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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作者:沐金瑤【完結】

《(綜漫)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作者:沐金瑤【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439個瀏覽者
文案:

■不存在超能力打球,融合世界高專眾人的力量速度等以小排球,鑽A世界為基准重新校訂,詳細設定在下方
■上本百萬大長篇日更到完結超勤奮,最近忙更新時間不定會晚點,但日更不變
■不懂排球、棒球規則也可放心入坑,章末會有科普,包教包會
無敵教師組的養老生活(×)
和運動番在逃男主虎杖打入甲子園(×)
關於女生組在排球界大殺四方的傳奇(√)
某三十歲教師抱大腿圓夢甲子園(√)
東堂和虎杖終於存在的奇妙友誼(√)
大家的快樂高中生活(√)

宿儺消滅後,失業的咒術高專兩校區合並,轉型成普通高中。
某白發教師借著打響學校名氣、招攬生源的幌子,一手推動成立了棒球部和排球部,並朝著制霸甲子園和春高的目標進發。

隨著高專嶄露頭角,高野和高排的噩夢來了。
以打線聞名的青道發現,對面的粉頭發四棒是個打擊強到離譜的怪物;
藥師的轟氏父子第N次朝虎杖釋放挖角信號;
擁有關東最強左投的稻實發現,那個沒什麼活力的海膽頭投手,一旦瘋起來完全像變了個人!
市大三高的ACE天久對伏黑、虎杖一見如故,並向他們發來了好友申請;
帝東的向井發誓自己一定會打敗宿敵高專,重拾進軍甲子園的榮耀。

甚至,隔壁的排球界也流傳著他們的傳說!
音駒苦惱於高專離譜的個人實力,這簡直就是一群排球猩猩吧?
井闥山的ACE佐久早,煩惱於高專那個過於熱情的粉頭發以及那個上來就問「你喜歡什麼女人」的肌肉男;
梟谷的木兔則興奮於自己又找到了一名好徒弟。
就連高專的女排都強到離譜,已經開始衝擊春高的最高榮譽了!

高專一炮而紅,面對蜂擁而來的采訪,五條老師謙虛的將一切歸功於自己的英明指導,
並發表宣言:「跟著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
背後的真正大功臣夏油傑笑道:悟,要點臉。

1、以高專視角展開的群像文,綜咒回、小排球、鑽A世界,私設高專在魔鬼東東京區,多比賽競技內容
2、私設機械丸及時把涉谷事變消息傳遞出來,高專提前布局,和平大團圓結局
3、沒有危險性咒靈,但咒術還在,偶爾幫外校解決一些靈異小麻煩(特指某幾位怕鬼的選手)
4、人物性格參考動漫,ooc警告
5、排球知識還在學習中,如果錯誤請多指正
6、本人非排球、棒球專業人員,一切知識都是自學,寫不出專業的戰術布置

■關於比賽戰力設定:
設定咒回世界大家是因為咒力和特殊身體,才力量和反應速度等超乎常人。
在融合後的世界,不會繼續生成咒靈和咒力,身體裡還殘存咒力的人要用在更關鍵的時候,不會隨便花。不用咒力的時候,設定大家就是普通人。
關於真希和虎杖,虎杖是受肉|體,真希有天與咒縛,但因為雙胞胎妹妹的存在要有取舍。
在我們所不知道的和平大團圓結局裡,想要變回普通人的虎杖和想要救妹妹的真希都擯棄了特殊身體能力,選擇成為普通人。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在本文設定裡只是個沒有特殊力量的普通怪力少年~
關於戰力設定有異議的,歡迎討論
  
內容標簽:綜漫 體育競技 少年漫 排球少年 咒回 輕松
一句話簡介:夏油傑:悟,要點臉。
立意:生命在於運動,成長在於努力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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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啊?咒術高專棒球部?

  「開始吧。」

  寬闊的會議室裡,所有人端正坐立,目光嚴肅而謹慎地看著擺放在面前的空白紙張。

  隨著夜蛾校長的話音落下,眾人紛紛拿起筆,或隨意或鄭重的在上面寫下自己的選擇。

  五條悟的動作是最快的。

  他第一個寫完後就把紙對折又對折,然後在樂岩寺和夜蛾臉上寫滿『你小子這次別想再當著我們的面搞鬼』的嚴肅目光的注視下,哼著歌兒把對折好的紙條輕快地投進了擺放在伊地知面前的盒子裡,然後又在伊地知惶惶顫抖祈禱著他趕緊離開之際,悠閑地抱著胳膊站到了旁邊,和伊地知的距離不到半米。

  想到投票前他威脅自己去辦的幾件事,伊地知抖得更厲害了。

  春回大地的季節,也抖出了滿額頭的汗。

  「嘖!」歌姬放下筆後,頂著某白發眼罩男朝自己又是眨眼睛又是揮手等種種詭異舉動,強作正色地跟在冥冥身後,一起把寫好的紙條投進了盒子裡。

  在老師們嚴肅地進行不記名投票時,不遠處的操場上,虎杖撐著腦袋和伏黑坐在樹下,看著幾米外的草坪上真希手持杆槍和野薔薇打得火熱。

  不過總的來說,還是真希占了上風,野薔薇不死心地在負隅頑抗,時不時被真希挑飛出去,然後又被守衛在兩旁的狗卷和熊貓給拋回來。

  「可惡……再來!」野薔薇不服輸地高喊著又朝真希衝了過去,手裡的picopico錘硬生生被她舞出了破風聲。

  真希回身將杆槍一甩,自信地朝她招了招手,「來吧。沒有新鮮的招數,我就要不客氣了。」

  「哈哈,加油!」看著純粹的肉|體比拼依舊戰得火熱的同學們,乙骨坐在一旁笑容就沒停過。

  「五條老師說,今天會給我們一個驚喜。」虎杖忽然開口說道。

  伏黑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啊,他說的驚喜呀,你做好准備,絕對會是個麻煩的驚嚇。」

  虎杖爽朗笑道:「應該不會是驚嚇吧,那可是連兩面宿儺都打敗了的五條老師!老師這麼厲害,說不定會是什麼了不得的好消息呢!」

  伏黑對此不予評價。

  「你對他的濾鏡也太厚了吧。」他毫無活力地吐槽道。

  「才不是濾鏡。」虎杖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隨著他的動作,響起一陣劈裡啪啦骨頭咯吱的聲音。

  「躺在床上養了幾個月的傷,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躺軟了。伏黑,我們也互相切磋活動一下吧!」說完,虎杖就擺了個帥氣的准備動作。

  伏黑站起身來,還沒和虎杖拉開距離,忽然就聽見……

  「悟——」

  不遠處教師樓前的樹林裡,受驚的鳥群振翅飛向空中,聒噪地叫著在幾人頭頂盤旋。

  那是夜蛾憤怒的吼叫。

  伏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走……」

  「切磋嗎?」

  有道聲線略粗的男聲在兩人身後響起。

  ……這個聲音!

  虎杖虎軀一震,全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麻煩來了。

  伏黑嘴角一抿,眼神中帶著警惕,休養了幾個月的身體立刻進入高度緊張隨時准備動作的狀態。

  「不沉溺於悠閑放松的生活,讓自己的身體時刻保持著最佳的戰鬥狀態。」東堂從身後緊緊攬住虎杖的肩膀,贊嘆道:「自覺性這麼高,不愧是你,mybrother!」

  一滴冷汗緩緩從虎杖的額頭滑落,他看著好幾個月不見的東堂,那種腦子裡忽然出現莫其名妙畫面的不清醒感覺讓他無比熟悉。

  「東堂……」幾乎沒有猶豫,他立刻掙脫東堂的胳膊跑了出去,圍著弧形跑道和東堂繞圈子,速度快得像道閃電。

  東堂興奮地追在後面,臉上洋溢著憧憬的幸福笑容,喊道:「Mybrother,你去哪?讓我們一起制霸甲子園吧!」

  「哈?甲子園?!」虎杖一邊狂奔,一邊崩潰大喊:「我沒有參加過棒球隊,更不用說和你一起……啊啊都說了,那些記憶都是不存在的!沒有發生過的!求求你放過我吧,東堂——」

  又來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伏黑站在樹下無奈的直嘆氣。被這對異父異母的兄弟的『熱情』互動打擾,真希和野薔薇的切磋也停了下來。

  「啊,那只大猩猩又來了。」野薔薇嫌棄地收回看向東堂的視線,她湊近真希小聲道:「真希姐你知道嗎,他把虎杖的照片放進了掛在胸前的項鏈裡。咦∼∼好奇怪。」

  真希震驚,「真的假的?他和虎杖什麼時候親密到這種程度?難道,他和虎杖真是兄弟?」

  「可虎杖的哥哥不是脹相嗎?」熊貓舉起手弱弱道。

  「木魚花。」狗卷跟著附和。

  乙骨作為知情人出來解釋道:「東堂的項鏈裡不只有虎杖的照片,還有他很喜歡的那位叫小高田的藝人。他應該只是單純覺得和虎杖很聊得來,就像好兄弟一樣……」

  「這樣更奇怪了吧!」野薔薇喊道,「誰會把自己的同學兼擅自做主把對方當成兄弟的照片,和自己喜歡想要結婚的女生的照片放在一起呀!」

  狗卷點頭如搗蒜:「鮭魚!」

  眾人頓時陷入沉默。

  確實……好奇怪。不過,那可是東堂,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家伙。

  看著操場上虎杖被東堂追得落荒而逃的樣子,真希好奇道:「所以,這家伙過來到底是干嘛的?難道,只是找虎杖聯絡感情,加深兄弟情誼?」

  正追著虎杖從眾人身邊跑過的東堂聽見聲音停了下來,「嗯?我沒跟你們說嗎?」

  熊貓嘀咕道:「你有跟我們說過什麼嗎?」

  東堂把剛才為了追虎杖而扔到地上的外套撿起來搭在肩上,笑道:「五條老師讓我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為了促進高專轉型吸引招生,上頭的人投票同意先組建棒球部,讓我們打進甲子園去打響我們高專的名號!現在投票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他讓我們過去教學樓那邊開會。」

  說到這,東堂看向虎杖,雙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Brother,讓我們一起在甲子園上盡情地閃耀吧!」

  虎杖靈活地躲開東堂撲過來的龐大身軀,一張臉嚇得木在那,「組建棒球部?」

  伏黑皺眉,「甲子園?」

  「投票結果現在才出來,為什麼你和五條老師能提前知道?」乙骨小聲地發出了疑問。

  狗卷和熊貓面面相覷,還沒從這個過於突然的消息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甲子園!」倒是野薔薇先反應過來,高興地跳了起來,「那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呀!每年8月,幾乎大半的國民都在討論著甲子園的事!那些在甲子園裡表現出色的選手,受到的關注度更是不亞於一些知名的偶像藝人!」

  一直夢想著被星探關注成為藝人的野薔薇,立刻抓住了其中的關鍵,雙手合十捧在胸口處憧憬了起來。

  「如果我們打進甲子園的話,比賽直播的鏡頭會讓全國一大半的人都看到我們,認識我們!我們在比賽中表現出色的話,被選入職棒,成為璀璨的明星選手就指日可待了!」

  越想越激動的野薔薇把手往腰上一插,另一只手死死地攬住了虎杖的肩膀,讓他掙脫不了。

  「虎杖,讓我們朝著甲子園衝吧!」

  野薔薇的識趣讓東堂很受用,他贊嘆地看了一眼野薔薇,然後就眼含熱淚的把手搭在虎杖的肩膀上,深情道:「brother,還記得我們國中時制霸東京各大棒球隊的豐功偉績嗎?這次,就讓我們去甲子園大鬧一場吧!」

  豪氣地說完這麼一句後,他又當著眾人的面,有些扭捏害羞地問道:「你說,如果我們打進甲子園達成全國制霸,高田醬會不會看到我的帥氣和實力,答應我的告白?」

  看著面色嬌羞的東堂,虎杖艱難地往伏黑的方向伸出了手。

  「東堂……我怎麼知道!而且,我國中和你不是一個學校的!」

  殘忍地無視掉虎杖朝自己掙扎著伸出的求助之手,以及在野薔薇的帶動下莫名其妙激動起來的熊貓和狗卷,伏黑捂著臉默默走到在場唯一靠譜的乙骨身旁。

  他就知道,那個不靠譜的眼罩男說的驚喜,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讓我們把時間稍微往前撥五分鐘。

  看到票數統計出來後,棒球部票數碾壓七海提議組建的文學社以及樂岩寺提議組建的吹奏部,以一馬當先的姿態獲勝的怪異結果,夜蛾扭頭就朝五條悟的方向探手抓了過來。可惜,抓了個空。

  知道結果的第一時間,五條悟就雙手抱在腦後,心情愉快地溜達著出去了。

  「悟——」

  「哈哈哈∼」

  在怒吼聲震飛樓前樹林裡的大群飛鳥時,五條悟哼著歌兒深藏功與名。

  無視掉憤怒地追著五條悟出去的夜蛾和樂岩寺,七海看了眼掛著零蛋的吹奏部……旁邊文學社下方那孤零零的唯一一票,那還是他自己投的。

  他把視線轉向旁邊心情明顯不錯的庵歌姬和冥冥,「冥小姐會投票給棒球部,應該是五條先生又給你轉賬了吧。」

  冥冥微笑著輕聲道:「一千萬。投票前五分鐘,錢已經轉賬進我的賬戶了。」

  「什麼?一千萬?!」旁邊的歌姬被嚇得不輕,「投一票竟然就給一千萬?!五條那家伙怎麼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及時打住,但七海早就敏銳地察覺出她和五條悟達成了什麼交易,自然不會錯過她這短暫的不自然。

  七海抱著胳膊靠在椅子上,打量著歌姬,「剛剛我就在奇怪了。雖然歌姬前輩非常喜歡棒球,但你一直惱怒五條先生對你的不尊敬,不稱呼你為前輩,並因此而討厭他,可這種需要拉票的關鍵時候,你卻願意幫他投票……我猜,他也許諾了一些好處給你,對嗎?」

  被准確猜中隱瞞的事,歌姬雙手絞在一起,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們也知道,我挺喜歡職棒裡的西武獅隊哈哈……」

  「昨天,伊地知過來告訴我,如果在社團投票中把票投給棒球部的話,五條他能幫我弄到西武獅全隊選手的簽名,還有近距離現場觀賽、賽後和選手們合照的福利!甚至,當虎杖他們打進甲子園被西武獅看中選入隊後,有他們在隊裡當接應,我就能成為超級VIP,成為隊裡的內部人員了!!」

  歌姬的過度興奮讓冥冥和七海都有些詫異。

  七海扶了下眼鏡篤定道:「現場近距離看比賽以及簽名合影,以五條家的財力和影響力,肯定沒問題。不過後面的虎杖同學他們被選入西武獅隊什麼的,絕對是五條先生在忽悠你。」

  難怪剛才投票的時候,伊地知看起來這麼心虛。

  「哈哈哈∼伊地知,你就放心照我交代的告訴歌姬就是了,因為,歌姬她很好騙嘛∼」

  他都能想像到五條交代伊地知去勸說歌姬時,臉上那理由當然又讓人惱火的狡猾笑容。

  歌姬傻眼了,「唉?不會吧……你看你看!虎杖同學在運動方面的天賦這麼高,以我多年看棒球比賽的經驗,他有很大機會入選西武獅的!而且,除了虎杖外,東堂看起來也很不錯!他們倆的身形,一看就是為打職棒而生的!」

  冥冥已經想明白七海的意思,看著心懷憧憬的歌姬笑而不語。

  一直默默在旁邊收拾東西的日下部插話道:「可是,虎杖和東堂想去打職棒嗎?就算我們是他們的老師,學生的未來老師也不能插手吧。更別說棒球隊都還沒組建起來,去甲子園也是沒影的事,現在就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點?」

  「額……」歌姬從激動的憧憬中冷靜了下來。

  「而且,據我所知,職棒選秀是由12只球隊輪流抽簽吧?」七海理性分析著,「就算虎杖和東堂同學同時被看中並有意去打職棒,五條先生又怎麼保證西武獅隊能在競爭中打敗其他11支隊伍,幸運地拿下虎杖他們呢?」

  看著臉色愈發灰敗的歌姬,七海插上最後一刀,「終上所述,五條先生開出的條件中,只有前面的現場VIP門票以及簽名合照能實現,而且這幾項要求,前輩你本人想的話,費點功夫也能輕松實現。至於後面的條件,完全是空話,騙你的。」

  歌姬已經徹底放棄,抱著腦袋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糟糕,她平時只關注球隊的情況,對選秀要求完全不清楚,再加上當時太激動了,只記得五條家有的是錢,做到這些應該是輕輕松松的事,完全沒考慮這麼多,五條那家伙……

  被騙了。

  「五條——」

  「為什麼是伊地知你去找冥冥小姐和歌姬前輩商量呢,這種事情,由他本人出馬應該更容易談成吧?」

  一直安靜坐在最後排刷手機的硝子,她突然看向投影前像只勤勞小蜜蜂般安靜收拾的人。

  雖然因為熟人的緣故把票投給了五條提議的棒球部,但她對這個還挺好奇的。

  被突然問到的伊地知一機靈,冷汗唰地就冒了出來。

  家入小姐……

  「因為,他來找我了。」

  眾人一怔,齊齊看向開口說話的日下部。

  「日下部,連你也把票投給五條了?!」歌姬難以置信喊道,她猶豫了會捏緊了拳頭,「他給你開了什麼條件?」

  日下部緩緩道:「雖然現在人類的負面情緒不會再生成咒靈了,但已經生成的還需要我們去祓除。五條他向我保證,在全部咒靈被祓除干淨前,我會平平安安手腳齊全地活下來。」

  ……啊?

  在場的所有人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接著就是深深的無語。

  你連圍剿兩面宿儺這種一不留神就小命不保的行動都參與了,現在還會怕在咒靈日漸虛弱的情況下的清掃工作?


第2章 意想不到的新同學

  「啊嚏!」

  「五條老師,感冒了嗎?」教室裡,虎杖聽見五條打噴嚏的聲音,立刻停下和伏黑的聊天,湊上來關心道。

  五條擺了擺手,「沒事,應該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吧∼」

  一旁的伏黑腹誹道:能在社團投票中戰勝,他肯定在背後搞鬼了。這會兒,估計其他前輩已經反應過來被他騙了,正在計劃著怎麼揍他一頓吧。

  搓了搓鼻子,五條悟面帶微笑地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他激動地握拳喊道:「總之,就像我剛才說的,今天,我們咒術高專棒球部正式成立了!在即將到來的夏天,讓我們朝著打進甲子園制霸全國的目標衝吧!」

  「哦哦!制霸全國!」

  虎杖和野薔薇兩人立刻捧場地跟著五條鼓起了掌,那股子上躥下跳的興奮勁,恨不得當場衝去操場轟幾發全壘打。

  自詡實力強勁,沒把甲子園當回事的東堂,已經開始幻想著怎麼跟心愛的高田告白了。

  「單細胞生物就是容易熱血上頭。」真依抱著胳膊坐在後面嘲笑道。

  西宮桃有些煩悶,「交流會單人戰變成常駐節目了嗎?我不喜歡不懂的東西。」

  「可以不參加嗎?」真依問道。西宮桃的話,立刻讓她想起了上次輸給真希的事,非常不爽。

  「很遺憾,不行!全員必須參加!」五條大聲拒絕了真依的詢問,「套在脖子上的繩索總算松開了,大家還都是高中生,總該感受一下正常高中生的生活吧?」

  他面對眾人將雙手攤開,咧嘴笑道:「親愛的同學們,歡迎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嘁,明明是自己想去甲子園。」真希一語點破五條的真心。她還記得上次姐妹校交流會時,他搞鬼把個人戰換成了棒球比賽的事。

  攬著星綺羅羅翹著腿坐在最後一排的秤金次說道:「五條老師,雖然咒術高專是四年制,可現在要轉型成普通高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按照三年制,我們三年級的到三月底就畢業了吧?抱歉了,你想要打進甲子園的宏偉願望,我們幫不上忙了。」

  虎杖也猛地想起件事。

  他緩緩舉起手,猶豫著開口道:「五條老師,我記得高野有規定,轉校生需要禁賽一年,到高三才能再參加比賽,我去年五月才……」

  「沒關系哦。」五條搖了搖豎起的食指,笑得格外燦爛。這讓在場的眾人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只見在大家忐忑好奇的注視下,五條那滋潤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每天口袋裡都揣著潤唇膏的嘴唇裡,一字一句蹦出句話來。

  「所有人休學一年。」

  教室裡陡然靜了下來,死寂般的安靜。呆若木雞的每個人頭頂,都緩緩冒出一個碩大又鮮紅的問號。

  休學?

  五條悟繼續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去年幾乎一整年都在忙著和咒靈戰鬥,大家都沒什麼時間留在學校裡學習呢,這樣的高中生活可不行哦。」

  「在大人的世界裡,這種被其他事情擠占了正常工作的行為,被稱為出差。出差辛苦又討人嫌,時不時還會遇到各種突然狀況,是最麻煩的工作之一。你們去年為了保護人類在外面出生入死的辛苦戰鬥,我作為體貼的老師,當然不能讓討厭的『出差』擠占你們愉快的高中生活。」

  「所以,為了給大家留下更多的高中美好回憶,所有人去年的在校狀態都被改成了休學。也就是說,即便是三年級的你們,也能繼續留在學校和我們一起朝著甲子園而努力哦!」

  「同學們,讓我們一起創造一個充滿熱血、讓人激動的美好夏天吧!」

  秤金次臉色黑如鍋底。

  什麼留下更多的高中美好回憶,明明是五條老師你想去甲子園,可我們三年級的退了後人數不夠,所以你才拖著不讓我們畢業吧?

  「所以……我今年還是高一生?」瞠目結舌的虎杖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去年五月轉學到高專,一年歸來,他還是高一學生?

  「不只是這樣哦,悠仁。」五條繼續笑道,「大家畢竟是為了保護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才在生死的邊緣游走,通關成功的勇者怎麼少得了獎賞呢!」

  他打了個響指笑道:「悠仁,你的轉學記錄我已經幫你清除干淨了。也就是說,現在的你,隨便參加任何高中賽事,都不受轉學生需禁賽一年的限制。這是給勇敢的你的獎賞哦∼」

  伏黑耷拉著張臉小聲吐槽道:「誰會想要這種獎賞……」

  「唉?可是,我和阿金已經計劃好畢業後賭場的擴張計劃了。」綺羅羅嚼著口香糖晃著腿抱怨道。

  秤金次嗤了一聲,不高興地站了起來,「抱歉,五條老師,甲子園什麼的我不感興趣,就不用算我一份了。」說著,抬腳就要走出教室。

  「甲子園這麼有意思的事,前輩也不感興趣嗎?」野薔薇遺憾道,「如果在甲子園表現亮眼的話,全部鏡頭都會集中到你一個人身上,這種感覺就像大明星一樣,超帥!」

  對於野薔薇的期待與亢奮,秤金次不為所動。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冷冷道:「那又怎樣?這種沒激情的事,讓人提不起一點興致來。」

  綺羅羅看著野薔薇道:「看來,這麼有意思的事,只好你們去感受了。拜拜∼」

  眼看秤金次帶著綺羅羅就要走,不知什麼時候坐到講台上的五條悟一把拽住他的後衣領。

  他拉拽的動作看起來輕輕松松,可是以秤金次的力量,竟然也不能掙脫分毫。

  五條悟撐著下巴看著他,拖長尾音笑道:「小金,你知道為什麼棒球會成為國民|運動嗎?」

  東堂露出一副完全猜到後續發展的無語表情,默默靠牆站著不動。

  知道自己這位老師的德行,秤金次已經聰明的放棄了掙扎。他嘆了口氣,看著天花板有氣無力道:「是為什麼呢?」

  「當然是因為……刺激啦!」五條悟道。

  秤金次百無聊賴的眼神忽然定住,眼眸中閃過幾絲光芒。

  「投球、打擊、配球、守備……投捕搭檔要想著是投變化球干擾打者的判斷?還是投直球和打者正面對決?打者要思考投捕的配球,抓住投手的失誤把球狠狠打出去。」

  「無論防守方還是進攻方亦或者是現場的觀眾,下一球是漂亮地將打者三振,還是被打者毫不留情地打出去,在結果出來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就像……賭|博一樣。」

  五條悟的聲音就像魔鬼的誘惑,牽動著秤金次的心弦。

  他壓低聲音,專注而富有感染力地繼續說道:「而這樣刺激的賭|博,一場比賽會出現無數次,時刻讓你保持臉紅心跳、小鹿亂撞的興奮感!小金,這樣的興奮感,應該很符合你追求的激情吧?」

  看著表情明顯興奮起來的秤金次,虎杖湊到伏黑耳邊小聲問道:「臉紅心跳、小鹿亂撞這些詞,應該不太適合用在棒球比賽上吧?」

  伏黑面無表情地推開虎杖的臉,「不要期待從那家伙嘴裡聽到什麼正經的話。反正,他是鐵了心要我們去甲子園,秤前輩的體格這麼強壯,一看就是個運動好手,如果能把他爭取過來,也能省掉不少功夫。」

  「唉,伏黑,我還以為你對打棒球沒什麼興趣呢。」野薔薇有些驚訝,她上下打量著伏黑,捂嘴嫌棄道:「畢竟,你一看就是那種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冷淡男。」

  伏黑無語,「請不要擅自給別人增加奇怪的印像。」

  在五條悟湊到秤金次耳邊,不知道又在嘀咕什麼的時候,綺羅羅已經從秤金次的眼睛裡看到了不一樣的光彩,他聳了聳肩,轉身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激情……沒錯!這就是我想要的激情!」果然,在五條悟的悄悄話說完後,秤金次立刻興奮了起來,那模樣虎杖無比熟悉,和當初大戰兩面宿儺和羂索時一樣。

  秤金次看向五條說道:「五條老師,如果棒球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想,我會愛上的。」

  果然,三兩句話就拿下了。

  東堂抬眼看向天花板,臉上寫滿了想吐槽的話太多不知道該從哪吐的無語。

  「好耶!這樣一來,打進甲子園就是輕輕松松的事了!」見秤金次被輕松拿下,野薔薇頓時激動地揮臂喊了起來,「在被星探看中之前,就先讓我在甲子園閃閃發光,成為一名家喻戶曉的運動明星吧!」

  「星探?」真依上下打量了一圈野薔薇,捂著嘴和西宮桃咬起了耳朵,「她到底為什麼這麼自信呀,竟然還幻想著被星探看中?噗噗噗∼」

  真依說話並沒有壓低聲音,野薔薇把她的話一字不落全聽在耳朵裡。

  「喂!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野薔薇怒氣衝衝地捏緊拳頭,就要衝過去找真依算賬。

  「釘崎!不要激動!」虎杖連忙攔了下來,「五條老師還在這呢!」

  五條笑著擺擺手,「你們就當看不見我∼」

  「五條老師!」

  伏黑:「就知道這家伙不靠譜,嘁!」

  「惠,我聽見了哦∼」

  「……喂!釘崎,不要把錘子掏出來呀!」

  看著眼前亂作一團的同學們,三輪霞抿著嘴角抖了抖,默默後退了幾步,然後就撞到某個有些硬的懷抱裡。

  「啊!抱歉!」她連忙轉頭看去,對上了一張有些陌生的臉。

  「你沒事吧,機械……額不對,與幸……」

  「叫我幸吉就可以了。」擺脫了過去機械身軀的少年對她說道。

  雖然與幸吉在交流會時因為勾結咒靈引發了一系列的事故,但鑒於他隨後拼死從羂索和真人手裡逃出來,把關鍵的情報帶了出來,避免了後續涉谷事變造成更大的損失,算是後續能稍微輕松些的解決掉危機的功臣,上頭綜合考慮後,免除了他的死刑處罰,改換了稍輕的懲罰,以告慰因他的背叛而死亡的工作人員。

  「……幸吉同學,你沒事吧?」三輪霞猶豫了一會,看著與幸吉比剛才蒼白了些的臉,連忙伸手扶他坐下。

  與幸吉輕輕吸了口氣,臉色溫和了些許,「我沒事,不用擔心。」

  一個多月前,從重傷中蘇醒後,他就立刻被帶走執行了懲罰,現在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呢。

  雖然懲罰內容痛苦得讓他每分每秒都恨不得暈厥過去,但現在的他還活著,他還能見到大家,真是太好了。

  注意到剛才三輪霞看到自己時的些許不自然,與幸吉想了想,剛要對她說些什麼,不遠處的野薔薇就因真依質疑她運動神經不行,而憤怒暴走了。

  「吵死了!不管是咒術還是棒球,只要我想,我就能努力不斷變強,總好過你只會在這說風涼話!等著吧,四棒,我會拿到的!」

  「四棒?」

  教室裡,東堂和秤金次都抬頭看了過來,眼神中充滿了殺氣。

  雖然沒怎麼打過棒球,但球隊裡最強的打者是四棒這個常識,他們還是清楚的。

  東堂捏著拳頭抬眸看著野薔薇,釋放著自己駭人的氣勢,「四棒可是進攻時球隊的最強戰力,力量比不上我的你,還是乖乖退下吧。」

  「呵,不知道我和你比起來,誰的力量更強呢?」秤金次靠在椅背上笑道,可他看向東堂的眼神裡只有挑釁,沒有一絲笑意。

  「唉,四棒?」

  五條好奇地看著鬥雞似的伸長脖子爭四棒的三人,「甲子園比賽是男女分開的哦,不能混在一隊。」

  「啊?!」

  「是看不起女人嗎?」野薔薇擼起袖子就要衝了上來,得虧虎杖力氣大,把她給拽住了。

  「當然不是了,釘崎,剛剛五條老師不是說了嗎,只是男女分開,不能混成一隊而已!」

  乙骨摸著下巴憂慮道:「一場棒球比賽,不包括壘指,至少需要上場9名隊員,這樣一來,豈不是男女人數都不夠了?」

  「唉?」虎杖數了遍人數,發現果然如此,「啊!女生只有五個人,男生這邊也只有八個,還差一個,五條老師,看來,我們不能去參加甲子園了。」

  與幸吉舉手道:「我們這邊還有個二……一年級的後輩,叫新田新。」

  經他提醒,虎杖立刻就想起了那個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同年級,「啊!對對對,還有新田!他還是新田輔助監督的弟弟呢!」

  見野薔薇似乎在回*憶新田是誰,他貼心地提醒道:「新田就是當初我們祓除八十八橋咒靈時的輔助監督……咦噠!」

  他的話還沒說完,野薔薇就一拳頭錘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旁邊的伏黑立刻後退了一步,避免殃及自己這條池魚。

  「我又不是你這種沒腦子的笨蛋!」野薔薇憤憤道,「經常配合一起行動的輔助監督,我怎麼可能不記得!我是在回想她弟弟到底長什麼樣子!」

  「動不動就用暴力,一點也不可愛。」西宮桃小聲吐槽道,真依捂著嘴毫不留情笑出了聲。

  眼看野薔薇又要和西宮桃及真依吵起來,五條架著腿撐著下巴,悠閑地坐在講台上打了個響指。

  「同學們,人數的事你們不用擔心,除了阿新同學外,還有幾位新同學加入我們這個溫暖的班集體哦∼」

  虎杖睜大了雙眼,興奮道:「新同學?」

  是男生還是女生呢?

  伏黑煩悶地挑眉,「現在?」

  為了能把棒球隊組起來去甲子園,這家伙已經威逼強迫其他人入學了嗎?

  就在大家好奇新同學時,教室外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聽聲音,人數還不少。

  「五條老師,新同學我已經帶過來了。」一個男聲響起,接著門就唰地打開,新田新邁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男男女女。

  看到跟在新田新身後的某個黑頭發少年,虎杖頓時楞在了原地,0.5秒後,他快速回過神來,驚喜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順平!」

  伏黑則注意到人群中衝自己招手的津美紀。

  虎杖和伏黑驚喜於熟人再相見,更多人卻注意到跟在人群最後走進來的那道高大身影。

  霎時間,屋內輕松的氛圍一掃而空,眾人緊繃著身體一秒切換到戰鬥狀態,緊盯著面前這個留著一縷劉海扎著長發的男子。

  「夏油傑!」


第3章 原因

  被所有人掏出武器包圍著,夏油傑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微笑著朝大家揮了揮手。

  「嗨,大家好呀。」

  「怎麼回事,他不是死了嗎?」乙骨臉色凝重掏出刀站在最前面。和夏油傑以及占領他身體的羂索打過幾架,他是最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有多可怕的人。

  不過……

  他的視線移到夏油傑光潔的額頭。

  沒有縫合線。

  這是怎麼回事?

  他將目光移到幾步外的五條悟身上,接收到他詢問的眼神,五條悟朝他笑了笑,跳下講台將胳膊搭在夏油傑身上。

  「Stop,stop!不要這麼緊張嘛。」他擺擺手示意大家放松下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摘掉鳩占鵲巢的千年前不新鮮大腦後,死而復生的夏油君,讓我們鼓掌,歡迎他的復活!」

  他話說得輕松活潑,說完就呱唧呱唧鼓起掌來,但可惜,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感受到他的熱情,繼續警惕地盯著夏油傑。

  伏黑雙手維持著結印的手勢,問道:「老師,他怎麼在這?他不是該在涉谷的時候……」

  五條:「惠,不用這麼緊張嘛。都說了,這位是死而復生的夏油君,腦子已經掏空清理干淨了。」

  夏油傑甩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嫌棄道:「不要說得這麼奇怪,總感覺你在罵人。」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難道,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個混蛋了?」五條悟笑道。

  他看向隨著他倆的互動表情越來越古怪的眾人,摘下墨鏡指著夏油傑解釋道:「為了能活過來,這家伙身上一丁點咒力都沒了,目前算是高專的人吧。對了,他被判了死緩,就跟悠仁你當初一樣哦∼」

  他的手指向嘴巴越張越大的虎杖,笑得格外欠揍,「不過,他更慘點,沒有工資還被上頭壓榨著工作,直到現存所有的咒靈全部祓除干淨,才會哢嚓把他宰掉。畢竟,這家伙手上有這麼多條人命呢,可不能這麼輕松的放過他。」

  「真可怕呢。」夏油傑笑著吐槽道,「世界上最會剝削人的公司看到我的待遇,都得甘拜下風。」

  五條瞥著他,「沒辦法,誰讓你給那群老爺爺留下這麼難以忘懷的糟糕印像呢。」

  被點出經歷相似之處的虎杖看著他們,收起了擺出的進攻姿勢。他指著夏油傑問道:「也就是說,他現在是我們的同伴?」

  伏黑也放下時刻准備結印的手,可眉頭還緊皺在一起,「雖然現在人類的負面情緒不會再生成咒靈了,可已經生成的咒靈並不會消失,在這些咒靈體內的咒力消耗殆盡自動消失前,如果有咒靈危害人類,還需要咒術師出動祓除。」

  「在沒有咒力補充,只能依靠所有咒術師體內僅存咒力的情況下,有他加入清理,至少能減輕我們的壓力。」

  真希把刀收入鞘中,問道:「可這家伙不是一丁點咒力也沒有了嗎?就這樣跟著我們去祓除咒靈,會死哦。」

  五條笑著甩了甩手,「放心吧,這家伙的體術,超強的。憂太,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被叫到名字的乙骨收刀點頭,「我跟他打過兩次,他的體術……在成為天與暴君前的真希之上。」

  原來又是個硬茬呀。

  有了五條的保證,眾人總算慢慢把心放了下來。

  大家都是常年游走在生死線上的咒術師,既然夏油傑已經改頭換面加入高專,又有上頭的人盯著,再加上眾人或多或少都聽說過他和五條悟高中時期的經歷,有這麼位即戰力加入,務實派的大家很快就接受了。

  現在的咒力用一點少一點,多一個祓除咒靈的生力軍,傻子才會拒絕呢。

  「不過,他是來干什麼的?」野薔薇打量著面容明顯比高中生成熟不少的夏油傑,問道:「難道,他也留級了?」

  「不是哦。」五條立刻否定道,「他是我請來的教練,負責棒球部部活時訓你們的。」

  又一個問號從眾人的頭頂冒了出來。

  「教練?」

  夏油傑笑容溫和說道:「棒球我還是勉強懂一點的,希望以後大家相處愉快。」

  「啊……棒球!」野薔薇猛然驚醒,「對啊,剛剛我們在聊棒球和甲子園的事!」

  她怒氣衝衝地揪著虎杖的兜帽,不顧一心想和吉野順平聊天的虎杖的掙扎,強行拖著他往外走。

  「可惡!憑什麼甲子園比賽男女要分開比呀,是看不起我們女生,覺得我們比不過你們這些臭男生嗎?虎杖還有伏黑你們幾個趕緊過來,我們現在就比一場!讓你們看看我們娘子軍的厲害!」

  「比賽就比賽,釘崎你先放開我!」

  「我倒是沒什麼。」伏黑避開津美紀熱情的目光,抬腳跟著出去了。

  東堂和秤金次在剛才五條的煽動下,早就熱血沸騰了起來,自然毫不廢話地快步出去了。

  有了他們的帶頭,其他人想了想,也跟著一起出去了,就連耷拉著臉的真依和西宮桃,也在三輪的勸說下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

  「大小姐殿下,何事?是否因眼前之事讓您倍感陌生?」五條掏著耳朵看著眼前盯著自己看的麻花辮少女,故意咬文嚼字地問道。

  「煩死了!」天內理子紅著臉憤怒喊道:「都說了我在一般情況下會正常說話了!你們兩個果然還是這麼混蛋!黑井,我們走!」

  無奈地看了眼走開的少女,心中還充滿了失而復得喜悅的黑井衝五條深深鞠了一躬。

  「五條先生,真的非常感謝你們能把理子帶回我身邊。真的……非常感謝!」

  眼淚迅速填滿了眼眶,讓腳下的木紋地板變得模糊。

  「運氣好,碰巧滿足能讓她醒過來的條件罷了。」五條悟語氣溫和道,「你不趕緊跟上嗎?我們學校的樓層還挺復雜的,小心她迷路闖進不該去的地方哦。」

  黑井立刻緊張了起來,「是,我這就過去!」

  黑井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處,五條悟和夏油傑也並肩往外走。

  空曠的走廊裡,隱約能聽見樓下野薔薇和虎杖吵吵鬧鬧的聲音。

  五條悟雙手抱在腦後,問道:「感覺怎麼樣,活過來的滋味?」

  夏油傑直視著前方,微笑道:「挺好的。」

  「你怎麼想起要他們打棒球去甲子園了?」他開口問道,「雖然你任性又胡鬧,對棒球也挺喜歡的,但強迫所有人加入棒球隊,甚至不惜改了他們的在校狀態,讓所有人休學一年,應該不只是為了滿足你想去甲子園的夢想吧?」

  五條悟衝他吐舌做了個鬼臉,「噗,很遺憾,這就是我真實的目的!」

  他說的話,夏油傑一個字都不信。

  「奪走年輕人的青春,可是天理不容的行為哦。」

  在走到走廊的窗戶時,五條停了下來靠在窗框上,看著已經跑到棒球場上自己的學生們活力十足追逐打鬧的身影。

  「咒靈總會祓除殆盡,他們還很年輕,遲早會過回正常人的生活。一生只有一次的高中生活,總要給他們留下些美好的回憶。總不能臨死前回想起來,全都是各種無聊又長得奇形怪狀的咒靈吧。」

  夏油傑也停了下來,窗外燦爛的陽光熱情地灑在他的臉上,曬得人像泡在暖洋洋的熱水中不想動彈。

  他閉上眼睛,盡情感受著陽光和皮膚接觸的暖意,笑道:「唉,真像個老師會說出來的話。」

  「我本來就是老師。」五條反駁道。

  「老師!」

  棒球場上,視力過人的虎杖一眼看到了靠窗站著的兩人,興奮地揮手喊道:「五條老師,你們快過來!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五條笑著起身,「來了!」


第4章 雞飛狗跳的位置安排

  「接下來,把最重要的事確定下來吧。」

  靠近一壘側的休息區,男生組們圍成一圈,所有人臉上露出凝重謹慎的表情。

  第一次和這麼多同學聚在一起,新田新尷尬地擠在人群最後,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大家一副看上去馬上就要再打一次宿儺的感覺?

  東堂緩緩抬起頭,視線從眾人臉上掃過,「比賽中最重要的投手和捕手……」

  「上次交流會時,虎杖和東堂前輩都當過捕手吧?」伏黑舉手建議道,「既然如此,捕手就從他們兩個中間選一個,我們只要確定投手就行了。」

  「我選虎杖!」幾乎是在伏黑的話剛說完的瞬間,熊貓就立刻手指著虎杖搶著喊道。

  接球、傳球、配球、守備,捕手可以說是隊伍在棒球場上的大腦、信號發射塔,這麼重要的位置,果然還是讓平易近人的後輩擔當更好!畢竟東堂他……真的很可怕!

  「我也選虎杖。」和熊貓抱著同樣想法的伏黑緊跟著投票了。

  他還清楚地記得交流會前,就因為自己回答的喜歡的女生類型不符合東堂的審美,自己就被他暴揍了一頓。

  棒球比賽這種一不小心就激動起來的運動,果然還是選個自己熟悉的人當司令塔比較好。

  狗卷仗著自己和虎杖是同出生於東京都高專的前後輩,也緊跟著投票了。

  捕手這麼關鍵的位置,當然是選自己人。

  也不知道是大家跟票還是存了其他什麼心思,乙骨、加茂他們也紛紛選了虎杖。五票在手,捕手的人選就這麼確定了。

  「看來大家很信任我嘛!」得到了一水的認可,虎杖笑得可高興了。

  他拍著胸膛保證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他們輕易上壘的!」

  「不讓對手上壘,這可是投手的職責。」不知道自己因被大家懼怕、嫌棄而錯失捕手位置的東堂,他抱著胳膊自信說道,「捕手這個位置很適合brother你呢。雖然我更想和身為投手的你一對一單挑,但現在這樣,投手的位置就由我來吧!Brother,當不成對手,我們在甲子園上當一對配合默契的投捕搭檔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投手!讓東堂來?!

  剛才已經在三言兩語中確定了四個內野手位置的幾人,紛紛瞳孔地震,露出了震驚擔憂的表情。

  投手作為隊伍的絕對防御核心,可以說隊伍的其他八個人全都是協助他的存在,牽制、守備,需要所有內野手們齊心協力,打起精神來全力配合投手的動作。而現在,東堂說他要當投手……

  怎麼回事?這麼簡單的牽制球都接不住嗎!

  擔任一壘手的熊貓想像了一下當一壘有人上壘時,東堂突然朝一壘扔出的牽制球自己沒接住跑到了後面,白白給了跑者盜壘的機會,東堂那家伙肯定不會承認是自己暴投,只會衝過來把自己胖揍一頓的!

  擔任游擊手的狗卷和三壘手的加茂,一想到自己站在東堂的背後幫助他守備的畫面,頓時沒了比賽的激情。

  第一次和同伴們打棒球的二壘手新田新,他也有些害怕。

  雖然東堂是自己的前輩,可前輩的性格……真的好可怕!如果飛到二壘這邊的球,自己失誤沒接住的話,他會不會被東堂前輩殺掉呀?!

  一想到東堂當投手後可能出現的畫面,在場不少人痛苦地齊齊搖頭。

  不行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你們怎麼不說話?」東堂察覺到大家的異樣,當即不耐煩地斜瞥了過來。

  就是這個表情!

  眾人眼底的不情願更深了。

  「那個……」迅速意識到大家沒說出口的心情,虎杖扭頭看向身旁的順平,問道:「順平!你會打棒球嗎?不用打擊很強,會就行了,比如說……投手什麼的?」

  沐浴在東堂的目光下,最後幾個字虎杖越說越氣弱,生怕他那位『好兄弟』暴起朝他衝過來。

  早就感覺到現場的氣氛有些怪異,順平撓著頭遺憾道:「抱歉虎杖,我沒打過棒球……今天,我先看大家打一場,在場下邊看邊學吧。」

  「這樣啊,沒關……」

  「伏黑,我記得你也會投球吧?」熊貓緊挨著站在秤金次的身邊,忽然說道。

  被叫到名字的伏黑心頭一涼。

  熊貓前輩……這時候就不要提到我會投球吧。

  不想再被揍一頓的伏黑心想。

  通過大家的表情,東堂也隱約猜出他們的心思,他陰沉著臉捏著拳頭靠近,「你們……」

  「決定好了嗎?你們的四棒是誰?」

  夏油傑不知道從哪擠了進來,動作優雅地抬手,輕飄飄地攔下了眼看就要暴走的東堂,然後笑眯眯地看著眾人問道:「女生組的位置已經確定好了,就等你們了。」

  眾人瞪大眼睛內心驚呼道:不愧是和五條老師同屆、體術強悍的前輩,竟然連東堂都輕松攔住了。

  「四棒?」經由夏油傑的提醒,東堂才猛然想起,還有個最帥的四棒自己沒搶下來呢。

  想到這,他看向對面正微眯著眼盯著自己的秤金次,不屑笑道:「當然是我了。」

  秤金次完全沒把他的挑釁看在眼裡,「哼,四棒可是肩負著隊伍得分的重任。你,行嗎?」

  該不會要打起來吧?

  感受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息,其他人整齊地往後退了一大步,騰出中間大片的空地。

  「你們兩個都想扛四棒嗎?」還站在風暴中心的夏油傑想了想,「除了四棒外,東堂同學還想當投手?」

  「沒錯!」

  「投手和四棒都是隊伍裡非常重要的位置,只有非常優秀的人才能擔任。四棒就不用說了,通常會把隊伍裡最能得分的打者放在這個位置。而投手,如果是單人完投的話,一場比賽投下來,投個上百球都是很平常的事,對體力的消耗非常大。」

  「我聽悟說了,東堂同學你的體力非常好,同時擔任投手和四棒完全沒問題。可投手是個非常考驗投球精准度的位置,進行到比賽的後半程,隨著體力的消耗,控球的精准度下降是必然的事。我看女生組的狀態不錯,一個個摩拳擦掌的非常期待,如果是這樣,到後面……可能會輸哦。」

  輸?!

  宛如一道驚雷在東堂的腦海中炸開。

  雖然只是場隊內練習賽,可他討厭輸的感覺,一點也不想輸給女生們。

  想到這,他撐著下巴糾結了片刻,「既然這樣,那我就勉強當個四棒好了。」

  勉強當個四棒……

  其他人扭開頭,默契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那還真是委屈你了。

  「喂,我說,你是聾了嗎?」秤金次應該是在場唯一不爽的人了,「你沒聽見,我要當四棒嗎?」

  秤金次直白到有些冒犯的挑釁,聽得其他人把心懸了起來。

  糟糕!要打起來了!

  大伙兒又整齊地往後退了半步。

  東堂冷著臉朝秤金次走了過來,然後用結實的胸膛將對方彈開,比秤金次略高的身體,讓他能略帶俯視地盯著對方。

  這混蛋……也沒比我高幾釐米吧!至於用這種俯視打量的眼神嗎?!

  秤金次也怒了,也挺起自己結實的胸膛頂了回去。

  像兩只在進行相撲比賽的大猩猩。

  伏黑非常冒犯地心想。

  「四棒對臂力的要求非常高。不如這樣吧,你們倆掰手腕,贏的那個打四棒,剩下那個打同樣是中心棒次的三棒吧。」

  在大家圍著看熱鬧時,夏油傑抱著胳膊笑眯眯地建議道,完了他還探頭看向人群外面問道:「悟,你覺得呢?」

  「啊?」

  五條悟含糊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飄過來。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旁邊插著遮陽傘的休息區,五條悟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遮陽傘下的陰影中,捧著塊西瓜啃得不亦樂乎。

  那家伙……

  大家齊齊向他遞去鄙夷的目光。

  把嘴裡的瓜子像加特林子彈一樣噴出來,五條悟丟開手裡已經啃干淨的瓜皮,從旁邊又拿起一塊完整的啃了一口,嘴裡含糊嘟囔道:「我沒意見。」

  「那家伙不是監督嗎,怎麼在我們討論的時候,他一個人在後面混吃等死?」熊貓痛心疾首道。

  「木魚花!」狗卷深有同感。

  「他只是因為年齡過大不能自己親自打進甲子園,只能讓我們帶進去而已,不然,他比誰都積極。」從小被五條『帶大』的伏黑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監督……嘁!白占著名頭罷了。」

  身後,覺得夏油傑的提議非常有道理的東堂和秤金次,已經在乙骨的見證下迅速完成了掰手腕的比試,並以東堂以微弱的優勢贏得勝利結束。

  看著東堂自豪、驕傲地享受著虎杖、順平和新田幾個後輩的掌聲,秤金次雖然不爽,但也別扭地扛著球棒轉身去准備的背影,乙骨佩服的目光最後移到悄無聲息離開,這會兒正和五條搶西瓜的夏油傑身上。

  三兩句話輕松化解東堂和伏黑、秤前輩的矛盾,定下每個人的守備位置,還讓大家都能勉強接受……夏油傑他果然厲害,不愧是五條老師承認的唯一摯友。

  而這會,被乙骨敬佩的夏油傑躲開五條朝自己面部抓過來的手,手腕一轉壓住對方朝自己喉嚨頂上來的膝蓋,然後脖子一轉,低頭朝五條手裡拿著的西瓜咬了一大口,西瓜的清甜霎時間彌漫在口腔中。

  「喂,西瓜是我的,又沒請你吃。」

  五條嘆著氣放開手裡的西瓜,被夏油傑一把接住,動作優雅地坐下吃了起來。

  「你請我來當教練,工資又不願付一分,吃你塊西瓜怎麼了?」夏油傑理所當然道。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你不知道嗎?」五條裝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驚呼道,「我慷慨的沒有找你要報酬,你竟然還想找我要工資,過分了吧?」

  「更正,是硝子救了我,不是你。」夏油傑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他,繼續啃著西瓜,「這麼無恥,你果然是個混蛋。」

  「彼此彼此。」


第5章 來自特級的預感

  「五條!你這個混蛋,有比賽也不告訴我!」

  雙方陣容確定後,隨著一聲由遠及近的怒吼炸開,喘著粗氣的歌姬出現在球場門口。

  「哦,歌姬也有興趣來幫我當裁判嗎?」五條笑著衝對方打招呼。

  歌姬瞪了他一眼,看清場上的陣容後,一屁股坐在了三壘側女生組那邊。

  「誰想幫你呀!我是來給女生們當教練指導戰術的!」

  虎杖悄悄捅了捅伏黑的腰,悄聲問道:「喂,伏黑,歌姬老師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生氣?」

  伏黑往右一步躲開他的手,回答道:「聽乙骨前輩說,學校合並轉型後,用在場面上的打點經費有限,校長他們本來是想先組建文學社、吹奏部這些顯得更有涵養的社團裝點門面的,結果五條老師在背地裡動了手腳,拉了不少票,這才先成立了棒球部。看樣子,他答應歌姬老師的要求沒能兌現,被找上門討債來了。」

  虎杖聽得目瞪口呆,「不過,這的確是老師能做得出來的事。」

  雖然很尊敬五條悟,可虎杖也不得不承認,他這位老師某些時候確實不太有嗯……正經教師的樣子。

  「男生組有傑做指導,女生組有歌姬的加入,這樣一來就更公平了。」五條悟站在本壘區看起來心情好極了,他扭頭看向拿著球棒走進的男生組們,叮囑道:「記住,不可以用咒力哦。」

  伏黑一邊戴防滑手套,一邊吐槽道:「現在的咒力用一點少一點,無法恢復,哪個笨蛋會蠢到一場普通的棒球比賽也用上咒力。」

  「不能用咒力……」真依想了想,不爽的目光在空中停落了兩次,「那有些人不就占了很大的優勢?這不公平!」

  「不公平?」五條有些詫異,他將墨鏡挪了下來,那雙湛藍色的眸子看向真依說道:「既然咒力無法產生了,真希的天與咒縛以及受**的悠仁自然也一樣嘍,他們兩個現在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了。」

  普通人?

  伏黑想到昨晚虎杖咋咋呼呼來看望自己時,輕輕一擰就把自己房間門把手擰壞的情景,以及剛才和野薔薇的對戰中,真希游刃有余的樣子,他怎麼也不願意承認,這兩人現在是普通人。

  這樣的怪物都是普通人的話,其他普通人要自卑地撞牆了。

  三輪湊到西宮桃身邊小聲問道:「真依還跟她姐……真希鬧別扭嗎?我還以為經歷了生死的考驗,她們已經和好了呢。」

  「願不願意和好,都要看真依自己的意願。」西宮桃扁著嘴站起來往外走,「反正我只知道,真依是我的好朋友,她高興就好。」

  「額……」三輪不太理解禪院姐妹別扭的感情,拿起手套趕緊往自己的守備位置跑。

  男女隊雙方站定,隨著五條悟的一聲大喊:「Playball!」

  比賽正式開始。

  賽前的猜拳環節,虎杖輸給真希,給男生組拿到了先攻這個不太有利的順位。

  「熊貓前輩,加油!」虎杖大聲的為一棒的熊貓加油。

  和男生組這邊幾乎全員或多或少懂點棒球不同,女生組這邊只有幾個人會點。因此,像西宮桃、津美紀、佳佑三個完全不懂棒球的小白,都被安排去守外野,只要追著球跑就行了。

  倒是天內理子,雖然她從沒打過棒球,可她對比賽充滿了好奇與期待。在她的強烈要求以及熱情的自薦下,由真希簡單地給她介紹了基礎的規則後,就讓她站到了二三壘間的位置擔任游擊手,和三輪霞一起接下防守二游間的重任。

  「不要緊張放輕松,有球過來了就趕緊撿起來傳球就是了,沒問題的!」穿戴好全套捕手裝備的黑井大聲地給大家做最後的打氣。

  女生組這邊全體上場,數來數去也只有八個人,無奈之下,黑井挺身而出接下了捕手的重擔,和投手真希搭檔。

  「哼哼!本小姐絕對不會讓一顆球從我這跑過去的!」天內理子單手叉腰自信喊道。

  「本小姐?這是從平安時代穿越過來的嗎?」野薔薇吐槽道。

  「來吧!」熊貓舉著球棒躍躍欲試,一棒的位置,還是他費盡心思才搶到手的呢。作為隊伍的先鋒,他要用自己的表現來給隊友們開路!

  他一邊揮棒一邊吼道:「我是……不會……輸給你的真希!」

  啪!啪!啪!內外角交叉的三球。

  「揮空三振!」五條悟立即握拳揮臂喊道。

  本來聽熊貓氣勢十足的聲音,還以為他肯定能上壘的幾個一年級,頓時羞紅了臉,忙慚愧地低下頭去。

  太丟臉了!

  秤金次看得目瞪口呆,「三棒全揮空了……你要是打不中就不要喊得這麼大聲呀!」

  熊貓也羞紅了臉,奈何黑白的配色讓外人看不出分毫。

  他懊悔地仰天長嘯,「這次只是意外,下次,下次我一定能打中的!」

  伏黑扛著球棒走到他身邊說道:「熊貓前輩,被三振了就趕緊下去吧,到我了。」

  熊貓連忙走開,「抱歉,我這就……嗯?伏黑,你是不是在嘲笑我被三振了?」

  伏黑嘆氣,「怎麼會呢,是前輩你多想了。」

  「真希姐,nice!投得漂亮!」輕松拿到第一個出局數,野薔薇高興地跳了起來。

  真希自信地笑著轉身,比著一出局的手勢和大家互動道:「一出局,大家繼續加油,還有兩個出局數,爭取讓他們吃零蛋!」

  天內理子:「沒問題,看我的!」

  「嘁!」守備一壘的真依扭過頭去不看真希。

  要不是全隊除了她沒人會投球,自己才不要幫她守備呢!

  「伏黑,聽見真希姐的話了嗎?拼死也要給我打出去呀!」虎杖雙手攏在嘴邊大喊道。

  「打個棒球為什麼還死呀活呀的?」伏黑已經懶得吐槽虎杖的話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場棒球比賽來得正是時候。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養傷,這群家伙的骨頭縫都閑得發癢,剛好可以讓他們打發時間順便活動筋骨。

  啊,真是麻煩。

  這麼想著,伏黑看准真希投來的球,把朝內角下方位置鑽過來的球撈起,用力帶了出去。

  看到球飛去的方向,真依立刻喊道:「伏黑……不是!姐……津美紀!快!球朝你那邊來了!」

  「啊!好,我去接!」津美紀緊張地盯著球後退。

  這球打得不深,但津美紀到底沒打過棒球,在快要追上球時,她著急去接球沒注意腳下,噗通一聲絆倒在地,球就這麼落地了。

  看到球落地,真依急得不行,「快把球撿起來傳二壘……就是傳給三輪!」

  雖然津美紀摔倒了,但她不是嬌氣的人,立刻轉身找到球撿起,依照著真依的囑咐,把球朝已經補位到二壘的三輪霞傳了過去。

  伏黑本想直接衝二壘的,但津美紀及時的補救讓他顧慮會被二壘接到球的三輪霞觸殺,於是他略微一想剎住腳步,轉身踩住一壘壘包停了下來。

  「伏黑干得漂亮!」

  「開門紅,太棒了!」

  在大家驚喜於伏黑的安打上壘時,五條看了眼中途放棄轉身留在一壘的伏黑,若有所思。

  「接下來就看我的吧!」三棒的秤金次抄起球棒,自信地邁著大步上場了。

  東堂扛著球棒說道:「雖然不是四棒,但你也姑且努力一下,別浪費了伏黑的努力。」

  「哈?你在胡說什麼呢?」秤金次回頭瞪了他一眼,眼帶寒芒,「你給我好好看著,看我是怎麼帥氣地打出去吧。」

  虎杖訕訕道:「我怎麼感覺,秤前輩和東堂,他們與其說是隊友,看著卻更像對手……」

  「木魚花。」狗卷點頭附和。

  乙骨道:「他們兩個都是讓人尊敬又放心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湊到一起就爭鋒相對了起來。

  「大家別放在心上,真希,專心和打者對決!爭取快點拿到剩下兩個出局數!」看到伏黑安打上壘後,歌姬這個掛名教練也連忙開口指揮了起來,「真希,你的球很有球威,他們打不……」

  砰!

  歌姬的話還沒說完,秤金次的一記重揮,球棒精准地咬住了飛過來的球。球重重地砸到了真希的左手邊,彈跳著避開三輪伸出的手套,穿過二游間滾到了後方。

  「好呀!」

  「連續安打!秤前輩太帥了!」

  男生們歡欣雀躍,歌姬張大嘴僵在了原地。

  竟然讓他們接連安打了!

  現在是一出局,跑者在一二壘,緊接著出場的打者,是四棒的東堂和五棒的虎杖,這兩人都是擁有本壘打實力的強棒……怎麼辦?怎麼辦!

  「喂!你不是放下大話,說要帶我們贏嗎?」真依不高興地衝著真希喊道,「現在才第一局,你就要讓他們得分,一直囂張下去嗎?」

  「誰說他們要得分了?」真希說道。她看向五條,「老師,暫停一下。」

  「沒問題。」五條立刻應允。

  比賽中,投捕搭檔叫暫停商量戰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大家過來一下。」喊了暫停的真希,朝黑井以及所有內野手們招了招手。

  真依咬著牙猶豫了一下,不情不願地走到了投手丘上。

  「她們在商量什麼?」虎杖好奇地探頭看向場上。

  乙骨搖搖頭,「看樣子,真希她們應該有了應對的辦法。」

  「怎麼可能!」新田說道,「我們接下來要上場的打者,可是東堂前輩和虎杖!我聽三輪前輩說過了,上次的姐妹交流會,虎杖他打出了一支兩分的本壘打呢!有這兩位強棒在這,我們贏定了!」

  被誇獎的虎杖撓著頭害羞道:「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碰巧打出去罷了。」

  乙骨看著被隊友們包圍著,正用手套擋著嘴低聲囑咐著什麼的真希,呢喃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熊貓和狗卷驚訝地看向他。

  來自特級的不祥預感!該不會……真希她們真藏了什麼秘密武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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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希的秘密武器

  「商量好了嗎?」

  東堂大馬金刀地扛著球棒站在本壘附近,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無論你們想出什麼針對我的戰術,我都一定會打中。」他說道。

  說完,他還回頭用那種『你放心有我在』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直盯著虎杖,驕*傲說道:「Mybrother,把打線串聯起來得分的事,就交給我這個四棒。不過,下一棒的你,也一定要打出來,不要讓我失望。」

  虎杖用球棒勉強支撐著身體半蹲在打擊准備區,強顏歡笑。

  機械丸捂著自己的肚子,胃裡忽然一陣翻湧。

  好想吐。

  真依翻了個白眼,「以後該不會每天都要看到他們兩個這副樣子吧?會瘋的。」

  三輪霞看見真希捏著球想要舉起的動作,手忙腳亂地連忙拽著她,「真希!你放心,我們會好好守住的!哈哈……」

  看到真希緩緩放下的手,散後轉身回到自己守備位置的三輪霞抹著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長長舒了口氣。

  嚇死我了!剛剛真希差點就又衝東堂故意扔精准命中臉部的觸身球了!

  現在可是一出局一二壘,要是再白送對面一個壘包塞成滿壘,豈不是……不對!不對!怎麼能故意朝同學扔觸身球呢?這樣是不對的,就算是朝東堂扔也不行。

  在無人知道的某個時刻,一位善良的人堅守住了本心。

  「真希姐,加油!干掉他!」

  「放輕松好好投,一定沒問題的!」

  在大家接連不斷的加油聲中,真依也不情不願的小聲附和了一句,「加油,別被打得太慘了。」

  「聽到了哦。」真希衝她眨了眨眼睛,「要幫我加油就大點聲嘛,妹妹。」

  看到對方臉上的笑,真依愣了會,立刻惱羞成怒地別過臉去。

  嘁!誰想幫你加油了!

  「好好看准了球再打!」看著東堂緩緩舉起了球棒,秤金次站在一壘故意喊道:「我的打擊精准度你趕不上,至少別被三振,白白浪費了我和伏黑的努力。」

  「你這混蛋……在說誰呢!」東堂怒吼一聲將球棒用力揮出,砰的一聲巨響,球被重重地打了出去,砸到了三壘側界外的防護鐵網上。

  出界,記一好球。

  「哇哈!力氣不錯。」秤金次誇張地說道,「不過,你能不能看准點朝著界內打?球沒落到界內,就算你打出一記飛出大氣層的本壘打也沒用。」

  「吵死了!你能閉嘴嗎?」東堂陰沉著臉白了他一眼,「一會我把球打出去後,你最好跑快點,要是因為你動作慢被抓到一個出局數,你就死定了!」

  眼看秤金次又想回懟,翹著腿坐在休息區的綺羅羅幽幽地喊道:「阿金,你的對手在對面,繼續這樣下去,一會你被揍了,我可不幫你哦。」

  「誰需要你幫?不過是個……」

  「秤前輩!快不要說了,五條老師要掏紅牌罰你下場了!」虎杖忙喊道。

  正看熱鬧看得不亦樂乎的五條低頭看了看自己全身空空如也的口袋,摸不著頭腦。

  紅牌?棒球比賽什麼時候像足球一樣,有紅牌罰下場的規則了?

  不過,在看到勉強安靜了下來的大猩猩二人組,他很快明白了過來。

  五條回頭看了一眼虎杖,對方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你個悠仁,竟然學會扯謊拿我當令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東堂剛才那顆力量感十足的界外球影響,接下來的兩球真希都沒能投好,球全都在快要進壘時重重砸在了地上,反彈著被伸出雙手的黑井攔在身前,這才沒釀成捕逸,給對方盜壘的可乘之機。

  「這麼快就不行了嗎?」東堂心中的激情銳減,此刻的比賽對於他來說變得無比乏味。

  他將球繞著手腕轉了幾圈,重新進入打擊准備姿態,「這種無聊的游戲,就讓我來結束吧。」

  無聊的游戲?

  站在黑井和東堂身後充當裁判的五條,他那雙隱藏在墨鏡後面的湛藍色眸子中,浮現出濃濃的預備看好戲的期待。

  輕敵了,葵。

  一好球兩壞球後的第四球,來了。

  信心滿滿的東堂看准球飛過來的位置,再次猛力將球棒揮出。

  可讓他震驚的是,就在他的球棒快要接觸到球時,朝著本壘快速飛來的白色小球卻突然極速下沉,被他揮出的球棒削著球皮上方的位置輕輕磕了出去,朝著二三壘間游擊手天內理子的位置咕嚕嚕滾了過去。

  「理子!不要管伏黑,快傳二壘!」黑井立刻大喊。

  「……是!沒問題!」

  天內理子雖然是第一次打棒球,但這顆內野滾地球比較容易處理,她追上球後迅速撿起傳給已經補位到二壘的三輪霞,在封殺掉強迫進壘的秤金次後,三輪霞沒有停留立刻轉傳至一壘手真依,將差一點上壘的打者東堂也封殺出局。

  「喂!你到底是怎麼打的呀!」秤金次氣得大喊。

  「哦哦!」五條驚訝地張大了嘴。

  悠閑地坐在休息區陰影裡的夏油傑見狀,唇畔也露出一絲微笑。

  「643雙殺,niceplay。」

  坐在他旁邊的新田撓了撓頭,「夏油教練,什麼是643雙殺?」

  夏油傑慢條斯理地解釋道:「643雙殺是棒球比賽中防守方的一種守備配合。高野正式比賽中,場上守備每個位置的選手的號碼布是固定的,因此大家習慣用簡單方便的號碼來指代不同的守備位置。」

  「643分別是游擊手、二壘手和一壘手的號碼。643雙殺指的就是游擊手撿到球後,先傳二壘手封殺進壘的跑者,緊接著迅速轉傳一壘封殺打者的配合。它適用於當跑者在一二壘,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的情況,如果打者安全上壘,就不能叫雙殺。」

  「這樣的操作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非常考驗隊員們之間的配合,一不小心就可能在配合中出現失誤,發生暴傳,給對手送機會。她們第一次配合,理子她還是第一次打棒球,竟然就能打出643雙殺的配合,非常不錯了。」

  聽了夏油傑的解釋,剛才只覺得女生們的配合行雲流水很漂亮的新田,這會兒是真心佩服起女生們來。

  「好厲害!第一次配合竟然就這麼默契!」

  就連機械丸,贊許的目光也從女生們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正和隊友們慶祝、展露出燦爛笑容的三輪霞身上。

  聽著新田的誇贊,夏油傑微笑著。

  不過,能打出這麼漂亮的雙殺配合,真正的功臣,應該是她吧?

  他的目光落到了投手丘上,正單手叉腰驕傲接受隊友們誇獎的真希身上。

  「快速指叉球!」場下,歌姬激動得蹭地跳了起來,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身上。

  常年觀看職棒比賽的她,能很輕松地分辨出投手投出的不同球種。

  剛才真希投出的那一球,在快要進壘時忽然快速下墜了。和直球相差不多的球速,還有進壘前突然下墜的幅度,很明顯這是顆變化球呀!

