可悲的事實啊,居然要承受如此漫長的寂寞孤獨。
時間,果然是可以把人逼瘋的東西。即使是魔族,也一樣。
忽然之間,想到了蒼洛,我名義上的父親,他或許也只是時間的受害者之一吧。
"帶著幾世的回憶活著,一定很累吧?"因為即使在轉世為人,那些曾經的記憶並不會逝去,這就是軒轅浩依舊泣羽痕的無奈。這一世,他們原本可以活的很自在,可是原本身為魔族護法在遇到了那個兩千年依舊孤獨徘徊的白雲飛之後,並被強制喚醒。
果然,我之前並沒有猜錯。軒轅浩的突然到來,的確是白雲飛安排的。恐怕也正是那時,軒轅浩的記憶被喚醒了。
"白雲飛什麼時候來?"他費盡心思引我入局,如果不現身,那這棋局不就缺少了對手麼?
"三日之後。"沒有猶豫,軒轅浩認真地回視著我。
呵,那麼我還剩下三天的時間,可以跟小白鬼混了。
"月兒,計是真,情亦真。"身後的聲音,格外清晰。
我無力地笑著,幾不可聞地點點頭。

S24 白雲飛到訪
三日後,白雲飛現身緋煙樓。
說不上意外,因為軒轅浩早就言明。只不過,我沒料到這人居然大清早地出現在我對面,還順手搶走了我手中的小米粥。
記憶中的黑髮血眸,如果依照閻郇的說法,白雲飛豈不是也會神族血統?或許他就是傳說中的禁忌之子,神族和魔族相戀的後代。
"好久不見,七月。"白雲飛優雅地端著白瓷碗,挑眉打量著我的早餐。
我到不意外這人突然不像之前那樣,硬是給我冠上神之子這一稱呼,不過心中對此卻不免反感。畢竟是曾經生死相搏的勁敵,我不得不防範他什麼時候給我一刀。
"恩,其實我真不怎麼想見你的。"無奈地聳聳肩,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碗,好歹是閻郇出品的小米粥,千金難求。
下一秒,我懵了。原先軟滑香甜的小米粥,竟然變成結實的冰塊了!
這個混蛋--
閃光一現,我忽然想起前陣子,小白說給我傳授基本入門法術的事情。
原來如此!運用法力試著對碗中的清水進行改變,而白雲飛的法力應該是冰雪強化系......
腦海中恍然劃過那日小白的絮絮叨叨,閉目思量,感覺到體內有一股熱流湧現。再睜眼時,只見碗中的冰塊已經融化,可是--白花花的小米粥似乎變成了黑米粥?
這個--難道我是傳說中特質系?那個據說是萬年出一人的屬性!
抬首,白雲飛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我,最後蹦出句話:"你以前是變化系的,居然進化了。"
糾結,據說變化系和強化系是絕配,那我是不是應該慶幸呢!
"從明天開始,我會用盡一切方法,讓你回復法力。"某人自信滿滿地說,不經意間流露的王者霸氣令人為之一振。
他費盡心思,定要我回復當初的實力,僅僅是為了生死一戰?不可思議,這種理由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
難道正如閻郇說的,白雲飛在兩千年前就愛上了祈月?
那麼,他乾脆和蒼洛大戰一場便可,而我只要是做一個盡職的旁觀者。
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白雲飛淡淡地打斷我的思緒:"蒼洛,需要你親自打敗。"
"......"就知道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一大群人湊過來教我如何變強,最後還是要自己去和BOSS決鬥。
"並非我不願,四神天地書,對我下了禁制,此生不得與蒼洛為敵。"
"哦。"簡單地應了聲,不想再多說什麼,起身回房,補覺。
"七月,你就不好奇蕭國發生的事情嗎?"白雲飛見狀,不禁皺眉,語氣中劃過一絲不悅,血眸更加幽深。想必,很少有人會對這個強大的魔王,如此不敬。
"不好奇,因為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沒有回頭,原地佇立了三秒,我無所謂地聳聳肩,風輕雲淡地答道。
既已成事實,又何必糾結於過往。
記憶恢復那天,我就已經想明白了。活著,不過是為了不斷地創造回憶。
那一刻,心境在瞬間蒼老,依舊笑著面對眾人,心酸只留給自己。
"你可以留下,反正這兒過半的人,都是你的棋子。明天,我也不會缺席。可惜現在,我要回去睡覺了。"白雲飛,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真的很累了,面對你們這些傢伙,腦細胞死得比較快。
"七月--莫熵的事情,與我無關。"身後,白雲飛急切地解釋道,態度卑微得與他的身份極為不符。
"恩,我知道。因為,是我親手剝奪了他的記憶。"笑,沒心沒肺地笑著。
那個黑漆漆的夜晚,我親手封印了莫熵和月彌的記憶,剝奪了他們關於我的一切回憶,並且植入了虛假的記憶片段。
後悔?不知道,或許我本無心,又何來後悔。
S25 十三影殺
沒有預料中的閒暇,因為我被墨薔那小子死活拖了出去。
迷茫地望天,最後我終於想起來,三天前,我曾經吩咐墨薔去幹了件事情。
"老大,根據您的吩咐,經過泣羽痕、軒轅浩以及烏鴉三人的調教之後,混混幫最終有十一人通過測試。"墨薔佇立在我身側,畢恭畢敬地陳述著。
十一人,外加墨薔和流星,那豈不是正好十三人。不禁微笑,十三影殺這一說辭閃入腦海。我的絕對勢力,不需要以量取勝,質量才是王道。
"嗯哼,墨薔,把流星那小子也給我帶過來,順便去閻郇那端點小吃。我要面試他們。"簡單地吩咐下去,順勢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好像缺點什麼,"墨薔,再搬張桌子過來。"
"是!"中氣十足地答道,身影迅速消失。
這人真不錯!我不由得感歎,多聽話的孩子!可惜長的太高了,每次和他說話比較累。
片刻功夫之後,流星便被墨薔拽了過來,身後跟著一身髒兮兮的小白。有些頭痛,印象中,流星和小白的戰爭從未停止過,真是天敵?
一邊啃著胭脂糕,一邊聆聽那十一人的"自我介紹"。
事實證明,楚國是一個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國家。這十一人,都是雄性動物。
楚國,據說是最適合隱居的和平國家,人才輩出卻又是事實。
簡單地整理了眾人的資料,意外地發現--我絕對是撿到寶了!
使毒的,學醫的,以速度見長的,身影靈活的,貪生怕死的,力大無窮的,還有愛好用刑逼供的,甚至連擅長兵法作戰的都有......
