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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heung
chapter 21
“為什麼不愛他，為什麼？”兇惡地瞪視著修夜，暮月握劍的手收緊。無法諒解，明明可以感覺修夜對曼瑟超乎尋常的關心，卻也看到了修夜的殘忍。
“為什麼呢，無心,恩？”妖媚地靠在夢憂子泣無心的肩上，修夜的雙手環住他的腰。
“寶貝，曼瑟的技巧怎麼比得上我呢。呵呵……”配合的，夢憂子泣無心也緊擁住他，笑容是一貫的痞。
“我殺了你！”怒極，暮月出劍攻向修夜，卻被輕易地躲開。
“泣無心，不准出手。”將暮月的劍甩開去，修夜輕易地制住他，並將他放倒在地。眼角瞥到了門角便的黑色衣袍，修夜的眼色一沉。
“嘶……”
瞪大了眼，暮月看著自己的上衣在修夜的撕扯下，碎裂成破布，難以置信。
“夜，住手！”不知何時，曼瑟出現在門口，滿面的怒容。修夜竟是在撕扯暮月的衣服。那仿若是在……霸王硬上弓。
“瑟，你來了，真巧。”明顯地松了口氣，若曼瑟久久不現身，這戲也真是難唱。將暮月用該懷中，修夜笑望著曼瑟，也將他的癡與怨一併收入眼中。“瑟，想阻止我？那就拿起劍，過來阻止我，嗯？”
“放開我，修夜。你在幹什麼？”詫異、不解、憤怒，一大堆的情緒同時湧上心頭，暮月能做的不過是自衛而已。
“暮月，我……只能這麼做，我不能沒有夜。”緩慢地拾起地上的劍，曼瑟冷漠地吐言，望著暮月的紫眸殺意一點點地溢了出來。除了夜，他從未渴求過什麼，所以，他只要一個修夜就即可。至於暮月，很快便會成為過去。或許，只是個沒有什麼意義的過去。
“王，我明白了。或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愛錯了。暮月靜靜地閉上了眼，等待著一個結局。曼瑟，會記得自己吧？
“瑟，你還在等什麼呢？”那樣決然的實驗，同樣掠起了修夜心中的洶湧波濤。只是，只是……一切註定是不可能。
暮月，對不起。閉上眼，曼瑟的劍直刺向暮月的心窩，聽見血液低落於地的聲音。
“怎麼會？”暮月跌坐在一側，不敢相信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似乎明白，但他又不真的明白。修夜在操控著這一切。
“瑟，……”淡淡地笑，修夜如釋重負，快解脫了。握住劍身的手不斷地淌著血，修夜的笑容卻是恬淡若葉蘭花。一朵豔麗的血花在他的胸口盛開，“瑟，你不該愛我的，我是你的親哥哥啊。不該愛的……”
“瑟，怎麼……”慘白了臉，曼瑟的鬧鐘一片空間，他幾乎親手殺了夜。
沒有回過神，暮月還是想不明白，為何在那生死一刻，修夜會把他推開，又為何不閃不避迎向那劍。
“無心，開始吧。”
沉默著，夢憂子泣無心面無表情地啟動“夢咒”，制住了沐浴以及曼瑟的一切行動。曼瑟，你真的會如修夜希望的那般，與徹底地放棄那份愛？而愛，真的會轉移嗎？
“瑟，只能這樣，我們才能放過彼此。”有些貪戀地望著曼瑟，修夜環擁住他。黑色的濃霧彌漫於他們倆的周身，死黑色的蠶絲包圍住了他們。看不清他們的境況，只聽到血滴落地的聲音。血腥味同時在空中擴散開來。
chapter 22
“我，修夜，以我血起誓，願放棄下世乃至萬世的魔力，來換取曼瑟的新記憶，並將我所擁有的魔力悉數轉給曼瑟。曼瑟，我魔族的上主魔王。自小以兄弟友愛之情待我族之人，然修夜貪圖美色，私放風族王子，背棄族人，甚至妄圖篡奪魔主之位。咳咳……”
“停手，否則，我殺了你！”
斷刀架在頸畔，劃出淡淡的血痕。夢憂子泣無心的嘴角微微，卻不曾將魔力收回分毫。“滄恨，動手吧。從對你出手的那刻起，我就有覺悟了。”
你不會殺我的。明明知道笑滄恨沒有直接對自己動手，便是有迴旋的餘地的。夢憂子表面上似是不懼生死，其實心中早有打算。