  「真希!剛才那顆球是快速指叉球對不對?」在女生組順利拿到三個出局數下場後,歌姬立刻迎了上去,第一時間想要確定自己的猜想沒有錯。

  「快速……手、手指球?」理子禿嚕著嘴學著說道。

  「不是手指球,是快速指叉球。」虎杖糾正道。

  看出理子是真的不明白快速指叉球是什麼,他還貼心地解釋道:「身為一名投手,除了基礎的直球外,還需要幾種變化球來增加投球的豐富度,讓打者不容易打到球,而快速指叉球就是變化球的一種。」

  「握球的時候,這兩根手指要這樣叉開握著球。」一邊解釋他還一邊握著球給大家展示快速指叉球的握法。

  「唉?虎杖,你竟然會這個……什麼球的握法,難道,你也會投嗎?」釘崎好奇問道。

  「我嗎?」虎杖無辜地眨了下眼睛,「我不會。」

  釘崎:「啊?怎麼可能!你會握法,竟然還投不出來?」

  虎杖睜大眼睛連忙解釋道:「怎麼可能知道握法就能投出來!你知道快速指叉球有多難練嗎?它可是有著20世紀最後的魔球之稱!變化球要是這麼容易投出來,世界上就不缺好投手了!」

  「什麼手指球,什麼20世紀,聽都聽不懂,誰管你呀!投不出來的家伙給我閉嘴!吵死了!」野薔薇喊著一拳錘在了虎杖的頭上,成功消滅了一個噪音源。

  伏黑回想了一下上次交流會時真希的投球,「真希姐,這顆球,上次比賽你還沒投過,難道……是最近新學的?」

  「算是吧。」被眾星捧月包圍在人群中間的真希,她放下手套笑道:「上次比賽結束後,偶然有次在視頻裡看到這顆球,就花了幾分鐘記下握法,後來就忘了這件事。剛才,我看東堂好像瞄准了我的球,我就想試試看能不能把這顆球投出來,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剛才?試一試就成功了?

  真希的話,讓眾人齊齊瞳孔地震。對棒球比較了解的幾人,受到的暴擊傷害就更高了。

  這麼難投得一顆球,你隨便試試就成功投出來了?其他投手知道了,會羞愧得再也沒臉站上投手丘的!

  虎杖心中思緒萬千,他繃著張臉對伏黑小聲道:「真希姐……真厲害。」

  伏黑面色深沉地點頭。

  他再次深刻地體會到,自己的同學和前輩們,都是群怪物來著。


第7章 棒球是項勾心鬥角的運動

  場上,兩出局後,被寄予厚望的四棒東堂,在兩好球後再次被真希的快速指叉球騙到,揮空遭三振出局。

  「又是那顆球!真希姐也太厲害了吧!」沒能續上棒次上場的虎杖,著急地抱著腦袋大喊。

  乙骨拿過機械丸手裡的筆記本看了一眼,擔憂道:「從真希投出那顆快速指叉球開始,我們就再也沒上過壘包了,這樣下去不行。」

  畢竟女生組有真希的投球壓制,她們的中心打線打擊能力又很不錯,前幾局就有人上壘了,繼續這樣下去,得分是遲早的事。

  可他們男生組這邊,不僅是伏黑,就連會投球的虎杖和東堂也只會投直球,變化球一顆也不會。只會投直球,被熟悉球路被接連打出去,不過是早晚的事。

  「男生們,快點上來!換邊了。」場上,五條催促道。

  男生們互相加油打氣了一番,紛紛抄起手套面色凝重的上場了。

  開始著急了。

  夏油傑眯著眼微笑著。

  不過,信息也收集完畢了。接下來,可以嘗試反擊了。

  第四局下半場,女生組的進攻半局。

  伏黑的投球球速不錯,但到底不經常打棒球,只能說投得中規中矩。經過前幾局的熟悉,女生組比較厲害的幾棒,已經漸漸能抓住他的球路了。

  這一局一上來,四棒的真希和五棒的野薔薇就抓住伏黑的球接連安打上壘。

  在兩人上壘後,只見歌姬把緊接著要上場的六棒黑井和七棒理子叫到身邊,三人一番嘀咕後,上場的黑井在伏黑的球投出後,突然把握著的球棒打橫拿著,然後朝著飛快接近的白色小球送了上去。

  咚的一聲悶響,球被輕輕磕了出去,朝著靠近一壘的方向慢悠悠滾了過去。

  「竟然突然觸擊,可惡!」

  「快傳一壘!」

  伏黑快步跑下投手丘,撿起球傳向一壘,將黑井封殺出局,但原本占據一二壘的真希和野薔薇,卻在黑井的觸擊球的掩護下,順利向前推進,目前已經到二三壘了。

  「伏黑,不要緊張,下一棒沒什麼好怕的,干掉他!」

  因為下一棒是還沒打出過安打的棒球新人理子,雖然剛才被女生們突然執行的觸擊推進戰術嚇了一跳,但面對實力遠不如在場其他人的理子,男生們緊張的心還是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天內理子的打席,可以說是白送出局數,拿到兩個出局數後,只要再解決掉津美紀,就平安撐過這一局,再次迎來反擊的機會了。

  「熊貓,加茂,你們站上來。」

  在男生們等待著天內理子站上打擊區時,一直懶洋洋坐在休息區的夏油傑終於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開口了。

  「嗯?」熊貓和加茂愣了會,站在原地沒有動。

  夏油傑慢悠悠地走到三壘線附近,說道:「現在是一出局二三壘,跑者已經站在三壘最佳得分點了,她們准備觸擊強迫取分。」

  什麼!

  男生們吃了一驚,虎杖抬頭看向身前的理子,果然看到對方不爽地瞪著夏油傑。

  歌姬磨著後槽牙,看著夏油傑擠出一絲微笑說道:「什麼強迫取分呢?我們理子今天第一次打棒球,這樣的戰術配合,她怎麼做的出來?」

  「前輩,這種話你也就能騙騙小孩子。」夏油傑笑眯眯道。

  五條悟拍了拍手,指著兩人提醒道:「兩隊教練請退後,現在是比賽時間,請不要干擾比賽正常進行。歌姬再跨進球場裡,我就紅牌將你罰下場了。」

  「棒球比賽哪有什麼紅牌呀,混蛋!還有……我是前輩——」

  男生們哪還看不明白呀,對面的確存了強迫取分的心思。熊貓和加茂立刻向前走了幾步,走到壘包前的位置嚴陣以待。

  既然計劃已經被識破,歌姬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光明正大地喊了起來:「理子,真希,加油!靠你們了!」

  「看我的吧。」真希站在三壘活動著全身的關節,這讓守備三壘的加茂倍感壓力。

  「理子不要緊張!他們擔心你觸擊搶分,不敢把球投進好球帶的,你就專心等四壞球就行了!」眼看男生們全都壓力拉滿,臉色沉重,歌姬繼續給男生們施加壓力。

  這、這……自己原本的確打算這麼做來著。

  心裡的小心思被歌姬點出來,虎杖緊張得心髒狂跳。

  本來想用壞球騙好球數,如果能把真希姐也騙過來觸殺就更好了。現在,歌姬老師把我的計劃就這麼說了出來,該怎麼辦呢?

  「戰術成功執行的前提,是能打到球。」夏油傑打斷了歌姬的心理施壓,他說道:「伏黑、虎杖,你們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就是了,比賽最關鍵的,是要相信自己。」

  嗯?他的意思……是讓我大膽地把球往好球帶內投?

  伏黑心想。

  他皺著眉打量著橫握球棒肉眼可見緊張的理子。

  對了,理子是第一次打棒球的新人,之前又是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她的反應能力自然比不過那些怪物。只要自己能把握好球投出後的落點,充分利用好高低位置差,就算只用直球,應該也能避免觸擊,拿到出局數。

  「虎杖,這局的配球,讓我來。」想明白後,伏黑立刻對虎杖這麼說道。

  「沒問題。」虎杖立即同意了。

  比賽繼續。

  伏黑深吸了口氣,目光盯准被理子的球棒分隔成的上下兩片好球帶。

  首先是……外角低的位置。

  對於新手來說,位置偏高的球會比偏低的球難打,所以,先把球壓低,讓她摸不到球。

  一直按著虎杖的手套隨便投的伏黑,第一次專心瞄准這麼刁鑽的角度,想要精准的投進去。

  啪!

  球旋轉著飛了過去,被虎杖伸長胳膊及時抓住。

  「Ball!」五條喊道。

  這是顆壞球,理子沒有揮棒。

  「看吧,我都說了,他們不敢把球往好球帶投的!」歌姬興奮地喊道。

  理子迷糊地往剛才球飛進來的位置看了眼,撓著頭笑了,「沒問題歌姬老師,我會認真看好的!」

  其實,剛才球飛過來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沒看清位置,球就被接住了。

  嗯?

  夏油傑的眼睛睜開了幾分,站直身體稍微認真的繼續看著。

  嘖!投偏了。果然,控球沒這麼簡單。

  伏黑沒有氣餒,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練習咒力操控時的經驗,決定再試一次。

  下一球……

  「Ball!」

  還是壞球。

  不過蹲在本壘後的虎杖敏銳的發現,和上一球相比,這一球差點就投進好球帶了,就差了一顆球的距離。

  他好像知道伏黑想干什麼了。

  加油啊,伏黑。你一定可以的!

  他心裡默念道。

  第三球。

  不要著急,看准了再把球投出去。

  伏黑再次深吸了口氣,這才邁動左腿扭動腰身振臂將球投出。

  啪!

  球鑽入手套的聲音清脆響亮,身後的五條唇角也露出了微笑。

  「Strike!」

  這是顆好球!

  本來還以為他只是個中規中矩的家伙,不是投手適合的人選,想不到……

  夏油傑面露笑意地抱著胳膊。

  冷靜,專注,還有絕佳的球感,這小子說不定真能成為一名不錯的投手。

  雖然伏黑成功把球精准地投進了外角低這個刁鑽的位置,可控球到底是樣需要長期練習的技能。在那一球後,伏黑又一球偏到了界外,這樣一來,壞球數就積累到三顆了。

  控球沒想像中這麼容易掌握,已經三壞球了,不能繼續下去了。

  不想四壞球白送女生組一個壘包,下一球伏黑不在執著於邊角,而是朝著好球帶靠內相對安全的位置投了過來,不過高度經過了壓低。

  「不要看不起本小姐!」

  棒球天賦再怎麼不高的人,如此近距離的一連看了好幾球,也能慢慢摸索到感覺。

  在球快要進來時,一直握著球棒傻傻地站著看的理子,她忽然壓低身體,將手中的球棒向前迎了上去。

  加茂注意到右側眼角有道白影閃過,他定睛一看,是飛快朝著本壘衝去的真希!

  「盜壘!」

  在他聲音響起的同時,咚的一聲,理子送出去的球棒勉強削到了球皮。因為理子手中使出的力氣非常大,球落地後速度不減,飛快的朝著一壘方向滾了過去。

  「快傳本壘!」虎杖高聲喊道。跑上前來的熊貓撿起球,立刻朝本壘扔了過來。

  球的速度遠比人要快,可真希早在理子把球觸出來之前就加速起跑,等虎杖把球捏著轉身時,真希壓低身體避開虎杖轉身揮來的手套,一個利落帥氣的滑壘,腳尖先一步碰到本壘板。

  「得分了!」

  「真希姐——」

  隨著結果落定,女生們立刻歡呼了起來,野薔薇要不是還站在二壘上,肯定得衝上來給真希一個大大的擁抱。

  看著大伙全都誇起了真希,真依站在人群後面被三輪霞推搡著擠到前排,不情不願地飛快甩出一句:「干得漂亮。」然後立刻轉身走人。

  真希拎著頭盔慢悠悠地跟在後面,故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聽清就算了!」

  被女生們先馳得點占據領先,伏黑也沒慌了手腳,冷靜地總結完剛才失敗的經驗後,繼續嘗試著用控球解決掉了自己的姐姐津美紀和九棒的佳佑,總算結束了這讓他們心驚肉跳的一局。

  「怎麼辦呢?真希姐的投球解決不了,現在我們還落後一分……」五局後的場地整備時間,虎杖有些發愁地看著對面女生們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

  「放心吧,我們是不會輸的!」新田依舊活力滿滿地喊道,「有你和東堂前輩在,只要打出一支陽春本壘打,就能追平!打出兩支,就能反超了!」

  「本壘打我們肯定能打出來,但你小子……」秤金次斜盯著他,「為什麼不提我?是覺得我打不出本壘打?」

  新田心頭一顫,「當然不是……啊!秤前輩,我錯了!」

  「新田!」虎杖忙轉身去救人了。

  在新田經受前輩慘無人道的『教育』時,和五條安靜坐在角落的夏油傑忽然說道:「不要被誘餌過分吸引注意力了,直球才是你們的目標。」

  唉?

  眾人齊齊扭頭看向他。

  「快速指叉球再厲害,她也不可能全投這顆球,占據球數最大比重的,還是直球。你們太過警惕那顆快速指叉球了,這才讓很多原本能打到的直球也失誤漏掉了。」

  嗯?

  眾人立刻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打席,發現還真是這樣!

  因為擔心球會再次突然下墜,好多顆很好打的直球他們都因為猶豫或者判斷錯誤沒有揮棒放掉了!

  「還有投球。」夏油傑看著虎杖和伏黑的投捕搭檔繼續說道,「配球是門高深的學問,靈活掌握好配球,就算是只會直球,也能解決掉不少打者。」

  和伏黑對視了一眼,虎杖虛心請教道:「夏油教練,我們應該怎麼做?」

  夏油教練?

  五條瞄了好友一眼,繼續悠哉地躺著。

  「很簡單,看准時機用好壞球就行了。」夏油說道,「失誤投偏的壞球和故意投偏的壞球,是不同的。」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虎杖立刻就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高興道。興奮於問題得到解決的虎杖,心裡也有著疑問,「夏油教練,你高中時打過棒球嗎?難道,還參加過甲子園?感覺你對棒球好了解呀!」

  夏油傑微笑道:「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某個平行時空裡,我是個打棒球很厲害的高中生吧。」


第8章 會曬黑吧?

  得益於夏油傑的指點,原本逐漸倒向女生組的局勢,漸漸被男生們拉扯了回來。

  「東堂前輩,加油!」

  第七局上半,先頭打者秤金次安打上壘,現在站在打擊區的是四棒的東堂。

  聽著虎杖大聲為自己加油的聲音,東堂握著球棒的手越握越緊,目光堅定地看著真希捏著球的右手。

  Brother,你放心吧。為了你,我也一定會打出去的!

  球來了。

  啪!

  被東堂瞄准的球,在快要被他的球棒打中的前一秒,唰地一聲突然急速下墜。使出全力揮棒落空的東堂在慣性的帶動下身體向前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最後用球棒勉強撐住。

  成功騙到東堂揮空的真希,笑得別提有多開心。就連場上其他女生們在看到東堂踉蹌著差點摔倒時,也紛紛低著頭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竟然第一球就投快速指叉球……哼!有點意思。」

  「打得到嗎?」真希挑釁道。

  東堂握著球棒指向她,「放馬過來。」

  第二球,很快又來了。

  不要再想著球會不會突然掉下來,瞄准直球打就行了!

  看准球飛來的位置,東堂再次揮棒了。

  砰!

  這次,傳來的是一聲響亮的打擊聲。

  ……好重!

  感受到球撞上球棒後像鉛球一樣沉重的力量,東堂手臂肌肉鼓起,用力甩動球棒把球給帶了出去。

  「西宮,快!球往你那邊飛了!」

  即便西宮桃跑得再快,球還是在中外野後方落地了。

  歌姬急得大喊:「西宮,快把球回傳三壘!再慢點,他們就要直衝本壘了!」

  「知道了!」西宮桃連忙撿起球,趕在秤金次打算繼續朝本壘衝之前,把球回傳到三壘。

  「很好,二壘安打!」熊貓高興的和狗卷擊掌,「虎杖加油!一定要打出來呀,舞台都已經幫你布置好了!」

  「鮭魚!鮭魚!」

  乙骨拿過護具遞給下一棒要上場的狗卷,微笑道:「他一定沒問題。上一輪打席,只有他成功打出去了,這次也一定沒問題。」

  無人出局二三壘,女生組陡然面臨隨時丟分的壓力。

  上半場他們還對我的那顆變化球束手無策,怎麼突然就像找到應對方法似的,一個個爆發打出去了?

  真希的視線在男生們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抱著胳膊坐在休息區陰影裡的夏油傑身上。

  應該是他吧。

  休息的時候,他們好像圍在他的身邊嘀咕了一陣。

  「哈哈,來吧,真希姐!」

  虎杖帶著興奮和期待的一聲吼,把真希的思緒重新拽回比賽。

  氣勢真足。

  真希捏著球轉了轉。

  先用顆外角的壞球試探一下吧。

  「Ball!」

  讓真希意外的是,虎杖根本沒有揮棒。看他的表情,似乎清楚地看到這是顆壞球。

  看了這麼多顆,終於熟悉了我的直球嗎?

  忌憚著虎杖可怕的打擊能力,下一球,真希投了顆快速指叉球,虎杖果然上當揮空了。

  哼,看來,這顆球還是有點用的。

  真希想著,下一球繼續快速指叉球,主打的就是一個反套路,不讓虎杖猜到配球。

  咚!

  球被虎杖揮出的球棒削到球皮,重重地砸在本壘板後的泥土上,然後反彈著朝站在黑井背後沒有穿戴任何護具的五條砸了過去。

  瞄見有道白影朝自己面中急速飛過來,五條毫不猶豫地側身一閃,避開了這顆可能把自己砸出鼻血的凶器。

  「五條老師,你沒事吧!」

  貼心的虎杖第一時間送上了關懷。

  「啊!就差一點就砸中了!」

  真希看著自己投球的右手,有些遺憾。

  「沒開無下限竟然也躲開了。」

  沒能看到期待中的畫面,伏黑也滿心的遺憾。

  「你躲什麼呀!又死不了!」

  這是沒看成熱鬧抓心撓腮的歌姬。

  「嘁∼還以為能砸中呢。」夏油傑可惜道。

  五條摘掉墨鏡難以置信道:「一個個的,不要全都給我幸災樂禍呀!現在為了節省咒力,我的無下限不能隨時開著,我很嬌弱的,稍微對我愛護點。」

  嬌弱?

  歌姬捂著胃到一邊吐去了。

  愛護?

  夏油傑別開臉,再也不想看到那個沒皮沒臉的白發男了。

  「好了虎杖,我們快點繼續吧。」真希催促著比賽繼續,想要趕緊忘掉剛才看到的糟心一幕。

  虎杖舉起球棒喊道:「好,我已經做好准備……這麼快!」

  幾乎在他的球棒剛舉起的瞬間,真希投出的球就飛了過來。虎杖看准球連忙揮棒,砰的一聲,球棒精准地咬中球心帶了出去。

  「打中了!」

  「別投得這麼隨便呀!看吧,被打中了!」

  「別吵了,西宮快追球!爭取把它接住!」

  西宮轉身朝著外野鐵網飛快跑去,可球飛得很快,還沒等她追過去,就重重地砸在了中外野底線上,然後反彈著向後滾去。

  「可惡,怎麼都打得這麼遠!」西宮桃咬牙用力將球朝著三壘扔了過去,球在地上彈跳了幾下,被野薔薇抓住。

  可惜,不僅原本壘上的秤金次和東堂紛紛返回本壘,就連打出這支安打的虎杖,也抓住機會衝到了三壘。

  「價值兩分的清壘打!」熊貓激動得左扭又扭地跳起了慶祝的舞蹈。

  「虎杖!虎杖!」

  「Mybrother,我為你驕傲!」

  「反超了。」乙骨開心地扣上頭盔,拿起球棒走到打擊准備區待命。  :

  「耶!」站在三壘的虎杖也露出了陽光燦爛的笑容,看得守備三壘的野薔薇黑著臉非常不爽。

  在虎杖打出兩分安打實現反超後,六棒的狗卷本想用觸擊強迫取分,奈何女生組全員防備著他用這招,不僅內野手驅前守備,就連真希也頻頻用快速指叉球以及內外角球干擾狗卷,不讓他輕易觸出來。

  一番較量下,狗卷無奈只得換成揮擊姿勢,然後打出二壘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砰!

  一出局三壘,一直沒打出安打的乙骨在這輪打席終於爆發,敲出了左外野方向的長打,將虎杖送回本壘,為男生組再得一分。

  有三分壓底,接下來的兩局,男生們的心態很放松,動作游刃有余,倒是女生們陷入了焦急的情緒中。

  「Out!」

  第八局下半,三輪霞和西宮桃接連被伏黑在好球帶內外反復橫跳的直球干擾,攪亂了自己正常的揮棒節奏,被封殺出局。

  「Strike!」

  真依一棒揮出,明明已經瞄准外角揮出的球棒,卻依然沒能打中球。

  「真依,這麼明顯的壞球,你打什麼呀!」場外的歌姬急得直搖頭。

  可惡!接連投了兩顆靠近外角的球,趁著我腦子裡都是外角球的印像,然後故意投了顆偏出好球帶的壞球,引誘我揮棒落空,這家伙是故意的!

  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己被伏黑的投球干擾的真依,煩躁地甩了甩胳膊,重新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下一球來了。

  啪!

  接連的幾顆外角球後,這次,伏黑換成了內角球。

  習慣了外角的視線調整不及時,真依沒來得及揮棒,球順利地從內角鑽了進去。

  「Strike!目送三振!打者出局,change!」

  這場比賽,最終還是由男生組贏得勝利。

  在第九局男生組進攻時,虎杖和乙骨再次打出安打。

  一出局一三壘的危局,真希頻頻投出其他人暫時無法解決的快速指叉球,連續三振掉八棒的加茂和九棒的新田,沒再讓比分擴大。

  而下半場,抓住最後機會的女生們也發起了反擊。

  從四棒開始的真希和野薔薇接連安打上壘,當她們想復刻第四局連續兩顆觸擊球把真希送回本壘時,已經靈活把控好好球與壞球距離的伏黑,沒有讓接下來的三名打者有碰到球的機會。

  「比賽結束!讓我們恭喜男生組獲得比賽的勝利!」

  比賽結束後,主裁判五條悟率先鼓起了掌。奈何,除了虎杖、乙骨和新田外,沒有第四個人響應。

  真希第一時間走到夏油傑面前,問道:「是你指點的吧?他們下半場的表現,和上半場完全不同。」

  夏油傑微笑道:「是的。畢竟我是教練嘛,總要給點有用的建議。」

  「好熱!」野薔薇癱在椅子上用帽子扇風,「明明才三月,為什麼這麼熱呀?太陽好刺眼!」

  「那是因為你剛運動完,當然熱了。」熊貓說著擰開瓶水遞給她。

  真依看著裸露在外面手背,總感覺自己好像曬黑了。

  她捧著自己的臉忙問道:「今天出門前忘了塗防曬霜,桃,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曬黑了?」

  西宮桃左看右看,怎麼也沒看出她那張白皙的臉哪裡黑了。

  「……曬黑!」野薔薇猛地坐了起來,「對了!棒球是戶外運動,天天在外面風吹日曬的,豈不是很容易曬黑!」

  熱心的虎杖探頭過來科普道:「當然了!因為甲子園在每年最熱的幾個月舉行,夏天這麼曬又這麼熱,裸露在外的臉和手臂特別容易曬黑,所以,在外面只要看到誰的臉和胳膊特別黑的話,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打棒球的,特別明顯!」

  虎杖的話嚇得野薔薇花容失色。

  「黑得特別明顯……不行!不行!不行!我才不要曬*黑呢!」

  真希和西宮桃腦補了一下虎杖說的那個畫面,只有臉和兩條胳膊格外黑,在身體上留下界限明顯的黑白分界線……

  「那不就變成斑馬了嗎,好醜。」

  「可是,打棒球就是這樣的呀。」虎杖眨巴著眼睛說道,「我覺得小麥色的皮膚特別帥……咦噠!」

  「誰管你呀!反正我不想曬黑!」野薔薇毫不猶豫地一拳錘在了虎杖的腦袋上,「我不打棒球了!」

  五條幽幽說道:「不行,每個人都必須參加社團活動哦∼」

  「就沒有不曬到太陽的社團嗎?!」野薔薇八百個不情願。

  「不曬到太陽……」夏油傑想了想,「文學社和吹奏部都是在室內舉行的。」

  「文學社,吹奏部……」這下子,別說野薔薇了,就連其他女生也猶豫了起來。

  這兩個部門,一聽就很無聊。

  「稍微有趣點的室內社團的話……」夏油傑忽然想到了另一項很有人氣的運動,「排球怎麼樣?」

  「排球?」

  女生們互相看了看,野薔薇想到自己曾在電視裡看到的選手們用力扣殺的帥氣畫面,摩拳擦掌,「好像挺有意思的。」


第9章 排球真有趣

  「錯了,錯了。惠,跟你說過了,不能連續擊球。」

  室內排球館裡,伏黑正把球墊起來要傳給跳起准備扣殺的野薔薇時,又被五條喊停了。

  興致勃勃准備來發帥氣扣殺的野薔薇跳了個空,她不高興地擼起袖子:「怎麼這麼復雜?各種各樣的規則麻煩死了,不好玩!」

  「排球的規則可比棒球簡單多了。」五條說道。

  他環顧四周看了一圈,發現對排球不怎麼感興趣的歌姬早就跑沒影了。

  他略微想了想,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快!有非常緊急的事需要找你幫忙,快來室內體育館!」

  聲音急促充滿緊迫感地扔下這麼一句話後,五條就立刻把電話掛斷,完全不給對面人任何反應時間。

  「五條老師,誰要過來呀?」虎杖好奇問道。

  「一個很值得信賴的人。」五條笑道。

  他一邊做著伸展運動活動身體一邊解釋道:「最好的教導方式,果然還是得我們上場給你們示範一下。規則什麼的,看著看著就看懂了。我呀,真是位因材施教的好教師呀!」

  在旁邊跟著做伸展運動的夏油傑露出鄙夷的目光,「請不要這麼說,侮辱教師這個職業了。」

  「哈?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不是位平易近人的好老師嗎?」

  「額……」看著幾句話又吵起來的兩位前輩,虎杖不知所措地想要上前勸架,砰的一聲,室內排球館的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眾人循聲看去。

  「室內球館出現咒靈了……嗎?」

  拎著劈刀踹門而入的七海看著滿球場的學生,以及旁邊表情怎麼看都是成功戲耍他後的惡劣的兩個大人,恨不得把劈刀對准那兩個混蛋的腦門砍過去。

  他的結論果然沒錯。

  咒術師就是狗屎!

  五條悟就是狗屎!

  虎杖嘴張得老大:「七海海,你怎麼來了!」

  「虎杖同學,我說過,請不要這麼喊我。」

  淡定的收好刀,七海轉身扶好被自己差點踹散架的門,抬腳就要離開。

  「七海海,別走嘛∼」五條悟招手喊道。

  七海腳步不停,繼續往外走。

  五條快步追上來,扣住他的肩膀把人拽了回來,「真的有要緊事找你,沒騙你。」

  一分鐘後,看著自己手裡的排球,七海面如冰霜,就連聲音裡都帶著寒氣。

  「這就是你說的要緊事?」

  五條悟連連點頭,「沒錯沒錯!野薔薇她們不喜歡容易曬黑的戶外社團,對排球這樣的室內運動比較感興趣,但是又不懂規則,所以就由我們三個上場示範。我們身為教師,讓學生們對校園生活充滿興趣和期待,難道不是最要緊的事嗎?」

  七海:……

  如果殺人不犯法,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一刀劈了這家伙!

  七海抬手看了眼時間,距離下班還有一會功夫。

  將整齊的領帶松開取了下來,就連西裝外套也一並脫了下來後,他左右轉動活動著脖子,問道:「怎麼示範?」

  五條一邊搭著七海的肩膀,一邊拽過旁邊的夏油傑,笑道:「很簡單,我們三個和他們打一局三對三。你們誰想上場做我們的對手?」

  「五條老師,我願意!」虎杖和乙骨異口同聲喊道。

  哦,舉起的手有三只。除了主動的虎杖和乙骨外,還有被虎杖硬拽著舉起手的伏黑。

  「喂,你想上場別拽著我,我又不想上。」伏黑別著頭滿肚子的不情願,可虎杖的力氣太大,他硬是抽不開手!

  虎杖興奮地笑道:「和老師們對決耶!一看就很有趣,伏黑一起吧!」

  伏黑頭疼地嘖了一聲,「知道了。反正就一局,很快就結束了。」

  得到滿意的回答,虎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老師,我們好了,開始吧!」

  「很好!」五條贊嘆一聲,單手抓起顆球,帶著夏油傑和七海在網的另一邊站定,自己則走到發球區站好。

  「老師,怎麼打呀?」天真的虎杖還不知道尊敬老師的用心險惡,天真地問道。

  「很簡單!」五條說道,「先不用管什麼站位、規則,你們三個憑直覺全力接住我們的發球,然後有多高就跳多高,成功攔網擋住我們的扣球就行了。畢竟,你們什麼都不懂,跟你們說再多規則也沒用∼」

  「很好!聽起來很簡單呢!」虎杖自信滿滿,已經開始期待一會的比賽了。

  伏黑和乙骨對視一眼,他們看了看己方這邊的身高,虎杖173cm,伏黑175cm,乙骨178cm。

  然後,他們又對比了一下對面手長腳長的教師組的身高,五條悟190cm,夏油傑185cm,七海建人184cm……

  兩隊平均身高相差超過10cm,基礎條件相差這麼多,還打什麼!就這樣,五條老師竟然還讓他們拼命攔網?!

  「肯定攔不住,身高都差了一個頭。」野薔薇跟真希嘀咕道。

  真希頗有同感:「沒辦法,身高不夠只得努力來湊,祈禱虎杖他們跳得夠高吧。」

  「喂!比賽還沒開始呢,你們能不能別這麼快就不看好我們呀!」虎杖朝觀賽眾人遞去幽怨的眼神。

  熊貓的耳朵動了動,說道:「雖然說排球是高個子的天下,但只要你跳得夠高,就能為自己插上一雙人造的翅膀,惠、悠仁、憂太加油,拼一把的話,說不定輸得沒這麼慘。」

  「為什麼篤定我們會輸?」伏黑小聲抱怨道。

  「哈哈,我們會好好加油,爭取讓大家都學會的。」靠譜的乙骨笑著跟大家說道。

  五條悟食指尖頂著旋轉的排球問道:「好了嗎?我要發球了。」

  虎杖握拳一拍,「來吧!」

  「很好!」五條悟說完,指尖輕輕一頂,把球拋起,抬手對准球猛地一拍。

  「首先,先讓你們見識一下幾種不同的發球方式。第一種,最簡單的站立上手發球。」

  砰的一聲,虎杖只見一道模糊的影子朝著自己急速飛來,他連忙向右撲去想要把球接起,奈何球到了手邊就彈開落地,根本不給墊起的機會。

  「悠仁,動作錯了,這樣是接不好球的。」五條悟說著還示範了下正確的接球動作。

  跟著糾正了動作,虎杖吸了口氣點頭道:「沒問題,下一球我一定能接起來!」

  下一球?

  五條悟勾唇笑了起來。

  看來,他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了。

  「下一球,站立下手發球。」

  「啊?五條老師,怎麼又換了種發球?」

  「30秒前他不是剛說過嘛,要給我們演示不同的發球方式。」

  「唉?這樣嘛……伏黑,乙骨前輩,我們一起加油吧!」

  「熱血笨蛋……」

  啪的一聲,球飛躍球網過來了。

  這次,五條悟發球瞄准的人換成了站在左側的乙骨。

  乙骨回憶著賽前教導的接球方式,膝蓋下蹲著將球墊起,身後的伏黑衝上前來接球,並喊道:「虎杖!」

  「看我的吧!」

  虎杖瞄了眼網對面一左一右站立的夏油傑和七海,像道閃電一樣飛速衝到中間的網前原地起跳。

  「好高!」無精打采的在場下看熱鬧的野薔薇立刻來了精神,唰的一下坐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網前像插上翅膀一樣一蹦老高的虎杖。

  伏黑確定好虎杖的位置,將球傳了過去。

  好機會!

  看著飛到自己身體上方的球,虎杖滿心滿眼全都是這顆即將被自己扣下的球。

  「老師,抱歉了,我們要得分了!」

  砰!

  一聲巨響後,完成扣球的虎杖落地。

  可讓他意外的是,那顆剛被他扣下的球卻並沒有如他想像中那般落到網對面,反而啪的一聲在自己的身後重重落下。

  就在剛才,原本站在網左側的夏油傑忽然衝到網中間原地起跳,輕松地將虎杖的扣球攔下。

  教師隊攔網得分!

  「你跳得很高,可惜,還差點。」夏油傑可惜道。

  虎杖看了眼自己比對面矮了一個頭的身高,默默站了起來。

  「沒關系,下次我一定可以打過去的!」他笑道。

  五條臉上帶著微笑,再次站到了發球區,「新手福利時間結束,現在,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高水平的發球吧。」

  學生隊面面相覷:「新手福利?」

  場下,三輪霞滑動著手機裡剛搜索到的排球介紹道:「站立發球是最基礎的類型,除它之外,還有威力更強的跳發和在飛行中飄忽不定很難判斷落點的跳飄球。」

  話音落下,場上,五條助跑結束後將球高高拋起,跳起的身體就像彎弓一樣將力量傳遞到右手手臂中。

  砰!

  一聲巨響後,全場寂靜。

  虎杖三人還保持著剛才等球的准備動作,眼神中卻充滿了對剛才那一球的震撼。

  快,太快了,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球就落地了。

  真依倒吸了口涼氣,後退著靠在了西宮桃的身上,「這麼嚇人的力量,竟然要用手去接……手臂絕對會斷掉的!」

  「斷不了。」原本對排球不怎麼感興趣的東堂,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前排,「既然他們說這是示範,那這一球,虎杖他們一定能接住。」

  五條悟展示的排球中的力量與技巧,同樣吸引了原本對規則極度厭煩的秤金次。

  剛才那球落地的聲音,讓他有種聽到拳擊場上對手落敗倒下的聲音。那聲音,是勝者獨享的血脈沸騰時刻。

  「排球,好像有點意思。」他輕聲說道。

  「為什麼一直都是他……五條發球呀?」理子朝身邊的黑井小聲問道。

  三輪霞聽見她的聲音,主動解釋道:「我看看……有了!科普裡有說,當發球方連續得分的情況下,將由這個輪次的發球員繼續發球,這個被叫做發球局,直到對手中斷得分破發,發球權才會轉到對面去。」

  野薔薇大驚,「那這樣,如果有個發球很厲害的家伙一直發球得分,豈不是就能一直發下去,直到贏下這一局?」

  「規則上……是這麼說的。」三輪霞猶豫著點頭,「不過,現實中還沒出現過靠發球贏下整局的情況,所以不用擔心,虎杖他們還是有機會的!」

  場上,又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剛才那球衝過來的軌跡,伏黑把手一握,「五條老師,再來一球!」

  五條驚訝地停下手裡的動作,「哦?惠,你想再看看剛才那顆發球?」

  乙骨和虎杖也不甘心地附和道:「我們也想再看一球,拜托了,五條老師!」

  短暫的思考後,五條悟抓著球重新站到了發球區。

  「真拿你們沒辦法。」他笑道,「那就再讓你們看一次吧。這次,可要好好接住了。」

  網對面的三個少年面色凝重地點頭,雙腿邁開彎腰嚴陣以待。

  「沒問題!」


第10章 少年的反擊

  室內排球館裡,眾人凝神定氣,專注地看著被包圍在中間的球場。

  場上,個子稍矮的三個少年嚴陣以待,目不轉睛地盯著抓著顆球的五條悟。

  「要來了。」五條悟提醒道。

  虎杖緊張地咽了下唾沫,腳輕微挪了挪,好讓雙腳更好受力跑動。

  黃藍相間的排球被高高拋起,五條悟向前助跑然後高高跳起,即便隔著球網,場上的三人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手掌將球拍出的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有多驚人。

  這哪是發球呀,簡直就是導彈!

  「啊!球朝著伏黑飛過去了!」野薔薇喊道。

  「惠!」津美紀也緊張了起來。

  看著呼嘯著朝自己飛來的球,伏黑緊皺著眉心迅速將身體重心放低,手臂伸出繃直,努力去把球接住。

  砰的一聲,球重重砸在他的手臂上,不等墊起就失控的向後飛出了界外,砸到牆上後反彈著朝著場邊觀賽的女生們砸了過去。

  「啊——」

  三輪霞一回頭,看到朝自己腦袋徑直飛過來的黑影,嚇得差點當場倒在地上。

  「小心!」

  旁邊的機械丸連忙衝了過去,趕在慘劇發生前的最後0.01秒將球拍開。

  「沒事吧?」強忍著傷口牽動的劇痛,機械丸第一時間扭頭去關心三輪霞等幾個女生的狀況。

  在剛才的危險下,三輪霞下意識的和理子抱在了一起。她看了眼已經被拍開的球,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氣,「我們沒事。」

  野薔薇看著剛才被球砸得往後踉蹌一步的伏黑,嚇得臉色蒼白,「嘶,太嚇人了!五條老師,你是打算用排球殺人嗎?」

  「殺人?」五條無辜地撓撓頭,「我怎麼會用排球殺害我那可愛的學生們呢∼」

  他一把抓住東堂拋過來的新球,將球在手中上下拋著,問道:「惠,剛才那球沒有接住,還要再來嗎?」

  伏黑摸了摸自己被砸得發疼的手臂,皺眉堅定道:「再來一球!」

  虎杖看著伏黑的樣子頗為感慨,「哦噢……好久沒看到伏黑這麼積極的樣子了。」

  看剛才的樣子,老師的跳發球應該是瞄准伏黑的吧?乙骨心想。

  他低著頭略微思考了會,拽著虎杖和伏黑湊到一起嘀咕了幾句,等他們再次散開時,五條注意到,原本松散分開站著的三人,竟然整齊地網內收縮了一圈。

  哦?是打算一旦出現失誤,就讓另一個人補救的集體策略嗎?

  真是可愛的掙扎呢。

  他笑著再次跳起,將球重重拍出。

  發球是最強進……嗯?!

  就在他跳至空中最高點將球擊出的瞬間,網對面的虎杖突然和伏黑交換了站位。這樣一來,原本瞄准伏黑砸去的球,就被突然出現的怪力少年虎杖接住了!

  「乙骨前輩!」已經跑到網前的伏黑接住虎杖救起的球,將球送到不知什麼時候跑到左側網前的乙骨上方。

  防守左邊路的夏油傑注意到乙骨有扣殺的動作,他跳起想要攔網。

  被一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高個子正面攔網,就像一堵高牆擋在面前,難以翻越。

  虎杖和伏黑好不容易創造的機會,我絕不會輕易浪費掉!

  乙骨躍至空中,原本想要徑直向前拍出的右手,在接觸到球的瞬間手腕一轉,把球朝著右側拍了過去,打出了一道小斜線!

  什麼!

  夏油傑眼睛微微睜大,下意識地扭頭追著球看去,守在右邊路的七海注意到球被乙骨斜著扣下,他立刻伸手向後探去,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球落地了。

  「落地了……」津美紀捂著怦怦直跳的胸口輕聲念道。

  「好呀!」野薔薇和真希高興地擊了一掌,「這樣才對呀!怎麼能一直被老師們壓著打!」

  「哦哦哦!乙骨前輩,你太厲害了!」在球落地的瞬間,虎杖推搡著伏黑一起湊到乙骨面前,三人輪流互相擊掌。

  被虎杖熱情又崇拜的眼神直盯著,乙骨羞澀地撓了撓頭,笑道:「都是大家的功勞。如果沒有虎杖你成功把球接住,還有伏黑精准地把球傳到我面前,這球也扣不出來。」

  真希手插著腰喊道:「喂,好不容易搶到發球局,你們也趕緊來一發像導彈一樣的發球,讓老師們瞧瞧你們的厲害!」

  「好!我來發球!」虎杖激動地毛遂自薦。

  聽著學生們的挑釁,五條悟帶著怨氣地看著七海,「七海,既然站在場上,就稍微有點作用嘛,都要被學生們爬到頭上了。」

  對於他的抱怨,七海冷靜分析道:「剛才那球根本救不到。」

  「不去努力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七海決定把他的聲音當成耳旁風。

  「虎杖,加油!別給我們一年級的丟臉!」野薔薇在場下威脅道,「站在場上,你就代表著我們每一個人,你要是敢把球往網上扔,比完賽你就死定了!」

  一想到平時野薔薇教訓自己時那砂鍋大的拳頭,虎杖捧著球忍不住抖了抖。

  你想我好好發球,這時候難道不應該說點好話鼓勵我嗎?

  不過,他到底不敢把這些話當眾說出來。

  「加油。」伏黑和乙骨也為他加油喊道。

  虎杖選擇的發球方式,也是跳發球。

  在五條悟剛才演示的幾種發球中,跳發球是最帥也是威力最大的一種,他自然對這個更感興趣。

  回想著剛才五條悟的動作,虎杖將球拋起,然後助跑向前用力將球拍出。

  啪的一聲,球順利飛過球網,被七海雙手接起。

  「不錯嘛悠仁,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五條誇獎著,同時助跑向前,從後排起跳,瞄准被夏油傑傳過來的球用力扣下。

  「虎杖!」乙骨大聲提醒道。

  站在後排的虎杖立刻就位,「沒問題,交給我!」

  五條悟這球是從後排扣出的,可虎杖接到手依舊感覺重逾千金,就像一顆沉重的鉛球砸在手臂上。

  好難接!

  虎杖繃直手臂將球墊起,旁邊的乙骨立刻將球傳向右邊路網前的伏黑。

  雖然伏黑已經提前拉開了七海的距離,可七海的反應也很快。他迅速調整位置跳起,並在意識到自己不能在最高點將伏黑的球攔下後,立刻將原本下壓的手腕後翻,改成軟式攔網。

  啪的一聲,球拍在七海的手上往後掉。

  「觸球!」

  「是是是。」五條後退著把球墊起,送到前方,「傑,這麼棒的機會,可不要錯過了。」

  夏油傑助跑起跳,「啊,看著吧。」

  「左側攔網!」

  乙骨和伏黑跑到網前同時起跳,兩人的運動神經都很不錯,跳起來的高度竟然沒比夏油傑差多少。

  「沒問題,一定能攔下來。」真希笑道。

  就在大家期待著伏黑他們漂亮的攔網時,做出大力扣殺動作的夏油傑卻在伏黑和乙骨驚訝的目光中將手中的力度盡數收回,手指輕輕往上一帶,球就在兩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躍過他們的頭頂,在身後落下。

  野薔薇摔了手裡的空礦泉水瓶:「哈?還能這樣!」

  真希指著像戰勝的巨人般,優雅站在倒在地上的伏黑和乙骨面前的夏油傑,目瞪口呆。

  東堂大為震撼,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排球和棒球一樣,不只是力量和技巧的比拼,還有選手間智慧謀略的對決……嗯,這樣一看,排球確實很有意思呢。」

  「原來,剛才的扣殺是騙人的!」虎杖盯著夏油傑好奇極了。

  「也不算是騙人的假動作。」夏油傑說道,「如果他們兩彈跳的高度比較低,那顆球我會實實的扣下去。剛才,我發現球扣出後有可能被攔下,就臨時換成了吊球。畢竟,你們還沒見過吊球,第一次見到肯定會慌得不知所措,這樣一來,一分就穩了。」

  看著笑眯眯地說出這番話來的夏油傑,網對面的三名少年默契地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難怪這人和五條老師是摯友,這性格……

  「順便一說,你們有誰注意到剛才七海攔網的動作了嗎?」五條悟從後面走過來,手搭在夏油傑的肩上看著大家問道。

  野薔薇奇怪道:「攔網?沒什麼特別呀?」

  「七海海的攔網動作……」虎杖想了想,「啊!五條老師你說過,攔網時為了防止手指受傷和打手出界,手腕和手指要這樣下壓。可剛才,我看到七海海他的手腕是向後翻的!」

  五條悟衝虎杖豎起大拇指:「悠仁同學,回答正確!」

  「是,謝謝五條老師!」虎杖鞠躬感謝道。伏黑斜著眼瞥了他一眼,嫌棄地往右邁了一步,靠近乙骨站著。

  真希問道:「這兩種完全相反的攔網方式,有什麼不同嗎?」

  「區別非常大。」七海接過話頭解釋道。

  「就像剛才五條先生跟你們說的那樣,手腕下壓的方式,是為了防止受傷和打手出界最好的攔網方式,大部分情況下,為了攔下扣球,都會采用這種攔網方式。」

  「可是,當攔網隊員身高不夠、彈跳性不夠強或者攔網未能及時到位時,采用這種手腕後翻的軟式攔網,可以嘗試把球留下,為己方組織進攻創造機會。」

  虎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種是鐵壁,球會被鐵壁毫不留情反彈回來,一擊斃命。另一種是彈床,把力量包裹卸去後反彈回去,用對方的導彈干掉對方!」

  夏油傑疑惑歪頭。

  雖然聽上去沒什麼問題,可這種描述方式,總感覺很耳熟呢……

  「對了七海海。」虎杖忽然想起一件事,「為什麼你也這麼擅長打排球呀?」

  七海陷入了沉默。

  但本著一名可靠前輩應該為後輩解答疑惑的職責,他扶了扶眼鏡說道:「高中時期,我經常和五條先生以及夏油先生一起玩包括但不限於排球、棒球、籃球等運動。當然,以上都是被逼迫進行的。」

  「……唉?!」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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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跳飄球

  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空氣會說話,那它一定會委屈巴巴地抱怨今天自己也凝重太多次了。

  「……被逼迫?」虎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在場所有人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五條悟,但很快,這種難以置信就變成了理所當然的鄙夷。

  那可是五條悟呀,能做出這種事情,好像沒什麼好奇怪的。

  畢竟是個在學生和咒靈戰鬥的生死關頭,他都能繞路去買喜久福的人。

  夏油傑嘗試替自己辯解:「逼迫什麼的,我沒做過。」

  他一個能站在五條悟身邊的人,他說的話,沒有任何人相信。一個字,哪怕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突然被死去的記憶攻擊,伏黑看著七海真誠地說道:「七海先生,您辛苦了。」

  七海只是點點頭,繃緊的平靜外表下,仿佛藏了無盡的委屈。

  「什麼逼迫不逼迫的,這是來自前輩愛的鞭策。」五條悟笑著解釋道。

  愛的鞭策……

  學生們再次整齊地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這是一位老師能說出來的話嗎?

  七海撿起腳邊的球,用盡全力瞄准他的臉砸了過去。

  「哇啊!好可怕。」五條悟誇張地說著,同時右手擋在面前輕輕一挽,咆哮而來的排球就乖巧的在他指尖滴溜溜地轉著圈。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夏油傑,問道:「接下來,你來發球?」

  「沒問題。」夏油傑從他手中搶過球,邁步走到發球區,「還剩跳飄球沒用過吧?就由我來演示吧。」

  「跳飄球是什麼?」這會兒,理子已經學會有不懂就找熱心的三輪了。

  「我看看……」三輪霞抱著手機又刷了刷,「所謂的跳飄球,是指盡量讓球在飛行過程中不發生旋轉的一種發球方式。在空氣阻力作用下,球會左右搖擺,很難判斷落點,從而達到破壞對手一傳的目的。」

  聽了三輪霞的介紹,大家都很好奇。

  「唉?球不旋轉,竟然比旋轉的球更難接嗎?」野薔薇問道。

  「沒錯。因為不確定,所以無法根據經驗去預測。」抱著胳膊站在不遠處的東堂說道,「不僅是排球,在棒球和足球中,也有一種類似的球,被叫做蝴蝶球。在比賽中中遇到這種球,即便是經驗再豐富的棒球、足球選手,也會很頭疼。」

  東堂的話徹底勾起了大家的興趣,這讓他們對夏油傑接下來的發球充滿了期待。

  在眾人的注視下,夏油傑將球拋起,然後一小段助跑後跳起揮出手臂,用手掌的中下部將球送出。

  「好慢。」

  「真的沒有旋轉。」

  「這樣的發球,看起來就沒什麼威力。感覺還是五條老師的跳發更……」

  野薔薇的話還沒說完,就震驚地看見場上慢悠悠朝著虎杖飛過去的球,卻在他做好准備要接起時,忽然飄忽著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看虎杖的表情,他本人也非常驚訝球會在快要落下時忽然飄走。

  場上的三名選手表情凝重,場下的觀眾們心中的震撼也還未消失。

  「這就是跳飄球呀,好像挺厲害的。」

  真希沉吟著:「虎杖可是能把五條老師的大力跳發球接住,可就算是運動天賦最高的他,也不能很好的把這一球接起嗎?」

  伏黑問道:「虎杖,怎麼樣?」

  虎杖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那球,「怪不得叫跳飄球呢,真的像蝴蝶一樣飄來飄去,完全預測不到落點。」

  「像蝴蝶一樣……」乙骨低頭想了想,轉頭問道:「老師,剛才那一球,還能再來一次嗎?」

  「怎麼,憂太你又有好主意了?」五條悟笑道。

  乙骨搖頭,「第一次看到的球,怎麼可能這麼快想到解決辦法,我只是對這顆球比較好奇。」

  五條悟扭頭,跟夏油傑打了聲招呼,「既然他們想再看看,再來幾次也沒什麼關系吧?反正,這場比賽肯定是我們贏。」

  夏油傑接過球,「我是沒關系的。」

  被忽略意見的七海安靜站在右邊路網前,就像完全沒聽到兩人的聲音。

  注意到整個過程的虎杖嘆了口氣。

  果然,七海海高中時候,是被五條老師欺壓的那個吧。看,多熟練的無視呀。

  「悠仁,球要來了。不認真的話,會被球砸到臉哦。」

  「額……是!」

  這次,夏油傑發球瞄准的人換成了乙骨。他似乎在回應剛才乙骨的期待,讓乙骨能盡可能地看清跳飄球。

  蝴蝶。

  乙骨看著越來越近的球,腦海中第一時間出現的,就是在草叢中左右翩飛的蝴蝶。

  球本身真的幾乎不旋轉,只靠空氣阻力作用左右飄忽。

  他繃直手臂等在原地,可這次還是一樣,球在接觸他的瞬間發生了小幅度的飄動,就是這微小的抖動,球砸到他的右臂上彈了出去,站在右側的虎杖沒能救到球,球落地了。

  乙骨的再次接球失敗,讓場外的眾人發出了一聲遺憾的長嘆。

  「連乙骨都接不住的球,到底要怎麼辦嘛!」

  「不是說,身體的任何部位都能接觸到球嗎,接不住就用身體擋下來呀!」野薔薇靈光一現喊道。

  真依鄙夷地瞥著她,「單細胞生物果然不能對她的智商抱太高的期待。」

  「啊?你在說誰?!」

  「你們好吵。」

  這樣的接球方式不行,完全是在碰運氣。

  乙骨陷入了沉思。

  必須要找到一種能精准地控制球救起後方向的……嗯?!

  腦海中一道靈光乍現。

  他立刻把伏黑和虎杖叫了過來,三人又湊到一起嘀咕了起來。

  「看來,憂太找到了破解跳飄球的方法。」五條悟篤定道。

  夏油傑笑著將球在手中上下拋著,「他雖然話少不太活潑,但很冷靜,又觀察細致,倒是意外的很有領導的天賦。」

  「唉?夏油教練,你已經有看好的隊長人選了嗎?」

  「教練?我只答應過你,幫忙指導棒球隊吧?」

  「再多管個排球部也費不了什麼功夫,能者多勞嘛,這是對你能力的肯定!」五條悟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夏油傑故作詫異地看著他,「上面不是只批准成立棒球部嗎,哪來的排球部?」

  五條悟指尖轉動的墨鏡哐當掉了下來。

  他捂著額頭陷入了煩惱。

  「差點忘了,社團成立要那群散步都散不動的老爺爺批准……」

  「老師,我們商量好了,繼續吧。」

  「哦……好!」

  讓我們暫時把煩惱拋到腦後,繼續眼前的比賽。

  當球發出後,伏黑不出意料地看到球朝著自己飄了過來。

  腦子裡想著剛才乙骨的叮囑,在球快要靠近時,伏黑雙腿下蹲把身體壓低,然後雙手舉起,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接了起來。

  「啊!接起來了!」

  伏黑的動作,讓觀賽人員集體沸騰了起來。大家都伸長脖子看著接下來的發展。

  原來如此。

  一般來說,一傳接球都是采用雙手緊握的下手接球方式,但這種接球方式卻不是用來接跳飄球的最佳方式。能更好地掌控好球,把球傳出去,上手接球才是最適合的。

  五條悟笑了。

  有個腦子轉得快的學生就是好∼

  「虎杖!」

  接到球的乙骨把球傳到右邊路網前,虎杖繞開七海在空位處起跳,准備用力將球扣下,可原本站在左邊路的五條突然衝了過來,和七海一左一右擋在了他的面前。

  可惡……好高的牆!

  被兩名大高個擋在身前,虎杖看著他們伸高的手臂,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一個主意。

  「伏黑!」他大喊了一聲,主動將球朝五條悟的手臂上扣去,球反彈著落下,被身後的伏黑撲在地上墊了起來。

  「救得好!」落地後,虎杖立刻接下二傳的工作,把球往已經在左邊路空檔起跳的乙骨面前送。

  「拜托了,乙骨前輩!」兩人喊道。

  沒問題!

  心裡回應著兩位後輩的期待,乙骨揮動手臂將球重重扣下。

  咚!

  一聲沉悶的響聲,球砸在地上,落地了。

  「很好!」虎杖握拳興奮地大喊了一聲。

  這一刻,場下的觀眾們與有榮焉,跟著慶祝了起來:「好呀!得分了!」

  「趕緊乘勝追擊,一口氣得10分反超!」

  「哇哦,10分。」五條悟彎腰笑著,「青春呀……」

  十分*鐘後,比賽毫無意料的以教師組大比分領先獲勝。

  「啊!結果到最後才得了5分!」賽後,虎杖看著和25這個數字並排掛著的5這個醒目得有些刺眼的個位數,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哀嚎。

  熊貓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虎杖,不要難過。下次我和你一起,有我幫你,絕對沒問題!」

  「一言為定,熊貓前輩!」

  安靜地圍觀了整場比賽的順平舉起手,他打量著熊貓猶豫道:「我早就想說了,現在的高野和高排,熊貓也可以參加比賽了嗎?一只不住在動物園、會說話的熊貓,會不會引起……討論呢?」

  他本來是想說,一只像人一樣行動自如會說話的熊貓,如果暴露在普通人面前,肯定會被抓去切片研究,但熊貓到底是前輩,他猶豫了片刻,換成了討論這個比較溫和的詞彙。

  順平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了眾人的腦袋上。

  和熊貓並肩作戰這麼久,他們早就習慣了熊貓的存在,完全沒有意識到任何問題。

  虎杖咬著指甲糾結著:「要不……我們就說熊貓前輩只是套著毛絨玩偶外套,其實裡面是人!」

  伏黑鄙視道:「正式比賽都需要穿著統一的比賽服,別想了。」

  在順平的話說出來後就進入石化狀態的熊貓,眼底流下了一行熱淚。

  「憑什麼不讓熊貓參賽?!是歧視嗎——」


第12章 咒術師同時制霸甲子園和春高有什麼問題?

  有的人,長了張嘴,天生就是用來氣人的。

  「七海海,下次再一起打球呀∼」在七海離開時,五條悟是這麼說的。

  你難道就沒看出來,人家壓根就不想理你嗎?更何況,你高中四年還一直強迫人家陪你玩!

  一眾學生們在心底發出了整齊的吶喊。

  「那個……」虎杖苦著臉挪了過去,「五條老師,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熊貓前輩和我們一起參加比賽?」

  「嗯……」五條悟撐著下巴思索著。

  看著熊貓可憐兮兮掉眼淚的樣子,虎杖再次靈光一閃:「比如說……把他現在的熊貓外形換成人形!反正熊貓前輩是夜蛾校長做的咒骸,改換身軀什麼的,應該……沒問題吧?」

  聽了虎杖絕妙的想法,五條悟微笑著用手指在他額頭敲了敲,「悠仁,你覺得把你的腦袋掏出來換一顆怎麼樣?」

  「這怎麼行!」虎杖想也沒想喊道,「那不就變成像夏油……」說著話,他看到了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回頭的夏油傑。

  看到對方臉上的微笑,他立刻改口道:「我是說……羂……」

  怎麼想都覺得不合適,虎杖還是決定閉嘴。

  「雖然是咒骸,但熊貓是特殊的,換不了也改不了外形。」五條悟的回答,斬斷了大家最後的希望。

  「不過……」

  在大伙兒圍著熊貓正沮喪之際,他卻又話鋒一轉。

  虎杖以為又有希望了,忙追問道:「不過什麼!難道五條老師你有什麼好辦法能偷龍轉鳳?!」

  「什麼偷龍轉鳳,你也把我想得太為所欲為了吧。」五條悟擺手笑道。

  難道不是嗎?

  眾人鄙夷著。

  偌大的咒術高專,就你最為所欲為了。

  五條唯我獨尊悟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甲子園和春高的直播比賽,戰鬥的可不僅是場上的選手們,還有看台上的應援團哦。」

  「啊,沒錯!無論場上的選手比多久,看台上的應援團都會為他們一直加油,看著都覺得很辛苦、很感動呢!」國中和朋友一起看過甲子園直播的虎杖立刻附和了起來,還說出了好幾部以應援團為主題的動漫作品。

  「應援團原來這麼厲害的嗎?」野薔薇詫異道。

  「能去比賽現場應援的人,也不是隨隨便便想去就去的,而是要經過嚴格的篩選!」

  國中時有幸出校應援過一次的理子也緊跟著說道,「為了能在比賽當天保持最佳面貌,最好的為選手們加油打氣帶來動力,口號、動作等等,都需要提前練習一個多月呢!」

  「感受著現場緊張的氛圍,用盡全力壓過對手的應援聲,看著場上的選手們在自己的加油下振作反擊的感覺太棒了!就像我們在和選手們一起戰鬥一樣!」

  (來自黑井的補充:理子國中所參與的應援,為某大型國際賽事,非普通國中社團競賽)

  伏黑舉手問道:「五條老師,你到底想說什麼?」

  話題也跳躍得太快了吧,怎麼就拐到應援團上了。

  五條悟:「我的意思是,熊貓可以作為應援團的一員,在比賽時為你們加油。這樣一來,也算是一起戰鬥了。」

  「比賽的時候,要是哪支隊伍裡有只這麼可愛的熊貓在應援席上,估計對手都會驚訝、震撼、羨慕,最後嫉妒發狂直到影響發揮!這麼一想,熊貓你的作用非常大呢!」

  嫉妒到發狂?

  伏黑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這麼明顯的忽悠,熊貓前輩應該不會上當受騙吧?

  他扭頭看過去,卻無語地發現,在五條悟的忽悠下,剛才還沮喪到不行的熊貓,這會兒已經在他的話的帶動下,想到比賽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所吸引,成為場上焦點的樣子,就激動得不行,就連兩只圓耳朵也左右抖動著。

  五條:「怎麼樣,是不是感覺熱血沸騰,恨不得跟著我們一起大殺四方了呢?」

  熊貓:「沒錯!比賽有你們就足夠了,應援就放心交給我來吧!讓我們名震全國吧!」

  五條:「很好!那就讓我們去春高,進甲子園,實現全國制霸吧!」

  虎杖&野薔薇&熊貓:「全國制霸!全國制霸!全國……」

  興奮四人組旁邊,還有跟著一起握拳高揮的狗卷。

  伏黑:……

  春高?那不是排球界的甲子園嗎?我們參加的難道不是棒球社嗎,為什麼還要去春高?

  滿腹疑問的伏黑正打算找五條悟問個清楚,可對方卻丟下一句「練習賽我會讓伊地知去聯系,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大家繼續練習吧∼」然後就……和夏油傑一起走了。

  「不是說成立棒球社嗎,現在連排球比賽也要打了?」

  還是有明白人在的。在五條悟走後,加茂很快指出了其中的不合理之處,「而且,參加兩個社團,時間根本分配不過來,比賽也會發生衝突。」

  已經變身科普小達人的三輪霞滑了滑手機,小聲道:「應該是不衝突的……」

  「高中棒球和排球,每年最重要的比賽分別有兩個。」

  「棒球是每年8月舉行的甲子園和來年3、4月舉行的選拔賽。8月的甲子園預賽,東京都每年都是在7月開始的。而選拔賽的預賽,則是每年9、10月舉行的東京都秋季大會優勝隊伍才能參加。」

  「至於排球,兩場重要的比賽分別是8月舉行的IH全國大賽,預賽一般在每年6月的三個星期日進行。另一場是每年一月舉行的春高,8、9月的某個星期日分別進行一場預賽,東京代表決定戰則放在11月的某天。」

  「所以,根據各自比賽時間的安排,理論上發生衝突的概率極小,可以一起打。」

  聽完三輪霞的科普,眾人陷入了沉默。

  大意了。棒球和排球一起參賽竟然真的不衝突。

  「又要准備甲子園,又要練習排球,接到任務時不時的還要出去祓除咒靈,會忙死吧?」真依抱怨道。

  「甲子園和春高分別是棒球和排球的最高賽場,如果能同時打進,想想都是讓人心潮澎湃的激情呢。」一直和綺羅羅靠牆坐在人群最後排的秤金次忽然說道。

  綺羅羅叼著棒棒糖看著他,「阿金,你對甲子園和春高感興趣了?」

  秤金次點頭,「能站在甲子園和春高賽場上的選手,都是這兩項運動中的佼佼者,他們可都是未來我的格鬥場裡待發掘的好苗子呢。」

  虎杖想到說服秤金次時,五條悟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了什麼。原來,當時說的就是這個呀……

  雖然很無語,但他也佩服起自己的這位老師是如此擅長拿捏人心。

  在他腹誹時,一雙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上。

  「同時站在棒球和排球的最高賽場上嗎?」身後的人緩緩說道。

  虎杖的呼吸一滯,「東堂……」

  東堂搭著他的肩膀,哥兩好似的硬拽著虎杖走到球館門口,不顧虎杖微弱的掙扎,帶著他一起眺望起頭頂碧藍的天空。

  「Mybrother,這次就讓我們盡情地享受高中競技的快樂,一起站上最高領獎台,挽回國中時的遺憾吧!」

  虎杖已經放棄掙扎,懶得去糾正他國中時和東堂不是同一間學校的事了。

  他放松身體抬頭,眼底映照出萬裡無雲的一片澄藍色,「甲子園和春高呀,確實很值得期待呢。」

  如果這是一部動漫,到這裡,鏡頭就該順著虎杖的視線一直推向自由廣闊的天際。

  可就在兩人靜靜欣賞著藍天,暢想著無限美好的未來時,身後安靜得仿佛不存在的新人佳佑忽然小聲說道:「男生同時參加棒球和排球比賽沒什麼問題,可我們女生,應該只能參加排球比賽吧?因為我們只有八個人。」

  和真希、理子一起圍著熊貓討論應援道具,想著怎麼讓他在比賽時一鳴驚人的野薔薇嘎嘎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轉動著腦袋連忙又把人數了一遍,「不是剛好9……不對,黑井她不是高中生。綺羅羅學長雖然看起來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但應該也是不能參加女生的比賽的……」

  綺羅羅笑著點頭:「沒錯∼我勉強當個經理就行了。」

  本來在五條的忽悠下,已經打算放下曬黑的顧慮,加入到享受棒球競技的快樂中的野薔薇(其實還是對在甲子園出名念念不忘),捶胸頓足遺憾不已。

  真依、西宮桃還有津美紀倒是松了口氣。

  說實話,兩項運動比起來,她們還是對排球更感興趣。

  一來,棒球和排球她們都不精通,可感覺排球學起來更容易些。二來,會被曬出明顯分界線的戶外運動,簡直就是愛美女生的大忌!

  真希看著點出關鍵點後再次沉默的佳佑,好奇道:「只知道你的名字叫佳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呢?」

  佳佑糾結了會,小聲道:「五條。」

  短暫的沉默後,室內爆發出幾乎要把屋頂掀翻的驚詫聲。

  「什麼?你姓五條?!」

  「是五條老師的那個五條嗎?」

  「你和五條悟是什麼關系?」

  「……硬是要說的話,我得喊他表哥。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們都稱呼他為家主。」

  「什麼麻煩又老舊的家族規矩呀,真無聊。」

  五條佳佑帶來的震撼,很快也被大家接受了。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就在上課,練習排球或棒球,偶爾接到任務出趟門的平靜中度過。直到某天,某個說是監督,寫作甩手掌櫃的白發男教師,他忽然帶著張紙推開了大伙正練習得熱火朝天的室內排球館。

  「男生們,春季大會的分組出來了,你們高中棒球生涯的第一場正式比賽就要來了,期待嗎?」


第13章 咒術高專棒球部的初次亮相

  比賽?什麼比賽?

  他們不是上個星期才正式加入棒球部嗎?這還沒練幾天呢,怎麼就要出去比賽了呢?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立在原地。

  自從上次練習賽上被夏油傑看出領導才能後,五條悟大手一揮,乙骨就成了棒球和排球兩部的男生組隊長。

  被委以重任的乙骨,當晚就把每年棒球和排球需要注意的比賽都了解了一遍,因此,在場這麼多人,只有他最清楚春季大會的時間。

  「那豈不是下周就要上場了?」他驚訝道。

  雖然春季大會只是夏天甲子園地區預選賽前,用來測試隊伍磨合度的練手比賽,但到底是咒術高專棒球部在外界的第一次亮相,這麼值得紀念的時刻,大伙兒還是想留個好印像的。

  一想到沒剩幾天時間了,其他人又是一聲哀嚎。

  伏黑把眉一皺,問道:「五條老師,你不是說,先讓伊地知聯系幾所學校打幾場練習賽嗎?」

  說到這,五條悟立刻捏著拳頭故作惱怒道:「都怪伊地知,這麼久了還沒聯系上願意和我們打練習賽的隊伍,耽誤了我們寶貴的練習!惠,你放心吧,回頭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伏黑惠頓時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單純只是想欺負伊地知吧?還是請放過他吧。

  在野薔薇的托球下完成一記漂亮扣殺的真希,她倒是很快理解了伊地知的難處。

  「運動界的生態,應該跟咒術界差不多吧?豪門球隊的練習賽都是稀缺資源,多的是人搶。像我們這種剛成立的沒名氣、沒人脈、不清楚實力的三無球隊,就算是那些實力一般的隊伍,估計也不想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

  「五條老師,伊地知平時還要做輔助監督的工作,你也不要對他過於苛責。」

  「所以,我還沒去揍他呀。」五條悟笑了笑,晃著手裡的春季大會分組對戰表,「而且,最好的練習賽,當然是實戰了。」

  「球速達150km/h的火球投手,擅長投各種很難看清球路的變化球投手,盜壘速度飛快的飛毛腿,像精密結實的防盜門一樣可靠的強肩捕手……各種各樣優秀的選手,都有機會在比賽中碰到。」

  「甚至,我們還有機會和東京都的豪門球隊正面對決廝殺!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心髒撲通撲通越跳越快,像有只小鹿在心裡亂跳,非常期待呢?!」

  「期待和豪門球隊硬碰硬?我又不是腦子壞掉了。」

  不知是誰這麼小聲地吐槽了句。

  大伙兒一聽,都覺得非常有道理,於是便紛紛轉身,丟下還站在門口試圖調動起大家積極性的某白發教師,各自撿起剛才中斷的練習繼續了起來。

  廢話,下周就要正式比賽了,時間這麼緊急,當然是把有限的時間用在寶貴的練習上,為什麼要在某個無聊的人身上浪費!