"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你們十三人,唯一的主人將是我,七月!"微笑,盡量和善地望著眾人,除卻墨薔和流星,其他人皆是一副迷茫的模樣,"十三影殺,你們的稱號,沒有過去,沒有姓名,只有編號。"
"墨薔,把這個給我貼到那顆樹上面。"落下最後一筆,將一張圖紙遞給墨薔,"上面有你們的編號和訓練賬單。"
停頓了一下,繼續掃視著眾人,笑容愈發濃郁:"每天照著做,三個月後,我要查收。做不到的,就要有死的覺悟。"果然,人群開始喧囂,議論聲漸漸變大。不滿,是正常的,而我正需要有人先跳出挑釁,殺雞儆猴。
"你憑什麼決定我們的生死!"一個嬌小的身影,皺眉低吼道。
他是我安排的影殺七號,擅長使毒,和曾經的我很像,另外拳腳功夫也不錯,不過離我預期的目標還差得遠。
"就憑--我比你強!"輕笑,一枚銀針極速飛去。這個世界,力量決定一切。
不出兩秒,我的七號到底不起。另外十人一陣驚慌,想必這七號也是頗有能耐的,可惜還是被我一招放倒。
畢竟是我心愛的部下,剛好用來試藥。一日斷魂,急性毒藥,中毒者會產生強烈的惡性幻覺,沉迷其中,最終精神崩潰。
我自認為藥性一般,這個問題,小白再清楚不過了,畢竟小白到目前依舊活蹦亂跳。
"還有誰有意見麼?"溫和地望著眾人,"沒有意見的話,就看一看我的計劃表吧,照著訓練哦。"我需要的不是一群混混流氓,而是出類拔萃的十三影殺。
『越來越邪惡,你這麼下去,會引發暴動的。』小白哼聲,冷冷地望著那群人,最後將視線轉到我身上,『不過,蠻有你當初的風範,霸道強悍。挺懷念的。』
無謂地聳聳肩,現在的他們或許無法理解我的做法。但我相信,將來他們會感激我的。一旦我和蒼洛的爭鬥開始,莫、蕭、楚三國,永無寧日。
分裂了兩千年的大陸,亦將迎來它嶄新的歷史。分久必合,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S26 特質變化系
清晨醒來,幻齋熱鬧萬分。一群男人的戰鬥,無聊至極。
原來鬧哄哄的大廳,卻因為我的突然闖入,變得格外安靜。只是泣羽痕和黯十三臉上的淤青再明顯不過。這人也真是,幹嘛非得挑這麼明顯的地方砸,還特意不願我知道......
軒轅浩一如既往地保持緘默,維持他的冰冷形象;白雲飛倒頗為戲虐地望著我,似乎在期待另一場好戲的上演?
無聊--
視線轉了圈,沒發現小白,估計這會正和流星玩得歡吧。
轉身,先解決溫飽問題。反正白雲飛會自己跟上來......
越來越沒心沒肺?不禁懷疑自己。
身後的喧鬧聲再度響起,伴隨著瓷器落地的聲響。
有些頭痛。
"你倒是清閒的很,這麼多人為你爭風吃醋......"白雲飛慢悠悠地說道,神情說不出的複雜,令我有種看著莫熵的錯覺。
"難不成你也在吃醋?"漫不經心地反問,不期然地看到他臉色突變。
無聊的話題,很快被拋至一旁。
又是一碗清水,被送到面前。我遲疑地接過,望著白雲飛,半晌未語。
"我還是覺得七月比較像變化系的。"他輕微點頭解釋到。
原來是私心作祟,那麼我就再次證明你是錯誤的,順便讓你死心好了。當然,根據不同系別的法力屬性,有不同的訓練方法,小心一點也不是多餘的。
右手凝聚出一團瑩藍光球,至於清水中,很快水體發生了改變......
血紅色,滾燙髮熱還冒著氣泡,小心翼翼地伸手償了下,腥甜。
這是--特質變化系,比特質系還變態的強悍屬性!
"果然,還是變化系啊。"白雲飛得意地笑著,一副早就料中的模樣,越看越火大。
我記得特質變化系的基本技能之一是--具現化。只要親手接觸過並熟悉的物體,可以憑借意識而幻化出來,且功能與原物一致。這倒是正對我的胃口,可惜不能具現化活體。
恍然抬頭,溫和地笑著,右手偷偷地控制力量,伸到白雲飛面前......
幾乎是瞬間,他極速後退數米,一陣銀色光亮齊齊朝他飛去!
效果不錯,我不禁心情大好,剛才只不過做了個小小的實驗,瞬間具現化數百枚銀針偷襲白雲飛。
"七月!"他一聲怒吼,不悅地瞪著我,頗具魔王該有的強悍氣勢。
無辜地望著他,道歉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為太過虛偽了。就勢坐下,繼續喝粥。
"看來,的確是我多操心了。神之子是何等的天才,又何須我來教導!"憤怒不言而喻,毫不猶豫地轉身便走。
望著白雲飛逐漸變小的背影,突然心中有些堵塞。
特質變化系,為人行事變化無常,善於撒謊,冷血無心。很久很久之前,有人這麼告訴我。
『可憐的主人啊。』突然被某個角落傳來的聲音。
"喲,你倒是看了一場好戲,小白。"無奈地偏頭,望向某只,深深地歎了口氣。
『何必呢?』不知是否是錯覺,小白的聲音中居然透著強烈的悲傷?
難不成,這只神秘的兔崽子也曾有過一段難忘的故事?
何必呢?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為自己欠的債太多了,不想再牽扯上其他人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小白,你說我還回得去麼?"恍然間,愣愣地問道。
某白明顯地呆愣了下,望著我半晌,最後無力地趴到地上。
回去,回哪去呢?
『果然是特質變化系,讓人頭痛的傢伙。』良久,當我以為它已經睡著了時,它居然幽幽地開口道。
『你現在只是剛入門,居然就把魔王氣走了,誰來幫你繼續修行?』
"小白不行麼?"下意識地問道,終於吃飽了,心裡思量著要不主動去跟白雲飛道個歉?
『我只是一隻普通的兔子,笨蛋!』
不可思議地點點頭,普通的兔子?還是去找白雲飛吧......
S27 閻郇離去
所謂意外,就是當我去找白雲飛道歉時,卻發現他已經離開緋煙樓了。
說不上失望,其實他走了,至少會比較清淨吧......
『自欺欺人。』某只毫不留情地瞪著我,半晌,一副早就看透的模樣地說道。
語塞。明明身邊一片喧囂,卻依舊寂寥。
安靜的湖面,有誰知道那底下的波濤洶湧?
『別發呆了,去找他吧。』無奈地歎息。
不想去。依舊站定,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手中的雜草。
『莫國,已經先蕭國宣戰了。』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一絲情緒。
震驚--手中的雜草恍然落地。
"什麼時候的事?"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著,空氣微微凝滯,呼吸困難。
『三天前。』小白說。
轉頭,四目相對間,我似乎從它眼底看到了擔憂。
戰火一旦燃起,楚國也不得安寧,而我現在,根本就無力與蒼洛抗衡。
"莫國,已經掌握在蒼洛手中?"遲疑了下,還是問了。
『恩。』
原來如此。三年之期,已經過半,我......
"小白,陪我去找白雲飛吧。"淺笑,不是詢問。
依舊繁華的環水城,人流不息,無奈這緋煙樓不知為何冷清了起來。
『哼哼,還不知為何?還不是因為閻美人的時間都耗在廚房了!』有些賭氣地吼道,夾雜著萬分不滿。
淡笑,明瞭於心。的確,為了我的一日三餐,還有閻郇收的徒弟--老烏鴉,緋煙樓的廚房似乎永不停歇......
