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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銀之夜》作者:星塵【完結】

第十一章

和煦的冬陽高挂空中,替大地披上一層輕淺的暖意,層層疊疊的紗帳輕飛,將亭內和亭外隔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望著亭外不遠處,一大一小對打的人影,席爾凡的臉上挂著滿足的笑意,只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在銀眸的深處,看到潛藏的、熱烈燃燒的飢渴火焰。

沒有點破,萊恩只是笑著嘗了一口杯中酒,至少目前一片平和,是不?

「你很幸福?」萊恩笑著問道,一兩句適時的挖苦是不可少的娛樂。

「嗯!」不頂真心的答道,席爾凡的目光還是專注的望著笑鬧中的人影。

幸福?或許吧!他現在可以稱得上是幸福。

他的肯薩現在會為他笑、陪他鬧,甚至興致一來,還會跟他搶奏折看。

他不再把他當皇帝,而是一個朋友、一個情人?偶爾甚至還會發發小脾氣,几個小時不跟自己說話。

看著他眉峰輕揚,冷笑著使性子的樣子,雖然有點自虐;但,哄他,也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樂趣。

他知道他會挑食,討厭的東西在嘗過一口之后絕不會再碰他;怕酸,一不小心吃錯了卻會為了面子硬著頭皮吞下去,為了看他皺著小臉,縮成一團輕顫的可愛模樣,他曾經一連騙他吃下二十余種不同的帶有酸味的糕點,然后被他舞著鞭子,追著滿宮跑……

想到這里,席爾凡不禁笑了出來,那次還真的被抽了不少鞭,可都僅止于擦傷,事后肯薩幫他包扎時,那一臉心疼卻又倔強的罵自己活該的表情,到現在他還是回味無窮……

幸福,或許就是這么簡單吧!雖然還少了一點什么……

如果身體也能像心靈一樣滿足就好了,他好懷念那令人血脈奮張的淚顏……

「希爾──啊──萊恩你什么時候來的?」抱著瑟菲走進涼亭,肯薩微喘著氣笑問道,因為涼亭的設計,亭外的人看不到亭內的情形。

「來了有好一陣子了。席爾凡這懶鬼,又把小孩丟給你帶了。」萊恩笑著暗損席爾凡。

「是我自己要帶的,瑟菲很可愛啊!」肯薩笑道,瑟菲知機的啵了一下。

他也想親啊!

不動聲色的瞥了席爾凡一眼,在看到對方咬牙切齒的笑容后,萊恩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不能因為這樣就縱容他。」萊恩笑道,將瑟菲抱給席爾凡,「你也該多陪陪他。」笑著看瑟菲。「想要父皇陪你練劍嗎?」

「想。」瑟菲大聲的回道,天藍色的眼睛帶著期待,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席爾凡。

悄悄與肯薩換了一個視線,才抱著瑟菲往亭外走,還不著痕跡的瞥了萊恩警告的一眼。

等到兩人走遠,肯薩才輕柔的開了口:「想說什么就說吧!請不要跟我客套。」

「首先我要謝謝你。」萊恩微笑著說道,彎身行了一個禮。

「謝我?為什么?」被萊恩的動作弄得渾身不自在。

「因為你讓席爾凡回復成一個人,而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拉克那帝王。」

冷酷?無情?

肯薩的表情像是看到豬在天空飛。

「也許你不相信。」看表情就知道了。「但席爾凡在遇到你之前真的是那個樣子,也許是皇帝的面具戴太久了,久得讓他忘了自己也曾經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完美冷酷的拉克那帝王。」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他最討厭聽廢話。

收起和煦的笑意,萊恩的表情是從所未見的嚴肅,「我希望你永遠不要背離席爾凡,你不會想見到拉克那的真正皇帝。」完美無情的殘酷。

「我不會背叛他的,永遠不會。」那張決絕的臉,他再也不想看上一次,再也不想……

「代我跟依娜她們問好,好玩的話就多留几天。」席爾凡笑著揮手道別,表情大有你們最好再也不要回來的感覺。

暗暗送了席爾凡一拐子,「請早日回來,肯薩會想您的。」揮手向馬車里的瑟菲道別,肯薩的表情有著濃濃的不舍。

自馬車中探出半個身子,瑟菲依依不舍的揮手道:「母后我也會想你的,母后不能忘了瑟菲喔!」

原本在揮的手停下來了,微笑的表情瞬間氣化,柳眉倒豎,杏眼半,肯薩笑得一臉溫柔可怖,「我說過不要叫我母后。」冷冷的說道,肯薩回頭就往宮門走,完全不搭理一臉快哭出來的瑟菲。