  不想在初次亮相中丟臉的刺激下,男生們全都玩命地練習,就連女生們也從這次五條悟不打招呼就替他們報名參賽的行為中感受到了危險,原本時不時會偷個懶的真依和西宮桃,也和大伙一起輕快地練了起來。一時間,咒術高專的學生們眾志成城,好一派青春洋溢的熱血景像。

  時間就在大伙的辛勤練習中飛逝,轉眼就來到了春季大會第一個比賽日。

  「他們先上場防守了,是後攻。很好,占據優勢位置了!」

  靠近一壘側的看台上,野薔薇看到虎杖和伏黑結伴走上投手丘,其他人也各自小跑到自己的守備位置,立刻就敲著手裡的塑料擴音筒喊了起來。

  春季大會第一天的上午10:00,咒術高專的男生們就有一場比賽。

  雖然女生們沒有參加棒球比賽,但這到底是咒術高專的第一次亮相,女生們紛紛來現場為男生們加油。

  「衝呀!衝呀!咒術高專!加油!加油!咒術高專!」

  在一群長相明艷的女生中,一只身高一米九、手抓著深藍色搖花左扭右扭地跳著應援操的黑白兩色熊貓,就顯得格外矚目了。

  「哇哈!遠遠看過去真的好像一只熊貓,好逼真呀!」三壘側的休息室裡,咒術高專本場比賽的對手——七森學園的一名隊員,眺望著對面看台上靈活自如的熊貓,嘖嘖稱奇。

  在應援席看到熊貓的確很新奇,可其他隊員顯然對圍在熊貓身邊風格各異卻都長相出色的女生們更感興趣。

  「這個咒術高專到底是什麼學校呀?應援團裡竟然有這麼多漂亮的女生!」

  「他們的監督是染發了嗎?看著很年輕帥氣,卻一頭白發。而且……好高!有一米九了吧!」

  「那個白頭發的怎麼看都不像監督,有種輕佻浪蕩的氣質,應該是部長吧?我還是感覺他旁邊那個黑色長頭發的更像監督,一看就是那種很有耐心的好老師。」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是公立校。不過……咒術?難道是宗教學校?」

  「不知道,以前完全沒聽過這間學校的名字。」

  「應該就是所沒什麼名氣的小型宗教學校吧。你們看,就連他們棒球部的登錄人數加上球隊經理,也才11個人,能上場替補的人都沒幾個,投手這麼重要的位置,可能最多才兩個,怎麼看都是新成立的沒什麼根基的球隊。」

  這名隊員的話說完,其他眼睛被吸在真依等人身上的隊員們也紛紛回過神來。

  「那我們第一場比賽贏定了呀!」

  「Lucky!第一場比賽就抽中經驗包,這樣比賽的時候我們就能輕松些了!」

  「想到一會兒輸了比賽後,那些可愛女生們難過的樣子,我就不忍心。」

  「比賽結束輸了後,對面這麼多漂亮的女生應該會哭得很傷心吧。」野薔薇細著嗓音說道。還沒等真依嫌棄的眼神送過來,她就把腳往面前的欄杆上一踹,抬著下巴斜著眼凶狠地俯視著對面七森學園的休息室,「那群男的,現在一定是這麼想的!」

  「剛才,他們就一直盯著我們看。」

  真希抱著胳膊氣定神閑地坐在一旁,「咒術高專的實力如何,一會他們就能親自感受到了。」

  一想到這段時間,男生組裡那幾個怪力大猩猩在練習時天女散花似的敲出的那些本壘打,野薔薇把嘴一咧坐了下來。

  「說的也是。有什麼比自認為穩操勝券,卻被自己看不起的對手狠狠打臉更有意思的呢?」

  場上,短暫的練習熱身後,穿戴好全套捕手護具的虎杖跑上投手丘。

  「伏黑,不要緊張,像平時一樣投就行了,所有球我都會接住的。」

  伏黑點頭,表情非常平靜,「比這更危險的事都經歷過,我沒緊張。」

  他從虎杖手裡把球拿了過去,說道:「真希姐教我的快速指叉球雖然現在能投出來,但偶爾還會失手,等到後面優勢比較大了,再拿出來嘗試吧。」

  「好,沒問題。」

  在熟悉的響徹全場的警報聲中,咒術高專在高野的第一場正式比賽,開始了。

  七森學園的一棒自從上場後臉上就一直帶著笑意,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伏黑看了看他,確定好虎杖手套的位置,平靜地把球投出。

  啪!球聲音清脆地鑽進了虎杖的手套,打者倒是在球幾乎削著他的胸口鑽進去的瞬間立刻後退著躲開,臉上露出了後怕的表情。

  什麼嘛,竟然第一球就投角度這麼刁鑽、進攻性拉滿的內角球,那個投手難道就不怕觸身球嗎?

  打者臉上輕松的笑意消失了。再次在打擊區站好的他,臉上露出了認真的神情。

  這個冰塊臉投手的球速還挺快的,應該快接近140km/h了吧?

  而且,看他投內角球時的表情,怎麼看都不想是會擔心自己砸到人的樣子。看來,他應該是個對自己控球很自信的大心髒投手。

  第一球就賺了顆好球數,伏黑和虎杖利用好內外角的變換,兩球後讓打者打出了二壘方向的滾地球。

  「機械丸!」伏黑轉身喊道。

  他身後,守備二壘的機械丸在球打出的瞬間就已經向右側跑動,輕松將球攔在手套裡然後轉傳給防守一壘的東堂,將打者封殺出局。

  機械丸在上周養好傷後加入練習了。

  他的運動天賦不錯,跑的也快,經過幾天的練習,就能和狗卷配合打出漂亮的極限雙殺。

  夏油傑考慮一番後,就把經驗較稚嫩的新田新換到了左外野,讓機械丸頂替他擔當二壘手,和同樣是速度型的狗卷搭檔,構建起屬於咒術高專的鐵壁二游間。

  「好呀!漂亮!」

  成功拿下第一個出局數後,熊貓手裡的搖花慌得更歡了,零星幾個閑來無事過來觀賽的觀眾盯著他毛茸茸胖乎乎、一跳腰間還能蕩出一圈顫巍巍軟肉的背影,手癢癢得很。

  這麼大的熊貓玩偶,一看就是手感很好的樣子,好想抓抓呀吸溜……

  接下來的二棒和三棒打者,很快也在伏黑的在好球帶內外反復橫跳的投球中影響了自己的打擊節奏,被接連封殺出局。

  三人出局,攻守調換,下半場,到咒術高專的進攻半局了。

  「狗卷加油!」

  「轟一發出來!」

  咒術高專的棒次順序也經過了調整,速度比較快的狗卷和機械丸被提到了一棒和二棒。

  聽著隊友們的加油聲,狗卷揮了揮手,拿著球棒站在場邊,先是有禮貌地衝主裁判和七森學園的捕手打了聲招呼:「海帶。」這才踏進打擊區。

  海帶?

  捕手和主裁判都一頭霧水。

  好好的,為什麼要說食物的名字?

  不明白狗卷這麼做的意義,捕手疑惑地歪著頭給投手打出了暗號。

  這個一棒看著這麼瘦弱,一看就不是有能力打出長打的人。第一球,就先用顆外角直球來測試一下。

  信心滿滿的投手按照捕手的要求把球投出,狗卷看准球飛進來的位置猛地揮棒。

  砰——

  在七森投捕驚掉下巴的注視下,球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在左外野很深的位置落地了。

  輕松滑上二壘的狗卷眯著眼睛露出了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感覺,這個投手的直球,比虎杖和伏黑的要好打太多了。


第14章 可怕的咒術高專

  比賽開始前,沒有人能想到比賽的走勢竟然是這樣的。

  在狗卷上到二壘後,二棒的機械丸在夏油傑的暗號指示下橫握著球棒,擺出了犧牲觸擊的動作。

  七森的投捕並不想這麼快就讓狗卷推進到三壘,費盡心思想要破壞咒術高專的觸擊推進。

  誰知,就在他們滿心想著怎麼讓機械丸觸不到球時,橫握著球棒的機械丸卻突然將球棒舉了起來,換成了揮擊的動作。

  「盜壘!」

  砰!

  在球被機械丸敲出來之前,站在二壘的狗卷就突然啟動朝著三壘衝了過去。

  「傳本壘!」

  發現狗卷跑壘的速度很快,七森的捕手忙不迭地喊著把球傳回本壘,生怕他們在封殺機械丸時,狗卷就不管不顧地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可惡,竟然是打帶跑!」七森的監督急得再也坐不住了,堵在休息室的出口處雙手翻飛出一片殘影,給場上的選手們打出一連串的指令。

  「這個咒術高專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又是觸擊變揮擊的假動作,又是打帶跑,經驗也太老道了吧!」

  七森學園是支實力常年在整個東京都中下游徘徊的球隊,經常一回戰就抽到強隊,早早結束自己短暫的賽程。

  這次,看著咒術高專這個很眼生的一回戰對手,他還歡喜的以為這次能走得遠些呢,沒想到……

  啪的一聲悶響,意外發生。

  場上,被接連敲出兩支安打的投手本就緊張,在捕手的配球引導下,他本想投顆自己最拿手的滑球打破僵局,為自己掙得挽救危機的機會。奈何秤金次結實高大的身材太具壓迫性,扛的又是三棒,一看就是個能打出長打的好手。

  七森的投手看他,是越看越緊張,心髒急速跳動就沒緩過,就這樣,球在脫手後失控,砸到了秤金次的身上。

  「觸身球!」主裁判立刻大聲喊道。

  好在,秤金次皮糙肉厚,常年游走在生死線練就的反應能力讓他及時閃避開,讓球砸到了胳膊上帶著的護具上。

  人雖然沒事,但因為觸身球,秤金次被保送上一壘,原本在一壘的機械丸自動向前推進,站在了二壘上。

  這樣一來,就是無人出局滿壘的完美開局了。

  「看來,那個投手很懂誰才是這個球場上的主角。」扛著球棒邁進打擊區的東堂很滿意,臉上是志在必得的微笑。

  「東堂,加油啊!」蹲在打擊准備區的下一棒打者虎杖,在幾步外喊道。

  雖然這段時間的練習裡,他被東堂不勝其煩發出的「是好兄弟就來單挑」的對決邀請折磨得夠嗆,但站在賽場上他們就是隊友,虎杖還是非常樂意為隊友加油的。

  東堂滿含感動的深情看著他,「從初中時候開始,每次比賽你都是這麼為我加油的。Brother,說好了,這輪打席我打出本壘打的話,你就要和我進行一場投手間的一對一男人對決!」

  虎杖耷拉著臉虛弱說道:「都說了,我初中和你不是同一間學校。還有,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和我作為投手正面較量呢?」

  東堂:「Brother……」

  「同學!」忍無可忍的主裁判強忍著滿頭快要爆炸的憤怒井字符,咬著後槽牙提醒道:「現在是比賽時間,請繼續比賽,禁止閑聊!」

  就這樣,比賽開始後的第十分鐘,因為東堂和虎杖之間感天動地的兄弟友誼,咒術高專在第一場正式比賽中,就收到了主裁判的警告。

  「哈哈!笑死我了!」看台上,野薔薇看著老老實實低著頭一聲也不敢吭的兩人,捂著肚子笑出了眼淚。

  感人肺腑的隊友情誼什麼的,完全沒有。不要想了。

  滿壘的情況下和四棒對決,偏偏這個四棒又是個肌肉鼓脹結實得快要炸開的大猩猩,就看他剛才隨便揮的那兩下,氣勢驚人,絕對又是個長打好手!

  剛剛才投滑球失誤砸到人的七森投手,他都快要哭出來了。

  自打去年秋天接替前輩成為隊伍的ACE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滿壘的情況下,滑球他暫時是不敢投了,還是先用最穩定的直球試試看能不能抓個出局數吧。

  七森的投捕想得很美好,可偏偏他遇上的是群反應神經快得驚人,這段時間又因為隊裡沒幾個人會投變化球,只得被迫先把直球打擊練得爐火純青的棒球猩猩們。

  大猩猩們要抓的,當然是直球了!

  砰——

  響徹雲霄的打擊聲後,整個球場的人都張大嘴眼神中帶著敬佩地目送著白色的小球劃破天空,飛進了左外野看台。

  「滿貫炮!」

  「好呀!那個四棒打得好!」

  看台上,還沒等真希、野薔薇這群咒術高專的同學開口慶祝,幾個分散坐在後排的大叔就先一步興奮地跳了起來,他們激動拍手叫好的樣子,反倒把野薔薇她們嚇了一跳。

  「那幾個大叔是誰呀?」野薔薇湊到真希身邊小聲問道,「該不會……是五條老師花錢雇來的托吧?」

  津美紀好奇問道:「什麼托?」

  「當然是怕我們沒人氣丟臉呀,所以故意找些人過來炒熱場子,這樣不就顯得我們好像很厲害、很受歡迎的樣子!」野薔薇篤定道。

  三輪霞欲言又止,強顏歡笑之下,被掩蓋的是濃濃的不認同。

  五條老師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再說了,能打出本壘打,我們的棒球隊好像也沒太差吧?

  沐浴在全場震驚的眼神中,東堂驕傲地繞著三個壘包小跑一圈回到本壘。在他的腳踩到本壘板的瞬間,面對著本壘的碩大計分板上,代表著咒術高專那一排後面,一個數字4出現了。

  「東堂!打得漂亮!」虎杖伸手和東堂擊掌,東堂卻反握住他的手重重捏了一下,「Brother!」

  虎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吧,我會打出去的!」

  東堂只是看著他,也不放手。

  虎杖的笑臉耷拉了下來,放棄掙扎般的連連點頭,「是是是,回去後我們就以投手的身份比一場!」

  「一言為定!」得到滿意回復的東堂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在主裁判虎視眈眈的危險注視下下場了。

  一上來就被打掉4分,七森的監督已經面如死灰,場上的選手們也一個個臉色慘白地低著頭,和剛開始那自得意滿的樣子截然相反。

  雖然迅速掉了4分,但七森還不決定換投。他們學校本就不是什麼厲害的棒球豪強,現在站在投手丘上的投手,已經是他們隊裡投球最厲害的一個了,要是第一局就換投,那才是真正的放棄希望呢。

  可希望和絕望之間,似乎絕望來得更快。

  在東堂用一支本壘打清空壘包後,接替上場的虎杖在冷靜地放掉投手振作起來投出的兩顆滑球後,抓住那顆對於他來說更好打的直球重重地敲了出去。

  如復制兩分鐘前的情景般,白色的小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後,再次飛進左外野看台。

  「又是本壘打!」

  「干得漂亮,悠仁!」

  女生們再次高興地敲響手裡的塑料擴音筒,熊貓更是背對著球場靈活地扭起了屁股。

  等最初的興奮勁過去後,野薔薇才想起來,剛才隱約間好像聽見了什麼。

  她回頭看了一圈,很快鎖定了坐在她們斜後方的某個男子。

  大白天的,那人不僅帶著黑色的針織帽,臉上還口罩加墨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越看越覺得可疑。

  最主要的是,野薔薇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危險的氣息。

  野薔薇叫上真希,兩人趁著那男子專心盯著場上的空檔悄悄摸了過去。

  在兩人快要接近時,男子也發現了她們的動作。他站起身來似乎想要逃走,可真希已經從他熟悉的身形和動作了認出他來。

  「脹相!你怎麼在這?」

  被真希識破身份,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摘下墨鏡和口罩,眼睛不自覺地往球場上飄。

  「今天是悠仁第一次上場比賽,我想過來看看……」

  真希看著他,眼鏡反射出一道銳利的光,直刺向脹相。

  「我記得,今天你有被安排巡邏任務吧?」

  野薔薇發現,脹相的神情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

  好家伙,原來這位裝扮成這樣,是翹班來看弟弟比賽呀!

  明治神宮第二球場外,幾個高中生呼朋引伴地急急忙忙往裡跑,一邊跑還不忘衝路過的其他選手們喊道:「快*去看呀!裡面變成煙花大賽了!」

  「煙花大賽?」有人不解地撓頭,旁邊立刻有人解釋道:「笨蛋!就是接連轟出了多發本壘打!奇怪,現在裡面是哪兩支隊伍在比賽呀,竟然這麼厲害?」

  「是七森還有另一支新隊伍,那支新隊伍的名字奇怪得很,好像是間宗教學校。」

  有好心人立刻跑到賽程安排公示處看了一眼,「另一支隊伍是……咒術高專!好奇怪的校名。」

  「竟然變成煙花大賽了?七森的實力雖然不算強,沒想到虐新隊伍竟然這麼厲害,難道,他們冬天練出了新技能?」

  當即,不少對本壘打如煙花般感興趣的選手們就跟著入場看熱鬧去了。

  誰曾想,等他們進去後,看到的卻是和想像中截然相反的一幕。

  場上,身著右胳膊袖口繡有螺旋花紋校徽的白色傳統棒球服,搭配深藍色飽和得近似黑色排汗衫和同色系球襪的少年,只見他在投手將球投出後猛的將球棒一揮,砰的一聲巨響,球就急速劃破天空,重重地砸在了球場正中間的計分板上。

  「直擊計分板最遠距離的2分本壘打!」

  進來湊熱鬧的少年們沒想到,他們才剛進來,就目睹了本壘打敲出的精彩一幕。

  「剛才那個打者是……」少年朝計分板上的選手信息欄看去,卻見標著上場打者的紅色下劃線,此刻正落在一個叫乙骨的名字下面。

  「乙骨……打出2分本壘打的是六棒!好厲害!」有人誇贊了起來,而更多人卻注意到,剛才上場的打者,根本就不是七森的人,而是……

  「五局十一分提前結束比賽!這個咒術高專怎麼這麼厲害!」

  看著計分板上0:11的慘淡對比,眾人相顧無言,臉上盡是震撼。

  良久,才有人小聲嘟囔道:「難道……我們東京區又要多支像藥師那樣的隊伍嗎?」

  比賽結束後,快速收拾完行李,將球場騰給下一場比賽的選手後,咒術高專全體就在心情不錯的五條悟的帶領下往外走。

  新田還沒從比賽贏了的興奮中走出來,跟在虎杖和伏黑身邊嘰嘰喳喳說道:「竟然贏了!還以為會打得很辛苦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感覺棒球還挺有意思的。」本場比賽敲出兩支本壘打的虎杖,也忍不住回味起賽場上的滋味。

  這個時間點正好是換場准備下一場比賽的時間,選手通道內人來人往,各種聲音交織好不熱鬧。

  他們要往外走,迎面卻有支球隊數十人要往裡走,五條悟就帶著大伙停下來靠牆站著,讓他們先過去。

  「澤村前輩,你的帽子掉了。」

  「哦!謝謝你,小狼崽啊哈哈哈!」

  「這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只是感覺你雖然長了張冰塊臉,但還是很熱心助人的嘛!」

  「……」

  伏黑往前走了幾步,卻不見虎杖跟上來,他回頭看過去,問道:「怎麼了?」

  虎杖疑惑地撓著頭,「伏黑,剛才那個聲音跟你好像呀!」


第15章 被搶了

  伏黑不解皺眉,他順著虎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見一群身著統一藍白色棒球服的少年背影。

  虎杖找到剛才說話的那個金發少年只給他看,「吶,就是那個金色頭發的,好像叫……小狼崽!伏黑,他的聲音真的跟你很像!尤其是你不耐煩擺出嫌棄臉的時候。」

  伏黑斜著眼瞥他,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

  這家伙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我性格不好嗎?

  「吶吶吶!沒錯沒錯,就是你現在這個表情!」虎杖指著他的臉忙喊道,「你每次這個表情的時候,聲音就冷了幾個度,聽上去也懶懶的沒什麼精神。你剛剛真的沒聽到那個金發說話嗎?明明你就站在我身邊。」

  伏黑抬腳就走,懶得跟他多說。

  初次登場不僅贏得漂亮,還收獲了觀眾的喝彩,大伙兒高興得一出球場就急著找地方想好好慶祝。

  五條悟見大伙正在興頭上,便縱著讓大家解散自由活動去了。

  和球場外的女生組彙合後,呼啦啦的一群青春少年們說說笑笑地走遠了,只剩下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位『孤寡』教師並肩站在原地。

  五條悟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嘆氣道:「唉∼為了能讓可愛的學生們能自在的隨便玩,我只好留下來看著你了。我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老師呀!」

  「明明是他們興奮得抬腳就走了,沒叫上你。」夏油傑毫不留情地戳破五條悟的謊言。

  五條悟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笑道:「你還是這麼討厭。」

  「比不過你。」

  兩人是多年好友,這種不痛不癢的嘴炮信手拈來。

  回去的路上,夏油傑不停地翻看著記分冊,手指在某幾處地方輕點著:「果然,現在球隊急需攻克的難題就是變化球了。」

  五條悟探頭看過來,讓隊員們出局的那幾個打席,大部分是因為不熟悉變化球的球路,這才揮棒落空被三振或封殺出局。而成功打出安打的那些打席,無一例外都是咬住直球打出去的。

  「在戰鬥中練就的反應能力,不是一般的高中生可以相比的。」五條悟對學生們還是很有信心的,「我相信,只要他們多看幾球,很快都會熟悉的。」

  夏油傑的看法和他不一樣。

  即便是同一種變化球,從不同的投手手裡投出來,也是有細微差距。

  豪強隊伍不缺好苗子,能投好變化球的投手不勝枚舉,如果等到了比賽再慢慢適應,遲早會被豪強隊伍仗著投手陣板凳深,活生生用換投給拖死。

  忽然……

  他瞥著五條悟問道:「我記得你會投球呀。變化球你總該會幾種吧,不然這麼多比賽你都白看了。」

  「變化球嗎?」五條悟雙手撐著下巴略微想了想,臉上露出了夏油傑熟悉的自信笑容。

  「當然會。我可是最強∼」

  得到期待的回復,看著那張過於燦爛的笑臉,夏油傑把頭一轉,無視得很徹底,重新翻看記分冊去了。

  「既然這樣,回去後,每周你過去給他們喂一次球吧。」

  「唉?是是是,聽你的,夏油教練∼哈哈哈!」

  夜晚,19:30分。

  東京練馬區的某所初中校園裡。

  寂靜的夜裡,1號教學樓的四樓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越跑越快,似乎身後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逐著。

  忽然,嘭的一聲,四樓走廊的玻璃窗爆開,一道人影從爆炸中心被拋了出來,像只無力的蝴蝶頭朝下急速墜落。

  就在那道人影快要落地時,從剛才爆炸發生的地方忽然飄出一只渾身散發著白色熒光類似水母的東西。

  那水母循著墜落的人影飄了下來,同時從身體內部延射出許多飛舞的觸手。那些觸手延展性很好,速度又快,很快就追上墜落的人影,層層疊疊柔軟地把那人包裹住,然後輕輕地放在地上。

  安全落地後,那人這才松了口氣,蒼白的臉色好了不少。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包裹住自己的觸手,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謝謝你,澱月。」

  包裹住少年的觸手這才松開,水母飄到他身邊,撒嬌似的在他身上蹭了蹭。

  「順平!你沒事吧!」

  又一道人影從剛才被炸開的豁口出跳了下來。

  那人動作靈巧地抓住裸露出來的鋼筋一蕩,同時雙腳在牆面上蹬了幾下,就如同跑酷般跳到了旁邊的水管上,順著水管從三樓一路滑了下來。

  水母少年看到來人,還有些緊張的神經徹底放松下來,笑著說道:「悠仁,我沒事。」說著,忽然想到什麼,他有緊張地看向四樓的爆炸口,「啊!上面的咒靈……」

  「一只被我祓除了,另一只往2號樓那邊跑了。」虎杖說道。他看順平還在擔心咒靈跑掉,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伏黑和釘崎在那邊守著著,絕對不會放跑的。」

  一聽那邊還有兩個可怕的家伙守著,順平這才放松了下來,並把澱月收了回去。

  現在咒力有限,能省則省,絕不能浪費。

  虎杖掏出手機撥通了伏黑的電話,告訴他剩下的那只一級咒靈往他們那邊跑了的消息。

  與此同時的2號教學樓……

  「知道了。」伏黑淡定地將電話掛斷的同時,原本蹲在他腳邊的渾忽然站起來快速朝他們身後某處抓出。

  渾的這一爪子正中目標,悄無聲息摸到伏黑背後身上長滿了肉瘤的巨大怪物吃痛地嚎叫了起來。

  在它嚎叫的同時,從它身上凸出的密密麻麻肉瘤中突然分裂長出了一張張獠牙大嘴,這麼多張獠牙大嘴同時發出凄厲的慘叫,聲音堪比酷刑折磨的音波攻擊,伏黑當即頭痛欲裂地捂住雙耳。

  這怪物是由校園裡的謠言、語言羞辱和打小報告等諸多言語傷害所產生的負面情緒凝結而成,已經盤踞在這所學校多時。

  它身上的每一張嘴,都代表著有個人曾經受到過傷害。而現在,這怪物身上的嘴,已經長得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了。

  見伏黑捂著耳朵被自己的聲音干擾,那怪物忽然從肚臍中擠出一張碩大的嘴,朝著伏黑的腦袋就要咬過來。

  渾從旁邊撲過來,一爪子撓下那怪物的一塊血肉。同時緩過神來的伏黑一腳踹出,把那怪物踢翻在地。

  「嗚啊——」那怪物吃痛嚎叫著轉身就要逃,叮叮叮!幾根散發著幽藍色火苗的鋼釘從伏黑身後射了出來,追著怪物飛去,但那怪物跑得太快,鋼釘沒能追上。

  「釘崎!」伏黑趕緊讓渾把爪子上抓下的那絲血肉扔到地上。

  從後邊追上來的野薔薇掏出早就准備好的稻草人偶也扔了過去,同時翻出一根鋼釘。

  「小小一級咒靈,就給我把命留在這吧!」野薔薇眼神冰冷的用錘子將鋼釘重重砸下,「芻靈咒法,共鳴!」

  已經跑出百米之外的咒靈,正欣喜於自己逃過一劫時,忽然,自心髒處蔓延出一陣讓它無法忍受的劇痛。

  「嗚啊啊!」

  那咒靈發出最後一聲凄慘的哀嚎,化成了青灰色的黑煙,消散於人世間。

  「搞定!」野薔薇扛著錘子單手叉腰,看著伏黑的眼神格外嫌棄,「嘁,一個個的,最後還是要靠我才把那只咒靈解決掉。」

  收起渾,伏黑扭過腦袋表情有些不爽,可偏偏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得忍氣吞聲不說話。

  「很好,收工了!」心情不錯的野薔薇收起鋼釘和錘子,伸了個長長的攔腰,「啊,好餓呀……我們吃完東西去逛街吧!」

  伏黑耷拉著臉,「我對逛街不感……」話還沒說完,野薔薇就回過頭來,面色不善地盯著他看。

  伏黑果斷地把話一收,「我是說,晚點我還有事。五條老師說,今晚要教我投變化球。」

  他果斷地搬出了bug級人物——五條悟。

  實際上,好幾天前五條悟就說過要教他投變化球了,奈何中間事情太雜太多,兩人忙著忙著就忘了這回事,現在拿出來當脫身的借口而已,正合適。

  「那我就讓虎杖和吉野陪我吧。」野薔薇也沒計較,很快就把目標鎖定在虎杖和順平身上。

  「伏黑,釘崎,這裡!」兩人走出校園後,順平正站在校門口旁邊的小路上衝他們招手。

  聽見野薔薇說吃完飯一起去逛街,順平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順便告訴兩人虎杖去收起帳了。

  「一會是去吃壽司好呢,還是吃豬排飯?」野薔薇掏出錢包點著裡面的現金,「今天帶的錢比較多,能在銀座好好逛逛了!」

  她攥著錢包高興地期待著一會的安排時,忽然,迎面走來的一個中年男子猛地加速朝他們衝了過來,一把抓過野薔薇的錢包一溜煙地跑了!

  「嗯?」野薔薇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伏黑忙拔腿追了出去,「快追!」

  「搶劫……」意識到自己當街被人搶了,野薔薇怒從心中起,擼起袖子拔腿也飛快地追了過去,「那可是我頂著生命危險換來的錢,給老娘站住——」

  「……唉!」順平看了看很快跑沒影的兩人,他又回頭看了看虎杖去收賬的方向,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在原地等著虎杖回來,再把意外告訴他。

  「給我站住!」伏黑和野薔薇追著中年人跑到了一條街之外。

  那個搶劫的中年人也是第一次被這麼有耐心的受害者追著,就連他扔下的空錢包也沒能騙到對方。

  「哈啊!哈啊……」他氣喘吁吁地回頭看著越追越近的兩人,跑到一個十字路口時,他左右看了看,很快選定一條安靜少人的路拐腳殺了過去。

  與此同時,被中年人選中的那條路上,一高一矮兩個身著運動服的高中生正走在路上。

  個子較矮的那個抱著個游戲機低頭打著,個子高的那個手裡抱著個排球一邊靈巧地上下顛著,一邊吐槽道:「研磨,走路玩游戲,容易近視哦。」

  「哦。」叫研磨的少年只是輕輕應了一聲,該玩還是玩。

  「研磨!」高個子抱著球伸出手,正想壞心眼地搶走研磨的游戲機,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迎面從他們身邊閃過,同時,還有道女聲氣急敗壞地喊道:「混蛋!搶劫犯給我站住!」

  搶劫?

  高個子回頭看了看剛剛和他們擦肩而過的中年男子。搶劫犯,說的應該就是他了吧?

  想到這,高個子的唇角勾起,他將手中的排球輕輕顛了顛,然後瞄准中年男子猛地將球擲出。

  「就幫你們一下吧。」他笑著說道,「畢竟,鄙人一向待人熱忱。」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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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切實際的新隊伍

  高個子的球砸得很准,中年男子慘叫一聲就被砸趴在地。

  「干得漂亮!」野薔薇叫了聲好,快步跑上前來就要去抓住那個搶她錢包的中年男人。

  眼看就要被抓到,打頭的那個女的還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恨不得把自己給吃了,中年男子當即打了個冷顫,連身上的疼都顧不上了,用一種常人無法做到的毅力快速爬了起來,踉蹌著繼續朝前跑。

  野薔薇哪能放跑他呀,加速追了上去,「竟然還想跑……給我站住混蛋!」

  見她還糾纏不休不願放棄,中年男子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不就是幾萬塊嗎,至於這樣嗎?這個女人瘋了!

  這下子,中年男子也開始害怕了,他立刻掏出兜裡剛搶到的錢,一把撒了出去。

  「給你!全還給你!能別追我了吧!」

  看到隨著夜風漫天飛舞的紙鈔,野薔薇心疼得呼吸都快停止了。她忙剎住腳步抓住快要飛走的鈔票,「我的錢!伏黑,快幫我撿錢!」

  伏黑:……

  沉默的伏黑還是彎腰幫忙撿起了錢,就連剛才仗義出手的兩個高中生也蹲下來一起攔截快要被風吹走的幾張紙鈔。

  那個瘋女人總算停了下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終於停了下來,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

  哈哈!想不到吧,我還留了一張面額最大的!

  攥著兜裡僅剩的那張1萬日元面額的紙鈔,中年男子露出了報復的暢快。

  哼!不給你造成點損失,都對不起我辛苦跑了這麼遠。

  在三個人的幫助下很快把所有錢都撿回來的野薔薇,她立刻發現錢少了一萬。

  意識到自己被中年男子耍了,她怒不可遏地看著跑出老遠的身影,擼起袖子咬著牙又追了過去。

  「可惡……竟然敢耍我,你給老娘等著!」

  「啊,在這邊,我聽見釘崎的聲音了!」

  路前方的岔路口,抄近路追過來的虎杖和順平喘著氣出現在那。

  順平一眼認出從身邊跑過去的中年男子就是剛才搶了野薔薇錢包的那個,當即指著他喊道:「悠仁,快抓住他!」

  中年男子聽見聲音心下一驚。

  什麼?還有追兵!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被人一腳踹翻在地,緊接著倒在地上的他就被人抓住雙臂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跑呀,怎麼不跑了!」追上來的野薔薇看著被虎杖按倒在地的中年男子,泄憤地一腳踩了上去,中年男子立即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虎杖和順平聽著男子發出的哀嚎,瞟向野薔薇的眼角余光裡都帶上了畏懼。

  嘶……好可怕!

  被人畏懼的野薔薇,她掏出錘子威脅似的拿在手裡:「趕緊,把我的錢交出來!」

  錘子?

  跟著伏黑走過來的兩個高中生,驚訝於野薔薇隨手掏出來的錘子。

  這是要用……私刑?

  兩人看向野薔薇的眼神頓時詭異了起來。

  在凶神惡煞的野薔薇的威脅下,中年男子再也不敢耍花招,老老實實地把藏起來的那一萬日元交了出來。

  「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及時出手幫忙攔住了他,可能真讓他給跑了。」成功把錢全都討了回來,野薔薇立刻向兩名高中生尤其是那個出手的高個子道謝。

  高個子笑道:「沒什麼,小事而已。」

  嗯?!

  聽見高個子聲音的瞬間,在場幾個咒術高專的學生紛紛瞪大了眼睛。

  這個聲音……

  高個子見他們表情奇怪,便問道:「怎麼了?」

  又聽了一次高個子的聲音,幾人互相對視確認了彼此的眼神。

  真的好像!

  虎杖看著高個子驚訝道:「你和我們老師的聲音好像!簡直一模一樣!」

  高個子疑惑地歪著頭,「嗯?」

  旁邊,行動果斷的野薔薇已經動作迅速地撥通了五條悟的電話,並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喊道:「五條老師,我們碰到世界上的另一個你了!」

  「另一個我?」電話那端的五條悟也有些懵,他笑道:「唉?難道是老天不願意讓優秀的人太孤單,所以特地幫我找了個伴?」

  五條悟調侃的聲音一出來,這下,就連原本不信的高個子和低著頭打游戲的那個叫研磨的少年,也驚訝地瞪圓眼睛看了過來。

  好像……尤其是調侃時的語氣,簡直就像同一個人!

  被好友貓一樣好奇的目光注視著,高個子少年回過神來,他清了清嗓子,對著電話緩緩道:「您好,我叫黑尾鐵朗。」

  在他自我介紹完畢後,電話那頭的五條悟也難得愣了幾秒鐘。

  半晌,他扭頭朝身邊的夏油傑問道:「你覺得,世界上可能存在兩個我嗎?」

  正忙著准備棒球隊和排球隊訓練方案的夏油傑頭也沒抬,「這麼糟糕的事,最好還是不要發生了吧。」

  五條悟聽完,認同地點頭,「我想也是呢。」

  聽見全部對話的黑尾和研磨:……

  借著這微妙的緣分,在扭送中年男子去最近警察局的路上,虎杖和黑尾相談甚歡,等兩撥人做好筆錄從警察局出來時,他們已經勾肩搭背頗有相逢恨晚的感覺。

  「音駒高中,哦噢!你們也是經常打進春高的豪強校呢!」最近在靠譜隊長乙骨的科普下,虎杖已經把位於東京的各大棒球和排球強校的名字記在了心裡。

  「那些不過是前輩們所創造的榮譽,現在的我們,還配不上豪強兩個字。」黑尾笑著謙虛道。

  「可是,只要努力下去,總會再次回到巔峰的不是嗎?」虎杖看著他和研磨認真道,「練習的積累,早晚有一天會成為重回巔峰的階梯的。」

  他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對於我們這種剛成立的隊伍,你們是我們追逐的目標呢!想達到你們現在的水平,我們得更加努力的練習,才有挑戰的機會。」

  看著因為豪強兩個字臉色有些黯淡的黑尾和研磨,在虎杖三言兩句中迅速轉換了心情,化解了可能的尷尬,默默跟在旁邊的野薔薇、伏黑和順平,同時打出了滿分10分的評價。

  不愧是虎杖,說話技能點點滿的人!

  「聽你們的意思,是打算參加6月開始的IH預選賽?」黑尾問道。

  「嗯!」虎杖點頭,「排球需要練習的配合很多,等我們打完棒球的春季大會,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留給我們打練習賽。」

  「啊!說到練習賽也很讓人頭疼,像我們這種新成立的隊伍,想要找到願意和我們打練習賽的隊伍實在太難了……」

  這邊虎杖抱怨著最近在排球上遇到的困難,那邊,黑尾和研磨聽完虎杖的話兩眼呆滯陷入了沉默。

  棒球春季大會……

  一直抱著游戲機的研磨游戲也不打了,他把游戲機往懷裡一收,打量著虎杖幾人小聲問道:「你們還打棒球?」

  「對呀!」虎杖爽快地點頭。野薔薇湊熱鬧不嫌事大的笑道:「他們可是立志要同時打進甲子園和春高的。」

  甲子園?

  黑尾和研磨都微微張大了嘴。

  即便是不玩棒球,可他們還是知道,甲子園是高中棒球的最高舞台。

  這群來自那個什麼咒術高專的家伙,他們知道打進甲子園和春高有多難嗎?更何況是同時達成兩項壯舉。

  瞬間,在黑尾和研磨的心裡,咒術高專被他們劃入了不切實際、空談目標,只會耍嘴皮子功夫的學校。

  回想著剛才和那位五條老師短暫的交流中,對方表現出來的放蕩不羈,黑尾聳了聳肩。

  也是,有個這個不靠譜的老師,想來也不會……

  難得碰到一個這麼對脾氣的朋友,可惜了。黑尾遺憾地搖頭。

  抱著各自不同的想法,兩撥人馬各回各家,結束了奇妙又短暫的相遇。

  第二天,音駒高校2年3組教室內。

  「最新消息。昨晚,本區某初中發生教學樓老化坍塌事故。因事故發生時正處於晚上學生下課回家後,學校空無一人,因此並未發生人員受傷。事故具體原因正在調查中……」

  下課後,學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玩鬧,或者拿著手機討論著最新的八卦,研磨卻獨自一人安靜地坐在位置上打著游戲。

  「唉,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出現了一支打擊超厲害的新隊伍,連續三場比賽都打出了本壘打,看他們的比賽,簡直就是煙花大會嘛!」

  「哦!這個呀,我聽說了!他們第一場比賽就五局11分提前結束了比賽,這樣可怕的得分能力,簡直和當年的藥師一樣了吧!」

  旁邊消息沒這麼靈敏的學生聽得心癢癢,推著他們的肩膀忙問道:「唉唉唉,你們倒是快說說,那間學校叫什麼名字呀!」

  「我想想啊,好像是叫咒……嘶咒什麼來著?他們的學校名字很怪,我一時忘了。」

  「咒術高專!是咒術高專!」旁邊的另一名少年立刻喊道,「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安靜打游戲的研磨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這一分心,游戲裡的小人沒能及時躲開boss釋放的技能,屏幕變灰彈出了Gameover的字樣。

  「我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你們不相信,吶!幸虧我早有准備,看吧!」

  第一個提到咒術高專的少年當即掏出手機,得意地點開准備好的視頻。

  在一群少年連連驚嘆聲中,研磨悄悄地站起來走到人群後面,穿過層層疊疊遮擋的身影,正好看到屏幕裡的少年揮棒將球打到對面看台的畫面。

  那個人……是虎杖!

  認出屏幕裡那個笑容爽朗的粉頭發少年,正是昨晚剛認識的小伙伴,研磨難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難道……他們真有同時打進甲子園和春高的實力?


第17章 五條老師的教學時間

  這次春季大會,屬於咒術高專的傳奇還在繼續。

  在首戰零封對手後,第二場比賽,他們再次以七局領先對手8分的優勢提前結束比賽。

  隨著比賽進程的推進,三回戰開始,遇到的對手實力也在慢慢變強。

  第三場比賽,咒術高專終於遇到了一支進攻和防守水平都還不錯的隊伍。

  伏黑到底是才認真練習投球剛一個月的新手,目前僅掌握了直球和快速指叉球兩種球種。而他拿出局數最好用的武器——快速指叉球,才剛練了半個月,成功率和控球的精准度都急需提升。

  這種情況下,在和第三場比賽的對手雲山第一的打者正面較量時,他的球開始頻頻被打出去,整場比賽陸續丟了4分。

  而在進攻方面,雲山第一似乎在賽前針對咒術高專做了一番細致的調查,發現了隊員們不擅長打變化球的破綻。

  他們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派上了隊裡擅長投曲球和滑球的三年級ACE,從第一局用直球試驗,發現咒術高專果然如傳聞中那般對直球的敏銳度很高後,立刻調整策略,大量使用變化球,讓咒術高專一棒又一棒接連揮空。

  第一次面對這麼密集的變化球攻勢,一時間,就連秤金次、東堂和虎杖三個中心棒次都很快出局,沒能上壘。

  被壓制了整整五局後,東堂和虎杖終於抓住機會接連打出安打,接著由六棒的乙骨打出關鍵的一支長打追回兩分。

  借由這支兩分長打打破僵局,隨後,慢慢熟悉球路後的咒術高專抓住了投手頻繁投變化球加重了胳膊的負擔,導致過早出現控球不穩的情況,在第七局狂砍6分,奠定了最終的勝局。

  自此,新秀咒術高專在春季大會挺進16強。如果在4月12日的比賽中繼續戰勝對手春日一的話,他們將更進一步拿到8強席位。

  而後的四分之一決賽,他們將很大可能遇到目前東京都絕對的豪強、去年夏季地區預選賽西東京的准優勝——青道高中。

  青道,西東京的傳統名門,實力在整個東京都名列前茅。

  在咒術高專棒球部成立的第一天,被五條悟按頭強迫著去聯絡練習賽的伊地知,就硬著頭皮給青道發去了練習賽申請。結果嘛……自然是收獲了禮數周到又毫不留情的拒絕。

  沒想到,春季大會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他們打敗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春日一,他們就有機會和目前東京最高層水平的隊伍交手了!

  青道……下一場比賽一定要贏!

  懷抱著和高水平隊伍交手的期待,最近,整個棒球部的氛圍都格外活躍,東堂和秤金次兩個『武痴』更是把球棒舞得虎虎生風,大有把地球都轟飛的架勢。

  不過,在16進8的比賽開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做。

  「都准備好了嗎?」

  棒球場上,五條悟穿著長褲皮鞋,帶著墨鏡挽起襯衫袖子,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在投手丘上站定。

  和雲山第一的那場比賽,徹底暴露了目前咒術高專的弱點。

  投手會的球種太少,缺乏壓制力。

  打線雖然針對直球的打擊率高得嚇人,可混入大量變化球後,打擊率瞬間被拉低到馬裡亞納海溝的水平。

  這還只是能明顯分辨出直球和變化球的情況,不少優秀投手可是能投出前期球路幾乎和直球一樣、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變化球。現在的咒術高專如果和他們碰上,幾乎毫無勝算。

  因此,這才有了今天這場特殊的打擊練習。

  虎杖舉手問道:「五條老師,你真的不用換衣服嗎?」最起碼,把皮鞋換成釘鞋嘛……

  「不用不用。」五條悟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然後用讓全場血壓升高的欠揍語氣說道:「解決掉你們輕輕松松,費不了什麼功夫∼」

  虎杖一言難盡地收回打算繼續勸說的小爪子,默默拿起了球棒,加入了身後的憤怒挑戰大軍。

  還是干掉他吧!

  「第一個讓我來!」東堂用自己身高傲人、肌肉健碩的身體擠開其他人,搶到了第一個挑戰五條悟的機會。

  他用球棒指著投手丘上囂張的家伙喊道:「會什麼變化球,全都投出來吧!我會毫不留情的全部打出去的。」

  「唉,是嗎?」五條悟笑著將手裡的球上下拋著,他扭過頭看向場外和夏油傑並肩坐著的伏黑,「惠,要認真看哦,可別偷懶睡著了。」

  伏黑無語道:「怎麼可能睡著。」

  有你們這些家伙在場上,我坐在現在這個位置都覺得不安全。

  「開始吧。」

  五條悟捏著球隨意轉動了幾下胳膊,然後就在全場的期待中將長腿一邁,掄圓胳膊把球投了出來。

  「葵,先投顆直球給你開開胃!」

  「投什麼直球呀。」東堂不滿地雙腿分開將球棒揮出,「都說了,我想打的是變化……嗯!」

  他的話還沒喊完,從球棒上傳來的沉重手感就讓他大吃一驚。

  好重!

  而且,球怎麼回事?它怎麼像有生命一樣,在和我的球棒接觸的瞬間,抖動著掙脫了,完全不受控制!

  咚!

  東堂嘗試帶出去的球,不受控制的被他甩到了三壘側的界外。

  「好快!」野薔薇飲料也不喝了,她回憶著剛才那球,手癢癢得恨不得立刻反悔換上衣服上場親自打一打。

  扛著球棒站在場邊的真希,很清楚地看到了剛才東堂的全部反應。

  「不僅是球速快,即便是以東堂的力量,竟然也不能完全把球帶出去……」

  「是旋轉。」

  嗯?

  其他人紛紛扭頭看向說話的伏黑,旁邊的夏油傑笑而不語。

  伏黑手裡也捏著顆球無意識地轉動著,「和我投的球……不,是和目前我們所見過的全部投手相比,五條老師的直球旋轉更快更多,這樣才導致東堂前輩沒能掌握好打擊瞬間的力度和方向,讓球打出了界外。」

  虎杖恍然大悟,「就好像給木板打孔,如果用手慢慢擰,速度慢還吃力。可用通電後轉起來的電轉,幾秒鐘就搞定了,速度快還威力大!」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恭喜你,虎杖同學,你的理解完全沒問題!」

  夏油傑微微皺眉。

  好熟悉的奇怪描述。

  「原來,最普通的直球也有這麼多門道呀。」順平聽完感慨道。

  一直躲在人群後面暗中觀察的熊貓突然冒了出來,「熊貓也有熊貓的自尊,難道熊貓就不能打棒球嗎!這是歧視嗎?是歧視吧!」

  順平被嚇了一跳,虎杖忙拍著*他的毛茸茸厚實的肩膀說道:「五條老師沒說你不能上場去試試!這樣吧,熊貓前輩,我的位置讓給你,你來打!」

  五條悟果然如他所說,在棒球也是最強。

  他不僅用一顆直球讓大家意識到,每名投手投出來的球都存在差異,讓因為接連贏了三場而有些飄飄然的眾人冷靜下來。接下來,他還用各種各樣的變化球戲耍大伙,讓不諳世事的咒術高專少年們感受到了,一個心眼子很多的投手到底有多可怕。

  「這次一定沒錯……是直球!」信心滿滿的秤金次,他揮出的球棒再次撲了個空。

  狼狽地用球棒支撐著地面,免除摔倒的丟臉情況後,他回想著在自己球棒揮出後才慢悠悠地飛進來的白色小球,難以置信道:「五條老師,剛才那球怎麼回事?你故意投慢了嗎?」

  「是也不是。」五條悟賣了會關子,見大家好奇得恨不得衝上投手丘揪著自己的領子把答案抖出來,他這才慢悠悠地解釋道:「是變速球。」

  「我是故意投了顆球速更慢的球,但那不是直球,而是另一個球種,變速球。」

  「變速球的球路和直球幾乎一模一樣,比賽的時候很難分辨。想像一下,當你自信滿滿地以為那是顆直球然後急衝衝揮棒時,卻發現那是顆球速很慢的變速球。看到打者氣急敗壞的表情,是不是很有趣∼」

  大家回想了一下剛才秤金次的表情,的確很有趣。可這種表情如果出現在自己臉上,就很不美妙了。

  一直沒說話的夏油傑補充道:「變速球常和直球搭配出現,雖然效果不錯,可如果識破,它也會是顆很好打的球,所以不用緊張。直覺和觀察力,這兩樣東西,你們應該是最不缺的吧?」

  見大家都認真的思考自己遇上變速球該怎麼應對,五條悟決定再給他們加點動力。

  「青道的幾個投手裡,有個會投變速球的左投手。」

  嗯?這是什麼意思?

  五條悟循循善誘道:「聽說,這個左投手不僅會投變速球等好幾種變化球,他那顆球速只有130出頭的直球,也經常讓人打不好,奇怪得很。」

  「除了他之外,他們的ACE是個球速超過150km/h的火球手,聽別人說,他的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竟然是往上飄的!」

  他的話,果然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球速很慢,卻怎麼也打不好的直球。球速飛快,視覺中有上飄感覺的火球。

  ……青道!

  看著目光越發灼熱的其他人,伏黑冷靜地潑了盆涼水:「可是,我們想和青道交手,得先打贏春日一吧?」

  眾人沸騰的熱血冷靜了下來。

  額……還是先干掉春日一吧!


第18章 勢如破竹

  又是一個晴朗的周六,明治神宮球場再次迎來了熱情的高野球兒們。

  「加油!加油!咒術高專!衝呀!衝呀!咒術高專!」

  春日一高的應援團看著對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只搖晃著搖花左扭又扭的碩大熊貓,傻了眼。

  「不是說對面有很多風格各異、長得很漂亮的女生應援嗎?人呢,怎麼沒看到?」

  「雖然這麼大一只熊貓套偶也很可愛,可是……我還是更想看可愛的女孩子們!」

  「哇!回頭我們找對面打聽一下他們的套偶在哪買的吧。這麼大的熊貓套偶,好可愛!校園開放日的時候裝扮上,一定能成為全校的焦點!」

  過來應援了幾次後,咒術高專的女生組們就對這種自己不能上場打球,只能傻傻地站在看台上干看的行為深感無聊與不爽,這次說什麼也不來了。這才有了偌大的看台上,只有一只熊貓上躥下跳發光發熱的情景。

  在春日一高熱烈地討論著咒術高專獨樹一幟的應援團神秘消失之際(熊貓:喂!這麼大一只熊貓你們看不見嗎?!),五條悟看著春日一高的打序安排吹了聲口哨。

  「好多左打。而且,強棒都被安排在靠前的位置,這是打算從第一局就把惠你徹底打垮。」

  伏黑無語地瞥著他,「五條老師,你不要說得好像很樂意看我吃癟好不好?你可是我們隊的監督。」

  五條悟樂呵呵的正要習慣性地繼續撩撥一下伏黑,夏油傑的手拍在他的臉上,把人一把按到後邊去,「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清理掉無關人士後,他才叮囑道:「他們ACE的滑球雖然給人留下了很深的印像,但那顆讓打者揮空的指叉球更需要注意。」

  「至於防守方面,他們速度很快的左打者有很多,左打者的優勢就是距離一壘更近,能更快上壘,所以東堂你要更加小心。」

  「至於什麼左打克制右投手什麼的,你們聽聽就好了。在高水平比賽中,真正影響比賽的,是你們每個人的實力與表現。」

  「感覺,夏油教練比五條老師可靠很多呢。」虎杖小聲地和身旁的順平嘀咕道。

  身後聽見這話的狗卷也頗為認同地點頭:「鮭魚,鮭魚!」

  看到五條悟笑眯眯飄過來的眼神,順平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不敢動,完全不敢動!

  「加油!快衝呀!」

  比賽開始後,先攻方的春日一高充分發揮了自己左打多的優勢,一上來就抓住伏黑手感還沒找到的空檔,打出內野滾地球上壘。

  而在一棒上壘後,跑者在壘上頻繁試探假意盜壘,試圖干擾伏黑投球,為二棒打者爭取機會。

  伏黑是正統的右投手,站在投手丘上投球時,身體背對著一壘,不如左投手方便,能正面盯著一壘的跑者。

  剛開始,伏黑的確被一壘的跑者干擾,投出來的球輕松的被二棒打者給打了出來,幸虧飛向游擊手、左外野和中外野之間的小高飛球被速度快的狗卷追上,他一個滑鏟,趕在球落地的最後一秒接住了。

  二棒打者被接殺出局,喜滋滋跑到二壘以為自己安全了的跑者一看這兩級反轉的情況,不等他反應,身體已經條件反射的轉身撒丫子往回衝。

  咒術高專的隊員們,可都是群最擅長抓機會的人,一看這情況他們哪還有猶豫的。

  狗卷把球撿起的瞬間,他單膝跪地以膝蓋為軸心快速轉過來,接著立刻振臂,把球傳給了堵在一二壘間的機械丸。

  機械丸接住球後,毫不猶豫地伸長胳膊將捏著球的手套拍在了跑者的身上,將他觸殺出局。

  「伏黑,後邊有我們呢。」完成觸殺的機械丸捏緊手套給伏黑加了聲油,這才把球扔回給他。

  感受到隊友們的支持,伏黑點點頭,安心了很多。

  咒術高專轉眼功夫就拿到了兩個出局數,原本高興地拍手慶祝己方完美開局的春日一高應援團啞火了,怒火中燒地看著對面看台那只毛茸茸、一看手感就很不錯的熊貓,又是扭腰又是擺臀得意洋洋的樣子。

  嘲諷!那只熊貓絕對是在嘲諷!

  等著吧!比完賽他們一定要把那家伙從熊貓套偶裡挖出來好好教訓一頓!

  春日一高的心願注定無法實現。兩出局後,三棒打者在兩好球後,被伏黑用顆快速指叉球騙到,揮空三振出局。

  面對做好攻略氣勢洶洶想要來個下馬威的春日一高,守住第一局的咒術高專在下半場展開了自己的反擊。

  手握攻略,知道咒術高專的隊員不擅長打變化球,春日一高的ACE一上來就招呼了狗卷兩顆變化球。狗卷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兩球全部揮空。

  正當春日一高的投捕滿意於一切如同自己想像那般發展時,他們放松警惕投出來的唯一一顆直球被狗卷抓住了。

  砰!

  球重重地砸在地上,從春日一高的二游間穿過,滾到了中外野前的位置。

  「可惡!就投了一顆直球,竟然也被抓住了!」春日一高的監督氣得直拍大腿,趕忙站起來給投捕打暗號。

  有了狗卷做例子,面對接下來的幾棒打者,春日一高不敢再隨便投直球了,尤其是三棒的秤金次和四棒的東堂,就連引誘揮棒的壞球,也是一顆都不敢投。

  這兩個家伙長得這麼高這麼壯,萬一他們不按套路出牌,一看是直球也不管是好球還是壞球就揮棒,就這麼幸運地讓他們打出來了可怎麼辦呀?!

  雙方的第一局進攻,就在各自不同心情轉換中被化解了。不過,轉變很快就會發生。

  第二局上半場,春日一高的三棒被封殺出局後,四棒的憑借著強悍的個人實力,硬生生把伏黑的快速指叉球給帶了出來。

  可惜,在他上壘後,隨後的五棒、六棒沒能將安打延續下去,一個打出高飛球被接殺出局,一個打出二壘手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哇!又是連續安打,想不到春日一高面對這個咒術高專,竟然也打得這麼辛苦。」

  隨著比賽的推進,看台上的觀眾也越來越多。很多觀眾聽說了咒術高專的事跡後紛紛產生興趣,想到現場來親眼看看。

  除了住得近的觀眾們,看台上還有不少架著相機錄視頻的其他學校的『探子』。

  這幾年的東京,可以說是和大阪、神奈川等地區齊名的激戰區了。每年夏秋兩季,排在前列的強校打得頭破血流,就為了爭奪那唯一一個前往甲子園的名額。這時候,任何異軍突起殺出的新隊伍,都會受到各方勢力的關注。

  就像原本競爭就很激烈的西東京,稻城實業和市大三高輪流做東的局勢,在青道完全復活以及藥師高中這匹黑馬殺出後,爭奪去往甲子園名額的戰況就越發激烈了。

  而東東京區這邊,帝東高中擁有著絕對的統治力,連續多年出戰甲子園。不過,這種輕松的局勢在去年鵜久森、成孔學園等學校做大變強後,似乎也有了些改變。

  而現在,又多了個咒術高專。

  看著場上帶著印有『呪』字樣帽子的少年們,看台上東東京各校的探子們面色凝重。

  「伏黑,加油!」站在三壘的虎杖看見伏黑拎著球棒站上打擊區後,立刻笑著大聲為他加油。

  衝虎杖點了下投,伏黑回頭看著夏油傑朝自己打出的一連串暗號,他摸下帽檐表示收到,接著就在春日一高全體警惕的眼神中橫握球棒,擺出了安全觸擊的動作。

  搶分觸擊?!

  春日一高的監督看了眼三壘上樂呵呵很有活力的虎杖,默默下達了警惕觸擊搶分的指令。

  可讓他想不到的是,咒術高專比較貪心,他們想要的,遠不止一分。

  擺出觸擊動作的伏黑在投手將球投出後,突然將球棒舉了起來,看准那顆突然下墜的球,把它撈起帶了出去!

  真希前輩和五條老師手把手教了我這麼久的快速指叉球投法,我對這顆球的球路,可絕對說不上陌生!

  「快傳本壘!」春日一高的捕手急忙衝隊友們大喊。

  本壘處,虎杖已經衝了回來,就連原本在二壘的乙骨,他在注意到夏油傑假觸真打的指令後也早就做好了准備,在伏黑變換動作的瞬間就衝了出去,一路不停朝著本壘衝了回來!

  「快!快點!」

  春日一高回傳回來的球,到底沒能追上速度飛快的乙骨,咒術高專連得兩分!

  「好呀!伏黑打得漂亮!」

  「虎杖!乙骨前輩——」

  「加茂,再接再厲,一定要打出去呀!」

  在觀眾激動的掌聲中,舉著球棒的加茂卻在投手將球投出來,在眾人意外中突然橫握著球棒輕輕把球磕了出去。

  和上一棒不同,他竟然是假打真觸,安全觸擊幫助伏黑推進到二壘!

  咒術高專不按套路出牌靈活的戰術變化,耍得春日一高的隊員們胸悶氣短臉色蒼白,而觀眾們卻看得津津有味,連連叫好。

  「隊員們過人的打擊和守備實力,還有靈活的戰術安排,看來,咒術高專會是個很難纏的對手啊。」

  看台上,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棕發少年面前架著相機,手裡捧著筆記本鄭重的在上面寫著什麼。

  少年校服外套的胸口處印著一枚校徽,如果有熟悉的人在場就能一眼認出,那是去年西東京夏季地區預選賽准優勝的獲得者——青道高中。


第19章 底牌與好消息

  咒術高專的戶外練習場內,學生們三五成群地圍在周圍,帶著憐憫的眼神片刻不錯地瞟向球場上相隔18.44米的師生兩人。

  砰!

  又是一聲清脆、響亮的打擊聲。

  眾人紛紛皺眉別過頭去,不忍心再去看投手丘上那人的臉色。

  「嘶……又是本壘打。」熊貓眺望著直挺挺撞到鐵網後滾落的白色小球,嘖嘖稱奇的語氣裡還帶著幾絲憐愛,「這是第幾發本壘打了?」

  一直記著數的乙骨立即答道:「12發了。」

  看著輕松甩著球棒心情顯然不錯的五條悟,他的嘴唇嚅動了幾下,半天擠出一句:「……老師真的一點都沒手軟。」

  狗卷把自己的臉往衣領裡縮了縮,「明太子。」

  虎杖掐著指尖捏薯片,可看著伏黑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累得不行的樣子,薯片他完全吃不下嘴。

  「伏黑看起來好慘……」

  今天上午,和春日一高的比賽,自然是以咒術高專的勝利告終。

  大家到底是咒術師出身,比賽前有五條悟屈尊降貴陪了練了大半天的變化球打擊,比賽時多熟悉幾下,慢慢也就能抓到春日一高投手的球路了。

  他們雖然6:3戰勝對手挺進八強,可見識過更高水平隊伍的配合,意識到自家隊伍還存在諸多不足的五條悟,難得特地抽出時間來針對隊伍最薄弱的環節進行特訓。

  而伏黑,就是他所找到的那個最薄弱的環節。

  剛訓練完過來看熱鬧的野薔薇搶過虎杖的薯片,捏了一片丟進嘴裡,「五條老師不是說了嗎,是針對下一場比賽的特訓。聽說,你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很強?」

  「去年夏天的地區准優勝,盤踞西東京多年的豪強,隊伍的ACE還是飽受關注的甲子園明星投手。」真希細數著青道的種種,感嘆道:「真羨慕你們,這麼快就能和地區最強的隊伍之一交手,不像我們……」

  「練習賽的對手還沒找到嗎?」虎杖問道。

  野薔薇有些喪氣道:「還沒呢。怎麼排球的練習賽這麼難找,我都問過伊地知好幾回了!」

  虎杖想到這幾天遇到伊地知時,對方眼下越發明顯的黑眼圈,默默地把嘴裡的話給咽了回去。

  可憐的伊地知先生喲……

  場上,明顯感覺到伏黑的氣息沉重了不少的五條悟,扛著球棒關心問道:「惠,還撐得住嗎?」

  伏黑一把抹掉額頭上的汗,捏著球站直身體再次進入投球准備狀態,用行動告訴了對方答案。

  唇角勾起一絲滿意的笑,五條悟懶洋洋的重新舉起球棒,還不忘提醒道:「惠,球該怎麼投,前幾天我已經示範給你看了。不投出讓我滿意的球,今天我不介意陪你一起看月亮∼」

  「抱歉,我並不想和你一起看月亮。」

  伏黑冷酷地拒絕五條悟的賞月邀請,他腦子裡回憶著前幾天五條悟投球時的動作,又結合前面幾次失敗的經驗,在球脫手時指尖輕微的多帶了一下。

  發現急速飛過來的球似乎有細微的不一樣,五條悟認真看了一眼,這才用力揮棒將球打出。

  在這球打出的瞬間,場外圍觀的眾人就察覺到了異樣。

  這次的打擊聲,似乎比前面的沉悶了點。

  果然,接連12次直挺挺撞上外野鐵絲網的棒球,這次飛行的距離明顯短了一截,堪堪飛過內野手的守備範圍,就在碧綠的草坪上落地了。

  五條悟收回遠眺的視線,滿意地點點頭:「嗯,這顆直球投得還不錯,竟然只打出了一壘安打。」

  聽了他的話,其余人欲言又止,表情復雜。

  伏黑進步這麼快,你就不能多說點好話誇誇他嗎?

  虎杖忙丟開薯片拍著手誇贊起自己的搭檔:「伏黑,你簡直就是天生的好投手嘛!」

  誰知,五條悟笑著轉身衝他招手,「悠仁,你也別看熱鬧了,趕緊上來投幾球吧。」

  虎杖當場愣住,乙骨也詫異問道:「老師,虎杖他是捕手……」

  「我知道。不過,悠仁不是也會投球嗎?」五條悟理所當然道,「青道可是有好幾個不同類型的投手呢。像他們這種守備和進攻實力都很出色的豪強隊伍,我們這種新隊伍要想贏過他們,准備的底牌當然是越多越好啦。」

  「悠仁你就是底牌之一。當然,還有葵,你也要做好上場投球的准備。」

  除了聽見自己可能上場投球後,腦子裡就開始播放《投手東堂和捕手虎杖這對叱吒甲子園的黃金搭檔》的不存在記憶的東堂外,其他人都是滿臉的錯愕。

  「虎杖和東堂也要上場投球?!」

  無視掉大家眼中快要實質化的疑問,五條悟衝虎杖歡快地招手,「悠仁,快上來∼」

  虎杖迷迷糊糊地就走上了投手丘,從一臉平靜的伏黑手裡把球接了過去。

  在他做好准備後,五條悟舉起球棒豪氣地喊道:「來吧,盡全力把球朝我投過來!」

  虎杖下意識地按照他說的做,調整成直球握法的手揮動著用力投出。

  好快!

  場外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下一秒,砰的一聲,球就被五條悟揮棒敲了出去。

  眺望著球在中外野靠近底線的地方遠遠落地,他嬉笑道:「哇,這球感覺投得不錯呢悠仁,就是離好球帶稍微有點遠∼」

  看著球距離鐵絲網沒幾步的距離,看熱鬧的眾人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投得好你還差點又敲出本壘打?

  乙骨回味著虎杖剛才那球,「這一球,球速應該有150km/h了吧?」

  「沒錯!」五條悟打了個響指,指著虎杖說:「雖然悠仁的控球很糟糕,變化球完全不會,作為投手看上去不如惠精明,但是,他的球速快呀!」

  虎杖捂著自己插滿矛頭的胸口,「五條老師,謝謝你讓我知道,我的投球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衝他擺擺手,五條悟繼續解釋道:「青道不是有個球速150km/h以上的火球手嗎?既然他可以一年級的時候就上場投球,那我們的悠仁和葵也一樣可以。」

  乙骨還有些擔憂:「老師,虎杖畢竟沒練過控球,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砸到人的話,不是白送對方一個壘包這麼簡單,以虎杖的球速和力氣,會不會……鬧出人命啊?

  對於靠譜的乙骨的擔憂,五條悟擺著手滿臉的輕松,「放心吧!為了研究對手,我和傑特地翻看了去年青道的所有比賽錄像,發現他們和去年殺出的黑馬藥師在秋季大會決賽再戰時,藥師就出過這種三壘手臨時上場投球的先例,就因為那個矮個子力氣大、球速快,投出來的球很有威力!」

  「不是有句話嗎,亂拳打死老師傅。說不定,悠仁和葵的投球,就成了我們制勝的關鍵呢?」

  「我和傑可是很認真的為你們准備戰術呢!你們看,為了抓緊時間看完那些錄像,我的眼睛都熬紅了呢,你們可以一定要加油贏下來。」

  看著對方那雙如延伸開的碧藍天際般的眼睛,眾人無動於衷。

  雖然大伙都很期待和青道交手,可打敗青道?

  那可是能和去年甲子園的准優勝稻實,在地區決賽打得難解難分的隊伍呀!

  這就好比學完小學加減乘除法,要求你立刻證明黎曼猜想;剛學會敲鍵盤,立刻讓你寫出一套能抵御頂尖黑客攻擊的程序;剛了解完咒力是什麼,就要和兩面宿儺正面搏殺。

  眾人不由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那家伙……是認真的嗎?

  「啊,那不是伊地知嗎?」

  在眾人魂游天際時,五條悟一眼看到了從距離球場最近的教學樓前躡手躡腳走過的伊地知。

  「伊地知,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在五條悟笑得像朵太陽花似的燦爛笑容中,反復深呼吸調整好心情的伊地知,不情不願、忐忑地挪了過來。

  「五條先生,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可憐的伊地知瑟縮著肩膀問道,捧在懷裡的那薄薄一沓紙還緊緊抱在胸前,試圖用它當做自己唯一的防護。

  五條悟似乎完全沒感受到自己給對方造成的心理壓力,繼續笑著問道:「伊地知,排球練習賽的事,溝通得怎麼樣了?」

  就知道是這事!

  伊地知兩眼一黑,心跳如鼓,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他顫抖著雙唇猶豫道:「東京的學校我聯系了一圈也沒人同意,所以我把目標放寬到其他縣,現在還、還沒……」

  話還沒說完,一陣鈴聲打斷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起的話頭。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他小心地拿著手機向五條悟告了聲罪,然後逃也似的跑到一邊。

  「喂,您好,我是伊地知。……嗯?是是是,您請說!」

  心裡還在同情伊地知的眾人明顯感覺到,他在聽了電話後情緒高漲不少。

  有什麼好消息嗎?

