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穿越+女變男+架空+NP+前世今生+小白文
影殺七號?不良醫師?製毒鬼才?絕色佳人?
觴:七月,她是我見過的,最有才華的孩子。
十三:七月!極品弱受最佳人選~~她有點懶散,有點怕麻煩,有點小聰明......對於她在乎的人,會用性命保護;對於敵人,絕不心軟!
莫熵(莫國七皇子):七月,他是我唯一愛著的人,值得用生命守護的人 ......
月彌(金銀雙瞳,滅世之妖):師傅是月彌最重要的人,師傅說的永遠都是對的......
黯十三(黯夜門第一殺手):七月,我願意把所有財產都交給他!!(黯十三是絕對的財迷,據說他的財產比得上一個國家的國庫!)
軒轅浩(破曉の教主):哼~我才不喜歡他,遲鈍又會招蜂引蝶......
S1 月現
微風悠揚,紅楓飄零。古色古香的羊腸小道,兩個俊美靈動的身影曖昧相依,一紅一白輕紗式的衣裳隨風輕舞。白衣男子清冷俊俏,似仙人般凜然神聖。紅衣"男子"妖嬈邪魅,談笑間萬物盡失顏色。
"哦呵呵,小月月再笑得妖艷一點。L記得要多抓拍幾張七月的媚笑圖!!"這個笑的賊誇張的不搭調女人,就是我的搭檔,人如其名,叫十三。
十三最近迷上了不良作家的星塵戀(一部BL小說),以她強悍的作風,外加坑蒙拐騙和威脅利誘,成立了一個特別攝影小組,來完成她的YY之作。
其實這都不是重點,平時只要她不殺人放火給我添麻煩,基本上我都採取無視態度。可是,就算我平時懶散了點,做人逍遙了點,形象隨意了點,你好歹還看的出我是個女人吧!居然說我和那個星塵戀裡面的極品弱受相似達百分之九十九,還威逼我穿上這複雜花哨的古裝,和商學院著名的冰山男來搞BL之戀!
唉,無限哀怨。
七月是我的代號,就和她叫十三是一樣的道理。原名早已被遺忘,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偶爾碰到不大熟的同學突然嘣出那個名字,估計我自己先愣住個半天。很奇怪麼,黯の觴的人沒有過去,沒有家人。我是唯一的例外。
黯の觴,一個龐大到不知邊境的神秘組織,涉及金融、醫藥、IT科技、暗殺等多個領域。十三和我直接隸屬於黯の觴的最高領導人觴,名為影殺,成員共十三名。一般情況下,成員是相互不認識的,因為我的情況特殊(非孤兒),十三在某種程度上是負責監視我。不過,我們的關係卻出乎意料的好,最佳損友。
十三的身手很不錯,主要是她的速度很快,我曾經看見她在5秒鐘之內放倒3人,當然那3人都是實力相當的對手,可憐的生命啊。不過,如果是我出手,至少10人斃命。不是因為我速度比十三更快,而是,用毒是我的專長。影殺裡面,我是唯一沒有親手殺過人的殺手,可是我配製的毒藥卻害死了更多人。
作為一個無證不良醫師,隨身攜帶手術刀和麻醉藥是我的習慣,其實一般常用的藥劑和銀針也是必不可少的,意外之時可以防身。用十三的原話就是給她備用,這傢伙受傷是常事。從某個角度而言,其實我們很不幸,因為生命對於我們來說,是隨時會失去的東西。
"喲!小月月又在發呆了。拍完啦!要收工嘍!"十三隨意地握著手機向我揮揮手,銀白色的手機外殼在稀薄的陽光折射下璀璨耀眼。那款太陽能多功能防水手機,是觴給影殺的專權,世界限量13部。呵,這麼快就有任務了,才休息了兩天呢。
靜悄悄的更衣室,望著鏡中格外妖嬈的臉孔,一身象徵熱情的火紅衣衫,真不像自己呢。鮮血一般的殷紅色,和沉寂死亡般絕望的黑色不同,雖然是同樣經典的紅與黑。不得不說十三在某些方面的直覺還不錯,或許紅色也是適合我的吧。
咦?雖然我的記憶力不是絕好,可是剛才進來的時候,應該還沒有這幅畫。莫名出現在雪白的牆面上,呃,原來這個地方好像是扇窗戶吧,居然變成了--汪洋火海圖。手不自覺地觸摸上去,很溫暖的感覺。
S2 意外
忽然,空氣開始稀薄,周圍的物像極度扭曲。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萬籟俱寂,雙腳彷彿粘在了地上,無法移動分毫。這種時候更加需要鎮定,或許是觴給我的又一次測試。
"『攻'德無量...萬『受'無疆!『攻'德無量...萬『受'無疆!要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做同人女。同人女的生活不好過,沒有YY不能活。看見雄性就配對,那是控制不了的;見到BG就用腳踩,那是無須道理的;美男明星一靠近,
那是必然王道的;漫畫同人不用說,那是隨手就改的;聽到歌詞有曖昧,那是見人就套的;即使親朋和好友,也是難逃魔掌的;不管配搭多離譜,也能合情合理的;甚至機器和機器,也是可以幻想的......"
惡寒的鈴聲,那是十三的專用。當初堅決反對十三把來電提示搞的這麼變態,卻終是在三天抗戰之後,懷著無比心痛投降了。從此,凡是十三的來電一律改為振動。偶爾也會有意外,即使是全智能手機,能夠識別指紋,而所謂意外就是我的手機同樣也識別十三的指紋。
而那傢伙偶爾抽風,則會在我沒注意的情況下把來電提示換回去!在我愣神和驚嚇住的情況下,這首高昂的同人女之歌通常會一直進行下去,待我按下接聽鍵,周圍已經一大片人笑趴下了!
"小月月,老大快發飆了,你又在哪涼快了,趕緊過來,知道伐?"典型的十三式語調,一點都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十三,我被困在更衣室了。"盡量平淡地述說了眼前的事實。不是測試啊,難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莫非也被雷到了?
"小月月,你再等會,千萬別慌,不出意外的話,就兩結果:不是你穿了,就是你中招了。老大已經調動了觴月急救部隊,大不了把學校剷平了!"汗啊,我怎麼聽著覺得你已經在慌了呢。
"恩。"從加入黯の觴開始,就已經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了。可是,我真的放不下我的父母。"十三,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幫我開啟文月計劃。還有,幫我照顧我爸媽。"文月計劃--12歲那年,我在觴的幫助下開始嘗試克隆體,以備不時之需。
"小七!你別在那給我裝傷情,學什麼不好,學人家交代後事啊!你敢不回來的話,我現在就去殺了他們!"十三啊,你真的不適合扮演壞人,就你這調調,頂多一色女。不過,真的,謝謝你,十三。
叮--電量不足,自動關機。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那懶散的性格,即使是太陽能充電,卻總是碰到這種情況。望著漆黑的四周,還真是伸手不見五指。還有好多事情沒交待,昨天剛答應媽媽要回去吃她煮的蹄膀,而小白的狗糧還放在寢室......為什麼會越來越冷了,眼皮好重,一定是昨天沒睡好。
劇烈的疼痛使我逐漸清醒過來,全身散架了一般,沒猜錯的話,我正在極速下降。餓滴神啊!照這個加速度下去,非殘廢了不可!
轟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第一步先檢查手機壞了沒。還好,沒摔壞!粗略地看了眼周圍,好大一張床,居然就被我這麼砸壞了,真可惜呢。
四目相對,我立馬呆掉了。如果是十三的話,她應該會尖叫"美型攻啊!"恩,的確長的還不錯,比商學院那座冰山還漂亮。可是這美男子看起來怎麼好像,呃,既滿目情慾,又怒氣沖沖呢?
目光下移,一個光裸著的女人正趴在他身下嬌喘,美男子正衣衫半褪,原來正要做運動,卻被我打斷了。趕緊跳下床,尷尬萬分地說道:"當我不存在,你們繼續,繼續!"
S3 女變男
正在思索著待太陽出來以後,先把手機的事情搞定,或許還有機會和十三聯繫上。一抬頭,燈火通明的庭院裡唰地冒出二十幾鐵甲護衛來。護衛!還有剛才那個美男子的造型--OMG!穿了。
回首一望,那半裸的美男子正倚在一旁看戲,面對這麼多手持凶器的傢伙,還真是有點無語。如果我說我只是誤闖,他們會信麼?算了,解釋是件太麻煩的事情,並不適合我。
左手悄悄摸上右手臂的備用迷藥--迷魂,以前任務時通常只要幾毫克就能放倒一屋子的傢伙。我製作的迷藥有個好處,就是放不倒自己,否則非被十三他們笑死。久而久之,我差不多是個毒人了,血液裡到底有多少種毒素,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瞬間出手,迷魂遍佈空氣中,伴隨著絲絲玫瑰的幽香。倒數三秒,就是這個聲音,身體碰地的聲音,真不錯!望著橫七豎八倒地的鐵甲護衛,心裡特別有成就感。
十三曾經說BOSS的生命力一般都比較頑強,通常一般的怪砍兩刀就掛了,BOSS呢,至少要砍20刀。我想剛才那個美男子應該屬於BOSS級別,為了我的安全,要不再補上兩刀呢?
抽出手術刀,仔細地凝望著他,劍眉直入髮鬢,有著纖長睫毛的眼睛緊閉,高挺鼻樑下性感的薄唇呈現一條微微上翹的弧度,就這麼砍了還真可惜呢。還是罷了,現在的重點應該是先找到那副汪洋火海圖,然後想辦法回去。那麼我就做一回好人,放過你了。
然而事實證明,我真的不適合做好人呢。正當我打算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睜開眼睛,乾淨利落地給了我一拳。這一拳真牛,絕對比十三的兩刀還厲害,疼的我眼冒金星,很沒骨氣地暈了過去!搞笑的是,我暈過去之前還在想,幸虧他沒打在臉上,要是毀容了就慘了,回去的話十三一定不肯認我了......
再次醒來是因為肚子餓了。然後我很不幸地發現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事實:我,變成男人了!
望著平坦的胸部,還有下身突然多出來的傢伙,石化ING......哪個缺德鬼啊,居然把我剝光了放在床上!閉上眼睛,仔細回憶了之前的事情。啊!難道是在黑漆漆的地方......
隨意地披上床單,倏地跳下床,望著房中唯一的大銅鏡,依稀明白了:除了身體變成了男人,五官愈發妖化,更加媚態了一點,還是原來那張臉。可是,心中還是糾結啊,怨念啊!
"醒了。"清冷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LUCKY!是標準的普通話,至少不用擔心語言障礙了。原本沮喪的心情立馬好轉,隨即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望向來人。愣住,果然是那個我一時心軟沒下毒手,後來卻揍了我一拳的傢伙!
S4 三國笑
"我餓了。"無辜的語氣,然後我看見那個優雅的身影出現了那麼一刻的僵硬,大概是沒料到我醒來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
"莫熵。"他挑眉笑道,隨後便有一群侍女魚貫而入,衣裳、美食一應俱全。
真是個思維跳躍的傢伙。觴...熵...
"七月。"觴給予我的名字。
白色裡衣,火紅色寬擺長衣,白色長靴。一根桃木簪將長髮隨意綰起。和十三設計的那套道具很像,不過衣料卻是極好。重點是更加--性感,直至露出精緻的鎖骨。反觀莫熵那身飄逸的月白色衣袍,自己更像個男寵!囧......
芙蓉蝦球、五香牛柳、魚香肉絲......居然還有水煮魚!又想起了媽媽的紅燒蹄膀。詫異地看向莫熵那廝,正一臉得意地朝我拋媚眼。惡寒!"你眼睛沒問題吧?"嘻嘻,繼續裝小白。習慣性地摸上右手臂,空蕩蕩的,還真是不習慣。
手機、銀針、還有保命用的毒藥都被上繳了,想偷溜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就算要走又該去哪裡呢,乾脆將懶散發揮得更加徹底一些,呆在這個臨時基地。況且,當一個男人在尋歡作樂時被人撞破,事後更被那人放倒,差點卡嚓掉,居然還能夠容忍至此。呵,有陰謀!
一邊毫無顧忌地消滅美食,一邊和那傢伙互探底細,理清思路。
"原來,七月是個大夫?"莫熵一手支撐在桌上,一手執酒慢酌,若有所思道。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比較喜歡用毒。"頭也不抬地隨口答道。心中暗思我的那些毒藥,你不是派人檢查過了麼。
"七月來莫國是為求醫?"
"是個好主意。"娘呃,我的耐心快被磨光了,閒扯了2個小時,他居然還沒講到重點。窗外陽光燦爛,適合充電的日子,可憐我的手機......
"莫公子有看到我隨身攜帶的東西麼?"你敢睜眼說瞎話,我就直接放倒你!就算現在手上沒迷藥,我好歹也是個殺手,撲倒你總還是有辦法的。
"哎呀,瞧我這記性,都在這呢。"莫熵裝作一副剛剛想起來的樣子,訕笑著從衣袖裡取出東西遞過來。裝吧,小樣,我咋看都沒覺得你是忘記了。
拿起手機迅速取出電板,幸虧是全智能型的,能夠識別指紋,一般人就算拿到手裡也不過是塊石頭。不理會莫熵在一旁饒有興趣的注視,逕直走向庭院,找了塊看著還算順眼的石頭坐下,將手機和銀針一起曬曬太陽。啊,真舒服。
無視不請自來的某人,繼續閉目養神,思考著目前的處境。
根據莫熵的說法,當今天下勢分三國:莫、楚、蕭。莫地勢狹長,臨海,漁業較發達,盛產鹽,全國局勢穩定,處於修養生息階段。莫為國姓,這麼看來莫熵的身份應該比較尊貴,皇室貴族一類。楚為典型的農業國,戰力不強,卻是個過日子的好地方,可以考慮隱居。蕭,草原民族,部落較多,由一個信奉神獸鳳凰為神的白羽族統領,好戰。
同時,還有兩個不屬於任何國家,實力卻令三國顧忌的組織--黯夜門和破曉。黯夜門,一個殺手組織,一個傳說中從未失手的殺手組織。破曉,據說是個無所不能邪教組織,實力等同於蕭國。
莫熵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就將我留下,但出於一個影殺和女性靈魂的直覺,我想應該和那兩個組織有關。但願他不是要我去收拾破曉,不然十三一定見不到我了。
S5 黯夜
夜,涼如水。莫國的晝夜溫差不是一般的大。
安靜地躺在這張KING SIZE的大床上,我失眠了。望著枕頭邊的銀白色手機,心如死水,果然沒有信號。原本還僥倖地抱著待充電完畢以後試一試的態度,希望和十三再次聯絡,的確是天真了點。
煩心的事情似乎還不止一件。午後的庭院,暖暖的日光浴下,因為那個人的一句話,心底一片糾結。
"七月為什麼不是女人呢。"那個傢伙說。
陌生而溫熱的氣息繞留在耳際,手中的銀針還未出擊,雙手卻已經被對方牢牢抓住。身為一個影殺,是絕不允許出現的錯誤,瞬間的失誤,等待的將是死亡。
濃烈的不安,莫熵,刻意的曖昧不清,又是為了營造什麼假象。
閉眼凝神,感受著空中微妙的變化,居然安排了2個人監視我。我又該怎麼回報他們呢,畢竟他們可是犧牲了寶貴的睡眠時間來陪我這個身份不明的傢伙。
不著痕跡地將數枚銀針沾上"睡神",趁著翻身的瞬間將銀針飛向窗口的身影。如果不小心扎到不該扎的地方,就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了,誰叫你要躲在窗外呢,偏偏還遇到我這個非專業技能殺手。至於屋頂上那個就放羊吃草了,有點期待看到莫熵明天的反應呢。
睡神,一種迷幻劑,15歲那年利用一些中草藥連鎖反應的副產物。這個華麗又抽像的名字是十三取的,因為當初那些不幸被十三拿來試藥的人們,在試藥後都不可思議地睡了2天。
回收了不幸中招的某只身上的銀針,可憐的我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突然好懷念觴老大,想當初銀針和手術刀是無限量提供的,憑我那懶散的性格,通常是用完就扔。才離開十三他們一天,就開始不斷懷念過去,我果然是老了,再過2個月就21歲,奔三十了!再次望向月光下散發著淡淡螢光的手機,歎氣。
十三名言:生活,永遠要繼續。至於是哭著過還是笑著過,決定權在自己的手裡。傷心的時候,沒有人會陪你哭。但,當你笑著的時候,世界也是笑的。哀悼完畢,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汪洋火海圖,還有利用一切可利用資源繼續我偉大的製毒事業,補充完善現在的毒藥庫。要是能夠找到什麼能工巧匠再來製造銀針和手術刀就更好了......