往昔談笑間,曾問閻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我身邊,我豈不是得餓死了。那時的我,不曾深思,其實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突然一陣奇異的清香飄然而來,低頭瞥向小白,也是一臉的警惕。
這味道,不屬於人類。
"請問,緋煙樓往何處去?"溫婉如玉的嗓音,清雅脫俗的人兒,卻是一出塵美人。
冥冥之中,命運牽引著我們走向既定的軌跡,該反抗,還是墮落隨緣?
閻郇,你的同類找上門了,我該拿你怎麼辦?
輕吟淺笑間,隨手指向後方。瞬間,和那人插身而過。
原諒我,明明自己你在躲避那人,卻依舊把你推了出去,因為不想再看到你笑得那麼辛苦。
因為曾經的我,也是如此。淡漠地笑著,心卻在流淚。
『真是笨蛋......』
恩,我是笨蛋。這一次,溫柔地衝著它笑,心痛地抱緊小白,旁若無人地站在大街上,默默流淚......
"既然放不開,為何又要逞強呢?"突然出現的白雲飛,一臉複雜地望著我。
在這片喧囂的人海中,時間幾乎定格在那一刻。
吶,白雲飛,或許我們也可以化敵為友的,對嗎?

S28 時光盛宴
閉目,聚精凝神,微曲的右掌,慢慢凝聚出一團耀眼的血紅色光球,隨手一擲。霎時,一片水花迅速飛起,瞬間消散......
目瞪口呆--
我一個不小心把幻齋唯一的潭水炸干了......
望著散發著絲絲焦味的大坑,語塞。
『......』小白懶洋洋地抖了抖身子,望著那坑,半晌無語。
失誤,我發誓。
『總算沒把屋子炸了。』透著些戲虐,甚至有幾分欣慰?
遠目,望天,輕笑。閻郇已經離開三個多月了。
偶爾獨自佇立寒夜,頗有點懷念的意味。
留不住的,終究會失去。這本沒什麼好心煩的,無奈這三個多月來,我的胃被老烏鴉那變態至極的廚藝,搞得不得安寧。
廚藝不精,也就罷了,偏生那老頭玩心太重,一日三餐總在算計著我,擺明了要搾乾的剩餘價值--充分利用現有資源,替他試藥。
閻郇這一走,緋煙樓徹底歇業。曾經的繁華之地,如今清冷得令人歎息不已。
而自從那日白雲飛跟隨我回來,很多東西在不知不覺間改變著。
不再刻意地挑釁他,不再顧忌那些曾經的恩怨,純粹地跟著他開發潛力,學習一切基本法師。無奈,這人到底不是平常人,居然向著軒轅浩看齊,愈加冰冷。
試想,整天和兩座冰山,一對相看不順眼只會打架的活寶,外加一個成天算計著你的精明毒醫,朝夕相處,正常人也得被逼瘋了。
瞥了眼一臉奸笑的某只,心裡偷偷地補了句:還有一隻自稱是普通至極的變態兔子,和一頭大智若愚的驢子。
從來沒有細想過小白到底是什麼東西,直到不久之前,白雲飛試著教我召喚神獸......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誅仙--"銀光一閃,一絲血腥味瀰漫開來,白雲飛迅速結印。
湛藍晴空剎那間陰暗灰蒙,一條渾身散發著戾氣的巨大黑龍破空而出,盤桓空中,週身漫布著青白閃電。
這,就是白雲飛的召喚獸?
以血為祭,召喚出相應的神獸,為己所用。
通常,召喚獸的性格和其主一致。
望了眼黑龍,再看向白雲飛,暗歎不愧是魔王,理所當然的暴戾。
可是--
明明咒語是正確的,結印也沒錯,我卻沒有召喚出神獸。
當時,白雲飛頗具深意地看著我身畔的小白,良久,他輕笑,慢悠悠地說:"七月前世的召喚獸是,黑麒麟。既然現在召喚不出來,唯一的解釋就是--黑麒麟已死。"
糾結。
"還有一個方法,重新締結契約,選擇新的神獸。"
與此同時,我看到小白明顯地顫動了下。
重新締結契約麼?還是罷了。神獸一生只認一個主人,重新締結契約也就意味著拋棄了召喚獸。不管黑麒麟是否已死,我都想給它唯一的存在理由。
風起,吹起一地殘葉,思緒咋回,卻見小白正滿目擔憂地盯著我。
"呆子。"普通的兔子?想來真是有趣。雖然不知道它到底經歷了多少磨難,終於來到我面前,還是以如此特別的姿態,但是,你是神獸啊,小白。
"即使沒有召喚獸,我也不見得會輸給蒼洛,不是麼?"低聲細語,更似反問。
『唉--』某白重重地一聲歎息,繼而頹然倒地,肚皮朝天,在草地上滾了兩圈。
"......"這傢伙,真是太可愛了。
轟隆一聲巨響,似乎是從廚房傳來的,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五次了。
實在是不想把廚房交給老烏鴉,可是其他那些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下廚的料。
煮飯燒菜?想都別想了。叫他們去殺人還差不多!
難得老烏鴉激情高漲,持續了三個月餘,竟不見消散。
唉,將就著點吧。發現自己進來歎氣的次數愈發頻繁,大概是老了?
不自覺地摸上臉頰,光滑如昔,是心境改變了吧。
這三個月,十三影殺都被我扔到地下迷窟去訓練了,倒是清閒了不少。
那群可憐的傢伙,不但沒日沒夜地照著我的訓練單練習,更要接受老烏鴉的膳食荼毒,果然都是命苦的孩子啊......
"小白,白雲飛說,明天教我修煉雙屬性法術。"低頭,望著已經安靜地趴在草地上假寐的某只。
『恩。』有氣無力地答道。
"小白,我想改善一下伙食。"隨意地坐下,仰望天空。
『好--』懷疑地睜開一隻眼,盯著我,半晌,又加了句,『你下廚?』
我下廚?認真思考著其可行性,聯想到當初唯一一次下廚,結果還十三去醫院住了三天的記錄,頹然歎息。
『辦法麼,也不是沒有的。』突然,這變態兔子一陣奸笑。
翌日,原本喧鬧的幻齋居然異常清冷。
沒有泣羽痕和黯十三打鬧的身影,甚至連一向喜歡站崗的軒轅浩都不見了,還有那個陰陽怪氣變態之最的魔王殿下,也不知道跑哪偷懶了......
"乖徒兒,你這回可真是高明!"老烏鴉一臉賊笑地踏入大廳,隨手奉上一碗黑乎乎的濃稠液體,還詭異地冒著深紫色熱氣。
"......"瞬間無語,這該不會是我的早餐吧?
抬頭,可憐兮兮地望著老烏鴉,霎時淚眼朦朧,我還不想死啊--
"最後一餐了啊,以後都沒我老頭子的事了,那四個小子都跑去街角的美食居拜師學藝了,真看不出來嘛,徒兒原來還頗有治夫手段的......"烏鴉老兒繼續魔音摧殘。
小白--你給我解釋清楚!