  眾人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兩分鐘後,掛斷電話的伊地知快步走了回來,臉上還帶著一抹興奮的潮紅。

  「五條先生,我剛剛接到消息,有所學校同意和我們打排球練習賽了!」

  不等五條悟問,野薔薇就搶著問道:「哪所學校?!」

  「位於宮城的烏野高校。」


第20章 直球的秘密

  期盼已久的第一場排球練習賽終於敲定,眾人都很高興,認為這是個能帶來好運的消息。

  尤其是在大伙了解到烏野曾打入過全國大賽後,這種心情就越發濃烈了。

  「曾經打進過全國大賽的強隊願意和我們打練習賽,如果贏了他們,是不是代表著我們也有很大可能晉級全國大賽?」

  「嗯。能不能做到,總要先試試看。」

  聽著虎杖和順平幾個興致勃勃地討論,伊地知默默的把烏野『沒落的豪強』、『無法飛翔的烏鴉』等稱號給咽了回去。

  算了,大家這麼期待,我就不掃興了。

  懷揣著激動的心情,接下來幾天,無論是棒球還是排球練習,大伙兒都熱情高漲,練得十分積極。

  一轉眼功夫,就到了4月20日四分之一決賽當日。

  今天的神宮球場往來行人熙熙攘攘,主看台坐滿後,一壘側和三壘側的看台也一點點的被填滿。

  觀眾們對今天這場比賽的期待值早就拉滿了。

  參與競爭的兩支球隊,一支是西東京的傳統豪強,去年的地區准優勝青道高中。另一支是最近橫空出世,憑借著選手們過人的硬實力刷足存在感的新秀咒術高專。無論最後是誰贏了,這場比賽都注定不會讓人失望。

  「熊貓!是熊貓!御幸前輩你快看,他們竟然把動物園的熊貓搶過來應援了!」

  賽前的熱身環節,正忙著研究打序表的咒術高專眾人聽見一個響亮的大嗓門咋咋呼呼地喊著。

  虎杖和伏黑回頭看過去,投手丘上,青道那個18號投手正拽著他們的捕手指著三壘看台,一雙大大的丹鳳眼瞪得老圓,嘴巴也張得大大的。

  要不是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虎杖懷疑,他絕對會一個箭步衝上看台,抱著熊貓前輩從頭到腳好好rua一遍。

  被那個投手硬拽過來的捕手長得還挺帥的,臉上還帶著副風鏡,頗有大將風範。

  那捕手朝著搭檔的腦袋拍了一下,「別光顧著看熊貓,趕緊把腳下的土平整一下,別一會又摔跟頭了。」

  捕手的話剛說完,前一秒還和他親親熱熱並肩看熊貓的投手就一把將他推開,變成豎瞳的憤怒貓眼死瞪著他,「別隨便提起我的糗事呀!御幸一也!」

  回應他的,是捕手轉身離去時一陣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

  看台上,被青道投捕圍觀的熊貓得意地擺出了健美先生的pose,坐在旁邊的野薔薇一腳踩在欄杆上不爽地衝他們的背影喊道:「喂!別只注意到熊貓呀!這麼一個大美女坐在旁邊,你們難道就沒看到嗎?混蛋,給我回頭呀!」

  今天,男生們遭遇棒球部成立以來的最強對手,女生們對比賽也非常感興趣,便結伴過來觀賽,順便幫男生們加加油。

  誰知,青道的投捕注意力竟然全在熊貓身上,竟然一點兒也沒注意到花團錦簇的女生團。

  三輪霞和津美紀忙站起來,一左一右地架著她的胳膊把人按了下來,「釘崎!別這樣,其他人在看著我們呢!」

  真依倍感丟人,捂著臉躲到西宮桃身後嫌棄道:「竟然這麼大聲地說自己是大美女,嘖嘖……好丟臉呀。」

  「啊?你剛剛說什麼?」

  在女生們就自己是不是美女而爭吵時,男生們聽著青道捕手那爽朗中又帶著濃濃欠揍氣息的笑聲,眉頭皺得能夾死只蚊子。

  好熟悉的聲音。

  他們回頭,齊齊看向同一個人。

  被眾人盯著,夏油傑疑惑抬頭:「怎麼了?」

  虎杖倒吸一口涼氣:「好像!」

  伏黑也詫異道:「聲音真的一模一樣,怎麼會這麼巧?」

  乙骨也多看了青道的捕手幾眼。賽前,兩位隊長猜拳決定先後攻順序時,他就覺得青道隊長的聲音和夏油教練很像了。

  換上和學生們同款式棒球服的五條悟,捏著帽子坐在旁邊笑道:「就和大眾臉一樣,傑他是很常見的大眾音啦,不用覺得奇怪。」

  大眾音夏油傑沒給他一個多余的眼色,捏著手裡的筆記本敲了敲,很快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比賽中。

  「雖然青道的先發投手是那個18號的左投手,和我們猜想的ACE降谷先發不一樣,但他的資料你們應該都記住了。」

  「會投變速球、卡特球,能投出落在邊邊角角的內外角直球。膽子很大,壘上有人也敢把球往刁鑽的內角塞,球速不快,卻奇怪的總讓人打不好。」

  「很多錄像看不到的東西,站在打擊區卻能看得一清二楚。打擊的時候你們先別著急揮棒,仔細看清楚他的球再打。」

  「是!」

  10:00,在觀眾們的期待中,比賽准點開始。

  第一局上半,由咒術高專先攻。

  在狗卷拿著球棒走向打擊區時,站在投手丘上的那個叫澤村榮純的左投手,他忽然張開雙臂大聲喊道:「讓人熱血沸騰的比賽就要開始了!今天,我也會讓他們不斷地打出去,身後的各位隊友們,守備就拜托你們了!」

  虎杖驚訝地抬頭,「哦噢!好帥氣的喊話!」

  東堂扛著球棒贊嘆道:「讓我們打出去?哼,很有勇氣的挑戰宣言。Brother,你覺得我們也想一個類似的口號怎麼樣?」

  和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感到非常新奇的咒術高專不同,看台上似乎有不少青道的老觀眾,他們在聽到青道投手的喊話後,紛紛笑著附和了起來。

  「出現了,澤村的標志性喊話。」

  「很好,今天的嗓門也很大呢!」

  「今天的先發竟然是澤村?我還以為會是降谷呢。」

  「咒術高專的中心打線揮棒可是很豪邁的,希望他能抗住壓力,有犀利的投球表現吧。」

  「海帶。」禮貌的和主裁判打了聲招呼,狗卷踏進了打擊區。

  青道的捕手兼賽場上的大腦御幸一也,他蹲在本壘板後,仔細打量著狗卷。

  海帶?他是想吃海帶飯團了嗎?而且,為什麼打棒球還要戴口罩呀?不怕曬出口罩臉嗎?

  心裡吐槽著,御幸收回視線將手套架在了靠近狗卷身體的內角位置。

  雖然狗卷的個子不太高,但因為自家隊裡也有個個子嬌小、打擊能力卻不弱的隊員,他沒有一絲看輕狗卷的意思,上來的第一球就配了顆進攻性滿滿的內角球。

  接收到暗號的澤村點點頭,側身邁腿,揮動著手臂將球投出。

  狗卷盯著投手的動作,雙眼微微睜大。

  ……這個投球姿勢!

  看著被投手完全藏在身後的左手,狗卷發現,等他再次捕捉到那顆白色的小球時,它幾乎是瞬間就竄到了自己的眼前,不等他反應就擦著他的胸口鑽進了身後捕手的手套。

  「Strike!」

  「狗卷,不揮棒是打不中的!這麼慢的球,怎麼不打呀!」

  看台上,恨鐵不成鋼的熊貓擺出揮棒的動作喊道。

  野薔薇擼起袖子嘖了一聲,「剛才那球,我肯定能打出去!」

  對狗卷比較了解的真希倒是沒說話,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青道的投手,期待著下一球。

  坐在她們後面的幾名觀眾聽見熊貓和野薔薇的聲音,他們互相對了個眼神,心照不宣地笑了。

  很多第一次和澤村對上的隊伍,都覺得他的球球速不快很好打,可只有真正體驗過,才會知道其中的玄妙。

  青道投捕的節奏很快,不等狗卷將那球多回想幾遍進行分析,第二球就來了。

  試試吧。

  球再次飛來時,調整好節奏的狗卷揮棒了。

  咚的一聲,當他揮出的球棒接觸到球的瞬間,狗卷就喊道不好。

  雖然他打中了球,可球卻完全不受他的掌控,滴溜溜地朝著二壘的方向滾了過去,被等待在那的二壘手輕松撿起傳向一壘,將狗卷封殺出局。

  「很好!一出局!」

  「榮純君,投得漂亮!」剛完成封殺的青道那個粉頭發的小個子二壘手,笑著朝投手誇贊道。

  被誇贊的棕發投手高興地豎起大拇指,「Thankyou小春!不如,我們趁這個機會和好吧!」

  接收到求和信號的粉頭發背過身去,毫不留情地拒絕:「我們的交流,僅限比賽的時候。」

  看著場上拿到出局數後和隊友插科打諢一派輕松樣子的投手,咒術高專的休息室裡難得的安靜。

  「就連狗卷前輩都被兩球解決掉了,而且,兩球還都是那顆球速不快的直球……」虎杖摸著自己的下巴想不出個所以然,*他看向剛回來的狗卷,干脆問道:「狗卷前輩,你站在打擊區看得最清楚,他的球到底怎樣?為什麼會這麼難打?」

  狗卷想了想,「金槍魚蛋黃醬。」

  期待著他的回答的眾人絕倒。

  「啊!忘了狗卷前輩只能說飯團餡料名字了!」虎杖遺憾地仰天長嘯。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這麼痛恨咒言師這該死的限制。這種明明重要情報都拿到手了,卻因為語言不通無法解密的感覺,太糟糕了。

  在眾人打算放棄,等著二棒的機械丸回來再打聽消息時……

  「你是說,那個投手獨特的投球姿勢遮擋住了放球點,減少了看到球後的反應時間。他的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感覺球速更快,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而且,他的球尾勁很足,球在進壘前會有輕微的抖動,這才讓初次接觸的打者打不好。」

  乙骨和狗卷有問有答的,竟然輕松從狗卷各異的飯團餡料名字裡解讀出了重要情報!

  如果不是實實在在聽到狗卷說出來的還是各種餡料名字,眾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那個……」虎杖小心地舉起手,發出了靈魂拷問:「乙骨前輩,你是怎麼聽懂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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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摯友(待定版)

  自己是怎麼聽懂的?

  對於虎杖代表大家發出的靈魂拷問,乙骨本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撓著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應該是這個意思……」

  眾人倍感無語。

  行吧,行吧,這世界上奇怪的事多了去,就當做這是你們之間特殊的感應吧。

  「好呀!」場上忽然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原來,在大伙聽乙骨翻譯狗卷得到的信息時,二棒的機械丸也沒能破解澤村看似簡單卻飽含特色的直球,很快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兩出局!兩出局!」

  青道應援團和選手間的互動氛圍非常好,不僅賽前扯著嗓子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在拿到兩個出局數後,不等身為投手的澤村先說話,應援團就整齊而有節奏地喊著慶祝了起來。

  而聽到他們的加油聲,臉頰上帶著小紅暈的澤村,他張著小雞嘴像演唱會的idol一樣,高舉著手臂有模有樣地指揮著應援團再喊一遍。

  聽著青道應援團依言熱情的又喊了一遍,明明是自己的進攻回合,現場卻變成了支援青道的聲浪,這讓來自東京郊區的咒術高專學生們,深切地感受到了豪強的豪橫,以及……還是你們cityboy會玩呀!

  「哼,就讓我來教你們怎麼閉嘴吧。」被敵我雙方差距懸殊的應援聲浪刺激了一番,即將上場的東堂面若寒霜。

  在旁邊牛棚熱身的伏黑偶然回頭看見他的表情,頓時心頭一跳,渾身上下尤其是腦門,絲絲麻麻的疼突然就竄了出來。

  東堂現在的表情,和當初他聽到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的回答後一模一樣。

  那是因為無聊而產生的憤怒。

  哦對了,今天咒術高專的棒次也進行了一番調整。

  有了前幾場比賽的信息回饋,為了更好的串聯打線得分,安打率和得分更高的虎杖和乙骨的棒次往前挪了挪。

  相較之下,還沒找到順手打擊姿勢導致安打率不佳的秤金次,被換到了六棒。

  因此,在其他人棒次不變的情況下,東堂往前挪了一棒,挪到了三棒,幾場比賽打出多發本壘打的虎杖成了四棒,在他後面的是腦子靈活、上壘率又高的乙骨。

  對於這次的棒次調整,東堂和秤金次兩個刺頭自然是百般不願意,虎杖和乙骨擔心兩人怒火中燒情緒失控,還想了一系列的安撫預案。

  秤金次倒還好,他雖說是個不愛拘束的浪子,可到底講道理,又有能精准拿捏他心理的綺羅羅在旁邊打助攻,他很快就接受了後來居上的模式更能體會到比賽激情的說法。

  而讓大伙擔心的東堂,他竟然意外的很快被五條悟給說服了。說服他的理由,就是虎杖。

  「葵,你難道不想重現初中時和悠仁制霸東京的盛況嗎?想像一下,悠仁打出本壘打把你送回本壘的情景,多麼感人的兄弟情誼呀!我相信,在高野你們也能成為一對聞名全國的兄弟組合的!」

  五條悟是這麼說的。

  當時,聽完他這番臉不紅心不跳、張口就來的假話後,大伙都被他如此不要臉的行為給震驚了,可憐的虎杖更是嚇成了一張掉色的照片,可憐兮兮地躺倒在地。

  索性,結果是好的。東堂竟然真的信了這鬼話!

  「東堂,加油!」

  看著蹲在打擊准備區元氣滿滿的給東堂加油的虎杖,伏黑投去一記憐愛的眼神。

  東堂魁梧的身軀,顯然給青道的投捕帶來了不小的心理壓力。

  賽前派出『軍師』,對咒術高專做了一番詳細調查的青道,自然清楚東堂是個能打出本壘打的力量型打者,不好對付。

  和東堂的對決,青道的投捕這次沒一上來就用內角球挑釁,反而用顆外角的壞球來試探東堂的揮棒積極性。

  心裡記著乙骨從狗卷那翻譯過來的信息,向來對自己的打擊很有信心的東堂這次沒急著揮棒,而是目送著第一球鑽進捕手的手套。

  「Ball!」

  雖然已經對青道投手那掩蓋放球點的投球姿勢有了心理預期,可當他看到對方投球時那柔軟得不像話的手腕時,還是吃了一驚。

  手肘和手腕壓得這麼低,就像被折斷了翻轉過來一樣,正常人能做到這個姿勢嗎?

  得益於那個特殊的看不到放球點的投球姿勢,那個投手的球到眼前的速度更快,更有球威,再加上進壘時那小幅度的抖動,這種直球難怪打不好。

  不過……這種感覺倒是和當初我的摯友一樣!

  這份掩藏在看似普通的攻擊下,蓄勢待發給敵人致命一擊的特殊力量!投球的節奏也很快,不等對手適應,下一次進攻很快就組織好了。

  親眼看到澤村投球的東堂,摩挲著球棒的指尖越發灼熱。

  感覺,挺不錯的。

  砰!

  猛力敲出的球重重地砸在身後的防護鐵網上,發出一聲沉悶響亮的聲音,驚得坐在附近的觀眾有幾個下意識地跳了起來。

  好可怕的力量!

  不管是觀眾還是青道的投捕,此刻心裡都發出了同樣的驚嘆。

  御幸瞄了眼不知為何忽然興奮起來的東堂,他盯著面前的本壘板看了半晌,很快向澤村打出了一個本場比賽第一次出現的暗號。

  看著投手丘上微微點了下頭表情認真嚴肅的投手,東堂將球棒繞著手腕轉了幾圈,心情愉悅地想著,一會比完賽得去問問這個投手喜歡什麼女人,要是合口味的話,這個世界上無聊的人又少一個了。

  不知道東堂此刻心裡想法的澤村,卻如同敏銳的小動物般,從他身上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這個家伙,很強。投球的時候必須要小心,要准備無誤地把球投進御幸前輩的手套!

  緊張的氛圍中,澤村很快抬起手臂,再次把球投出。

  連續看了兩球的東堂心裡數著拍子,在看清球沿著內角鑽進來的瞬間,他大笑著揮出了球棒。

  不過,只是這樣的話,是無法戰勝我的!

  一心想著和澤村一決勝負的東堂,忽略了一件事。

  澤村會的,不只是直球。

  並且,某些球經由左投手和右投手分別投出來,球路是相反的。其中就包括卡特球。

  慣用右手的五條悟,他投出來向靠近一壘的左打席偏移變化的卡特球,到了左投手的手裡,偏移變化的方向就相反,變成了靠近三壘側的右打席。

  東堂氣勢如虹揮出的全力一擊,球卻突然橫向一變,砸到了球棒更靠近他握住方向的更細那端。

  了解棒球的人都知道,想要把球打得更遠,需要盡可能的讓球撞擊到球棒的甜點區域,靠前和靠後都不行。

  此刻,被東堂打中的球就落在了球棒靠後的位置。原本施加在球棒上磅礡的力量,受限於落點不佳,被削減了大半。

  球撞上球棒後,就輕飄飄地飛了出去,軟綿綿地朝著三壘的方向滾了過去,被跑上前來的三壘手輕松撿起,完成封殺。

  「啊!是卡特球!」

  「18號是替補投手吧?想不到青道的替補投手竟然也這麼厲害。」

  聽著大家懊惱的聲音,夏油傑只是微笑地看著拎著球棒走回來的東堂,問道:「感覺怎麼樣?」

  東堂略微想了想,「雖然那個投手的直球有點特別,但憑借足夠的力量,就算沒能打好也能靠蠻力帶出去。」

  「所以,對於我、虎杖、乙骨,還有……」他的目光在秤金次身上轉了一圈,耷拉著臉不情不願地補上「還有秤,那顆直球對於我們來說,不算是難事。更需要警惕的,是他的變化球。」

  夏油傑接話道:「沒錯。變速球和卡特球都是從直球演化出來的球種,球路和直球很難區分。我想,接下來青道應該會抓住時機,時不時的在直球中加入變化球,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備。」

  「是!」

  「伏黑,你怎麼了?」在順平的幫助下很快穿好護具的虎杖,他喊了幾聲也沒聽到搭檔的回應,他扭過頭去,卻見伏黑低著頭一直盯著自己的右手手指看。

  「是受傷了嗎?不舒服?」他彎下腰湊了過來,盯著伏黑的手看了半晌,也沒從那只骨肉分明、白皙修長的手上看到一絲傷口。

  伏黑將他帶著毛刺手感的腦袋推開,「沒受傷,也沒有任何不舒服。我只是感覺……今天的手感很好。」

  他略微想了下,「虎杖,平時總是投不好的變化球,我今天想試試看。」

  換做是別人,聽到他想在比賽中把沒練好的球拿出來用,絕對會立刻拒絕。

  可虎杖想也沒想就點頭同意了,「好呀。反正我們能用的武器也沒多少,要是成功了,不就多了一分勝算。」

  聽著他對伏黑盲目的自信,加茂拿起手套,搖著頭快步跑向球場。

  安打還有得分……隊裡那些家伙一個個的都打響了名聲,他也該有所表現了。

  站在三壘熟悉的位置,他的目光在看台上轉了一圈。

  母親,今天你肯定來了吧?


第22章 -

  豪強隊伍和草根隊伍之間,有什麼差異?

  這個問題在比賽開始前,咒術高專眾人還只想到了隊員人數、練習資源等一眼可見的方面。可當比賽來到第一局下半場,青道的進攻半局時,他們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

  燦爛的晴空下,金色和銀色的各式樂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隨著青道的首名打者,游擊手倉持洋一站上打擊區,訓練有素的青道吹奏部便立即在應援團團長的指揮下,吹響了倉持的個人應援曲。

  當輕快活潑又富有節奏的應援曲奏響時,學校在東京,卻過著鄉下般簡樸的校園生活的高專學生們,感受到了來自對手的靈魂暴擊。

  可惡,輸了!

  明明高專在咒術界也是獨一檔的存在,多少人巴巴地想進來還找不到門道呢。怎麼到了普通世界,他們反倒被對比成了一群沒見過市面的鄉巴佬?

  感受到了對手的場外挑釁,野薔薇和天內理子等幾個不服輸的,當場就扔了遮陽傘。

  幾個人湊在一起嘰嘰咕咕說了一會,等到分開時,她們已經訓練有素地圍繞著熊貓排開,己方隊伍防守期間不能喊口號應援,她們就一套花裡胡哨的應援操做下來。

  霎時間,靈巧妖嬈的熊貓、或可愛、或熱情、或嬌俏的女生們,這道棒球場上獨特的風景,竟硬生生沉默的從青道經驗老到的應援中殺出一條血路,吸引了一大波吃瓜觀眾的關注。

  看著野薔薇把元氣滿滿的應援操做得殺氣騰騰的樣子,虎杖默默把自己驚掉下來的下巴托了回去。

  好可怕……釘崎的勝負欲也太強了吧?!

  休息室裡,五條悟張著嘴眺望著對面看台訓練有素的應援大軍,「哇∼打場比賽而已,竟然帶了一整支樂隊,犯規!」

  「吹奏應援也是甲子園的一大特色,老傳統了。」夏油傑瞥了他一眼,解釋道。

  五條悟眼珠子一轉,想出一個好主意。

  「我們學校的老爺爺不是會彈吉他嗎?不如,現在打電話讓他來幫忙應援吧!應援曲就用《一閃一閃亮晶晶》怎麼樣?」

  夏油傑別開臉格外嫌棄,「我覺得樂岩寺校長更願意拎著吉他,把你追殺到天涯海角。」

  五條悟:「嘁∼∼」

  伏黑不僅在咒術上悟性很高,切換到投球上也不遑多讓。

  或許天才智慧的領域是想通的,本就因為十種影法術練就了出色的咒力操控能力的伏黑,在五條悟和夏油傑時不時的點撥下,如今不僅能把球速保持在140km左右,還能穩定的把球投進好球帶的邊角裡,就連最難的變化球,也練得小有心得。

  青道的一棒倉持洋一,他的速度很快。

  獵豹,是他們今天的先發投手澤村給他起的稱號。

  這個稱號廣為流傳並被他本人所接受,想來以他的速度配得上獵豹這個詞。

  看著倉持站在了左打席,虎杖和伏黑都猜測他是想盡可能尋找機會上壘。

  他是個上壘後非常麻煩的家伙,不想讓他頻繁的盜壘干擾到自己的投球節奏,伏黑一上來就火力全開,將最近打磨一新的直球全力投出。

  急速旋轉的球,從靠近倉持膝蓋的位置削了進來。

  而倉持的選擇……

  他選擇第一球就打!

  絕大多數投手比賽時的狀態,都是隨著時間慢慢變好。因此,開局的第一球,在還沒找穩狀態時,無論是投手還是捕手,都更傾向於穩妥的投法。而他身為一棒的先頭打者,職責就是抓住一切機會拼命上壘!

  砰!

  白色的球被倉持揮出的球棒敲出,可球上附加的尾勁讓他的眉頭輕微皺了一下。

  這一絲獨特的力量,讓本該飛向右外野的球,急速平飛著朝一二壘間的位置飛了過去。

  在球打出去的瞬間,倉持扔下球棒拔腿就朝著一壘極速狂奔,快成了一道閃電。

  在他的預想中,球應該落在二壘手身後的位置,這個距離雖然不遠,但足夠他上壘了。

  可意外突然發生了。

  在球就要穿過二壘時,守備二壘的機械丸快速跑過來,他右腳一蹬高高跳起,斜向上跳起伸長胳膊,竟然把即將穿行飛過的球抓住了!

  已經停在一壘的倉持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這樣都能接到?

  「接得到呀,機械丸!」

  「很好,一出局!」

  接到從隊友們手裡繞了一圈傳回來的球,伏黑低頭看著自己握球的右手,沾了松香粉的指腹在棒球粗糙的縫線上摩挲著。

  剛才那球,投得很順呢,把旋轉帶出來了。剛才如果不是比平時多了點旋轉,那球絕對會落到外野讓打者上壘。

  感覺很不錯的伏黑再接再厲,雖然三棒那個粉頭發矮個子、特立獨行用著木棒的打者揮棒很黏,鍥而不舍地和他纏了幾球,但四球後,打者還是沒能處理好伏黑球中的旋轉,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第二局上半,高專的進攻是從四棒的虎杖開始的。

  從自己的摯友東堂那得來了打擊心得,充分吸取三位前輩經驗的虎杖,他打擊時就沒想這麼多彎彎繞繞,看清楚球路後就是瞄准全力揮棒。

  澤村的球依舊帶著獨特的尾勁,但抓好揮棒時機的虎杖憑借著自己的好力氣,竟然硬生生把球帶到了左外野。

  「虎杖,你小子可以呀!」

  「太棒了!悠仁!」

  東堂抱著胳膊看著他滿意地點頭,「沒錯,我的摯友就應該是這種實力。」

  打出隊伍首支安打的虎杖,站在一壘笑著朝隊友們揮手,看起來就是個開朗陽光的運動健將。

  「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學生!」五條悟激動地拉弓,旁邊的夏油傑看著他欲言又止。

  虎杖的力量本來就強,那可不是你教出來的。

  讓四棒一擊就中,青道的捕手趕緊喊了個暫停,跑到投手丘上和搭檔溝通去了。

  「下一棒也是個麻煩的家伙。」御幸用手套擋著嘴說道。他抬眸觀察著澤村,「你今天的手感很好吧。怎麼樣,要不要試試號碼球?」

  表情嚴肅認真的澤村在聽到這句話後愣住了,一秒鐘後,他把兩排大白牙一咧,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那就試一下!」

  青道投捕並沒有商量很久,很快就分開了。乙骨看著那對投捕臉上詭異的壞笑,心中疑竇叢生。

  他們在打什麼主意?是不是要投變速球了?

  乙骨很快就知道青道的投捕打得是什麼主意了。

  在一顆進壘時比直球抖動幅度更大的奇怪的球後,一直戒備著變速球的乙骨,卻等來了一顆進壘前突然急速下墜的球。

  這是……變速球?可球突然掉了下來?

  乙骨忙調整自己揮出球棒的角度,可球還是咚的一聲,被球棒末端掃到給帶到了游擊手的正面。

  面對如此好機會,青道的游擊手倉持迅速撿起球傳給補位到二壘的搭檔,將進壘的虎杖封殺出局。

  好在,乙骨的速度不算慢,等青道想要繼續封殺一壘抓雙殺時,乙骨已經搶先一步上壘。

  「那個投手還有沒投過的新球種呢。」秤金次在心裡的小本本上,把需要注意的點又增加了一項。

  呼的一聲,秤金次很有氣勢豪邁的揮棒落空了。明明看著是顆直球,可在他的球棒揮出後,球才慢悠悠地飛了過來。

  是變速球。

  兩球後,秤金次也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有驚無險拿下兩個出局數後,青道投捕的膽子更大了,明目張膽的開始測試新球種。

  你問是怎麼看出來的?

  當著伏黑這個七棒,本來投得好好的投手忽然接連來了兩顆砸地球,球路一顆比一顆誇張,那投手臊得貓眼都出來了!

  他們被看輕了。

  打出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的伏黑心想。

  「好呀御幸!」

  「這才是四棒該有的樣子!」

  「青道,衝呀——」

  第二局下半場,換場後的青道也像高專一樣,首名打者四棒的御幸兩球後抓住伏黑的球路,把球敲到了中外野。

  在他上壘後,五棒打者瞄准左外野,想把球從二三壘間打穿過去。備受青道眾人期望的球眼看就要穿過時,狗卷快速從陰影中殺出把球撿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反身立刻將球傳向二壘。

  青道采用的是打帶跑戰術,在打者揮棒的瞬間,御幸就已經從一壘出發,朝著二壘衝了過來。

  注意到他動作的機械丸,在留意到球飛出方向的瞬間,也插到二壘上補位。只見他左腳抵住壘包把身體拉成,伸出的手套就這麼向前一勾,堪堪把狗卷極限傳過來的球抓在手裡。而在他的身後,在球鑽進他的手套後,滑壘過來的御幸才觸碰到壘包。

  二游間的默契配合美技守備!

  「漂亮!咒術高專的二游間守備挺厲害的嘛!」

  觀眾們也被狗卷和機械丸的配合所折服,止不住地贊嘆起來。

  知道自己身後的隊友很強,伏黑投得更放心了。

  他先是用直球讓六棒打出左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接著又在搶到兩好球優勢後,出其不意的用快速指叉球將七棒打者三振出局。

  接下來的第三局,逐漸找到狀態的兩位投手捍衛了自己的尊嚴,沒讓對手從自己手裡找到任何機會,就這樣,比賽來到了第四局這個重要的轉折點。

  第四局上半,一出局後,東堂抓住青道左外野一年級守備失誤的機會安打上壘,虎杖找機會把澤村的變化球勉強打了出去。

  可惜,三四棒的接連上壘並沒有收獲得分,五棒的乙骨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六棒的秤金次在滿球數後,也因為太過在意澤村的變化球,從而被直球騙到,揮空三振出局。

  痛失得分好機會的高專,下半場很快就迎來了青道王者般的反擊。


第23章 反攻號角

  作為名校的中心打線,自然有他們該有的尊嚴。

  第四局下半場,青道的打序是從三棒開始的。

  他們那個粉頭發三棒,在第一輪打席中就因為個子嬌小卻使用難度更大的木棒、球棒很黏等特點,被伏黑記住了。

  這輪打席,那個叫小湊的打者依舊打得很有耐心,並在接連打出兩顆界外球後終於摸清楚了伏黑升級後的直球特點,抓住墜向外角低的直球撈了起來,帶到了左外野前的位置。

  四棒的御幸,身兼青道正捕手、隊長和四棒三重身份,可想而知其在隊內的重要性。

  他的第一輪打席,就敲出了一支中外野方向的安打,現在壘上有人,伏黑更不想讓他打出來了。因此,他搖頭拒絕了外角直球的配球,直到虎杖打出快速指叉球的暗號他才點頭同意。

  這應該是個很會抓機會的人,投得太好打,他會毫不猶豫出手的。

  「御幸一也,快點睜開你那掩藏在邪惡眼睛背後的精准電子選球眼,像個男人一樣打出去吧!魔鬼小春在等著你把他送回本壘呢!」

  在御幸站在打擊區後,吹奏部奏響的歡快應援曲也蓋不住他們的先發投手澤村的大嗓門。

  聽見搭檔的喊話,御幸回頭飄去一個無奈的小眼神,站在一壘的小湊春市也瞬間紅了臉,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收回視線的御幸,認真地觀察著伏黑的表情和動作。

  嗯……面無表情的樣子,完全沒辦法從他的表情中分析出什麼。

  雖然是新隊伍,但無論是出色的個人打擊實力還是投手的心態,咒術高專……這支隊伍或許會是另一個藥師。

  眨眼睛的瞬間,御幸的腦海中已經閃過諸多想法。

  這個投手雖然會的球種不多,但直球有尾勁控球又好,偶爾出現的快速指叉球也很有威脅性。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態很穩定,無論壘上有沒有人,表情、動作都無懈可擊,看不出一絲破綻。

  雖然比賽繼續下去,熟悉他的球路後,遲早會讓勝利的天平傾向自己這邊。可不知道為什麼,御幸總感覺這支隊伍後面還會有新驚喜。

  他不動聲色地往一壘瞟了一眼。

  想要打垮他,必須抓住機會一口氣徹底壓垮。

  伏黑和御幸的第二次對決,第一球,來了。

  瞄准外角揮棒的御幸發現,這根本不是直球,而是顆突然下墜的快速指叉球。

  緊接著,從外角切換到內角,距離好球帶僅差半顆球距離的直球被他掃到了界外。

  「他怎麼了,竟然會對壞球出手?」青道的休息室裡,澤村指著僅兩球就被逼到失去退路的御幸有些驚訝。他旁邊的高個子黑發少年沒說話,倒是右手手指按照快速指叉球的握法虛握著,自己在心裡模擬投了一遍。

  「換做是你在上面,早就傻乎乎地揮棒了!」兩人身後一個墨綠色頭發、長得很有不良感覺的人一巴掌拍在了澤村的後腦勺上,「那顆球距離好球帶這麼近,像這種模糊的位置,會揮棒不是很正常嗎?又不是電子眼。」

  澤村捂著自己的後腦勺,「倉持前輩,很疼!」

  「疼不死你!」又按著澤村的腦袋一頓揉搓,倉持松開手後皺著眉看向御幸。

  他是知道御幸打擊時,相比於直覺,他更喜歡猜配球。

  可猜配球也不是毫無根據的。除了需要捕手擁有豐富的配球經驗外,還可以通過觀察投手和捕手的動作、表情,猜測下一球是更傾向於進攻亦或是防守。也是因為這樣,喜怒不形於色、心態很穩定的投手,御幸他對付起來會更費些心思。

  不過,他會打出來的。

  倉持看著御幸扛著球棒沉穩的身影,心裡篤定道。

  作為隊長,作為四棒,這種時候,當然要打得出來。

  他的心裡剛這麼想,場上,在伏黑的第三球投來時,御幸就再次揮棒了。

  砰的一聲,球從二壘手身邊飛速穿行,掠過機械丸撲過去伸出的手套,滾到了右外野。

  無人出局,一二壘!

  「打得好!果然,你有聽我教給你的安打技巧吧啊哈哈哈!」御幸安打上壘後,澤村與有榮焉的大喊,惹得虎杖扭頭看了他好幾眼。

  御幸站在一壘一邊脫著護具,一邊疑惑道:「什麼安打技巧?這種東西,你一個連壘包都摸不著幾次的家伙,會嗎?」

  壞心眼捕手的一句話,成功讓搭檔眨巴著貓眼羞憤閉嘴。

  不愧是名門四棒,果然厲害。

  身為當事人,伏黑非常清楚剛才短暫的一分鐘內,雙方幾乎進行了八百個心眼子的攻防對決,最終對方技高一籌,猜中了最後一球打了出去。

  「伏黑,別放在心上,專心抓後面幾棒。」虎杖叫了暫停上來安慰道。

  兩人簡單商量了下配球和配合,比賽繼續。

  在三、四棒接連安打後,五棒假意長打,實則安了觸擊推進的心,卻被伏黑看破,並利用這點搶到兩好球的優勢,逼得對方失去退路匆忙應對,打出二壘手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不過,原本在一二壘上的跑者,還是借著機會向前安全推進。

  一出局二三壘,六棒打者打出左外野深處的高飛球,被緊張又興奮的新田穩穩接住。在六棒被接殺的瞬間,三壘的跑者立刻起跑,衝回了本壘,位於二壘的御幸安全起見沒有推進。

  借著這顆犧牲高飛球,青道收獲一分。

  兩出局二壘,打擊區再次迎來了上輪打席那個揮棒落空豪爽到令觀眾都嘆為觀止的一年級左外野手,結城將司。

  他的體型乍看上去和秤金次很像。魁梧的身軀,手臂、大腿上結實鼓起的肌肉,還有那揮棒時帶動起的驚人氣流……

  他很危險。

  伏黑的直覺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雖然上輪打席他三球全都豪爽地揮空了,像個完全抓不住球,只會傻傻揮棒的新手。可不知道為什麼,伏黑的直覺讓他警惕著這個看起來沒什麼經驗的小子。

  「哦?又輪到那個一年級的打席了。」

  熱鬧的看台上,幾個身著淺灰色隊服的少年在看到結城站上打擊區後,立刻招呼著身邊的伙伴看過去。

  其中一個帶著耳機站在最後排的寸頭少年,也循聲看了過去,看向結城的眼神帶著打量。

  注意到他的視線,旁邊的另一名隊友主動向他介紹道:「光聖,聽說,這家伙是結城哲也的弟弟,初中時就在國分少棒隊大出風頭呢。果然,他追隨著哥哥的腳步,也去了青道呀。」

  聽完隊友的介紹,那名叫光聖的少年依舊無動於衷,帶著投手的傲據。

  「伏黑,給我三振掉他!」野薔薇這會估計已經把自己代入到場上,正不爽掉了一分了,殺氣騰騰的聲音都壓過青道吹奏部的曲聲鑽進伏黑的耳朵裡了。

  他盯著虎杖挪到外角位置的手套。第一球,用快速指叉球讓他揮空,爭取拿到一顆好球數,然後再用壞球掉他。

  在心裡規劃後後續,伏黑揮臂把球投了出來。他今天從熱身開始就覺得手感很不錯,這一球投出來,更是這一兩個月以來感覺最棒的一顆,無論是球速還是下墜角度,都看成完美。

  很好!終於……

  砰!

  還沒等伏黑開始高興,一聲異常響亮的打擊聲就震碎了他後續的計劃。

  在全場的寂靜中,被敲出去的球越飛越遠,直到高高地撞上左外野的防護網,這才咚的一聲掉下來。

  「飛、飛出去了!」

  「結城打出了價值兩分的本壘打!」

  「哇!上輪打席還被三球三振,這會兒怎麼突然這麼猛,一球就打,還打出了本壘打?!」

  這名觀眾如果他知道什麼叫盲炮的話,他的疑惑應該就能得到解答了。

  而結城,就是個要麼豪爽三振,要麼憑直覺抓住球路,打出本壘打的超級盲炮。

  因為這支突如其來的本壘打,咒術高專和青道的分差擴大到三分。

  從來都是他們用本壘打打爆對面的投手,高專眾人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被別人轟本壘打的是什麼滋味。

  「果然,和那些常年練習、隊內競爭激烈的強隊比起來,我們的經驗還遠遠不夠。」夏油傑嘀咕著,低頭看著手裡的筆記本,他略微想了會,在筆記本上某行標著星星的字跡上重重劃了一道。

  五條悟從後面湊上來看了一眼,「哦噢!這麼快就要用上這個辦法了嗎?」

  夏油傑合上筆記本將他的腦袋敲開,笑道:「兵行險著,萬一效果不錯呢?」

  在七棒的結城打出本壘打清空壘包後,接下來的八棒被重新收拾好心情的伏黑快速解決,沒有給青道繼續擴大比分的機會。

  換場後,手握三分優勢的青道,在解決到七棒的伏黑後,繼續堂而皇之地練習新球種,囂張到不行。

  不過,在輪到加茂的打席時,出現了意外。

  那應該是顆還在試驗的變化球,澤村把球投出後,球在快要進壘時突然猛地朝右打席的方向一拐,變化幅度之大明顯脫離了他本人的控制。

  以為這是顆普通卡特球的加茂剛要揮棒,猛地朝右拐過來的球就飛快地砸在了他的右胳膊上。

  「觸身球!」

  「加茂!沒事吧?」

  順平急急忙忙地拎著一瓶止疼噴霧過來,加茂搖著頭任由他朝著砸中的地方噴了好幾下。

  「沒什麼大礙。和戰鬥比起來,這點疼小意思。而且,挨一球就能上壘,很劃算。」

  這、這……

  順平嘴角抽了抽,快步跑下場。

  暫停結束,比賽繼續後,站在一壘和投手面對面的加茂注意到,青道的那個左投手那雙大大的丹鳳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貓眼。

  緊張了?

  想到前幾局被打出安打後,偶爾能看到那個投手心虛的貓眼,加茂心裡有了點想法*。

  在沒有接收到夏油傑指令的情況下,他大膽地朝靠近二壘的方向又邁了幾步,動作幅度之大,讓澤村想假裝沒看見都不行。

  「你這可惡的家伙,給我回去!」

  心虛的貓眼變成了憤怒的貓眼,假裝和捕手確定暗號的澤村猛地側身朝一壘投出一顆牽制球,早有心理准備的加茂不急不緩地回身撲回壘包。

  ……加茂前輩!

  新田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感覺自己應該沒有眼花看錯。那就是說,加茂前輩的確是在暗示,讓自己和他配合!

  收到暗示的新田猛吸了口氣,臉上故作鎮定地舉起球棒,一副想狠狠把球打出去的樣子。

  剛剛因為觸身球把對手送上壘包的澤村,現在看到那人還在自己面前伸出不安分的小爪子反復試探,緊張之上又增添了一分著急。

  在澤村丟失自己投球節奏以及加茂頻繁試探盜壘的掩護下,一來二去的,竟然讓新田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狗卷前輩,加油!」

  一人出局,跑者在一二壘,怎麼看高專都等來了一個得分的好機會,眾人紛紛扯開嗓子給狗卷加起油來。

  連續放兩名打者上壘,在青道的捕手叫了個暫停跑上投手丘後,也不知道那對投捕湊在一起嘰嘰咕咕說了些什麼,等比賽繼續時,狗卷發現,那個投手的直球又恢復了威力。

  「界外!」

  在內角高球揮空後,接下來的兩球都被狗卷掃到了界外。

  眼看幾球就讓狗卷失去了退路,大伙都緊張地盯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應該還有辦法的。

  狗卷捏著球棒想了想,忽然,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

  第四球,來了。

  澤村不愧是個大心髒型投手,剛在這局因為內角的變化球砸到人,這會兒在一二壘有人的情況下,他依舊敢把球往內角投。

  他的內角球投的位置很刁鑽不好打,可狗卷並不是要揮棒,而是……

  「什麼!打者把球棒橫握過來,是觸擊!」

  「快,封殺一壘!」

  青道到底是豪強球隊,在狗卷突然揮擊變觸擊,把球沿著一壘線觸出來的情況,捕手御幸冷靜地指揮著隊友優先封殺一壘,沒有貪心的搶著封殺二壘。

  正常情況下,觸擊球很容易將撲上一壘的打者封殺,不過,狗卷是個不一般的人,他跑得快呀!

  在澤村跑過來將球撿起傳向一壘的同時,飛快朝著一壘衝去的狗卷像道閃電一樣踩上了一壘壘包!

  眨眼的功夫,一壘手接球和狗卷衝上壘包的動作,似乎同時發生,讓看台上的觀眾心懸在半空中。

  「怎麼樣?到底是誰先到?!」

  在全場焦急的關注下,一壘審附身盯著一壘壘包看了看,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秒鐘後,一壘審堅定地攤開雙手,safe!

  「哦!打者觸擊上壘了!」

  「這樣一來,就是滿壘!咒術高專的反攻機會來了!」

  狗卷的奮力一擊將局勢翻轉,被他精彩的表現所感染的觀眾,漸漸地也喊起了咒術高專的名字,為他們加起油來。

  虎杖和東堂相似一笑,眼中都帶著期待、興奮的光芒。

  「一出局滿壘,我們的機會來了呢!」


第24章 熱戰

  有時候,抓住那個轉瞬即逝的機會,只需要一點點異想天開的勇氣。

  就在觀眾們以為青道已經掌握了場上的主動權,即將把比賽帶入自己熟悉的節奏中時,高專突然掀掉牌桌,大聲地說不。

  「滿壘了!接下來還會輪到咒術高專的中心打線,看來,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在壘包被塞滿的瞬間,就有觀眾語氣中帶著明晃晃的興奮跟身邊的好友這樣說道。

  因為高專亮眼的表現,就連應援席上那只活蹦亂跳,賽前怎麼看都覺得是胡鬧、不尊重比賽的熊貓,觀眾們現在再去看時,也硬是瞧出點眉清目秀、可愛的感覺。還有不少女生嘴裡喊著卡哇伊,手裡拿著手機上前求合照呢!

  至於被這麼多女生包圍的熊貓前輩,他……感覺好極了!

  她們誇我可愛耶!聽悟的話過來應援果然沒錯,這才是熊貓應該有的待遇嘛!

  至於混亂中被人掐了幾下屁股,摸了幾下胸什麼的,不要在意,因為,這是愛!

  實際上……

  圍觀拍照的妹子們OS:哇!好大的熊貓套偶,手感超柔軟!而且……拉鏈在哪裡?做工也太精良了吧,完全找不到,就跟真的熊貓一樣!不知道他們在哪訂購的呢?要不……回頭找他們要一下定制的店鋪吧。

  又被誤認為是由真人扮演的熊貓前輩,今天對真相依舊毫無所知∼

  說回比賽。

  現在還是太早了嗎?7號球還沒辦法掌握。不過,今天寶貴的實戰經驗,對澤村今後的號碼球練習肯定會很有幫助。

  揉搓著手套,御幸在心裡盤算著。

  精准度……想要趕在夏天來臨前練出一顆制勝球,澤村還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繼續錘煉。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他挪動著雙腳的重心,將手套挪到遠離機械丸的左側打席。

  一出局一二壘,雖然局勢有點危險,但今後比這更危急的情況還有很多,現在,先用你最拿手的直球把打者解決掉吧!

  他的眼神似乎讓澤村找回了信心,投出來的球又帶上了那股讓人頭疼的尾勁和小幅度位移,機械丸一時不察沒能咬中球心,把球打向三壘手正面,被封殺出局。

  察覺到投手狀態回復,東堂第一次將視線轉移到蹲在本壘板後的捕手身上。

  能讓投手這麼快冷靜下來找回感覺,看來,他很受投手的信任呀。

  都說捕手是一支球隊在賽場上的大腦,這家伙既是正捕手、又是隊長,配球應該完全由他說了算吧?那個投手就沒對他搖過頭。

  站上打擊區的瞬間,東堂就決定,認真猜猜御幸的配球。

  第一球,看到直球球路徑直朝外角削進來,他看好揮棒,可惜揮空了。

  這是顆變速球。

  竟然第一球就投變速球?

  東堂眼角的余光瞟向身後的捕手。

  巧妙的配球,狡猾的狐狸。

  忘掉剛才揮空的不愉快記憶,東堂很快鎮定下來分析起下一球的配球。

  這個投手的壞球很少,球幾乎都落在好球帶內,應該是在好球帶內決勝負的選手。而且,賽前關於我們的信息,他們肯定收集齊全了,知道我們不擅長打變化球。

  可就是這樣,剛才在滿壘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用直球和機械丸對決。這說明,對於那個投手來說,直球是他最自信的球種,是危急關頭的破局利刃。

  所以,接下來他最可能投的就是直球!

  經過我IQ53W的腦內CPU運算,第一球先投外角的變速球,一是為了破壞我的節奏,讓我抓不住下一顆直球的揮棒時機。二是為了降低我對外角球的戒備,畢竟剛往這個位置投了一顆球,普通人的想法就是投一球換一個位置,不可能一個位置死磕到底。所以,運算導出結果就是——外角低的直球!

  嘴角洋溢著勝利的微笑,東堂舉起了球棒,而投手丘上的澤村也緩緩舉起手臂,將球投出。

  就讓我把你最自信的球痛快地轟出去吧!

  是這樣的嗎?

  就在東堂准備揮棒時,不存在的記憶出現了。

  東堂看著出現在頂樓走向自己的高田,眼睛瞬間睜大,心髒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高田醬!」

  高田身姿搖曳地走向他,長馬尾在風的吹拂下也撩撥著東堂的心,掉落的櫻花花瓣被風送到只有他們兩人的頂樓,像陣浪漫的粉色的雪。

  「還記得分析會時,夏油傑對他的評價嗎?」高田問道。

  「當然記得!」東堂激動地湊近一步,「他說這是個膽子很大、很敢投的投手。」

  順著他的回答,高田循循善誘道:「沒錯。哪怕在地區預選賽決賽第九局的投手丘上,當時還是一年級的他臨危受命上場,也用一顆顆內角球大膽地進攻,完全不怕觸身球。」

  「這是一個心髒很大的投手,而且,他完全信任著他的捕手。」高田走近東堂,甜美的聲音飄進他的耳朵,「敢在四分之一決賽中實驗新球種,那個叫御幸的家伙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循規蹈矩沉穩的人。那麼,在兩出局滿壘,投手完全信任他的情況下,他最可能配的球是……」

  時鐘停擺,靈光乍現。

  0.01秒的思考後,東堂打了個響指,得出了結論。

  「手肘高度的內角直球。」

  在得出答案的瞬間,東堂瞄准猜測的位置全力揮棒。

  砰!

  一聲清脆響亮的打擊聲後,白色的小球急急地飛了出去。

  正中球心!

  扔下球棒快速奔跑的東堂,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在隨時可能丟分的情況下,這對大膽的投捕搭檔也不會采用投外角球逃避的戰術,他們只會堅持自己的風格,用充滿進攻性的內角球和打者正面對決!

  在觀眾們激動的期盼中,球在中外野徑直落地。

  「快!新田快呀!」

  在球被打出去的瞬間,站在三壘的加茂就快速衝回了本壘。從二壘出發踩過三壘壘包的新田正准備繼續朝著本壘前進時,他注意到下一棒的虎杖站在本壘著急地擺手示意他立刻停下來。

  嗯?怎麼了?

  正疑惑的新田注意到,有道白光從自己的眼角余光中飛快劃過,緊接著,堵在本壘的捕手就彎腰把那顆從中外野直傳回來的球撈起捏在手裡。

  ……球!

  新田不敢猶豫,立即轉身朝三壘撲了過去,堪堪趕在三壘手接住球落下觸殺手套的最後一刻,觸摸到了三壘壘包。

  「好快好精准的回傳本壘!青道的中外野也是個鐳射肩呀!」

  場上迅速變化的局勢,再次引起了觀眾的討論。

  「想不到,東條守中外野也守得這麼好,不愧是出身松方少棒隊的投手。」

  「也就青道底蘊深厚,竟然奢侈地讓少棒隊時期得過全國四強的投手轉位置守中外野,難怪被人叫投手王國呢。」

  「哦噢!不愧是強校,守備能力好強!」虎杖看著中外野的方向感嘆著,然後視線轉到投手丘上鎮定地平整著腳下土地的投手身上。

  他也是。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把自己的風格投出來,好厲害!

  「Brother!」看到虎杖踏進打擊區,站在一壘的東堂第一時間舉起手握拳,為他加油。

  笑著給東堂回了個大拇指,虎杖沉下心來認真地盯著澤村。

  還差兩分……來吧,現在你的對手是我了。

  看著虎杖這個接連兩個打席打出安打的強勁對手,澤村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將胸膛內的濁氣吐出來。

  沒關系,現在已經兩出局了,我只要看准御幸前輩的手套,把球投進去就行了!

  白色的閃電自指尖飛出,撞上了迎面揮出的球棒。

  「打出來了!」

  晴空之下,球高高地飛過二游間的頭頂,繼續朝著中外野的方向飛去。

  剛剛做出鐳射肩精准回傳的中外野手東條轉身追著球跑出去,他抬頭看著身後越飛越近的球,伸長左臂,極限的用手套的邊緣把球夾住。在他倒地的瞬間,球震動著就要從手套中掉出來,被他慌忙用右手兜住,沒掉!

  「接殺!四棒被接殺了!」

  「好守備!」

  「啊!好可惜呀,差點就落地了!落地的話,高專就能至少追回一分了。」

  在觀眾們的遺憾聲中,三出局攻守調換,進入青道的進攻半局。

  「澤村,今天就到這吧。你投得很好,做好收操和冰敷。」

  回到休息室的澤村,立刻收到了片岡監督的換投指令。

  御幸在旁邊難得誇贊道:「咒術高專可是很擅長打直球的隊伍,你的直球在他們的轟炸下沒有落下風。」

  受到誇贊的澤村立刻拋下了被換下的小別扭,臉頰飄著抹小紅暈將自己的胸膛拍得嘭嘭響。

  「那是當然!鄙人澤村榮純絕對不會辜負boss的期待!」接著他把頭一轉,看向身旁的高個子黑發投手,「降谷,你這個暴走火車要好好投知道嗎?像我一樣,絕對不給對面機會!」

  降谷牌燃氣灶瞬間被點燃,「才不會輸給你!」

  在青道決定換投的同時,咒術高專的休息室裡也騷動了起來。

  「什麼?這一局換我上去投球?!」虎杖指著自己,驚訝地張大嘴的同時,心裡也忍不住躍躍欲試。

  夏油傑解釋道:「青道已經慢慢熟悉了伏黑的投球,還有四局,我們需要暫時打亂他們的進攻節奏。」

  「虎杖,你的球速很快,控球經過一個星期的突擊練習,也穩定不少。你就按照自己的節奏投就行了,別緊張,還有這麼多隊友站在你的身後呢。而且,伏黑沒有下場,他還會回到投手丘上的。」

  「我是沒關系的。」虎杖活動著自己的胳膊,臉上的興奮已經壓制不住了,「我也很想親自試試看,他們的揮棒到底有多厲害呢!」

  「由我來幫你蹲捕嗎?」同時收到捕手換位通知的東堂,看向虎杖的眼神熾熱得讓旁人不忍直視。他抓住虎杖的手緊緊握住,「Brother,就讓我們成為隊伍最牢不可破的城牆吧!」

  眼角瘋狂跳動著,虎杖無奈地回握著他的手,「好!上吧!」

  旁邊被換去守一壘的伏黑:你們兩個好奇怪。

  「五局下半,咒術高專變更場上守備位置。捕手虎杖同學改為投手,投手伏黑同學改守一壘,一壘東堂同學改為捕手。」

  「三棒,捕手,東堂同學。四棒,投手,虎杖同學。七棒,一壘手,伏黑同學。以上是守備變動。」

  在大會通知結束的瞬間,整個球場就炸開了鍋。

  「什麼?投手、捕手和一壘手互相調換了?」

  「他們的捕手還能投球?他們的一壘手也會當捕手?」

  被這突然的守備變更砸暈的,還有青道的一眾人。

  澤村當即就跳了起來,指著迫不及待一溜煙跑上投手丘的虎杖喊道:「怎麼那家伙也能當投手呀!唉……我怎麼說也?」

  御幸皺著眉面色凝重,「咒術高專和藥師一樣,也是每名選手能擔任多個位置的守備嗎?」

  「啊!我就說怎麼這個鬧著玩似的守備變更這麼熟悉呢,原來跟藥師很像呀!」澤村恍然大悟,他捏著下巴深思道:「仔細一想,他們大力揮棒的樣子,也和三輪車很像呢!還有像黑馬一樣突然殺出的方式,簡直就是去年藥師的復刻嘛!」

  小湊春市拍著胸脯慶幸道:「幸虧他們屬於東東京分區,不然……」

  眾人一想到自去年夏天藥師橫空出世後,西東京在這匹黑馬的左衝右撞下一片混亂的樣子,不由地想掐著脖子吸氧。

  太好了,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隊伍不在西東京。

  啪!

  在眾人消化著咒術高專換投所帶來的衝擊時,一聲清脆響亮的球鑽進手套的聲音,打斷了眾人兵荒馬亂的思緒。

  這聲音……

  吸引了全場關注的虎杖,笑著再次將手中的球朝著東堂張開的手套用力投去。

  啪!一聲更響亮的聲音,東堂接住球的手套,甚至在球的撞擊帶動下往後挪了挪。

  好快!

  這球速,快接近150km/h了吧!

  大家下意識地看向計分板上的實時球速顯示區,148這個數字的出現,就像一滴水掉進油鍋,掀起了巨大的聲浪。

  「謔!好快!接近150km/h了!」

  「原來,咒術高專還藏了個火球手?」

  「嗯……這場景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呢?我好像在哪見過?」

  「感覺,他們和藥師很像呢。」

  「啊,藥師!沒錯,強打、每個位置隨便變換,還有這突然冒出來吸足關注度的樣子,都和當初的藥師一模一樣呢!」

  「把捕手換上來投球……不知道會投成什麼樣呢?」

  萬眾期待中,虎杖的投球首秀就要開始了。

  第五局下半,青道的首名打者,是從九棒開始的,但站上打擊區的,卻不是那個叫澤村的投手,而是背號20號叫由井熏的一年級代打。

  看著面前個子嬌小的打者,虎杖眨了眨眼睛。

  青道也換投了呀……

  算了,不想這個,先把眼前的打者解決掉吧!

  接收到東堂給出的暗號,虎杖懷著激動的心情將自己在正式比賽中的第一球投出。

  啪的一聲,打者狼狽地後退幾步,躲開了那顆幾乎擦著自己的臉飛進來的內角球。

  「哦!第一球就差點砸到人了!」

  「不過,他的球速很快呢,看!150km/h!比練習的時候更快了!」

  「哇啊!追上降谷了!好想看看他們兩個火球手對轟的樣子!」

  「哈哈,青道已經換代打了,下一局很大概率會換上降谷,你就等著吧。」

  看到球朝著打者的臉飛過去,要不是打者機靈立刻閃開,說不定就砸到腦袋了,澤村急得大喊:「那個投手怎麼回事!要是砸到我們的由井怎麼辦!」

  「會受傷的。」旁邊的降谷也小聲地喊道。

  「就是!」澤村連連點頭,「雖然由井沒有像當初的某人那樣帶傷上場,可是投出這種球還是非常危險的!這麼不成熟的投手,就不應該放他上投手丘!」

  接收到澤村就差指名道姓的抱怨,曾經隱瞞傷情帶傷上場的御幸隊長,尷尬地額頭上滑下一顆冷汗。

  他有些氣弱地說道:「這件事都過去這麼久了,就不用總是拿出來說了……」

  確定球沒砸到人,虎杖這才摸著自己幾乎跳出來的心髒,趕緊脫帽致歉。

  和伙伴感同身受的順平,剛才差點嚇暈過去。作為正面感受過虎杖投球威力的人,他非常清楚這顆球砸到人身上會有多疼。

  打個棒球而已,還沒到要人命的程度。

  他忙關心道:「悠仁,別緊張!」

  變成一壘手的伏黑拍了拍手套,喊道:「先把球投進好球帶。」

  好球帶,當然要投進去!

  虎杖心想著,再次振臂將球投出。這次,特意瞄准外角的球,咆哮著刮著好球帶的邊緣鑽了進來,由井沒有揮棒。

  「Strike!」

  看到主裁判舉手示意好球,野薔薇高興地把手裡的擴音筒敲得嘩嘩響,「好呀!竟然讓虎杖蒙到了一顆好球!」

  津美紀笑道:「應該不是蒙的。這周裡,我好幾次遇到虎杖,每次他要麼在陪著惠練球,要麼自己一個人在投球,特別認真。我想,虎杖他也很想贏下這場比賽吧。」

  贏下來?

  野薔薇想到昨晚做完任務大半夜回到學校,卻發現某個笨蛋還在球場上獨自練球。

  「贏不是應該的嗎?」她喃喃道,「好好的,誰會想輸啊。」

  咚!

  再次投向外角的球被打者掃到了界外,意識到剛才那球似乎差一點才進好球帶,打者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懊悔。

  球數兩好一壞,對高專更有利。

  見此情景,東堂眼珠一轉,把手套挪到了內角的位置。

  Brother,接下來就用內角球和他正面對決吧!有了第一顆差點暴投的內角球,他可能會覺得我們一時半會不敢再投內角球了,但我相信,你不會被剛才那一球嚇倒,來吧,我的摯友!看准我的手套把球投進來!

  平時看到只會感到困擾的眼神,此刻看著竟然還有幾分……安心?

  面對東堂熾熱的、充滿鼓勵的眼神,虎杖重重的點了下頭,視線牢牢系在東堂的手套上,然後把球投出。

  是……內角球!

  驚訝於虎杖這麼快就敢投內角球的由井,沒能抓住球路,球棒揮空了。

  「揮空三振——」

  「虎杖同學的首輪投球竟然就拿到了三振,看來,他在投球上也很有天賦呢!」

  天賦什麼的,自然是不可能的。

  在接下來的一棒倉持再次站上打擊區後,剛才如有神助三振九棒的虎杖,球繼續到處亂飄,別說打者了,就連為他接球的東堂也猜不到落點,不得不追著球到處亂撲。

  不過好在他的球球速夠快,又因為天生怪力,投出來的球很有力量,在東堂不斷引導壓低球路的情況下,虎杖竟然接連讓一棒和二棒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在本局讓青道三上三下了!

  「悠仁∼你實在是太棒了!」眾人剛回到休息室,就看見五條悟雙手捧著臉,扭捏地喊著朝虎杖撲了過來。

  聽著他的誇獎,虎杖撓頭笑得格外羞澀:「哈哈哈,都是東堂引導得好!我發現,東堂在捕手引導上很不錯呢!」

  「不是誰都可以獲得我如此耐心的引導。」東堂抱著胳膊坐在旁邊深沉道:「為了讓今年的甲子園充滿我們兄弟倆的傳說,接下來我會更細致、更嚴格地鍛煉你,虎杖,你要做好准備!」

  虎杖重重地把頭一點:「沒問題,東堂!我們一定可以的!」

  看著莫名其妙熱血起來的兩人,其他人往旁邊縮了縮,默默遠離。

  伏黑則想到了掛在東堂脖子上那條項鏈裡虎杖的照片。瞬間,他看向兩人的眼神詭異極了。

  五局過後,簡單的十分鐘場地整備結束,比賽繼續。

  「啊!降谷上場了!」

  「來了,來了!150km/h的球來了,終於能親眼看到了!」

  第六局上半,青道換上來的投手不出所料,果然是他們的ACE,二年級的火球手降谷曉。

  本就因為這場意外精彩的比賽很有精神的觀眾,在他上場的瞬間更是沸騰了起來,站在看台的熊貓甚至聽見一陣此起彼伏激動喊著降谷名字的女聲。

  聽說,這位球速超過150km/h的投手,在一年級的春季大會初登場時,就收獲了大量的關注。上個月的春季甲子園選拔賽上,他更是憑借出色的表現成為甲子園裡的明星選手。

  可惜,青道在八強賽中輸給了擁有本屆最強投手本鄉正宗的巨摩大藤卷。不過,降谷和本鄉的精彩對決,還是讓不少觀眾直呼過癮,希望兩隊將來再次對上,一飽眼福。

  「哇!好快!」

  換投的例行熱身時,感受著降谷那一球球充滿球威的直球轟炸,秤金次不由咋舌,眼底的期待都快壓制不住了。

  這麼厲害的投手,誰不想和他一決高下呀!

  投得確實比虎杖更快更有威力,這就是西東京豪強隊伍的ACE的實力嗎?伏黑扛著球棒默默地觀察著。

  不知道他的球打起來,是不是跟那個左投手一樣難打呢?

  「降谷加油,先解決掉一個!」

  「放心吧,後面還有我們呢!」

  青道的休息室裡,去年秋天才接任青道教練一職的落合博光,他掐著自己的小胡子對身旁的球隊監督片岡說道:「咒術高專最擅長打的就是直球,決勝球是直球的降谷和他們對上,似乎並不占優勢。」而且,降谷他……

  「在賽場上,什麼情況都有可能遇到。」不等落合繼續想下去,片岡的聲音就響起了。他抱著胳膊看向場上,「擁有遭遇任何困境都能直面的勇氣以及解決的實力,這才是ACE。」

  聽完片岡的話,落合默默地把沒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安靜地看著場上比賽繼續。

  本局的打序是從五棒的乙骨開始的,早就對降谷的情況了如指掌,他看起來非常冷靜,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球速突破150km/h的高速直球,和虎杖差不多。不過,他的球因為旋轉更快,所以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會有上飄的感覺。

  萬眾期待中,降谷緩緩抬起胳膊將球投出。

  啪!

  一聲比虎杖投得更響亮的球入手套的聲音,撕裂了神宮球場屏息期待的片刻寂靜。球在被御幸接入手套的瞬間,像尾不甘心掙扎的魚,帶著他的手套抖了抖。

  謔!好大的動靜。

  站在打擊區看起來,球就像顆導彈一樣咆哮著衝了過來,還是瞄准打者的那種。這麼可怕的投球,難怪不少打者第一次看到,會在身體本能反應下揮動球棒以保護自己。

  計分板上實時刷新出來的152km/h的字樣,更加刺激了觀眾們腎上腺素的產生,大伙鼓掌叫好,都在為降谷的表現而歡呼。

  這麼快的直球,確實很可怕。

  目送著第一球鑽進手套的乙骨,握著球棒的手松了松,往上挪了一指寬的距離。

  不過,那是對普通人來說的。

  對於他們這些常年直面可怕咒靈的咒術師來說,優秀的反應速度是必須具備的能力。畢竟,祓除咒靈時,總會遇到一些速度靈敏的咒靈,要是跟不上它們的攻擊動作的話,下場就是一個字——死。

  在降谷的第二球投來時,乙骨出手的。

  咚的一聲悶響,球被他揮出的球棒削到球皮,砸到本壘板後方的一小片土地上,反彈著擦過主裁判的頭頂,重重地砸到了身後的防護網上。

  呼,好可怕的力量。

  聽著球砸到網上的悶響,主裁判摸了摸自己差點被削到的腦袋心有余悸,總感覺今天戴的頭盔似乎薄了點,不夠安全。

  御幸蹲在本壘後,看著降谷若有所思。

  從甲子園回來後他就感覺,降谷好像變了,變得更執著於自己的投球風格。現在的他,也不清楚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是壞,不過,感覺剛才兩球都投得挺不錯。

  今天,是幸運日……嗎?

  他揉了揉手套,再次架起手套。這次,進壘後上飄的球迎頭撞上了乙骨揮出的球棒。

  球飛過二游間的頭頂,朝著中外野直直地飛了過去,被東條快步跑上前一個滑鏟把球撈起,沒讓球落地。

  乙骨被接殺出局。

  「好!」

  「一出局!」

  三球拿下第一個出局數,現場的觀眾都被帶入高速球痛快的速度魅力中。不過,御幸卻發現了一點異樣。

  剛才咒術高專的那個打者,似乎……沒有一丁點害怕躲閃的意思?通常來說,第一次看見降谷這麼快的投球,要麼會害怕的匆忙揮棒,要麼會在上飄球的影響下抓不准節奏揮空,可那個五棒,兩球就適應了……

  乙骨走後,打擊區很快換上了六棒的秤金次。

  看著眼前這個身軀更健碩的打者毫不猶豫揮棒的動作,甚至他的眼神中還閃爍著興奮,御幸的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發現秤金次也不懼怕降谷的高速球後,御幸很快在配球中加入了快速指叉球和縱向滑球進行干擾。

  降谷的快速指叉球球速同樣驚人,掩藏在直球球路下,在即將進壘前才突然下墜,讓人防不勝防。

  被這顆變化球騙到,打出游擊手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的秤金次不得不承認,雖然是同一個球種,可降谷投出來的威力比伏黑的更強。

  「兩出局,兩出局!」

  「降谷,再解決掉一個!」

  注意力全集中在降谷接連解決掉兩名打者上的觀眾們沒有意識到,以高速球三振聞名的降谷,在和剛才兩名打者對決時,那兩名打者表現得過於鎮定,甚至適應得很快,一個個的都是把球打出來被守備解決掉的。這對於一支突然殺出來的新隊伍來說,有點不可思議。

  那個捕手意識到我們會對直球毫不猶豫出手後,通常在第二三輪才會出現的變化球,這個時候就加入了。

  伏黑看著御幸心想。

  降谷曉會的變化球有快速指叉球和縱向滑球,兩種球都是縱向變化的球種,需要小心提防。不過,我的目標球,還是那顆高速直球。

  走上打擊區的幾步路就快速想好了自己的打擊目標,在左打區域站定的伏黑鎮定地把球棒舉了起來。

  咚,第一球就打的伏黑,把球掃到了一壘側的看台。

  手有點麻,感覺比虎杖的球更難打。

  甩了甩被震得輕微發麻的手掌,伏黑也像乙骨那樣,將握棒的手往上挪了一指寬。

  別想著打遠的事,先努力把球打出去吧。

  調整好動作,在降谷的球投出後,伏黑特地等了等,等球稍微進來點還沒有下墜變化的意思,他這才將球棒撞上去,用力把球帶了出去。

  「打出去了!」

  「球從二游間中間穿了過去,咒術高專的投手上壘了!」

  「他現在是一壘手。」

  「哎呀!差不多啦,沒看見他背著1號的背號嗎,ACE在哪個位置都能叫投手。不過,咒術高專的投手打擊能力也這麼強嗎,竟然把降谷的高速球打出去了!」

  「我看到,他好像把球棒握短了。」

  「握短棒嗎……原來如此。握短球棒雖然損失了把球打遠的力量,但提高了揮棒的速度,能在充分觀察清楚球路後,更快地把球打出去。看來,咒術高專的人還是動了腦子的。」

  竟然打出去了……

  御幸皺著眉看著站在一壘的伏黑。

  接連三名打者毫不猶豫的揮棒,終於讓他確定了咒術高專不懼怕降谷高速球球威的事實。

  這群家伙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個的這麼冷靜,打擊能力還可圈可點,是怪物嗎?