想到他昨晚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自己只能任人予取予求，赤毒子我握刀的手微微發抖。有些人，明明是死有餘辜，卻是始終難以下手。
“曼瑟，你曾中修夜的暗襲，身負重傷，幸得暮月相救照料，得以復原。而你也因此對暮月……咳咳，情根深種。”伴隨著咳嗽聲，空中的血腥味愈加的濃重。修夜深深地將曼瑟的模樣刻入腦海，不願放過一星半點。也許，是最後的機會了。
“夜，我絕不放過你，絕不！”隱約的，黑霧在逐漸消淡，可以看出淡淡的人影。曼瑟緊握住修夜的胳臂不願放開，一旦放開，便是徹底地失去了。
而另一側，暮月只是呆愣地望著這一切發生。他可以阻止的，卻是不想要移動分毫。在愛情裡，他是輸家，也找不到公平。即使如此，有那麼一個機會，他又怎能永遠地清明呢。
“唔……”原來只是為了令他收回魔功而親吻他，準備蜻蜓點水罷了。如今，笑滄恨只能任夢憂子索取了。緊扯住他的衣襟來支撐自己，他無奈地閉上了眼。中了蠱，他的身體已經算是被徹底的改造，無法自控了。
“滄恨……”歎息著，夢憂子將自己的魔功一點點的收回。這個弱點被抓住，自己甘之如飴。也罷，也給曼瑟和修夜留個餘地。
“曼瑟，你傾其一生所愛之人便是暮月。而修夜竟妄圖染指他，所有你體積那與之搏鬥，並將他重創，逐出魔族。而你……咳咳……”感覺到夢憂子已將魔功撤回，修夜卻還是不曾停手，一徑地將自身魔力導入曼瑟的體內。也不曾理會曼瑟的悲憤與怨恨，修夜逕自地塑造他的新記憶。“對他也是恨之入骨，除之而後快。”
“夜，不……”眼中的修夜逐漸地模糊淡去，曼瑟想要抓住些什麼，但終是重重地合上了眼，昏睡過去。過去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一幕幕地顯現，而後，又一絲絲地被剝離、扭曲，再不復原來。
“瑟，到此為止了。我們都自由了。”血染紅了他胸口的大片衣服，修夜抱著曼瑟跪坐在地。他的失去了原有的黑亮光澤，褪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淺咖色，也預示著他失去了所有的魔力，已與人類無異了。
“瑟，再見了。”小心地將他放平，修夜搖晃著起身。
“你去哪？”攔住修夜的腳步，暮月看著他的表情複雜。
“代替我，陪著瑟。”朝著暮月淡淡一笑，修夜捂住胸口的手早已被血浸潤。指縫間又再次地留下血來，站立不穩，他側頭倒了下來。
看透我不會離開曼瑟嗎？你這個可惡的敵人。可，又恨不了你。但，怎能如此輕易地讓你抽身呢。暮月的眼神閃爍著類似報復的光彩。修夜，你試過痛徹心扉的感覺嗎？
“夜，修夜……”笑滄恨看著暮月抱走修夜，心中急切，無奈地是現在的他無力做什麼。
“滄恨，他會沒事！”拉住急於離開他懷抱的笑滄恨，泣無心緊摟住他的腰。
“泣無心，你放開我。”低垂下眼瞼，笑滄恨淡漠地低語。“不准再碰我。”
“我賴上你了，你不知道嗎？”恢復成原來的無賴樣，夢憂子的厚臉皮不是蓋的。“你會愛上我的。”
“不可能。”斷然地打斷他的話，笑滄恨還是掙不開泣無心的禁錮。“先救王吧。”
沒有動，泣無心如冰雕便僵直著。果然，笑滄恨的眼中不曾有他。但，他必是屬於自己的，即使是具無心的軀殼。他體內的蠱和特異的體質，註定了他的一生都操控在了自己手上。而且，就怕有情郎死纏爛打，就不信……哼哼！
況且，他們與修夜和曼瑟不同，要一直一直地糾纏下去。又或許，兩者是相同的。誰知道呢。
chapter 23
同樣的清雅素衣，同樣的吐煙古燈，同樣的安然若素，但修夜的已不復以往的心如死灰般的平靜了。
“修夜，你猜今天瑟又對我說了什麼？”暮月的手指劃過燈芯，房內的光與暗一時也不協調了。
手中的詩文被輕輕地翻至下一頁，修夜沒有答話。每一天都得面對暮月，聽著曼瑟的新記憶，如此混亂的記憶。曼瑟，不是於自己無關了嗎？但，回憶卻疼痛了心。