席爾凡則是在一旁笑得快內傷,這下子看你怎么再跟我爭寵。

「突然安靜了好多。」沒有瑟菲跟前跟后的叫肯薩叔叔,還真有點不習慣。

「對啊!」席爾凡邪笑的貼上來,狼手不規矩的扯起肯薩的衣服。

「你至少看一下地方。」抓開席爾凡的狼手,席爾凡卻更不規矩的整個人貼上來。

「放心吧!沒有人會來。」低啞的嗓音是無限的魅惑。

欲出口的抗議被封在唇里,肯薩只能無力的……往身后的軟墊倒落。

「起來,你給我起來。」達特死命的搖著床上縮成一團的棉被虫,卻只換來一陣微弱的咿唔聲。

氣得一腳踩上棉被虫,天知道他已經叫床叫了多久,結果這只虫還是在睡,氣起來,忍不住又多踩了几腳。

「嗯啊∼∼∼∼」棉被虫突然發出令人心蕩的怪聲。

嚇了一大跳,偷偷摸摸的看了左右,沒有人,很好,又踩了几腳。

「啊嗯∼∼∼」依舊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叫床聲。

臉不自覺的紅了,卻仍是忍不住的繼續踩踩踩……

「嗯啊∼∼啊∼∼嗚∼∼啊∼∼∼」

達特越踩越興奮,棉被虫越叫越淫蕩,然后……

天啊!他在做什么啊!

驚覺自己做的事有多么可恥,達特窘得一把抓住棉被往外丟,這樣不信你還睡得著。

只見杰拉因為冷而縮成一團瑟縮的發抖,邊抖邊拉過枕頭抱著,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火大的把枕頭也丟掉,只見杰拉抓起被單滾了兩圈,又是一條見頭不見尾的棉被虫。

氣得差點吐血。好,你行!老子不管你了!

抓狂得把所有的棉被枕頭靠枕暖被全往棉被虫身上砸,末了還恨恨的踩了兩腳。

睡、睡、睡、睡、睡!你就給我睡死好了!

「碰」一聲的把門摔開,惡狠狠的瞪了左右的人潮兩眼,老子就是叫不醒那個睡鬼又怎樣。

「你們誰敢拿我下注,絕對斬無赦。」冷冷的拋下這句話,達特氣呼呼的走了。

該死的杰拉!真他媽的這么會睡!

想到石化的沙克,頭就不免痛了起來。該死!看來那封公文還是得自己送進去,只是一想到宮中的繁文縟節,達特就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媽的,想到那一堆的對答通報頭就痛。

在達特走遠后,原本散開的人潮又漸漸聚集。

「,你們說費提和軍醫有沒有那個啊!」

「怎么可能沒有,聲音都那么清楚了。」

「可是……費提是不是不行啊!聲音到一半就停了。」

「有可能喔,你沒看到他的臉這么臭。」

「我知道馬拉加卡蜥的尾巴有壯陽效果耶!」

「我也知道……」

「我聽說……」

「跟你們說……」

「…………」(可憐的達特。)

在宮中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肯薩的居處,結果肯薩居然不在,問侍衛肯薩啥時會回來,結果只看到他們一臉曖昧的說,肯薩一直住在皇帝的寢宮,大概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該不會肯薩出了什么事了吧!自從那天他跟皇帝回去之后就沒消沒息,該不會……!

問清楚寢宮的位置之后,就莽撞的往寢宮闖,懶得再跟衛兵囉嗦的直接翻牆潛進來。

然后,很快的他就后悔了,人是找到了,只是──

望著壓在肯薩赤裸胸前的銀色頭顱,眼前的情況怎么看都是──辦事中!

那他手中的公文怎么辦,這可是今天傍晚之前要送出去的升遷公文,事關薪餉,處理不好可是會暴動的。

因為腳步聲而轉頭往門口一看,看到呆立在庭院的達特時忍不住一震。他怎么會在這里!?