S1 奪宮計劃
三年,轉瞬即逝。蕭國,曾經被喻為戰鬥力最強的國家,在長達一年的拉鋸戰中,被莫國吞噬。
三國鼎立的局勢,正式被瓦解,楚國的處境也愈加危險,戰火一觸即發。
然而,楚國的上位者一向安逸,沉迷於所謂的和睦共處之道,絲毫未有反抗的意思。
"墨薔,準備奪宮。"淡笑,既然楚國國君沒有能力守護自己的國家,那就讓我們來代勞吧。我的十三影殺,這是你們的第一次任務,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是。"恭敬地答道,眉宇間有著無法忽略的興奮。
十三影殺,每一個成員堪稱最完美的殺手,整合起來更是同等於一個國家的力量。
沒有給出具體的方案,因為他們有自己的軍師,是一個完整的組合。
『你倒是什麼都不用操心。』小白調侃道,順勢搶走了我手中的胭脂糕。閻郇走後,原以為再也嘗不到這些糕點了。孰料軒轅浩在這方面的天賦竟如此之高......
"啊,因為我懶呢,小白不是都知道的麼?"無奈地聳聳肩,我討厭麻煩。
『不擔心?』鍥而不捨地繼續發問,眼珠子溜溜地轉動。
忽然,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懷疑地看向小白,還是忍不住問道:"全數出動?"
某只一臉奸笑,似乎在說--你果然還是放心不下啊。
右指微動,掌心倏地燃起一團火焰。淡笑地望向某只,挑眉,你說還是不說!
『二號,四號,七號,九號還有十一號。』前忙後退一步,轉到我的視線死角處。
二號,擅長兵法,十三影殺的智囊。
四號,擅長易容,能夠完美成任何人。
七號,老烏鴉的關門弟子,繼承了他畢生所學。
九號,司暗殺,是所有影殺中暗殺技巧最完美的一員。
十一號,熱血嗜殺,絕對的猛將,卻又難得的細心......
我想,大概已經明白了他們的計劃--奪宮。是打算直接把楚國國君殺了,然後,取而代之?
唉,沉重地一聲歎息,還是有些不放心呢。
『不放心的話,偷偷跟著去好了。』
呃?側身凝視著某只,莞爾,這傢伙倒是蠻有心的嘛。
"小白,黯十三在哪?"這種時候,帶上他,應該可以省不少麻煩吧。
『唉--』重重地歎息,某白一臉鄙夷地望著我,半晌,抖了抖身子,打著哈欠答道,『黯夜門內亂,某人三天前就離開了。真是可憐的人啊--』
呃--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三天泣羽痕異常安份呢。
軒轅浩這傢伙,對廚房的興趣前所未有的濃厚,也不好意思去麻煩他。
泣羽痕最近和烏鴉老兒扛上了,這會兩個人正鬥得火熱?排除--
白雲飛?唉,尊貴的魔王殿下怎會有興趣參與這種事情呢?
其他的影殺似乎都有任務吧?
起身,順手拎起小白的長耳朵,吶,既然大家都沒空,就你陪我去逛逛吧,小白?
『......為什麼不是小黑?』某只很不服氣地瞪著我,使勁地搖晃著腦袋,企圖擺脫我的禁錮。
我也想啊,可是小黑只會"恩恩"叫,無法溝通呢!
S2 終結者
事情發展得有些意外。
當我趕到楚國皇宮時,只有漫天飛舞的鮮血,刺鼻而壓抑的氣息。
『他來了。』小白格外嚴肅地望著我,半晌,淡淡地說,眼底滿是擔憂。
我知道,他來了。三年之期已到,有些事情,終究是躲不過。
好久不見,父親大人。
"小白,你猜,明天我們還能一起看日出不?"嗓音有些沙啞,我不是害怕,真的,只是有些意外,只是還有很多事情沒有交待清楚......
『十二點方向,距離一千四百米。』小白鎮定地答道。
走吧,小白。或許,還需要你來幫我收屍呢,嘿--
不幸中的萬幸是,我至今還沒有看到影殺的屍體,至少他們應該還是安全的。
巍峨的宮殿,氣勢磅礡,只是那依稀瀰漫的血色,令人眩暈。
風,呼嘯而過,銀髮狂舞,迷離了視線,眼睛有些刺痛。
望著眼前,那五個鮮血淋漓的人,心,絞痛。
"吾兒,好久不見。"高傲如舊,一如他完美的上神身份,需要正義的外殼。只是那雙暗紅血眸,迷戀不再,唯有被戲弄後的憤恨和殺意。
今日,我該慶幸,他們都不在我身旁。這樣,我便可以無所顧忌地戰鬥到底。兩個人,兩代人之間的恩怨,今日完結,父親大人。
"小白,幫我救下他們。"輕輕一點頭,安心地閉上眼眸,心底清晰地響起熟悉的吟唱,送葬曲--為您而奏響,蒼洛!
鋒利的指刃瞬間劃破指尖,一滴血悄然滑落。
"綻放吧,紅蓮!"漫天地獄烈焰,瞬間直衝天際,染紅了整片天空。
諾大蒼穹,只剩下我和蒼洛。以火為結界,創立的阻斷空間層。
無論誰對誰錯,這一次,讓力量來決定一切,先倒下的人,將失去一切。
銀光,火光,霎時迷亂視線。
左手執劍,右手幻化出血紅光球,衝向蒼洛......
================偶是省略戰鬥的分割線==================
冷,血液彷彿凍結了一般,心好痛......
結界落下的那刻,勉強用紅蓮支撐著身體,望著父親的身體慢慢消失在空中,那點點幽藍光亮異常刺眼。
『主人,別難過。』良久,紅蓮嘶啞地開口。
我一點都傷心,真的,只是心,有些痛,罷了。
紅蓮,弒神之劍,唯一一把能夠賜予神族死亡的神器。
我終於用這把劍,結束了他的生命。那個神族永生的神話。
其實我們都一樣,可悲。
父親臨時前說--對不起,祈月。
他,還是叫錯了我的名字。祈月,那個必須背負起神族使命的可憐名字。
仰頭,望著天空,淚,不自覺地滑落。
好痛,右手撫上胸口,濕漉漉的,低頭一看,不禁苦笑。
妖紅的滾燙液體,自胸口汩汩溢出。
黑夜倏然降臨,暈暈沉沉地,全身乏力。
我知道,自己還活著,因為意識始終清晰,還可以思考,只是聽不清周圍那些遙遠而飄渺的話語。
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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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七有話說:正文部分,到此,正式完結!!