“瑟說第一次想要佔有一個人，是在那個人沐浴的時候。那背對著他擦拭著自己身體的人，竟能轉過身溫和的笑著對他說：‘瑟，天太熱了。你也是嗎？’”暮月的雙手已放在了修夜的肩上，聲音壓得異常的低沉。“然後，瑟說：‘是。’他很從容的下水，扶著那個人的臉直接說。嗯？我想他說的是‘夜，我要你’，而不是‘月，我要你’，對嗎？恩，他是這麼做的吧。應該是……”
“不要說了。”修夜偏轉過頭，努力地壓抑著不去想起。那個關於他和曼瑟所有關係變調的開始，原本應該被遺忘的過去。
但，暮月只是輕輕地一笑，很是淒涼。“那是你錯愕了，也呆愣住了。可瑟卻是沒有，他吻你了，應當是很瘋狂，甚至，他的手已經滑到你的背，腰……”
“住口，暮月。夠了！”痛苦地閉上眼，修夜的氣力一時間消失不見。他不要再想起，可暮月卻是不肯放過他。而自己也的確是欠了暮月，的確是自作自受。那是孽吧！
“瑟這樣子對我說，‘月，你知道嗎？只差一點，你那時便是我的了。可是沒有，因為你的一句話我不得不停手。’修夜，我成了你的替身，可我不瞭解。你當時說了什麼，竟能讓瑟停手。”
說了什麼？修夜思緒無法自抑，也飛回了那個時候。記得那是很晴很晴的天，藍的令他的眼睛疼痛不已。很狼狽地被自己的弟弟壓倒在岸邊，被壓制得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那個頑劣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了可以威脅自己的健拔男子了。當時看不見曼瑟的臉，只是相貼的高熱肌膚，灼傷了彼此，留下了痕跡。
“瑟，停手。”那一刻，修夜前所未有的驚慌。面朝著柔軟的草地，看不到曼瑟的表情。但，緊貼著自己的炙熱的身體以及自己被迫打開的雙腿，讓自己無法輕鬆地將這一切當成是惡劣的笑話。靈活地滑動在自己臀間的手指和對方混亂急促的喘息聲，無一不再提醒著修夜，曼瑟對自己的感情變質了。“瑟，若你再繼續，我就真的生氣了。你知道我的脾性！”
“夜，我要你，只要你。”曼瑟的吻落在他的肩胛、頸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瑟。你嗯……不要逼我離開。”修夜的身體僵硬著，痛苦地皺起了眉。曼瑟的手指早已潛進了身體，緩慢地抽動，像是自己無數次的想要對另一個人做的那般。那意思，自己再明白不過了。“放開！”
沉默著，最後還是屈服了。曼瑟從他的身上起來，雖放開了手，但那熾熱的目光卻是不曾減弱分毫，更遑論是移開了。
“瑟，就當這一切沒發生。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整理著衣物，修夜望著曼瑟如是說。但事實如何，從修夜不曾直視曼瑟，便可見一斑了。
“不可能。夜，我要定了你。”曼瑟死死地瞪視著修夜，一字一句堅定地吐言。“夜，其實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也不想要去明白。修夜在心中輕歎。
“想起來了嗎，修夜？”暮月將身體的重量放在手上，看著修夜不堪重負的皺眉。輕笑，他把玩著修夜那失去了生命光澤的長髮，泛黃的色澤就像是他的愛情。
一天天的看著曼瑟活在虛擬的愛情裡，也一天天的將自己的心也腐蝕了。一切只是幻影，這樣的認知，讓生活失去了活力，只剩下一片的荒蕪。抬高修夜的臉，細細地審視，將他的一點點的完全琢磨透。但，回過頭，看到的卻是自己的絕望。怎麼能心甘呢？
“想起來了又怎麼樣呢？暮月，不能當一切都不知道，好好地去享受曼瑟的愛嗎？”修夜有些疲倦，言辭間滿是痛苦。知道曼瑟對自己的用情越深，心裡的不安與愧疚也便越濃厚。但，一切早已經結束了，沒有再選擇的餘地。其實，即便是再重來一次，結局也不會改變吧。