一邊思考一邊閒逛的下場,就是迷路。貌似我以前的缺點之一就是愣神,曾經一個電話就能夠解決的問題,現在卻--再次無限懷念十三。
咦?這個地方好像挺眼熟的。噢!就是這棵樹,有著奇怪的赤色爪子型葉子的樹,昨天放"迷魂"的時候,就是站在這裡的。巨寒--居然不小心逛到莫熵的"臥室"了。奇怪,居然一個守衛都沒有。
吱--那扇恐怖的門(主要是心理作用,其實是很普通的紅木門)突然打開。連忙就地躲好,幸虧這樹的腰身夠粗壯的。一個輕盈秀麗的女子狼狽地抱著衣裳從莫熵的房間走出,嗯,不是昨天那個裸女。那廝倒是精力旺盛,每天晚上換一女的,糟蹋了多少清白女子啊!
正打算偷偷溜走的時候,卻傳來女子淒慘的哭喊聲,兩個黑衣護衛毫不留情地拎走了那女子。詭異。
不多時,莫熵那丫半裸著走出房門,估計不是個自戀狂就是有暴露癖。同時,一個白衣飄飄的病態美男子不知從哪冒出來,恭敬地站在莫熵身旁:"已經處理掉了。"處理--是指剛才那個女子麼?
這種事情我並不陌生。觴老大就有很多床伴,而其中大部分在觴對她們失去興趣之後,就會被處理掉,負責這一切就是十三和我。淪為試藥者或者在成為屍體之後變成我手術刀下的解剖對象。
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在觴老大和十三的保護下,沒有直接接觸鮮血,卻同樣是渾身浸淫在黑暗中的人。所以我不會像個小白一樣衝出去和他們理論什麼是非對錯,更不會妄想憑幾句話就改變他們的觀念。每個世界有它的規律,而我,不是救世者。
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保護好自己重要的人。無論何種絕境,努力地活下去,只有活著,才可以守護他們!
"那邊的人,可以出來了。"清冷低沉的聲音忽然傳入耳畔。被發現了呢。
S6 迷失的夜
皎潔的月空下,樹影斑駁。夜風撫過髮絲輕飛揚,一米月光的距離,我們的影子,依舊沒有交集。
莫熵雙手抱胸倚靠在門前,挑眉輕笑,亦如昨日。身旁的病態美男子訝異地望著我,最終露出一抹瞭然的微笑:"暗十一剛才稟告,七月公子放倒了影六。"莫熵依舊表情不變,是早就猜到了的結果麼,可惜最能反映人們心理的不是表情,而是細微的四肢變化,那一剎那的肢體僵硬表明了其主人的意外。
"嗯哼!"低眉垂首暗思三秒,學著十三發顛時的語調,果然夠變態。頓時不可抑制地興奮起來了,果然,我也有向變態發展的潛力呢。"就像這樣呢。"同時,數枚銀針飛向那病美人。莫熵不負期望地輕鬆擋下暗器,饒有興趣地凝視著我。奇怪,按照十三的說法,我不是應該興奮得大開殺戒麼,為什麼會有點心虛的感覺?
扯出一抹媚笑,那邊病美人不出意外地倒下了,呵,又一個睡神的眷顧者。
"對不起呢,一時緊張,不小心把你的人放倒了。"口是心非的道歉,我果然又學壞了。不過只是對他的一點點小懲罰,睡兩天就沒事了,最討厭別人監視我......
"吶,小熵熵,如此浪漫的夜晚,來場約會吧?"繼續將十三式的變態堅持到底,袖中的手術刀伺機而動。既然不想做寵物永遠被人監視的話,那麼就只有將自己的價值展現出來,成為盟友。
"七月真的想玩麼,不過,可不要後悔哦。"瞬時,那丫就已來到我身旁,靠近耳畔低語道。震驚--好快的速度,比剛才擋下銀針的速度還快,即使是十三在這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看似隨意地挨著我,全身上下卻沒有一絲破綻,同時封殺了我所有的後路,連用毒的機會都沒有!
後背一陣冷汗,這就是差距嗎?面對這個比我還高一頭的男人,第一次,我膽怯了。曾經引以為豪的製毒技術,我最喜歡的迷魂和睡神對他不起作用,用於保命和暗殺的銀針的手術刀,也毫無用武之地。
不曾害怕過觴老大,因為我知道他的底線,只要把握好不觸及他的禁忌,就是安全的。可是莫熵,我看不透,未知的事物,通常隱藏著殺機。
"七月在害怕什麼?"莫熵稍微後退半步,伸手將我耳際散落的髮絲輕輕撥弄至耳後,蠱惑的聲線,擾人心扉,令人眩暈。恍惚中,他將我抱起,走向那扇令我產生過心理陰影的紅木雕花大門。混合著一股不知名的幽香,身體開始無力,升溫......
我能感覺到身下誇張的大床,原來昨天被我砸了個洞的那張已經不在了。望著莫熵性感的上半身,突然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想要抓住些什麼。唇上柔軟的觸覺,引來一陣顫慄,感覺卻不討厭,面對口中的侵略者開始不由自主地回應,青澀的感覺,帶著一絲莫名的甜蜜。曖昧不清的情慾,一點點迷失了原來的方向......
"『攻'德無量...萬『受'無疆!『攻'德無量...萬『受'無疆!要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做同人女;同人女的生活不好過......"
惡搞的鈴聲打破了原本淫靡的氛圍,迷茫的雙眸頓時清明。雖然我的體質對很多毒藥有免疫能力,卻從來沒有驗證過媚藥的抵抗力,看來以後要好好開發一下,丫的,差點失身!一腳踢開趴在我身上的傢伙,順勢利落地扎針封住他的穴位,以防萬一便狠狠地壓制住他,一手摀住他的嘴巴,一手激動萬分地按下接聽鍵。
"小月月!"終於又聽到那個動聽的聲音,欠扁的十三。
S7 荒
"小七,"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十三很少叫我小七,"那天你的手機是不是沒電了?"
"恩。"神情黯然,已經做好準備挨罵了。身下莫熵那傢伙還真是不安份,明明已經紮了針,難道也沒用?惡狠狠地瞪了眼他,耳畔卻傳來令人震驚的消息。"在你消失的一個月裡,老大中毒了,是星逝。"
星逝!我曾經最得意的作品,也是至今為止唯一沒用解藥的毒藥。原本製毒是愛好和工作,在觴的要求下,才勉強研究下解毒方法,而我最喜歡用的就是以毒攻毒。不論其原料是化學危險物、生物制劑還是其他常見的草藥,基本上都可以運用自如。
而星逝,是我用純中草藥製備的,原意是為了研究一項可以激發人類潛能的保健品,可惜那些名貴稀有的藥材了,最後竟然成了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毒藥。普遍情況下,人類大腦的開發利用不到百分之十,,而星逝則可以在瞬間激活百分之四十左右的大腦潛力,力量、速度、爆發力等即為一般人的數十倍。
星逝之所以稱之為毒藥,用一個詞解釋就是流星飛逝。當初十三特地劫持了三個奄奄一息的死刑犯,用來試藥。在短短的五分鐘之內,我的生物實驗室就變成了廢墟,而十三和我也身受重傷,在床上躺了二個多月。幸虧只是五分鐘,不然我們早就歇菜了。精確的說,那三個人最久的堅持了四分五十六秒,腦死亡。
觴在看望了我們以後,當即下了決定:銷毀星逝,並且以後不得繼續研究。因為星逝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違反了自然規律,才會有這種反噬現象。
"十三,觴現在怎麼樣了?"沉默了好久,心中一片自責,聲音有些發澀。我承認自己很自私,不相干的人的性命在我眼力無足輕重,因為我可以在乎的只有這麼幾個,爸媽,十三,還有觴--我生命中第一個,沒有因為我的天賦和怪異而排斥我的人。
八歲那年的相遇,他成為了我的伯樂。幾乎從出生那刻起,我的腦海中徘徊了幾世混亂的記憶,有些東西根深蒂固般地印在腦海中。在觴的幫助下,我逐漸走出一個人的世界,學習精神催眠法,將瑣碎凌亂的記憶分割掩埋在腦海深處。
"你消失的第十一天下午三點,之前老大和我還一直在試圖聯繫你,卻一點信號都沒有。然後,我們看見『你'衝了進來,外貌、氣息和習慣完全一樣,絲毫沒有懷疑......老大一時激動就抱住了那個人,她卻化作了一團烈火消散在空中,再後來我發現老大倒地了,旁邊還有半針管沒注射完的星逝。"即使沒看到,我也知道那個傻瓜現在一定在責怪自己。
十三對於我的毒藥沒研究,也經常分不清楚,可是我知道只有星逝,她是不會搞錯的。星逝,和以往的毒藥不同,它不是無色的,而是妖冶詭異的烈焰紅,一眼望去還可以看見幾朵跳躍的火焰。
內心如同死水一般絕望,居然會是我的毒藥害了觴,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淚水凝聚在眼眶裡,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小七,你別哭。"十三,我們還真是有默契呢,都這麼瞭解彼此。那邊貌似深呼吸了一下,最終慢慢吐出了句話,"老大沒死,真的。那天老大中了星逝以後就昏迷了,一直到現在都沒醒。只要你回來了,就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嗎?"
"恩,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雖然知道她看不到,我還是狠狠地點點頭。啊,我珍貴的淚水,總算沒留下來。忽然靈光一閃,我怎麼忘記了這麼重要的問題呢!"十三,你剛才說我消失了一個月,對麼?"
"恩啊,怎麼了?難道--"小心翼翼猜測的語氣。
"......"我無語了,"我這邊好像只過了一天。"
囧--以為語言和文字和障礙,就沒什麼大事了,居然......
"嘟--"完蛋,信號又斷了,手機的電量還是滿格,不甘心地回撥,居然什麼信號都沒有!
剛才情緒低落,忽略了很多東西,現在才意識到我居然趴在莫熵身上和十三聊天,而此時的情形,任何一個人突然闖進來,都會認為我在強暴莫熵!更鬱結的是,我明顯感覺到有個堅硬的傢伙正戳著下腹。我一身冷汗地白了眼莫熵那BT,丫的,剛玩了個女的,現在居然還對著我發情!
四目相對,我死命地怒視他,強烈的眼神激戰在空氣中爆發,半晌,我垂頭喪氣地認輸了,莫熵那斯在我心目中已經穩居BTNO.1了。死BT居然用我看不懂的複雜眼神一眨不眨地望著我!"你是想要我虐你?"
"......"小樣,裝深沉。
"你自己玩吧,我回去睡覺了。"真是奇怪了,以前都是我把別人氣的半死不活的,怎麼有人比我的性格還差。懶懶地看了眼他,剛要動手去拔他身上的銀針,那丫的居然自己坐了起來,伸手把銀針遞給我。嚴重受打擊了!
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被死BT順手抱回床上了。囧!難道天要亡我!雖然不在乎什麼名節,可是突然變成了男人,還被個性慾旺盛的BT吃掉的話,我可不可以崩潰掉?我畢竟還沒到達十三那腐女的程度,免疫力有待加強呢。
"放輕鬆點,睡覺。"莫熵將我輕輕摟在懷中,居然沒有下一步動作了!我好奇地抬頭望向他,恰好望進那汪琥珀色的漩渦中,雙眸的主人正噙著一抹戲虐的欠扁笑容:"七月,是在期待我做點什麼嗎?"汗......
安靜的夜,累了,意外的安眠。
S8 所謂交鋒
翌日醒來,晌午。我一向遵循"睡覺睡到自然醒",不小心睡過頭,兩天都窩在床上,是常有的事。以前和十三住一起的時候,每天都要很痛苦的被她叫醒,然後啃著麵包去上課。
我不逃課的唯一原因就是為了坐在階梯教室第七排最右邊的位子上,看窗外的四季變化,很耀眼的感覺,總覺得這種耀眼可以分散我身上的黑暗氣息。在經歷了兩年半的時間以後,我發現原來所謂耀眼只是一種鏡花水月。
一切回歸原點,逃回實驗室繼續我偉大的製毒事業,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繫。直到那一次,被十三騙去拍照。
"七月大人醒了。"雙眼朦朧地看見一個梳著包包頭的小女孩欣喜萬分地站在我面前,長的蠻可愛的嘛,心中頓生好感。剛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包包頭,她卻很不湊巧地向門口跑去了。
然後--我囧了,居然出現了12個包包頭的小女孩,更囧的是居然還長的一模一樣!莫熵果然是BT,再次驗證這個真理。有點無措地望著包包頭們忙上忙下,整理床被,端盤上菜。
我很自覺地坐下準備開餐,兩個包包頭馬上把我拉走,後面又來一個推著我前行,這個情形啊,鬱結。
"七月大人,莫熵大人吩咐過了要您先沐浴更衣,才可用膳。"一個包包頭微笑著解釋。很快就來到了所謂的浴室,溫熱的洗澡水瀰漫著淡淡的霧氣,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悠揚飄零。丫的,仔細一看這浴室的地板,貌似墨水晶!
沒等我反應過來,三個包包頭就把我扒光了,我的清白啊!唉,算了,都是些小孩子呢。很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有人在一旁觀看,無奈包包頭們不懂我的煩惱。
又是一身火紅色,款式很像女式和服,妖嬈的紅色之上泛著點點銀光,是一隻銀線紋底的鳳凰,長長的鳳翎一直延續至衣服下擺,很像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
在包包頭們的忙碌下,終於如願以償地吃到了我在這裡的第三頓飯。飯後,我憑著當初對那副汪洋火海圖的記憶,開始描繪出它的模板,大小為原圖的十分之一。
靜靜地沐浴在溫暖的日光下,估計莫熵也該差不多來找我了。果不其然,兩個包包頭準時出現在我面前:"七月大人,莫熵大人請你去書房議事。"幸虧莫熵的書房不叫御書房,但也有個很文的名字:殘月思。又是月,莫熵的臥房好像叫什麼攬月閣,還有我本來住的地方叫月影軒。
所謂書房,我倒覺得更像個會議室,莫熵坐在上位,昨天被我暗算的病美男已經清醒過來了,恭敬地站在莫熵左側。病美男身側是位老者,白髮白鬚,身著灰白布衣。我得出個結論:莫熵身邊的人都是白衣控,一個個幻想著自己是白馬王子。不同的是莫熵那月白色,金線底紋的;而病美人是白衣勝雪,一副羽化登仙般絕世脫塵;而那老者則是個喜歡糊弄人的主,因為喜歡灰白色的人通常比較狡猾。
"七月,過來。"莫熵溫柔地呼喚我,有點怪怪的感覺,就好比一隻聰明狡猾的狐狸突然扮作可愛弱小的兔子一般。不過我還是很合作地走到他身邊,畢竟等下還有事情要人家幫忙呢。
"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不過我有幾個請求。"在場的三個人都不是笨蛋,不過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不必拐彎抹角。不期然地看到莫熵露出滿意的笑容,回以最燦爛的笑容,感覺特像兩狐狸在對陣,不過人家的功力可比我深厚多了,咱最多一隻小小狐狸。
"丫頭,怎麼講?"那老者笑的像隻老狐狸一般。
"作為莫國七皇子座下三大謀士之一的白狐,居然也會有看走的時候麼?"轉身望向老狐狸,禮貌地淡笑著,"況且,您還是大夫呢,怎麼會分不出男女之差?"呵,白狐真名林麒,莫國最有名氣的游醫,先帝御賜神醫稱號,無人得知其所在,更沒人想的到神醫竟會在七皇子的府邸。
老狐狸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便不再言語,轉而看向身旁的病美人。"纖塵,莫熵的三大謀士之一,也是計謀最多,最聰明的一個。可惜,先天不足,加上後天用腦過度,整天病怏怏的。你活不過三個月了。"此言一出,老狐狸的笑容果然出現僵硬的瞬間,病美人倒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不過說不難受一定是騙人的,心大概也被刺痛了吧。
S9 交易
"七月,真厲害呢,居然知道這麼多。"莫熵不緊不慢地打散了原本的陰沉氣氛,他倒是一點都不急,因為確定我有辦法治好纖塵麼?"那七月也一定知道落華了。"很肯定的語氣。
"恩,因為我知道的一切都是莫熵的第三個謀士,落華,告訴我的。"其實有些東西我都猜對了,比如白狐、纖塵和落華的身份,一個人身上的氣質是很難掩飾的;但是我卻沒猜到莫熵的身份,只覺得是皇族之一。
深度精神催眠法,很不錯的東西。不過又有誰想的到呢,一個看起來超可愛的小女孩,居然會是智囊。
莫熵很聰明,準備了十二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落華",而且那個落華也很聰明地在一開始就沒讓我觸碰到她。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知道,十二個人在"伺候"我的時候,一切都在以落華為中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那個首先拉開我去洗澡的小包包頭,那個毫不猶豫直接動手扒我衣服的小傢伙,最後還很不客氣地一腳踢我下去!而飯後,當我描繪汪洋火海圖時,留在身邊的又是她,也正是那個時候,我對她進行了催眠。
"我可以治好纖塵,同樣我可以提供老狐狸他想要的製毒配方,另外,我答應再幫你做三件事情。"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冒險了,我還是不能放心觴的情況。"我只要你幫我找一樣東西,半年之內。"說著,把剛才繪完的圖交給他。
莫熵看完圖,微微頷首,算是交易成功了吧。有那麼一刻,我竟覺得他在做很強烈的思想鬥爭。錯覺麼?