用眼神示意達特趕快滾,達特揚揚手中的公文卷,一臉無辜。

「你的人。」低啞的嗓音模糊的說道,語畢還輕咬了肯薩的胸尖一口。

輕輕呻吟了聲,「別理那個笨蛋。」語畢狠狠的瞪了達特一眼。「還不快滾!留在這里是想等死嗎?」

「說明你的來意,我或可饒你死罪。」轉過頭瞥了達特一眼,復又低下頭繼續在肯薩胸前啃。

真的不知道該把眼睛擺哪里,揚揚手中的公文卷,「今天傍晚之前要交出去的升遷公文,懇請將軍撥冗簽名。」他怎么會這么倒霉!

「丟在那里吧!我等一下會去簽的,你可以走了。」快滾啊!笨蛋。

「你還是先去簽吧!我不認為你待會會有空去理那張廢紙。」席爾凡曖昧的說道,體貼的幫肯薩拉好衣服,扶著他站起。

突然有一股想扁人的沖動!

想是這樣想,肯薩卻還是不動聲色的走到達特面前,拿起公文卷攤開,看了一下就要進房間蓋章。

把握機會對肯薩比了一個借一步說話的手勢,但肯薩卻像是沒看到似的,轉身就往房間走。

不久,肯薩拿著蓋好章的公文卷走出來,達特不死心的再對他比了一次。

「你想說什么就在這里說吧!我的事情沒什么是席爾凡不能知道的。」肯薩淡淡的說道,感覺就像在說天氣很好是一樣的。

被肯薩的話嚇了一大跳,不敢置信的望著他,視線瞥過肯薩頸邊的吻痕,難道真是他想太多了。

「有空請到校場來看看,沙克的情況不怎么好。」

「沙克他怎么了?」肯薩緊張的問道。

「今天看到他時已經開始長苔了。」石化加上烏云,不長苔也難。

眼神微黯了下,「我今天……不──明天會抽空過去看一下。」伸手輕撫著環上腰來的健臂。「你可以走了。」

行了一個拘謹的禮,達特很快的便離開。

輕咬著肯薩的耳垂,「如果我要你殺了他呢?」

「我會殺。」果決的回答。

「真的?」

「是的,即使我會為此以死謝罪。」

「那為什么?」

「你是最重要的,你是我的──唯一。」

「肯薩,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你,好愛好愛……」

「我知道。」他真的知道……

「他這個樣子多久了。」指著眼神呆滯的沙克,肯薩轉頭去問那兩個明顯是打算跟進來看熱鬧的好事者。

「從那天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之后就一直是這樣了。」杰拉在一旁涼涼的回道。

「有叫朮士或神官來驅邪鎮魂嗎?」

「您在開玩笑嗎?」兩人異口同聲的回道。

「將軍?」被誤認為石像的沙克怯生生的開口。

然后……

「杰拉,你要笑就給我滾出去。」肯薩終于受不了的大吼,堆積如山的公文就夠人煩的,他還要笑到什么時候?

「哈哈……我……停不……了啊!」想到剛剛沙克的舉動他就想笑,居然對肯薩……哈哈……還巴在肯薩身上哭,而且居然還說出那種話……哈……哈……笑死他了。

「再笑我就把你扔出去。」從公文中抬首,瞪著眼前笑得花枝亂顫的人影,肯薩真的有把手邊的帥印丟出去的沖動。

「可是……我……真的……停不了啊!哈──」

見到肯薩真的有丟東西的沖動,達特連忙開口,「您打算怎么處理沙克的事?」

瞥了達特一眼,「就麻煩你們多照顧了。」

室內突然一陣沉默……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杰拉首先開口說道。

「謝謝閣下的好意,你只會把沙克照顧到床上去。」肯薩直覺的回道,只是一出口,就發覺自己說錯了話。

達特一臉的漠然表情,杰拉則是咬牙切齒。

死肯薩!白痴肯薩!你他媽的居然敢在他面前講這種話!