“享受？那是對你的愛情。”暮月眼裡的怨恨擠壓，幾乎要迸裂出來。“你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閉上眼，修夜不去看對方的臉。也許，在這場所謂的愛情裡，最不公平最受傷的人，便是暮月吧。
“我和你一樣地清楚，又怎麼能自欺欺人呢。”暮月的目光停在修夜的長髮上。“修夜，你也一樣地愛著曼瑟吧。”
受驚，睫毛不自覺地顫動，卻是沒有將眼睛睜開。
“是，他是我弟弟。沒有兄長不愛護弟弟的。”
“呵……修夜，沒有哪個兄長會去誘惑弟弟和自己上床的。”很直接地道出那道彼此間的傷痛，撕開傷口後，不知道誰的心更疼痛些。
“那時我入魔了。”解釋，不知道是給自己，還是暮月聽。睜眼，平靜地回答，但心中的波濤起伏卻是只有自己知道。那個錯誤，延伸出的悔恨曾經差點將自己淹沒。不停地迴響在耳邊的喘息呻吟，不停地閃現在腦海的肢體糾纏的畫面，在夜深人靜時無法控制。亂了，到不回原點。
“修夜，那麼我來證實一下。”握住修夜的下巴，暮月輕易地撬開了他的唇。瓷瓶傾倒，液體閃著幽光，沒入修夜的唇舌之間。
chapter 24
“咳，咳咳！”被嗆住，修夜劇烈的咳嗽起來。
“修夜，我很想知道你動情的時候，喊得是不是曼瑟。”若不是，那麼我便與曼瑟一起，永不再放手。很想要說出口，但暮月已失去了那份勇氣。曼瑟，那個代表了天堂與地獄的名字，但仍是讓他想要靠近。這一次是他最後的賭注，賭的是修夜的心。
“你……解藥！”感覺到身體開始變得焦躁，修夜卻是忍不住拉緊了衣領。回視著暮月，突然想曼瑟也曾做過類似的事情，胸口驀然一滯。因果相循，報應必至。冥冥中註定的事，果真是妙不可言。轉身，他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寸步難行。
“修夜，你逃不出去的。”之所以能放心地將修夜困在這裡，是因為他已失去了所有的魔力。只是一個簡單的魔法屏障，便使得他無法離開這間房子一步。跟之前的境況相比，這簡直是個諷刺。
“暮月，你……你的報復嗎？”頹然地倚坐在門口，修夜的眼神有些迷離。體溫越來越高，幾乎要灼傷他的皮膚。理智一點點地被吞噬，臉眼前的景物都變得模糊不清。拉著領口的手鬆開，不自覺地開始寬衣解帶。他，很熱，很難受。
“修夜，你想要什麼？”冷漠地注視著他，暮月在等，等一個有關三人命運的答案。
“我……”渙散的神志恢復，卻在下一刻渙散。聚散之間，反復不止。
心，惶惶不安。怕的是什麼呢？捫心自問，卻在答案呼之欲出的時候，退縮了。
“我……我求你，就我！”理智在吐出這句話的瞬間中斷點，修夜不自控地貼上暮月的身體。撕扯著暮月的衣服，修夜不停地喘息。“求你，佔有我！”
“修夜，你知道我是誰嗎？”將他壓制在地上，暮月一臉的凝重。媚眼如絲，妖豔惑人。這樣子的修夜，跟平常的淡漠全然不同。曼瑟，終是無法徹底忘卻的，不然，他也不會在夜間每每夢回。
“我……你，不可以。”喘息著，修夜因無法釋出體內的溫度而痛苦不已，難耐地扭動著身體。修夜的眼淚流了下來。“不……”
不是東方冽那清麗的臉，竟是……不能多想，不該想！暮月的臉在自己的眼前清晰了，卻又開始模糊。重影交錯，卻在某個時間變成了另一張任性的臉。
“夜，告訴我，你看見的是誰？”死死地盯住修夜的臉，看著他的眸子漸漸的迷離。擔心，卻又期待，交錯夾雜，擾亂了心神。
“求你……我受、受不了了。”聽得到對方的言語，卻無法順利地將言語傳至腦中。鼓噪在耳中的是自己狂亂的心跳。欲望，開始決堤。
“求你……”
“叫我的名字，夜！”
虛幻的聲音傳來，修夜看著暮月無法自製地將雙臂環繞在他的頸項上。肌膚相貼的感覺舒服得讓他不自覺地呻吟了出來。“救我，瑟……瑟！”
“瑟？”果然！自嘲地笑，暮月用魔法將修夜弄昏，而自己則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失神了許久。結局是什麼呢？呵呵……