"啊,差點忘記了呢!"掏出一枚銀針和手術刀放在案上,"銀針我要1000枚,這種刀給我準備20把。"呃,怎麼會有一種低氣壓的錯覺呢,明明窗外是陽光明媚著呢。回頭看到老狐狸一臉古怪的神情,真逗。再從袖中掏出一張藥方,遞給老狐狸:"照藥方煎四服,文火,三個時辰。"
誰知老狐狸一看藥方,臉色全變:"你這藥方是給纖塵用?"
"恩哼!"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可這上面全是藥性極強的毒藥!"老狐狸氣的鬍子顫抖起來。
"我只會以毒攻毒呢。"說著順手拉起一旁的纖塵離開了。
"......"看來被氣的不輕了。真爽,看來不用擔心自己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力了。不過這個纖塵怎麼跟塊石頭一樣啊,居然拉不動!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恰好莫熵在發呆!纖塵不會是愛上莫熵了吧,我不禁有些壞心眼地想。
"你們都下去吧,七月留下。"半晌,莫熵終於反應過來了。其他兩人倒是很聽話地離開了,可我怎麼覺得有點心慌呢?"七月,會刺青嗎?"吖,居然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恩,莫熵想要我幫你刺青?"刺青啊,十三背上有我的作品,藍色妖姬,十三最喜歡的花。其他人還沒試過呢。
"今天晚上來攬月閣,刺這幅畫。"眼前的莫熵不只是有一點奇怪,他不知從哪拿出一副裱好的畫交給我,然後很認真地看著我。畫軸緩緩展開,滿目的紅色,烈焰般跳動著的靈動,竟是櫻花!"血色櫻花。"不知不覺就將四個字吐了出來,然後我又看到了莫熵在昨晚時露出的那個眼神,複雜得令我看不透。
"恩。"收好畫軸,打算拿回去研究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其實,我那天晚上被你揍了一拳以後,是昏睡了一個月,對吧?"雖然是最新記錄,而且醒來時一點感覺都沒有,才會產生錯覺,以為只是一個晚上的事情。直到我剛才看到老狐狸,才證實了我的猜測。因為昏睡期間,我曾經有八次聞到那個味道,老狐狸用來掩飾身上藥材的氣味,可惜他卻選了我最敏感的君子蘭。
"......"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莫熵只是就這麼看著我,良久露出一抹我熟悉的笑容,我則用盡十三所教的一切秘訣,朝他嫵媚一笑,丫的,不噁心死你,我還不信了!
S10 血櫻
幽靜的夜晚,月明星稀。攬月閣內,檀香燃起裊裊煙霧,散發著難得的祥和氣息。大片明亮的燭光下,屋內的一切亮如白晝,那蠟燭看起來不像是一般人用的起的。
我承認我不是個專業的刺青師,十三說我有虐待人的愛好,所以原本一件會比較疼痛的事情,例如刺青,到了我手裡,則有可能讓人生不如死。
沒給莫熵用麻醉劑,或許用了也沒效果,那BT貌似對這些東西的免疫性強悍的很。簡單地將銀針消毒以後,趁他最不留神的時候,直接把他撲倒在床,手術刀利索地劃開他身上那件貌似很貴的外衣。我是故意的,故意裝作餓狼一般扒光他,露出他精壯的身體,皮膚白皙如凝脂,身上一道疤都沒有。隨手扯下火紅色髮帶,壞笑著將他的雙手綁定。
如此,我便確定了一件事情,死BT果然有被虐傾向,居然對著我興奮起來了!"七月居然喜歡這麼玩,沒想到呢。"莫熵悠閒地望著我,眼中明顯的笑意,隨即誘惑地挑眉,繼續道,"床下有道具。"惡寒!我對S和M都沒興趣。
"你願意做下面那個?"為了讓他乖乖閉嘴,我回以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問道。
"好啊。"汗,居然答應的這麼爽快。不過我還沒打算去上男人,慚愧地說來:一沒經驗,儘管在很多方面我的學習能力很強,但不可否認的是,有關性和愛方面,卻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這次回去以後,要不要考慮下開個類似的課程,好好學習下呢,但願十三和觴不要被嚇到。另外,莫熵再怎麼變態,好歹也是我現在名義上的BOSS,不想被他秒殺就要學乖點,雖然他對於我是具有極大的吸引力的,但半年之後我就得離開,又何必多生事端呢。
竹無心,則無傷;無傷,則不倒。十三很喜歡的一句話,用來作為我以後的行事準則還是蠻適合的。
"......"無語,粗魯地一把將死BT翻過身,報復性地狠狠壓住他的腿,同時將那捆綁著的雙手舉過頭頂,這個姿勢一定很難受。
"剛才七月臉紅了呢。"丫的,敢嘲笑我。那傢伙倒是上癮了,繼續慢悠悠地說道,"七月果然一點都不瞭解男人呢。"瞧著哀怨的語調,要是一般人早就被他迷惑了。我不禁暗想,莫熵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那!整一個變化系的BT之最,第一眼看他還是個正常人,但馬上就會發現這廝喜歡把人耍的團團轉!
"知道我以前解剖過多少人嗎?"輕輕撫摸著他柔韌的腰部肌肉,丫的,拋開身份不說,光是這身材,也絕對可以把最冷靜的女人的慾望勾出來。"光是男人,就有278個,你想知道自己的身體和他們有什麼不同麼?"
"哎呀!"他倒是挺配合我的,立馬丟下剛才的話題,示意我可以開始工作了。
異常的沉默橫亙在我們之間,怒氣在逐漸消散,開始手下留情。莫熵在床上趴著,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妖艷炫目的血色櫻花慢慢浮現在白玉般的背部,飛舞飄零著的花瓣一直爬上後頸,帶著絲絲誘人的氣息,刺激著五官。
最後一筆完工,用棉花輕輕擦拭溢出的血跡。我不得不佩服莫熵的忍耐力了,整個痛苦的過程中居然一聲不吭,只有在剛開始我故意下重手時,才恍惚地聽到他突然變得渾厚的呼吸聲。
長時間的凝視,雙眼在燈光的刺激下,酸痛的只想掉眼淚,自嘲一笑,技藝生疏了呢。簡單地收拾了下銀針,直接躺下睡覺了:"吶,莫熵,先收留我一晚。"
"好啊!"意外輕快的語調,說著便一手摟緊我的腰,另一手勾住被子,開心地覆在兩人身上。"七月還真是信任我呢。"
信任麼,不知道呢。或許是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了,偶爾放縱一下自己,對於在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似乎有著莫名的情感,雖然我看不透他。明知道是個弱點,按照十三的說法,應該處理掉。
"恩,或許。"我低聲答道,輕到幾不可聞,但我相信他聽得到。緊閉的雙眸遺漏了他的表情,如果睜開,應該可以看到他嘴角那抹最真切的弧度。
S11 星逝變種號
接下來的日子開始忙碌起來,不過落華那包包頭居然說我在瞎忙,連個病怏怏的纖塵都搞不定。
話說回來,纖塵那只貌似小白兔的精狐狸,可以排上我行醫生涯中最不合作的病人榜NO.1了。事情發生在我第一次給他施針之後,居然見我一次逃一次,根本沒有作為一個病人的自覺。白狐那老狐狸那得意洋洋地告訴我:那是本能啊!丫的,好個求生本能。後來我也很本能地見到纖塵,就直接把隨身帶著的毒藥全部灑向他!
不過病美人的身手還不錯,我追了他這麼多次,他都能恰好避過我的毒藥攻擊。直到後來我才知道老狐狸把我的那些毒藥配方都研究的七七八八了,纖塵那狐狸隨身帶著解藥!莫熵倒是明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居然都沒幫我一把,纖塵好歹也是他的心腹吧,都不關心下!而老狐狸和包包頭則喜歡落井下石,一邊諷刺我一邊幫纖塵躲避我的追擊,丫的,等他歇菜了,你們就有的哭了!
無奈之下,只好先去研究新的藥方,反正三個月沒到,那傢伙也死不了,而第一次為了報復他派人監視我的事情,特地給他下了重藥,那藥效勉強還可以撐個十來天。
另外有件事情,我還是蠻介意的。幫莫熵刺青那晚,看著那鮮紅的有些異常的血液,直覺告訴我莫熵那BT貌似中毒了,可是刺青過程中我想了很久,卻沒發現是什麼毒。而他本人又沒說,或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於是我也只好私下慢慢研究了。
雖然答應過觴不再研究星逝,但為了配製解藥,我不得不考慮再次為禍人間。鑒於星逝的配方皆為十全大補藥之類的,我只好去和老狐狸搶地盤了,白狐草堂差不多都被我掃蕩了N遍,據說損失慘重,以至於後來老狐狸每次見我都一副防賊的模樣,糾結!
在我差不多把莫熵的府第差不多翻了個遍以後,我終於把星逝重新配製出來了,還順便帶出了個副產品,理論上功效似乎比星逝有過之而無不及。至於理論上的解藥是否有效,還沒有驗證過。大概莫熵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天敵,每當我手癢得想要找人試藥,他丫就像個幽靈一樣出現在我面前,還笑的一臉得意!
無奈怨念!最後,我把希望放在了纖塵養的一窩小兔子身上。丫的,明明是隻狐狸,養兔子拿來下酒麼?兔子啊兔子,你可千萬別怪我狠心,誰叫莫熵那BT看的緊,誰叫你們的主人一看見我就跑,根本不管你們的死活呢,你們要是不幸犧牲了的話,我七月一定給你們立個貞潔牌坊......
念叨了半天,從一窩小兔子裡面抓了兩隻,分別餵下星逝和那個剛出品還沒來得及取名的"補藥",然後再分別扔進兩鐵籠,靜靜地在一旁觀察情況。
半小時過去後,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這些兔子平時就是用來喂毒的?進化到百毒不侵?雖然只是十分之一的劑量,也不至於一點藥效都沒有吧!打擊人啊!要不明天偷偷溜出去,找幾個快死的人去試藥?唉!真煩人,以前這些事情都是十三會負責的......
"七月公子把我的兔子怎麼了?"好陰森的表情,天那,我貌似把那個翩若驚鴻般的病美人得罪了,一副現實版的天使變惡魔正要上演!這個時候,我一點都沒想到還要去追著給他施針,先閃了再說,不然被雷劈到就殘了!
唰--剛衝出門,就撞到人了,我怎麼這麼衰啊!
"喲,七月這是想我了嗎,主動投懷送抱了呢。"惡寒,居然死在BT莫熵手裡,嘴角微微抽搐著後退一步腹誹。再一看BT身後,老狐狸和包包頭嚴陣以待!!巨汗--
"我......"沒等我說完,就聽到屋內纖塵那裝嫩的死狐狸的慘叫聲,丫的,絕對是個唱美高音的主。莫熵牢牢抓住我的手,以防我逃跑,隨後一起進入"案發現場"。
震驚!!好大的兔子,和我們家小白(牧羊犬)一個型號!還是只變種的,居然把剛才關它的鐵籠給啃完了!囧......我偷偷地瞄了眼另一隻兔子,那只已經暈過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嚇暈的呢。
事實又一次證明:我果然是不擅長用補藥的。星逝變種號,在兔子身上試驗的結果就是變種,導致個體變大,嗯,還會啃鐵塊,暫時沒有攻擊性。新紀錄啊,掏出手機默默在記事本裡面寫下來。心中思索著要不下次找人來試試,啊,還是再找隻兔子試驗下......恩,星逝也有待研究。
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向那兩隻兔子,確定躺在地上休眠的那只不是嚇暈的以後,分別將沾有解藥的銀針刺入皮下。昏睡的那只沒多久就醒了,看來星逝的解藥大概是可行的。但是,變種號就慘了,居然又大了一號!!囧......
突然,屋內溫度急劇下降,風暴來臨的徵兆。我小心翼翼地抬頭,很尷尬地笑著,眼前四人完全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模樣,死死地盯著我......
S12 所謂坦白
十三說過: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低首醞釀三秒鐘,再抬頭,一臉可憐兮兮地望向莫熵,語氣委屈地像個不小心做錯事情的孩子:"對不起,這是個意外。"
"嗯哼?"莫熵那丫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我,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微笑著挑眉示意我說下去。今天恐怕要栽了!
"這藥本來是要給纖塵用的。"乖乖地掏出剛完成的星逝,遞給一旁已經眉頭緊皺的老狐狸,嘻嘻,我就知道你丫的絕對和纖塵那廝有姦情。可憐我現在真的很想笑,偏偏還要裝出一副難過的表情啊!"可是,你們也知道了,自從那天以後纖塵就一直躲著我。"與此同時,很哀怨地看向那邊面色極度蒼白的纖塵美人,繼續添把火道:"我第一次用了這麼多補藥來配藥,有點不放心,就先給兔子吃了,哪知道會這樣啊......"
那邊的四隻還在沉默,纖塵美人貌似有點懊悔的樣子,老狐狸研究了下星逝,朝莫熵點點頭:"丫頭說的沒錯,的確是最好的補藥,高麗參、千年靈芝、上品鹿茸......一味含毒性的藥材都沒有。"囧!老狐狸你可不可以別再叫我丫頭了啊,雖然我的靈魂的確是個女的。
"但是那兩隻兔子不是都吃了藥嗎,為什麼只有這只變大了。"冷靜的包包頭沒被我糊弄過去,軟綿綿的女童聲音淡淡地提出疑問,"而且,七月大人給那兩隻兔子紮了針以後,暈死的那只活過來了,而變大的那只卻更加大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汗,這個問題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了,只能用了最官方的調調,"這個問題有待進一步確定,目前還不能給你準確答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星逝的藥效和我以前跟十三一起試驗的那個,居然不一樣,卻和觴中毒的症狀一樣,有什麼東西是我不小心遺忘了呢?環顧四周,也沒什麼特別啊,閉上雙眼慢慢體會了下,恍然大悟!是味道。
莫熵的攬月閣有一股很淡的檀香幽香,而纖塵的屋子是花香,如果沒猜錯的話......"那邊的大蒜是誰放的?"隨手指向屋內四周角落擺滿的盆子,裡面全是類似大蒜頭一樣的植物,或許就是因為這種植物發出的味道和星逝發生了反應,才導致藥效突變。
咦?怎麼他們的表情的這麼奇怪啊~良久,原本面色蒼白的纖塵居然羞紅了臉,顫抖著低吼:"那是水仙!"原來那抹不正常的嫣紅是被我氣的啊~可是,原諒我沒啥見識,水仙不是長的很漂亮的嗎,十三居然沒有告訴它和大蒜一樣!
"兔子吃大蒜的?"抱著一顆好學的求知心,繼續發問。我彷彿聽見汽車輪胎漏氣的聲音,外加青白閃電過境的恐怖景象,然後那個仙謫般的纖塵,那個據說風度翩翩絕世脫塵的纖塵,黑著臉朝我怒吼:"說了是水仙,不是大蒜!我的兔子怎麼可能會吃水仙的!"
是嗎?可是這個長的大蒜模樣的水仙,現在還沒有濃郁的花香,屋子裡的花香恐怕是常年累月的結果,這點味道恐怖還不夠和星逝發生作用呢!於是我繼續不知死活地問道:"你確定他們不偷吃麼?"
喂!幹嘛走了呢,不是還要和我算賬嗎!
尷尬一笑,轉頭看向老狐狸,他居然傻笑著說:"我要去研究一下你的這個補藥,先告退了。"再看向原本一肚子疑問的包包頭,嫣然一笑,還沒等我開口,這小丫頭就唰地溜走了。
一副苦瓜臉地望著眼前唯一沒有逃跑的莫熵,真感動啊!"莫熵,為什麼我這麼坦白,他們都不能理解我呢?"無奈地吸吸鼻子,真是的,這戲還沒開場觀眾就走的七七八八了,我不也得下場了嗎。
"七月,那晚你和纖塵發生了什麼事?"咦?我還以為你沒興趣知道呢,或者你早就知道了吧。呆愣地望著他,這個問題該怎麼說起來呢。"七月如果不好意思現在說的話,那我們就晚上好好聊聊吧。"莫熵溫柔地笑著,抬手將我耳邊亂舞的髮絲輕輕撫平,然後很瀟灑地轉身,幾步之後又停下來,回頭朝我曖昧地眨眨眼:"我晚上等你來哦!"囧......
自從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月,也就是昏睡的那個月,是在莫熵給我準備的月影軒睡覺的,其他時間都被莫熵那BT以各種原因叫去攬月閣陪睡!!丫的,故意跟我搞曖昧,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壞注意!