P.S.再P.S.某七不寫悲劇,關於很多未講明的地方,會在番外寫明。
番外,大概有十多篇,會不定期更新的。。。就這樣。。。
泣羽痕之一(番外)
記不清是什麼時候,我被一個女人奪走了第一次。
之後,我在楚國愈加有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採花大盜。
沒有家人,沒有名字,我只是孤獨無依的一個人。泣羽痕,某一天,突然想到了這個名字,於是,它便成了我的代號。
采遍天下名花,多麼偉大的理想。
只有我自己明白,這不過是無聊的消遣。渾濁的世界,找不到目標,每一天都平淡無奇。心,似乎在等待什麼,想不透。
直到那天,我心血來潮,跑去環水城,想要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第一舞妓閻郇。
那一晚,令人尷尬的境地,我居然被閻郇壓倒了。
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我遇見了他,七月。
銀髮飛揚,血眸冰冷,明明是傾城之色,卻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熱情。
死寂,是我唯一的感受。他,也是寂寞的人吧,令人心疼的神情。
大言不慚地對他宣誓--老子要上他!或許,只是另類的告白?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不過是在給自己找個借口,可以留在他身邊罷了。
我以為幸福就是如此,每天起來可以看到他的笑靨,看著他苦惱地耍小把戲,看著他貪吃的可愛模樣......
然而,軒轅浩和烏鴉的突然到來,使我意識到,有些事情,我始終躲不開。
是夜,我終於記起了所有的一切。
兩千年前,我居然是魔族右使。與那個低溫的面癱是同僚。
曾經有人告訴我,對於自己想要珍惜的東西,就必須遠離。
可是,我已經離不開你了呢,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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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雲淡,天蔚藍。
七月已經昏睡了三個月。他還活著,烏鴉如是說,我們亦堅信。
悔恨。恨當初沒有跟著他一起去皇宮,恨自己如此弱小......
三個月,戰火重燃,楚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可是你卻還在偷懶啊,七月。
三天前,莫國的神醫白狐突然來到緋煙樓。面對這個據稱是七月舊識的老頭,烏鴉從最初的差壓切齒到最終的妥協,都是為了你,七月。
望著那兩老頭不斷失望的神情,我的心,一點點變冷,好難受......
"等待奇跡吧。"烏鴉居然說出如此頹廢的話!我幾乎忍不住將他踢飛。
七月,求你快點醒過來吧。
你怎麼可以這麼任性,所有人都忙著抗敵,你卻在這兒偷懶。
叮噹--門簾被拉開。
不用回頭,我便知道,黯十三來了。
之前,不知是為了看到七月生氣的模樣,還是真的看這小子不爽,我和他之間的打鬥,幾乎是每天的必需工作。
自從七月昏迷後,被小白送回來那天開始,他和我一樣,突然之間異常沉默。
"還沒醒。"張了張嘴,嗓子有些沙啞。
良久,沉默瀰漫,聽不到一絲聲響。
直到身後黯十三已離開,不禁牽出一抹苦笑。
七月身邊的男子,都是一樣的傻子,我卻更傻。
每一天,他們都會在這個房間駐留片刻,只是靜靜地望著七月熟睡的模樣。心,大概很痛吧。
從來沒想過,花名遠播的採花大盜,居然會像我這麼傻,不想離開他一步,生怕我一離開,他就醒了。只是希望,七月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我泣羽痕,即使我並不是他最牽掛的那個人。
輕輕地握著那雙纖長白皙的柔荑,緊緊地凝視那永遠也看不厭的容顏,突然就有想哭的衝動。七月,你好殘忍。
閉目,眼睛異常酸澀,這輩子從未落淚的自己,居然也會如此脆弱。
"泣羽痕,別哭,好醜......"低沉悅耳的嗓音,如同幻覺。
驀然睜開眼睛,卻對上那雙絕世風華的血眸。
淚,不自覺地滑落。原來真的有奇跡......

泣羽痕之二(番外)
"暫無大礙,只是......"望著依舊虛弱得下不了床的七月,烏鴉如是說。
只是太過虛弱麼?沉吟,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他對我的態度不再像之前那麼......強硬。大概是良心發現了?
"唉,你等下就知道了。老夫先下去煎藥了,白狐那死狐狸,不知道跑哪去了......"烏鴉絮絮叨叨著溜了出門。
可是,在我看來,卻是詭異的很。那個速度簡直就是逃!
"吶,過來!"忽然間,七月朝我招招手,臉上儘是溫和動人的淺笑。
霎時,我心花怒放,他以前可從來不會對我這麼好!
"七月,口渴了,還是餓了?"討好地挨近他,趁機摸了幾把那白嫩嫩的臉蛋,哈哈,如果黯十三那廝也在,非得氣得七竅冒煙不可。
"閉嘴,脫褲子!"聲音冷冽而清越。
啊?我想大概是我太久沒睡覺,幻聽了。七月怎麼可能會說這種話呢!
瞄了眼依舊笑得一臉溫柔的七月,果然,是我聽錯了呢!
可是--
哐噹一聲,那看似柔弱的小人兒,居然把我壓倒在地!
幸虧這柔軟的厚毛毯,不然我這腦袋可得開花了!
"七月,你別鬧了,等下他們進來,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我急忙喊道。
不料,雙手不來及反抗,就被他單手抓緊,一把拖過頭頂,身上的衣衫很快被剝落。天--誰來告訴,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以為我就要失身了,其實,如果是七月,我想應該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聽說下面那個會很痛。思想強烈的鬥爭中......
恍然間,溫軟香甜的觸覺瀰漫心田,不敢相信地睜大雙眼,七月居然主動吻我了!!
可惜--沒有進一步深入,扼腕!
徒然,我被他輕輕一拽,翻身朝下,視線只能集中在身下白茸茸的地毯上,而那雙靈巧的柔荑卻一點點劃過我的身軀,下腹突然湧進一串熱流,男性象徵迅速高昂,想要找到發洩的出口......
"等一下,我們到床上去,好麼,七月?"靈光一閃,我輕聲問道,嗓音卻不由自主地帶著一絲沙啞和溢滿情慾的粗噶。
只要上了床,七月必定會鬆懈,到時候,我的反攻就不在話下了!
當初,我可是立下誓言,一定要上他的,怎麼可以--
"好。"七月絲毫不懷疑地放開我,逕自坐回床頭。
這個,我不禁有些擔心,畢竟騙人是不好的。然,性福才是最重要的!決心已定!
興奮地撲了上去,抱緊七月,迷人的體香霎時沁來,不由心曠神怡。
"泣羽痕,你想造反?"聲音冷冷的,臉上卻依舊維持著醉人的笑容。
汗,我尷尬地笑著,更加貼近一份,溫柔地說道:"七月,不用害怕,我會很溫柔的。"
出乎意料的是,七月沒有反駁,也沒有露出一絲不悅。這是不是表示,我在鼓勵我呢?
想到這兒,我更加興奮地脫去身上僅存的衣物,卻發現七月依舊是穿戴整齊地望著我。於是,激動地伸手上前幫忙,手腕卻被他緊緊地抓住。
"吶,泣羽痕,你壓我一次,我壓你一世。"七月溫和地說道,一臉平靜的笑容,有點兒像狐狸。
"好--"毫不猶豫地點頭,嘿嘿,以後的事情誰說的定呢?
然,不等我進一步動作時,我已經被他踢下了床......