  腦子裡快速規劃著後續戰術的御幸沒有注意到,即將上場的八棒被叫到了休息室,咒術高專那個長頭發留著一縷怪異劉海的教練在他耳邊快速叮囑了一句。

  拎著球棒在打擊區站好的加茂,他借著揮棒熱身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朝青道的左外野瞟了一眼。

  打擊的時候,你盡量試著把球往左外野打。他們的一年級左外野手守備經驗不足,每次守備動作都比場上的其他前輩慢了半拍。他,或許會是我們的突破口。

  夏油傑是這麼跟他說的。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匆匆忙忙的一眼,加茂只看到了一張遮擋在帽檐下模糊的臉。

  那個左外野他記得,就是第四局打出兩分本壘打的一年級盲炮。第四局的時候,也是因為他的守備失誤,讓東堂上壘了。

  確定夏油傑的建議可以執行的加茂,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把球打到左外野,臉上卻不泄露分毫情緒。

  第一球,御幸就配了顆下墜的快速指*叉球吊著加茂,試圖讓他揮棒落空,幸虧加茂學著伏黑的經驗稍微等了等,沒有著急揮棒。

  「Ball!」

  沒有騙到加茂揮棒的御幸,果斷抓住機會用外角直球偷了顆好球數,然後切換到手肘高度的內角球,試圖通過位置的變化以及刁鑽的內角讓加茂揮空。

  我的目標是……直球!

  憋住勁的加茂向前後方邁步拉開距離,瞄准位置刁鑽的內角球,轉動身體把球朝著左外野帶了過去。

  看著球飛行的弧度,守備中外野的東條一邊著急喊著一邊快速朝左外野跑,想趕去支援。

  「結城!快往後退,球的落點還在後面!」

  聽見叮囑的結城加快速度追著球跑了過去,可球的速度更快,在他的面前落地了。

  在球被打出的瞬間就起跑的伏黑,一個流暢的滑壘,上到了三壘,打出這支安打的加茂看到青道回傳的動作,穩妥起見,停在了一壘。

  「謔,又打出來了!」

  「兩出局一三壘,咒術高專得分的機會來了!」

  「不過,接下來是九棒,我記得他好像還沒打出過安打吧,只有一次四壞球上壘。」

  被全場這麼多觀眾注視的新田,心髒撲通跳動著走上了打擊區。

  只要我打出來,就能得分!

  懷揣著成為英雄的夢想,新田一棒一棒揮得很積極,可惜……就是准頭差了點。

  「揮空三振——」

  「好呀!」

  看著怒吼著衝回休息室的青道隊員們,新田拎著球棒頹喪地被伏黑推回了休息室。

  嗚嗚嗚,都怪他打擊太差勁了,白白浪費了伏黑和加茂前輩的努力。

  第六局下半,換場後再次站上投手丘的虎杖,上來就投了個四壞球,把青道的三棒小湊春市送上一壘。

  他那讓人完全猜不到落點的投球,似乎對御幸這種猜配球型的打者有增強的克制效果,他和東堂一番努力,竟然讓御幸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可惜,還沒等他為解決掉四棒高興多久,青道那個沉默寡言的五棒就一棒子把他的球打到了左外野上壘了。

  一出局一二壘有人,幸好這局有驚無險守住了。他先是三振掉了六棒,接著又讓七棒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勉強守住了這一局,沒有掉分。

  砰!

  體驗了兩把和摯友搭檔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在機械丸安打上壘後重新站上打擊區的東堂,他覺得揮棒把球打出去的感覺竟然是這麼的暢快。

  眼含著熱淚,他在青道一壘手詫異的注視下,懷揣著百分之兩百的熱情與干勁撲上了一壘。

  明明上壘時間很充足,他為什麼還要撲壘?一壘手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讓他更目瞪口呆的事呢。

  「Brother,用你的揮棒把我送回本壘吧——」

  在虎杖握著球棒站上打擊區的第一時間,東堂就深吸了一口氣扯著嗓子一聲大吼,生生震懾住了看台上熱情討論的觀眾。

  這一天,觀眾熙熙攘攘的神宮球場詭異地出現了五秒鐘的寂靜。

  看台上,野薔薇、真希等人默默的把傘撐開,試圖遮擋住自己身上的校服,不讓別人知道自己是高專的學生。

  太丟臉了!

  「東堂……」感受到了東堂那幾乎噴湧而出的期待,虎杖感覺自己身上充滿了力量。

  為了摯友,一定要打出去!

  陷入到不存在記憶中狂熱狀態的虎杖大吼一聲,握著球棒的雙手滑到了最底端。

  想要把一壘的東堂送回本壘,必須把球打得足夠遠!

  從虎杖身上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戰意,本就因為虎杖的投球勾起前不久在甲子園和本鄉對決時那股感覺的降谷,越發想要痛快地用自己的風格把虎杖解決掉。因此,他的投球越投越用力,每一球都仿佛帶著自己的意志,帶著撕碎空氣的力量。

  可速度和精准度有時候並不能兼得。

  在降谷專注自己的風格,把球越投越快時,御幸接球的手套循著球到處飛舞著。

  降谷他……著急了。

  「降谷!」他喊了降谷一聲,翻下手掌不斷示意降谷冷靜下來把球路壓低。

  被他這麼一提醒,降谷也稍微冷靜了一點,可投出來的球短時間內卻來不及調整。

  砰!

  虎杖等待許久的球棒,終於痛快地撞了上去。

  白色的弧線劃破球場上空碧藍的天際,貼著左外野的邊線重重地砸在了外野圍牆上。

  跑上前撿球的結城和從牆上反彈著滾過來的球擦身而過,他連忙轉身追著把球撈起,朝著本壘傳了過去。

  「東堂!快呀!」

  在機械丸跑回本壘後,依次踩過二壘和三壘壘包的東堂沒有猶豫,繼續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御幸上前兩步接住由三壘手轉傳回來的球,轉身想要觸殺撲過來的東堂,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東堂安全返回本壘,咒術高專追回兩分,兩隊3:3同點!

  「漂亮!」真希把手一拍,興奮地拉弓。旁邊的野薔薇早就跟天內理子激動地抱在一起了。

  和歡天喜地的咒術高專截然不同的,是安靜得有些沉悶的青道休息室。

  「川上!快把川上喊回來!」青道棒球部的部長太田已經緊張得想要吸氧了,嘴裡一直念叨著他最看好的三年級投手川上的名字。

  落合掐著自己的小胡子想了想,走到片岡監督身邊,說道:「換投吧。現在才第七局,我們還有機會。」

  帶著墨鏡的片岡讓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緒,不過,他很快讓人把正在牛棚熱身的川上喊了回來。

  「哦?青道換投了?」聽著大會廣播,虎杖伸長脖子看著接替上場的人。

  和降谷一同被換下的,還有左外野手結城。接替他位置的是三年級的麻生尊,顯然,青道加強了防守能力,不想再丟分,想抓住最後三局的機會,把分數搶回來。

  「川上,他就是那個側投手呀?」

  剛正式練習棒球沒多久的咒術高專隊員們,他們就連現有的變化球都還沒看全,更別說少見的側投手了。

  側投手那獨特的投球方式所造就的更低的球路,一時間讓初次見識到這種投法的乙骨和秤金次很不適應,再加上川上控球精准,一來二去的,他們兩人很快就打出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可惡!豪門球隊的投手也太多了吧?打倒一個還有另一個接著上,沒完沒了了!」野薔薇憤憤道。

  真希笑道:「不然怎麼叫豪強呢。」

  「就像咒術界的三大家族一樣,強悍的實力和豐富的資源吸引了大批優秀人才加入,而優秀人才培養後繼續創造價值,為家族吸引更多資質出色的好苗子,牢牢地掌握話語權與高高在上的地位。」

  所以,我才討厭家族的存在。

  半個小時後的球場外,身著淺灰色隊服的市大三高選手,衝著路邊慢跑熱身的寸頭少年喊道:「光聖,前面的比賽結束了,到我們上場了。」

  天久光聖聞言摘下耳機,「結束了?最後誰贏了。」

  「還用說嗎?當然是青道了。」隊友聳了聳肩理所當然說道。

  他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其實,咒術高專打得挺好的,第七局,他們那個從捕手換成投手的粉頭發被八棒打出安打上壘後,他很冷靜地先讓九棒三觸擊失敗出局,接著又讓一棒打出滾地球被封殺。」

  「雖然後面因為四壞球和觸身球把壘包塞滿了,不過最後御幸打出的高飛球,被他們的中外野手美技守備接住,驚險的守住了。最後,青道還是在第八局,從咒術高專換回來的那個叫伏黑的投手手裡打回一分,這才以4:3一分之差險勝。」

  「就差一分呀……」天久光聖喃喃道。

  和他並肩向球場裡走去的隊友繼續說道:「天久你知道嗎,那個伏黑竟然還會變速球!不過,他的變速球應該還沒練好,這才被青道的七棒抓到球路打了出去。這顆球要是練好了,這場比賽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

  「嘖嘖,突然冒出支這麼厲害的隊伍,幸好他們是東東京的,我們西東京本來就競爭激烈了,要是再加上他們,夏天就更得爭得頭破血流了。哈哈!就讓帝東頭疼去吧!他們統治了東東京這麼久,也該讓他們嘗嘗激烈競爭的滋味了。」

  此刻,球場內收拾好東西正拎著包往外走的咒術高專棒球隊,大家低著頭沉默不語,籠罩在他們周圍的空氣有些凝重。

  剛感受到比賽樂趣的眾人,還沒從眼睜睜看著勝利從手中溜走的失落中回過神來。

  不得不說,和青道這樣的強隊比賽,的確很有意思。

  贏呀,好想贏過他們呀……

  感受到學生們低落的情緒,五條悟停下腳步轉身,藏在墨鏡後面的眼神難得帶著幾分溫柔。

  「沒辦法,對面可是經過大量練習、比賽經驗豐富的強隊,上個月才從甲子園輸給今年的選拔賽優勝隊伍回來的。我們能和他們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他拍了拍虎杖和伏黑的肩膀,拍著手將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後攤開雙手衝著大家喊道:「可愛的學生們,歡迎你們回到普通人的世界!接下來,盡情享受比賽的樂趣吧!」


第25章 閉口禪&出發!烏野練習賽!

  見可愛的學生們情緒還是比較低落,善解人意的五條老師大手一揮,請全體去銀座吃飯!

  在美食的誘惑下,大伙總算打起精神來,嘰嘰呱呱地總結著這場比賽輸了的經驗。

  他們本來打算走出去和在球場外等著的熊貓、女生組彙合,再一起去銀座的。誰知,等他們走出去,就看見被重重疊疊的人群包圍在正中間,臉上掛著黏黏糊糊、飄飄然然奇怪笑容的熊貓。

  虎杖戳了戳站在旁邊無聊的和真希她們聊天的野薔薇,「釘崎,這是怎麼了?」

  「看不到嗎?拍照呀!」野薔薇咬著後槽牙沒好氣地說,「剛走出來就有一大群人湊上來要找熊貓前輩合照,根本走不了。可惡!我長得不可愛嗎?不夠好看嗎?怎麼沒人來找我合照!」

  不甘心自己的魅力竟然還不如一只熊貓的野薔薇,發出了陣陣哀嚎。被她抓在手裡瘋狂搖晃的虎杖,眼冒金星,虛弱的向離得最近的伏黑伸出求援的手。

  「救、伏黑……」

  收到求救信號的伏黑把外套拉鏈拉高遮住臉,毫不留情地轉身。

  跟這群人走在一起,好丟臉。

  「金槍魚,金槍魚。」

  伏黑剛走到狗卷身邊,就被戳著胳膊提醒他往某個方向看。

  「有人在盯著我們?」他好奇地扭頭看過去,剛好抓住了對方來不及閃避的眼神。

  旁邊的加茂不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你和乙骨到底是怎麼聽懂他的意思的?!

  盯著他們的,是個熟人。是才和他們交過手的青道的那個18號左投手,澤村榮純。

  鑒於他們今天才見面只打過一場比賽,彼此之間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點,伏黑想了想,還是決定當作沒看見。

  「啊,那不是澤村嗎!」

  伏黑心裡的念頭才落下,就聽見虎杖聲音響亮地衝對方喊了一聲,還把手揮得嘩啦響,「澤村,你也是來找熊貓前輩合照的嗎?」

  自信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的澤村,雙眼瞬間眨巴成緊張的貓眼。

  他猶豫著伸出試探的小爪子,還沒等他下定決心,就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從藏身的牆後面踉蹌著撲了出來。

  「降谷!你推我干嘛!」

  澤村的大嗓門一喊,虎杖和伏黑才注意到,牆後面還藏了兩個人。

  虎杖瞬間就認出另外兩人來,「哦,降谷和小湊也來了呀!要合照的話,我幫你們跟熊貓前輩說一聲,很快的!」

  其他人震驚地看著他。

  就打過一場比賽而已,場上這麼人多上上下下的,澤村和降谷兩個投手也就罷了,那個粉頭發的矮個子,你到底是怎麼記住他的名字的?

  野薔薇想起時隔一年未見,虎杖卻能一眼認出脫胎換骨外貌大變的小澤,她馬上釋懷了。

  你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就是能在社交上把技能點滿。

  被挨個喊著名字招呼過去,澤村三人互相看了看,終於還是禁不住和熊貓合照的誘惑,捧著手機一路小跑著過來。

  「哇!走近了看,更高!更大了!」

  等熊貓受到虎杖的召喚走近,澤村看著眼前這個需要仰頭才能看全的巨型熊貓,欣喜地變成了星星眼。

  降谷臉頰帶著激動的小紅暈,伸出手猶豫著要不要摸一下時,旁邊的澤村已經撲上來一把抱住熊貓的一條胳膊,痴漢似的一頓揉捏。

  「哦噢!手感超棒!軟軟的,彈彈的,湊近了看跟真的一樣!」

  降谷一看他搶先上手了,立刻不甘示弱的也抱上了熊貓的另一條胳膊,臉還小心地在上面蹭了蹭,欣喜的表情和平時看到動物圖鑒裡的北極熊一模一樣。

  三人中唯一矜持沒有上手的小湊春市頓時羞愧不已,忙喊道:「榮純君,降谷,你們這樣太不禮貌了!」

  虎杖笑著擺手,「沒關系的。熊貓前輩他也很高興大家喜歡他的!」

  在人前偽裝是由人扮演而成的熊貓沒說話,卻伸長胳膊把矜持害羞的小湊也拽了過來,大大方方地攬著三人,把他們淹沒在自己寬闊的毛毛懷抱裡,身體力行地表達了自己對大家追捧的喜歡。

  被只身高一米九的巨型熊貓攬住,就算是三人裡個子最高的降谷也能從頭到腳被熊貓柔軟的毛毛包裹住,更別說另外兩個了。

  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三人都幸福得冒泡,不舍得離開。

  虎杖看著被澤村一直抓著的手機,貼心問道:「要我幫你們合照嗎?」

  「嗯嗯!要!」澤村爽快地把手機遞了過來。

  虎杖接過手機哢哢就是一通拍,最終留在照片上的,是三張帶著興奮小紅暈的痴漢臉。

  「謝謝!」拍完照,澤村撫摸著裡新鮮出爐的合照,對著虎杖就是鞠躬道謝。

  和他站得比較近的伏黑捂著自己被炸得嗡嗡響的耳朵,心裡嘀咕著這人的嗓門怎麼這麼大,難怪比賽的時候,聲音能壓過整個吹奏部。

  降谷念念不舍地撫摸著熊貓的胳膊,一時間不舍得松開。

  「請問,你們的熊貓是在哪買的?」他猶豫了好久,還是一咬牙問道。

  在哪買的?

  虎杖想到當初自己參加入學檢測時,墨鏡大叔那滿屋子的可愛毛氈玩偶,嘴張張合合了半天,也說不出熊貓是自家校長親手做的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時候,靠譜的伏黑站了出來。

  「這只熊貓是我們的一位長輩親手做的。」他輕描淡寫地將制作者總結成一位長輩,沒有細說是男是女,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堪稱完美的回答!

  狗卷斜著眼看他,「木魚花。」

  「這樣啊……」降谷又想了想,「請問你們的那位長輩能幫忙制作一只北極熊嗎?要像這只熊貓這麼大,我可以付錢。拜托了!」

  聽見降谷突然提出的要求,小湊嚇得忙拽住他,「……降谷!這樣太失禮了!怎麼可以……」

  「什麼!你想定制北極熊?」澤村難以置信地後退兩步,就在小湊以為他要幫自己勸說降谷時,他磨了磨牙喊道:「可惡!那我也要定制一只這麼大的柴犬!」

  小湊如遭雷擊,「榮純君!」

  聽著青道兩個投手旁若無人的你一嘴我一嘴爭吵了起來,狗卷睜大眼睛推了推伏黑,驚訝地指了指降谷:「明太子!」

  伏黑也立刻意識到什麼,他打量面前幼稚的和澤村爭搶玩偶定制權的降谷,眉頭緊皺。

  虎杖臉上爽朗的笑也消失了,他盯著降谷默默捏緊了拳頭,「他的聲音……」

  伏黑點頭,「你也聽出來了,的確和真人的聲音很像。不,應該說,是一模一樣。」

  眼前這個長相高冷,行為動作卻呆呆的青道投手,竟然和記憶裡那張不願意回想起的縫合臉有著相同的聲音,這讓一眾高專學生們再次把心提了起來。

  難道……真人還沒死?

  等三人中個子最嬌小的小湊發動終極技能:哥哥的和善微笑,將兩個不安分的投手鎮壓住時,他驚訝的發現,高專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沉默了下來,還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們。

  「怎麼了?」澤村甩甩頭,從小湊的魔爪下掙脫探出個腦袋來,「你們怎麼這副表情?」

  他把目光轉向冷著臉的伏黑,「話說,剛剛我就覺得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了,現在再看,我發現,你跟小狼……咳哼哼奧村還挺像的!」

  奧村?

  伏黑疑惑。

  澤村湊上來打量著他細數道:「不僅聲音聽起來很像,就連耷拉著臉不爽的表情看起來也很像呢!」

  旁邊的降谷也認同地點點頭,「是挺像的。」

  啊?

  伏黑聽得摸不著頭腦。

  虎杖把他拽過去,小聲提醒道:「上周我不是跟你說過,青道有個金色頭發的隊員和你的聲音很像嘛,應該說得是這件事。」

  經過他的仔細觀察,他覺得,面前這個能被矮了兩個頭的隊友按住的呆萌投手,怎麼看也不像是真人變的。那個討厭的家伙站在面前,自己絕對能認出來。

  五條悟也感受到剛才他們之間突然緊繃的氛圍,丟下一起插科打諢的夏油傑走過來,關心道:「怎麼了?」

  狗卷指了指熊貓,「明太子。」

  「唉?你們也想要一只這樣的玩偶嗎?」秒懂狗卷意思,五條悟摸著下巴考慮道:「夜蛾最近好像挺閑的,而且,他做了這麼多玩偶全在那白白放著,送你們一只也不是不行。」

  他早就覺得夜蛾屋裡的玩偶太多了,尤其是高中時經常被他驅使這麼多咒骸追在後面教訓……嘖!

  剛走過來就聽見這句話,夏油傑想到最近遇到夜蛾時對方那日漸稀疏的頭頂,怎麼也想不出這種狀態是怎麼和『很閑』劃上等號的。

  悟最近太過放飛自我了,偶爾看他被揍,好像挺有趣的。

  他決定沉默看戲,不阻止。

  聽了五條悟的話,降谷立刻指著熊貓,堅定道:「北極熊,要一只像他這麼大的!謝謝,拜托了!」

  「……姆姆姆!」澤村忙不迭地擠開降谷喊道:「我也要!要一只這麼大……不!我要一只比熊貓更大的柴犬!」

  見兩人又鬧騰了起來,小湊把眼一眯,微笑地拽住兩人的衣領,「榮純君,降谷,你們兩個稍微給我安靜點。」

  「……哥哥大人!」後背感受到一陣涼意往上冒的澤村,眨巴著被嚇出來的貓眼立刻閉嘴。

  「哈哈哈∼」五條悟被三人的反應給逗樂了,哈哈大笑著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木魚花。」

  看著他大手一揮,慨他人之慷如此豪爽的行為,狗卷小聲地表示了自己的不認同。

  降谷盯著狗卷看了好幾眼,還是沒能忍住,問道:「為什麼你一直在說飯團餡料的名字?」

  「那是因為……」虎杖心頭一顫,慌張地想著怎麼編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五條悟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人往上一靠,笑道:「狗卷同學修的是閉口禪。」

  閉口禪?

  這下子,不僅是青道三人組,就連高專其他人也斜眼瞥著他。

  他們怎麼不知道身為咒言師的狗卷在修行這個?

  被眾人直勾勾盯著,五條悟臉不紅氣不喘,語氣聽起來無比真誠。

  「你們也知道,我們是所宗教學校。狗卷同學因為家族信奉的緣故,從小修行閉口禪,只能用特定的詞彙表達意思。」

  澤村也不懷疑,張大了嘴巴發出驚呼:「哦噢!聽起來好帥!」

  五條悟湊近一步,表情顯得越發認真了。

  「狗卷同學想要功德圓滿的話,還需要修行至少二十年呢。修行這種東西嘛,講究的就是堅持和誠心。」

  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說法叫五條悟的嘴,騙人的鬼,兩位單純的投手聽得把頭點得如搗蒜。

  「原來是這樣,狗卷同學真厲害!」

  被敬佩的狗卷同學:……

  那天,輕松打發走青道三人組的五條悟,回去後果然被忙得差點禿頂,還要被曾經的學生薅羊毛的夜蛾追著繞了整個高專校區跑了三圈。

  無意中撞見他們老師那位唯一的摯友,三兩句話就達成在夜蛾校長面前添油加醋目標的虎杖,捧著自己打顫的小心髒迅速逃離了現場。

  可怕,太可怕了!

  遺憾結束了自己的第一次正式比賽之旅的高專學生們,這幾天暫時放下了棒球,專心於排球的練習。

  因為,他們的下一場挑戰,就快到了。

  5月5日,黃金周的倒數第二天,在五條監督和夏油教練手底下經歷了兩周魔鬼訓練的高專排球部,搭上了前往宮城的車。

  「啊,一想到今晚要住在宮城我就非常期待。不知道宮城有什麼好玩的呢?」車上,野薔薇倚窗看著車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已經開始幻想起晚上的安排了。

  伏黑盯著她手邊碩大的行李箱,吐槽道:「我們就在那住一晚,至於把行李箱也帶上嗎?」

  野薔薇轉過頭來瞪著他,爭辯道:「你懂什麼!女生出門,除了換洗的衣物,護膚品什麼的絕對要帶上!想做個漂亮的女生可是很難的好不好!」

  和西宮桃、三輪霞坐在最後排的真依嘲笑道:「確實很難。沒有底子還要往上硬湊,怎麼可能不難。」

  三輪霞尷尬又忐忑地笑著,生怕前面的野薔薇暴起抄出錘子。

  幸好真依的聲音不大,和野薔薇之間又有段距離,不然絕對會立刻上演一場車廂大戰。

  虎杖輕輕地把野薔薇塞給自己的兩個背包放在旁邊的空位上,視線依次從她帶的行李上掃過,「可你也不用帶這麼多吧……你到底帶了多少套衣服呀!」

  「哪裡多了!」野薔薇掰著手指頭給他解釋自己行為的合理性。

  「一套換洗的衣服,一套睡衣,然後還有一套逛街時穿的衣服,最後那套是拍照、賞景時候要穿的,每一套都用得上!」

  聽完她的解釋,虎杖和伏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啊?

  一個小時後的宮城,烏野高中第一球館內。

  「咒術高專?這間學校的名字好奇怪。」

  「好像是所宗教學校。」

  「哦噢!那他們平時要念經、打坐,或者瀑布修行嗎?」

  「你以為他們是忍者嗎?還瀑布修行呢,不愧是單細胞生物。」

  「月島你……啊啊啊!」

  「日向!白痴!你在干什麼!」

  場上,光顧著和月島拌嘴的日向一球扣出,正中從網對面經過的影山的腦袋。

  「……影、影山!」日向顫抖著雙腿狂冒冷汗,不敢去看陰沉著臉慢慢朝自己走近的影山。

  影山直勾勾地盯著他,「你這家伙,練習的時候眼睛到底在看哪裡?!」

  「啊——」日向忙矮身躲開影山朝自己腦袋抓過來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在月島捂著嘴看戲,日向和影山兩人一個熟練而靈活地左右躲閃,另一個打地鼠般手追著他的腦袋一通抓有來有回的攻防時,大地從外面走進來,拍了拍手說道:「大家安靜一下,咒術高專已經到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身著整齊墨藍色隊服的咒術高專排球部閃亮登場。

  打頭走進來的,是一米九的五條悟以及他那相差沒多少的摯友夏油傑。後面跟著的東堂正因為邁左腳進來導致晚了秤金次一步,而不爽盯著他。

  伏黑擔心他倆打起來波及到無辜的自己,往後撤了一步,正巧和幫忙拎著野薔薇好幾個背包的虎杖撞到一起。虎杖手中的包一抖,在他驚恐的挽救未果中,掉到了地上。

  ……糟了!

  他心驚膽顫地回頭,果然看到野薔薇盯著自己的眼神中閃爍的寒光。

  「釘崎!不關我的事,是、是伏黑!是他撞到我才把包碰掉的!」

  「……啊?!」

  看著剛進來就要扭做一團的高專眾人,日向呆滯地戳了戳影山,「他們……就是我們今天的對手?」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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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一球

  小小的長方形排球場上,兩隊隊員依次排開站好。

  隔網看著對面正中間站著的橘色頭發小個子10號,虎杖的感受更直觀了。

  「喔,好小。」

  嗯?!

  日向一激靈,條件反射地看向他。

  還沒等日向放狠話為自己找回面子,他就聽見和自己對位站著的人接著說道:「不過,能在曾經打進全國大賽的強隊擔任先發,肯定很厲害!」

  短短的一句話,就讓日向的臉色由陰轉晴。

  他欣喜地看著對方:「你真是這麼覺得?」眼睛亮得就差buling發光了。

  虎杖把頭一點,笑道:「當然!」

  站在他左手邊的伏黑耷拉著眉眼有些無奈,「相比於他的身高,你更應該驚訝的,是他竟然以這個身高站在副攻手的位置上吧。」

  「副攻手?」虎杖大大的眼睛裡,全是清澈的疑惑。

  擺出『我就知道是這樣』表情的伏黑嘆了口氣,「夏油老師介紹你的位置的時候,你到底在干嘛?」

  「攔網以及配合二傳手打快攻,這就是副攻手的職責。」站在虎杖右手邊的東堂出言解釋道。

  最大號的隊服穿在他身上也鼓囊囊顯得很緊繃,讓人隨時擔心在他跳起扣殺時,迸發的力量會把這件薄薄的藍白色隊服給撐破。

  「為了攔下對手的扣球,副攻手需要頻繁地跳起參與攔網。想要盡可能擋下對手的攻擊,架起的網自然是越高越好。」

  「可是他……」說到這,東堂手指向正一臉羨慕地盯著自己看的日向,「他現在站在需要參與攔網的副攻手的位置上,這就說明,雖然他長得不夠高,卻擁有足以彌補他身高劣勢的彈跳力!絕對不能小瞧了他!」

  「喔!完全正確!」日向興奮地連連點頭。自他加入烏野以來,還是第一次打比賽前有人能一眼看破他的能力呢!

  聽完東堂的解釋,虎杖俯視著矮了自己十公分的日向,然後視線又移到面前兩米多高的網上。

  「能跳這麼高……好厲害!」他真誠誇贊道。

  日向撓著頭,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一般!一般!」

  影山見他被人誇得都快飄起來了,默默黑著臉背過身去。

  嘁!

  第一次見面,至少多對日向的身高表現出驚訝來啊,這麼謹慎干嘛?

  「這位……先生?請問你找誰?」

  就在裁判准備宣布比賽開始時,球館外,有道聲音響起。

  大腦裡裝了『潔子同學信號接收器』的田中和西谷,立刻抬頭看向門口。

  外面安靜了幾秒鐘,然後……

  「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聲。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很多東西劈裡啪啦掉落的雜聲。

  這陣聲音雖然不怎麼響,可室內這麼多人還是全都聽見了。

  「潔子同學!」

  以為隊裡唯一的女經理清水潔子遇到什麼危險的田中和西谷,他們兩人立刻緊張地朝著門口奔去。

  比他們更快的,是就站在靠近門口的球場外,無所事事地觀賽,等著自己對手到來的咒術高專女生組。

  「是對面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經理……」野薔薇第一時間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哪個混蛋,光天化日的竟然欺負一個女生?!」

  她和真希立即跑了出去,速度快到後面的田中和西谷吃了一嘴的灰塵。

  突遭意外,比賽暫停。大伙兒全都看著門口的方向。

  「沒事吧?」

  虎杖擔心地走到門口,還沒等他探頭看出去,率先衝出去的野薔薇和真希,已經拎著一個帽子、墨鏡、口罩全副武裝遮掩到位的陌生男人走了進來。

  後面還跟著幫潔子拎著裝滿水瓶籃子,正滿臉努色的田中。西谷則像守護幼崽的母雞,一邊左右橫跳守衛著潔子的四周,一邊不忘出言關心,「潔子同學,你沒事吧?!」

  伏黑看向真希,用眼神詢問情況。

  真希默不作聲,只是隱晦的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他?

  又看了眼被表情怪異的野薔薇拎進來的陌生男人,伏黑猜到了什麼。

  「喂喂喂,你這家伙是誰呀?竟敢欺負我們的潔子同學?!」

  田中抬著下巴,擺出一副怎麼看怎麼像反派的惡人嘴臉,抬手就要去摘那人的帽子,「讓我看看,你這家伙到底長了副怎樣醜惡的嘴臉!」

  帽子摘掉,答案揭曉。

  虎杖看到那人,眼睛都快驚掉了。

  「大哥?!」

  「啊?」惡人嘴臉的田中盯著虎杖,正要把矛頭轉向他,為潔子討回公道,大地忙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把他的腦袋按了下來。

  「原來是虎杖同學你的大哥呀,那看來一切都是誤會。」大地客套地笑著,同時還得努力按住倔強的把頭頂起來的田中。

  倍感糟心的大地又加了幾分力度,「田中,你別擺出這副表情!」說完,他不忘回頭對著潔子關心道:「清水,你沒事吧?剛才怎麼了?」

  清水潔子扶了扶眼鏡,搖頭,「沒事。剛才我看見他躲在門口往裡面看,我就走過去問他是誰。結果他被我嚇到,轉身跑走的時候不小心撞掉了我裝水瓶的籃子。就是這樣。」

  聽到潔子的親口解釋,證明眼前這男人的確無辜後,田中和西谷才收起自己的惡人嘴臉和守護橫跳,大地臉上的笑也多了幾分真誠。

  虎杖瞅著正尷尬的將墨鏡、口罩摘下來的脹相,問道:「大哥,你怎麼過來了?還……」這麼一副奇怪的打扮?

  脹相還沉浸在被抓包的尷尬中,頭不好意思地低著。

  「我聽說你們今天要過來宮城打比賽,有點好奇,就……」

  擔心弟弟誤會自己工作不專心,他還特地補充一嘴:「悠仁你放心!我過來這邊是特地接了任務的!任務地點正好也在這附近,五條先生他是知道的!」

  「五條老師?」虎杖扭頭看過去,熱鬧看得正起勁的*五條點了點頭,「嗯,沒錯,還是我告訴他這邊有個任務需要處理的。」

  伏黑露出了然的神情。

  果然是你呀。

  「所以,你的任務是已經處理好了嗎?」五條悟問道。

  脹相:「沒錯。剛處理完我就趕著過來了。」

  虎杖有些無奈,「大哥你直接過來就行了,干嘛還要扮成這樣?大白天的,很容易被人誤會的。」

  「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脹相笑道。說著,他還從口袋裡掏出兩根小型應援棒和兩面印著咒術高專字樣的小旗子,「看,我還准備了應援道具!放心吧,今天的應援就交給大哥我了!」

  「哦噢!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真好!」日向看著溫馨互動的虎杖兄弟,想到自己也是有妹妹做大哥的人,不由將胸膛挺了挺,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可靠。

  不知想起什麼臉色不太好看的月島螢,他瞥了眼日向,陰陽怪氣道:「怎麼,你羨慕了?不過嘛,看你的樣子,很適合當弟弟呢∼」

  月島這家伙,又在嘲諷我的身高!

  日向揮舞著手臂跳起來,「我在家也是大哥!妹妹對我可是很……很尊敬的!」

  站在旁邊差點被他揮舞的手臂打到臉,影山一把精准握住他橙色的腦袋,「日向你這個笨蛋!在這亂跳什麼!」

  「噗噗∼又吵起來了。」站在替補區的山口捂著嘴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的視線注意到另一邊咒術高專那一排風格各異、長相明艷的女生們,好奇道:「對面這麼多女生,也是來當拉拉隊加油的嗎?」

  菅原搖搖頭,「不是,她們是來和我們的女排打比賽的。算算時間,道宮她們應該也快到了。」

  「女排?」

  「嗯。在我們接受他們的練習賽邀請後,前段時間他們又提出,女排也想一並打場練習賽,大地問過道宮後,女排那邊也同意了,就安排在了同一天。」

  正說著話,烏野女排隊也到場了。

  「抱歉,我們有名隊員路上遇到了點狀況,來遲了,非常抱歉!」一進來,隊長道宮就立刻對著高專女生組們鞠躬道歉。

  別看高專女生們內部相處時動不動就互相擠兌嘲諷,可遇上外面可愛又溫柔的女孩子,她們一個個講理溫和,和平時判若兩人。

  真希:「沒關系,我們也才剛到沒多久。」

  烏野的監督武田站了起來,「我帶大家到第一球館去吧,女生組的比賽場地在那邊。」

  「好。」

  虎杖對著她們走遠的身影喊道:「真希姐,釘崎,加油!」

  真希背對著他們,帥氣地甩了下手然後改為豎起大拇指的握拳方式。

  「烏野高中對咒術高專的練習賽正式開始。」

  「請多指教!」

  第一局,由烏野高中先發球。

  「影山,發個好球!」

  啪!

  高高跳起的影山,將球朝著正對著的咒術高專後排扣了過去。

  「機械丸,交給你了!」

  「好。」

  站在左後方擔任主攻手的機械丸應了一聲,身體下蹲握著雙手繃直手臂將球接起。球砸在手臂上的力量讓他腳下不穩踉蹌了一下,球斜著往右側飛了過去,沒有控制好方向。

  「抱歉!」

  擔任二傳手的乙骨抬手示意自己去接,「沒關系,交給我。」

  他快速跑到位,余光注意著網前伏黑、虎杖和東堂的站位。

  伏黑所站的左邊路是最佳的進攻位置。虎杖站在中間,能夠隨時像兩邊跑動尋找機會。而東堂,他一米九傲視全場的身高早就引起了對面的警惕,這會兒不僅對面的1號片刻不離地盯著他,就連那個10號也站在靠近他這邊的方向,隨時准備攔網。

  不過……

  第一場比賽的第一球,果然還是要打出氣勢來才行。

  幾乎沒怎麼猶豫,乙骨迅速做出判斷,將球傳到了前方的東堂面前。

  「正確的選擇。」東堂自信地笑著跳起,「看我的吧——」

  他揮動著手臂,龐大的身軀籠罩在網前,明明是打進攻,卻讓對面的烏野有種鐵壁朝他們壓過來的感覺。

  就在東堂即將把球扣下的瞬間,旁邊的日向跑動了幾步迅速起跳,和大地聯手構建起了烏野的第一道網。

  ……這個10號!

  看著拔地而起,視線很快和自己齊平的日向,東堂眼眸一顫,睜大的眼睛裡全是難以置信。

  雖然知道這小子應該很會跳,但這也……跳得太高了吧!

  感受著巨大的震撼,東堂一分神,扣球的力度就小了幾分,沒能發揮出全力,球從日向和大地的頭頂向後飛了過去。

  「我來!」

  替換後排副攻手月島的自由人西谷,他立刻跑了過去將球接起。

  好重!那個9號是大猩猩嗎?扣球的力量這麼大。

  感受著手中沉重的力量,他咬牙將球墊了出去。

  「抱歉影山,輕了點!」

  「交給我!」影山斜向前跑了幾步,在他就位的同時,前排的日向像陣風似的從網的一端跑到另一端,然後高高跳起。

  不需要猶豫,交給他!

  影山背傳把球精准地送到日向的面前。

  來吧,用快攻跟對面打聲招呼吧。

  啪!

  飛到最高點的球被日向重重扣下,球落在後排的狗卷和乙骨之間的空地上,彈跳著滾到後方。

  全場寂靜。

  乙骨只感覺一陣風從自己身邊略過,下一秒,球就已經落地了。

  好快……

  虎杖睜大眼睛,備受震撼。

  他和伏黑站在網前,和日向離得最近,剛才也是看得最清楚的。

  快,太快了。

  眨眼的功夫,那個10號就從右手邊唰地跑到了左手邊,下一秒,球就已經被扣出來了。

  「原來,你不僅跳得高,跑得還很快呀!」虎杖忍不住感嘆道,打量著日向的眼神裡全是佩服。

  日向撓著頭,笑得格外開心。

  東堂走過來,手抓著球網死死地盯著日向,「小子,你剛才扣球的時候,眼睛是閉著的吧?」

  「唉?!」

  鑒於東堂的表情太過可怕,日向嚇得後退了幾步,盯著他磕磕巴巴喊道:「是、是又怎樣!」

  虎杖瞪大眼睛湊了上來,「什麼?閉著眼睛扣球嗎?怎麼做到的!」

  就連伏黑也挑眉看了過來,看向日向的眼神,就和當初知道受肉|體的虎杖3秒就能跑完50米一樣難以置信。

  又是個怪胎。

  看到高專眾人露出熟悉的震驚、不敢相信的表情,背過身去的影山咧著嘴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沒錯,就是這樣,多多的把注意力放到日向身上吧。只有這樣,誘餌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益。

  「好厲害……」虎杖攥著手看著日向認真道:「我會追上你的!」

  面對虎杖的挑戰宣言,日向也止住笑點頭,「哦!」

  東堂眯著眼打量著日向,就在日向快要被他詭異的眼神盯得發毛時,他忽然開口問道:「你叫日向翔陽是嗎?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日向疑惑。問題?

  就在伏黑和虎杖心中敲響不妙的警鈴打算阻住時,東堂的問題已經問了出來。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啊?」

  「噗∼」知道東堂習慣的五條悟忍不住笑了出來,幸虧他還記著自己的監督身份,又被旁邊的夏油傑用不贊同的眼神盯著,他連忙捂著嘴整理了下表情,將笑容壓下。

  這個問題對於日向來說太超前,導致他的大腦接受到信息後處理不過來,直接宕機。

  「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鸚鵡學舌似的把東堂的話重復了一遍,日向歪著燒掉CPU的腦袋,開始懷疑這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和咒術高專的比賽還沒開始。

  月島再也憋不住,和山口一起笑了起來,「這個問題對那家伙來說太超前了,估計他連問題的意思都聽不懂∼」

  「月島!」菅原忙按下兩個試圖撥火的家伙。

  「咒術高專三年級,東堂葵,自我介紹完畢。」東堂看向日向的表情格外認真,「這只是個簡單的篩選問題而已,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答案。」

  他的視線在日向略顯單薄的身上掃了一圈,又貼心地補上兩個候選方向,「男人也行。再或者,喜歡的對像不是人類也可以。」

  虎杖小心翼翼地挪了過來,「那個……」

  「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田中走了上來,一把攬住徹底燒掉CPU僵硬成塊石頭的日向,自豪地指著和烏養教練以及武田老師坐在一起的清水潔子,「他喜歡的當然是潔子同學這種類型!因為,潔子同學是世界上最棒的!」

  潔子?

  東堂聞言看向清水潔子,視線從對方身上輕輕掠過,一行熱淚就從他的眼眶滾落。

  啊,就知道會這樣……

  虎杖用手擋住臉,默默地和伏黑後退了好幾步,遠離東堂所在的位置。

  田中看著涕泗橫流的東堂,傻眼了。

  「……喂!你怎麼了?!」

  「那天無風,騷動的是心嗎?」東堂抹去臉上的熱淚,隔著網一把握住日向的雙手,「看來,我們是摯友啊!」

  啊?

  影山困惑地歪著腦袋,眉頭緊皺。

  日向那個笨蛋,也能有人這麼快看上他,和他成為摯友了?

  田中使勁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握著自家後輩雙手的大塊頭,搞不清楚狀況。

  怎麼回事?怎麼回答了個問題,就成摯友了?

  隔了好久終於回過神來的日向,看著緊緊包裹住自己雙手的粗糙手掌,使勁地往外抽了抽……沒抽出來。

  好大的力氣!

  「你、你你你……你干什麼!快放開我!」日向身體向後靠,拔蘿蔔似的雙腳用力,試圖把自己的雙手解放出來。

  「我不是你的摯友!你剛才才知道我的名字呀!」

  東堂緊緊握著他的手不願放開,「真正的友情不是靠認識的時間決定的!」

  大地和東峰旭也趕緊上來救自家後輩,「東堂同學,別這樣……」咒術高專的人到底怎麼回事呀,也太奇怪了吧!

  嘟嘟嘟幾聲哨聲,正常聲音提醒了幾次也沒人聽見自己說話的主裁判,忍無可忍地吹響了哨子。

  「這兩位同學,請盡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不要影響比賽!」

  感人的摯友互動被打斷,東堂斜眼看過去就要動怒,虎杖忙拽住他,「東堂!」

  盯著東堂直到他放開日向的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主裁判才扭頭看向兩隊的監督,冷臉提醒道:「也請兩隊監督管理好自己的隊員,不要影響比賽的進行。」

  烏養和武田忙點頭答應,五條悟也笑著舉起手,「是,沒問題∼」

  比賽繼續。

  因為剛才烏野得分,發球權沒有變更,場上每名隊員的站位也不需要輪換。

  站在前排正中的位置,日向總能感覺到自己左前方有道熾熱的視線直盯著自己,存在感強到讓他後背發毛。

  他顫顫巍巍地看過去,果然看到對面那個9號正盯著自己衝他笑。

  好可怕!

  他抱著胳膊打了個冷顫。

  東堂的心情很不錯,「沒想到除了虎杖外,我今天又多了位摯友。」

  日向心裡發出尖叫:我一點也不想做你的摯友啊!

  東堂雙腳挪開,舉起雙手做好准備動作,「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會對摯友手下留情的不解風情的男人!我會竭盡全力把你打倒,日向,我的摯友,你就做好准備吧!」

  雖然對東堂的摯友邀請敬謝不敏,可日向卻對東堂的挑戰很感興趣。

  打倒我?

  日向看著東堂那格外龐大的身軀,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就像野獸能敏銳地感知道危險,影山、乙骨和伏黑同時看向日向,就連東堂臉上的笑也收斂了幾分。

  就在剛才,他們感覺到了一股特別的氣息。那是對強者的無畏與渴望。

  日向認真地看著東堂,「我會攔下你的。」

  很肯定的語氣,就像這件事一定會發生般。

  雙手交疊撐著下巴,五條悟看著網對面那個個頭嬌小的10號,唇角微微揚起。

  「這是只很貪婪的小烏鴉呢。」

  「烏鴉可是雜食動物。」夏油傑感嘆道,「有只這麼貪婪又大膽的小烏鴉在,看來,今天的比賽會很精彩。」

  「狗卷!」

  「鮭魚!」

  擔任自由人的狗卷側身撲過來把球墊起,球飛向場中央,被衝過去的乙骨托起傳向網前。

  健碩的身軀再次高高躍起,東堂盯著迅速跳到自己面前的日向,笑著伸長手臂將球全力扣出。

  來吧,日向。你說過要攔下我的球,那就盡管試試吧!

  積蓄了東堂全力一擊力量的球,朝著日向和大地伸出的雙手間砸了過去。

  這是感覺該怎麼形容呢?

  就像將弓弦拉到底後射出的利箭,就像從雲霄俯衝而下的飛車,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

  球重重地砸在了日向和大地的手上,『網』被掙開一道口子,重獲自由的球飛快地從兩人手中衝出,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球落在了界內,咒術高專拿到第一分。


第27章 比賽真開心

  日向和大地的身體在這股力量的帶動下朝後仰著,落地時後退了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好強的力量。

  這麼高大又有力量的對手,和月島帶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呢。

  「再來一球!」日向看著東堂大喊了一聲,然後按照順序輪轉到右邊路。

  大地盯著東堂看了好一會,右手手指輕輕搓捻著,一遍遍回顧著攔網瞬間的力量衝擊。

  咒術高專拿到了發球權,位置輪轉後,剛剛拿下一分的東堂站在了發球區。

  「東堂,發個好球。」乙骨喊道。

  虎杖也跟著喊了聲加油,但一想到東堂那可怕的力量,他立刻伸手捂住後腦勺。

  已經感受過他的力量,烏野全隊警惕地將身體壓低,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裡的動作。

  東堂雙手抱著球轉了幾圈,自信地笑道:「哼,我的發球首秀,你們就好好看著吧!」

  說著就將球拋起,身體助跑向前起跳,將球擊出。

  砰!

  這聲勢浩大的一球,在烏野全隊的錯愕中重重地砸在了球場後面的牆上。

  嗯……那個9號的力量確實很大,可發球的准度嘛……

  平常練習時見多了這場景,伏黑沒有絲毫的驚訝,平靜地輪換到右邊路。

  虎杖一臉尷尬想笑又要使勁憋住的糾結,他生怕自己會忍不住,連忙低著頭不敢抬起。

  他不敢笑,有人卻敢。

  「哈哈哈!這就是你的發球首秀嗎?好厲害的一發本壘打呀!」

  是最近從和東堂的競爭中感受到別樣激情的秤金次的聲音。

  東堂黑著臉瞪了他一眼,「一次失誤而已,下次我一定能打出一顆完美的發球!」

  「從本壘打變成挨著界內邊線的三壘打?」

  乙骨站在他們中間,有些著急地左右看著,小聲道:「別吵架……」

  狗卷拍了拍光顧著看熱鬧忘記和自己輪換的虎杖,指了指旁邊的替補區,「明太子。」

  虎杖猛地反應過來,連忙退出場內,「差點忘記了!狗卷前輩加油!」

  「日向加油!」

  這次,輪到烏野的10號日向翔陽發球了。

  他將球拋起,用最常見的下手發球將球擊了出來。球低空飛著撞上了網線,在他緊張的注視下顫顫巍巍地一扭,朝著高專這邊掉了下來。

  「秤!快救球!」

  意識到不好的秤金次朝前一撲,球撞在他的手上,從網下滾到了界外。

  聽見身後那聲讓人不爽的輕笑,秤金次黑著臉站起來,立刻進入准備動作嚴陣以待,打算一雪前恥。

  發現自己的幸運球竟然得分了,日向高興得眼睛都亮了。

  「哦噢!發球得分!影山你看到了嗎,我發球得分了!」

  影山甩了他一眼,「笨蛋!這種幸運球有什麼好得意的?等你發出一顆對面救不起來的球再說吧!」

  「幸運球得分也是得分!再說了,那種殺人發球,早晚我能做到的……」日向抱著球嘀咕道。

  這次的發球比剛才高了幾分,順利越過球網,朝著高專的後排飛去。

  東堂將球墊起傳給跑上前的乙骨,乙骨瞄准已經跑到空檔處的伏黑,立刻把球傳了過去。

  高高跳起的伏黑瞄准眼前的缺口,揮動手臂將球扣下。可就在他將球扣出的瞬間,一只略顯白皙的手臂從側邊伸了過來,精准地將球攔下。

  啪,球在伏黑的腳邊落地,旁邊的機械丸想去救球也來不及。

  伏黑瞄了眼網對面那個和東堂差不多高的金發少年,默默給對方打上冷靜、善於觀察等標簽。

  再次抱著球來到發球區的日向,高興得就像只得了松果的松鼠,「哈哈!想不到有天我也能連續發球!」

  月島慢悠悠說道:「別一會球又瞄准別人的腦袋了。」

  曾經的苦主影山,他那殺氣騰騰的眼神立刻落到了日向的身上。

  大地暗叫不好,他回頭一看,果然看到被迫回想起可怕經歷的日向,已經臉色蒼白不自覺地手抖了起來。

  這幾個家伙,說過多少次了,敵人在網的對面!

  他語氣和緩地安慰著日向,「別緊張,日向你看,影山和你一樣在後排呢。」

  日向扭頭對上影山的臉,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了下來。不過,被月島和大地這麼一提醒,站在前排中間位置的東峰旭連忙用手捂著後腦勺,為自己的生命安全加了道防護。

  咚。日向發出的球撞在了網上,沒能延續前面的好運氣。

  「沒關系日向,交給我吧!」西谷拍了拍神情恍惚走回來的日向,活力滿滿地跑上了場。

  接下來,由伏黑發出的球被後排的西谷輕松接起,影山將球交給東峰旭,由王牌扣球得分。

  隨後,東峰旭發出的球伏黑沒能接到,烏野再得一分。

  在感受到東峰旭發球的力量後,狗卷和伏黑用旁人無法理解的語言簡單溝通了一番,然後在下一球發出後,烏野就看到,球在朝著偏向伏黑所站位置飛過去的同時,伏黑往右手邊挪了幾步,左手邊的狗卷快速跑了過來將球墊起。

  「接得好,狗卷前輩!」

  眼看東堂輪轉到前排後,烏野的9號和11號兩個長得高的都盯著他,乙骨毫不猶豫地把球托給右邊路防守比較薄弱的秤金次。

  「看我的吧!」

  秤金次笑著跳起用力揮動手臂,然後……

  因為向前跳起的距離過大讓他差點整個人撲到了網上,在他忙著穩住身體時,球在他頭頂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到了界外。

  咚,咚,咚。

  寂靜的球館裡,排球落地的彈跳聲,像是在嘲諷他放出大話後立刻就失誤了。

  月島微笑道:「這畫面我好像在哪見過。」

  聽到暗示的日向梗著脖子,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總算找著機會反擊,東堂毫不猶豫地對著秤金次嘲諷了起來。

  「這就是你的扣球嗎?真的太精彩了。」

  被夾在正中間的乙骨前後反復轉身扭頭,「別吵架,別吵架……」

  田中看著網對面互相甩眼刀子的兩個大塊頭,驚訝道:「原來,他們隊內也是這樣無差別的攻擊,就連隊友也不放過呀。」

  武田越看越覺得咒術高專的情況和上個月的烏野很相似,怎麼連吵架的方式都看起來詭異的相像呢?

  「哈哈,想不到咒術高專是只這麼有趣的隊伍。」他捧著筆記本尷尬地笑道。

  「聽說,他們是今年剛成立的隊伍,練習經驗不夠豐富,也難怪會這樣。不過,他們隊員的個人實力還是挺強的。」

  烏養系心已經盯著東堂和乙骨看了好一會,「那個9號本來就身體素質很好,強壯的身體加上高大的身材,扣出來的球會很有力量不好處理。而且他們的二傳手……」

  他將視線移到場上伸長胳膊將東堂和秤金次隔開的乙骨身上。

  「他們的二傳手很擅長抓機會,幾次進攻都有明確的目的性。比如,一開始的兩球全傳給那個9號,就是希望用他的扣球把隊伍的氣勢打出來。」

  「東……東堂!乙骨前輩!」

  看著場上攔網時,身形沒那麼強壯的乙骨被衝過來跳起的東堂撞倒,武田哭笑不得。

  「雖然隊員個人實力很強,不過,現在的他們,還需要加強彼此的配合呢。」

  「秤,扣得漂亮!」

  一球後,秤金次的網前扣球得分,終於將發球權搶了回來。

  五條悟看到興奮小跑上來的日向,「哦?烏野的那個10號換到前排來了。」

  夏油傑皺起了眉,「又要警惕他們的快攻了。」

  他們的話剛說完,由秤金次發出的球就被後排隊員救起,傳給了影山。

  虎杖還記得他跟日向說過,要把他的快攻攔下來的話。但這輪站位,他和日向兩個雖然都在前排,可一個在左邊路,另一個在右邊路,彼此隔著好遠的距離。

  等他看到日向突然像道風似的甩開東堂和乙骨,插到網前沒人的空處起跳時,他再想補位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咚!

  又是一球扣下,快到來不及挽救。

  「又來了,怪人快攻。」場邊的緣下將記分牌又翻了一頁,看著上面9:3的比分笑道:「影山和日向的快攻真好用,估計對面一時半會還破解不了。」

  木下搖著頭,「不行,不行,要是換作我的話,這樣的快攻不管看多少次都攔不下來。但對面嘛……」

  他話音一轉,看著輪換後再次和日向面對面站著的虎杖朝緣下抬了抬下巴,「看,好專注。」

  「其實,他的速度也不差。要是再讓他多熟悉一會,說不定就慢慢跟上了。不過……」緣下和木下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烏野厲害的,可不只有一個人。」

  場上,再次輪到影山發球。

  他單手將球轉了轉,這次跳發扣出來的球比開場那次更有力量。球飛快地砸到機械丸的胳膊上彈開,影山直接發球得分。

  「很好!」

  「影山,再來一球!」

  這次,球還是瞄准機械丸飛過來的。

  因為,高專在這個輪次的後排三名防守隊員中,狗卷作為自由人,接球能力是最強的,二傳手乙骨經常觸碰到球,能力也不弱。這麼一比較,就顯得機械丸接一傳的能力是最弱的了。

  比賽,當然要瞄准對方防守最薄弱的一環發起攻擊。

  自從上次和青葉城西打完練習賽後,被及川徹那精准控制方位的發球刺激到,影山回來就苦練了一番發球。現在,他的發球雖然說不上指哪打哪吧,可精准度卻比上個月提高不少。

  在他的刻意控制下,球朝著靠近邊線的位置飛了過去,完全不給狗卷幫忙的機會。

  影山落地後慶幸地握拳,很好,幸運的把球打到想要的位置了。

  「交給我。」

  機械丸也沒有畏懼,沉下身子將手臂繃直迎了上去,球撞在他的胳膊上向前斜飛過去。

  糟了……

  「虎杖!」

  「我來!」虎杖後撤一步下蹲,改為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托起。

  伏黑,交給你了!

  副攻手和二傳手傳出來的球,自然是有區別的,尤其是像高專這種新成立沒什麼練習積累的隊伍。

  虎杖傳出來的球略微高了些,伏黑伸長了胳膊盡力去夠,這才勉強用指尖把球帶了出去。

  沒能第一時間把球扣下,網對面的田中和日向的攔網已經就位,被輕輕拍出的球被他們兩人聯手攔下,墜落在地。

  「喔!好呀!」田中大叫一聲和日向擊掌。

  日向捂著自己被拍腫的手發出了哀嚎:「啊!田中前輩,你也太用力了吧!」

  烏野再得一分,由影山繼續發球。

  這次,他發出的球偏了些,飛到了狗卷的正面,被狗卷墊起送到乙骨手中。

  高專的節奏很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乙骨的手觸碰到球的瞬間就被他傳到了東堂的身前。

  「久等了!」東堂避開急急忙忙趕過來攔網的日向和大地,大吼著將球扣下。

  咚的一聲,後排早就對他有所提防的西谷一個魚躍將球救起,「影山!」

  「救得好!」影山站到了球的落點處。

  網前,日向攔網落地後立刻朝著左邊路跑了過去,帶著必勝的氣勢跑到沒人的空處起跳。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坐直了,身體前傾著注視著場上。

  「又是快攻?」

  從球被救起後就牢牢盯著自己目標的虎杖,他幾乎是在日向行動的同時,跟隨著對方的動作一同向左邊路跑去。

  「給我托球!」

  「逮到你了!」

  兩人隔網面對面起跳,一個比一個喊得大聲,結果……

  咚!

  在高專的注意力幾乎全被日向吸引走的時候,影山狡猾的把球傳給了較少參與扣球、不怎麼被提防的大地,大地跳到開闊的網前,輕松扣球得分。

  「唉?」

  看到球從另一邊被扣出,虎杖和日向呆呆的落地,尷尬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虧他們剛才把話喊得這麼響,結果球根本就沒傳到他們這邊!好羞恥呀!

  誘餌戰術發揮作用,影山露出了計劃得逞的反派般的笑容。

  沒錯,就這麼跟著日向跑吧。只有你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開了,其他人才有進攻的機會。

  「啊!我還以為剛才那球肯定會傳給我呢!」日向羞紅了臉,轉頭找影山抱怨了起來。

  聽到日向也意外球沒傳給他,虎杖也就沒這麼尷尬了,強作鎮定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剛才,日向只是誘餌嗎?

  東堂盯著網對面和影山打鬧的日向若有所思。注意到東堂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身上,日向縮著脖子抖了抖,假裝沒看見。

  球發過來後再次被狗卷救起,乙骨正要看看誰有機會扣球,東堂忽然舉起手臂大喊一聲,「球給我!」

  嗯?東堂!

  乙骨下意識的就要等球落下後傳過去,卻注意到東堂借著甩臂起跳的動作,左手似乎快速地做了個指向左邊的動作。

  是讓我把球傳給其他人的意思嗎?

  乙骨疑惑的視線從網對面掃過,看到日向朝東堂那邊挪了幾步的動作,以及烏野其他人被東堂吸引去的關注,電光火石間他明白了東堂的意思。

  這球,得傳給伏黑!

  終於等來了難得的機會,伏黑避開田中攔網的雙手,用力的將球扣下。

  「好呀!」

  「伏黑,扣的漂亮!」

  可惡,竟然被那個大塊頭給騙了!

  烏野這邊不少人都露出懊惱的表情。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長著張憨厚臉,表現得又這麼奇怪不著調的東堂,竟然會騙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呀。

  經由這一球,雙方打得越發激烈了。

  先是東堂發球,直接壓線得分。接著,東堂再次發球被烏野救起後,日向繼續快速跑動拉開和攔網員的距離,快攻得分。

  在高專的前排攔網逐漸找到感覺時,烏野卻再次加入後排進攻以及來自影山的二傳進攻。

  經驗欠缺的高專,被烏野層出不窮的進攻技能打得措手不及,接連丟分。在匆忙適應烏野的進攻節奏的同時,高專偶爾抓住機會反擊,就這麼比賽來到了23:15,烏野的局點。

  「影山,發個好球!」

  又輪到了影山發球。

  看到他拿著球走向發球區的瞬間,高專全體就收斂起臉上的輕松神色,一個個認真地盯著他的動作。

  親身感受過烏野每個人的發球後,大家一致認為,這個二傳手的跳發球是最難接的。

  想到前幾輪他特地瞄准機械丸來發球,狗卷張開雙手,默默地把自己的防守範圍往外擴張了一圈。

  球飛了過來,還是朝著機械丸來的。

  嘁,當我是軟柿子來捏嗎?!

  逐漸在比賽中找到手感的機械丸小心將球墊起,乙骨立刻把球送到防守較為薄弱的伏黑面前。

  原本留心高專將球傳給東堂的日向,他見狀飛快衝到田中身邊,和他一起跳起攔網。

  兩雙手搭建起的高牆就在眼前,伏黑一咬牙,收起准備全力扣球的力度,改為指尖向上輕挑的方式,將球從兩人上方吊了過去。

  日向的視線粘在球上,眼看球就要從他身邊掉落,他的左手探了過去輕輕勾了下球。

  就是這輕輕一勾,球下墜的速度停滯了一下,改變方向向後斜著飛了過去,被撲上來的西谷趕在最後一刻將球墊起。

  「竟然接到了!」五條驚訝道,他看了眼烏野二傳手和日向的位置,「這樣一來,至少他們不能用快攻了,只需要防住他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咚的一聲,球被日向飛速扣下,落在了地上。

  他呆住了,「真的假的?」

  原來,剛才被西谷墊飛的球,被影山追了上去。趁著高專眾人以為他們打不出快攻時,影山突然的一記長背傳,把球從球場的角落,精准地送到了在無人防守的網前高高躍起的日向的面前。

  完美的配合。

  夏油傑笑道:「他們的二傳手不是一般的優秀啊。那樣的距離,背傳竟然也能精准的把球送到10號手裡,打出快攻。」

  「那個10號也是,這樣的距離,他竟然能如此信任自己的隊友,找到最佳時機起跳。真是對可怕的搭檔呢。」

  好漂亮的配合。

  自打球落地後,虎杖就一直盯著日向。

  剛才,他看到了日向的動作,但因為覺得他們打不出快攻,就沒有第一時間追上去攔網。如果當時跟上去的話……

  他深吸了口氣將手一拍,「比賽還沒結束呢,再來!」

  「很好!看到你還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多了,mybrother!」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後的東堂突然開口道。

  虎杖被嚇了一跳,「哇!你什麼時候站在後面的。」

  東堂笑著沒說話,他衝虎杖招了招手,「我有個主意。」

  一聽這話,虎杖頓時來了興趣,連忙湊了上去。

  東堂也不著急,滿臉不情願的把其他人也喊了過去,一群人圍著嘀咕了一陣,幾秒鐘後,大伙就臉色各異的分開了。

  「他們是商量出什麼戰術了嗎?」日向看著他們好奇道。

  田中用手擋著嘴小聲說道:「那個9號,雖然看起來像是那種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家伙,卻意外的是個動腦型*選手,前面的後排進攻和攔網得分,少不了他的功勞。我看吶,他肯定又有什麼鬼主意了,日向你要小心點。」

  「嗯嗯,我會的田中前輩。」

  影山的發球又飛過來了,這次,球是被狗卷接起來的。

  烏野發現,在一傳被接起的瞬間,除了自由人和二傳手外,高專的所有人都跑了起來,一個個盯著球,全是副誓死要把球扣出來的樣子。

  「這是……」烏養系心蹭地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高專場上所有攻手同時跑動參與進攻的動作,「同時多發位置差攻擊!」

  怎麼辦?對面所有攻手都跑動了起來。是後排進攻?還是繼續把機會交給網前的主攻手?

  此刻,場上每名烏野隊員都面臨著同樣的選擇。

  對面二傳手到底會把球傳給誰?

  來不及思考了,網前的三名攻手全都跳了起來,每個人的動作和跳起的高度,都像是下一秒球就會傳到他的手裡被扣下。

  根據前面的經驗,田中專心盯著伏黑,而進攻型更強、得分更多的東堂,交給日向和大地兩個人負責。至於整場比賽只扣了一球還扣失敗的虎杖,則由速度快的日向分出心思看著,後排的西谷和東峰旭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隨時准備救球。

  一切如我所料。

  跳至最高點的東堂,看著跟隨著自己的動作跳起的兩名攔網員,臉上露出了笑意。

  他難得想起了當初高專姐妹校交流會時,自己和虎杖聯手和特級咒靈戰鬥的場景。

  那時,他們倆的配合多麼默契呀!

  雖然這會兒他的咒術技能不能使用,可在排球場上,也有另一種不義游戲,那就是這種讓所有人都動起來,混淆對手判斷的多位置攻擊!

  戰鬥經驗豐富的東堂,深諳單打獨鬥贏不了,那就群毆的道理。

  某種角度來看,打排球和戰鬥很像呢。

  身體從最高點下墜,他扭頭看向身旁高高躍起的虎杖,眼神中充滿了欣慰。

  Mybrother,用盡全力痛快的把球扣出來吧!

  砰!

  日向中途發現不對勁趕來攔網的手沒能碰到球,球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虎杖扣球得分!

  因為扣球時用盡了全力,落地後虎杖看著自己發紅的手掌,上面有種絲絲麻麻微微發熱的感覺。

  伏黑見他不動,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虎杖抬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興奮,「扣球的感覺,好棒!」


第28章 萌芽

  日向高高躍起扣下的一球,被跟上他的虎杖從正面攔住。

  啪!球沒能過網,反彈著朝烏野那邊墜落。

  主裁判眯著眼仔細看了看,一秒鐘的快速思考後,他做出了判定。

  嘟嘟——

  兩隊的第一局比賽,最終以日向的怪人快攻被虎杖跟上攔住,可惜球攔網後擦著邊線落在了界外,由烏野先拿到25分,結束這一局。

  影山見日向站在網前好半天沒動,他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日向低著頭看著自己扣球的手,他緩緩抬頭,視線落到了淹沒在高專人群中的虎杖那格外醒目的粉色頭發腦袋上。

  「影山,我是因為能和你打出快攻才站在場上的,因為它,我擁有了很多和高個子較量的機會。」

  「虎杖他在一開始就說了,要把我攔下。他從一開始反應不過來慢了幾拍,到後面漸漸能跟上卻發現我只是個誘餌,再到最後一球……他真的從正面攔住了我。」

  「一直以來,我都很害怕球被攔網攔下,可剛剛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追著我出現在面前,我竟然還有點興奮……影山,我有種感覺,如果我能在網前正面戰勝他的話,我能變得更厲害!所以,下一局你也多給我托球吧!」

  影山沉默了幾秒,他看著日向,聲音擲地有聲地說道:「當然了!網的這邊,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在日向被影山拽回隊友身邊時,咒術高專的隊員們也聚集在一起,聽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局間總結。

  「上一局的表現,相信不用我多說你們自己也很清楚。」五條悟抱著胳膊開始了數落,「配合糟糕,動作和默契完全不沾邊,防守像個篩子,進攻時就差把這球是我來扣寫在臉上。與其說你們是群打排球的高中生,還不如說是強行塞到同一個游樂場裡互相抓頭花的春游小學生呢。」

  春游小學生?