突然那只變異的肥兔子爬到我腳邊,很諂媚地朝我搖尾巴,雖然它的尾巴很短,還是看的出來在左右搖晃。呃,要不給它取個名字好了,以後就是我的寵物了,HOHO就叫小白,和我們家狗狗一樣!(某七:原諒七月吧,她的所有寵物都叫小白。)
S13 爬牆
"這個藥方是我最新研究的,不需要扎針,你把纖塵直接扔進藥缸裡面煮就行了。"鑒於我對纖塵美人已經失去耐心,真沒見過這麼沒品又難搞的病號,只好讓老狐狸代勞了,反正人家也是挺樂意的。"噢!小心別煮過頭了,熟了就難辦了。"說完,很瀟灑地甩手離開了,無視老狐狸那張臭臉,今天一定要溜出去逛逛。
"『攻'德無量...萬『受'無疆!『攻'德無量...萬『受'無疆!"幸好周圍沒人,趕緊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自從上次的那通電話之後,無論我嘗試多少次,就是沒信號。感覺有點像單向服務,只能是十三打電話給我,而且這個服務還是有時間階段限制的,不過總聊勝於無,帶著希望等待比絕望好。
"小月月,老大醒了。"什麼!
"怎麼回事?"
"不清楚,是老大自己醒過來的。"十三沉默了一下,聲音有點僵硬,"還有,老大失憶了。他,已經停止繼續尋找你了。"
"......"是嗎,心有點疼痛了,被人遺忘的感覺,酸澀難受,卻不知道怎麼發洩。"十三,我爸媽怎麼樣了?"
"你的替身(克隆體)在照顧他們。她很乖,也很懂事。"
這樣啊,聽起來好像沒有我回去的理由了呢,失落......
"七月!你個死腦子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呵,十三真瞭解我呢,"我現在告訴你這些,只是不想你在那邊太心急了。你要是敢不回來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恩,我知道。"謝謝你,十三,我一定會盡快回去的。即使觴已經忘了我,我可以讓他再想起來的;而照顧父母的責任,我又怎麼能輕易推給別人呢;況且我們說好的,要一起為禍天下的......
"小月月,我絕對不會放棄把你找回來的。你不在的日子,都沒人和我一起瘋了,好寂寞。"
"傻瓜。"
嘟--又斷線了。
"七月大人要去哪?"汗,剛打算爬牆出去,身後卻傳來包包頭的聲音。我尷尬地整理下衣服,真是一點自由都沒有了:"出去逛逛。"
"七月大人為何不走大門呢?"丫的!少來裝嫩了,大門口那兩門神肯放我出去的話,我還要這麼辛苦爬牆嘛!還有你這個包包頭哦,老狐狸告訴我你丫早就56歲,還在這裝可愛,頂著小女孩的外表到處騙人!
"啊!"包包頭貌似看出我在腹誹她,居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七月大人一定是喜歡爬牆,這個發現,莫熵大人一定有興趣知道。"
囧......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包包頭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低下頭有事情要告訴我。"細看起來,七月大人果真是長的國色天香,恐怕連莫國第一美人也比不上呢。"可惡的包包頭居然伸手狠狠蹂躪我的臉蛋,表現得像個嫖客一樣,"怪不得呢!"
鬱悶--毫不客氣地賞了某人一個爆栗,轉身專心地爬牆,也不擔心她去告密,反正莫熵那BT遲早會知道。"七月大人好狠的心哦!"死包包頭一臉哀怨地望著我,接著丟過來一包東西,"莫熵大人吩咐我把這個給你。"
順手一接,沉甸甸的,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也對呢,要是身無分文,我出去逛個屁,總不能看上了就搶吧。
"謝了!"開心地朝某人揮揮手,唰地跳下牆去......
S14 妖孽?
玄洛,莫國的都城,天子腳下,其繁華程度自然可見一斑,特別是醫館,大大小小加起來居然有二十多家!不過,難得出來一趟,去醫館浪費時間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啊--冰糖葫蘆!十三最喜歡吃的東西之一。激動之下,隨手塞給那小販一塊碎銀子,扛起所有冰糖葫蘆就走。不料,那小販紅著臉拉著我的衣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錢不夠麼?正想著欲再掏銀子出來,卻聽對方吱唔道:"銀子給多了。"呃--"那就不用找了。"我不喜歡別人隨便碰我,剛才差點失控將銀針飛出去。
扛著這麼多冰糖葫蘆走在路上,還真是很另類的感覺,逛街也不方便。回頭瞟了眼不遠處那兩個立馬裝作陌生人的傢伙,從我爬牆下去的時候開始,跟了我一路,估計多半是莫熵派來的影衛。走過去,不顧他們驚愕的表情,將肩上的冰糖葫蘆遞給其中一人:"幫我扛回去,別給我裝傻了。留下一個繼續跟著,不過,離我遠點。"
"是的,大人。"恭敬的態度,卻盡量避免與我接觸,恐怕老狐狸早就交代過他們,不過也太小瞧我了,不接觸到就不能下毒了嗎?
芙蓉坊。據說莫國最好的衣裳就是芙蓉坊出品的,一般能夠光顧這裡的,非富即貴。之前看莫熵他們的衣服,還一直在奇怪,為什麼我的衣服這麼特別。一襲火紅色的寬擺長衣,跟女式和服極像,袖口和衣服下擺是淡粉色的櫻花花瓣。莫國的男子雖不像蕭國男兒那般好戰,服飾卻偏重簡潔方便,色澤偏冷的華衣;而女子則喜歡複雜飄逸的輕紗式衣裳。
現在,我終於明白,原來我身上所穿的衣裳,都是芙蓉坊的作品,因為我看到了一件很相似的火紅色外袍。那邊的掌櫃一看我,倒是格外熱情,大概是因為身上這衣服的緣故吧。
"我要那件。"隨手指向那件火紅色的外袍,喜歡上面銀白色的大朵花紋,有一種熟悉的錯覺,很像玫瑰。
"對不起,那件是非賣品。"挑眉,有些不滿,既然不賣幹嘛擺出來,還偏偏是我難得喜歡的。"是七皇子定做的。"不安地瞄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您身上的這件也是七皇子定做的,所以......"所以現在不能給我?真是個笨蛋。算了,懶的跟他計較,反正遲早也是我的。
不顧那掌櫃的在後邊絮絮叨叨,直接轉身走人,還沒去嘗試一下莫國的小吃呢,要抓緊時間了。
咚--餓滴神啊~難得我沒刁難芙蓉坊的掌櫃,咋一出來就被人撞了!原本就在不遠處的影衛連忙趕過來,緊張地扶我起來,欲教訓撞我的傢伙。我一向不認為自己會這麼弱不禁風,可是看到對方只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囧了......
四目相對,我懵了,那是一雙很詭異的雙眸,金銀雙瞳,卻很漂亮,我所見過的人都是黑眼睛的,只有莫熵的瞳色較淺,有點像巧克力。
"對不起。"他驚慌地低頭,不敢直視我。示意影衛先退下,剛想詢問那小孩,卻看見二十幾個壯丁拿著傢伙追了過來,看起來是衝著這孩子的。原本不知是害怕還是害羞不敢直視我的孩子,一看後面的情形,便拔腿欲跑。
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轉頭對影衛吩咐道:"那些人就交給你了,記得手下留情哦。"然後對那孩子嫣然一笑:"我們好好聊聊。"他詫異地抬頭,疑惑不解地望著我,半晌再低頭。不回答麼,就當你默認了。
緊緊握住他的小手,走進附近的醉湘樓,大概是家酒樓,吩咐店家上最好的特色菜,便和那小孩上了二樓的小包廂。他看起來很緊張,不是錯覺。可是,我看起來有這麼可怕嗎?
那小傢伙一直保持沉默,待酒菜上來之後,似乎看到他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卻沒主動開口。丫的,真是考驗我的耐性。
"名字?"聞著誘人的掛花釀,我心情極好地發問。
"我是個不祥的人。"那小鬼終於把視線定我身上了,可是這語氣卻讓我想起了我和觴的初次相遇,那個時候的我大概也是極度自卑的吧。金銀雙瞳,在古代神話中被喻為滅世之妖。想必在這裡也是一樣的說法,可憐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天下之大卻很難有容身之所。
"滅世之妖嗎?"不在乎地反問,毫無意外地看到他苦澀的表情,像只受傷的小鹿。"原來你都知道......我馬上就走。"真是命運的捉弄,何其相似的場景。我從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卻不能放任他不管呢。他,也只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S15 月彌
拉著那孩子的手,不顧身後某影衛擔憂的目光,打道回府。
事情和意料中差不多,滅世之妖的傳說,使得他從出生開始就莫名地被人排斥記恨。人類有時候真是可笑的生物,一方面害怕著所謂的滅世之妖,另一方面卻故作強勢地打壓他。難得碰到一個還有點良心的老頭,教他識字學武,最後卻沒個好下場,死在殺手刀下,還是最有名氣的黯夜門。無依無靠的小傢伙輾轉來到玄洛,卻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們追打。
"七月要收留他?"莫熵表情複雜地望著他,挑眉問道。我承認,每次他用這種眼神看我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認輸。我看不懂的眼神,害怕裡面有我無法承擔的因素。
"嗯哼!"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心裡還是蠻擔心的,因為我看不準莫熵心底的想法。而莫國的皇族,一向對這些很忌諱,滅世之妖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是對他們的威脅。對於這種危險的因素,斬草除根是必然的。如果被莫國的皇帝知道了,恐怖還會連累莫熵。雖然從醉湘樓出來的以後,把小傢伙的眼睛遮住了,還順便下藥催眠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這孩子蠻有慧根的,我想收他為徒。"隨即附上一抹明媚的笑容。
"七月喜歡的話,就這麼辦好了。"不愧是大BOSS,一錘定音就把事情解決了。可是我為什麼會有種不安的錯覺?微微低頭行禮告退,拉著小鬼往好久沒見的月影軒趕去。
"丫頭~你確定自己不會把小孩子教壞了?"克制住朝那老狐狸扔銀針的衝動,丫的,死狐狸老是來故意找茬!討厭某人用一副貌似把人看穿的高深模樣打量我,討厭某人故意大聲地叫我丫頭!丫的,你才是鴨頭呢。"好歹我也是個大夫,要不由我來教他基本部分好了?"懷疑地看向笑的一臉詭異的某隻狐狸,你不來找我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感覺到握著的手一些不安的微微抓緊我,這孩子大概怕我丟下他呢。於是很堅定地對老狐狸搖搖頭,順便壞心地提醒道:"還是算了呢,我怕自己一閒下來看會去找纖塵麻煩的。哎呀,好久沒去看小白(就是那只變異後的超級大兔子)了,也不知道它跟著纖塵美人乖不乖呢?"
"丫頭,做人要厚道。"寒~老狐狸居然教我做人要厚道,真想放聲狂笑!你丫的要是厚道的話,就不會處處算計我,把我腦袋裡的東西詐光光!哼~拽拽地轉頭,拉著小鬼繞道而行,無視某隻狐狸。
月影軒,大概是莫熵的吩咐,除了日常的打掃之外,基本上沒人來打擾,樂得清淨。"從現在開始,你叫小白,是我七月的徒弟。來叫聲師傅聽聽~"開心地蹂躪著小傢伙的臉蛋,柔柔軟軟的,手感不錯。濕漉漉的金銀雙瞳呆愣地望著我,真是可愛的表情。
"可不可以不要叫小白?"小傢伙有些羞澀地紅著臉蛋,非常動聽的聲音,還未經過變聲期的孩子,脆嫩輕柔。看到我不說話,似乎誤會我在生氣了,連忙慌亂的解釋:"因為師傅剛才,說過小白......"啊!恍然大悟,小白這個名字已經給那只笨兔子了!取名字真是件麻煩的事情呢。
"以前那老頭叫你什麼的?"雖然在醉湘樓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情況都說的差不多了,可我這記憶力啊,只對某些特定的方面發揮效果。"叫小鬼。"囧......沒文化的老頭。
"月彌,你的名字。"又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七月,你的名字。』當時,觴好像是這麼說的。沉陷在回憶中,溫柔地摸摸小傢伙的腦袋,低聲喃喃地:"月彌,乖孩子。"
"月彌謝過師傅。"小傢伙激動地望著我,喜悅地答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帶月彌去清理乾淨,然後去纖塵那邊把小白討過來,順便再敲詐他幾隻兔子來試藥......
"七月大人,莫熵大人派我過來伺候。"轉眼間,十二個包包頭閃進月影軒。噢~我頭暈。"那就麻煩落華先帶月彌去沐浴。"狠狠地揉了下包包頭的小腦袋,你個偽蘿莉,又跟我來人海戰術,哼哼~"是的,大人。"果然是成精的包包頭,雖然嘴角微微抽搐,卻還是對著我甜甜地笑著。
待纖塵那邊雞飛狗跳以後,我抱著一籮小兔子,身後跟著小白,飛快地逃離現場。不是膽小,真的,纖塵美人發飆的時候,就和火山爆發差不多。剛才問他拿兔子的時候,他居然直接把手中的瓷杯捏成了粉末!好可怕的功力,我盡最大努力也只是將杯子碎成幾塊而已。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兔子是纖塵的心上人送給他的,汗......
回到月影軒,月彌已經換上一件玄青色的紗衣,半長的暗紅色頭髮依舊披著,大大的金銀雙瞳欣喜地望著我--身後的小白。囧!難道那只肥兔子會比你師傅長的好看麼,月彌?把手中的兔子交給包包頭,卻聽到落華遲疑地問:"七月大人今晚不去攬月閣?"呃~無語,敢情都把我當作莫熵的男寵了。
"月彌喜歡小白嗎?"沒有直接回答包包頭,轉而溫柔地問我的小徒弟。果然月彌肯定地點點頭。"啊,那今晚小白就陪月彌睡覺吧。"無奈身後的小白卻萬分委屈地瞪著我,寒,一個個都來這套。"師傅放心,月彌會很乖的。師傅有事就先去忙吧。"說著,揚起一抹璀璨的笑容。舒心地摸摸月彌的腦袋,跟著包包頭轉身離開。如果我回頭的話,就會看見小月彌失落的目光,還有地上某肥兔正在發抖,可惜,我從不習慣回頭。
S16 平淡
轉眼已在莫國待了近四個月,最近的兩個月,十三一直沒聯繫我,而汪洋火海圖,也是毫無音訊。日子一天天平淡地繼續著,莫熵似乎在進行著什麼陰謀,整天神出鬼沒。唯一的消遣就是捉弄我的小徒弟和那只笨兔子了。
月彌算的上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孩子了,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裡,幾乎把我在過去二十年中所學到的藥理基本掌握。可惜這孩子對製毒沒什麼興趣,倒是便宜了老狐狸,白白給了他一個天資極高的徒兒。
挨著小白(這只笨兔子已經長的和豬一樣肥了)躺在午後的草坪上,再一次感歎,我果然是最閒的人了。月彌跟著老狐狸在白狐草堂學習如何做個好大夫;纖塵美人在藥缸裡面泡了近兩個月後,身體比之前強壯多了,如今和莫熵一樣,難得見他一面;至於偽蘿莉,落華那個包包頭也開始玩失蹤......
"小白啊~還是你最好了!只有你,在我最落魄、最無聊的時候,依舊陪在我左右,來賞你顆糖吃。"掏出一粒流星雨(星逝變種號的最新名字),誘惑地塞到某只眼前,極盡諂媚地朝它笑著。話說此不愧為兔中的異類啊,前前後後試過我制備的所有毒藥,還能活到現在,不得不感歎生命力之頑強。當然,我有給它吃解藥的,不然,月彌那不孝徒兒還不跟我鬧翻!
"......"某只用一副迷茫中帶著無奈表情,雙眼淚光閃閃,可憐兮兮地仰望著我。丫的~死小白居然學會哀兵政策了!可憐我最怕這套了。
"小氣鬼!你吃了這麼多藥,哪次讓你掛了啊!居然敢懷疑你的主人,真是,都被老狐狸帶壞了!"(白狐草堂中,正在教月彌如何運用內力療傷的某狐狸突然一陣冷汗。)
假裝生氣地瞟了它一眼,翻個身不理它,繼續睡覺。果然,不一會兒,死小白就爬到我面前,討好地挨著我的腳躺下。哼,就是不理你!囧......我居然墮落到和隻兔子玩耍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人來找我!這種懶散的日子,是我以前一直嚮往的,卻沒想到會這麼無聊!"吶,小白~等下我們去外面玩。你會爬牆伐?"雖然莫熵說過想出去的時候,可以直接走大門,但爬牆給人的感覺卻比較刺激,尤其是--嘿嘿,不懷好意地看了眼某只。(某兔一陣哆嗦,四肢開始抽搐。)
囧......為什麼!我上次爬的時候,這牆可沒這麼高的!面無表情地看了眼上旁原本在瑟瑟發抖的小白,丫的,我覺得它現在一定在偷笑!"大人,殿下吩咐過,如果大人要出去的話,請您走前門。"寒~這個貌似就是上次幫我背冰糖葫蘆回來的某影衛吧!"哦~~~"垂頭喪氣地離開,身後跟著一隻偷著樂的肥兔和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某影衛。
揣著某人留下的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再次來到久違的醉湘樓。因為小白的緣故,我很不幸地成為眾人的焦點,同樣也因為小白的緣故,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和我搭話,可憐的店小二被小白嚇白了臉。
其實現在的小白除了長的像豬一樣肥以外,還是蠻可愛的,白茸茸的長毛包裹一身,它趴在地上休息的時候就跟個肉球差不多,嘿嘿,超大的流氓兔。至於吃的東西,就稍微有點特別了,畢竟是變種的嘛,不可能像其他兔子一樣吃草吃胡蘿蔔了,它心情好的時候呢,不怎麼挑食,豬肉、鐵塊、桌腳,啥都吃!月影軒裡面的傢俱哪件不是它掃蕩過的啊!幸虧沒把我的衣服咬壞了,不然它早就成了我的刀下亡魂!