"笨蛋,說謊也不知道打草稿。"七月冷酷地站起身,一臉冷漠而霸氣地望著我,那神情簡直就像他看著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我懵了。
"月兒,發生什麼事了?"不等我站起身,軒轅浩那小子已經衝了進來,其身後緊隨著黯十三,烏鴉一行人。
視線轉回一身赤裸的本大爺身上,徹底懵掉,我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把面子丟盡了......
"他,想欺負我。"此時,七月淚眼朦朧地指著我,對軒轅浩說道。
啊--天理何在!
"泣羽痕,你小子--"黯十三聞言,氣憤地衝上前來,面對一身光裸的本大爺,卻不知如何下手。
嘴角抽搐地望向七月,他已撲倒在軒轅浩懷中抽泣。
惡寒--
"唉,可憐的年輕人啊。"烏鴉一邊把衣服遞給我,一邊無奈地歎息著,可是那神情,怎麼看都像是在偷笑。
"是人格分裂吧?"良久,一直默默無言的白狐,不禁開口問道。
人格分裂,說的是七月?我呆住了,原來如此,怪不得有時候我會覺得七月有些怪異,但大多時候,他和以前是沒有差別的,只是偶爾對我比較溫柔,還有像之前那樣戲弄我......
"恩,看樣子,是這樣了,三分人格。這些可憐的娃啊--"烏鴉總結發言,一邊搖搖頭,一邊頗具深意地掃視了我們一眼。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我想,性福這東西,大概離我越來越遙遠了......

腐女羅曼史之一(十三番外)
我叫十三,就是十二之後的那個十三。
隸屬黯の觴,最完美的殺手集團--十三影殺,編號十三。
十三影殺,向來單獨行動。唯一的例外,便是七月和我的組合。
『十三,好好照顧七月。』觴說。
那天,我剛完成S-K013號任務,單挑A市的第二大黑幫。鮮血浸染了白色的外衣,呈現出一朵朵妖艷的玫瑰。
"喲系--觴老大,給十三親一口的話,十三就答應咯。"故意揚長的語調,不羈的態度,我想自己當時一定是向天借膽了。
五歲那年,我被觴從孤兒院領養。和一百名年齡相仿的女童,一起接受訓練。
十年後,在那場毫無公平可言的廝殺中,我丟棄了最後一絲情感,成為了最後的存活者。
歷經沙場的殺手,需要冷酷的心和理智的腦,可是,我偏不。或許是一種很幼稚的行為,對觴的抗議和不滿?
不清楚,沒有心的人,也不需要知道答案。
『我要的,只是結果。』觴說。
只是結果啊?
於是,我成了那個脾氣火爆,沒心沒肺而笑得很猖狂的十三。唯一不變的是,十三一直是速度之神。影殺中,速度最快的殺手。
不可以讓敵人看透你的實力。所以,我的速度永遠不會超過底線的三分之一。
五年的殺戮史,任務從未失敗的完美歷史,使我成功躋身於十三影殺之一。
開心嗎?或許吧,因為我挺喜歡那部銀白色的手機。金剛石外殼,太陽能充電,全功能防水,而且是全球限量發行十三部。
『十三--』觴不悅地掃了我一眼,儘管他依舊保持著一臉溫和的笑容。
"開玩笑嘛--十三尊令!"傻笑,無賴地擺擺手,退出了基地。
陽光,明媚而溫暖。
一如七月的笑容,醉人而魅惑。
七月並不常笑,因為她說科學要嚴謹。唉,不就是一製毒的嘛,為什麼要整天擺著一章撲克臉呢?
不想看她一直埋在實驗室。於是,我會經常跑去給她"幫忙"。因此,實驗室發生爆炸的幾率,超乎尋常地頻繁。而我那"微薄"收入飛近半,都貢獻了出來。
初見七月的那次,她不經意地問道:"十三喜歡什麼?"
淡漠的笑,卻依稀透著無限溫暖,我想,或許我這輩子都無法拒絕這種笑容。
可是,喜歡什麼呢?不知道啊,喜歡殺人,算不算呢?
沒有等我回答,七月便開心地接下去說道,她喜歡製毒,並要把這項事業發揚光大。
有理想真好,於是我狂笑著對她說--咱們一起為禍世界吧。
良久,我告訴她:我喜歡看兩個男人在一起XXOO。
這是我思考了很久之後的答案,儘管當時的我,根本就不的什麼叫做同人女。
"啊,很奇怪的喜歡。"七月如是說,笑容依舊,如水般舒暢,"不過,十三喜歡就好。"
於是,三個月後,我成為了徹底的腐女。不良反應便是--一看到美少年從身邊經過,就會自動計算他是哪類受的概率。儘管我對高等數學是深惡痛絕。
七月是個很不錯的搭檔,這種不錯直接反應在任務完成的效率上。從那之後,我開始對毒藥產生了無比濃厚的興趣,雖然一直到現在,我依舊搞不清楚迷幻劑和麻醉劑的區別。
七月和我們不同,她有家人。更重要的是,她的雙手依舊是乾淨無暇的,沒有沾染一滴鮮血。我不清楚觴是怎麼想的,但潛意識裡,我希望自己可以保護好七月,不想讓她接觸到無法承擔的黑暗......
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步入了觴的陷阱。
影殺十三,看似火爆而沒頭腦,實際上卻是最無心無慾的殺手。因為對什麼都不在乎,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弱點。
而觴,卻在不經意給我製造了弱點,那便是七月。
一次又一次,接受那些高難度的任務,曾經絕不會觸及的任務。因為觴說--如果十三不願意的話,七月應該會感興趣。
多麼惡劣的人,所謂的主神。
我從不相信神話。可是,有一天,當你發現自己身邊居然存在著一個所謂的"神",你會怎麼辦?
觴,那個永遠神秘得包裹在重重迷霧之中的美男子。十年,歲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任務痕跡。因為他是神,主宰這個世界的神。可惜這個秘密,直到七月出事後的兩個月,我才知道......
腐女羅曼史之二(十三番外)
七月失蹤了。
整整一個月,我失魂落魄,瘋狂地撥打她的手機號碼,祈禱著奇跡發生。
不知不覺間,我已不再是那個"正常"的十三。
我以為,生命不過是刀尖上跳舞的瞬間,轉瞬即逝。
直到那一天,我被觴叫到跟前。
所有的一切,真相大白,不過是一場--主神的遊戲,而我們只是娛樂"神"的棋子。
『十三,你可以有機會和七月做最後的告別,不過,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聽不清耳畔的聲音,我只能看到觴,準確的說是--主宰這個世界的神,那張從未變老的英俊臉孔,那張性感可惡的薄唇,不斷地張合......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彷彿一個獨孤了很久而再次看到同伴的寂寞者。
觴說,他和平行世界的主神做了一個交易,玩一場遊戲。賭注就是--七月到最後是否能夠完成任務,成功地了殺了那邊的上神......
更可笑的是,那個世界的主神,居然是--四神天地書。
這一刻,我想哭了。到底是我們錯了,還是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荒謬無比的呢!
每隔一段時間,觴便會打開時空之門,讓我有機會和七月交談,然而,卻是照著他的劇本來編造謊言!