  大家臉色古怪的或低頭,或不屑,聽著都挺不甘心。

  綺羅羅憋著笑給他們挨個發毛巾和水,當經理的這一個月可太有趣了,不知道看了多少類似的熱鬧。

  注意到他們的表情,五條悟話音一轉,從上一局如盤炒焦的菜中勉強扒拉出幾口味道還算不錯的來。

  「不過,有那麼幾次還是挺不錯的。葵的重炮扣球,憂太復刻對面二傳手的二傳進攻,棘的多次關鍵救球,還有那次混淆效果出彩的多位置掩護進攻,以及悠仁經過一整局的努力,最後差點單防住對面的10號。相信經過第一局的適應,第二局你們應對起來會輕松很多。」

  「雖然你們配合糟糕、經驗不如對面豐富、技巧也很稚嫩,但是,別忘了你們身上的優勢是什麼?揚長避短,把自己的優勢充分融入到排球中,慢慢的你們就能摸索出最適合自己的比賽風格。」

  自己的優勢……

  見大家都是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夏油傑趕緊把剛才自己記下的重點和大伙簡單地說了說,很快,裁判吹哨提醒第二局比賽就要開始了。

  「惠。」

  在大家紛紛放下水瓶往球場上走時,五條悟叫住了伏黑。

  伏黑回頭,看到他摘下墨鏡,那雙像碧藍天空的延展般漂亮的藍色眼眸正直直地盯著自己。

  「惠,作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稍微活潑開朗一點嘛,整天這麼老氣橫秋的,像個無趣的小老頭。」

  額頭上蹦出幾個憤怒的井字符,伏黑黑著臉轉身,抬腳就要走。

  「去一次甲子園和春高,可是不少沒能達成願望的人畢生的遺憾。我們現在在朝著這個偉大的夢想前進,你不想給自己人生中只能經歷一次的高中生活,留下點難忘的回憶嗎?」

  伏黑停下腳步,「只是被迫參加的社團活動而已。能去就去,不能去也沒什麼。」

  看著伏黑走遠的背影,夏油傑輕聲笑了起來。

  「想不到還能看到你這麼說話,完全不像是你的風格。」

  五條悟攤在椅子上仰頭嘆氣,「哎,這不是前段時間聽說惠親眼看到那家伙死在自己面前嗎,忽然想到我把人家的孩子拐了過來,偶爾還是該關心關心的。」

  「哈,好新奇。」

  「你是在嘲諷我嗎?」

  「是呀,被你聽出來真抱歉。」

  「語氣完全沒有抱歉的意思就不用說了。」

  嘟——

  第二局比賽開始,這一局由咒術高專的乙骨發球。

  上來的第一球,烏野就毫不猶豫發起了進攻,由田中將球扣下得分。

  搶到發球權後,烏野任由日向在網前反復跑動吸引注意力,有條不紊地先用後排進攻拿到一分,再交由左邊路的東峰旭網前直線扣球再下一分。

  烏野連得三分後,因田中後排進攻將球扣除界外,高專終於得到第一分,再次拿回發球權。

  虎杖現在的跳發球還沒完全練好,總是掌握不好力量將球打出界外,穩妥起見,他采用的是站立上手發球的方式。

  烏野一傳接起後,做出要大力扣球動作的月島,再次當著伏黑和機械丸的面,輕輕地將球撥了過去。虎杖撲上前沒能將球墊起,烏野拿到第4分。

  「那個戴眼鏡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看他的表情,總感覺他是在嘲諷我們。」發現經過這次輪轉後,月島就要站到自己面前,秤金次忍不住跟走上來的乙骨小聲吐槽道。

  乙骨笑了笑沒說話,倒是月島好像聽到了什麼,唇角帶著絲笑意就這麼看著秤金次,直把他看得臉當場冷了下來。

  「噢啦——」

  咚的一聲重響,甩開月島的秤金次在網前起跳,將球全力扣下。帶著蠻勁的球撞開月島探過來的手,後排的大地下蹲著就要去救球,球彈在他的手上,飛到了界外。

  看到秤金次挑釁似的眯著眼看向自己,月島皺著眉別開頭。

  一分,兩分,三分……

  接下來的時間裡,雙方的比分咬的很緊。幾乎是烏野得一分,很快高專就把分數給追了上來。

  他們的優勢是什麼?

  剛才,五條悟的提問,及時叫醒了他們。

  雖然在不用咒力的情況下他們只是群排球經驗幾乎為零的普通人,和烏野這種經驗豐富還用有多名出色選手的隊伍相比,實力自然是差了一截。可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在高專和咒靈、詛咒師戰鬥中積累的敏銳觀察力和反應力。

  上一局,在烏野接連甩出新技能的攻勢下,第一次站在陌生的排球場上的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只知道追著球跑,這樣也太傻了。冷靜觀察,用自己的速度或是力量在關鍵時刻打出致命一擊,才是他們的戰鬥方式。

  「哦?分數竟然持平了?打得還可以嘛!」

  綺羅羅聽見熟悉的聲音扭頭看過去,就見穿著排球比賽服滿頭大汗的野薔薇打頭從外面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心情看起來不錯的高專女生組其他人。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們的比賽已經比完了?」他好奇問道。

  烏養系心和武田聽見聲音也驚訝地回過頭來,他們注意到的是負責烏野女排的教練正黑著臉背著手跟著大伙走進來的身影。

  「麻友教練,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武田扶了扶眼鏡,思考了會謹慎地問道:「女排的比賽怎麼樣?難道……兩場就結束了?」

  負責指導烏野女排的麻友黑著臉不情願地蹦出幾個字,「三局打滿了。」

  三局打滿了怎麼還怎麼快結束了?

  烏養和武田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那怎麼……」

  麻友不高興地哼了一聲,丟下筆記本在他們倆旁邊抱著胳膊一屁股坐了下來,「那群小姑娘技術糟糕,配合拉胯,就連傳球和接球都能出錯!」

  嗯……高專的男生組好像也是這樣。

  「哈哈,他們畢竟是剛成立的新隊伍嘛。」武田尷尬地笑著打圓場。

  眼睛死死地盯著一旁剛坐下就活力滿滿又語氣凶狠地幫場上男生們加油的高專女生組,麻友不情不願地嘟囔道:「但是……出色的反應能力,扣球又充滿力量,她們的1號雖然技術欠缺了點,卻也是個難能可貴的優秀選手,我們是輸給了她強大的個人實力。」

  1號?

  烏養和武田找到人群中身著1號隊服的墨綠色長發少女,隔著一段距離,那少女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的視線,扭頭看過來朝他們微微點頭回禮。

  「好呀!」

  「日向,扣得漂亮!」

  場上,在高專墊球失誤把球送過網的瞬間,站在前排的日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起跳將球快速扣下。球咚得一聲砸在了地上,不給高專任何反應的時間。

  漂亮!

  烏養激動地握拳。

  沒有讓二傳手組織進攻,而是選擇直接起跳扣球,不給對面重新准備防守的機會,日向這個機會抓得好!

  「喔!」由自己單槍匹馬搶下一分,日向高興地舉起雙手歡呼,田中跑過來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頓揉搓。

  月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指著他,「那家伙竟然開始動腦子了!」

  今天真是見鬼了,平常那個只會閉著眼扣球的家伙,竟然開始動腦子自己找機會了。


第29章 再一球!

  「球給我!」

  「看我的——」

  場上,接起一傳的高專再次所有攻手跑動起來,用出了同時間多方位進攻差。

  「要來了!」大地喊著提醒大家注意。

  網對面,嘴裡喊著把球傳給自己的虎杖在網前全力跳起,然後……他尷尬地發現自己跳早了,人都要落地了,球才剛飛到自己頭頂。

  沒能相遇的球寂寞的從空中劃過,落到了界外。

  吧嗒吧嗒的彈地聲,是此時寂靜無聲的球館裡唯一的聲音。

  烏養把心放回肚子又坐了下來,「原來,上一局的多方位攻擊配合只是運氣好剛巧打出來而已啊,我就說他們這種連基礎的傳球、扣球都沒練好的隊伍,怎麼還花時間練了這個……」

  「噗哈哈!配合也太爛了吧!」野薔薇笑得直拍大腿。真依白了她一眼,小聲吐槽道:「剛剛你也沒好到哪去。」

  虎杖的臉刷地紅了個透,忙對著乙骨彎腰道歉,「對不起乙骨前輩,浪費了一次好機會!」

  乙骨忙擺著手,「我的托球也有失誤,沒能配合上你的動作。」

  「我的朋友。」東堂的聲音在虎杖身後響起。

  虎杖聞聲回頭看過去,左臉頰迎面就挨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就連對面正慶祝得分的烏野全員都看了過來。

  怎麼了?隊內霸凌?

  大地抬腳正准備走過來,就聽見東堂很認真地對虎杖說道:「在我們技巧和經驗都暫時不如對面,防守也不到位的情況下,積極進攻是我們可能贏下這場比賽的唯一方法。」

  「想要突破他們的防守,每一次進攻機會都格外寶貴,需要仔細觀察。Brother,你剛才著急了,浪費了一個很好的得分機會。在丟掉一局,這局分數又咬得很緊的情況下,我能理解你迫切想要得分的心情,但越是這種時候,就更需要冷靜。」

  「對於毫無優勢的我們來說,過往經驗造就的出色身體反應,就是我們最好的武器!冷靜觀察,觀察周圍的一切,然後抓住那一閃而過的機會,進攻!」

  說完,他左手一甩,對著虎杖的右臉頰也來了一巴掌,然後笑著問道:「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剛剛還有些懵的虎杖,這會兒眼神清明笑著對著他把頭一點,「啊,從來沒這麼清醒過!非常感謝,我的摯友!」

  ……

  他們兩摯友的一番操作,烏野全隊上下包括烏養和武田,全看傻了。

  這是什麼……奇妙的友誼表現?

  ……摯友?!

  日向聽到那兩個字就忍不住害怕得腿肚子打顫。

  剛剛,那個叫東堂的人還認了自己當摯友。該不會,做他的摯友都是這待遇吧?比當初我用球砸到影山的後腦勺時還要可怕!

  嚇到心髒亂跳的日向決定,比賽打完說什麼都要把摯友這個身份給推遲掉。

  月島的眉頭都快打結了。

  他自詡閱人無數,還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竟然比影山和日向那兩個單細胞生物還奇怪,這可真……嘖!

  月島決定,還是離那兩個怪胎……不,是離整個咒術高專遠一點。

  一群怪人。

  雖然在高專已經見過好幾次這種情況,當下,看著目瞪口呆的烏野全隊,順平還是羞紅了臉,深深的把頭埋在懷裡當鴕鳥。

  這也太羞恥了吧?烏野一定會把我們當成奇怪學校出來的奇怪學生的!

  「真是的,好不容易快要追上了,又因為失誤被拉開兩分。」綺羅羅坐在旁邊抱怨道。

  順平剛剛跟著女生組過去第一球館幫忙了,不清楚第一局的情況。

  這會兒看到他們竟然和烏野比分咬得很緊,不由好奇問道:「我記得夏油老師說過了,烏野是曾經打進過全國大賽的隊伍,今年隊裡又來了個初中時就非常厲害的二傳手,怎麼現在我們竟然能和他們打成這樣?綺羅羅前輩,第一局也是這樣嗎?」

  綺羅羅叼著棒棒糖微微一笑,「當然不是,第一局和烏野差了快10分呢,幾乎是被壓著打,畢竟人家的經驗和硬實力擺在那呢。」

  「不過,經過第一局的措手不及後,五條老師和夏油教練給了他們一點建議,他們總算知道先丟開連雛形都沒有的團隊配合,在充分發揮自己的個人特長的間隙,看情況和其他人打配合。」

  「戰鬥的時候,在不影響自己輸出的情況下為隊友騰位置補刀,這種活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順平哭笑不得,「那不還是單打獨鬥嗎?排球可是團隊運動……」

  不過,他想到在這兩個星期的訓練裡,大家也只來得及重點突擊發球、接球、攔網等基礎動作便就釋然了。和隊友的配合什麼的,慢慢來吧。

  等主裁判眼神古怪的從震驚中醒過神來後,比賽繼續。

  這次,在網前找到機會的虎杖終於把球扣了出去,但力量稍微大了些,球飛出了底線。烏野再得一分,18:15。

  田中再次發球,球被左後方的狗卷墊起飛向前場,乙骨迅速斜插上去准備傳球。

  伏黑和左手邊的機械丸對視一眼,眨眼的功夫,機械丸繞到伏黑身後,做出要跑到右側尋找機會的動作,讓伏黑一個人站在最前面。

  等伏黑跳起來怎麼看都像是要扣球時,在網對面的日向和大地都被他的假動作騙到跳起的瞬間,機械丸從後排衝出跳起,將乙骨送到面前的球朝著地面用力扣下。

  「好呀!」順平激動地拍掌。

  以為他們要將單打獨鬥進行到底時,突然又來了次漂亮的配合。不過也是,隊裡除了乙骨前輩和狗卷前輩,也就伏黑和機械丸看起來好說話,願意和人打配合了。

  高專好不容易用漂亮的配合拿下的一分,但緊接著就因為虎杖發球不過網又送了回去。

  「沒關系,虎杖,別放在心上。」

  「加油把分數搶回來!」

  夏油傑搖著頭,默默在筆記本上記下了回去要加強發球練習。

  接著,烏野的發球被救起後,由東堂慢悠悠地從左邊路後排小跑上前,然後突然加速跳起,側著身體打出一道對角線扣球,成功避開烏野的雙人攔網拿下一分。

  下一球,在接住一傳後,田中就在左邊路找到機會用力扣殺,再得一分,將分差保持在3分。

  「哈——」

  高專也不甘示弱,東堂立刻用一記強力扣殺讓球擦過影山和田中的手,打手出界得分。

  哪裡,在哪裡,這次你會跑到哪裡?

  在乙骨發出的球被接起的瞬間,虎杖就專注地盯著日向的一舉一動。

  右邊?不,是假動作!

  這一刻,他的眼裡只有甩開所有人平拉到網另一端的日向。

  跟上他,就是這時候跳起!

  砰!

  日向扣出的球撞上了虎杖伸出的雙手,反彈著砸到了地上,虎杖攔網成功!

  「啊哈!我終於攔下你了!」球落地的瞬間,虎杖興奮地握拳看向日向,就像達成了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日向看到他如此興奮,臉上緩緩露出一抹毫無陰霾的笑容。

  他看著虎杖堅定道:「我會扣出一顆讓你攔不下的球的!」說著便轉身喊道「影山,下一球也繼續傳給我!」

  「笨蛋!那要看你的表現!」

  虎杖看著他的背影,雙手慢慢握緊,「無論多少球,我都會攔下的!」

  你一分我一分,雙方保持著這種交替得分的節奏,直到比分來到23:20。

  「左邊路!」

  東堂大吼一聲,快速跑至網前全力跳起,就要將球扣下。

  「一、二……跳!」拉上東峰旭和影山的月島卡好節奏起跳,東堂看著面前擋得嚴嚴實實的鐵壁,在手接觸到球的瞬間將力度一收,輕輕將球拍在他們的手臂上,再由一直在身後盯著的狗卷飛快墊了起來。

  「救得好!」

  乙骨立刻將球傳給右側在毫無阻攔的網前起跳的機械丸,啪的一聲,機械丸扣球得分,23:21!

  「打得好!」虎杖拍手叫好,眼神卻直直地看向另一側和自己一樣站在場外、等著和自由人換位上場的日向。

  仿佛感受到他目光的熾熱,日向也看了過來。

  此刻,兩人腦海裡不約而同的只有一個念頭:來吧,再來一球!

  「機械丸,發個好球!」

  「鮭魚。」

  相差兩分的關鍵時刻,機械丸鎮定地將球發出,西谷穩穩的將球撈起,接到球的影山毫不猶豫地將球交到田中手中。

  「哦哦啊!」

  面對秤金次的單人攔網,田中貼著他的身體,強硬地打出了落點緊挨著邊線的極限位置的直線球。

  「好啊!」

  「田中,扣得漂亮!」

  24:21,就差一分了!

  隨著烏野再次奪得發球權,位置輪換後,日向和虎杖也再次來到場上。

  一左一右站在球網兩端,兩人的視線隔網交彙。

  再來一球!

  球自月島手中發出後,被伏黑勉強墊了起來,朝著右手邊界外飛去。

  「抱歉,偏了!」

  虎杖舉著手衝了出去,喊道:「我來!」

  「救得漂亮!」

  乙骨的手在球上一觸即離,早就躍起的東堂面對烏野的三人攔網,全力扣球的手收回力度,用手指將球輕輕一勾,從三人頭頂送了過去。

  「漂亮!」順平激動地喊著,正准備為他們得分慶祝時,有道身影從烏野的後排撲了過來,趕在最後一秒將球墊起。

  那是……

  順平呼吸一滯。

  這輪是烏野的11號發球,自由人不在場上,那是……1號!是他們的隊長!

  接得漂亮。

  東堂瞟了眼大地,在心裡叫了聲好。

  機會來到了烏野這邊。

  站在球的落點處的影山,他忽然感受到身後有股氣息突然爆發,強勢的向他宣告著自己的存在。

  日向……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

  自初中兩人相遇的那場比賽中日向把球扣下後,那個場景、那種感覺,就深深的被他記住了。

  日向他在告訴自己,把球給他。

  自高空墜落的球緩緩落下,然後快速地從影山手裡朝著網前急速躍起的那道身影飛去。

  不需要猶豫,這個時候,交給他!

  在球場上,沒有人的速度能快過球。

  虎杖從日向上場的那一刻,視線就一直黏在他身上。他有種感覺,這次,日向他會扣球。

  結果果然如他所料。

  日向快速跑動的瞬間,他跟上對方的腳步平行著移動,在日向起跳後,他緊跟著伸長手臂高高跳起。

  猜中了,球傳給日向了!

  快點回憶起上次的那種感覺,快點回憶起來!

  腦海裡回想著上次和青葉城西打練習賽時,自己最後看著及川徹扣下的那一球,一直以來閉著眼和影山配合打快攻的日向,這次睜開了眼睛。

  目光所及之處,首先是網對面虎杖朝自己下壓阻攔的雙手,他的手就像一面牆壁,擋在了自己的正面。

  這道牆壁很高,可牆的左側、虎杖的身後,那裡有著大片的空地,就像……自由的天空。

  可以,我一定可以突破這道牆的!

  日向咬緊牙瞄准方向,扣球的手在接觸到球時稍稍改變了方向,用力將球扣下。

  咚!

  球落地的聲音十分響亮,它壓著邊線飛出去的樣子更讓人振奮。

  「日向……日向你睜眼扣球成功了!」

  「喔噢!贏了!」

  落地後,虎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剛才,他在空中和日向對視的時候,看到對方眼底那熾熱的情感著實被震驚了。

  日向他應該很喜歡打排球吧?那股一定要贏的氣勢騙不了人。

  「虎杖。」

  日向帶著興奮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虎杖才把頭扭過去,手就被日向從球網下伸過來的手緊緊握住。

  「和你們比賽很緊張很有意思,下次再比一次吧!」

  看著對方太陽般燦爛的笑容,虎杖眼睛一彎,笑著應道:「哦!下次,我們一定能贏過你們!」

  「才不會給你們機會呢!」

  「和摯友在一起的歡樂時光總是這麼短暫,又要結束了嗎?」神出鬼沒的東堂又一次出現在他們身邊,並在日向瑟縮著肩膀就要逃走時一把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神情道:「日向、虎杖,我的摯友們,下周有一場高田醬的見面握手會,我們一起去怎麼樣?」

  「什麼高田醬……我們甚至不是同一間高中的,才不是摯友呢!」

  「……影山!你別就這麼走了呀!」

  看到自家後輩好好的沒受到什麼傷害,大地衝菅原使了個顏色示意他過去救援後,就皮笑肉不笑的伸手,和走過來的高專隊長乙骨握上了。

  「和你們打比賽很開心。話說,你們的隊員也很有趣呢哈哈。」

  乙骨呆呆地點頭,「嗯,我也是。你們打球很厲害,隊員也是,有趣又厲害。」說著,視線就越過他落到了身後被菅原及時救回大部隊的日向,立刻又和影山鬥起嘴的兩人。

  這……他的話裡該不會有其他意思吧?大地心想。

  在兩隊其樂融融地進行賽後互動時,場邊,結束了和烏野女排的比賽就一直觀賽的真希,她忽然抱著顆球走到大地面前,問道:「請問,我們也能和你們打一場嗎?」

  我們?打一場?

  大地的目光從她身上滑過,落到真希背後表情明顯期待起來的高專女生組。

  是他猜的那個意思嗎?

  大地想了想,委婉地說道:「男排和女排因為各自的差異,在比賽的側重點上也有不同,我……」

  「一小局就可以了,再或者,15分也行。我們是支新隊伍,每個對手都很寶貴,我們只是想盡可能多的積累比賽經驗,拜托了。」

  真希見大地還有顧慮,她扭頭衝真依招了招手,「過來幫我托球,一球就可以了。」

  真希立刻皺起了眉,但很快她還是不情不願地走到場邊從真希手裡接過球。

  聽到這邊的動靜,場邊正聊著天的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在全場的注視下,站在網附近的真依別扭地把球托起送到姐姐真希的身前。

  真希從三米線處助跑起跳,球館頂上懸掛著的高瓦數白熾燈被她躍自空中的身影所遮擋,在大地的眼底只余下遮天蔽日般充滿壓迫感的黑色剪影。

  啪!

  高出網線許多的球被用力扣下,球砸到地上後高高彈起,彈跳著直到撞上網另一側底線的牆這才停了下來。

  一片寂靜。

  真希輕巧地落地,墨綠色的長馬尾隨著她轉身的動作在空中揚起。

  她看著大地再次真誠問道:「這樣,我們能打一場了嗎?」


第30章 來自女生組的挑戰

  在雙方監督、教練的同意下,最終同意了咒術女生組和烏野男隊打比賽的請求,雙方15分分勝負。

  「哦嘿!」

  「好,下一個!」

  在真希她們熱身時,大地走到了熟識的道宮身邊打聽消息。

  「道宮,你們剛和她們打完,怎麼樣?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主動找男隊打比賽,他對高專女生組還挺好奇的。

  道宮無奈笑道:「別提了。我們打滿三局,最後還是輸了。」

  她停了會,忍不住提醒道:「小心那個1號。」

  「雖然她們的整體配合和防守都存在很大的問題,第一局就是因為失誤太多送了我們很多分輸了的。可那個1號實力很強,反應迅速,扣球又充滿力量感,再加上2號和3號在旁邊協助進攻,整體節奏很快。後面兩局我們在她們持續不斷的進攻下,很快就丟掉了我們的節奏輸了。」

  「總的來說,這是支積極進攻,丟分快、得分也快的隊伍,一定要小心。」

  多看了真希幾眼,大地又看了看野薔薇和理子,記下了道宮的叮囑。

  「哦噢!她們的隊長扣球好厲害!」場下,正在休息的日向看到真希將球扣下的動作,頓時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一下下地擺出扣球的姿勢,頗有種想立刻上場的衝動。

  月島皺著眉為難道:「我們真要和她們打嗎?男女在力量上存在差距,萬一……」

  「不用擔心,沒問題的。」菅原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看,雖然從她們的某些動作中還是能看出她們是支經驗不夠豐富的新隊伍,但是她們每個人的扣球都很有力量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們很期待著能和我們打一場,每個人都充滿了干勁。一顆不害怕、勇於挑戰的心,比什麼都重要。」

  影山一邊啃著香蕉一邊觀察著場上的女生組嘟囔道:「為什麼她們的防守很糟糕,扣球的動作卻這麼標准又利落?」

  乖寶寶似的站在菅原身邊的月島瞥了他一眼,嘲諷道:「難不成,她們只練習了扣球?這麼極端的操作,怎麼可能?」

  與此同時場地的另一側,看著野薔薇殺氣騰騰將球扣下的動作,虎杖吸著涼氣躲到伏黑背後。

  「啊啊啊!無論看過少次,我還是覺得釘崎她扣球的樣子,很像她祓除咒靈時用錘子狠狠錘下的最後一擊,好可怕!」

  順平想到僅有的幾次和野薔薇一起執行任務的經歷,臉上的笑也僵硬了幾分。

  「話說,這兩個月裡,她們除了發球外,幾乎只練習了扣球,其他只是簡單熟悉了一下就丟開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他擔憂地問道。

  伏黑說道:「真希前輩和我說過,和其他隊伍相比,基礎的訓練量積累起來的經驗,短時間內她們是追不上的。與其面面俱到什麼都想抓住,還不如專心於自己更擅長的方面。」

  「將進攻做到極致就是真希前輩她們制定的戰術,防守則交給動作最敏捷的西宮前輩以及大家在比賽經驗逐漸豐富後練就的反應能力。只要進攻足夠強一直得分,就有贏的希望。」

  虎杖聽得目瞪口呆:「只攻不防……聽起來好帥!」

  就連旁邊的東堂也抱著胳膊,眼神裡流露出幾分贊嘆。

  嘟嘟兩聲,主裁判招手示意雙方隊員上場。

  展示完隊員們的背號確定好各自的位置後,女生們手搭著肩膀在場中圍成一團。

  真希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之所以這麼冒犯地請求烏野和我們打一場,是因為剛才我無意間聽到他們的替補隊員提到,上個月他們剛和青葉城西打過一場練習賽,而且他們還贏了。」

  「青葉城西?」

  早在出發來這之前,就仔細搜索過關於烏野信息的三輪霞,自然對這支實力在*宮城數一數二的隊伍記憶深刻。

  「青葉城西可是宮城的傳統強校,這兩年男排要不是前面還有白鳥澤壓著,他們早就打進全國大賽了。烏野竟然在練習賽上贏過他們了?」

  三輪霞的補充,讓大伙對烏野的實力有了更直觀的了解,本就激動的心情在知道這點後越發雀躍了起來。

  「比賽的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不過能贏,說明烏野還是很厲害的。」真希繼續說道,「我們現在的實力到底是什麼水平,正需要一支強隊來檢驗。」

  說著,她把手伸出來,手掌朝下,「所以,為了那個目標,加油!」

  一只只手壓了上來,最後才是撇著嘴有些不情願的真依。

  「加油,衝吧!哦——」

  女生們豪氣的喊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日向看著緩緩走到自己面前,笑著衝自己招手的津美紀,眼睛都看直了。

  她、她比我還高!

  看到津美紀比自己略高出幾分的身高,日向挺直了背脊,努力讓自己顯得更高些。

  站在後排1號位的影山,注意到他那像打了塊鋼板的後背,立刻喊道:「日向你這個笨蛋,這是干什麼?你都快僵硬成塊木頭了!」

  月島捂著嘴毫不留情地笑了起來,「怎麼,看到對面的女生也比你高,害怕了嗎?」

  「怎麼可能!」

  野薔薇指著月島驚訝道:「他們不是隊友嗎?怎麼還內訌了?」

  和自由人西宮桃替換到場外的三輪霞苦笑著心想:平時你和真依吵架的時候,也是這樣……

  咒術高專的女生組位置安排是這樣的,前排左右兩側是兩名主攻手天內理子和釘崎野薔薇,中間是個子比較高,看運氣參與攔網的副攻手津美紀。

  後排三個從左到右依次是主攻手真希,替換副攻手三輪霞的自由人西宮桃,以及因為雙胞胎的默契度而被集體推舉為二傳手,無論怎麼拒絕也推脫不了的真依。

  這場特殊的比賽,終於開始了。

  首先,由烏野的影山發球。

  雖然對手是群女孩子,可在排球上非常認真的影山一點也沒有放水的意思,跳發球依然帶著日向所說的那種能『殺人』的力量。

  啊,又飛到自由人那邊去了……

  本想瞄准後排正對著的主攻手真希的球,再次飄向了自由人那邊,回想著及川徹那精准定位的發球,影山懊惱地決定今天比完賽再加練一百顆發球。

  「桃!」從球破空飛來的速度中感受到包含在其中的力量,真依擔憂地目送著球飛到她們這邊,並咬著牙為西宮桃加油。

  早就做好准備的西宮桃向前挪了一小步,「沒關系,交給……嗯!抱歉,偏了!」

  雖然已經在心裡預估了烏野發球的力量,可等到自己親自去接球的瞬間,西宮桃還是被這股力量撞得整個人後退了一步,還把球墊偏了。

  這股力量……幸好平時接過幾次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球,不然還真不好說。

  西宮桃心裡抱怨著,快步跑到前面,時刻准備著救援。

  「桃,接得好!」真依迅速追著球跑到位,眼睛余光注意到最左側的真希已經就位,她抿著嘴角毫不猶豫地將球傳了過去。

  就交給你了。你最好來點作用,別辜負了桃的努力。

  1號……1號跳起來了!

  開場前就被大地叮囑要小心真希的烏野眾人,在真希下蹲蓄力起跳的瞬間,田中和日向就迅速跑到網前跳起阻攔。

  已經在場下見識過烏野攔網能力的真希,她沒有立刻跳起,而是慢了半拍才奮力跳起。

  那顆在烏野看來傳得太高的球,在真希刻意和烏野錯開跳起節奏後,等她躍至最高點時,球下墜的幅度竟然剛剛好貼合她的打點。

  砰!

  真希全力扣下的球,擦著注意到她的動作後急急忙忙伸手撲過來補救的大地的手,再緊貼著東峰旭的後腰砸在了地上,界內,沒有出界!

  「哦!好呀!」

  「真希姐,nice!」

  五條悟張著嘴長長地哦了一聲,「第一分竟然是我們先拿到的!」

  夏油傑無奈道:「你不是陪她們練習過嗎?拜托別表現得這麼驚訝行不行?」

  東峰旭顫抖著手,撫摸著腰間那一小片被球飛過帶起的勁風吹拂起衣服拍打到的皮膚。

  啊啊啊……差一點,就差這麼一點點,球就砸到他的腰了!看那個1號扣球的力量,和影山差不多了吧?剛才要是被那球砸到,絕對會痛死的!

  常被外界謠傳留級5年、手上絕對掐著幾條人命、看起來完全不像高中生的東峰旭,拍著小心髒露出了後怕的表情。

  那種力量,那種殺氣騰騰的感覺,對面……真的是女生嗎?

  狂野男孩西谷拍著東峰旭的肩膀,笑道:「旭,別放在心上,繼續繼續!」

  感受到後背陣陣有力的拍擊,東峰旭虛弱地彎了彎腰,挪動著腳步輪換到左邊路前排。

  「到我了!」

  輪換到1號位的野薔薇,激動地拍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她抱著球輕輕拋起來轉了幾圈,充分地感受著球在指尖的觸感,自信地笑著:「就讓你們看看我練習了很久的超級絕殺發球吧!」

  超級絕殺發球?

  站在後排准備接一傳的西谷,不由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哦哦哈!去吧!」野薔薇用力將球拍出,球呼嘯著飛出去,然後……撞到了網帶上。

  額……

  全都以為這是顆直衝後排力量感十足的發球的烏野眾人,頓時表情都變得古怪了起來。

  說好的絕殺發球呢?

  球撞上網帶後,在上面顫抖著滾動了幾下,然後在野薔薇屏住呼吸瘋狂的祈禱中朝著烏野界內掉了下去。

  呼∼lucky!幸好飛過去了,不然就丟臉死了!

  慶幸自己的面子勉強抱住的野薔薇不敢猶豫,立刻跑上前去幫忙。

  看到球撞上網帶也沒放松警惕的大地,他在球落下的第一時間跑上前去,將球墊了起來。

  「影山!」

  「接得好,交給我!」影山立刻到位,毫不猶豫地將球傳給左邊路起跳的東峰旭,由他將球扣下。

  「嗯啊!」輪換到右邊路網前的津美紀,她在看到東峰旭起跳的瞬間,也跟著跳了起來,伸出雙手試圖攔網。

  東峰旭全力扣出的球重重地砸在了她的手上,飛出去的瞬間帶著她的身體也向後倒。砰的一聲,她失去平衡的身體摔在了地上,被她的手撞飛的球也落到了界外。

  打手出界,烏野得分。

  「津美紀,你沒事吧!」野薔薇立刻跑上來將津美紀扶起。

  場下,在津美紀摔倒的瞬間,原本靠在牆上一副對女生們的比賽不感興趣的伏黑,他瞬間就站直了身體,腳抬起來就要往前走,直到看到津美紀沒什麼大礙被野薔薇扶起來,這才重新放下。

  野薔薇一邊檢查著津美紀有沒有傷到一邊關心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津美紀揉了揉有些痛的右胳膊,笑道:「我沒事。」

  她忽然想到什麼,轉身看向網對面擔驚受怕了半天的東峰旭,活動著自己的手腳,「吶,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比賽就應該這樣,讓我們繼續吧。」

  胡思亂想了半天的東峰旭,這才松了口氣把心放回肚子。

  輪轉後和東峰旭在網前面對面對上,真希看著他下意識地避開視線的動作,撐在膝蓋上的手指揉搓了幾下。

  這就是烏野的主攻手嗎?很有力量的扣球,和他的長相一樣很有壓迫感呢。

  不過,我們也不差,比賽現在才剛剛開始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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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沒說出口的心裡話呀,我知道

  雙方比分1:1,烏野奪回發球權。

  「日向,發個好球!」

  站在發球區的日向,捧著球將額頭貼了上去,低聲念叨著:「沒問題的,一定沒問題的,就像那次那樣絕對沒問題!」同時,腦海裡還不斷回放著和高專男生組比賽時,自己難得連續發球的那一幕,試圖請神成功。

  那家伙在干嘛?難道第一次和女生打比賽,感覺到拘束放不開?

  隱約聽見日向碎碎念的影山,回想到平日裡大地叮囑他們身為隊友要和睦互相鼓勵的話,於是便僵硬地咧起嘴角,對著日向露出了一個堪稱可怕的『和善』笑容。

  嗯!影山他干什麼?為什麼笑得這麼可怕?

  日向被影山的笑容致郁,心驚膽戰的在鳴哨後將球拋起擊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經過這段時間和影山的明爭暗鬥,他的心態得到了史詩級的加強,這種狀態下,他發出的球竟然順利地飛過了球網,沒有失誤。

  這兩個月專注於加強自己進攻實力的野薔薇,一傳接得並不太好,球直直地朝著球網飛了過去。真依黑著臉飛快地追了上去,背對著球網等著球靠近。

  與此同時一網之隔的烏野,月島、東峰和大地已經在網前站定,仔細盯防著女生組的動作。

  在球等待著被二傳手交付給攻手的這段時間,站在網對面嚴盯死守真希這個最強戰力的是東峰和月島兩個一米八的大高個。

  除了真希外,左邊路三輪霞也在助跑向前准備起跳。

  鑒於真依的站位距離真希很近,僅有一步遠,不是個很方便傳球進攻的位置,烏野更傾向於高專會選擇左邊路進攻,月島和東峰便打算等三輪霞再跑前些,才掐准時機挪過去跳起攔網。

  可誰知,一直背對著球網面向三輪霞的真依,竟然在真希下蹲蓄力跳起的瞬間,把身體一側,雙手輕輕這麼一甩,徑直將球傳給身旁觸手可及的真希。

  短短一步路距離的托球,可以有多快?

  咚,啪!

  等第一個意識到不對勁的月島剛剛跳起來時,被真希全力扣出的球就已經從他手上飛過落地了。

  是快攻。

  烏野眾人不由多看了禪院姐妹幾眼。

  這麼短的時間,如此不好處理的站位,竟然還能漂亮的配合,也就雙胞胎才有這樣的默契吧?

  「喔!好默契的配合!」日向看著真希兩姐妹發出了感嘆,一點也不想下去。

  場下,虎杖儼然成了真希的頭號粉絲,鼓掌的手就沒放下來過,「真希姐好厲害!」

  五條悟聽見還不忘探頭過來拉踩一番,「除了葵外,真希的扣球比你們干脆利落太多了,回去繼續加練。」

  看著虎杖瞬間黯淡下來的臉蛋,夏油傑不認同地盯著五條悟。

  這樣打壓學生們的自信心,是一名教師該有的行為嗎?

  「真依,剛才那球稍微低了些。」場上,慶祝完的真希第一時間找自家二傳手反饋剛才那球的感覺。

  真依皺著眉嚷道:「你不是扣出來了嗎?」

  「但我打得不舒服。」真希直白道,「再高點,扣球會更有力道。」

  真依嘴張了張,最後甩下一句話「知道了」。

  1:2,高專拿到發球權。

  捧著球的天內理子,激動得手都是顫抖的。

  打排球真有意思。可惜,黑井有事不能過來看。

  心裡暗道了聲可惜,理子扭頭衝面前架著台相機的五條悟喊道:「記得把我拍得帥氣一點!回去我還要拿給黑井看呢!」

  正和學生們說笑的五條悟回頭朝架開的相機屏幕上掃了一眼,臉上的笑意不變,手指卻將墨鏡勾了下來。

  糟糕。來的路上拿著相機逗惠和悠仁他們,不小心把電耗了大半,這會兒相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雖然遇到了點小麻煩,但他面不改色,笑著衝理子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自然而然的將黑了的相機屏幕合上,不讓身旁的學生們發現這件事。

  見證全過程的夏油傑:……這人好不要臉。

  「我來!」

  西谷上前把球托起,影山朝著右側空中把球托起,先跳起的月島只是個幌子,真正將球扣下的,是在他右手邊慢一拍起跳的東峰。

  咚!強有力的扣球聲,西宮桃撲過去想要挽救都來不及。

  2:2,發球權再次更替。

  這種你一分我一分反復交換發球權的輪換,很快有了變化。

  東峰作為隊內的主攻手,絕對的王牌,力量自然不可小覷。由他發出的球朝著理子飛過來後,理子只來得及將雙手繃直,下一秒,球就重重地砸在她的小臂上,飛向了場外。

  真希轉身就要去救,但球飛得太遠,來不及了。

  「轉折出現了!」剛剛還在擔心這種你一分我一分交替輪換的模式繼續下去,可能讓女生們把氣勢累積起來對烏野不利的武田,立刻叫道。

  「漂亮!」

  「旭,再來一球!」

  成功打破循環,烏野全隊都振奮了起來。

  不是說她們是進攻性強、節奏快的隊伍嗎?那我們先搶到領先優勢,然後依靠著強有力的發球把主導權牢牢掌握在我們這邊,再做好防守,看你們要怎麼應對。

  「抱歉!」

  意識到自己的接一傳失誤破壞了隊伍流暢的節奏,理子忙喊著道歉。

  「沒關系,別放在心上。」真希安慰著她,並朝西宮桃遞了個眼神。

  西宮桃苦惱地皺著眉,往右挪了幾步,將自己的防守領域又擴大了一圈,同時腳尖微微抬起,隨時准備著朝中間撲救。

  「桃!」

  在東峰將球發出後,真依循著球飛行的軌跡確定落點後立刻喊道。

  「知道了。」感受過一次烏野發球的力量後,這次西宮桃將下半身站得更穩些,手臂用力將球帶起,「真依!」

  球會傳給誰?

  烏野快速看了眼這輪退到後排的真希。

  前面兩次,球都是傳給1號的。這次,會繼續傳給她,從後排發起進攻嗎?

  真依很快給出了答案。

  「霞!」

  在烏野盯著真希警惕她隨時起跳時,球被真希迅速傳給了右邊路跳起的三輪霞。

  田中沒能將球截住,但後排的西谷一個漂亮的魚躍將球墊了起來。

  「影山!」

  「接得好西谷前輩!」

  沒被女生們選擇的後排進攻,由烏野打了出來。

  東峰旭高高躍起的一記重扣砸在了理子的腳邊,反彈起的球幾乎是擦著她的臉飛了出去。

  「啊啊!太可怕了!差點就砸到頭了!」虎杖捂著臉不敢去看。在場下看女生們和烏野打比賽,比他們親自上場還要緊張。

  這輪發球局,烏野連得兩分,現在4:2,分差兩分。

  得盡快把發球權搶回來才行。

  真希掃了眼烏野的站位,前排兩個一米八的大高個攔網,後排又有自由人和1號隊長這兩個穩健的接一傳人員,想要得分,必須避開前後兩道防守。

  不……不對,還有一種情況。

  東峰第三次將球發出,這次找准位置的理子順利地把球接了起來。

  一直在後排慢吞吞跑動的真希,在野薔薇和三輪霞接連衝向網前跳起的瞬間,她快速衝上前去高高跳起。

  「真依!」

  接收到暗示的真依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拜托,下次要球能不能早點給我暗號?這樣傳球……很難的!

  背傳出去的球快速飛到真希的面前,被她全力扣出。田中奮起阻攔,球打在他的指尖高高地彈了出去,身後的西谷追著跑出去,還是沒能追上,4:3!

  「好啊!」

  「真希姐好帥!你太厲害了!」

  「好球!再來一次!」

  田中摸著自己發疼的手指,他清楚的知道,剛才那球真希是故意瞄准他的手指打出來的,為了就是打手出界得分。

  她是擔心球扣出後被後排的西谷救起來嗎?

  「那個10號換到前排來了,小心快攻。」看到日向上場的瞬間,真希就叮囑著大家。

  在場下看了差不多一局,日向和影山這對搭檔的快攻有多厲害,她們非常清楚。雖然她們的防守就像篩子一樣,完全看運氣,但這也不意味著她們願意被人毫無障礙的一路推平。

  「我會好好盯著他的。」津美紀認真道。

  野薔薇拍著她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會和你帥氣地把那顆橘子的球攔下來的!」

  「橘子?」真依困惑。

  「對呀,橘子。」野薔薇指著日向蓬松的橙色頭發,「你不覺得他的腦袋看起來很像顆橘子嗎?」

  真依無語。

  高高興興地在網前蹦了蹦的日向,明顯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他循著感覺看過去時,卻只看到網對面表情怪異地看著自己的女生們。

  嗯,怎麼了?她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難道……是在害怕我超強的實力嗎?!

  自詡猜到答案的日向嘴角咧得老高,並發誓要做這場比賽中最靚的仔。

  三輪霞發出的球被大地穩穩地接起,烏野的選擇也沒有出乎女生們的意料。面對她們薄弱的防守,影山和日向毫不猶豫地打出了快攻。

  砰!

  跑到無人防守的網前起跳的日向,快攻扣球得分,5:3!

  「日向好樣的!」

  看著興奮地繞著場地跑了一圈的日向,五條悟嘆著氣說道:「真希她們遇到難題了。」

  在烏野掌握發球權,那個能打快攻的10號還在網前的輪次,如果不能中斷對面的攻勢,說不定會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直到比賽結束。

  夏油傑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著問題,一邊冷靜說道:「想走得更遠,這種情況早晚會遇到。早遇到早解決,沒什麼不好的。」

  「我來!」

  影山發出的球被真希接了起來,將球傳向真依的方向後,後排剛接完一傳的真希立刻跑向前起跳,將再次傳到自己面前的球扣下。

  咚的一聲,跳起攔網的日向手觸碰到了球,沒讓球扣下。

  「觸球一次!」

  「做得好日向!」

  西谷轉身追著球跑出去,遠遠地將球傳回界內,影山接球毫不猶疑地轉給尋到機會跳起的日向。

  好快的速度!

  一直盯著日向動作的津美紀,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網對面被她嚴防死守的人就已經跑到旁邊空位去了。

  才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得分!

  見來不及跑過去攔網了,津美紀轉身朝著球的落點撲了過去,試圖在球落地前把球墊起來。

  在球落地後,轉身撲過去的津美紀和沒料到她這個動作同樣撲上來救球的西宮桃撞在了一起。

  「桃!」

  「津美紀,西宮,你們沒事吧!」

  在兩人撞到一起皺著眉發出吸氣聲後,五條悟立刻抄起旁邊放著的止痛噴霧快步跑了上來。

  「沒事吧?」他蹲下來將噴霧遞給真依,自己則觀察著兩人撞上的部位,判斷是否傷到了哪。

  「我沒事。」津美紀揉著碰過噴霧後好多了的手肘,「西宮,你怎麼樣了?」

  西宮桃抿著嘴唇搖了搖頭。她到底是名經驗豐富的咒術師,反應迅速,在意識到不妙的瞬間就避開了容易受傷的部位。

  雖然她搖頭說沒事,但真依還是不放心,抱著她的胳膊用噴霧噴了個遍這才罷休。

  「抱歉西宮,是我太著急了,沒注意到你。」津美紀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剛才也磕碰到了,疼得很。

  「小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伏黑扶好她,還搶過真依手裡的噴霧對著她磕到的地方噴了噴。

  「球接不到就算了,用不著這麼拼命。」他小聲埋怨著。

  「這怎麼行?」津美紀立刻否定道。

  「不去嘗試,怎麼知道那顆球能不能接到?接不到這種結論,只有拼盡全力去做了也沒能實現後,才能遺憾地說出來。」

  聽見這話,伏黑無奈又帶著幾分不知所以的怒氣語氣冷硬地說道:「就連虎杖也是盯了他很久,才成功攔住一球,你……」

  聽出他話裡對津美紀實力明顯的不認可,其他人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悅,野薔薇更是眉梢一挑,當即就要擠過來,被五條悟一只手拽住衣領牢牢拴在原地。

  話說出口的瞬間,伏黑也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說。他緊抿著嘴角,別扭地把頭扭到一邊去。

  津美紀和他從小相互依靠著長大,哪能不清楚他這點小心思。

  「惠,我知道你擔心我。」

  伏黑的嘴動了動,眉心又往下壓了幾分,到底沒說出什麼。

  「惠,打排球就像做飯打掃衛生一樣,一次不行,那就再試第二次第三次,適應得久了,遲早能得心應手地把球接住的。」

  伏黑甩開津美紀拽著自己胳膊的手,丟下一句「隨便你」就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野薔薇跟真希吐槽道:「這種明明很關心對方,卻不肯把心裡話說出來,只會說些難聽的話的行為,是不是叫傲嬌來著?」

  真希笑道:「應該是吧。」說完,還抬眸看向對面的真依,反問道:「你說呢,妹妹?」

  被一句妹妹刺激得當場炸毛,真依瞪著她,「你問我干嘛?!」

  確定學生們沒事,拎著止痛噴霧下場的五條悟心情愉悅地勾起了唇角。

  哎呀呀,現在的學生呀……


第32章 每一次拼盡全力的努力

  「打得好日向!」

  「漂亮!感覺今天你們的怪人快攻速度更快了呢!」

  受到隊友們誇贊的日向和影山疑惑歪頭,「怪人?」

  看著他倆的呆樣,月島捂著嘴偷笑。

  自一球扣下,讓津美紀和西宮桃撞在一起差點受傷後,被嚇了一跳的日向在接下來的攔網中出於內疚猶豫了一下。就是這個一瞬間的猶豫,出其不意將球交到野薔薇手中的球被重重扣下,女生組拿回一分,6:4。

  影山沒有放過日向那一瞬間的動作,立刻揪著他一頓咆哮輸出,成功地趕跑了日向的內疚,讓他再次火力全開地在網前來回跑動起跳尋找機會,並靠著快攻一口氣連下兩分。

  期間,津美紀一直努力地跳起,試圖把他的球攔下來。後面一次勉強用手碰到球後,她的身體還在球的強力衝擊下被撞倒在地。

  場下,伏黑的臉色越來越黑,縈繞在他周圍的氣壓也越來越低,就連虎杖和順平都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

  雖然伏黑的擔心越發明顯了,可津美紀卻看著自己觸碰到球的指尖,高興地笑了出來。

  雖然不算追上了10號,可她慢慢的已經能摸到他扣出的球了,這就是進步呀!

  將鞋帶系得更緊些,野薔薇站起來,雙眼死盯著對面和自己站在斜對角位置的日向原地跳了跳。

  8:4,分差已經來到4分了。

  只要再輪換一次,那個速度快、跳得高、能和二傳手配合打超級快攻的10號就要下去了,這樣一來,她們的防守壓力就能小很多。

  可是……

  可是這種只能趁著對方進攻較弱的輪次才能把分數追上的感覺……真爛!

  「田中,發個好球!」

  嘟的一聲,鳴哨後,黃藍相間的球越過網線飛了過來。

  「桃,接得好!」

  「觸球一次!」

  「日向,攔得漂亮!」

  「機會球!」

  「旭前輩!」

  在左邊路自己最熟悉的位置起跳,東峰用力把影山送到面前的球扣下。

  別想繼續得分!

  盯准烏野動作的野薔薇,在影山傳球到左邊路的瞬間就壓低重心全神貫注地戒備著,並在東峰把球扣出的瞬間向前一撲,看准落點把球墊了起來。

  我可是釘崎野薔薇呀!哪怕不是咒術師而是在排球場上,我也不會輸給你們任何一個人!

  「救得漂亮!」

  「釘崎,你太厲害了!」

  球被救起來了……1號!1號在左邊路!

  在球被墊起的瞬間,烏野紛紛看向左邊路最佳進攻位置助跑向前准備起跳的真希。

  「嘿!有我在這!」日向和大地並肩跳起,伸長手臂攔在真希面前。

  看著一網之隔兩張『我早就猜到你會這樣做』的臉,真希唇角微微勾起,「你們的動作很快,可惜……」

  砰!

  在她的旁邊,和真希同時起跳的理子激動的將球扣下,得分!8:5!

  「喔噢!我得分了!我終於得分了!」這場比賽第一次得分的理子,激動得和真希抱在了一起。

  野薔薇在後面站了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嘟囔道:「球可是我救起來的……」

  理子軟軟香香的懷抱很快包裹住了野薔薇,「釘崎,多虧了你我才能得分,你真是太厲害了!」

  被一句話誇舒服了的野薔薇手插著腰哈哈大笑,「那是當然,我可是釘崎野薔薇!」

  真依和西宮桃搖頭掃了眼他們,嫌棄地走開了。

  這人一點都不知道謙虛啊……

  「剛才我那的扣球,你有幫我拍下來嗎?」激動之余,理子還不忘詢問五條悟拍攝情況。

  誰知,她剛扭頭看過去,就見五條悟正舉著手機對著自己。

  「沒問題,拍著呢。」五條悟指了指架在旁邊的相機,還不忘晃了晃手裡正對著理子的手機,「我還用手機給你拍了幾張照片,保證把你最帥氣的動作保留下來!」

  理子對豎著大拇指做出保證的五條悟非常滿意。

  想不到,這家伙還是有靠譜的時候嘛。

  虎杖聽見他倆的對話,探過頭來想要看看相機裡的錄像畫面,誰知,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怎麼看都像沒開機的相機。

  「五條老師,相機……」

  虎杖話還沒說完,就被眼疾手快的五條悟用手一把把嘴捂上,手動消音成功。

  虎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唔!嗯嗯嗯……」眨巴的大眼睛裡全是難以置信。

  「噓∼」五條悟笑著衝他噓了一聲,小聲道:「悠仁,為了維護師生和睦,我相信你不會說出來的吧?」

  虎杖:……

  現在不說有什麼用,比完賽理子還是會追著想把你揍一頓的!

  「又被騙了呢。」大地擦了把汗,跟身邊的東峰說道。

  東峰看了看真希,「感覺……和日向有點像呢。得分能力強,不盯著的話,就會一直把球交給她。可如果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其他人就有了機會。」

  「不過,她們最主要的進攻力量還是1號。」影山在身後搭話道,「其他人的得分能力和她比起來會弱上一些,我們只要盯死1號,就能極大地削減她們的進攻實力。」

  「沒錯。」大地拍了拍手,提高聲音喊著振作隊伍的精神,「下一球,把分數搶回來!」

  「喔!」

  烏野整齊而有氣勢的喊聲,將高專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那群家伙……」野薔薇略帶驚訝地看著全神貫注等待發球的烏野眾人,「他們竟然連一分都不願意丟掉。哈哈,這樣才有意思嘛!」

  「津美紀加油,開個好球!」

  由津美紀擊出的球撞上了網線,晃悠著朝烏野那邊掉了下去。

  「抱歉。」

  東峰彎下腰去救球,可惜球砸在他的胳膊上被彈飛,沒能接住。

  「沒關系,別在意,下一球小心!」

  津美紀再次將球擊出,球飛過球網後被後排的田中下蹲墊了起來。

  影山的視線快速從女生組網前的三人身上略過,緊接著就把球交給了月島手裡。

  月島跳起揮動手臂,球就像被精確計算好了似的,主動飛到了他手邊,被他扣下。理子跳起攔網,沒能攔住,球落地得分。

  雖然扣球得分了,可月島看著自己扣球的右手,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他不自在地對著輪換到身邊的影山說道:「你的托球精准得讓人惡心。」

  托球精准還要被抱怨的影山,「啊?!」

  接下來,烏野的發球被野薔薇救起後,被真依交給右邊路的真希。影山和月島的反應很快,兩人共同將這球攔下。

  第一次攻擊被攔截,女生組的反應也很迅速。

  就在網前的三輪霞立刻下蹲將球托了起來,從後排發起進攻的野薔薇的扣球,被東峰攔了下來。網前的真依見狀立刻跳起和他展開了網線上的推球大戰,最終還是力量更勝一籌的東峰把球強硬地推了過來,球落在了高專這邊,烏野再次得分!

  「哦哦哈!」

  在真希的扣球被西谷接住後,烏野迅速組織進攻,由左邊路後排的田中將球扣下。

  11:6,分差達到5分!

  「別給我這麼囂張!」

  在大地將球發出後,西宮桃接起一傳,在真希大喊著全力躍起,將烏野的關注牢牢吸引到自己身上後,後排的野薔薇像祓除咒靈時甩下錘子的最後一擊那樣,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狠勁將球扣下。

  貼著邊角彈出的球沒能被大地救起,高專破發搶回發球權。

  輪轉後,輪到真希發球了。

  她的發球很有力量感,幸好,這輪烏野的站位是西谷和大地這兩哥接一傳最穩健的人站在發球的落點處。

  西谷下蹲穩住中心,身體略微後傾將球墊起。背對著球網面向月島的影山,給了野薔薇和真依他想傳球給右邊路的錯覺。等到她們往月島那邊挪了幾步隨時准備起跳時,影山一個快速的背傳,把球傳給了左邊路豪邁跳起的田中。

  咚!

  真希向左撲過去,球砸到她的胳膊上被墊飛。

  「田中前輩厲害!」日向小跑著衝到網前,和激動得想要脫下衣服狂甩的田中擊掌慶祝。

  10號又上到前排了。

  看到被田中揉著橘色腦袋的日向,女生們紛紛苦惱地皺眉。

  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那個10號換到前排的輪次了。

  12:7,還有三球,烏野距離拿到15分結束這場比賽還有3分。

  想要和他們繼續打下去,就必須守住!

  「理子,接得漂亮!」

  一傳被接起來後,真希從後排加速向前跑,野薔薇大喊一聲「托球給我!」也朝著網前起跳。

  球會傳給誰?

  影山和田中的視線,紛紛聚集在中路得分氣勢很足的真希身上,日向一邊盯著真希,一邊注意著網前的野薔薇。

  就在隊裡進攻性最強的兩人都被烏野盯防的時候,真希出其不意地把球傳給了左邊路沒怎麼參與過進攻,不被人盯防的津美紀。

  在空無一人的網前起跳,津美紀牢記訓練時夏油傑讓自己盡量朝著網下垂直扣球的叮囑,沒給烏野後排補救的機會!

  得分了……自己的扣球竟然得分了!

  「太好了!」再三確認自己得分的津美紀,興奮地和理子抱在了一起。

  伏黑看著笑得如此開心的津美紀*,抱著胳膊藏在懷裡的右手緊緊握在一起激動地抖動了一下。

  接下來,由真依發球。

  接起一傳後,影山立刻把球傳給網前起跳的日向,追著他跑到右側的津美紀和野薔薇同時跳起,球先是用力砸在野薔薇的左手上,反彈著落下時被津美紀下意識地用手墊了下。

  後方的西宮桃立刻撲了過來,把即將落地的球墊了起來。真依跳起迅速向球靠近縮短距離,在空中就把球朝著左邊路後排起跳的真希送了過去。

  咚,啪!

  一秒內,趁著烏野的回防還沒到位,真希就已經將球扣下。

  日向的快攻被攔截,真依再次將球發出後,影山迅速改變策略,讓日向這個誘餌盡量多低吸引高專的注意,然後讓後排的東峰將球扣下得分。

  13:9!

  「好!」

  「拿到局點了!」

  「真希姐、釘崎加油!還有機會!」虎杖幾個在場下扯著嗓子大聲地給她們加油,竟然硬生生蓋過了烏野加油鼓勁的喊聲。

  還有機會,別急,還有機會。

  真希被日向和大地嚴防死守,真依想了想把球傳給了網前遭遇防守較為松散的理子。理子成功把球打到了烏野那邊,但被西谷一個漂亮的魚躍救了起來。

  掌握進攻主導權的烏野,毫不猶豫地把得分的機會交給了王牌。

  左邊路起跳的東峰旭將球扣下,得分!14:9!

  可惡!

  「再來一球!」真希懊惱地把手一拍,轉身高喊道。

  1分,還有1分。

  由烏野的田中繼續發球。

  「真希!」

  在發球打到真依的正面由她接起後,二傳被迫由理子接過。

  理子傳的球略微高了些,真希跳到空中努力向上夠了夠,奮力將球扣下。

  砰!

  扣下的球撞上了日向和大地聯合伸出的手臂。

  「桃!」真依急得大喊,動作靈巧的西宮桃撲了上去驚險地將球墊起。

  再一次,再來一次吧……姐姐!

  心裡吶喊著,真依將好不容易救起來的球再次托給了真希。

  懷抱著全隊的期待起跳的真希,將手臂揮動到底。

  砰!

  日向伸出攔網的球沒能將球截住,球砸到他的手上飛出界外。

  14:10!

  「漂亮!」

  「真希姐,真希姐!再來一球——」虎杖不知道什麼時候搶過了脹相手裡的應援道具,擠到人群前排激動地揮舞著。

  男生組看得也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心髒撲通撲通跳著暗自為女生們加油。

  烏野的10號下去了!

  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這絕對算是個好消息。

  「津美紀,別緊張,發個好球!」

  「嗯,好!」津美紀應了一聲,深吸了口氣,稍稍將緊張的神經放松一點。

  球拍出,越過球網,被後排的田中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托了起來。

  影山插到前排將球向左邊路托出,在球飛出後,他面前的東峰先跳起假裝扣球,最後由邊路的月島將球扣下。

  「我來接!」津美紀從後排衝上來,成功把球接起。

  在真依接球的瞬間,真希在網前起跳將大地和東峰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球卻被真依傳給邊路的三輪霞,由她扣球。

  對位的西谷立刻魚躍向前將球墊起,球的落位有點近,距離比較遠的影山來不及接二傳,最後由站在西谷旁邊的田中將球傳到東峰的手裡。

  東峰旭扣到後排的球被野薔薇後仰著墊了起來,球朝著界外飛去,可真依及時衝過去反手將球托了回來。

  勉強救回來的球不好組織強力進攻,可真希還是強勢地跳起,在球從手邊飛過的瞬間輕輕一撥,試圖打烏野一個措手不及讓球落地。

  可烏野的前排還有隊裡最穩定的基石。

  「大地,接得好!」

  田中後排起跳,全力將球扣下。

  「別想這麼輕易得分,混蛋!」

  三輪霞和真希及時出現在網前,球砸到她們的手上反彈著朝界外飛去。

  「後面……還有我呢!」

  野薔薇快速衝到後排,將球拼命托了回來。

  真依心髒狂跳地跑到落點處,視野裡只有漸漸下墜的排球。

  雖然不想承認,可這種時候,能夠一錘定音的人,果然還是你吧?

  「姐姐!」

  黃藍相間的球快速地從大家的視線中飛過,網前再次高高躍起的真希就像開局為自己爭取機會的扣球一樣,身姿輕盈得像只鳥,揮動的手臂卻充滿了勃發的力量感。

  砰!

  全力扣出的球徑直撞上了烏野最高的一道鐵壁。

  撲上來救球的真依在球落地後,抬頭看到的是真希不甘心握緊的拳頭,以及網對面東峰和月島兩張面無表情的臉。

  嘟嘟!

  烏野攔網成功,15:10,比賽結束。


第33章 努力的理由

  「什麼?你沒有喜歡的女人類型?」

  「嗯嗯!沒錯,沒錯!田中前輩只是隨便說的!」日向點頭如搗蒜。

  比賽結束後,從戰戰兢兢的日向嘴裡得知這個消息的東堂倍感失望,日向也從他的摯友名單中被刪除,放到了無聊但還算有點實力的行列中。

  到頭來,和自己制霸初中的摯友,還是只有虎杖一個啊……

  東堂長嘆了口氣,拍了拍虎杖的肩膀,轉身離開。

  看著方才對著自己眼神熾熱、一口一個摯友的東堂果然轉身離去,不再糾纏自己,日向激動地朝給自己出主意的虎杖和伏黑比了個耶。

  另一邊,大地和真希兩名隊長的手握在了一起。

  大地看著不遠處的津美紀,關心問道:「她沒事吧?抱歉,我們的隊員下手沒輕沒重的……」

  「摔了下而已,沒什麼大礙。」真希笑道,「賽場上全力以赴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尊重。這場比賽,和你們打得很開心。」

  「我們也是。」大地說著,看向一旁的乙骨,「有機會的話,在全國大會上再見了。」

  最近的一次全國大會,不就是IH嗎?

  臉上帶著笑意,乙骨點了點頭,「好。希望我們能在八月IH上再見。」

  「再見啦!」

  短暫的一天練習賽結束,絢爛的橙紅色夕陽下,虎杖帶著日向的聯系方式離開了。

  這場精彩的比賽給大家留下了豐富的經驗,大家都沉浸在戰鬥後的升級經驗總結中……才怪!

  「終於結束了!我們自由啦!」

  剛回到住的地方,野薔薇就拽上了理子,兩人風風火火地洗了個香香的澡,然後換上清新漂亮的小裙子,像陣暴風雨似的手挽著手衝出去逛街shopping去了。

  期間,她們還試圖『邀請』虎杖一同前往,共同體驗夜晚宮城的繁華與熱鬧。

  敏銳地感受到野薔薇微笑面容背後隱藏的寒氣,虎杖堅定地搖頭擺手拒絕三連,這才驚險地擺脫了被強拽著去當拎包小弟、人形全自動貨架的危險。

  「啊,嚇我一跳!還以為肯定要被拽走呢!」看著野薔薇和理子迅速消失的背影,虎杖松開了死死抓著的門框,虛弱地靠在上面心有余悸地喘著粗氣。

  順平從裡面顫顫巍巍地探出個頭來,小心的朝門口瞄了兩眼,「她們走了?」

  「啊,走了。」虎杖邊喘氣邊瞅著他抱怨,「順平,剛剛你竟然一看到她們就躲了起來,也不提醒我一句,害得我差點被她們擄走!」

  「沒來得及嘛。」親自感受過幾回陪野薔薇逛街的痛苦後,順平是能躲則躲。

  他從身後掏出手機輕輕晃了晃,屏幕裡是張黑暗血腥的電影海報,笑著問道:「悠仁,《蚯蚓人》看嗎?是最精彩的那一部,我特地把資源拷貝到手機裡了。現在距離睡覺還要一會,夠時間看完它了。」

  「看!」虎杖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剛要和順平愉快的勾肩搭背進房看電影,走廊另一頭,和夏油傑並肩走過來的五條悟衝他揮了揮手,「悠仁∼」

  「五條老師!」虎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有什麼事,就有什麼東西朝他扔了過來。他手忙腳亂地把那東西撈起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部相機。

  擦掉額頭上被嚇出來的冷汗,他抱怨道:「五條老師,這麼貴重的東西不要隨便亂扔呀!要是我沒接住摔壞了怎麼辦!」

  「哈哈哈,我相信悠仁你肯定能接住的∼」

  虎杖抓著相機看了幾眼,猛地發現有點不對勁。

  「五條老師,這不是……理子的相機嗎?」

  五條悟依舊笑得燦爛,「是呀,就是那台。」

  「那你怎麼給我?」虎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馬上就應驗了。

  只見五條悟把胳膊往夏油傑肩膀上一搭,另一只手還拿著手機擺弄了幾下,下一秒虎杖兜裡的手機就叮咚一陣亂響,震得他腿都麻麻的。

  虎杖僵硬地掏出手機一看,五條悟給他發了一連串的照片,都是女生們和烏野打比賽的抓拍。

  不過……這些照片是不是沒拍好糊了?尤其是理子,根本就是沒一張能看的吧!

  「我臨時接到一個緊急任務,要和傑一起過去處理,到時候處理完,我們會直接回學校。明早伊地知會開車過來接你們,相機和照片,就拜托悠仁你轉交給理子吧。那就這樣,拜拜∼」

  看著兩人快速消失的背影,虎杖踉踉蹌蹌地追出去,「別走……五條老師你別把爛攤子丟給我就走了呀!我會被憤怒的理子修理的——」

  回應他的,是飛快消失在夜色中的無良教師的背影,以及凄涼月色下被風吹拂而過無依無靠的落葉。

  可憐的悠仁。

  順平看著他直嘆氣。

  「大晚上的,你在這喊什麼?」黑暗中,又響起一個聲音。

  虎杖定睛一眼,頓時驚喜地喊道:「伏黑!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想找你幫忙呢!」

  只掃了一眼,看清虎杖遞過來的是什麼東西後,伏黑就迅速而堅定地又推了回去,熟練地拒絕三連。

  「既然這件事五條老師交給了你,那你就好好干吧。」說著,抬腳快步離開,根本不給虎杖任何忽悠的機會。

  比賽的時候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理子拜托那個白發男錄像的事,那家伙根本就沒辦好!這種麻煩,他才不會想不開主動招惹上呢。

  目送著伏黑的身影離開,虎杖伸著爾康手淚流滿面。

  過了一會,他像是想起什麼,激動地鑽進最近的房間裡,喊道:「順平!」

  可惜,早已人去樓空,沒了順平的蹤影。

  機智的順平早就預判了虎杖的想法,先一步走了!

  寂靜的夜裡,響起一聲凄慘的哀嚎。

  「不——」

  洗完澡後,津美紀和三輪霞、真依她們正在房間裡開心地聊著天,就聽見門外一陣敲門聲。

  「誰呀?」真依高聲詢問,也沒聽見外頭有任何聲音。

  津美紀站起來,「我去看看。」

  房門打開,走廊裡空無一人。津美紀正奇怪,一低頭,就看見門口的地上擺著一瓶藥膏。

  她將藥膏拿起來,看到這個熟悉的包裝頓時明白了什麼。

  「我有事出去一下。」衝屋裡的幾人說了一句,津美紀拔腿追了出去。

  「惠……惠!」

  循著走廊轉了個彎,她很快就看到了伏黑腳步逐漸加快的背影,忙一邊喊著一邊加速追了上去。

  「惠,你走這麼快干嘛?」

  最後,到底是伏黑掛念著她膝蓋上摔傷的地方,把速度慢慢降下來被她成功追上。

  「你怎麼過來了?」伏黑語氣有些不自在地別開頭問道。

  「我還想問你呢,怎麼把藥膏送過來,人卻走了。」津美紀握著藥膏笑著輕輕晃了晃,「謝謝了。」

  伏黑盯著走廊牆壁上掛著的一副裝飾水彩畫,猶豫半天還是說道:「下次打比賽,別這麼拼了。你跟她們不一樣。」

  「除了天內外,她們都是有跟咒靈戰鬥經驗的咒術師,反應速度和觀察力會比同年齡的普通人強,你不用朝她們看齊。」

  「這怎麼行呢,排球場上可是有六個人!」津美紀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伏黑的提議,「排球是向上的運動,球一旦落地就會掉分,想要贏的話,必須每個人都努力把球打到網對面去。」

  「現在隊裡只有真希和野薔薇有得分的實力,想要打進全國大賽的話,我也必須努力跟上才行。」

  伏黑皺著眉,聲音裡帶著絲不理解的惱怒,「我們才練習多久啊,就想去跟那些強隊競爭。」

  「反正成立棒球部和排球部也只是五條老師出於任性的決定,等打完今年的比賽,三年級的前輩們引退了,就不用再棒球、排球、祓除咒靈三頭忙活了。」

  「就幾個月的時間,不用為了這些不重要的事……」

  「這很重要!」

  津美紀的語氣也變得急迫起來,可聲音還是溫柔得像四月的春水。

  「就是因為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所以我才更想在西宮她們引退前和她們打進全國大賽。」

  「打進全國大賽的隊伍,會收獲很多關注。在後面走得越遠,接受采訪、出現在電視裡的概率就越大。釘崎和三輪都很想上一次電視,而我也想……想讓更多人知道你們,認識你們。」

  伏黑眸光一顫,下意識地回頭看向津美紀。

  「明明是群還沒成年的學生,卻因為咒術師的身份,常年過著和危險相伴的日子。那些怪物……一步留神就可能喪命,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們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卻沒幾個人知道你們罷了。」

  原來,她是在考慮這些嗎?