在店小二蒼白難看的面色中,我和小白樂滋滋地踱進了二樓的包廂。點菜是件麻煩的事,不適合我這種懶人,所以依舊照著上次那樣,叫了些招牌菜,外加一壺桂花釀。
原本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又一個平淡的一天了。這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S17 黯十三
香醇淡雅的酒香中,忽然飄進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腳邊原先還在啃肉骨頭的小白,機警地豎起全身毛髮,血紅的雙眼直盯著門口。
木質的雙門突然被撞開,一個渾身是血的錦衣男子怦然倒地,期待地向我伸手求救。我坐在原地,依舊端著酒杯,分毫未動。不出半分鐘,一黑衣男子衝入,手中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乾淨利落地滑過錦衣男子的頸動脈。這一刀技術不錯,我暗思,劍也不錯,兵不血刃。那雙白皙修長的雙手,又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呢。
小白像只發怒的獵犬一般,呲牙咧嘴地對著那黑衣男子。這小傻瓜,伸手輕輕一按小白的大腦袋,示意它退下。某隻馬上安靜下來,乖巧地躲到桌子底下,臨時還不忘把沒啃完的骨頭拖進去。
黑衣男子不動聲色地坐到我對面,靜靜地凝視著我。我知道他在考慮是否就這麼一刀砍了我。一樣的氣息,殺手的氣息。沒錯,他是個殺手。瞟了眼他臉上的紫翎面具,自嘲地勾起嘴角,我的運氣還真是不一般的好,居然碰到黯夜門的殺手了。嗯,
"師兄!任務完成。"歡快的語調,一身墨綠色的小巧身影飛快閃入,在我還沒作出反應之前,倏地坐到我身旁。手中的酒杯一陣凝滯,順勢放下,不動聲色地望著對面的男子:"餓了的話,就一起吃吧。"
"......"黑衣男子朝我身邊的少年使了個眼色,後者很聽話地站起身,走向門口的屍體,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水。不一會兒,血跡斑駁的地面恢復原狀,如果不是那絲極淡的血腥味,我根本就不會相信這邊剛死了個人。少年處理完屍體便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還順手幫我們關上了門。
眼前殺氣全無的黑衣男子,依舊沒有說話,透過面具注視著我。我以為自己的心理素質很強悍,可是在這股無聲的壓力之下,還是出了一陣冷汗。不敢輕易動手,因為我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勉強反抗只會激怒對方,甚至丟失小命。
就當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他終於動了,卻是揭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我極度熟悉的臉孔。那張臉,從我八歲開始,一直佔據在我生命中,一個無法替代的存在。十三曾經戲言,觴是她見過的長的最英俊的男子。
"觴......"我知道此刻的我,已經很丟臉的淚流滿面,一向把淚水看的無比珍貴的自己,現在卻無法抑制地流淚。果然是壓抑太久了呢。可是,我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觴。觴不會用這麼陌生而冰冷的眼神看我;觴從來不親手殺人,如同曾經我一樣,雖然因我們而死的數不勝數。人類,有時候的直覺准的可怕。
不想再面對這張熟悉而陌生的臉,一樣的臉不同的人,站在我面前,是一種折磨。我更害怕自己會不受控制地動手,即使兩敗俱傷。
冰冷的劍鋒擱在我脖子上,阻攔了我的去路。雙手微微顫抖著握緊,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暗念要冷靜,轉頭朝他虛偽地勾起嘴角:"還有事嗎?"
"名字。"墨黑色雙瞳微瞇,菱唇微啟,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丫的,越看越他這種冷漠的表情,我心底的怒氣一冒三丈!
"沒人教你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很衝動很囂張地挑釁。
"黯十三。"丫的!!我快受不了了!你長的像觴,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盜版十三的名字!
"七月。"沒好氣地一把推開脖子上陰深深的凶器,火大地瞪了一眼某只。
"三萬兩。"沒走兩步,身後某人涼涼地開口。
"......什麼!"我此時的怒氣已經可以具現化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敲詐我!
"給我三萬兩,我不殺你。"某只還以為我聽不懂,繼續耐心地解釋。
"沒有!"丫的,純粹找抽!我管你是哪位大爺,直接一把銀針飛了過去。
長劍輕鬆一轉,銀針全部擋下!這下子,我一片渾濁的腦袋立馬清醒過來了,餓滴神啊~我怎麼會發燒到去惹這麼一號人呢!剛才一段時間內,只要他樂意,恐怕夠我死個七八次了!
"這個還你,"趁我自責反思的時候,那個該死的黯十三把我剛飛出去的銀針塞進我手裡,然後--紅著臉迅速在我臉頰上親了下,便飛了出去!"小七,以後殺人找我,給你打八折。記得你欠我三萬兩哦。"惡寒......我發誓,我囧了,連同一邊看戲的小白也懵了......
黯十三!你這個白癡~~~
S18 暗潮
醉湘樓發生的暗殺事件,沒有驚起任何波浪,我幾乎成了唯一活著的見證人。事後,隨口問了隨身保護我的某影衛,他卻一臉茫然地搖搖頭。
我真正介意的事,是發生在那天晚上。
回到莫熵的府邸,總有一股不安的錯覺。滿月,銀色月光透過窗口灑落在月影軒內,漢白玉的地面格外光亮。這是我印象中的七點鐘,一個小時之前,落華告訴我今晚不用去攬月閣。
鵝黃色的燭光下,月彌依舊在看老狐狸的手札,小白照常地在啃桌腳,從纖塵那邊搶來的那窩兔子似乎已經酣然入夢。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張床睡的很不舒服,再一次翻身,掏出銀白色的手機,看著這個據說是金剛石製造的外殼,又一次發呆。
為什麼會這樣呢!失眠啊......
在過去的三個多月裡,一直和莫熵睡一起,除了第一次那個意外,沒有多餘的事情的發生,最多只是莫熵摟著我入睡。從不習慣別人靠近到習慣被人摟在懷中,僅僅只是三個多月的時間,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師傅,睡不著嗎?"大概是我這邊折騰的厲害,月彌放下手中的東西,不安地問道。
"是啊,失眠了呢。"望著床邊火紅色的和服,乾脆地爬上來,還是要找點事情做呢。
"師傅,白老先生教過我有助於安眠的藥方,月彌現在去煎藥。"呃~這孩子真是,你師傅好歹也是了不起的醫生呢,雖然沒營業執照,職業道德差了點,也不用找那老狐狸幫忙吧~
"......"無奈地拉住某人,在某方面,月彌是絕對的行動派,還很死心眼,不過蠻可愛的,"小月彌要乖乖地待著這裡哦,早點把老狐狸的醫術學全了,以後師傅發生什麼事情,還要靠你救命呢。"此時一句哄孩子的戲言,卻在不久之後意外地成真了。
"恩。"帶著一臉認真表情的小月彌很自信地朝我點點頭。金銀雙瞳在燭光的映射下,散發著點點光亮,很漂亮的眼睛呢。
自從和莫熵締結契約之後,除了我白天出府溜躂之外,影衛之類的基本上沒有跟在我身後監視了。畢竟,真動起手來,想要輕易制服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剛說過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卻依舊習慣性地不小心踱到攬月閣。燈火通明的攬月閣外,屋外居然站了兩圈護衛,而且纖塵和落華都在。很詭異呢。
我沒莫熵他們所謂的內力修為,視力自然也沒有到達他們登峰造極的地步,但我絕對自信的是我的嗅覺和聽覺。閉上上眼,凝神聚精,靠著嗅覺去辨別空氣微薄的氣息變化。
再次睜開雙眼,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和失落一閃而過。心底有點空空的,卻又好像堵得慌,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直到鋒利的指甲劃破手掌,一絲腥甜的血液緩緩湧出。或許我不應該過來,就算過來了,看到這種架勢,也應該馬上離開的。
自嘲地勾起嘴角,轉身離開。莫熵啊,既然你不願意我知道,那麼我就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看見好了。我們之間,或許只是我一廂情願的猜想呢。可是,為什麼沒有人教我該怎麼做啊!
明明從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濫情,床上的女人一晚換一個,用過就立即處理掉。他不過是摟著我陪睡了三個月,什麼事都沒做,我卻癡心地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又怎知那是因為他只喜歡女人,而現在的自己,卻是頂著一張男人的表皮。
對於莫熵,到底是什麼感情,我已經無法分辨了。因為沒人教過我愛情是什麼。我只能清楚地說,他是我現在很在乎的人之一,不同於十三的知己般的存在,不同於觴的兄長般的存在,不同於父母至親的存在。忘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他的一顰一笑,他的言談舉止,已經印刻在腦海中了。
"找到你了喲!"耳畔突然傳來異常興奮的聲音,未等我回頭,腦後便一陣疼痛,黑暗降臨......丫的,好歹個七皇子的府邸,安全係數也太低了吧!
S19 財迷
渾身酸痛,睜開疲憊的眼睛,一雙墨黑色眼眸無限放大。本能的,右手出拳砸了過去。
嘴角抽搐地望著一隻黑眼圈的黯十三,半晌沒反應過來。丫的,虧你還是個殺手呢,居然被我這麼一拳打傷,真丟臉。
"小七,你先吃點東西吧。"不如初次見面時的平淡無波,居然有一絲害羞的錯覺?呃,殺手不是應該,要麼冷冰冰的像座冰山,要麼風流嫵媚的像個禍水麼!當然,火爆變態如同十三的殺手也是有的,那個算極品。
"你真的是黯夜門的殺手?"小心翼翼地問道,一手緊張地握著湯匙,熱氣騰騰的瘦肉粥白煙裊裊橫亙在我們之間。
"恩。"墨黑色的雙眼神色一黯,隨後輕輕地點點頭。
"有錢途的職業啊!"真懷念以前日進斗金的時光啊,哪像現在裝小白臉靠別人養。
"......"某只突然淚光閃閃地凝視著我,居然還激動地握住我的雙手,"小七,你真好。"
"......"囧......我怎麼了啊我?
"你欠我的三萬兩,"寒,你還真想討債啊!"給你打對折好了!"丫的,還搞的蠻像回事呢,我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啊?
"......"面無表情地望著某只,我對你丫真沒好感,不僅破壞了觴在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還敗壞了十三的名聲!
"?"某只不明所以地睜大雙眼"瞪"著我。
我投降了,黯十三其人,絕對是個超級小白。這黯夜門的教育也太失敗了,對面這只情商為負。
"這是哪裡?"沒辦法,再和他針對那個沒營養的問題糾纏下去的話,我遲早崩潰掉,轉移話題才是正道。意識裡,自從那個在莫熵的府邸被偷襲了之後,好像睡了很久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我親愛的小月彌會不會以為我拋棄他了呢,唉,那個孩子的身心其實很脆弱,就算真的要離開莫熵那BT,至少也得把小月彌帶上啊......
"黯夜門的分部。"某只一臉自豪地回答。
"在玄洛城內?"不確定地問,心中卻有一股不安。
"恩。十六給你下的藥份量比較重,只好等你醒了再動身回總部。"呃,誰說我要跟你們走了,別自說自話好伐。不過,這個十六的藥還真特別,我自認為對一般的毒藥、迷藥,還有什麼春藥的,均能產生抗體。
"我睡了幾天?"喝下最後一口粥,抬頭問道。
"小七的身體似乎不怎麼好,十六說一般人睡個三天一定能醒過來的,小七居然睡了八天。"囧......八天!我被雷到了~再一看身上這件火紅色的和服,懵了,我居然八天沒洗澡了......
"我要回去一趟。"至少要把月彌帶出來,擁有金銀雙瞳的月彌待在莫國七皇子的府邸,這個消息要是被一般好事者知道了,不論是莫熵,還是月彌,都會有麻煩。雖然用這個借口說服自己,但我卻清楚地明白,我真的很想在離開之前,至少再看他一眼。很傻麼,或許吧。"去帶我徒弟一起走。"
"小七,我幫你去帶他來。"很堅定地語氣,看我沒反應便停頓了一下,然後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至少你先去沐浴吧,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搶下黯十三遞過來的一套黑色的外袍,垂頭喪氣地妥協了。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地回頭:"不許偷溜。還有,這衣服不會也要問我拿銀子吧?"
"......"某只一臉通紅,不會真的被我猜中了吧?天啊,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了。
"芙蓉坊的新品,一千兩白銀哦!"一個輕快的童聲插了進來,轉身凝視著眼前這個一身墨綠色衣衫的小屁孩,難道他就是十六?"不過你身上那件衣服更值錢,三千兩哦!哥哥真是有錢人啊。"囧--我記得醉湘樓的一桌招牌菜也才十幾兩吧,我居然穿的這麼奢侈!無語......
"小七,十六逗你的,這衣服不收銀子。"臉紅的某隻馬上反應過來,連忙安慰我,難不成我的表情就這麼可憐麼,居然讓財迷放棄詐騙我的機會?
"......"狠狠地吸了下鼻子,淚水在眼眶中凝聚,哀怨地望著某人,"不是還有一萬五千兩嗎?"
"等你有錢了再還。"丫的,你就不會說不用還了麼。虧我還學小白那傻兔子的哀兵政策呢,一點都不配合......不過黯十三這白癡接下來的那句話更叫我氣結!"我不收你利息。"
S20 絕境
陰冷乾燥的密室,異常悶熱,這是我清醒過來的第一個感覺。四肢近乎麻木的酸痛,才意識到四肢仍然被冰冷的鐵鏈捆綁著,殷紅的鮮血從上身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上不斷地湧出,合著破敗的白色裡衣,交織成朵朵妖艷的梅花。下腹明顯的血窟窿似乎暫時停止了工作,凝結的血塊已經發黑。
我正前方兩米處,擺著上百種前所未聞的刑具,根據眼前正歡快地往我身上甩鞭子的小老頭所言,這些刑具在我身上全部施加一遍之後,我大概還能留有最後一口氣......
三天前,原本是和黯十三他們去帶月彌離開,卻沒想到月彌已經離開了莫熵的府邸。都怪自己沒聽黯十三的話,要一個人跑去見莫熵一面。
=====時間回到三天前的分別後=====
寂靜的攬月閣,空無一人,昏黃的燭光下,依稀可見雕花紅木大床上放著一個沉香木盒。鬼使神差般地走了過去,盒子沒有上鎖,很輕易地打開了,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堆銀針,還有幾十把我上次要求的手術刀。不自覺地摸著刀鋒,鼻子有點發酸。
"七月,你回來了。"近在咫尺的聲音,卻飄渺的不可琢磨,忍著哭泣地衝動回過頭對著他微笑:"莫熵,好久不見。"下一秒,我被緊緊地鎖在那個充滿熟悉清香的懷抱中,左腳的長靴被緩緩脫下,一個銀白色中帶著點點血紅的玉質腳環緊貼著腳踝,環上狀似鳳凰起舞的圖騰妖嬈地輾轉。這算是禮物嗎?
"抱我。"靠在他懷中,或許是他的溫柔影響了我,卑微地請求道,哪怕只有這一次也好,用來祭奠我沒有結果的初戀。"......對不起,七月。"良久的沉默之後,他終於開口。"莫熵其實不喜歡男人的,對嗎?"可笑的是我,居然敗在了你的色誘術之上。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潸然淚下。
沒有帶走任何東西,甚至把從不離身的手機留在了床頭,即使是自作多情,就讓我再傻一次吧,離開這裡,我就會把你忘記的。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更何況,你並不愛我。
頹然地走出攬月閣,行至偏僻的庭院,就地躺在潮濕的草坪上,仰望黝黑的天空,格外淒涼。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心情,四個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就把團團圍住了。
心中不由地自嘲,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都把我當做軟柿子來欺負了!凌厲地起身,雙手同時飛出數十枚銀針,夜風拂過帶著點點幽香,四個蒙面人瞬間倒下。風中的"絕"和銀針上淬的"命"一旦混合,就會變成劇毒"絕命",能夠在幾秒之內奪人性命。這是我用來保命的招數,卻是第一次使用。
"一群廢物,連只寵物都抓不住。"陰邪刺耳的男高音在身後響起,同時響起的是利劍刺穿身體的聲音,忍著下腹的劇痛,低頭看向如流水般溢出的血液,露出一抹淒慘的苦笑。真是大意了呢,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接著腦後又是一擊,沉重地倒地。
========回憶結束========
"考慮好了嗎,要不要跟我合作呢?"那個全身躲在黑色斗篷下的傢伙,再次站到我面前,聲音沙啞像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鴨子。"只要你點頭,就馬上不用受苦了。"
可笑的傢伙,冷笑地瞟了他一眼,繼續看地面。執鞭的小老頭繼續鞭打我已經鮮血淋漓的身體,麻木了,神經感覺不到任何痛覺,只是看著那老頭賣力地揮鞭,很煩悶。呵呵,他折騰了三天三夜就不累麼。
"哼!不要以為你是莫熵的男寵就非你不可了!上頭說了,今晚再不出結果,你就等著被一群男人玩吧。"死鴨子繼續淫邪地威嚇,真是老套。我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角,想當初影殺中最擅刑罰的六號,那才叫真牛,凡經過他手的人,沒有一個還能看出原形。
更重要的是,你們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我最討厭別人對我用刑了。還有,我才不是莫熵的男寵,呵~什麼都不是。如果一定要說,莫熵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被人稱之為冷血無情的影殺,對於自己在乎的人,從來就不會背叛。
"果然是個魅惑人心的妖精,可惜了這張臉......"死鴨子伸出一隻乾枯地黃褐色手掌,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頓時乾癟的胃裡面一陣翻騰,太噁心了!明晃晃地匕首順著眼角重重劃下,直至下顎,感覺不到疼痛,只有屈辱!繼續第二刀,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憤怒,雙手握緊,骨頭咯咯作響。
"哈哈哈!原來你最在乎的是這張臉!也對,沒了這張漂亮臉蛋,連作為男寵的資格都沒有了!"死鴨子繼續狂笑,扔下手中的匕首,望著我臉上兩道鮮明刺目的傷痕,格外得意。下一刻,捆綁著的四肢被重力捏碎,我,恐怕真的變成所謂的廢人了呢......