『十三若是不聽話,那麼你的七月可就會有大麻煩的哦。』觴說,笑容依舊和煦,一管的儒雅溫柔,可惜是假象。
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不反抗?
很多次,我不禁問自己。卻依舊在七月面前,扮演著她所熟悉的十三,那個變態的腐女。因為不想讓她難過,七月心中的觴,一直是溫柔的鄰家哥哥,一個將她解救出困境的騎士,甚至是發掘她的伯樂......
如果,一定要有人傷心難過,一定要有人承受痛苦,那麼就讓我來做這個悲劇的英雄。
事實上,我卻高估了"神"的憐憫。
命運這東西,再卑鄙無恥不過。而主宰一切的神,卻更是惡劣。
『十三,很想去找七月,對嗎?』觴溫和地問道,有種如沐春風的錯覺。
我沉默地點點頭,心中卻不抱任何希望。最近幾個月來,一出任務也沒完成,只是陷在那些美好的回憶中,不願醒來。
『十三,如果能夠找出那個世界的神,便戰敗他,那麼,十三就可以見到七月了哦。』
震驚--
恍然之間,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觴的意思。
不過是主神的另一個遊戲,換了主角,換了NPC,任務和目的卻是一樣。
毫不遲疑地點頭,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我留戀的東西。
如果,還有機會見到七月,即使只是萬分之一的幾率,我也不願放棄......
『十三,到底把七月當作什麼?』這一次,觴有些反常地望著我。
七月,她是我最重要的存在,就如同陽光和空氣。
因為,她救贖了那個深陷黑暗中的影殺十三。
最後的最後,我穿越了那扇迸發著璀璨火焰的時空之門,唯一的物品只有那部銀白色手機。
不經意地回頭,我似乎看到觴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憂傷?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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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天空湛藍,無雲,無風,永遠的靜謐。千古不變的氣息......
因為這裡是--屍魂界。而我身下所在的屋頂,正是五番隊的辦公宿舍。
來到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地方,已經二百年了。
時間,就像流動的沙,即使你用力想要抓住,仍然會從指尖溜走。
只記得最初,我突然出現在流魂街七十七區,飢餓問題尚未解決,卻突然被一群虛追著跑了半天......
速度,在這裡似乎得到了成百倍的增加,卻也只能用來逃命。
然後發生了一件囧囧有神的事情--
『主人,喚吾之名!』
我以為是餓到幻聽,依舊一味地閃躲。
然而,那個渾厚而低沉的聲音卻鍥而不捨地繼續絮絮叨叨著......
等一下!虛?我居然認出了那群醜陋的傢伙是虛!
巨汗--是我的人品太好,還是觴太會整人?
我居然穿到死神世界了!那部曾經被我唾棄了N遍的漫畫!
『主人,喚吾之名!』
我一邊擦汗,一邊惡搞地想到,這個聲音不會就是我的斬魄刀吧?
然,非死神也能夠召喚斬魄刀麼?況且,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目前,連我自己都清楚......
可是,事實證明,我的身體比思想更前衛。因為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那六個大字就清晰地喊了出來--"啟動,金山毒霸!"囧--
我的斬魄刀,金山毒霸?
沒有刀形,刀魄也未成人形。
迷茫地望著手中的手機,再一次,囧了......
『檢測到您的系統發生變化,是否啟動金山清理專家?』聲音清楚地手機裡面傳來,順帶還具現化出一個微型螢光屏幕......
囧!NND--一大群虛在追老子啊!明明是病毒,你丫還磨磨蹭蹭地!
"殺毒,笨蛋!"我火大地吼道。
『對不起,密碼輸入錯誤。』那個聲音不依不饒地說道。
"丫的,啟動!"強壓下心底的怒火,一邊逃離虛群的追捕,一邊腹誹。
『金山清理專家正在診斷系統健康指數......』
我懵了,這個--真是太鬱悶。
"我靠你奶奶的--"終於抑制不住地一聲大吼,腳尖點地,迅速躍起,閉目,冥想著手中正握著劍,朝著那群醜陋的傢伙,一劍揮下!
再睜開眼,只看著點點消散在空中的蒼白光亮,那個大概就是靈子吧。
真是沒想到,一刀就把這群虛解決了?
『系統檢測完畢,恭喜您,健康指數為一百分。』這個莫名其妙的聲音,竟然透著一絲興奮?
囧--丫的,這什麼破刀啊!

腐女羅曼史之三(十三番外)
七月十三,是我現在的名字。可惜他們一般都叫我七月七席,很少有人喚我十三。那個真正屬於我的代號。
"十三,下來。"溫和的嗓音從下方傳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無奈地聳聳,從屋頂一躍而下,直接降落到那人面前。望著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心裡突然堵得慌。
他是少數幾個喚我"十三"的人,卻是令人不安的存在,因為他是--藍染惣右介。
死神的資料,我記得不怎麼清楚,倒是我那可親可愛的斬魄刀--金山毒霸,更像一部人性化的電腦,記載了非常詳細的資料。
『藍染惣右介(AizenSousuke)
前護廷十三隊五番隊隊長
身高186cm
體重74kg
5月29日出生
愛好讀書
專長是書法
喜歡的食物是豆腐(無語)
討厭的食物是煮熟的雞蛋(更加無語)
看似溫和、穩重、親切,被暗殺之事充滿謎團。
有著溫柔的風貌,經常帶著笑容的文靜性格,實際上是冷酷無情的男人。
一開始他似乎對露琪亞的處刑和一連串的騷動有疑問,給予戀次指導。一般人認為之後他不知被什麼人被殺害了,不過,其實是藍染自己的斬魂刀「鏡花水月」的能力作出的偽裝。其實他是打算處死露琪亞的禍首,對處刑的疑問也是裝出來的。他的目的是由於100年前浦原喜助發明了「崩玉」,欲尋求超越死神界限的力量「死神的虛化」(面具軍團知道這個事實。但是不知他們如何的到虛化的力量)。之後他為找尋崩玉的去向,吩咐東仙要及市丸銀暗中活動(從當初他還未成為五番隊長時就已經暗中策劃中)。
後來他徹底地調查了浦原喜助的過去,知道了露琪亞體內有崩玉的事實,開始他的計劃,他殺了中央四十六室,作出為了得到崩玉的各種行動,打算處死露琪亞後奪取崩玉。他不斷縮短等待處刑的日子是要對方無法預測準確的處刑日期,但由於黑崎一護和阿散井戀次積極的干預導致處刑失敗了,不過,他早已準備別的計劃,使自己看起來被暗殺了一般的偽裝。在處刑中斷後,他率領市丸銀和東仙要,終於從露琪亞體內取得崩玉。之後,與市丸,東仙,基力安級的大虛一起前往虛圈了。
叛逃後,他領導自己使用崩玉製造出的破面們。屍魂界預測他的真正目的是要製造出『王鍵』以前往異次元推翻靈界之王。他發現了井上織姬稀有的能力,便命令烏爾奇奧拉拐帶她。
藍染的戰鬥力奇高,能以手指接住黑崎一護的天鎖斬月,一擊打倒同樣為隊長級的人的程度,九十級的鬼道也能捨棄詠唱(對他本人而言是失敗了,因為鬼道的威力還不及其原本三分之一的破壞力)可見他可怕的實力。靈壓是普通隊長的兩倍,只是靈壓也能壓倒第六十刃古裡姆喬。
在崩玉完成之前,以自己隊友作為虛的攻擊對像以達到試驗目的。直接導致志波海燕死亡並使露琪亞內心留下黑暗的虛也是他的傑作,抓傷檜佐木修兵留下傷痕、最終被市丸銀處理了的大虛,也是他的失敗作品。
當初戴著眼鏡,不過,背叛後摘下眼鏡、改變了發形,也改變他以往的說話方式。實際上是死神至今最大陰謀的幕後黑手和最大的反派BOSS,製造被暗殺的假象研究出取得崩玉和製造王鍵的方法,以壓倒性實力擊破重重阻擋,從屍魂界反叛至虛圈,成為虛夜宮最高領導,統帥著實力恐怖的破面集團致力於目前仍然未現全貌的驚人野心。斬魄刀:鏡花水月
發動語:碎裂吧,鏡花水月(碎けろ鏡花水月)
完全催眠,可以支配人的感官,讓人接受被改變事物的外型、質量、觸感、氣味。
流水系斬魄刀
只要對方看過一次解放的瞬間,就能完全催眠對方的五感,靈力的感應等。包括護廷十三隊所有的隊員(眼看不見的東仙要例外)。他使用這個能力假死,使雛森桃的精神變得紊亂(卯花烈能查覺到藍染的假屍體有不協調的地方)。他謊稱自己的斬魂刀「是流水系的斬魂刀,用霧和水流的不規則反射攪亂敵人起內訌的能力」。

直至現在,我一點也不懷疑金山毒霸的能力,除了偶爾抽風之外,的確算的上是一把不錯的斬魄刀。只是--它所記載的,都是98塑造的藍染。
立於頂端的男人,他的心中,除了權利和力量,又還有什麼?