  伏黑怔怔地看著她。

  「你真是個爛好人。」他說著就轉身,一步步離開了。

  她還是一點都沒變。

  哪怕經歷了被人模人樣的惡人搶占身體,差點死去這樣的事,她這個善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地替別人考慮。

  惡心又麻煩的善心。

  笨蛋……姐姐。


第34章 不吃勿買,和主線、原劇情無關的觀影體

  看不到邊界的漆黑房間裡,睡得迷迷糊糊的虎杖隱約聽見什麼聲音醒了過來。

  「哇!這真的是正常的人類能做到的事嗎?!」有個咋咋呼呼的聲音大聲喊道。

  這麼吵,會被別人抱怨教訓的吧?

  果然,那個咋呼的聲音很快就被人收拾了。

  「閉嘴!吵死了!」

  「……咦噠,好疼!打人是不對的!」

  「哈?你還敢反駁前輩?」

  接著就是一陣劈裡啪啦雜亂的打鬥聲,中間夾雜著幾聲委屈巴巴的哼唧聲和一道充滿調侃的笑聲。

  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呀?虎杖心想。

  他抬起頭擦了擦朦朧的睡眼,發現自己不是在熟悉的宿舍,而是坐在一間奇怪的黑房間裡。

  「這是哪?」

  伏黑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虎杖扭頭看過去,發現伏黑就坐在自己左手邊的位置上,似乎和他一樣,剛從睡夢中醒來。

  「伏黑,你也在這呀!」他驚喜地喊道。在陌生的地方看到熟人,是件讓人能稍微安心點的事。

  「哦?虎杖你們醒了呀!」

  「怪力拳手和動物園召喚師醒過來了!」

  「喂!你怎麼又隨便給人請外號了!」

  怪力拳手?虎杖撓了撓頭。

  動物園召喚師?是指自己嗎?伏黑滿頭黑線地心想。

  他們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屋子裡光亮唯一的來源。

  入目的先是原本坐在前排,發現他們醒來後轉過身來的個子高矮不一的十幾名男生。因為背對著他們身後那塊碩大的、散發著強烈光亮的投影屏的干擾,以至於虎杖和伏黑看不清他們的臉。

  這些人的臉雖然一時間看不清楚,可投影屏上的畫面卻清楚得讓人恨不得原地尷尬症發作,昏死過去才罷。

  虎杖瞪圓了眼睛,驚恐地指著屏幕磕磕巴巴喊道:「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和伏黑的臉會在上面!」

  伏黑看著屏幕裡虎杖一拳將三指寬厚的牆砸出一個碩大的坑,自己則拽著鵺的雙腳自畫面右側從天而降的畫面,頓感羞恥地拉高衣領把下半張臉擋住。

  怎麼回事?這不是某次他和虎杖外出祓除咒靈的畫面嗎?為什麼會出現在投影裡?而且……他不記得當時戰鬥的情景有被人全程錄下來呀?再說了,這麼近的拍攝角度,甚至還帶鏡頭切換的畫面,到底是哪來的?

  虎杖當場大腦宕機的同時,伏黑也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中。

  在他倆發呆時,有兩個急性子的人按耐不住跑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他們前排的空位上。

  「虎杖,你們好厲害!原來,你們是咒術師呀!」剛才那個讓虎杖覺得有些耳熟的大嗓門他認識,正是打棒球時認識的青道高中的左投手澤村榮純。

  他睜著大大的圓眼睛,興奮得像只看見肉骨頭圍著人打轉的柴犬。

  「難怪每次我晚上醒來想上廁所時,冥冥中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要單獨行動。原來,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藏了這麼多危險的怪物呢!」他立刻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並搭著虎杖的胳膊央求道:「虎杖,你快幫我看看,我能不能當咒術師?咒術師好帥呀!」

  而他旁邊的日向,目光灼灼的雙眼瞄准了伏黑。

  「那些狗呀、狼呀、貓頭鷹、大像什麼的,都是你召喚出來的?除了這些外,你還能召喚什麼呀?野豬呢,能不能召喚?」日向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世紀難題,恍然大悟道:「有次回家的路上我遇上了野豬被追了一路,可後來那野豬又莫名其妙跑走了。該不會……當時那只野豬也是咒術師召喚出來的吧,它追著我只是為了趕跑跟蹤我的咒靈?!」

  還沒等伏黑開口回答,澤村就雙手一拍篤定道:「肯定是這樣!我老家在長野,也經常有野豬出沒,那些野豬可凶了,才沒這麼容易被趕跑呢!說不定當時的情況就是你說的那樣!」

  回過神來的虎杖哭笑不得。

  這都什麼跟什麼嗎?而且……澤村和日向怎麼也在這?

  「澤村,你改當咒術師,不想當ACE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壞笑調侃道,「既然這樣,那明天我就跟監督說一聲,讓他把1號背號給降谷吧∼」

  「嗯!御幸一也!不行!ACE背號是我的!」

  被自家壞心眼的捕手調侃了幾句,澤村立刻將警覺性拉滿,也不管什麼咒術師了,氣呼呼地邁著六親不認的外八字步衝了回去,揪起坐在左手邊第一排最邊上位置的眼鏡少年的衣領就是一頓搖晃。

  旁邊眼神凶狠的墨綠色頭發的少年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澤村的後腦勺上,「蠢村!還有外人看著呢,丟死人了!等回去了再好好教訓你!」

  「什麼?!倉持前輩……」

  降谷也斜著眼嫌棄地盯著他,「明明是你怕鬼,晚上才不敢一個人去上廁所,每次還要吵醒我……」

  「降谷!閉嘴,不許說!鄙人才不怕鬼呢!」

  「笨蛋,快老實坐下,吵死了!」

  「金丸丸!」

  而被倉持提到的外人——坐在第一排右手邊的烏野高中,影山黑著臉衝日向喊道:「日向你這個笨蛋,還不趕緊回來!」

  月島沒放過這個嘲諷的機會,「可能,那只野豬單純不想沾染上你這個單細胞生物的笨蛋氣息,這才趕緊離開的。」

  隊長大地將手重重地搭在月島的肩上,打斷月島的毒舌施法後,他笑眯眯地衝日向招了招手,「日向,回來。」

  短短的一句話,搭配上他那滲人的微笑,日向頓時夢回開學第一天自己和影山吵架打掉主任的假發後,大地將他們倆掃地出球館時臉上的笑容。

  嘶……好可怕!

  日向抖了抖肩膀,忙小跑著回到了自家的位置,乖巧地在影山身邊坐下,並用熟練得讓人心疼的反應力躲開影山的『握日』動作。

  經過這一下,虎杖和伏黑也看清了,占據第一、二排,分坐兩端的,分別是青道和烏野,高專的人則坐在最後一排。

  他們回頭看過去時,野薔薇和理子兩人抱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東堂抱著胳膊淚流滿面地欣賞屏幕上虎杖利落干翻咒靈的英姿,很難說他沒有在腦海中把伏黑的身影替換成自己的。難得沒戴墨鏡的五條悟還笑著衝他們揮手呢,一群人顯然不知道在後面看了多久的熱鬧。

  伏黑掃了眼現場空出的大半座位,心中隱約有了些許猜想。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等五條悟回答,和他們隔了一段距離坐在第一排的澤村就扭頭搶答道:「我知道!」

  倉持挑眉咬牙,搭在他後腦勺上的手使勁壓了壓,都沒能把澤村頑強頂起來的腦袋壓下去。

  澤村像被淋濕的小狗甩干毛毛一樣腦袋一陣搖晃,成功把倉持的魔爪甩掉後,他才神秘兮兮又帶著得意地問道:「你們看漫畫或者動漫嗎?」

  漫畫和動漫?

  高專一群現充們紛紛疑惑搖頭,就連烏野那邊,也只有零星的幾個人點頭。

  見自己提醒到這還是沒人猜出答案,在被不耐煩的倉持踹了一腳屁股後,澤村清了清嗓子,說出了答案。

  「觀影體?」

  「沒錯!」澤村心滿意足地享受著成為眾人焦點的感覺,繼續解釋道:「所謂觀影體,就是指和影片的主人公有交集的其他人,一起強制觀看並吐槽主人公曾經的經歷的一種特殊行為,不完成觀看不會從小黑屋裡被放出來,是最近漫畫和動漫圈興起的一種很流行的方式呢!」

  「想不到有一天我們也能親自經歷!而且,第一次就發現了咒術這個神奇的世界!」

  「吐槽……」抓住關鍵詞的伏黑,臉色更黑了。

  虎杖過了最初的尷尬期後,這會倒是對這種坐在大屏幕前看自己曾經戰鬥的場景倍感新奇。

  科普結束,屏幕裡正好播放到伏黑和虎杖經過一番苦戰,終於把凶殘的咒靈祓除掉,滿頭鮮血的伏黑搖搖晃晃地撿起地上的手指遞給虎杖,並叮囑道:「別吃掉。五條老師說,最近收集的手指需要先封印起來,等剩下的全收集齊了再解決掉。」

  穩妥的伏黑擔心虎杖會一口吞掉手指,甚至還特地扯了五條悟這個幌子。

  「吃掉?」青道和烏野隊員們頭頂都冒出一個碩大的問號。

  月島嫌棄地抿著嘴角,遲疑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的話剛說完,屏幕裡,胸口被咒靈劃拉出道一掌寬傷口的虎杖,看起來比快暈過去的伏黑生龍活虎多了。他一邊伸手准備接過伏黑手裡的手指,一邊抱怨道:「別把我想得這麼不靠譜……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呢,從他的手掌中突然裂開冒出一張血盆大嘴,猩紅的舌頭一卷,就將伏黑手裡的手指卷進嘴裡。

  伏黑和虎杖看著空空如也的兩只手,以及虎杖那吞掉手指就重新閉合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手掌,頓覺崩潰。

  「咦……」一陣整齊的嫌棄聲。

  比屏幕裡的伏黑和虎杖更崩潰的,是第一次見世面的青道和烏野觀影團。

  「手指……那可是手指啊!」澤村和日向動作同步地抓著腦袋,眼睛瞪得像銅鈴。

  月島和金丸兩個愛干淨的,捂著胸口一陣反胃。

  「吃掉了……竟然把手指吃掉了,他是異食癖嗎?竟然還吃手指?!不,不對,不管是不是異食癖,吃手指都很可怕吧?!」

  影山、田中、西谷和降谷幾個比較單純的人,他們的大腦從手指消失在從虎杖手掌長出來的那張嘴裡開始,就已經徹底罷工了,腦袋上還冒著絲絲縷縷運轉過度冒出來的煙霧。

  至於糙漢外表、少女內心的東峰旭,已經一頭栽在西谷不太寬闊的後背上,說什麼也不敢再看屏幕了。

  「不是!我……」察覺到大家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變得詭異了起來,虎杖急得語無倫次、汗流浹背。

  「你們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異食癖,不是怪人呀!!」


第35章 不吃勿買,和主線、原劇情無關

  虎杖從未想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社交大危機,竟然是自己吃手指的畫面被公開播放鞭屍所導致的。

  發現自己新認識的小伙伴澤村和日向,他們看向自己時那驚恐又帶著點詭異的眼神,虎杖欲哭無淚。

  「不是我想吃手指,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為了挽救自己在好友心中的形像,他著急忙慌地解釋著,「兩面宿儺……手指是保存了兩面宿儺一部分力量的咒物,我當初也是救人心切,才陰差陽錯地和這東西產生聯系的!」

  「兩面宿儺?」擁有豐富漫畫經驗的澤村,立刻就想到了古老傳說中被凡人武振熊所斬殺的兩面宿儺。他驚喜地伸長脖子問道:「原來,傳說是真的嗎?真的有長著兩張面孔的宿儺鬼!」

  「何止長了兩張臉,他還有四條胳膊呢。」五條悟神秘兮兮地插話道。說著還手舞足蹈地跟好奇地看過來的澤村和日向比劃著兩面宿儺的樣子,越看越有天橋底下哄騙小孩的怪人樣子了。

  假裝沒聽見越來越高的驚呼聲中又多了幾個聲音,伏黑斜著眼嫌棄地不再去看,再一次為自己的老師是位這樣不著調的人而感到羞恥。

  「所以,兩面宿儺到底張什麼樣子呀?我們能看看嗎?!」

  「兩面宿儺呀,長得特別醜。」五條悟說著,手指向屏幕,「吶,他出現了。」

  「在哪?!」

  這下子,不僅是活潑外向的澤村和日向,就連幾位穩重的正副隊長,也好奇的立刻把頭扭過去,想要看看傳說中的兩面宿儺長什麼樣。

  五秒鐘後,御幸看著屏幕上獰笑著一把將上衣撕碎的粉頭發少年,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日向和影山詭異的眼神直往虎杖身上飄。

  「這就是……兩面宿儺?」澤村大大的丹鳳眼瞪得渾圓,他撐著下巴盯著屏幕裡所謂的兩面宿儺看了半晌,「虎杖,想不到你的身體挺不錯的嘛!」

  旁邊等著聽他會說出什麼來的奧村,臉刷地一下就黑了。

  你關注的重點是這個嗎?!

  日向關注的重點則是虎杖的變化,「那些黑色的印記突然就出現了,好像變魔術一樣好神奇!劉海也是,忽然就捋上去了。虎杖,你這個發型也很帥呢!」

  虎杖:……

  「暴露狂嗎?」月島嫌棄地看著屏幕裡光著上半身滿臉自信的虎杖,對於這種撕碎自己衣服裸露身體的行為頗為不解。

  聽到月島充滿嫌棄的「暴露狂」的評價,虎杖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這個不是我!真的是兩面宿儺!有時候他會不受控制,搶走我的身體的控制權!」

  雖然他不太會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可這也不意味著他會任憑兩面宿儺把他的一世英名給毀了。

  一群人正吵著,伏黑看到屏幕裡的『虎杖』笑著朝自己慢慢走過來,腦海中瞬間回想起當時的情形。

  他記得當時……不好!

  心裡的驚呼聲剛落下,就見屏幕裡的『虎杖』微笑著一拳轟出,本就顫顫巍巍勉強站立著的伏黑就被砸飛,整個人撞到後面的牆上這才停下來。

  「哇……」

  一群運動番少年哪見過這陣仗,全都看傻了眼。

  日向嚇得雙手擋在面前,可他又架不住好奇,指縫張開,小心的從中間看去。

  屏幕裡,伏黑被這一拳揍得挺慘,靠牆坐在地上好半天沒動。

  「……他該不會死了吧!」澤村緊張得手心冒汗,擔憂地大聲喊道。

  倉持壓下緊張的心跳,一巴掌甩在他的後腦勺上,「笨蛋!他當時要是死了的話,人現在還會好好地坐在這?」

  被他這麼一提醒,澤村這才欣喜地轉過身來,「對呀,伏黑他還好好地在這坐著呢。話說虎杖,你下手也太狠了!好可怕!」

  虎杖有氣無力地嘆著氣,「都說了,那是兩面宿儺,不是我……」

  接下來,又經歷了長達一分鐘的追逐戰,單方面被毆打的伏黑最終倒在了地上。

  降谷這會兒神情已經有些恍惚了,嘴裡止不住地呢喃著「咒術世界太可怕了」之類的話。

  「還是不肯放棄嗎?」

  屏幕裡,過足了手癮的兩面宿儺踱步走在伏黑面前蹲下來,用兩根手指把趴在地上的伏黑的臉抬起來,大拇指指腹將伏黑臉頰上的血跡擦掉。

  「睫毛好長……」理子不合時宜地評價道。

  被她這麼一提醒,所有人的視線都不自覺的落到伏黑纖長的睫毛上。

  嗯……確實很長。

  難得從這個角度觀察伏黑的高專女生們,還不忘在心裡給伏黑的顏值添了幾分,感嘆他即便被揍得這麼慘,仔細看去,竟然還有些楚楚可憐的感覺。

  被這麼多人觀察眼睫毛的伏黑:有沒有地縫,趕緊讓我躲進去吧……

  屏幕裡,溫柔擦掉伏黑臉上血跡的兩面宿儺一把拽住伏黑的衣領,正考慮著要不要再挖一次虎杖的心髒逼伏黑以命相搏,他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伏黑慢慢靠近交叉握緊的雙手。

  與此同時,屏幕外的觀影團也看到一股濃烈的幽藍色光焰從伏黑身上冒了出來。

  大招要來了嗎?

  青道和烏野觀影團成員紛紛身體前傾了些,更靠近屏幕,想要看清接下來的發展。

  畫面還在繼續播放。

  注意到伏黑的動作,兩面宿儺的表情明顯興奮了起來。

  他一把甩開伏黑,後退著張開雙臂喊道:「好,很好!伏黑,讓我徹底迷上你吧!」

  觀影團:「咦……」

  「好奇怪。」

  「迷上你?這種話是對想要殺死的對像說的嗎?」

  「哪怕在關系最微妙的投捕搭檔中,被稱為女房役的捕手,好像也沒哪個捕手會說出這種話來吧?」

  「喂,不要抹黑投捕關系呀!」

  「御幸,有你在都不用抹黑。」

  「哈?倉持,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本身就很欠揍的意思,混蛋!」

  在回憶起屏幕裡播放的事件後續後,伏黑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因此,他早早的挑了個最角落、被前排身材高大的五條悟和東堂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位置坐下,就*為了在這丟人的瞬間接收不到其他人投過來的怪異眼神。

  「伏黑還藏了什麼大招嗎?」最容易共情也是看得最入神的澤村立刻緊張地問道。神經大條的他倒是沒有注意到兩面宿儺話裡容易造成的誤會,注意力全在現場變化的氛圍中。

  「一個很厲害的大招。」五條悟說道,「不過,這個大招暫時還用不著。」

  「為什麼?」大家都好奇地看向他。

  都被打得半死了,有大招為什麼不用?

  「這麼厲害的大招,當然是要留到更關鍵的時候才能用呀。」五條悟笑著指了指自己,「而且,最厲害的救援已經到了。」

  「……最厲害的救援!」澤村期待著瞪圓眼睛,剛想繼續問他,就聽見屏幕裡轟隆一聲,五條悟熟悉的聲音就在裡面響起。

  「又在欺負我的學生嗎?殺掉你哦。」

  爆炸結束後的滾滾煙塵中,一身高專制服、戴著眼罩白發張揚的五條悟出現了。

  「五條老師?」伏黑勉強抬起頭來,這熟悉的畫面,讓他下意識地看向五條悟的雙手,幸好,這次沒從對方手裡看到伴手禮的袋子。

  五條悟看著伏黑,驚訝道:「哦!惠你又被揍得很慘呢。」

  接著,他一邊嘴裡念叨著「為什麼每次都是你被揍得這麼慘」之類的話,一邊掏出手機讓伏黑正臉對著鏡頭,全方面無死角地快速拍了一連串的照片。

  「拍下來留作紀念,以後還能給下屆一年級的做個案例。」

  滿心以為讓人安心的救兵來了的觀影團成員:……

  這家伙是老師?學生都這樣了,身為老師他竟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拍照留念?!

  日向瑟縮著肩膀慶幸道:「小武老師還有烏養教練太好了!」

  澤村也淚流滿面地抱著小湊春市感慨道:「還是BOSS最好!」

  聽到青道和烏野的吐槽和感慨,高專學生們臉頰羞得通紅。

  一直沒說話的夏油傑笑著瞥了眼五條悟,「你好像遭遇教師生涯的滑鐵盧了呢。」

  「這是新型的師生相處模式。」五條悟煞有其事地辯解道,「看平時悠仁他們三個一年級的,和我相處得多自然放松呀,這是我獨特的愛的教導。」

  「啊啊,是嗎?」夏油傑連連點頭,臉上確是一副『我看你怎麼瞎吹』的表情。

  「五條悟,又是你。」屏幕裡,兩面宿儺長嘆了口氣,看著五條悟的眼神就像在說『你怎麼陰魂不散』。

  戰鬥一觸即發。

  屏幕裡鏡頭拉遠,速度極快的兩面宿儺朝五條悟衝了過去,一拳瞄准他的腦袋砸了過去。

  砰!碎石煙塵四濺。

  「……樓,教學樓!」突然想起這是在學校的教學樓裡發生的戰鬥,責任感最強的大地忙喊道。

  看著破出好幾個大洞的樓體,菅原心疼地直搖頭,「明天,校長回來看到這棟樓,應該會心疼地哭暈過去吧?」

  御幸則快速回憶著過往新聞播報裡樓體意外坍塌遭到破壞等報道,懷疑這些都和咒術扯上了關系。

  屏幕裡,兩面宿儺的一擊並未成功,煙塵散去後,毫發未傷的五條悟動作輕松的和兩面宿儺背對背站著,他右手捏著手印笑道:「上次的手段還想再用一次嗎?你也太老套了。」

  「好用就行。」

  兩面宿儺冷笑著甩下一句,反手想要抓住五條悟的頭發將人扼住,五條悟卻迅速地伸手格擋然後拉開差距。

  「好快!感覺眼睛都快跟不上他們的動作了。」

  「哇!從四層樓高的地方跳下來竟然一點事也沒有,這就是咒術師嗎!」

  「幸好現在咒力很珍貴,用一點少一點,高專和我們打球的時候不舍得用,不然……」

  「你這麼一說,我還挺好奇他們用上咒力打球會是什麼樣子了?」

  「……你真是這麼想的?」

  「悠仁,該醒來了。」

  屏幕裡,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和兩面宿儺纏鬥十幾個回合的五條悟,他抓住機會伸手朝兩面宿儺的眉心點了一下,下一秒,滿臉唯我獨尊囂張獰笑的兩面宿儺動作一滯,他雙眼疲倦地耷拉了下來,緊接著臉上和身體上的黑色印記也如日出雪融般消散不見。

  在豎起的劉海輕飄飄地放下,身上的印記全都消失不見後,虎杖軟綿綿倒下的身體被五條悟及時伸手攬住。

  「……啊!五條老師,你怎麼來了!」下一秒,眼神清明的陽光開朗男高中生虎杖重新上線。

  「啊,換人了。」降谷指著屏幕裡忙著把伏黑扶起來的虎杖說道。

  倉持打量著眼神完全不同的虎杖,驚訝道:「就像掉線重連一樣,真的完全是兩個人。」

  「厲害,五條老師你好厲害呀!」澤村拍著手激動喊道。從五條悟和兩面宿儺的戰鬥打響的那一刻開始,他看向五條悟的眼神就慢慢變成羨慕、佩服的星星眼了。

  只從虎杖和乙骨兩名學生那感受過身為教師的尊敬的五條悟,他聽了澤村那感情充沛的贊嘆,立刻用手撐著腦袋擺出一個拍寫真照常用的帥氣動作,「小意思,兩面宿儺而已,我可是最強。」

  「最強?」星星眼的澤村又多了名伙伴,正是夢想成為排球場上的強者的日向。

  五條悟把頭一點,加重語氣篤定道:「沒錯,最∼強!」

  「好帥!」

  在御幸和大地兩位隊長頭疼地想著怎麼把自家過於熱情的隊員抓回來時,月島看著慢慢黑了的屏幕,突然開口問道:「這次的觀影是結束了嗎?那還會不會有下次?以及……下次屏幕上會不會出現我們和……他們的畫面?」

  他看向的方向,是青道所占據的左手邊。

  經他這麼一提醒,青道和烏野的所有人也不由的心裡一咯噔。

  是呀,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小黑屋裡的學校有三間,他們這次看的是高專曾經的畫面,可誰也不知道小黑屋播放的規則,保不准下次就播放到自家的丟人畫面了。

  尤其是隊裡幾個有著豐富黑歷史的隊員,他們更是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小黑屋就因為自己呼吸太快或太重,就播放到自己的黑歷史了。

  澤村、降谷、影山和日向幾個最心虛的,頓時緊張兮兮地轉著腦袋四處觀察。

  這種事情……應該不可能發生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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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先攻表現

  從宮城回來後,高專眾人又過上了練習、出任務這種重復又枯燥的生活。

  因為高專沒有學業壓力,和普通高中的學生比起來,他們有更多的時間能用在練習上。

  一般來說,上午練習排球,下午溫度逐漸升高的那段時間,則是戶外運動的棒球時間,晚上大家自由練習。

  不參加棒球比賽的女生組,則把全天時間都花在排球上,偶爾想要疏通筋骨發泄情緒了,就去棒球場上拿起球棒對著可憐的投手(伏黑:……)一通揮棒擊球,自己揮爽了、嚎累了,拍拍屁股又跑回排球場繼續扣殺去了。

  針對大家對下午溫度最高時段在棒球場上暴曬揮灑汗水的抱怨,五條悟振振有詞道:「甲子園地區預賽和正賽在每年七、八月溫度最高的時候舉行,讓身體慢慢適應逐漸升高的溫度,這樣比賽的時候才能發揮出最佳狀態。」

  聽著他無懈可擊的回答,看著自己漸漸曬成橄欖色的胳膊和臉,男生們默默計劃著等空了的時候,爭取把身上其他練習時沒曬到的地方一並曬成同一個顏色才行。

  枯燥無聊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就在大伙一身力氣沒處使,每天逮著伊地知就問有沒有練習賽打,弄得對方整日心驚膽戰,恨不得避著這群精力旺盛的學生遠遠躲著時,一個好消息終止了這場慘無人道的單方面壓迫。

  「約到棒球練習賽了?!」

  「哪所學校?厲不厲害?」

  大伙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被包圍在中間的伊地知強忍著激動扶了扶眼鏡,矜持說道:「是所位於東京的學校。而且,對方實力很強,上個月剛從甲子園回來。他們看了我們在春季大會上的表現,主動提出打練習賽的。」

  「甲子園?」捕捉到關鍵詞,大伙更興奮了。

  自從上次春季大會和青道打過一次後,他們就充分體會到甲子園出場校的含金量。他們無往不利的揮棒,遇上實力強悍的投手時很容易吃癟打不出來。不僅是球路多樣的變化球,就連最基礎的直球,在那些投手手裡,也能投出個人的風格。

  「是青道嗎?」虎杖期待地問道。

  上個月去過甲子園的隊伍中,他記得的就一個青道。而且,上個月他們才和青道交過手並輸給了對方,直到現在,一想起青道那輪番上場、投球風格各不相同的三名投手,他就心跳加速,非常想再和他們打一場。

  顯然,其他人也和虎杖的心情是一樣的。一聽伊地知給出的兩個信息和青道高度吻合,他們已經默認這次練習賽的對手是青道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樣子,看得伊地知忍不住又哆嗦了幾下。

  「不是青道。」伊地知小聲的否定道。

  「不是青道?」東堂不高興地皺著眉,「那是誰?」

  兩天後,東京杉並區,藥師高中。

  「喔!學校看起來這麼小,沒想到竟然還有個專門的棒球場呢!」一路上轉著腦袋四處打量的虎杖,在走到棒球場外時立刻發出了驚呼。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感受。

  一路走來,藥師高中校園給人的感受就是局促,很多東西擠在一起的感覺,處處都透露著貧窮。可就是這麼一所學校,竟然還有自己專屬的棒球場,這確實讓他們有些意外。

  砰——

  還沒等他們踏進球場,一聲格外響亮的打擊聲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所有人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目光所及中,一顆白球極速擦過天空,徑直撞上了他們左手邊的鐵絲防護網上。

  那是球場直線距離最遠的中外野方向的本壘打……

  看著球重重撞上鐵絲網後落下,虎杖指著球張大嘴驚訝道:「好高!好遠!能打出這麼遠、這麼強勁的本壘打,真厲害!到底是誰打出來的呀?」

  「哈哈!哢哈哈哈哈!」

  還沒等在好奇心的趨勢下加快腳步的高專隊員們走進球場,一陣響亮的大笑聲就鑽進了他們的耳朵裡。

  「雷市!你是不是故意瞄准我的球轟的?明明剛剛真田前輩投球的時候,你都沒轟出去!」

  這道有些粗礦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感覺。

  「哈……哈哈哈……」

  「別想用傻笑扯開話題!」

  「三島,他可想不到這樣做。」

  雷市?真田?三島?

  這兩天針對藥師做足了功課的高專隊員們,對這幾個可謂是隊內靈魂人物的名字可不陌生。

  怪物打者轟雷市嗎……

  跟隨著五條悟和夏油傑踏進藥師棒球場的第一時間,伏黑就注意到拿著球棒站在本壘附近的那個矮個子少年。在對方聽見聲音轉過身來看到他臉頰上那獨特的十字傷疤的瞬間,伏黑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沒錯,那就是藥師最讓人忌憚的打者,轟雷市。

  至於那個站在他身後笑著揉他腦袋的高個子黑發帥哥,就是他們的ACE真田俊平。

  去年夏季預選賽上,默默無聞的藥師以黑馬之姿殺出,干翻西東京老牌豪強市大三高一戰成名。在後來的八強賽上,藥師不敵使用繼投戰術的另一所豪強校青道,5:8落敗。

  隨後的秋季大會,再次將市大三高斬於馬下的藥師和重新崛起的青道會師決賽,最終卻遺憾地以5:4一分之差和優勝失之交臂。

  幸好,後來經過選拔賽組委會的綜合考慮,給予了藥師一個21世紀校的名額,讓他們能在春季甲子園上盡情綻放,最終取得了四強的好成績。

  藥師這一路走來,離不開轟雷市的強打得分,還有真田俊平的投球壓制。

  還有這會兒站在投手丘上衝著轟雷市嘮叨抱怨個沒完的三島,他是個能強打也能投球的投打雙修型選手。再加上穿著捕手裝備無奈看著轟雷市笑的正捕手秋葉,這兩個人也是藥師得分的主力球員。

  有這四名打擊實力強悍的隊員坐鎮,藥師絕對能在西東京強打隊伍排名中占據一席之地。

  回想著人還沒見到,對方就送上來的本壘打見面禮,伏黑心想,這可能會是場非常考驗投手的打擊大戰。

  十幾分鐘後,在雙方隊伍結束熱身提交打序表後,藥師所在的一壘側休息區,毫無形像地橫躺在一張長凳上的監督轟雷藏,他捏著高專的打序表笑開了花。

  「只有兩個左打,其他全是右打。」他扭頭看向坐在身旁長相俊美的黑發青年,聲音懶洋洋地笑道:「真田,讓對面見識見識你的厲害吧。」

  真田溫和有禮地點頭笑應道:「沒問題。」

  與此同時的三壘側高專休息區,夏油傑捏著藥師提交的打序表,一把將靠在自己身上打哈切的五條悟推開,表情認真道:「果然,藥師的先發投手是真田。」

  雖然賽前已經針對藥師的情況做好了部署,但他還是不放心的又對著大家叮囑了一遍:「真田的招牌是向右打者胸口位置鑽過來的噴射球,再加上積極進攻的內角球,右打者碰上他會很棘手,打擊的時候一定要仔細看好球再打。」

  「至於伏黑和吉野你們兩名左打,要小心他突然投卡特球。這顆球和內角球混在一起,很容易打出無力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經歷了春季大會後,意識到自家隊伍幾乎全是傳統右打後,和伏黑一樣是左打的吉野順平被夏油傑關注,並擔任本場比賽的左外野手。

  「最後你們還要記住,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刁鑽的內角球上時,外角球就能發揮出很大的作用了。一定要小心他突然投外角球。」

  「總之就是一句話。」一直打哈欠看著沒什麼精神的五條悟,學著對面轟雷藏監督的樣子橫躺在椅子上說道:「不要著急,看准了機會一擊即中。我相信以你們的觀察力和反應能力,應該沒問題。」

  夏油傑看著他毫無形像可言的躺姿,沒眼看地移開視線,只有虎杖和乙骨重重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把老師的話聽進去了。

  比賽開始了,第一局上半,由高專先攻。

  「狗卷前輩加油!」

  「看清楚了再打,你一定沒呃……」

  高專隊友們的喊聲才剛響起沒多久,場上,在放掉一顆外角球後,狗卷看著朝內角位置飛來的球後立刻揮棒,可沒想到,真田第二球就投了噴射球。

  狗卷球棒靠後的位置把球掃了出去,軟綿無力的內野滾地球被藥師的游擊手輕松撿起完成封殺。

  「連反應速度不錯的狗卷都被騙到了……」東堂盯著投手丘上和其他投手不同,靠近一壘側方向投手板位置站著的真田若有所思。

  他那針對投手板獨特的使用方式,讓普通的直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都帶上了輕微的橫移變化,更不用說本就向右打者方向鑽過去的噴射球了。

  看來,打擊的時候最好多看幾球熟悉一下再揮棒。

  一出局後,二棒上場的機械丸和他是同樣的想法。

  這次,真田一上來就投了顆噴射球,看著朝自己胸口掃過來的球,機械丸忙後退兩步躲開。

  「Ball!」

  好凶的投球。

  他仔細打量著真田。

  在場下看著是個很溫和有禮的人,想不到投球的時候表情這麼凶狠,就和他的投球一樣,給人的感覺很危險,完全是兩種感覺。

  不得不承認,他的噴射球確實厲害,自己暫時還解決不了,不過……果然還是直球更好打呀!

  兩球後,抓准機會的機械丸突然瞄准外角位置揮棒了!

  砰!

  一聲清脆的打擊聲後,球高高地飛過游擊手的頭頂,朝著左外野的空地墜落。

  在球被打出去的瞬間,速度本就不慢的機械丸扔下球棒拔腿就竄了出去。他一路狂奔,抓住藥師的左外野手撿球動作不流暢的機會,驚險地趕在球回傳到位前上到二壘。

  「好呀!打出去了!」

  「好快的速度。」聽著高專隊員們興奮的慶祝聲,轟雷藏翻身坐了起來,不高興地對著左外野手喊了一番,督促對方打起精神來別再失誤。

  東堂冷靜地觀察了幾球後,抓住內角直球打了出去,把球再次打到了左外野。

  本就離壘有段距離的機械丸,在東堂把球打出的瞬間起跑,在判斷藥師接不到球後,他更是全速朝著本壘衝了過來,拿到第一分。

  二三棒的接連安打搶下第一分,不僅提升了高專的士氣,還搶在開局這種關鍵節點震懾住了對高專還很陌生的藥師防守隊員們,給他們留下一個高專打擊很厲害的印像,讓高專打者的每一次揮棒,都把他們腦海中那根本就緊繃的弦又擰緊了幾分。

  在這種心理壓力下,扛起四棒重任的虎杖豪邁地將球擊出,貼著左外野邊線落地的長打,把東堂也送回了本壘,高專再得一分!

  被高專一口氣打下兩分後,藥師叫了個暫停,ACE真田把內野隊員們都叫到了投手丘上。一群人湊在一起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等他們回到各自的守備位置時,乙骨發現,他們凝重的臉色好了不少,不再是那種緊繃的狀態了。

  他們商量出什麼應變辦法了嗎?

  乙骨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球……下墜了!

  看著被自己勉強撈起來的球被藥師的游擊手撿起完成封殺,乙骨回想了一下那顆球的球路,應該是二縫線速球。

  最後看了眼笑著給隊友們比著兩出局手勢的ACE,乙骨不禁感嘆那是個厲害的投手。

  被接連打出三支安打,上來就丟了兩分,他還能不急不忙冷靜地安撫好隊友,並投出這麼完美的投球,不愧是甲子園四強投手。

  隨後,滿心警惕著真田兩顆變化球的秤金次,最後還是被顆噴射球騙到,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結束了第一局的進攻。

  「哈哈哈!接下來輪到我們反擊了!」

  換場後,藥師那個胖胖的一壘手三島換上打者裝備,就朝高專高聲挑釁道。

  轟雷市鸚鵡學舌地重復著他的話,「接下來輪到我們反擊了!哢哈哈哈哈!」

  聽著兩人此起彼伏、響徹整個球場的笑聲,高專眾人不由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嘶……這兩個家伙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看著他們一直笑?嘖,好吵呀,怎麼感覺比青道那個大嗓門左投還要吵


第37章 你來我往的對決

  「到我們了!」

  少年們一陣風似的跑上場,站在了各自熟悉的位置上。

  虎杖拎著捕手面罩衝伏黑喊道:「伏黑別緊張,投給他們打沒關系的。就算被打出去,後面還有這麼多隊友呢!」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嗎?」伏黑無語地瞥著他,「而且,我怎麼感覺你這話聽著有點耳熟,總感覺在哪聽過。」

  虎杖一激靈,忙尷尬笑著扣上面罩蹲下來,「哈哈怎麼會呢,是你的錯覺。」

  啊啊!挪用別人的喊話差點被發現了,幸好伏黑沒想起來。

  場邊的打擊准備區,擔任二棒的轟雷市他的視線在伏黑和虎杖之間反復橫跳,「哢哈哈……先發是那個黑頭發,不是粉頭發那個火球手……」

  看過高專和青道的比賽錄像後,他對球速和青道的ACE降谷曉差不多的虎杖很感興趣,還想著能在練習賽上碰上呢。

  不過,就算是那個黑頭發的先發也沒關系,只要瘋狂把球敲出去把他打爆,對面就會換投了,就像當初的青道一樣。

  不知道藥師最值得戒備的打者對自己抱著這樣的心思,伏黑冷靜地在虎杖的引導下,用直球讓藥師的一棒秋葉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加茂前輩傳得漂亮!」

  順利拿到第一個出局數,虎杖看起來比伏黑還要興奮,第一時間就扯開嗓子和大伙互動提升士氣。然而,眼角的余光在注意到下一棒打者走上來的身影後,他唇角的笑慢慢消退了。

  轟雷市,藥師最危險的打者。

  哇啊,真厲害!身材看著不高大,竟然能把球打得這麼遠。

  回憶著昨晚回看藥師在甲子園的比賽錄像時,轟雷市那一炮直擊看台的本壘打,虎杖咋舌感嘆時,手中打出的暗號已經在伏黑的搖頭下變換了好幾次了。

  和這樣的強打對決,首先在氣勢上就不能輸給他。

  第一球,在伏黑的主動要求下,要了顆內角的快速指叉球。

  在看到球朝著自己膝蓋高度的內角飛過來時,轟雷市有一瞬間想要揮棒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動。

  成功拿到一顆好球數,第二球,依舊是給予打者壓迫的內角球,不過這次換成了直球。

  轟雷市就像嗅覺最靈敏的動物,在直球鑽進來的瞬間,他揮棒了。

  聽見打擊聲的瞬間,伏黑和虎杖被震了一下,目光緊張地追著球看過去。

  這一球敲得很遠,幸好,球最終砸到了一壘側十幾米高的鐵絲網上,是界外球。

  到底是不富裕的公立校,藥師球場的休息區是沒有棚蓋的那種,這是寒酸地擺了幾張長凳,能讓人坐著已經很不錯了。

  右外野的球童把球回傳過來時不知是手抖了一下還是怎麼的,球傳偏了點,差點一頭砸在了橫躺在長凳上的藥師監督。

  一番兵荒馬亂的道歉後,沒了愜意心情的轟監督抱著胳膊直直地坐著,還指著自家兒子、現在的二棒打者轟雷市不滿大喊:「雷市!這麼甜的球你也沒打出去?再不趕緊給我認真起來,晚上的炸豬排沒有了!」

  「炸豬排?」轟雷市又驚又怒。驚的是晚上有炸豬排這種好事,他根本就沒聽人說起過。怒的是他的臭老爸又想欺負他獨吞美味!

  「臭老爸!炸豬排是我的,你別想搶走!」

  坐在旁邊穿戴護具的真田一眼看穿這是自家監督用來刺激兒子的手段,他笑道:「監督,雷市知道你在騙他,肯定會和你打起來的。」

  「他敢!」轟監督把眼一橫,「雷市那個笨蛋,整天念叨著想和咒術高專打一場,我好不容易把人家請過來了,他不干活得分,看我比完賽怎麼踹他屁股!」

  「臭老爸,我全都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了,就是特地說給你聽的!」

  比著賽,監督和場上的隊員還能吵起來?

  大開眼界的虎杖無奈地起身活動了下雙腿。

  話說,他們兩個原來是父子呀,難怪姓氏一樣。

  轟氏父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在比賽的時候吵起來,他們熟練地對罵了幾句就偃旗息鼓,可離得近的虎杖卻明顯地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氣勢比剛才更濃了。

  在咒術世界的戰鬥中練就出來的直覺,讓虎杖敏銳地抓住了空氣中彌漫的危險氣息,他挪動著腳步將手套架在了遠離打者的外角位置。

  伏黑沒有異議將球投出,下一秒……

  砰的一聲,球徑直砸在了三壘壘包上,三壘審猶豫了一秒鐘,很快打出界內球的動作。

  防守三壘的加茂動作已經很快了,在球飛過來的瞬間他就下意識地轉身撲了過去,還是沒能把球攔住,球徑直穿過他的防守區域,朝著三壘側的界外牆邊滾去。

  「順平!」

  虎杖甩掉面罩朝著左外野大喊,順平急忙跑過去將球撈起傳向二壘。沒想到的是,轟雷市的速度竟然也很不錯,靠著這支安打,竟然一口氣上到了二壘!

  「雷市,打得漂亮!」下一棒打者真田立刻為後輩的精彩表現歡呼了起來。

  「還是讓他打出來了。」場下,夏油傑看到這個結果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平靜地在筆記本上記上一筆。

  頂著監督身份的五條悟,沒有一點調動或者安撫隊員的意思,「接下來的三棒和四棒的打擊實力也很強,要是讓他們把安打連起來就不太妙了。」

  夏油傑看著他嘴裡叼著的棒棒糖,皺著眉帶著點嫌棄地問:「哪來的?」

  五條悟指了指在寫記分冊的綺羅羅,「綺羅羅給的。」說著,手裡像變魔術一樣變出好幾根包裝花裡胡哨的糖果,「你要嗎?」

  「不了。」夏油傑非常堅定地推開。

  其實,他想說的是,五條悟能不能有點監督的樣子。但看著對面藥師監督那同樣一言難盡的躺姿,他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算了。

  場上,身為投手打擊實力卻同樣不弱的真田一球就打,伏黑投球中的尾勁讓他愣了一瞬間,但依靠著他強大的臂力,還是把球帶了出去。

  球彈跳出去的位置比較微妙,是靠近二壘壘包的大片空地,機械丸縱身撲了過去,趕在球就要穿過去的瞬間,極限的用手套把球扣住。

  將球截住後,他立刻爬起來,並用手套把球勾過來想要迅速傳球封殺打者,但第一下還勾住,球留在了原地。他連忙前傾將球撿起轉身傳球,可就是耽誤的那零點幾秒鐘,真田安全上壘。

  一出局一三壘!

  「三島,別著急,看清楚了再打!」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真田笑著幫上場的打者加油鼓勁。

  和他對位站在三壘的轟雷市,也立刻學著他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三島別著急,看清楚了再打哢哈哈哈!」

  三島沒好氣地瞪了轟雷市一眼,喊道:「雷市!說了多少遍了,別學別人說話!」

  他捏著球棒甩了甩,盯著伏黑認真道:「四棒的尊嚴由我來捍衛,你們就看著我是怎麼帥氣地打出去得分吧!」

  從二棒開始感覺自己已經看了一出完整大戲的虎杖,他這會正在努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怎麼感覺藥師這支隊伍和觀眾們口中的大魔王完全是兩種畫風?

  虎杖的這種愉快心情只短暫的持續了一會,就被四棒的一發強轟給擊碎了。

  「右外野的長打!」

  三壘的轟雷市抓住機會順利返回本壘,就連原本在一壘的真田也一口氣衝到三壘了!

  「連續的安打……真不愧是強打隊伍。」東堂看得眼熱,心底的好勝心也被激了起來,想要立刻上場擊球了。

  藥師接連的三支安打得分後,接下來的五棒打出左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但三壘的真田在接殺的瞬間啟動,返回本壘將比分追平。

  隨後,六棒打者打出二游間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結束了你來我往的第一局。

  換場時,真田看著換上打者裝備慢悠悠走上場的伏黑低聲說道:「這樣一來,我們就又回到同一起跑線了。」

  經過第一局的適應,真田的狀態似乎漸漸上來了。伏黑、加茂和順平均在他的投球壓制下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三上三下快速結束了這一局。

  伏黑的狀態也很不錯,他沒有繼續懊惱於第一局的連續失分,在送出一個四壞球後及時調整狀態,穩扎穩打地用直球偶爾搭配一顆快速指叉球將藥師的下位打線解決掉。

  同樣是今年春天的甲子園出場校,比賽的過程中,高專隊員們免不了拿藥師和青道做對比。這一對比,草根和豪強的區別就出來了。

  青道部員眾多,隊內競爭激烈,每個人為了能爭取到上場機會,在守備上卷到了極點,上次和高專的那場比賽,除了一年級的左外野外,其他位置幾乎沒有失誤過。

  藥師就不一樣了。

  不僅場下數量不多的替補隊員一眼就能看出是今年剛升上來的沒什麼經驗的一年級,就連場上的二三年級正選隊員們,外野漏球、內野球被手套彈開等等操作不勝枚舉。

  第三局上半場,當高專的棒次輪了一圈重新輪到一棒的狗卷開始後,狗卷先是抓住游擊手接球失誤耽誤的那一眨眼的功夫快速上壘,隨後二棒的機械丸打出二壘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但也完成了幫助狗卷推進的任務。

  一出局二壘,東堂和真田磨到滿球數後,抓住他的內角直球敲出安打。

  隨後,在東堂那飽含期待到令人肉麻的喊聲中,虎杖打出一支在游擊手、中外野手和左外野手之間三不管地帶落地微妙的安打。借由這支安打,狗卷成功回壘,高專再次拿下一分實現領先!

  接下來的比賽局勢,就像賽前伏黑所預測的那樣,果然是場打擊大戰。

  三局下半,藥師的三棒和五棒敲出安打上壘後卻沒能抓住機會下分,憋足了勁的他們,在第五局下半打序重新輪回從一棒開始後卷土重來。

  「好呀!真田前輩!」

  「球撈得漂亮!」

  在三壘手機械丸傳球一壘傳飛,放藥師的一棒上壘後,二棒的轟雷市再次安打上壘。而真田剛才那發打穿一二壘間的安打,第一次將高專的壘包塞滿。

  「無人出局滿壘,下一名打者還是中心四棒!終於能給對面一點顏色瞧瞧了!」

  高專的一年級們興奮不已,看著滿壘下登場的三島,就像已經看到明晃晃的三分寫在了計分板上。

  「滿壘狀態下和四棒對決,大危機呀。」五條悟嘆了口氣,第一次主動叫了暫停,並在夏油傑驚訝又難以置信的注視中叫來新田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哦?高專派上傳令員了。」轟監督坐了起來,看著投手丘上聚在一起討論的高專隊員們,唇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我們和那些隊伍可不一樣,滿壘要是還不得分,比完賽我會狠狠踹那群臭小子的屁股的。」


第38章 智鬥

  此刻的投手丘上,在新田將五條監督的話復述完畢後,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了。

  虎杖瞄了眼臉黑如鍋底的伏黑,倍感不妙地抓著新田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五條老師真是這麼跟你說的?」

  總感覺自己被老師坑了的新田沉痛地*點點頭,「沒錯,五條老師的確是讓我跟伏黑說,如果他再不好好出力的話,就把他初中的時候揍遍全校不良、做過校霸的事公布出來。」

  天知道他聽到五條老師這麼說的時候有多想笑,要不是理智告訴他如果笑出來的話一定會被伏黑修理一頓,他肯定不會掐著自己的大腿讓自己強忍著保持冷靜,憋著實在是太痛苦……噗哈哈哈!

  感覺笑快要憋不住了,新田趕緊左右開弓對自己痛下殺手,貼著大腿的兩只手死死地擰著自己結實的大腿肉。

  話說……伏黑初中的時候真的當過校霸?

  「校霸嗎?」東堂總算願意認真打量伏黑了,「這樣的你,總算沒那麼無聊,姑且能算作我的伙伴了。」

  我對當你的伙伴一點也不感興趣。

  伏黑的額頭蹦出數個憤怒的井字符。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麼,橫眼盯著虎杖,眼神中帶上了幾分殺氣。

  「是你嗎?」

  當初回初中母校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只有虎杖、釘崎還有新田輔助監督。新田監督每天忙著工作,和那個白發眼罩男也沒這麼熟,只有釘崎和虎杖能和那個白發男對上頻,越看越覺得是他們倆犯下的好事!

  伏黑問得很含糊,但結合當下的情況,虎杖秒懂他的意思,忙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試圖用動作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不是我!伏黑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跟五條老師說過!」

  狗卷立刻指著他,「木魚花!」語氣裡帶著幾分失望。

  萬萬沒想到,校霸就在我身邊。這麼有趣的事,竟然也不告訴前輩,真過分!

  就連加茂也備受震驚地睜開了眯眯眼,看向伏黑的眼神別提多怪異。

  想不到,看起來是副好學生模樣的伏黑,竟然當過校霸……

  既然虎杖說了不是他說出來的,伏黑還是願意相信他說的話的。

  也就是說,只可能是釘崎說的了。

  在伏黑計劃著回去後怎麼收拾野薔薇時,遠在咒術高專室內球館裡練球的野薔薇鼻間發癢,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准備跳起扣出的球徑直落下砸在了她的頭上。

  旁邊給她托球的真依毫不留情地嘲笑道:「這就是你的猛錘扣球嗎?果然是笨蛋才能做出的笨蛋操作,真讓人大開眼界呢。」

  野薔薇立刻不高興地衝了上去,「啊?你說什麼?!」

  「釘崎!別吵架,你們別吵!」

  又是一片混亂。

  「伏黑,你的表情好可怕呀……」藥師棒球場的投手丘上,新田把五條悟交代的戰術補充完畢正准備離開,一扭頭對上伏黑那張凶神惡煞的臉,頓覺膝蓋發軟,走不動路了。

  機械丸及時扶了他一把,免去了他普通摔在地上的尷尬。

  看到伏黑聽見他的聲音看過來的陰沉面孔,感覺這是個是非之地的新田還是決定趕緊離開,免得遭受飛來橫禍。

  「哦,對了!」臨走前,他從接連受到震撼的大腦中又翻找出半局自己差點忘記的話,「伏黑,五條老師說他那還有照片呢!」說完,飛也似的逃離現場,不給伏黑再逮著他盤問的機會。

  「還有照片!」虎杖伸長脖子,心癢癢的。

  伏黑橫了他一眼,將帽子往下壓了幾寸,催促道:「好了,趕緊比賽吧,對邊等得不耐煩了。」

  對校霸照片感興趣的狗卷和虎杖,念念不舍地回頭看了眼站在休息區最前邊的自家監督,盤算著比賽完找個什麼理由把照片搞到手才行。

  「他在瞪著你。」場下,注意到伏黑滿是火氣的眼神又一次朝這邊射過來,夏油傑帶著笑意提醒道。

  「不用在意。」五條悟帥氣地扣上墨鏡,雙手翻飛著衝場上的隊員們打出一連串的暗號,「只要能讓可愛的學生們在球場上盡情地閃耀,這點苦我還是願意吃的。唉,我真是名無私的好老師呀∼」

  拿學生以前的黑歷史照片做要挾的好老師?

  夏油傑撇著嘴別過頭去。

  「竟然沒有驅前守備?」藥師的轟監督看到高專沒變化的防守站位有些驚訝,「派傳令員上去嘀嘀咕咕了這麼久,還以為他們猜我們要觸擊強迫取分,內野前驅防守了呢。」

  心裡嘀咕著,他手舞足蹈的朝站上打擊區的四棒三島給出了揮大棒打出去的指令。

  「三島那家伙雖然在投球上只能說勉強,可在打擊方面,整個隊裡他也就比笨蛋雷市差一點而已。」

  經過前四局的適應,他有自信,這個打席三島能打出去。

  同自家監督的暗號和表情裡感受到期許的三島,他感覺胸口仿佛有團火在燃燒。

  他眼含著熱淚衝轟監督猛地揮了揮手,「監督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打出去的!」

  哇,好強的信念感。

  近距離感受到打者身上的氣勢,虎杖咋舌猶豫了會,還是打出了那個暗號。

  伏黑,第一球投這個沒問題吧?

  看清暗號,伏黑點了點頭,丟下手裡的松香粉包,再一口氣將指尖多余的粉末吹散。

  藏在手套裡的握球的手,滑到最近經常練的某個握法,指尖摸索到棒球粗糙的縫線時,不知怎的,他腦海中竟然閃過了前段時間在宮城的那個夜晚,津美紀和他的對話。

  想要讓更多人認識我們……

  和排球比起來,怎麼看都是棒球的國民度更高吧。這種事情,我自己就能做到,笨蛋姐姐。

  第一球,來了。

  是外角的直球!

  打者自信滿滿地全力揮棒,卻意外地撲了個空。

  「第一球竟然是變速球。」轟監督翹著的腿放了下來,「春季大會的時候還投不好的變速球,現在已經練出來了?」

  略微思考了一會,他繼續向打者給出了抓直球打出去的指令。

  虎杖心裡記著五條悟說的對面想抓伏黑直球的話,第二球緊跟著就又圍繞著外角配了顆快速指叉球。

  球下墜了……是指叉球!

  又一棒揮空的三島這會兒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自信滿滿地想轟一發大的,結果比對面用兩球追逼失去退路,這種反差,著實讓人心裡不是滋味。

  沒關系,看好來打,沒問題的!

  他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瞄了眼打者略顯急促的平整腳下土地的動作,虎杖果斷地挪動腳步,將手套拉到了靠近打者的內角位置。

  伏黑,爭取用這球解決掉他!

  臉色平靜的伏黑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滿壘將四棒逼到懸崖邊,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直球直球直球……

  在打者心裡持續不斷地碎碎念中,下一球投出了。

  這個位置……不好,是內角球!

  三島連忙調整好位置,揮出的球棒瞄准就要朝著好球帶鑽進來的球。可事情的發展並不如他所願,那顆白色的小球快要撞上他的球棒前,突然再次下墜了。

  該死,又是那顆快速指叉球!

  「strike!揮空三振,打者出局!」

  隨著主裁判三振的判定聲響起,新田和綺羅羅都激動地跳了起來。

  「伏黑,投得漂亮呀!」

  「很好!就是這樣,繼續投,把下面兩個也三振掉!」

  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四棒被三振出局,轟監督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哄著脖子喊道:「三島!你這家伙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看好了再打嗎?竟然三球全部揮空了!比賽結束給我揮棒一百次!」

  吃了個三振回來的三島,就像條失去夢想的鹹魚,頂著羞紅的臉發誓下一個打席一定會打出去。

  「下一個打席會怎麼還不知道呢。」轟監督朝他屁股踹了一腳,趕忙給下一棒打者調整指令。

  高專這邊,在英明神武的五條監督指導下順利三振掉四棒後,夏油教練就把這局的指導權交給了他,自己抱著筆記本坐到了後排。

  而結果指導權的五條老師也興致勃勃,立刻就比劃著讓防守一三壘的東堂和加茂驅前守備,就連左右兩名外野手的站位也格外靠前,往前快速跑幾步就能補位到一三壘包。

  看到高專如此變換的守備,轟監督氣得一把摔掉了帽子。

  可惡!他想強迫取分的意圖竟然被對面看穿了。都快三島那個笨蛋不爭氣!剛才要是打出去了,就沒現在的事了。

  藥師的五棒是個叫友部的一年級,五條悟記得資料上顯示,他是個投手來著。

  藥師不比其他豪強校,部員人數少,優秀的好苗子已經一個不拉的全都派上場了,比賽的時候,ACE真田就算不投球也會上場守備,為了就是他那還不錯的打擊能力。

  那個叫友部的一年級,四月份入學到現在,才和隊伍練習了一個多月。

  作為減輕ACE真田投球壓力的替補投手,五條悟大膽猜測,他這一個多月來練習的重心全在投球上,打擊方面或許有一定的實力,但面對現在的伏黑,還打不出長打。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他才大膽的讓大伙驅前守備。

  臉黑如鍋底的轟監督又打出了一連串的手勢,五棒打者友部臉色深沉地摸了下帽檐表示收到,站上打擊區後果然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伏黑抬起手臂將球投出,在他揮動手臂的瞬間,橫握著球棒擺出觸擊動作的打者卻突然將球棒舉了起來,然後瞄准伏黑投向外角的直球徑直打了出去,與此同時,站在三壘的跑者也拔腿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加茂前輩!」虎杖急忙大喊。

  他的聲音還沒落下,驅前守備的加茂就在眾人驚掉下巴的注視下向左手邊一撲,把那顆平飛過來的球抓在了手裡,接殺!

  「秋葉,快回壘!」意識到不妙的真田迅速轉身踩住一壘壘包,朝著快要衝到本壘的隊友大喊。

  打者被接殺的同時,壘上的跑者要返回自己原本所在的壘包才能繼續出發。而現在,接殺打者,加茂立刻把球傳給了及時補位到三壘的順平,堵住了跑者回壘的路線。

  接下來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虎杖跑上前和順平一前一後驅趕壓縮著跑者的活動空間。最後,彎下腰想要躲過追蹤拼死一搏的跑者,被虎杖俯身用捏著球的手套凶猛觸殺,倒在了距離三壘幾步外的地方。

  隨著觸殺的成功,高專也完成了無人出局滿壘和四五棒正面對決零失分的壯舉。


第39章 -

  滿壘還不得分,這讓藥師的轟監督氣得夠嗆,回去就逮著後面幾棒一頓吼,然後也不知道他們說到了什麼,高專眾人就瞠目結舌地看到轟雷市跳到了轟監督的背上,兩人打了起來。

  打……打起來了!

  這還比著賽呢,那頭,選手和監督竟然打了起來,真的沒事嗎?

  乙骨本來想問問五條悟要不要過去管管,誰知道他一扭頭,就看到自家老師叼著棒棒糖笑得格外開心,就連旁邊靠譜的夏油教練,唇角都微微勾起,在看到他看過來,這才立刻壓下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把嘴角壓下去也沒用,我看到了。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夏油老師。

  乙骨心裡記錄著對兩位老師印像的小本本再次更新。

  所幸,在對方ACE的勸說下,互揪頭發的轟氏父子很快拉開了距離,比賽繼續。

  在錯失滿壘好局後,雙方又進入了一段平穩期。封殺,接殺成為了場上的主旋律。

  藥師今天似乎一開始就打著練兵的想法,在第六局真田接連讓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再次送高專一個三上三下後,第七局,他們換投了。

  「唉?那個投手投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換下去呀?」

  看著藥師的投手和左外野手做了交換,那個冰塊臉的一年級左外野站上投手丘,虎杖十分費解。

  五條悟朝他腦袋輕輕敲了一下,說道:「因為,他們的ACE有傷在身。繼續投下去的話,如果加劇傷情,七月份的夏季大會就趕不上了。」

  「老師,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出來的呀。」

  虎杖盯著真田認真看了半晌,也沒從對方那流暢自如的動作中看出一點異樣。

  「完全看不出來嘛!嗯……這就是老師六眼的技能嗎?」

  「這點小事,還不至於讓我使用寶貴的咒力。」五條悟看著抓耳撓腮好奇極了的虎杖,笑得非常愜意。

  在師生兩人湊在一起嘰嘰咕咕交流如何看出對手是否受傷時,場上,伏黑沒有被藥師一年級投手那顆滑出好球帶的滑球騙到,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

  八棒的加茂倒是抓住了投手的直球打了出去,但球飛出去的落點太正,被換到左外野的真田輕松接住。

  「順平,加油啊!你要相信自己,一定沒問題的!」

  輪到九棒順平的打席後,虎杖立刻為自己那位兩打席都沒能安打上壘的小伙伴加起油來。

  聽著虎杖熱情的加油聲,心裡暖暖的順平感動得接連揮棒,然後……華麗地揮空三振出局。

  這就有點尷尬了。

  看著小伙伴沮喪的臉,虎杖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第一次上場很正常,多熟悉幾局就能打出去了!」

  「可是,現在已經第七局了,最多還有一個打席的機會。」順平苦笑道。

  虎杖的笑僵在了臉上。

  糟糕,忘記還剩兩局的事了。

  虎杖剛想好的安慰話語還沒說出口,就被一聲清脆的打擊聲給打斷了。

  他和順平下意識地扭頭想要為敲出安打的狗卷歡呼,就看見朝著三壘方向徑直飛去的強襲球啪的一聲,竟然一頭撞進了跳起來阻攔的三壘手轟雷市的手套裡。

  這……這這這!還能這樣?!

  虎杖指著轟雷市的手套喊道:「他的手套是不是裝了棒球吸引裝置?這竟然也能接到!」

  順平對比了一下自己那幾顆沒能接到的球,默默地捂著胸口低下了頭。

  換場後,藥師的進攻半局裡,二棒的轟雷市再次發揮了自己這個隊內打擊王者的帶領作用,他一球就打,順利打出一支一壘手後方的安打。

  藥師也是有自己的驕傲在身上的,在隊友上壘後,轟監督依舊沒有下達觸擊的指令,而是選擇相信自家的中心打線,把得分的任務交給了三四五棒,讓他們大膽地打出去。

  在和今天打擊狀態不錯的真田對決時,伏黑先是用變速球讓他揮空,干擾他的打擊節奏,緊接著用顆直球賺到第二顆好球數後,最後用一顆內角的快速指叉球讓真田打出一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壘上的跑者抓住高專封殺打者的機會完成推進,兩出局二壘。而下一名打者,是上輪打席剛被伏黑三振掉的四棒三島。

  虎杖想著伏黑才剛投完變速球,四棒剛才就在旁邊看著,因為對這顆球很忌憚,於是第一球放心大膽地配了顆外角直球。

  誰知,打者竟然也和二棒的轟雷市一樣,不管不顧地第一球就打,還把球徑直打到了中外野!

  在球被打出去的瞬間,二壘附近的跑者立刻啟動,他到達三壘後竟然沒有減速,而是在三壘壘指的指示下,繼續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藥師竟然想抓住機會把比分追平!

  此刻的中外野,在把球撿起後,注意到藥師直衝本壘舉動的乙骨,他墊步向前助跑,毫不猶豫地揮動手臂把球朝著本壘直傳了回來。

  轟雷市跑得夠快,可乙骨的球也穿得很快很穩,虎杖整個人牢牢地守在三壘線正對著的本壘板前方,不讓對方這麼容易摸到本壘板。

  同時,他接到球後立刻捏著手套朝跑者摸了過來,轟雷市撲壘的過程中還試圖扭轉身體躲過虎杖的手套,奈何空中動作不靈活,左肩膀還是沒能躲開,被落下的手套觸碰到,觸殺成功!

  守住了,他們又一次守住了!

  新田高興地就跟自己上場了一樣,雙手拍得格外響亮,以至於綺羅羅盯著他那泛紅的手掌還在想他的手到底痛不痛。

  「可惡!竟然又沒得分!」轟監督氣不打一處來,看著場上歡聲笑語跑下場的高專隊員們磨著後槽牙。

  「那個看著挺瘦弱的中外野手,竟然是個鐳射肩。還有那個捕手,這麼能打也就算了,當捕手竟然也做得挺好的……這支奇怪的隊伍到底為什麼突然冒出來呀!」

  拿起手套准備上場的真田看到自家監督這副樣子,無奈地笑著安慰他道:「監督別緊張,他們是東東京分區的,夏天的地區預選賽,我們不會碰上。」

  被提醒,轟監督這才猛然驚醒,「對哦,他們是東東京的哈哈哈……不對!秋天的時候不也還是會碰上!總歸是個和我們搶甲子園名額的,不是好東西!」

  真田哭笑不得地跑到左外野站定,隔著幾十米的距離,虎杖熱情陽光充滿活力的加油聲還能聽得清清楚楚。

  「春天的時候突然冒出來,殺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總感覺……和當初的我們很像呢。」他低聲笑道。

  第八局上半,高專的進攻半局。

  在二棒的機械丸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後,三棒的東堂再次安打上壘。

  在他親切熱情的呼喚聲中,虎杖打向一二壘間的球被藥師的二壘手漂亮地撲了下來,將他封殺出局。

  兩出局二壘,五棒的乙骨發揮穩定,把球打到中外野安打上壘,隨後,由今天三個打席都沒能打出安打上壘的秤金次憋足勁把球打到左外野,為隊伍再得一分。

  「悠仁,練習賽的經驗可是非常難得,為了增加夏天的投手陣強度,你要好好投。」

  第八局下半。本著公平原則以及為夏天做打算的目的,五條監督下令換投,把投捕和一壘手三個位置再次做了對調,虎杖再次站上了投手丘。

  聽著五條悟的叮囑,看著正對著的本壘區,已經換上捕手裝備正目光黏黏糊糊看著自己的東堂,虎杖笑著點頭。

  「沒問題,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守住的!」

  此時的虎杖還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經歷什麼,還沉浸在能以投手的身份和藥師這樣的強打隊伍正面對決的興奮之中。

  藥師的五棒上來第一球就打,並用一支直擊左外野的安打讓虎杖迅速從激動中清醒了過來。

  在東堂的配球引導下,六棒成功撈到了虎杖的直球,但他錯估了虎杖沉重的球質,沒能把球帶遠,被機械丸迅速撿起封殺出局。

  一出局一壘,壘上的跑者開始頻繁地在壘上活動,對虎杖施壓,干擾他的投球。

  藥師不僅打擊厲害,在盜壘方面也非常積極,如果一直不盯著的話,說不定跑者真的就膽肥地朝著二壘衝過去了。虎杖不得不是時不時地扭頭看向一壘,偶爾還做個要投牽制球的假動作,把一壘的跑者牢牢拴在一壘附近。

  這時候就體現出左投的優勢來了。

  如果虎杖是個左投的話,這會他就能面對著一壘站著,直勾勾地盯著壘上的跑者,讓對方根本猜不透他什麼時候會投牽制球。

  可惜,無論是伏黑、虎杖還是東堂,他們都是正統的右投手,珍貴的左投只能看著別人家的解解饞了。

  虎杖的控球本來就不如伏黑穩定,這會兒身後還有個跑者在分散他的注意力,打者更是配合著跑者的動作擺出觸擊的動作。在這樣的雙重干擾下,棒球新人虎杖不出意料地送了個四壞球。

  砰!

  球高高地飛過二壘手的頭頂,卻飛得並不是很遠,很快就要在右外野下墜了。

  秤金次從後面殺出向前縱身就是一撲,竟然趕在球落地前把球用手套接住了!