S21 追魂
當空一盆冷水澆下,順著凌亂的黑髮,流經臉上兩道刺目的刀痕和身上那一道道深深的鞭痕,刺激著血肉模糊的傷口,丫的,真缺德,居然用辣椒水。不過,失去的痛覺終於回來了,呵~我該慶幸麼?耍了幾天鞭子的小老頭冷哼著丟下水桶,拿起一根燒的火紅的鐵叉,慢慢踱到我面前。
"我死之前,可以幫我一個忙麼?"望著小老頭灰白色的雙眼,微笑著緩緩開口,聲音已經沙啞地異常陌生。他沒有回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順手將手中的鐵叉丟回一旁的爐子裡。
"可以給我一壺掛花釀嗎?那是我最喜歡的酒,作為報答,我可以把腳上的玉環給你。"我緊緊地盯著他死灰白的眼睛,裡面空洞如同一湖死水,看不到任何情緒。
"哼,九鳳鎖魂環,就算你死了,也拿不下來。"呃,原來它有個這麼動聽的名字啊。下一秒,小老頭木然地轉身出去了。
密室的石門再度被打開,空氣中頓時溢滿我熟悉的掛花香,吶,謝謝你了,小老頭。
可惜,還沒等我喝到酒,那只死鴨子就闖進來了,身後還跟了三個壯如牛的赤裸男人。死鴨子瞄了眼小老頭手中的掛花釀,隨手搶過,得意地站到我面前,惡狠狠地說道:"哼,騷狐狸連個醜陋的老頭都勾引了。這酒不錯,想喝嗎?想喝,就求我啊!哈哈哈......"
呵~你就不會有點創意麼?嘲諷地望著他,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果然,死鴨子惱羞成怒,一把將掛花釀摔在了地上。這下子,桂花的香味更加濃郁。
"沒腦子的賤人,你不是喜歡被男人壓嗎,看我給你帶來的禮物。"淫邪惡毒的語氣,真是個沒腦子的傢伙,你越想看我驚恐害怕的表情,我卻越要笑給你看,即使內心痛的直流血。"這三個護衛可是本大爺精心挑選的,全部服用了藥性最烈的春藥,保證你爽死......"
"呵~死鴨子,還是留著你自己爽吧。"嘴角勾起一抹明顯的弧度,懶洋洋地打斷他,同時低頭憋氣使勁扯破全身的傷口,原本即將凝固的血液重新蓄勢待發,暗紅色的鮮血不斷溢出,混合著空氣中瀰漫的掛花香,慢慢轉變成一股特殊的幽香。死鴨子怒氣沖沖朝身後一吼,三個赤裸的男人立馬衝上來,將我圍住。
"死神領域。"媚笑著抬頭,淡淡地吐出四個字。不出三秒,原本雙目赤紅被情慾控制著的三個赤裸男人頓時停止動作,雙眼空洞地轉身,撲向驚愕的死鴨子,扯去他的黑色斗篷,露出一張陰沉青白的臉。而一旁傻站著的小老頭則走過來,解開捆綁著我的鐵鏈。
全身散架般,四肢骨折,再加上將近四天顆粒未進,最多只是喝了點受刑時被潑的辣椒水,不禁感歎自己頑強的生命力了。艱難地前行了幾步,撿起地上的黑色斗篷,包裹著依舊在滴血的身體。同時示意他們把死鴨子捆綁起來,懸掛在原本屬於我的鐵架台上。
終於死裡逃生,可惜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從最初的痛覺喪失到恢復,從體內殷紅血液流盡到暗紅色的毒血甦醒,四天,歷經人間煉獄,卻依舊要保持著清醒的大腦。身體上的傷痕大概這輩子都無法完全消去了,而臉上那兩道觸目驚心的刀傷,在這個醫術不發達的時代,植皮手術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
精神催眠術,當初在觴的建議下特地學的,也因此救了自己一回。先前通過對話簡單地控制了小老頭的行動,因為發動條件不是很嚴格,只要對方注視著我的眼睛,便可暗示催眠,缺點便是持續時間很短,而且催眠對像具有單一針對性。
但是,如果用上"追魂",效果便會大幅度提升,只要一個提示語,即可控制數人,發動語就是--死神領域。我的血液中原本就含有數不清的毒藥成分,只要有藥引,就能夠提煉出追魂。而當初設置的藥引便是掛花香,一旦血液接觸空氣中的掛花香,追魂的藥性就會通過呼吸道輕易潛入人體。
最後催眠者則根據我的暗示行動,最重要的是,只要不解除催眠,被催眠者將永遠沉睡在幻境之中,受人擺佈。很陰毒的招數,所以我便不喜歡。
要離開這裡只是時間問題了,不過在離開之前,我必須弄明白幾件事情,揪出幕後的大BOSS。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的傢伙,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覺悟。
S22 脫險
密室厚重的石門突然發出轟隆一聲,伴隨著漫天飛舞的灰塵,石門變成數塊碎石落地。依稀看到門口一個嬌小的身影,暗紅色的髮絲隨風飄揚,他飛快躥到我面前,淚光閃閃的金銀雙瞳緊緊地凝視著我。
"小月彌啊,師傅等了你好久呢。"小傻瓜,幾日沒見居然變的這麼厲害了,心疼地摸摸他的腦袋,微笑著示意他背我出去。
"對不起,師傅。"真是個孩子,居然以為我在責怪他呢。"月彌來晚了,讓師傅受苦了。"說著,淚水唰唰落下,嚇得我急忙伸手幫他擦眼淚,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疼得我差點掉眼淚,不過還是暗自慶幸那小老頭忘記拔我的手指甲了,要不我這傻徒弟還不哭死。
"師傅,他們怎麼辦?"月彌愣了下,打橫抱起我(囧--標準的公主抱!),然後不放心地看向後邊那五個依舊被催眠的傢伙。
"月彌,有把握安全離開這裡麼?"我想知道的情報已經從那五隻口中得到,如果不需要再用到他們的話,就該把我這四天裡所受的折磨,通通償還給對方了。至於那個幕後佈置這一切的傢伙,就先讓他再逍遙一段時光,畢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療傷。
"師傅放心,這個密室是在一所舊宅子下面,上面的守衛不多,已經全部毒倒了。"呵,不愧是我的徒弟。
舉起右手,艱難地打了個響指,隨後那五人紛紛抬頭,空洞的眼睛一起望著我,右手變化了幾個複雜的首飾,加上幾句唇語。小老頭也被捆綁起來,懸掛在死鴨子旁邊,剩下的三人紛紛拿起刑具,開始向那兩人施刑。
不顧身後淒慘的叫喊聲,月彌抱起我迅速離開密室。這孩子,沒想到長的這麼嬌小,力氣卻這麼大,抱著我跑的飛快。
"師傅,我們回七殿下的府邸嗎?"月彌突然停下,不確定地望著我。在他清澈的瞳孔中,倒映著我臉上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我知道這孩子又在自責了。想露出一抹笑容安慰他,卻牽動傷口,疼的不由眉頭緊皺。不料這舉動看在月彌眼裡,又是一陣難過。
"小傻瓜,不許再哭了。"現在比較痛的人應該是我呢,男兒有淚不輕彈,況且你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滅世之妖呢。男人,要絕情一點,像某人啊......
"恩,我帶師傅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好不?"某人立即止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衝著我傻笑。
"好。"疲倦地應了聲,很快進入夢鄉,整整四天沒好好休息了。
『你在害怕什麼?』一片黑暗中,有個遙遠飄渺的聲音問道。我知道自己睡著了,現在應該是在夢中,意識卻無比清醒。『你在害怕什麼?』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垂首低喃,我在害怕什麼?
很久以前,我會害怕父母因為我受到傷害,會害怕因為自己的特殊一直受人排斥,會害怕失去十三和觴的陪伴。無意中的穿越,我開始害怕自己會回不去了,害怕因為我的離開他們會傷心......可是現在,在得知了父母無恙,觴已將我忘卻,而十三也沒有再聯絡上,我和原來的世界也失去了最後一點聯繫。到底還有什麼是我該害怕的呢?一陣迷霧飄過,一個已經深入骨髓的名字一閃而過:莫熵。
『你在害怕什麼?』那個聲音又一次劃過,腦袋一片空白,我握緊雙手,不是已經打算把他忘記了嗎!高傲地抬頭,衝著虛空吼道:"我,七月,已經無所畏懼!"剎那間,黑暗褪盡,出現的是一片火紅色的汪洋火海,火海中一隻血色的鳳凰被火焰慢慢吞噬,鳳凰血紅色的雙瞳緊緊地凝視著我,然後我聽到它說:七月,我等了你好久。
一陣冷汗,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狹小的木板上,大概算是床吧。乾淨的白色裡衣,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清理過,四肢骨折的地方也被接好用紗布包裹著,臉上的傷疤塗了厚厚的一層藥膏,散發著淡淡的香草味,床邊的小木椅上整整齊齊地擺著一套雪白的新衣裳。舉目望去,木質的小屋子裡面,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小圓桌之外,已無其他傢俱。
"師傅,你醒了啊。"月彌背著個藥簍剛走進門口,見我起身,趕緊放下肩背上的竹簍,扶我起身,"要去外邊坐坐嗎,月彌記得師傅最喜歡曬太陽了。"
"好。"輕輕地點點頭,試圖站起身,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呢。
"師傅,月彌抱你吧。"
"好。"
"師傅,以後都不要丟下月彌了。"
"好。"
"師傅,月彌願意抱你一輩子。"
"......呆子。"
S23 新的旅程
兩個月後,身體終於基本復原,除了身上那些明顯的鞭痕。以及左臉上那兩道粉紅色的刀疤,在白皙的臉頰上格外刺眼,卻沒有特意遮攔。原先及腰的長髮,只留下耳際兩束,其餘的被我一刀削斷,短短的僅僅及肩。
修養的兩個月裡,為了配製一種可以改變瞳孔顏色的藥,讓月彌自由地行走在人群中,我幾乎嘗遍了附近山林的所有草藥。最後的結果也還算令人欣慰,只不過由於親自試藥的關係,原本黑色的雙眼亦變成了淺咖啡色。而月彌的金銀雙瞳也如願地被隱藏起來,看著他深棕的雙眸,還是有點不適應呢。
"月彌,願意跟師傅去流浪嗎?"穿上黑色的窄袖緊身衣,套上黑色長靴,此時此刻的我,已經完全沒有當初純淨卻媚惑的氣質,看起來更加邪魅和危險,曾為影殺的本質還是不變的呢。
"師傅去哪,月彌就去哪。"一樣的衣服,穿在小月彌身上,感覺就是不一樣呢,小傢伙至今仍比我矮半頭,看起來更加單純無害,可愛的像個SD娃娃。
"我們去蕭國。"寵溺地揉揉他的暗紅色髮絲,軟軟綿綿的,手感不錯。不像我的髮質,特別是被削斷後的那些,全部都頑強地向上翹,很囂張的感覺,不用啫喱水就有這個效果,不簡單啊!
蕭國,草原民族,部落較多,由一個信奉鳳凰為神的白羽族統領,好戰。這是我所知道的。之所以要離開這個依山旁水又適合隱居的地方,主要是因為那個騷擾了我近兩個月的夢,每一晚只要入睡,便會聽到那個聲音,反反覆覆地問著同一個問題『你在害怕什麼?』。我若不回答,他就會一直繼續,等我出聲之後,那只詭異的鳳凰便會在烈焰中慢慢燒燼,那雙血紅色的雙眸看起來悲傷無比,似乎在責怪我一直不懂它的意思。
"師傅,藥草和換洗的衣服都帶齊了。"月彌背著包裹,開心地湊到我面前。突然發現自己挺沒用的。兩個月中,家裡的一切事情都是月彌準備,洗衣煮飯,狩獵採藥,還要照顧我這個傷患的飲食起居。若是在原來的世界,月彌應該算的上是絕世好男人了,只是年紀小了點呢。呵,居然有種欣慰的充實感。
臨到出城門時,驀然發現守城的官兵似乎多了點。在月彌詫異地目光下,才看到城門口居然貼了一張懸賞榜文,而上面的人正好是我以前的模樣。罪名是,呃,強姦犯!?囧--我咋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強姦了國師!想出這麼個罪名通緝我的絕對是個人才!
等等--國師?不會是指那只死鴨子吧!當初我的確是暗示那三個男人先把密室中的刑具全部用在死鴨子身上的,如果他還沒死的話,就三個一起上把他XXOO......呃,純屬意外,怎麼能賴在我頭上呢!
不過,這張通緝令倒是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原先根據死鴨子的口供,我倒以為那個幕後主使者應該是二皇子,沒想到這個二皇子頭上還有個皇帝。可是這皇帝為什麼要害死自己的兒子呢?想不通,這麼麻煩的問題先丟一邊。
很輕易地便出了城門,卻在城外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我以為她現在應該在琴殤居好好待著的。倒是月彌已經驚喜地奔了過去,因為他看見小白了,那只已經肥的像隻豬的兔子。
"好久不見了,七月大人。"落華笑瞇瞇地走近我,有些憐惜地望著我臉上的疤痕,"你,不回去嗎?"
"已經回不去了。"是啊,已經回不去了呢。
"不奇怪我怎麼找到你的嗎?"似乎不忍看著我落寞的表情,落華急忙轉移話題。
"你一向就不簡單。"如果沒猜錯的話,落華應該是什麼巫女家族的後人。只是猜測,並沒有驗證的必要,誰沒有幾個秘密呢,只要她不作出危害我的事情,也就無傷大雅。
"其實是你的兔子帶我來的。"看著我驚訝地瞪大的雙眼,她笑著解釋道,"很特別的兔子,你離開以後它就很安靜,直到今天,它突然衝出了琴殤居,更厲害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才偷偷跟著它來到這裡的。"
囧......
猶豫了半天,還是從懷中掏出一張藥方,本來是打算以後再研究的,因為上面有幾味藥是我以前驗證過,卻沒在這裡找到的。
"把這個交給老狐狸,他應該知道的。"就當為他做最後一點事吧,以後就是陌生人了,再一次在心中狠狠地告誡自己。在發現他的血液不正常之後,就一直沒閒下來,只不過並不想他們知道罷了。
"給莫熵大人的?"落華驚愕地望著我。
"恩。有些藥比較難找,不過老狐狸應該會有辦法的。"
"七月大人,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呢?"
"......"我知道什麼呢,呵,我知道他中毒了,還是一種我沒見過的毒。如果他信任我的話,就不會隱瞞不是嗎。更重要的是,他並不愛我,而我卻卑微地愛著他!離開,給自己一條出路,讓時間來化解一切。"我該走了,有緣再見。"
"月彌,小白,我們走了。"毛絨絨的某只開心地衝到我身邊,諂媚地搖著尾巴。真是只奇怪的兔子!
兩人,一兔,向著遙遠地西方前進。
S24 打劫
烈日當空,偶爾一絲風劃過,卻更加悶熱。我得承認一個嚴峻的事實:我失策了。這裡沒有汽車、地鐵之類的交通工具,而我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最艱難的步行!囧......