很多時候,我甚至想讓藍染親口回答我。
沉寂了二百年,按照我的記憶來算,再有一個月便是藍染升天的日子(升天--叛變屍魂界,奔向虛圈)。
"藍染大人有何吩咐?"恭敬地低垂著頭,佇立在那人面前,不去看那雙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眸,因為我無法確定自己可以承擔那其中的鋒芒。
藍染惣右介,有著一種和觴一樣的氣息,人們稱之為--王者氣息。
我到目前為止,還是搞不清楚,死神世界的"神"到底是誰?
金山毒霸那小子曾經猜測是靈王,我沒有反對,確實有道理。於是,我選擇了跟隨藍染,負責處理虛圈的構建工作......
腐女羅曼史之四(十三番外)
"吶,藍染大人對十三,真是特別呢。"那個一頭銀紫色耀眼髮色的男子說,瞇成月牙形的眼眸恰似完美的面具,有微笑的錯覺,他是狐狸般狡猾的男子,市丸銀。
"再特別,也不及銀啊。"不置可否地轉頭,繼續望向遠處那片灰白的天空。
死寂,如同孤獨一般,蔓延。
立於鼎天之上,這就是所謂的"王者"?
虛夜宮的一切,都符合虛圈的審美觀。但不是我想要的。
王健什麼時候造成,而我到底要何時才能達到王座,親手擊敗靈王--這個世界的神。這才是我的目的。
正如我現在的名字一樣,七月十三。
七月,其實我們一直在一起,對麼?在另一個時空的你,是否也曾偶爾想起我呢?
起身,無視後方探究的視線,在虛圈待了近三個月,唯一的感覺,只有無聊。
藍染每天不知道在幹什麼,銀倒是神出鬼沒般經常出現在我視線內,卻給我一種被監視的錯覺。很不習慣。
行走在現實的街道上,卻找不到一絲熟悉的感覺。孤獨和寂寞幾乎將人淹沒。
我以為自己會一直這麼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然,驀然回首--
一樣的容顏,相似的笑容,她,就站在我對面,那笑容卻不是因為我。
七月......
陽光並非耀眼刺目,淚水卻不自覺的流下,心情異常平靜。
我以為那是一場地老天荒的誓言。
原來,再次見到你,我才明白,我們已不再是曾經的相依為命。
誓言這種東西,於我,不過鏡花水月。
四目相對,你朝我淡淡一笑,彷彿無數次的不經意,只為了那一刻的璀璨。
看著你幸福的笑容,我剎那釋懷。
或許,你已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而我,卻依舊在徘徊。
結束了三個月在現實的流浪生活,重新回到那片灰白的天地。
虛夜宮。
"啟動,金山毒霸。"獨自依偎在冰冷的柱子旁,聲音異常平靜。
『系統檢測中......』清冷的聲音,一如機械般清晰,此刻的金山毒霸是盡職的。
沒有起身,我知道那人就站在角落。可惜,這實在是不符合他的風格。
『發現木馬程序,已自動清除完畢。』
眼角酸澀的很,卻始終流不出眼淚。我早就該料到的。
七月,又怎麼會出現在死神世界呢。
果真是,一場鏡花水月。
藍染BOSS,我該感謝你麼?
『一直活在過去,會使你忘記身邊的一切。』良久,金山毒霸頗為感慨地說道。
有些事情,一旦放手,就會豁然開朗。
日子依舊在繼續,很快到了屍魂界和虛圈的第一次交鋒。
諾大的宮殿,只剩下藍染和我。
那個優雅的王者,依舊噙著一抹意味複雜的笑容,儘管他的部下都已陷入苦戰。
"十三。"溫和的嗓音,有午後陽光的溫暖氣息。然,它的主人卻是霸氣十足的王者。
"在。"淡漠地答道。
"你,很久沒笑了。"藍染說,卻是莫名其妙地與現況不符。
"......"淡淡地凝視著那雙堪比寒星般璀璨的眼眸,我,一句話也說不出。
靈王,並非這個世界的神。
那個和觴一樣狡猾的"主神",是藍染。
可是,我卻殺不了他。
金山毒霸,確是克制鏡花水月的斬魄刀。
然,綿羊心的鬥士,永遠也無法成為獅心。
"只要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我,便不會背叛你。"輕笑,單膝跪地。
對不起,觴,這場遊戲,我不會讓你贏。
主神的玩具,最後陷入了遊戲,不願走出。
這便是結局。
七月,一定要幸福啊......
—— 早起的小攻有受吃~早起的小受被攻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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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太明,不過都幾好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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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都有相對的關連性呢!!~

貓.....

也明白.....這些事........

可是.....還是會去把它搞的....非常慘不能睹呀!!~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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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HuanYu玩論壇遊戲嬴了壇主,壇主送出現金9Ds幣.


嗯~~
好想知道他們後來到底怎麼了
七月後來呢?
人格還是三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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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冰焰被小賊們打劫現金19Ds幣.


太明,不過都幾好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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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亂喔…太亂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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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深奧的說........

不是很明白呢~
活得開心,不為什麼,只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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