  因為前衝的慣性太大,他接住球後還在地上向前翻滾了一圈。期間,球一直被他牢牢捏在手套裡,用肚子捂著,知道等他停下來捏著球抬起手套,全程盯著他動作的外野裁判這才舉起手臂,堅定地給出了接殺的判定。

  這個右外野的接殺來得太及時了,擋住了藥師氣勢洶洶的進攻,只讓他們的跑者推進到三壘,現在是兩出局一三壘,同時還斷了藥師的末位打者九棒用觸擊強迫取分的可能。

  「秤前輩接得漂亮!」把心又放回了肚子卻依舊驚魂未定的虎杖,忙不迭地鼓掌誇贊起秤金次的及時救援。

  秤金次只是高冷地衝他比了比兩出局的手勢,接著又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守備位置。

  虎杖卻詭異地從他的動作裡感受到了心安。

  他深吸了口氣,對著東堂給出的暗號點了點頭,再次拿起了球。

  沒關系,棒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我的身後還站著這麼多隊友呢!


第40章 強強對決的勝者

  從隊友身上獲取到力量的虎杖,再次將球投出,然後,三球投完,一好兩壞。

  第四球,看著東堂給出的給打者施加壓力的內角直球,虎杖緊張地吐了口氣才將球投出,結果……

  他手一抖,球朝著打者直直地飛了過去。

  「觸身球!」

  打者迅速轉身後退,可這球投得太偏,還是沒能躲開,砸在了他的後背上。

  虎杖緊張得都嚇掉色現出原畫來了,忙摘下帽子衝對方彎腰表示抱歉。休息區,五條悟捂著臉別過頭去,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痛苦模樣,看得夏油傑恨不得立刻拽著他用格鬥術來一場對決。

  想不到第五局時滿壘的畫面,此刻竟然重現了。

  不過,人不會在同一條河裡摔倒兩次。經歷了第五局的挫敗後,現在的藥師進化了!他們拎著球棒磨刀霍霍,他們誓要雪恥。

  藥師的棒次重新輪回了一棒。一棒的秋葉他身為捕手,臂力和其他人比起來強上不少,他第一球就打,直接把球打了出去!

  這是一顆二壘手方向的強襲球,機械丸反應很快,立刻向右側一撲,雖然距離還差了點,沒能把球抓住,但他的手套末端堪堪碰到了球。被削減了大半速度的球無力地向後飛了一小段距離就落在了地上,被幾步並做一步的機械丸跑過來撿起立刻轉身傳向一壘。

  轉守一壘的伏黑跨著一字步,整個人向前拉到了極限,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讓打者上壘了。三壘的跑者安全返回本壘,追回一分!

  目前比分4:3,藥師僅落後一分,而他們的下一棒打者,是二棒的轟雷市。

  虎杖下意識地看向五條悟,發現對方完全沒有換投的意思,甚至還握拳衝他比了個加油的動作。

  看來,五條老師選擇把一切交給我。

  想到自己作為替補投手,承擔著夏天幫伏黑分擔投球壓力的重任,虎杖猛地吸了一大口氣,並抬起手朝自己的臉頰上猛地拍了一下,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這點困難都對付不了,還怎麼爭取去甲子園的名額!

  本想叫個暫停,用物理的方式讓自己的摯友冷靜下來的東堂,他看著虎杖清明不少的眼神欣慰地笑了。

  沒錯,就是這樣brother,無論遇到什麼局面,冷靜下來才能尋找到破局的關鍵。

  在才用觸身球把打者送上壘包後的幾分鐘後,滿壘的情況下和藥師的最強打者對上,東堂竟然再次給出了內角球的暗號。

  這……

  虎杖有些猶豫,可他發現,東堂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是不容商量的堅定。

  你想要逃避嗎,我的摯友?

  東堂用眼神質問著虎杖,一如去年姐妹校交流會時,和特級咒靈戰鬥的間隙還不忘指導虎杖的樣子。

  逃避是沒有用的。

  虎杖搖了搖頭,盯著東堂手套的位置看了半晌,終於將投球的右手再次抬起。

  去年那漫長又痛苦的大半年親身經歷告訴我,害怕和逃避是沒有用的。只有永不停止大膽地進攻,才能等到那個轉瞬即逝的機會。

  我當然不會逃避。

  好,很好!我的摯友!

  注意到摯友眼底那漸漸燃燒蔓延出來的戰意,東堂不禁熱血沸騰,低聲笑了出來。

  嗯?

  站在打擊區等球的轟雷市忽然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感覺。他下意識轉頭向後看,卻驚訝地看到掉了一分滿壘的狀況下,對面的捕手竟然還能笑出聲!

  而且……

  轟雷市又小心地回頭瞄了一眼。

  他的眼神,是不是有點奇怪?

  擁有野獸般直覺的轟雷市感覺把頭轉過來,不敢再看了。

  帶著虎杖絕對意志的一球,咆哮著衝著本壘衝了過來。

  一般人看見虎杖這簡直像朝著自己腦袋砸過來的投球,大多數會嚇得立刻躲開,甚至膽小點的還會一邊躲開一邊甩動自己手裡的球棒,試圖用自己手裡唯一的武器將威脅驅逐開。

  奈何,轟雷市不是一般的打者。甚至,他是和目前整個東京球速最快的投手降谷曉正面對決過,還從對方手裡打出過安打的數一數二的強打。

  他只是帶著興奮的笑容輕飄飄地往後仰了下腰,躲開幾乎擦著自己的臉飛過來的球。

  這哪是投球呀,簡直是扔了顆導彈出去吧?

  聽著比往日還要響亮的球入手套的聲音,伏黑無語地挪開視線,生怕那個瘦小的打者被虎杖一球砸進醫院去。

  這家伙,竟然一點也不害怕。

  眼疾手快地起身將球用手套抓住,東堂詫異地側目打量著轟雷市,心裡那點因為對方出色的打擊實力所產生的興趣,越發濃烈了起來。

  第一球虎杖投得很好,可惜偏得有些多,沒能投進好球帶。東堂想了想,繼續配了顆內角直球,繼續用大膽的進攻表明了他們這對搭檔的決心。

  第二球……

  竟然還投內角球!

  鎖定球路的瞬間,被虎杖和東堂這對投捕搭檔激發起好勝心的轟雷市立刻揮棒。

  砰的一聲脆響,場上所有人都循著球看了過去。

  咚!球重重地砸在了一壘側的鐵絲網上,界外球。

  好猛烈的揮棒!

  那清脆的揮棒聲,仿佛是自己體內血液沸騰的聲音,讓東堂渾身燥熱,抑制不住的興奮。

  這才是棋逢對手嘛。Brother,讓我們一起征服他!

  虎杖沉默地看著他再次架在內角位置的手套點了下頭,眼底跳躍著渴望的火焰。

  來吧,摯友!

  直攻內角的白色激光再次襲來。

  對戰雙方都被縈繞在彼此間的燥熱的空氣激起了渾身的戰意,誓要將對手壓倒。

  「哈哈!哢哈哈哈!」

  隨著轟雷市的大笑聲響起,場上再次響起了那聲令人抖擻的打擊聲。

  系著所有人關注的白色小球穿過狗卷跳起來伸出的手套,朝著左外野飛了過去。

  僵持的局面被打破,在內野三個壘包上停滯許久的跑者們紛紛快速跑動了起來。三壘的跑者回來了,二壘的跑者也回來了!從一壘出發的跑者看著三壘壘指打出的止步暗號,連忙一個滑鏟用腳尖抵制壘包不再動作。

  第八局下半,來自二棒轟雷市的一支左外野二壘長打,幫隊伍連得兩分實現反超!

  看著眼前慶祝的藥師隊員們,虎杖還有些懵,等看到東堂懊惱仰起的頭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球被打出去了,藥師反超了。

  這局,在三棒的真田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後告終。

  換場的時候,伏黑看著沉默的虎杖,猶豫了會還是慢悠悠地蹭了過去。

  「別在意,投手的球被打出去再正常不過了。就算是職業聯賽裡榮冠滿身的世界第一投手,遇到厲害的打者,該被打出去還是會被打出去的。」

  東堂聽見伏黑的話也跟著走了過來,「Brother,你還在沉溺過去的失敗嗎?」

  「剛才那球,已經是你投得最好的一顆了,可還是被那個打者給打了出去。我們不得不承認,那是個厲害的家伙,只能承認他打得好。可事情已經過去了還在這懊悔,摯友,我對你很失望。」

  說著,他抬手就要吵虎杖的臉頰呼上一巴掌,可是被虎杖靈活的躲開了。

  「東堂!」

  重新把頭抬起來的虎杖,臉色並沒有如伏黑和東堂所猜測的那般黯淡,看上去和平常差不多,甚至還多了幾分對於東堂這種動不動就扇人巴掌的行為的譴責。

  伏黑皺眉,「你沒事還低著頭干嘛?」害得他還以為他是在自責呢……

  「我是在思考!」虎杖大聲地喊道,「我的投球,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都說過不好打,可是青道和藥師都有不少人能打出去,尤其是剛才的轟,還把球打得這麼遠。所以我就在想,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我的球不容易被打出去?怎樣才能掌握好球更好地幫到你,而不是靠運氣拿出局數。」

  在伏黑驚訝地楞在原地之際,虎杖捂著自己差點挨揍的左臉頰,小心翼翼的眼神飄向東堂,抱怨道:「東堂,不要動不動就用扇巴掌讓我清醒嘛,上次烏野的人就被你嚇壞了,還以為我被前輩霸凌了呢……」

  東堂滿意地笑著,「既然你不喜歡,那下次我換種方式就是了。」

  說著他就攬住虎杖,就踹屁股、愛的抱抱等幾種不同的加油方式進行討論比較,打算這會就把這件事給定下來,嚇得虎杖立刻躲到了伏黑不怎麼寬闊的肩膀後面,牽連得伏黑在躲避過程中,差點挨了幾下東堂的巴掌。

  聽著學生們活力滿滿的吵鬧聲,五條悟單手撐著下巴微笑的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第九局,留給雙方最後一次進攻的機會。

  先是落後一分的高專進攻,打序從八棒的加茂開始。

  最後一個打席,加茂表現得很有耐心,每一球都看得格外仔細。藥師的投手到底是一年級,經驗和心態都不如三年級的前輩,一來二去的,竟然讓加茂選到了四壞球上壘。

  隨後,今天三個打席都沒安打上壘表現的順平,他在場間虎杖的慫恿下大膽揮棒,最後打出一支二壘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不過,壘上的加茂倒是得益於這支滾地球推進到了二壘。

  一出局二壘,反應能力和觀察能力都很不錯的狗卷和投手一連磨了七顆球,硬生生把投手磨得心裡緊張,投出一顆球路偏甜的直球,被狗*卷抓住給打了出去。

  一出局一三壘,空出來的二壘給了速度很快的狗卷極大的操作空間。

  當著藥師那個一年級左投手的面,狗卷仗著自己反應快、速度快,囂張地走到了距離一壘老大一段距離的位置,不斷撩撥著投手那本就脆弱的神經。

  「分差只有一分,一出局三壘有跑者,打者又是巧打型的二棒,對面很可能會觸擊強迫取分。」想到這種可能,轟監督立刻給場上的內野守備隊員們打出了小心強迫取分的指令。

  看到他的動作,第五局結束後又恢復到那副懶散狀態的五條監督伸了個懶腰,再次站了起來,雙手翻飛間,也給機械丸打出了一連串的指令。

  他的動作引起了轟監督的注意。在五條悟的指揮下,第五局自己這邊滿壘都沒下分的恥辱還歷歷在目,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猜測起五條悟的打算來。

  五條悟給出的指令是什麼,藥師很快就知道。

  在投手把球投出後,舉著球棒的機械丸突然將球棒一橫,竟然是假意揮擊,意在觸擊強取。幸好藥師的隊員們記得轟監督給出的小心強取的指令,第一球是顆下墜的滑球,並不好觸。

  一球結束,兩位監督都得到了滿意的結論。

  藥師這邊,轟監督繼續讓投捕警惕觸擊,但為了防止長打,並沒有讓內野驅前守備。而高專這邊,五條監督則是打出了一連串和剛才相似的動作,卻在最後衝著機械丸豎起大拇指眨了眨那雙湛藍色的大眼睛。

  機械丸冷靜地摸了下帽檐表示收到,然後繼續舉著球棒盯著投手,給對面一種他在努力掩飾自己假打真觸的目的的感覺。

  牢記自家暗號的虎杖,在看到五條悟給出的指令後,立刻緊張地猛吸了口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暗號……

  為了防止對面通過自己的表情變化察覺出異樣,虎杖放緩呼吸躲到了伏黑的背後。

  落後一分的情況下,五條監督到底會怎麼選擇?

  答案當然是……相信自己的學生們呀!

  在投手將球投出後,機械丸舉著球棒並沒有動,在球快要進壘時才猛地將球棒揮出,打出去的球從三游間穿過,滾到了左外野。三壘待命的加茂立刻啟動朝著本壘狂奔,5:5同點!

  原來真實的目的是讓我們相信他們想要強取,然後把球打出去呀!嘁,狡猾的狐狸!

  轟監督在心裡衝著五條悟痛罵一聲。

  一出局一二壘,兩隊分數持平,一切皆有可能。

  在虎杖低頭咬著尼龍扣戴手套的時候,三棒的東堂打出左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兩出局。

  也就是說,如果虎杖的打席不得分,主動權就交到了下半局進攻的藥師手裡了。

  肩負著全隊的希望,虎杖踏上了打擊區。

  藥師的那個一年級投手此刻的心情和虎杖差不多,肩負著守護隊伍榮譽的職責,小投手嚴肅的表情裡還能看出一絲狠勁來。

  外角的直球沒能投進好球帶,下一球倒是讓虎杖打出界外拿到一顆好球數。

  球數一好一壞的第三球……

  球在快要進壘時忽然斜向滑出一道弧線,是滑球!

  眼前的畫面就像被一幀幀放慢,虎杖揮出的球棒精准地抓住了球心,把球擊了出去!

  球越過投手和藥師二游間的頭頂,朝著中外野的鐵絲網前徑直飛了過去。球落地了,是支中外野的長打!

  二壘的狗卷飛也似的衝回了本壘,加茂繞過三壘也朝著本壘衝了過去。藥師的球從中外野轉傳了過來,捕手抓住球立刻轉身觸殺,煙塵滾滾間,主裁判定睛細看,一秒鐘後,他握拳向下重重揮出,out!

  加茂懊惱地衝著地面狠拍了一下,這才爬起來。

  6:5,分差只有一分,第九局下半場,棒次是四五六棒的藥師,隨時能把分數追回來。

  鏖戰兩個多小時,這場別開生面的打擊大戰,終於也來到了最關鍵的最後一個半局。

  「Brother,就看你的了。」

  上場前,東堂握著虎杖的手如此說道。

  感受著語氣中對自己的信任與期許,虎杖加重力道回握了回去,「哦,我們一起拿下這一局!」

  最後一個打席的機會,四棒的三島也是憋足了勁想要力挽狂瀾。他第一球就打,硬生生憑借著自己的一身蠻力,把虎杖沉重的球給扛了出去安打上壘了。

  隨後,五棒的投手友部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三島還想借著這顆高飛球向二壘推進,被接到球的乙骨用眼神給逼退了。

  一出局一壘,六棒打者看虎杖接連投了兩顆壞球,還想等等看能不能等到四壞球,誰知,虎杖狀態神勇,緊跟著又接連投了兩顆好球,一下子把打者的退路給斷了。

  被兩好球追逼,看著球似乎再次朝著好球帶內鑽了進來,打者也破釜沉舟地將球棒揮出。

  咚的一聲,球砸在了內野地上,咕嚕嚕地朝著二壘手的方向彈跳了過去。

  機械丸快速跑上前,把球撿起的過程中,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跑者距離二壘還有段距離,於是他大膽地把球傳給了補位到二壘的狗卷,驚險的將跑者封殺後,再由狗卷跳起避開滑壘的跑者,飛速將球傳回一壘,將縱身朝著一壘壘包撲過來的打者封殺出局。

  雙殺!比賽結束!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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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挖牆腳真不要臉

  戰勝選拔賽四強,讓一群男高中生們樂不可支。

  雖然這場比賽藥師為了鍛煉新隊員沒能將實力發揮到最大,但在這個節點打敗接近完全體的藥師,至少證明了高專在夏天有一爭之力。

  「小子,你挺厲害的。雖然,和雷市比還差了一截。」

  比賽結束後,和五條悟皮笑肉不笑地客套了幾句後,藥師的轟監督鬼使神差的竟然找到了虎杖,說了這麼一句話。

  虎杖看了看躲在他身後小心翼翼探頭看過來的轟雷市,笑道:「啊,他確實很厲害!不愧是今年甲子園的明星打者之一。希望夏天的時候,我也能像他一樣不停的安打得分,把隊伍帶進甲子園!」

  看著虎杖爽朗的笑容,轟監督眼神怪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幾步外的伏黑有點好奇,就悄悄地靠近幾步。

  虎杖也不是不懂得看臉色的人,很快他也察覺出對方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怎麼了嗎?您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轟監督又猶豫了片刻,終於撓著頭忍不住喊了一聲,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小子,本來我挺看不上你的。明明很有實力和天賦,可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一點對勝利的渴望。也就最後一個打席的時候,你突然找到了一點打擊時的專注感覺,讓我對你稍微改觀了點。」

  虎杖頓時楞在了原地,有種被老師訓話的無措感。

  他顫顫巍巍地舉起手,小聲道:「那個……對勝利的渴望我有的!有誰願意輸呀。」

  「我說的不是一場比賽的輸贏,而是最終目標,是甲子園。再說得遠些,是任何時候遇到強者時想要戰勝對方的心,是無論何時何地,那股破釜沉舟一定要贏的信念感。你身上缺少這種信念感。」

  「就像我家雷市,他雖然笨了點,吵了點煩了點,但在遇到厲害的投手時,他腦子裡想著的,就是如何打敗對方,征服對方。因為只有征服投手丘上的一個個投手,他才能去甲子園,將來才能去職棒賺大錢。」

  轟監督抱著胳膊嚴肅說道,他這副正經嚴肅的樣子,就連藥師的隊員們都很少看見,不由慢慢圍了過來。

  「虎……虎杖是吧?你在打擊的時候想的是什麼?你又為了什麼想去甲子園?你擁有這麼出色的運動天賦,高中畢業後,你又想做什麼呢?」

  轟監督的靈魂三問,問得虎杖當場楞在了原地,腦海中的思緒飄得遠遠的。

  為什麼想去甲子園?

  因為五條老師成立的棒球部,甲子園是高中棒球的最高舞台。

  至於高中畢業後要做什麼……

  說實話,這個問題他好像從來沒想過。

  初中和升入當初的那所普通高中後,各大體育社團的監督老師的確三番五次的想要他加入,但從小到大奇怪的速度和力量讓他對此習以為常,對加入體育社團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轉學到高專後,周圍又都是各種實力強悍的怪人,整天忙著戰鬥他就更沒有心思想這些了。

  好像……一直以來他都是被動地前進著,根據情況的變化選出最符合當下的選擇。

  就像高中時加入靈異現像研究會,是因為社團活動時間自由,能夠早點結束去醫院看望爺爺。轉學去高專,是因為自己吞了兩面宿儺的手指,對減少詛咒、減少受難的人有幫助。而他本人想要的……

  他還從來沒有出於自己的私心,不被任何事情掣肘,真心實意單純地想要去做某件事呢。

  我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做怎樣的事呢?

  轟監督見虎杖被自己幾句話問蒙了,他嘴角一咧,圖窮匕見。

  他手搭著蒙圈的虎杖的肩膀,湊到虎杖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小子,你們那個監督一看就不是會正經教學生的老師,像你這麼有天賦的孩子放到他手裡白白可惜了。我呢不才,以前是職業棒球員,技巧、戰術、訓練方法我是無所不知,手底下就差幾個有天賦的孩子。」

  他這話一說出來,還在好奇自家監督為什麼要跟對手的四棒說這些話的藥師隊員們,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好了。

  這、這是挖牆腳吧!還能這麼……額不對,那個四棒實力挺不錯的,能投又能打,還是一年級,要是真把他挖了過來,等到三年級的時候,我們球隊豈不是又多了個頂梁柱!

  除了真田搖著頭覺得不靠譜外,藥師的其他隊員們精神紛紛一震,胸口像揣了只土撥鼠,支支吾吾嘰嘰呱呱,躁動得不行。

  那邊,轟監督的挖牆腳行動還在繼續。

  「你看,我從去年春天開始執教藥師棒球部,夏天就已經干掉豪強校一鳴驚人了,沒過多久又拿到名額去了選拔賽打進甲子園了。你在我的指導下,實力肯定會突飛猛進,拿到職棒選秀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你看,要不要轉學來我們這,和我們一起打進甲子園呀?」

  虎杖轉動著僵硬的腦袋看向他,停轉的大腦也再次運轉了起來。

  轉學來藥師?自己這個牆角是正在被人撬走?

  「抱歉,悠仁恐怕不能答應你。」

  在虎杖轉動著僵硬的大腦想著該如何體面的應對時,耳清目明的五條監督發覺了轟監督不要臉的挖牆腳行為,火速趕到現場。

  他一把攬住虎杖的肩膀,將人從轟監督的懷裡拽了出來,墨鏡被推到了頭頂,露出一雙笑眯眯的能閃瞎人眼的湛藍色眼眸。

  「悠仁可是我們隊裡的寶貴戰力呢,非常受重視。再說了,他和隊友們的感情格外深厚,他要是離開的話,隊友們會傷心欲絕的,你說是吧惠還有葵?」

  伏黑嫌棄地別開頭,卻被旁邊感動落淚的東堂按著後脖頸被逼著點了下頭。

  在替自己的學生拒絕挖牆腳的事後,頂著轟監督雙手遮住眼睛,不堪忍受他那張不要臉的俊臉所產生的殺傷力的實質嫌棄,五條監督轉守為攻,將目光落到了藥師本就不富裕的菜園裡最醒目的幾棵大白菜上。

  「三島同學,秋葉同學,還有這位……友部同學,別看我們咒術高專不怎麼出名,可是學校環境特別好,校園占地面積是這裡的十倍大,還有專屬的一大片樹林和湖泊呢,風景秀麗一級棒!」

  「除了美麗的校園環境外,我們學校還有雄厚的師資力量,性格和能力各異的教師隊伍,讓你能自由地暢游學海,畢業後願意的話,還能包辦工作哦∼」

  「最後是社團活動。別看我們學校的社團比較新,但實力絕對不差!你們看,春季大會的八強賽上,我們就和青道打得有來有回,以一分之差惜敗呢。」

  「如果你們想要體驗其他社團,還有排球部和更神秘、讓人心髒撲通撲通直跳的靈異探險俱樂部可以參加。怎麼樣,感興趣嗎?要不要轉學來高專呀∼」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在五條監督當面說著這麼一大段挖牆腳的宣言後,氣得臉色通紅的轟監督,頭頂噴湧著憤怒的蒸汽,丟下試圖挖角虎杖的事,立刻、馬上、果斷地把高專一行人掃地出門。

  看著面前砰的一聲摔上的棒球場大門,以及自家隔著鐵絲網還在扯著嗓子繼續喊著挖角宣傳瘋狂挑釁的自家監督,高專學生們在附近路過的藥師學生們驚訝好奇的目光中,默默拉高外套的衣領把臉遮住。

  打個練習賽都能被主人掃地出門。啊啊啊,有個這樣的監督在,好丟臉呀!

  聽著漸漸遠處的囂張笑聲,轟監督的氣完全沒有消退的意思,「下次……不對!以後都別跟那個咒術高專打練習賽了!就算他來求我們也不行!想都別想,沒門!」

  看著自家監督難得被氣成這樣,真田無奈地搖著頭笑了。

  他想了想,還有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監督,你怎麼會想到跟虎杖說那些話?就算是要挖牆腳,也不至於說那些吧?」

  真田的問題,讓轟監督的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

  他沒好氣地癱坐在長凳上,一條腿沒形像地翹著,視線落在不遠處笑呵呵地在隊友的幫助下練習長打的自家兒子身上。

  「我是感到可惜。」

  「那個孩子身體素質很強,運動天賦極高,身上和雷市一樣,有賺大錢的味道,要是好好培養,絕對會有很高的成就。」

  「可就是這麼一個天賦不錯的孩子,比賽的時候卻毫無鬥志,只是仗著天賦和本能行動,偏偏他們那個白頭發的監督還什麼也不管,簡直是暴殄天物!」

  竟然是因為這樣?

  真田噗嗤笑了出來。

  「所以,你才想把他挖過來?」

  「當然了!那小子要是在我手裡,我絕對能把他打磨成鑽石!嘖!苗子,好苗子怎麼都是別人家的呀,可惡!」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另一邊,坐在回高專的車上,夏油傑通過後視鏡明顯感受到虎杖比往日沉默了不少,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他踢了踢坐在旁邊的五條悟,用眼神示意對方往後看。五條悟看到虎杖的表情後,只是伸手食指放在唇間噓了一聲,笑著讓夏油傑放心,他心裡有數。

  五條老師有什麼打算我們暫且不知,可回去後的第二天,消失了一個下午的五條老師就帶著6月IH東京都預選賽的分組對戰表回來了。

  預選賽分三天進行,9號決出16強,16號決出四強,決賽在23日進行。

  預選賽第一戰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始了,手握分組對戰表的五條監督宣布,接下來一周進入魔鬼集訓時間。

  「集訓?」

  「像姐妹校交流會那樣嗎?」

  第一次體驗集訓的學生們期待又激動。

  聽著可愛的學生們嘰嘰呱呱的期待聲音,五條監督笑著格外燦爛。

  「准備好去地獄體驗吧!」


第42章 備戰IH預選賽

  早上5:30分,天堪堪擦亮,咒術高專宿舍區的寧靜就被一陣急促的鬧鐘鈴聲打破。

  從睡夢中醒來,虎杖一把拍掉吵鬧的鬧鐘,動作靈活地翻身跳下床。他迅速穿好衣服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門,走到隔壁伏黑的宿舍門前咚咚咚地敲響了。

  「伏黑,伏黑你起來了嗎?集訓6點就要開始了,我們一起去洗漱吧!」

  裡面沒有聲音。

  虎杖把耳朵貼在門上細細聽著,心裡正細數著秒數,打算五秒後再敲一次門時,門啪的打開了,帶著起床氣滿臉不高興的伏黑出現了。

  「大早上的吵死了。」睡著正香卻突然被叫醒的伏黑,不高興地倚在門框上一邊打哈切一邊抱怨。

  「五條老師昨天說了,誰要是遲到的話,會有非常痛苦的懲罰等著呢!集訓第一天,我們還是不要遲到了。」同樣是剛起床,虎杖卻是精神奕奕笑容燦爛的樣子,和伏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彎下腰從伏黑和門框之間的縫隙裡往房間裡看,「伏黑,你房間的地板是鋪了榻榻米嗎?為什麼剛才你走過來一點聲音也沒有呀?」

  伏黑皺著眉默默後退兩步,抓著門用力摔上,把探頭看過來的虎杖砸了個夠嗆。

  「啊咦!伏黑!關門的時候稍微注意點嘛,好疼!」

  「反正你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伏黑嘀咕著把虎杖的狗頭硬推出去,關上門換衣服。

  20分鐘後,室內球館。

  「Goodmorning!大家都來得好早呀!」隨著好人緣的虎杖拽著伏黑踏進球館,此起彼伏的打招呼聲響起。

  新田睡眼朦朧地打了個長長的哈切,把腦袋靠在前面的順平肩上,一副失去靈魂的沮喪模樣。

  「為什麼集訓要這麼早起床呀?感覺我才剛躺下睡著,就又要起來了。」

  順平和新田的宿舍相鄰,昨晚他清楚地聽到新田不知道在宿舍裡干嘛,時不時爆發出笑聲,直到凌晨一點多才徹底安靜下來。

  他無奈道:「那你早點睡呀。」

  「可是綜藝真的很好看呀,根本舍不得停在那。」新田小狗似的在順平肩膀上蹭了蹭,眼角因強烈的睡意又嗆出了幾朵小淚花。

  虎杖的視線在已經到場的人群中環視一圈,驚訝道:「釘崎和理子還沒來嗎?馬上就要6點了,遲到的話,可是要受罰的!」

  狗卷眼睛亮了下,「腌魚子。」

  新田總算有了點精神,搓著手期待道:「這麼說來,今天我們有好戲看了!」

  「啊啊啊!快點快點!一定要搶在五條老師前面衝進去!」

  大伙紛紛猜測懲罰內容是什麼的時候,球館外,野薔薇氣喘吁吁著急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是釘崎?」虎杖好奇地走到門口,打算探頭出去看看時,和理子手拉著手的釘崎就從外面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將虎杖撞倒,後面的理子還一腳踩在了倒地的虎杖背上。

  「太好了,總算趕上了!」

  衝進來後,野薔薇和理子驚喜地舉臂歡呼,被踏了一腳的虎杖虛弱地舉起手想要呼救,下一秒,和夏油傑肩並著肩走進來的五條悟又一腳踩在了上去。

  「呃……」虎杖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一頭栽倒。

  感覺腳下的感覺有些奇怪,五條悟低頭一看,和自己鼻青臉腫的學生打了個照面。

  ……

  「悠仁,你怎麼躺在這?大早上的躺在門口補覺很危險的,要睡也睡在裡面嘛。」說著,溫柔貼心地把人扶起。

  遭受飛來橫禍的虎杖:……算了,你們高興就好。

  這次的排球集訓,是男女生一起進行的。因為野薔薇和理子搶在兩位老師之前衝進了球館,因此,集訓的第一天沒有人遲到,可喜可賀。

  30分鐘的繞場跑步熱身結束後,還沒等氣喘吁吁的學生們把氣喘勻,推著一車排球出來的夏油傑就冷酷地下令,讓所有人面對面站成兩排,進行移動傳球練習。

  傳球、接球、運球、發球等基礎練習以組為單位,等所有人把計劃中的基礎練習都做了一遍後,兩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

  上午九點,空腹練習了三個小時的隊員們,終於熱淚盈眶地迎來了早餐時間。

  平時很注意體重,時時刻刻想著減肥的幾個女生們,這會兒也顧不上控制飲食裡,飢腸轆轆的她們覺得,這會兒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此刻,所有人還不知道,早訓的三個小時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10:00,吃過早餐休息了一段時間後,訓練繼續。

  在大伙分組練習了會接發球後,熱身結束的監督下場了。

  五條悟踩著凳子高高的站在網前,旁邊的夏油傑拉著一筐的排球就位,隨時幫他遞球。

  「排好隊一個一個上來,接完5球後換人。」

  簡短地說完規則,五條監督就用力將手中的球拍下。

  自告奮勇排在第一個的虎杖下意識地彎腰去接球,可球上附加的沉重力度讓他雙手一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重!

  「悠仁,是讓你接球,不是讓你坐在地上看星星。」五條悟單手拋著球,笑嘻嘻地看著他說道。

  虎杖雙手合在一起捏了捏,站起來吼道:「再來一次!」

  每個接過五條悟扣球的人都是同樣的感受,那就是沉,太沉了,幾乎是用盡全力才能勉強把球墊起來,就連東堂和真希也不例外。

  球館內,劈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大汗淋漓的隊員們從剛開始的期待到後來的麻木,身體也在接連的運動中變得沉重。

  「葵,你的速度呢?用你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把球墊起來!」五條悟喊這話,同時接過夏油傑遞過來的球,又換了個方向把球重重扣下。

  「雖然你是主攻手,但對手的球扣過來可不會管你是哪個位置的!當你輪換到前排距離球最近的時候,都給我拼命撲過去把球救起來!」

  東堂側身撲了過去,勉強用左手將那顆飛得遠遠的球墊了起來。

  又成功接下一球的他,爬起來一把抹掉臉上不斷往下淌的喊住,大喊到:「再來!」

  「真希,動作不夠利落。」

  「津美紀,動作不標准,要這樣才不會把球墊飛。」

  擔任集訓總指導的五條悟,果然如他昨天所說,要讓大家體驗地獄的感覺。他一改平常不著調的樣子,認真且嚴苛,每個人都被他從各個角度挑出錯處來。

  在時間接近一點,上午的練習快要結束時,每個動作都全力做到位的虎杖也累得不行,在最後一輪墊球時動作慢了一步,讓球落地了。

  五條悟抱著球停了下來,問道:「悠仁,你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看著他如往常般微笑的模樣,虎杖卻敏銳地感覺到,如果自己點頭了,絕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慌忙搖頭,「不累!我還能繼續!」

  「是嗎?」五條悟的語氣裡似乎還帶著幾分遺憾,他將手裡的排球顛了顛,然後猛地扣下,「那就跟上球,別讓它落地呀!」

  咚,球重重地砸在了虎杖的雙臂上,把他的手臂砸得泛紅。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只是把棒球和排球當成消遣娛樂,依靠著自己的身體素質隨便玩玩罷了。但是,玩也要認真地玩才有趣。」

  「等夏天和冬天的比賽開始後,你們的對手是群把去甲子園和春高當成畢生夢想去拼搏的人。他們很多是三年級的學生,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比賽。為了抓住最後一次機會實現夢想,他們會不顧一切,他們會拼盡全力。他們義無反顧的勇氣和決心所激發出來的鬥志和實力,不比你們遇到的那些咒靈差。」

  「你們幾個三年級的別忘了,這也是你們最後一次感受高中競技的機會了。」

  「接下來你們所遇到的每一場比賽,都是對手竭盡全力的反撲。要想不被對手的氣勢壓過去,想不早早地敗退丟臉的話,就給我一球又一球的努力去爭取,去戰鬥!」

  虎杖撲過去將球墊起,然後一個翻滾卸去多余的力度。他抬起胳膊用衣袖擦干臉上的汗,看向五條悟的棕色眼眸專注而凶狠。

  「再來一球!」他不甘心地大喊道。

  「好,很好。」五條悟壓下想要勾起的唇角,再次將球全力扣出。

  悠仁就是這樣,很好。

  13:00,再次拖著身體坐到食堂的一群人,一個個的看著就像被曬干水分的腌鹹菜,無精打采,身體軟成一灘爛泥糊在椅子上。

  剛彙報完任務從校長室出來過來食堂吃飯的七海,差點以為這群學生們被丟去了什麼魔鬼集中營裡遭受摧殘,結果一問才知道,這是排球部集訓呢。

  從夏油傑口中得知這還只是集訓的第一天後,曾經親身感受過五條悟全力一擊的力量有多可怕的七海頓時沉默了。

  「那些排球還好嗎,沒裂吧?」他問道。

  五條悟有些驚訝,「唉?我還以為你會更關心可愛的學生們呢,沒想到你竟然先問排球?」

  夏油傑出手如電擋住他偷摸摸伸到自己碗裡想要搶走煎雞蛋的筷子,一把撥開嫌棄道:「學生們都好好在這坐著,當然是那些承受了你怪力的無辜排球們更值得關心了。」

  「哈哈,怎麼會呢,我的力道控制可是很精准的。」五條悟笑著說道。

  他托著腮看向進餐動作依舊優雅的七海,向他發出了邀請,「七海海,下午有空嗎?要過來親自調教調教我們可愛的學生們嗎?」


第43章 指導

  調教?

  七海被五條悟的虎狼之言嚇得拿著叉子的手一顫,得虧他見慣了大風大浪及時穩住了。

  他稍微聯系上下文,很快明白此調教的意思,腦海中瞬間閃過當初自己還在高專讀書時被眼前這位前輩『欺壓』的總總行徑,不由深吸了口氣,這才將心情稍稍平復。

  「抱歉,我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靠譜又有禮貌的七海拒絕了他的提議。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早點回家看書,好完成他讀完一整個書架的目標呢。

  結果……還是被拐來了這裡。

  下午3點,七海心如死灰地站在了室內球館的排球場網前。和他並肩而立的,還有冥冥小姐、日下部和虎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脹相。

  他和路上偶遇的日下部,是被五條悟這個無恥的家伙硬生生綁過來的。至於冥冥小姐,一收到五條悟的調教邀請,便優雅地笑著同意了。

  脹相則是昨晚聽說弟弟參加了集訓,立馬火急火燎地快速做完任務從其他地方趕回來的,一副十足十的弟控模樣。

  事已至此,七海也隨波逐流地解開領帶,一絲不苟地將袖子挽起來,「現在要做什麼?」

  網對面的學生們,經過食物的慰藉和兩個小時的充電休息,已經從焉兒巴巴的鹹干菜又變成了胖嘟嘟水靈靈的大白菜模樣,看得五條監督十分滿意,充滿期待。

  「熊貓!這裡這裡。」

  五條悟忽然朝著門口招了招手,在門口鬼鬼祟祟探頭觀察了半天的熊貓現身走了進來,被他自然而然地攬了過去。

  接著,他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對面的學生們按照女生組先上、男生組接替的順序,依照比賽的各自站位站好。

  「5球,我只給你們5球的機會。如果5球結束,還沒能打斷我們的發球局的話,你們就繞著球場魚躍接球一圈。破發成功,就下場休息,換另一組上來。」

  「當然了,為了能讓你們體驗到正式比賽的感覺,就算你們沒搶到發球權,位置輪換也要繼續的。」

  自動進入魔鬼教官模式的五條監督,臉上掛著讓人膽寒的笑容說道。

  「5球也太多了吧?是看不起我們的實力嗎?」野薔薇冷笑著活動手腕腳腕,「五條老師,就算是你們,3球唔唔……唔!」

  野薔薇的話還沒說完,站在後面的真希就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將她自大的挑釁及時扼殺在搖籃中,順便另一只手按在似乎也想幫腔的理子肩上。

  五條悟手放在耳邊,一副沒聽清的樣子,「3球什麼?是想把挑戰機會改成3球嗎?」

  真希果斷搖頭,「不,就按你說的來,5球。」

  說著,她松開捂著野薔薇的手,輕輕落在了她的肩上,然後加重力度捏了捏,暗示她別亂說話。

  沒看見五條那家伙把七海先生和日下部老師都強行拽過來了嘛,還有冥冥小姐,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女生組依次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教師組那邊,大家謙讓一番,將第一個發球的機會讓給了冥冥。

  來的路上已經在夏油傑的提醒下換上一身運動服的冥冥,她托著顆排球忽然問道:「我記得,當初投票同意成立的是棒球部,高專什麼時候有排球部了?」

  學生們驚訝又帶了點意料之中的無語的目光,瞬間投向了笑嘻嘻的五條監督。

  說好的建部的是交給你呢?怎麼聽冥冥小姐的意思,你根本就沒把這件事跟上面說呀!

  大伙頓時生出一股自己忙乎了幾個月,半個月後自己可能打不成比賽的荒唐感。

  遭受質疑的五條監督,沒有理會第一時間遠離自己的好友,只是笑著說:「哈哈,放心吧。我們排球部也會朝著全國大會而努力的!」

  學生們更加無語了。

  誰跟你說這個呀!我們現在在討論排球部的存在是否違規的問題!

  只是路過卻被無辜抓過來的日下部只覺得吵鬧。

  幸好,冥冥也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太過糾結,她輕輕拋著手裡的球,笑著給出一個建議,「到時候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隨時找我。」

  五條悟衝她眨了下眼,「沒問題。」

  默契盡在不言中。

  第一球,開始。

  冥冥采用的是最常見的站立上手發球,這種發球對於現在的女生組來說,接起來輕輕松松。

  不過,接起一傳只是第一步,怎樣把球從前排兩堵一米九加一堵一米八高的牆之間打過去,才是最重要的。

  接起一傳後,真希快速起身向前助跑起跳,「左邊!」

  聽見真希要求,真依咬牙皺起了眉,滿臉的不願意。

  你是我們隊裡的得分主力,他們肯定會先盯著你呀!看,我猜中了吧!

  眼見日下部和熊貓都盯著真希的動作慢慢挪動著腳步隨時起跳攔網,真依眼角余光注意到野薔薇面前有著一小片空地,她把心一橫,沒理會真希的要球,把球快速傳給野薔薇。

  「第一球,就讓我來吧!」野薔薇笑著用力揮動手臂把球扣下,誰知在真依把球傳過來的同時,原本*靠近中間站著的五條悟突然挪了過來,輕輕一跳就從正面把她的全力扣殺攔下。

  咚,球落在地上,攔網成功。

  隔著球網,五條悟笑著衝野薔薇晃了晃豎起的食指,「一分。」

  野薔薇氣得牙癢癢。

  腿長、長得高、力氣大了不起呀!等著吧,下次她一定可以把球扣過去的!

  「悠仁。」重新回到自己的站位,五條悟忽然喊了聲虎杖,並問道:「請分析剛才我們所用到的攔網策略。」

  這場分組練習,還帶場下隨機提問復習知識點的呀?在場邊排排坐伸長脖子看比賽的男生們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好學生虎杖立刻舉起手,但他略微想了想才回答道:「真希姐是隊裡進攻性和得分能力最強的人,雖然她這輪在後排,可左邊路是有利的扣球位置,把球交給她的可能性依舊很大。」

  「所以在攔網的時候,老師你們會分兩個人重點盯防她,五條老師你則一個人看著右邊路的其他人,同時後排隊員隨時准備接扣球。這就是夏油老師說的,根據輪次和進攻核心來分配攔網和防守的策略。」

  「說得很好,悠仁。」五條悟立刻給與了認可,「不過,還有一點你沒注意到。」

  「什麼?」

  「在二傳手傳球前,她有個向右看的動作,雖然不怎麼明顯,可身處二傳手這個關鍵位置,又馬上面臨進攻人員的選擇,她受到對手的關注肯定是最多的。剛才,我就是在注意到真依的眼神後,才立刻跑到右邊路攔截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五條老師你怎麼到位這麼快呢!」五條悟的解釋讓野薔薇好受不好,當即就拋開剛才被攔網的不愉快,活動著右胳膊期待起下一次扣球了。

  得知原來是因為自己才讓這次進攻失敗,真依別過頭臉色難看極了。

  真希倒是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舉一反三給出不同的理解,「既然二傳手的任何動作都會被盯著,那反過來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通過給出相反的動作來誤導對手,爭取進攻的機會?」

  其他人立刻露出意外、驚喜的眼神。

  五條悟滿意地點點頭,「沒錯。這種方法尤其適合用來對付那些觀察能力和反應能力都很出色的隊伍,用得好的話,對面會傻傻地被你帶著亂跑。」

  「不過,再笨的人,上了幾次當後也不會輕易相信了,能夠依靠的,永遠是你們自身的技術和對機會的把握。」

  「是!」

  「冥冥小姐,把球給我吧。」

  位置輪換後,前排的日下部來到了1號位,拿到自由人位置的脹相和場下拿到副攻手身份的七海交換,讓七海站到了前排。

  輪換到中間位置的理子,她一抬頭就是網對面五條悟那一米九極具壓迫性的身高,旁邊還有不逞多讓的熊貓和七海。三個人往那一站,就是面很難打破的高牆。

  「好高……比賽的時候,對面也是這麼高嗎?」

  理子的嘀咕,被五條悟給聽見了,他笑道:「女子組的比賽,一米八、一米九的身高並不會太多,大家畢竟都是普通的高中生。大小姐,你不用太害怕。」

  「誰害怕了!」理子氣惱道。果然,她還是很討厭這個白頭發的怪人!

  常年秉持著不求最好,及格萬歲心態的日下部,發了個非常平穩的球,被西宮桃輕松接起。

  真依記得上一球的教訓,這次眼睛都不敢亂轉了,徑直把球傳給了離自己最近的真希。

  終於拿到球的真希跳起扣殺,熊貓和五條悟在看到球傳出的方向後,立刻交叉步移動到真希面前跳起阻攔。早防到他們這一手的真希揮出的手臂方向一轉,把球朝著斜對角打了出去。

  跳到空中的五條悟本想伸手過去中途攔截,但他想了想把球放了過去,「傑!」

  「我來。」

  夏油傑不急不緩的聲音在後排響起,他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斜對角的位置,下蹲著用雙手將球墊起。

  因為他的身份是二傳手,由他把一傳接起後,二傳的任務就由高中時經常被拉去打排球,和五條悟等人早有配合的七海接手。

  教師組的意圖很明顯,連遮掩都沒有,明晃晃的把最後的扣球任務交給五條悟寫在臉上。

  女生組也顧不上氣惱老師們對自己的看輕,真希、理子和津美紀三人快速跑到五條悟的正面,數著節奏同時起跳,想要憑借著人數優勢硬生生把球攔下來。

  可愛的學生們真努力呀。

  五條悟心裡這麼想著,同時扣球的手腕一轉,把球從側邊打出一道極限的小斜線,讓球從右手邊個頭最矮的理子手邊擦過,踩著邊界落在了女生組這邊的三米線界內。

  「哇啊!好厲害!」

  面對三人攔網還能成功把球扣出,五條悟的表現立刻贏得了滿堂喝彩。

  「兩分。」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五條悟看著不服氣的理子,笑得可開心了。

  挑釁完畢,他沒理會理子抓狂的喊聲,扭過頭來看向場邊的男生們。意識到他想干什麼後,男生們或期待或緊張地看著他。

  注意到五條悟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伏黑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下一秒五條悟的視線輕飄飄地挪到他身旁的乙骨身上,抬著下巴問道:「憂太,剛才我和真希的扣球有什麼區別?」

  都准備好回答的伏黑:……

  乙骨同樣是好學生,還記得夏油傑教導過的內容。

  「真希的打法是從左邊路直擊對角線的大斜線扣球,這條路線不僅能夠極大概率避開正面攔網,斜對角的超長距離也給了攻手充足的發揮空間,能讓攻手放心大膽地用力把球扣出來,突破攔網。不過,如果對手後排球員及時到位,球也可能被自由人救起來。」

  「而五條老師的打法,是小斜線扣球,球會從正面攔網球員的手邊斜著落到三米界內,很不好接。而且,想要打出這種角度的小斜線球很不容易,高中生中,能打出這種球的人應該並不算多。」

  「可是好帥呀!」虎杖雙眼亮晶晶地喊道,看著五條悟的眼睛裡都是崇拜,「想想比賽的時候,對手以為攔住你了,誰知道你手腕一轉,竟然斜著把球打出去了,超棒的!」

  「哈哈哈,悠仁,你想學嗎?」被誇舒服的五條監督雙手叉腰笑著問道。

  「嗯嗯!」虎杖連連點頭,「前段時間我跟著東堂和乙骨前輩悄悄練了好久都沒練成呢!」

  被虎杖意外戳破自己加練的事,乙骨還好,東堂的臉色卻詭異的黑了一個度。

  「唉?」秤金次抱著胳膊眼神直飄向東堂,「之前我沒看過你們練這個呀?哦,偷偷加練呀。可我記得,某些人說過,自己天賦高學什麼都快,用不著加練?」

  聽出秤金次意有所指,旁邊的人火速空出兩人之間的一大片空地。果然,下一秒兩個肌肉壯漢就又雙叒叕的杠上了。

  五條老師看著學生們的『親切互動』,笑得格外和藹,「哈哈哈,看到你們關系這麼親密,我就放心了。」

  伏黑默默翻了個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們關系親密了!


第44章 突破,虎杖的武器

  「終於到我們了!」

  十分鐘後,在野薔薇一記網前的斜線球扣殺未果後,女生組5球結束沒能破發,挑戰失敗。

  在場下看得熱血沸騰的男生們立刻跑了上來,一個個摩拳擦掌、勢在必得的樣子,看得幾名老師產生了一絲想要逗弄他們的壞心思。

  脹相雖然去現場看了好幾次虎杖的比賽,可面對面站在場上一起打球,這還是頭一回,他臉上洋溢的笑都快壓不下去了。

  「悠仁,你們可要小心了,打過來的球我會一顆不落全部接起來的!」他豪言萬丈的放出狠話。

  本來,第一次和弟弟打球,脹相還想著打主攻手或者副攻手的位置,好和弟弟一較高下。

  誰知,五條悟看中他過人的反應能力,用『自由人能和兩個副攻手輪換,上場時間更長』、『你難道不想把悠仁的球一顆顆全部接起來嗎?這樣才能體現你身為哥哥的實力』等鬼話,三言兩語的就哄得脹相接下了自由人的位置。

  日下部看得連連搖頭,在心裡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自己摸魚神隱風格必須堅持到底。好不容易活到了大結局,即便是面對這麼一群人,他也得苟到退休領退休金的時候,不然之前的苦都白吃了。

  聽完脹相豪邁的挑釁,虎杖揉了揉肩膀,笑道:「喔,那就盡管試試吧!」

  這輪輪到夏油傑發球。

  他見男生們全都是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就打算開始的第一球就給他們上點難度。

  是……跳飄球!

  機械丸看著晃晃悠悠朝自己飄過來的球,瞬間認了出來。

  看這個高度和距離,應該會出界吧?

  他側身讓開,想要讓球順利過去。

  可就在他變換動作的某個瞬間,他的視線無意間和網對面發出這球的夏油傑對上了。對方眼底那不帶遮掩的笑意,讓機械丸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想起著兩個月來對方的悉心教導,以及每次親自演示時他那豐富的知識儲備和精湛的實力,這種不妙的預感越發強烈了。

  不對,如果球是夏油傑發出來的,以他的掌控力,球絕對不可能出界!

  他立刻後撤一步身體下蹲,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拋到空中。

  還算有點眼力,沒被騙到。

  夏油傑滿意地笑了。

  「判斷得好!」乙骨快速跑動到位,還抽空誇了機械丸一句。

  這次,教師組站在網前的三人是冥冥、日下部和熊貓,從身高等方面來看,屬於防守較弱的輪次。

  乙骨看著右邊路針對東堂嚴防死守的熊貓,日下部雖然站在中間,但站位也是略微偏向東堂那邊,顯然,他們是把攔網的重心放到了對付東堂上。

  見此情景,乙骨毫不猶豫的把球傳給了左邊路獨自面對冥冥防守的伏黑。

  可真的是這樣嗎?

  在乙骨把球傳過去的途中,虎杖為了掩護伏黑的進攻,干擾日下部和熊貓的判斷,還跟著一並跳起,最終順利拖延了日下部的判斷,給伏黑的扣球爭取了充足的時間。

  長長的辮子雖然遮擋住了冥冥的臉,卻並沒有影響她的觀察和判斷。

  在乙骨把球傳過來的瞬間,她就已經精准地猜到了男生組的目的,一心盯著伏黑的一舉一動,然後在最合適的時間點起跳,擋住了伏黑想要往下扣的球,用指尖輕輕將球往後一拋。

  「五條,交給你們了。」

  「冥冥小姐做得非常好!」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給冥冥點了個贊,然後他斜向前助跑,從左邊路三米線起跳,在跳躍最高點將夏油傑精准送過來的球斜著用力扣下。

  球從虎杖手邊穿過,斜對角的落在機械丸的腳邊。

  誤以為夏油傑會把球交給網前喊得最大聲的熊貓,判斷失誤的虎杖不由地仰頭大喊:「竟然還是把球交給五條老師了。啊啊啊!再來!」

  熊貓也以為球會傳到自己手裡,畢竟前排三個人裡,他的身高和力量最占優勢嘛,誰知道……

  滿心期待自己帥氣表現卻無意間鬧了個笑話,幸好熊貓只有黑白兩色,否則誰都能看到他羞得通紅的臉頰了。

  而期待著能接到弟弟扣過來的球的脹相,他隔著球網盯著弟弟的背影伸出爾康手,「球……我還沒接到悠仁的球呢。」

  「放心吧。」五條悟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下次一定能接到!」

  就像一個老實人永遠猜不透騙子的千層套路,才剛打排球沒幾個月的學生們,也永遠不知道下一秒網對面那群狡猾的老師們會打出一張怎樣的進攻牌。

  在用雙人攔網封死了東堂的扣球路線後,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充足自信的老師們又放掉了學生們調整進攻後由左邊路的機械丸扣下的球。

  就在後排隨時待命的脹相立刻下蹲將球墊起,由從後面斜著直插到左邊路網前的熊貓氣勢洶洶地扣下這一球。

  虎杖的左手被球砸到,整個人被這股洶湧的力量帶著微微後仰。但他顧不上自己的平衡,馬上喊道:「狗卷前輩!」

  「金槍魚!」動作敏捷的狗卷立刻衝到球場外面,左手盡力伸長,把球墊了起來。

  球雖然被救了回來,可位置並不太好,只往後帶了幾步,還在界外的位置,跟著他出去的乙骨立刻接手把球拋回場內。

  為了救這一球,已經用了兩次墊球機會,可虎杖還不想浪費最後一次機會,破罐子破摔似的跳起,想要把乙骨高高托起的球扣到對面去。

  看到虎杖跳起的瞬間,脹相就激動得渾身血液仿佛要沸騰了起來。

  悠仁!

  還是不想放棄嗎?

  五條悟和熊貓肩並肩站在虎杖對面,兩個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原地起跳,兩堵三米多高的銅牆鐵壁瞬間拔地而起,冥冥、夏油傑和脹相呈馬蹄狀分散在後排,隨時准備接漏過來的球。

  好高的牆……

  兩雙擋在面前不斷下壓的手,靠得這麼近,就像朝自己的臉碾壓過來似的,充滿了壓迫感。

  打破它,有什麼辦法能打破這面牆?

  看著視野裡漸漸落下的排球,虎杖著急地心想。

  「你擁有這麼出色的運動天賦,將來想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虎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天藥師的轟監督問自己的話。

  「津美紀說,她之所以這麼努力的練習,是為了打進全國大賽,讓無法以咒術師的身份被大家所認識的我們,以另一種身份被所有人記住。我仔細想過了,我想盡力去試試。」

  還有某天晚上,把自己的煩惱告訴伏黑後,他意外從伏黑那聽到的一段話。

  這段時間以來,他想了很多。

  在爺爺去世後,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在意的,除了半路相認的哥哥脹相外,只有高專的老師和同伴們。

  或許現在的他想法還很不成熟,眼界也不夠開闊,可他還年輕,有充足的時間去嘗試,去一個個排除錯誤的選項。

  既然五條老師想讓他們好好享受高中競技的快樂,既然伏黑和津美紀想讓更多人認識大家,那現在的自己就先朝著這個目標努力,和大家一起打進全國大賽!

  他們說,我其實可以更強。

  「比起差勁的咒術,你這種用基礎的操作強推的類型我更怕哦。」ヾ

  「虎杖,我們是以全身心存在於世界上的。」ゝ

  這個瞬間,連日來被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填滿大腦的虎杖豁然開朗,仿佛見到巍峨高山和曠野平原般,暢然的感覺填滿心髒的每一個角落。

  不要只用手腳來打球,要充分調動起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一個細胞!

  網前和虎杖面對面跳起的五條悟,是最先感受到虎杖變化的人。

  這感覺……

  直到看到虎杖還在蓄力後仰的手臂,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嗯?怎麼回事?球怎麼還沒扣出來?

  身體到達跳躍的最高點後,已經開始下落的熊貓也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按照往常的經驗,這時候已經把球扣出來的虎杖,此刻手竟然還沒接觸到球!

  充分運用到腰腹的力量,虎杖揮臂後仰的動作比平常大了幾分,這就導致熊貓已經要下落了,球卻還沒扣出來。

  原來如此,通過控制揮臂的角度和速度,來錯開攔網的最佳時間點,以贏得空戰的勝利嗎?

  五條悟瞬間明白虎杖的計劃。

  的確,悠仁的身體協調性很好,足以支撐他在空中自由地掌控自己的身體。

  看來,他終於找到自己的武器了。

  任由自己的身體下落,五條悟扭頭大聲喊道:「脹相,這可是悠仁的扣球,一定要接住哦。」

  已經期待這一球很久的脹相,他扯起嘴角跨步撲了過去。

  我等很久了,悠仁!

  啪,被虎杖積蓄充足力量扣下的球沒有落地,被向前魚躍的脹相用手掌墊起。

  「悟!」

  在夏油傑即將接到球的同時,左邊路的網前,五條悟已經提前起跳了。

  是快攻!

  乙骨的位置剛好在附近,他立刻下蹲將球墊起,但也失去了第二次托球的機會。

  「交給我!」東堂跑過來及時接過了二傳的任務。

  看著視野中慢慢下墜的球,東堂臉上露出了沉迷而欣慰的笑。

  我的摯友,你終於想清楚進化了嗎?不錯,這樣一來,排球場上我們兩兄弟就能一起暢快地戰鬥了!

  接觸到球的瞬間,東堂粗糙的手掌向前輕輕一拋,徑直把球傳給網前已經跳起的虎杖。

  去吧,我的摯友!去用你的扣球,來宣告一位強者的誕生!

  這次,真正把球扣下的節點會是什麼時候?

  再次跟隨著五條悟跳起的熊貓,心裡敲起了鼓。

  因為心裡一直想著剛才虎杖滯後的扣球,他跳起的動作慢了一步,用雙手構建的『網』沒能和五條悟同頻。

  就是現在!

  瞄准熊貓遲了一步跳起的時機,虎杖加快了揮動手臂的動作,趕在他到達跳躍最高點之前把球扣下。

  咚!

  一聲讓人無比安心的球落地的聲音。

  「啊!落地!球落地了!」

  「悠仁,你做到了!」

  場下,順平和新田頓時激動地喊著抱在了一起。

  凝聚了所有思考的一球,終於找到了屬於它的一閃而過的那個機會。


第45章 勤奮又好學的好學生們

  「可是,球好像扣出界了吧?」

  大家激動的叫喊聲中,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頓時,所有的聲音都停了,大家全都看向剛才球落地的位置。

  好像……確實出界了。眾人尷尬地心想。

  新田放開了剛才激動中被自己強抱著的順平,野薔薇也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假裝剛才喊得最大聲的人不是她。

  「啊啊啊可惡!就差一點點就在界內了!」扣出這漂亮一球的本人,絕對是最懊惱的,虎杖這會正捶胸頓足的直嘆氣呢。

  成功破發的機會就在眼前,可自己卻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

  從虎杖把球扣出的那一瞬間起,伏黑就一直看著他,目光從驚訝慢慢變成了欣慰和高興。

  就在剛剛,他有種感覺,虎杖他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他那隨波逐流的眼神,變了。那是找到目標後才有的堅定。

  太好了,變回普通人的虎杖,終於也找到了前進的目標。

  他走上前,握緊的右拳輕輕落在虎杖的胸口,然後攤開拍了兩下,「別灰心,再來一次。」

  虎杖看著他,笑容燦爛道:「喔!下次,我一定能成功!」

  「雖然,這時候打斷你們的豪言壯語不太好。」拿著顆球站在發球區等了好一會的日下部,忍不住吐槽道:「可是虎杖同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接下來你要和自由人輪換下場了。」

  唉?

  虎杖和伏黑看向1號位,已經就位的狗卷衝他們招了下手,「鮭魚。」

  呃……

  這就尷尬了。大話剛說出去,自己就要輪換下場,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五條悟,試圖從老師那尋求特殊待遇。

  「不行哦,悠仁。」正直守規矩的五條老師一口斷絕了他的奢望。

  不過,顧及到可愛學生稚嫩的心靈,他還是善意地提醒道:「放心吧,到晚上七點前的這段時間,我們會一直輪換著打下去,直到你們精疲力盡為止哦∼」

  聽到五條監督如此溫柔又善解人意的提醒,在場眾人除了激動的虎杖、想著摯友的東堂和心裡眼裡只有弟弟的脹相外,全都打了個冷顫,感覺前路渺茫。

  現在才過去一個小時,到訓練結束還有整整三個小時呢!

  時間滴答滴答流失,實戰練習還在繼續。

  「我來!」

  「把球給我!」

  理子和野薔薇一左一右扯開嗓子同時喊道,聲音響亮得好像在比試誰的嗓門更大。

  站在兩人中間同時承受兩份炸耳朵痛苦的真依,氣喘吁吁地翻了個白眼。有這兩個熱情過頭的家伙當隊友,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造了多少孽。

  她沒理會兩人的要球,精准把球傳給了網前的津美紀。

  網的另一邊,熊貓和日下部在盯著後排的真希,冥冥看著得分能力也不差的野薔薇,捎帶著留意前排三人中個子最高的津美紀。

  在注意到真依把球傳給津美紀後,冥冥立刻在津美紀下蹲著要跳起時一並跳了起來,想要攔住她的扣球。

  誰知,津美紀下蹲後並沒有立刻跳起,而是和她錯開半拍,搶到了一瞬間的時間差成功把球扣出。

  「錯開起跳時間,很棒的判斷!」場下,在幾輪練習中逐漸找到錯開時機的虎杖立刻稱贊地拍起手來,「津美紀前輩不愧是學習成績出色的學霸呀!前面的軟式攔網和吊球,還有這次的時間差,她每次都能根據情況迅速做出不同的應對辦法,最重要的是,她才剛學排球沒多久,好厲害!」

  旁邊,看到脹相再次把球接起後,伏黑松開了不自覺握緊的手,語氣波瀾不驚道:「球沒落地有什麼用。」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他的心裡卻泛起陣陣喜悅之情。

  津美紀的努力他是看在眼裡的,好幾次晚上做完任務回來,都能在燈火通明的體育館裡看到大汗淋漓認真練球的津美紀的身影。

  這還是小學以後,他時隔多年再次看到津美紀這樣呢。

  上小學那會,在姑且能叫做父親的人和津美紀的母親一起人間蒸發,而五條悟還沒找到他前,是津美紀一個人忙前忙後地打理整個家,以至於她自己的作業都只能留到晚上所有事都忙完了才有功夫做。

  那時候的津美紀,是因為身邊只有他這一個認識的人相依為命,所以才努力壓制著害怕而辛勤的努力著。

  而現在的她,是為了目標和夢想,是為了她的伙伴和……她自己而懷揣著愉悅和期待在努力著。

  「……那是因為老師們太厲害了。」虎杖還在伏黑身旁不停地抱怨著。

  「我們都打了好幾輪了,還沒中斷老師們的發球……不過!多虧有老師們陪我們練習,我感覺自己變強了許多呢!」

  伏黑的唇角微微上揚著說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正常的高中生,可沒有網對面那群人一樣的速度、力量和技巧。

  如果這就是電視劇或者漫畫的結局話,那真是個不錯的美妙結局呢,讓人忍不住開始期待後續了。

  「啊,已經到這個點了。」

  當球館外的光線漸漸暗淡,橘黃色的路燈倏地點亮,五條悟看著因為被迫加班而向自己投來譴責目光的七海,他才笑著發現今天的練習快要結束了。

  目光在球網對面雖然大汗淋漓累得直喘氣,可眼神中卻帶著不想停下來的渴望的男生們,他笑著將手裡的球拋給輪換到1號位的熊貓。

  「一球,再打最後一球吧。」他說道。

  「好耶!謝謝五條老師!」虎杖是第一個跳起來歡呼的。

  一輪輪實戰打下來,別人都是滿臉疲倦,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體力差點的狗卷,接球時都快跑不動了,就他從頭跳到尾,竟然還是副沒事人一樣,伏黑背地裡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體力怪物。

  最後一球,由熊貓發球。

  他的大力跳發被機械丸用身體擋下托了起來,退到後排的東堂斜向前助跑到左邊路網前起跳,乙骨瞄了眼東堂的位置,用眼神引導,裝作要把球傳給進攻位置最佳的東堂的假像,然後在旁邊伏黑起跳干擾後,把球傳給了繞到右邊路的虎杖面前。

  左邊,被乙骨錯誤的眼神誘導,五條悟和七海跳起撲了個空。

  右邊,一直盯著球沒著急動的夏油傑看到球朝著右路飛了過去,立刻趕到虎杖的正面高高跳起,在他面前架起了一堵高牆。

  虎杖的視線,在被夏油傑高大的身體遮擋住的後方來回逡巡著。

  左邊又五條老師和七海海,後排還有熊貓前輩和大哥隨時准備接球,而右邊雖然靠近邊線容易扣球出界,但機會更大,值得一試!

  剎那間做好決斷的虎杖,他手腕一轉,把因為自己延後扣球時機而下落得有些低的球朝著右邊狹窄的區域拍了下去。

  去吧!落地吧!虎杖目送著落點完美的球無聲地吶喊著。

  真可怕的成長速度。

  心裡感嘆著,先一步下落的夏油傑在半空中伸手努力朝旁邊一勾,勉強阻攔了球直線下落,可球還是朝著界外彈飛了出去。

  「放著我來!」

  脹相大喊著衝了出去,他一個大跨步,雙手對著球這麼一甩,把球朝界內甩了回來。

  就在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右側被拼命救起的排球上時,接到脹相拋回來的球的夏油傑,他毫不猶豫的一個長背傳,將球傳給了被所有人遺忘的左手邊。

  在那裡,高高跳起的五條悟出現在網前!

  糟糕!伏黑、東堂和虎杖都在右邊,竟然留出了左邊路大片的空網。

  「可愛的同學們,就讓我們來給你們演示一下,什麼叫絕妙的雙人配合。」

  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五條悟全力將球扣出。

  咚!

  蓄滿力的球像鐵錘一樣砸在狗卷的手上彈飛出去,一錘定音。

  「那個背傳是怎麼回事?!」

  球已經落地,眾人還沉浸在剛才絕妙的配合中。野薔薇指著夏油傑那個似乎並沒有留意後方情況的背傳,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

  「好厲害。」同樣是二傳手,乙骨的感受最深了。

  在所有人都被右邊的情況所吸引時,夏油傑他不僅迅速找到最佳進攻位置,還用一記長背傳,精准地把球傳到了左邊的五條悟手裡。

  對時機的把握,和隊友的默契,還有精湛的傳球技術,每一個環節都至關重要。

  聽著野薔薇和虎杖非常捧場的誇誇,五條悟笑著攬住夏油傑的肩膀,豎起大拇指給自己點了個贊。

  「在賽場上,除了嫻熟的技術外,默契的配合也非常重要哦。這就是我要教你們的最後一項技能,相信身邊的隊友!」

  相信隊友?

  野薔薇看了看真依,兩人視線交彙,幾乎同時受不了地打了個冷顫。東堂挑剔的視線在男生們身上挨個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在五條悟身邊上躥下跳的虎杖身上。

  他露出一抹痴漢的笑容,上前一把拽住虎杖的衣領,把人死死地攬著。

  「我的摯友,我覺得五條老師的話很有道理。來吧!讓我們加深對彼此的了解,成為整個高中賽場上最默契的兄弟搭檔吧!」

  「……東堂!你快放開我!」

  脹相面色鐵青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在東堂的鐵臂之下掙脫不得,他早就對這個和悠仁張口閉口就是摯友啊、兄弟啊的大猩猩很不爽了。拜托,他能不能有點人際交往中的分寸感,不要隨隨便便和別人的兄弟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

  「你們是什麼毛病呀?」

  野薔薇一直對三人奇奇怪怪的兄弟情很費解,看虎杖打頭死命跑在最前面,而東堂和脹相就跟貪吃蛇一樣墜在後面跟著跑,她就跟參觀動物園卻不小心看見外星物種一樣,神奇中帶著點嫌棄。

  「集訓第一天圓滿結束了!」五條悟慶祝似的鼓掌。

  擦干額頭上的薄汗,冥冥臨走前還不忘笑著提醒他道:「別忘了轉賬。如果還有類似的活動,可以隨時找我。」

  至於日下部和七海這兩個抓來的壯丁,早就跑得沒影了,生怕多在這停留一會,又會被某個不著調的白發男給指派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務。

  看著五條悟坐下後隨手就轉出了五百萬,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鐘,夏油傑挑眉看向他問道:「怎麼樣,你想要的資料到手了嗎?」

  「啊,差不多了。」五條悟雙手撐在長凳上身體後仰,視線裡是顛倒後的牆壁和地板。

  「幾個本來有些擔心的學生,想不到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竟然已經自己摸索著找到了方向。真是群好學、努力又貼心的好學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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