記不清已經走了多少天,從日出到日落,完全地機械運動。我差點就後悔幹嘛要去蕭國了,偏僻的林間小道上,看著在我前面跑的賊興奮的小白,心中更加窩火:"小白,過來~"伸手向某只示意,估計是被我騙了太多次了,那死小白硬是愣在原地,一臉無辜地望著我。
"過來!別讓我重複第三遍。"終於,某只萬分委屈地慢慢爬回我面前。丫的,就會給我來這套!一臉奸笑地跳到它背上,得意地敲著它的肥腦袋:"小白,給我快點跑!"某只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萎靡地跑了起來。
一旁看戲的月彌瞭然地笑著:"師傅,到下個城鎮,我們去雇輛馬車吧。"驚訝地看著他,我們身上還有錢可以僱馬車嗎?囧......一臉嚴肅地思考著這個生存問題,一個邪惡的計劃馬上出爐,可是看到一臉無害笑容的單純寶寶,我又不忍心了。
"師傅是在擔心盤纏的問題嗎?"吖,月彌你真是我肚裡的蛔蟲,不過你比蛔蟲賞心悅目多了!"月彌可以沿途給人看病,賺點路費的。"小月彌滿是自信地建議著。
"月彌,師傅有個好辦法,馬上就能賺到錢。"我就像只大灰狼一樣邪惡地誘惑著單純的小紅帽,看到他期待的表情,繼續道,"咱們在這裡先歇歇,等有人來了,你和小白跳出去喊幾句話,然後他們就會給咱們銀子了!"
說的我是一陣冷汗,畢竟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會破壞我在小徒弟心目中的完美形象的!可是--"師傅好厲害哦,那我要喊什麼話?"小月彌興奮地問道。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要過此路,留下買路錢!"中氣十足地吼道,居然有回音哦!哈,突然發現我還蠻有當強盜的天賦的,這句搶劫名言居然被我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某只無語了,呃,不會是被我嚇壞了吧!囧......伸手在目瞪口呆的小月彌眼前晃過,吖!還是沒反應。再低頭看著身下被我壓迫的小白,也傻掉了?
"那個,師傅,前面有人,說了和你一樣的話。"半晌,回過神來的小月彌伸手指指我身後。大腦迅速地轉動,這個情況,莫非難道--我們碰到了傳說的打劫事件!?
望著五十幾個手裡拿著刀劍的粗壯男人,心中忍不住一陣激動,靈巧地跳到地面,亢奮地一腳踩到小白身上,邪笑地望著那群傢伙。"原來是兩個小鬼頭,啊哈哈~兄弟們上,漂亮的那個搶回去壓床,醜的那個直接砍了,還有那只白色的肥豬活捉!"
囧......你們這群沒素質的強盜,居然敢說我醜!不就是臉上多了兩道疤,頭髮有個性了一點嗎!哼!居然敢欺負我的小月彌,壓床!也不看看你們那熊樣!賊賊地看了眼怒氣狂飆的小白,HO~肥豬?!太形象了!
"想活命的,把身上值錢的東西給我留下,趕著去投胎的,儘管放馬過來。"邪魅一笑,帥氣地一捋耳際的長髮,然後伸出中指挑釁道。
"娘的!把這個臭屁的死小孩給老子砍了!"唉~真是,這麼快就發火了,真沒挑戰性。
"月彌啊,手下留情點,別全部弄死了。"溫和地揉揉小月彌的腦袋,再一腳踢向小白的屁股,得意萬分,"小白你就放手幹吧。"
分配好任務之後,我便閒散地挑了個視角好的地方坐下。刀光劍影,在陽光的折射下格外耀眼,可惜都是花拳繡腿。月彌的功夫不錯,一出手就放倒一大片,不愧是我的徒弟啊!至於小白,則死咬著剛才罵他是肥豬的男人,而且,小白的皮很厚,一般的刀劍居然都傷不了他!所以,那男人根本就像個傻子一樣被小白耍著......
沒多少時間,那群囂張的男人都躺在地上休息了。滿意地起身,走向月彌,將他臉上沾上的灰塵輕輕擦拭掉:"幹得不錯,順便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過來。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剛才應該幹過一票。"因為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況且五十幾個強盜一起出動,必是有肥羊。
小月彌應了聲,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去搜查他們了。呵呵!收穫不錯咯,金條白銀、翡翠珠寶裝了滿滿一袋,居然還有一顆拳頭那麼大的夜明珠!"留下銀子和金條,其他的還給他們。"接過夜明珠,回頭對小月彌道。能夠擁有這麼稀有的夜明珠的人,必然不簡單,特別是那些首飾,很有可能是做了記號的。
"月彌啊,你剛才用了多少軟筋散?"一邊把玩著手裡的夜明珠,一邊懶散地問道。
"只有兩個時辰的藥效。"果然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呢。
"師傅還累嗎,月彌背你。"
"不累不累......"剛賺到這麼多銀子,怎麼會累呢,興奮還來不及呢!
"師傅的方法果然厲害,下次月彌也要試試......"某只一臉無害地柔笑著。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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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11採訪了被七月"荼毒"的某幾隻強盜。
11:請問,你對那個臉上有兩道疤的人(七月)有什麼感想?
強盜1:好可怕......
強盜2:比我專業......
強盜3:哼!別讓老子再看到他,不然~看到他,我就......跑
S25 情傷
"師傅別生氣啦,這不是你的錯,要怪他們有眼無珠......"月彌啊,師傅知道你是安慰我,可是--想想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就想砍人!
"嗚嗚......"汗,小白你叫什麼叫啊?
"我沒事,繼續趕路吧,過兩天就要到莫國和蕭國的分界處了。"挨著小白繼續睡覺,月彌則繼續趕車。話說這輛異常華麗寬敞的馬車,居然沒花一分錢就得到了,想知道原因麼?
====回憶的分割線===
"老闆,我看上你的這輛馬車了。"嘴裡叼著一根青草,慵懶隨意地站著,腳邊是那只肥壯如豬的傻兔子。
"......"那個長的和小白差不多形象的肥胖商人,傻傻地望著我,過了半晌,居然尖叫著朝我跪下,嘴裡哭喊著,"大爺饒命啊!小老兒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兩個剛滿月的孩子。您老要啥東西,自己拿吧......"
"......"鬱悶地挑眉,撒謊也不打草稿!還有,你別自以為是行不,我哪里長的像大爺了!
"大爺您行行好,把馬車駕走吧......"見我一動不動地站著,那胖子更加著急了。
"師傅,乾糧和水都準備好了,馬車你雇了沒?"小月彌剛一過來,那胖子就立馬衝到他面前直叫著救命。惡寒!
"師傅,我們走吧。"月彌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點,胖子商人就倒在原地了。呵,是我的"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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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月彌寧可你是現在的模樣,這樣就不會有人來跟月彌搶師傅了......"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突然幽幽地說道。
"小傻瓜,別多想,師傅是不會丟下月彌不管的,不論何時。"這孩子,真的很缺乏安全感,還是因為我從來就不能給人安全感呢?以前在琴殤居時,我陪他的時間的確是太少了,作為師傅,也未免太不盡職了呢。拋開惆悵落寞,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心情很寧靜。
"恩。師傅可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不許反悔哦。"
"死小子,你師傅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嗚嗚--"某只挑釁地叫著,丫的,死小白連你都敢懷疑我了!一腳把某只踹下馬車!
......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拉開窗簾一看,已經到了落秋嶺,地圖上標明是莫國的最外圍。奇山峻嶺,狹長的石鋪小道兩邊是險峻的陡峭山壁,易守難攻的軍事重地,同時也是強盜活動頻繁的地段。
"師傅,前面有人擋道了。"隔著布簾,小月彌謹慎地回報,不會又遇到強盜了吧!
掀開布簾,小白興沖沖地跳了出去,順著月彌地視線望去。不由地皺緊眉頭,不是強盜,恐怕比強盜更麻煩。正前方五米處,一身黑衣的某人橫臥在道路上,而他身後狹小的通道已經被無數巨大的碎石堵住。也就是說,馬車過不去了。
"師傅,救人嗎?"月彌看著一臉愁容的我,擔憂地問道。很多時候,我對這個徒弟是相當滿意的,雖然他喜歡正統醫學更勝我的毒學,但他很聽話,從來不和我爭執。
"恩,你去吧,小心點,他中毒了。"這個時候,如果我說不救的話,月彌一定不會反對,但他會難過。視線轉了一圈之後,我懵了,小白居然在啃那邊擋道的石塊了!小白,我錯怪你了,你一點都不傻,因為你丫簡直一BT,而BT一般都是很聰明的,例如某人......
"他中了情傷。"不明所以地望向一臉沮喪的月彌,難道他也解不了那毒?月彌在醫術上綜合了我和老狐狸的精華,可以說是青出於藍。
"情傷是什麼東西?"掏出手術刀走向那具"屍體",心中滿是解剖屍體的衝動。
"天下第一奇毒,無藥可解。白老先生的師兄利用上百種毒蟲毒草提煉而成,凡中毒者前三個月將熬受撕裂般的劇痛,最終全身潰爛而亡。"月彌自責地說著,他一定在怪自己能力不夠。
"小傻瓜--"輕輕地拍了下小月彌的腦袋,這麼單純善良會吃虧的,"又不是你下的毒,幹嘛自責!所謂醫者,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況且,還有師傅在呢,沒有什麼毒是我解不了的。"時間問題而已,這個不幸中毒的傢伙,要是熬不到我配製出解藥的那天,就只能怪他自己了。不過,"情傷"的主人還真是了不起呢,這毒可是很適合逼供用的呢!
手術刀迅速地劃開那人的手臂,暗紅色的血液慢慢溢出,帶著一股檸檬酸的味道。"月彌,取個竹罐子來裝血。"
當我採集完血液樣本,月彌把那人扛回馬車之後,小白也已經把小山似的石塊啃完了。同時,我暗暗地做了個決定:千萬別讓小白看見銀子,不然我們很可能會身無分文的!
行車依舊,只是車廂內多了個人,空間便少了,於是原本可以隨我怎麼躺的地方,現在只好規規矩矩地坐著,那個累啊!
S26 流星雨
艷陽高照,馬車內格外悶熱,瞟了眼仍在昏迷中的黑衣人,二十六七的樣子,蜜色的皮膚,深邃的五官,墨藍色的妖嬈長髮,有一股迷人的成熟魅力,左眼角邊上一隻翩然若飛的黑色蝴蝶更添幾分神秘氣息。但是,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惹這個男人,會很麻煩,甚至會威脅到月彌和我的生命......
"師傅,他怎麼樣了?"突然,月彌轉頭問道。
"暫時死不了。"鑽出車廂,湊到月彌身旁閒散地坐下。昨天扎針暫時切斷了他的痛覺,可是人卻依舊沒醒過來。這兩天,為了解除情傷的毒性,身邊所帶的藥材也浪費的差不多了。迷魂、睡神、星逝......沒有一樣是有效的。
"還有流星雨沒試過......"低聲喃語,因為流星雨是我在這邊配製的藥,沒有人體試驗過,只用在了一窩小兔子身上,卻出現了小白這個異類。如果冒然地對那人使用"流星雨",誰知道會不會出現第二個小白啊!
"嗚!嗚--"車廂內突然傳來小白淒厲的叫喊聲,瀰漫著強烈的不安。車簾還未掀開,一陣濃烈的殺氣從裡面蹦出,令人窒息。
"小白!"眼看著小白被一掌震出車外,卻無能為力,幸虧月彌眼疾手快地飛身接住了它!狠狠地瞪向那恩將仇報的傢伙,驀然對上一雙湖藍色的星眸,犀利地讓人一陣冷汗。
"你是誰!"冰冷如零點的聲音響起,檸檬清香襲來的同時,對方已經緊緊地扣住我的脖子!丫的,好心撿了只白眼狼!
冷靜!在心中狂喊著冷靜下來,否則不但自己丟了小命,連月彌和小白都保護不了。手指縫見夾帶著半根淬了睡神的銀針,伸向緊扣著我脖子的那隻手,用力地刺下。
"你!"暴怒的某人軟綿綿地倒下,卻沒有暈過去,大概是藥效不夠。一陣難受的乾咳之後,我乾脆利落地煽了那傢伙兩巴掌:"這兩下是還你傷害小白和我的。"不顧某人冷的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跳下馬車去檢查小白的傷勢。
"師傅,小白瘦了......"月彌猶豫了下,挑了個比較形象的說法,看他一臉訝異的表情,我連忙看向某只。
囧--果然是瘦了,肥的像豬一樣的小白,現在只有原來的一半大小,又退化成狗了。難道是剛才被打的那一掌?威力也太詭異了吧!
"沒受傷吧?"輕輕地扯了下小白的長耳朵。
它無辜地瞪著眼睛,然後迅速地站起身,後肢著地,前面兩腳在半空中比劃著:"嗚嗚!嗚--"
"你沒事去舔他幹嘛!丫的,你是雄性動物,要找也該找只雌性的!"惡寒,事情居然是:小白看那黑衣白眼狼的傷口在流血,就"好心地"幫人家舔乾淨,大概是因為那人血液中含有劇毒的關係,結果死小白越舔越興奮,竟然在那吸某人的血了。最後,恰好醒過來的某人直接把小白拍了出去......
"月彌,我想我可能找到情傷的解藥了。"小白的體質是因為"流星雨"變異的,在吸了含有"情傷"劇毒的血液之後,因"流星雨"導致的症狀改變,那麼從某種程度上說,"流星雨"和"情傷"互為解藥。
"你可以選擇相信我,把這藥吃了,運氣好的話,情傷之毒便可解;你也可以不相信我,那麼請你馬上下車,自生自滅隨你的便。"動手扶起那只以高難度躺在馬車上白眼狼,我悠閒地靠在他身旁,隨手遞了顆"流星雨"過去。果然,白眼狼一動不動地繼續盯著我,目光冷的差點把我凍成冰塊。
半晌,他警惕地拿過藥,眼角瞟了下小白,語氣沒有一絲漣漪地問道:"運氣不好的話,會變成怎樣?"
順著他的視線,得意地指了下小白,嘴角勾起一抹明艷的弧度:"和它一樣吧,畢竟這藥還沒在人身上試過。"
對方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然後異常平靜地吞下了"流星雨"。呵,膽量不錯。要是真出什麼意外的話,就只能怪你自己RP不好了。
行車繼續,車廂內,我和白眼狼一言不發地對坐著,小白則一副懼怕的謹慎模樣,緊緊挨在我的腳邊。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白眼狼並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月彌,先停車。"我起身向趕車的月彌吩咐道,馬上就要進入蕭國的領地了。而我對那白眼狼真有點後怕,他的武學修為極其深厚,一旦暴走,估計我們的小命都要斷在他手裡。
"月彌來檢查下他的毒解了沒。"
半晌之後,月彌放鬆地笑著:"情傷的餘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師傅,果然比白老先生還厲害呢。"HO~HO~那是當然,老狐狸的死腦筋根本就不會轉彎嘛。
"白...這位公子,"汗,白眼狼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愣了下連忙改口,"既然你的毒已經解了,那我們就在此分道揚鑣吧。嗯,就這樣,後會有期了。"丫的,最好是後會無期,這麼危險的人物,以後一定見一次跑一次!
"......"白眼狼彷彿沒聽見一般,依舊坐在原地。
沉默橫亙在我們之間,良久良久。
"喂,你到底走不走啊?免費替你解了情傷,還差點被你掐死,你這只死白眼狼到底想幹嘛啊?"以前就算再生氣,也沒這麼粗魯過,真是,火氣都是被逼出來的!
"五百萬兩。"白眼狼斜睨了我一眼,冷冷地開口道。
HA?不就煽了你兩巴掌,要我賠五百萬!?你丫的抽風啊!
"五百萬兩,我買下你。"某只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瞥了眼我,不耐煩地解釋。
囧......
S27 賭約
"五百萬兩,我買下你。"某只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瞥了眼我,不耐煩地解釋。
"......一千萬兩。還有你的名字?"瞪了他三秒,我幽幽地開口。正在一旁為我擔心的月彌明顯被嚇到了,怒髮衝冠準備隨時偷襲的小白呆呆地倒地了,倒是某人愣了一下之後立即恢復過來,挑眉打量著我,那神情彷彿在說:你丫值一千萬兩麼?
"軒轅浩。"簡單到不能再省的冰冷格調,某人平淡地吐出三個字後,順手拉著我便走。
"嗚嗚!"雙目通紅的小白急躥到軒轅浩面前,像發怒地獅子一般毛髮直豎著呲牙咧嘴。
"放開我師傅。"月彌趁機將匕首架在軒轅浩脖子上,鋒利的刀口立即劃開一道血痕,淡淡的檸檬清香慢慢瀰漫開來。月彌一向單純善良,只有在應對我的事情時,才會採取強硬手段。
"滾。"強烈到令人窒息的殺氣從軒轅浩身上爆發,引來一陣暈眩。月彌好在武學修為還不錯,卻也臉色蒼白。這個男人,果真不好惹!