開始便是結束！噩夢般的聲音，一聲聲地環繞不息。
“修夜，殺了你，瑟會是我的嗎？”視線定在他光潔的脖頸，暮月眼中的殺意再也藏不住了。
chapter25
側臥在床榻上，曼瑟玩弄著暮月的長髮。柔滑的銀髮在指尖環繞，散開又被再次的捉住，反復不斷。看著暮月的臉，曼瑟的笑容淡淡的，卻是散著濃濃的甜味。
“看什麼呢？”不自覺地，暮月的眼角也微微地彎起。那雙紫眸中的自己的影像是那般的清楚，仿若原本就是生長在那裡的一般。幸福便是這樣的吧，即便是虛幻的。
依舊不語，但曼瑟眼裡的笑意加深了。指尖不再留戀於銀髮，下滑至了暮月豐潤的唇。輾轉著，紫眸半眯著，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指尖溫濕酥麻，看見那豔紅的舌頭溫柔的轉動。意亂情迷地低頭，曼瑟俯下身，卻是撲了個空。
不去看曼瑟的眼色如何，暮月離開床榻的動作沒有一刻的遲疑。喘息，被迷惑的不只是曼瑟一人。只是，事到臨頭還是退縮了。
“怎麼了？”從後面懷抱住暮月，曼瑟不解卻仍是溫柔。暮月，一直是自己珍愛的寶物，捨不得勉強他分毫，亦如從前。從前……
“沒什麼。不過我說過，要等到你都想起來了。”雙手覆在曼瑟的手上，暮月的話語中含著濃濃的悲涼，只是曼瑟不知道。
要怎麼放下自己的自尊，去冒充著這被愛者。即便是渴望已久的愛情，也讓自己沒有安定感。若是曼瑟將一切都想起，那麼這般的柔情會剩下什麼呢？曾經享受過，才會離不開。放不開曼瑟的手，就像如今還放不開那個虛無的夢。夢醒時分，悵然心碎的或許只是自己吧。
“月……”身體一瞬間的緊繃，曼瑟不自覺地放鬆了力道。夢中的情景模糊不清，卻又是那般的熟悉。就好像是零碎的羊皮紙，失去了最關鍵那部分，便怎麼也無法完整了。
“昨晚夢到了什麼？”感覺到曼瑟的變化，暮月不動聲色，但心卻是忐忑的。
“有那麼重要嗎？反正我們在一起了，不是嗎？”焦躁一瞬間襲上了心頭，曼瑟放開了彼此相疊的手。不確定的恐慌感，從一點擴散開去，沒有止境。
究竟是對誰比較的重要呢？暮月苦笑，卻是說不出那句話。昨天修夜的反應，一舉一動在自己的腦海中揮散不去。若是不知道修夜對曼瑟的心意，自己或許可以自私的將曼瑟的愛情納為己有。但，如今是什麼都做不到了。
靜默在兩人間拉開，空氣都有些凝滯了。
暮月昨天刻意地甩開了自己派遣的隨從，行蹤不明。不是不想過問，只是當時的自己也是心神不寧。昨日夢中的人影，依舊是不知真實面目，但給自己的感覺與暮月的全然不同。自己的記憶究竟為什麼會這般的破碎，又為何暮月會禁口不語呢。拉鋸著的心，想要知道真相，卻又實在不願去瞭解。潛意識裡怕著什麼吧。
“王，午膳準備好了。”門外侍者的聲音傳來，帶著卑謙的語調。
看了眼暮月，曼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不願兩人間的氛圍就這般的冷淡下來。揚起一抹笑容，曼瑟揚聲叫侍者進來。
腳裸的鈴鐺聲脆而動聽，侍者一個接著一個的端著精美的食器進來，同時也將事物的香味帶了進來。等到所有的食物上桌，曼瑟親自為暮月盛了一碗八寶珍放在暮月的面前。
“你最愛的菜，趁熱吃吧。”
暮月原本揚起的嘴角在這一瞬間僵了下來，再也沒有餘力去支撐。即便是殘缺的記憶，也是不屬於自己的。不知道以後該怎麼繼續了，心累了。
“我沒什麼胃口。”離開，需要新鮮的空氣使自己能正常的呼吸。“我去外面走走。”
等到暮月的身影消失在門角，曼瑟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憤然地將所有的食物掃落在地，也不在意跪了一地的侍從，曼瑟靜默地坐著，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