啪--愣愣地舉著右手,我剛才居然打了那個殺氣狂人,囧......純屬意外啊!完全是身體比思維快半拍的結果。
"如果你還想要我幫忙解除另一種毒的話,就把你的殺氣收起來。別在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面前炫耀!"訕訕地收回右手,假裝平靜地瞟了眼一臉冰霜的軒轅浩。
十三曾經教導過:就算內心極度害怕,也不能讓你的敵人知道,對敵之際,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別用這種懷疑的眼光看我,我既然解的了情傷的毒,自然也能解其它毒。"順勢甩開被某人抓的死緊的左手,同時用眼神示意月彌先放下匕首,我不敢想像某人暴走後會不會把我們都秒殺了。
"一千萬兩,我們供你使喚一個月,同時負責清楚你體內的餘毒。如何?你會願意出一千萬兩買我,不就是看上了我的利用價值嗎,神醫都解不了的情傷之毒,卻被我這個無名小卒破解,很好奇,對吧?"我之前以為他血液中的檸檬清香是因為中了情傷的結果,看來還有一種我沒發現的劇毒。"你可以選擇現在把我們殺了,自然一了白了。"
"......"某只依舊不為所動,只是寒氣十足地凝視著我。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他,背後已經出了一陣冷汗。
摸出手術刀,無視他刻意釋放的冷氣,利索地割開他手上的血管,帶著檸檬清香的血液迅速溢出。深深地凝視著他湖藍色的雙眸,然後低頭舔淨那暗紅色的血液,抬頭,舌尖劃過嘴唇,從容淡笑道:"我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有效期限一個月。"
"......"軒轅浩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我知道自己賭贏了。一行人上車,繼續趕路。我很明智地選擇了和月彌一起駕車,留下哀怨的小白和某人在車內。
"師傅,你不會有事吧?"月彌擔憂地遞了塊手帕,然後點點我的額頭,果然今天留了太多冷汗呢。月彌知道我的體質能抵抗一般的毒藥,不過對於這種未知的毒性,還是在擔心吧。
"不會有事的,就算師傅倒下了,不是還有月彌在麼,月彌一定不會讓師傅有事的,對嗎?"微微揚起笑臉,輕柔地點了下小月彌的鼻子。
果然,月彌羞澀地點點頭,然後很鄭重地望著我:"月彌一定會努力變強,保護好師傅的。"呵,好可愛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也只有他這麼信任我,關心我了吧。對於我看似荒謬的決定,他只是單純地選擇相信我。換做一般人的話,一定會斥責我犯傻。
面對強者,我們優先選擇保護好自己的性命,伺機而動才是正道。這是觴曾經告誡過我的,以卵擊石看似勇氣可嘉,卻是笨蛋的做法。
對於軒轅浩會妥協跟著我們的舉動,我雖然覺得很不尋常,卻也無法深層思考這些了。反正我現在的最大的價值,也只有那製毒的天賦了。那張曾經魅惑人心的臉蛋,如今已如地獄修羅般令人恐懼了,想起那個把我當強盜的肥商人,亦只有自嘲一笑。
原來想裝作沒心沒肺,什麼都不在乎,居然會這麼困難呢。
"師傅,別難過,月彌和小白會永遠陪著你的。"見我一臉自嘲落寞的表情,小月彌挨近我,輕輕拉扯著我的衣袖。好敏銳的孩子啊。
"師傅沒事,真的。"迅速露出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不知不覺中,小月彌和小白已經成了我想要保護的人,我不能讓自己的悲傷影響他們。"師傅只是在想,那個一千萬怎麼用呢,黯十三殺人起步價就是三萬兩,可以雇他殺很多人呢......"
"呵呵,月彌和小白可以幫師傅殺,不用花銀子的!"
"小傻瓜......"
S28 迷途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軒轅浩那個拽到不行又冷氣十足的傢伙會默默地跟著我們上路了。
"嗚嗚!"小白哀怨地用嘴巴扯了下我的褲子。
"師傅......"小月彌則一臉信任地望著我,真是讓人汗顏啊。
"......"某只挑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掃了我一眼。
為什麼這張花了我一百兩買的地圖上,居然沒有標明落秋嶺的盡頭有這麼大一個迷霧森林!雲煙裊繞的重重綠影,偶爾發出幾聲尖銳淒厲的野獸吼叫聲,還有一絲絲未知的異香不斷襲來。
望著天邊淡淡的月影,再過一會就要天黑了,也會更加危險,只能等明天日出之後進去了,我不能拿月彌和小白的性命開玩笑。
"先後退五百米,月彌看好小白別讓它亂跑,我先去找點草藥。"對於自身的抗毒性,我還是比較自信的,去森林邊緣找找,或許會有意外收穫呢。
"師傅,小心點。"月彌不放心地把隨身攜帶的匕首遞給我,那是他老爹留給他的遺物,那個好心收留他卻不幸被殺手瞄上的老頭。
"恩。"安撫地揉揉小月彌的頭髮,隨手接過匕首,突然心中一陣刺痛,異樣的感覺。不願他過度擔心,連忙用笑容掩蓋著疼痛,迅速轉手,慵懶地朝後揮揮手離開。
『你在害怕什麼?』熟悉而陌生的低沉聲音,還以為只會出現在夢中呢。狠狠地捏了下手臂,沒做夢啊。
很普通的青銅匕首,刀柄是光滑的小巧圓柱形,刀鞘微微散發著幽藍,除了幾條類似的刮痕亦無其它,刀身晶瑩剔透,卻異常鋒利。不,這並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黯十三的那把長劍,劍身也是這種材料,晶瑩剔透,純潔若雪。
黯十六那個小鬼曾經很得意地告訴我:黯十三那把劍叫嗜血,是上古四大神器之一!
難道這把看似普通的匕首也是神器?或許,當初收留月彌的老頭並不是普通人,能夠讓黯夜門的殺手親自動手的人,又怎麼會是普通人呢!都怪自己以前太懶了,居然忽略了這麼多事情!
『你在害怕什麼?』
丫的,又來了。習慣性地將匕首當手術刀耍著,然後理所當然地,匕首掉地上了。低首去撿匕首,忽然愣住了,這是......
晶瑩剔透的刀身換個角度來看,居然潛藏著一隻振翅欲飛的血色鳳凰!怎麼會這樣?從最初的那幅圖,到差點喪命後做的夢,那個一隻問我在害怕什麼的聲音,還有這把很可能是神器的匕首上的圖騰......一切都和血色的鳳凰息息相關。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條無形的線牽引著我去尋找什麼。
"吼吼!"不知不覺間,我竟然走進森林了!剛想轉身離開,一頭黑漆漆的獨角巨獸怒吼著擋在我面前。
"對不起,如果是我冒犯了你的領地的話,我馬上離開。"難得我想偷懶一回,繞道而行。無奈的是,人家聽不懂,反而更加憤怒地朝我撲過來!
本能地取出"迷魂"準備放倒它,卻惹來愈加劇烈的刺痛,瀰漫環繞心間,手中的匕首瞬間落地。(以下純屬七月的怨念:好吧,我承認自己不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可是老天爺你他媽的別因為看我不順眼就老是欺負我啊!!)
獨角巨獸兇猛有力地一掌下來,腹部立馬出現個血窟窿,濃郁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引來更加興奮的野獸呼喊聲。殷紅的血液低落在晶瑩剔透的匕首上,散發著詭異的暗紅色,如地獄烈焰之火。
忍著劇痛,顫抖著右手拾起匕首,刀身恍然暴漲至兩尺,伴隨著暗紅髮黑的火焰,刺穿獨角巨獸的身體!一陣白煙過後,獨角巨獸的屍體化作點點光亮消失在空中......
無力地坐在地上,撫上依舊劇烈顫動著的心臟,難以自信地看著手中的匕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看不會相信這麼詭異的事情!至少在此之前,我所認識的這個世界,除了某些人超乎尋常的高超武藝,一切都是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
"這樣就被嚇傻了嗎?"冰冷的男性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帶著一絲戲虐和得意。
軒轅浩?他怎麼會進來的!
S29 夜森林
黯夜,漆黑的迷霧森林,偶爾幾絲幽幽的綠光從幽深的暗影中掠過,那是蠢蠢欲動的野獸,伴隨著凌厲的吼叫聲,慢慢逼近。
望著腹部的血窟窿,不由地苦笑,怎麼老是傷在老地方呢,幾個月之前,曾經有一把劍從後方刺穿這個地方。
銀針極速地刺入附近的穴位止血,費力地持起依舊閃動著詭異火焰的匕首,利用高溫使傷口凝結,好痛!
"你對自己還不是一般的殘忍呢。"冷眼旁觀的軒轅浩悠悠地嘲弄,臉色卻有些發白。
迷霧森林的空氣中混著各種劇毒、迷幻劑之類的氣息,如果不是因為我本身就是個毒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匕首劃過手指,暗紅色的血液如凝聚的水珠般溢出,將滴血的手指舉到他面前:"喝了這毒血,你便能活著離開。"
這人倒是挺配合,也給我省了不少麻煩。畢竟讓他死在這裡,我會比較麻煩,還要幫他收屍呢。
"不要隨便碰這裡的一草一木。"捂著刺痛的胸口,盡量平靜地告誡道。這個森林裡面有太多未知的生物,不論是原生的還是藥性突變的,都不好惹。
"嗯。"軒轅浩輕微地應了聲,太乖了點,讓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別人冒充的。
看不到一絲月光,黑的令人畏懼,匕首上的暗黑火焰也熄滅了,這下倒成了真正的黑夜。
『你在害怕什麼?』
我怕黑,黑夜中那些不堪的回憶,那些飄渺如碎片一般的記憶,那些原本深藏在角落的令人崩潰的夢魘,會甦醒。
尖銳的指甲不知不覺深深地嵌入手掌,沒有疼痛,只有恐懼,看著在乎的人一個個遠離,伸手去追逐,卻只留下幻影......
呼吸逐漸沉重,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緊緊地掐著我的脖子,空氣變得稀薄流離,靡腐的刺鼻香氣愈演愈烈......
咚--腦袋遭到一擊暴栗,好痛!瑩瑩的光亮,照著軒轅浩湖藍色的雙眸,好可怕的鬼!囧......他什麼時候偷了我的夜明珠?那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可是我在這個世界裡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拿的東西。
"你想死在這裡,我是無所謂,不過你現在是我的奴隸,得先把主人安全地送出去!"軒轅浩粗暴地將夜明珠塞到我手裡,然後一臉嫌棄地抱起我。
"......"剛才的情景,是不小心走進了幻境麼?好厲害的幻術,居然能勾起我最不想記起的回憶,打破我一向引以為傲的強大精神力。
"軒轅浩,為什麼你剛才沒事?"我不禁好奇地問道,惹來某人的冷眼一掃,寒......
沉默。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有一種感覺,我們一直在原地打圈!驚!難道這座森林還布了陣法?五行八卦之類的,我完全不懂......
"鬼鴉森林,莫國第一毒怪烏鴉的居住地,森林內的一切生物都含有劇毒,同時以石佈陣,陣法是以八卦為主配合上一元、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九宮和十方。"軒轅浩眉頭一攏,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可是我怎麼覺得他在嘲笑我的孤陋寡聞?
"有辦法出去嗎?"期待的話脫口而出,說完我就後悔了,剛才轉了這麼久都出不去......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烏鴉。"軒轅浩沉默了一會,淡淡地開口,然後瞟了我一眼,星眸微瞇,"把你送給烏鴉,就能出去了。"
囧......
S30 烏鴉的陰謀
"為什麼是我,明明你長的比較漂亮!"我不甘心地反駁。丫的,我還沒到蕭國,還沒找到那個一直在呼喚我的東西,才不要被困在這鬼森林呢!
"......你們一大一小兩毒醫,可以好好聚聚。"軒轅浩冷冷地掃了我一眼,理所當然地說。
"......"無語,我什麼時候把自己的名聲搞的這麼差了?
一個時辰之後,依舊沒找到所謂的生門。這軒轅浩的骨頭實在太硬了,鉻的我差點骨折,卻又不好意思挑明。好歹也是我的僱主,將來要給我一千萬兩的人啊,況且他脾氣又不好,動不動就狂飆殺氣......
"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這八門中,為什麼生門一定是出路?死門一定是輪迴?生生死死生死輪迴從生到死從死到生,一切皆有定數。"窩在某人懷裡,睡意逐漸來襲,軒轅浩這死腦筋的傢伙找了幾個時辰的生門了?
"原來你還有點小聰明。"某人愣了下,隨後驚訝地開口,嘴角卻噙著一抹淡淡地笑意。哼,懶的跟你計較,反正一個月以後咱們就分道揚鑣。
昏昏欲睡,終於抵不住睡意。朦朧中一直有雙血紅的眼眸哀傷地看著我,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訴說,伸手欲抓住些什麼,很溫暖的觸覺,柔軟卻又微微粗糙。
『月,我等了你好久。』分不清性別的憂傷語調,彷彿承載了數千年的思念,頭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要破殼而出?是什麼呢,迷茫地望著那雙血紅眼......
"喂!我們找到烏鴉了,快給我醒過來,再裝睡的話,就把你扔這了!"好吵,軒轅浩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不是老喜歡裝深沉擺酷嗎?
"你就是七月,那個破解情傷之毒的孩子?"睡眼朦朧,揉揉眼轉移視線,一位滿臉皺紋,頭髮花白,身著黑色紗衣的老頭,一臉奸笑地看著我。老狐狸!這三字從我腦海一閃而過。
"你和白狐是什麼關係?"這兩隻老狐狸身上的氣息很像,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而且烏鴉比白狐還難纏,因為毒醫通常比較奸詐!當然,我是例外的。
"你拜我為師,我就告訴你。"烏鴉老狐狸"和善"地笑著,把我當作單純的小綿羊般哄騙。
"我拒絕。"不比我強的人,是沒有資格做我師傅的。更重要的是,做了你徒弟,我就會失去自由,一輩子被困在這個鬼森林。
"你不答應,我就殺了他。"烏鴉奸笑著地瞟了眼旁邊的軒轅浩,繼續死盯著我,慢悠悠地說,"他中了我的『纏綿',雖然沒幾天可以活了,不過,如果你答應做我徒弟的話,我就幫他解毒。"
"纏綿?是那個有特殊香味(檸檬清香)的毒嗎?"這麼說來,軒轅浩那傢伙之前中的什麼情傷也是烏鴉下的?可是,這些的藥名,還真是......同情地瞄了眼烏鴉老狐狸,又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娃!
"對啊!我很厲害吧,拜我為師如何,師傅可以教你如何製作好聞的毒藥。"烏鴉兩眼亮晶晶地望著我,另我產生一種『如果不答應就是罪過'的錯覺。
不過--"你說的我也會,而且我的毒比你的還好聞呢。"說著,掏出迷魂,睡神,還有流星雨。
"既然如此,我只好殺了他,不過小傢伙剛才可是死死地抱著人家不肯放呢......"烏鴉老頭繼續哄騙政策,我疑惑地望了下一旁臉色不自然潮紅的軒轅浩,怎麼可能!
"你還是殺了他吧,雖然這麼做的話,一千萬兩就沒了,可以我和他又不是很熟,沒必要為了他為難自己,是不?"哎呀,軒轅浩,你別老瞪我啊,真是,我居然會有點心虛?難道是因為聽烏鴉老頭說我佔了人家現在卻對人家這麼絕情?
囧......我糾結了。難道這個世界,愛情與性別無關?不然,白老狐狸怎麼會喜歡纖塵美人呢?或許白老狐狸是變態,所以是例外。至少莫熵,是不喜歡男人的吧......
"唉,罷了,你不願做我徒弟的話,我也不逼你了!"不敢相信地看向老狐狸,果然某人眼中精光一閃,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啊,真是讓人心寒!"
"......"嘴角抽搐,老狐狸你演戲演過頭了。
"小傢伙,我委屈一點好了,你做我師傅。然後我再幫你把那小子的『纏綿'解了!"某人"好心地"提議,丫的,死老頭真是一心一意要我在這鬼森林陪他作伴了!?
"我不會住在這鬼森林的。"
"沒問題,只要你做我師傅,隨便你去哪都行。"烏鴉老頭見我開始妥協,便激動的兩眼直冒綠光!
"......"雖然我很想說烏鴉你和小白真的很像呢,特別是眼睛,格外生動,卻還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小傢伙還有其他要求嗎?"
"叫師傅。"嘻,看到烏鴉變臉,我的心情就異常興奮!
"......師傅。"某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輕聲吱了下。
"乖~徒~兒~"終於明白為什麼十三老喜歡捉弄人了,這種感覺真是太棒了,"去幫軒轅浩解毒。"
"......"烏鴉黑著臉,愣愣地站在原地,硬是沒動。
"怎麼了?"你丫的,可別告訴我"纏綿"無藥可解!
"這毒啊,你去解比較合適。"烏鴉老頭順利地回過神來,黑臉轉白臉,然後兩頰通紅道。這詭異的轉變過程,難道他老是在害羞?
"哦。"淡淡地應了聲,轉頭卻發現軒轅浩的情況很不對勁。蜜色的肌膚浮現著曖昧的粉紅色,湖藍色的星眸不再冰冷,反而呈現出絲絲柔情,妖嬈誘人......
"纏綿是媚藥?"我不確定地顫抖著詢問。
"恩...恩。"老烏鴉"羞澀"地點點頭,然後拋給我一瓶藥,曖昧地笑著,"這個等下你們可以用。"說完,直接跑人,留下我和軒轅浩在這個密封的石室裡面,尷尬地面對面。
"混蛋!老烏鴉你個死老頭!"怒吼,丫的,為什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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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021084 於 2008-11-9 07:41 PM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