不自在的輕咳了聲,肯薩裝做沒事人的繼續批他的公文。

「這堆請帖要怎么處理?」杰拉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堆請帖,拿在手上搧啊搧,這個仇他不報就跟他姓。

「哪來的請帖?」他根本沒有任何交際可言。

「這張是軍政司大人的三女兒生日,想請將軍參加宴會;這張是財政司大人的侄女成年,想請大人參加成年禮;這張是──」

「夠了!不要再念下去了,通通給我找理由推掉,一切交給你處理。」光想到那種一群人笑得像白痴的宴會,他就有想拿鞭子抽人的沖動。

「可是發請帖的都是大人物耶!官階都比你高喔!」杰拉幸災樂禍的納涼道。

「通通推掉,理由隨你找,別再拿那堆廢紙煩我。」肯薩頭痛的回道。

「這可是您說的喔!」杰拉不懷好意的笑道,他不胡搞就不叫杰拉。

「嗯!」埋首于公文中,沒有看到杰拉詭異的笑容,肯薩只有在批公文的空檔,對達特說了一句。「等一下陪我練劍。」

「喔!好。」

「要用銀劍嗎?」達特在武器架前問道,全黑槍騎只有他、杰拉、沙克、格理斯和凱索斯敢拿銀劍和肯薩對打。

「普通的劍就可以了,反正只是玩玩。」隨便挑了一把劍走進校場,隨意揮舞兩下就和達特打了起來。

「你和皇帝之間怎么了?」趁著雙劍相撞的時候,達特貼近肯薩問道。

「就你那天看到的那樣。」因撞擊力而分開,手腕一翻,黑色的劍刃再度相碰。

「您愛他?」將劍壓向肯薩,雙劍成為十字型的拉鋸態勢。

「或許吧!」不挺認真的跟達特比著腕力,或許是如此,使得答案聽起來有點輕挑。

「請不要愚弄我。」達特氣得將肯薩的劍揮開,「到底你和皇帝是怎么一回事?」

舉起長劍逼近達特,由左上自右下削下。「只是離不開了而已,我明知道他的愛是最甜美的毒,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沉溺。」

單手抗拒肯薩壓下的劍,達特的語氣微帶怒意。「如果您愛上其它人呢?」

「我懂愛的話也只會愛他。」

「如果您真的愛上其它人了呢?」

噙著一抹微笑,肯薩的語氣變得近似夢幻。「那我只好一死向席爾凡謝罪。」

「你──」因怒氣而不自覺的使力彈開肯薩的長劍。

笑笑的再度揮劍逼近。「別談我了,你呢?」

「你知道了。」有點驚訝,肯薩啥時這么聰明了。

趁機挑掉達特的長劍。「奉勸你一句話,別太倔強,幸福不會一直在原地等待。」

靜靜的撿起劍,再抬首,達特的表情已是少見的嚴厲,「我和你的皇帝不同,不是真正屬于我的東西,我寧可不要。」

「幸福的契機轉瞬即逝,希望你將來不會因此懊悔。」冷冷拋下這句話,肯薩轉身便走。

「母后!」童稚的嗓音高亢的響起,伴隨著這聲呼喊的,是一個疾沖過來的嬌小人影。

反射性的蹲下來接住,肯薩疑惑的望向佇立在一旁的奈堤,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

不要這樣子看我!

奈堤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

他昨晚才在依麗娜那里溫存到深夜,今早好不容易爬起來巡視完,正想好好補個眠,沒想到剛睡不久,這個小祖宗就跑來大吵大鬧,說不帶他來找母后就要下令砍了他。天知道他到哪生一個母后給他,待到弄清楚所謂的「母后」就是奈雷依將軍之后,他迫不及待的就趕快把他丟過來,卻忘了奈雷依將軍也有可能會因而砍死他,他怎么這么苦命啊!

「母后為什么不在宮里等瑟菲?」小臉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

握起的拳頭差點就這么很順手的揍下去,「不要叫我母后!皇太子殿下!」肯薩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是殿下,是瑟菲,你在宮里都叫我瑟菲的。」淚珠在眼眶里滾滾滾,就快要掉下來的感覺。

四周很適時的傳來一陣抽氣聲。

「宮里是宮里,您是殿下,這點禮節恕微臣無法僭越。」頭好痛。

「母后好奇怪。」瑟菲語帶哭音,伸手抽掉了面紗,「母后都是戴了這種東西才變奇怪的。」

又是一陣抽氣。

「還我。」看向自己的視線越來越詭異,肯薩受不了的就要搶回面紗。

「不要。」將面紗藏在身后,「母后在宮中都不戴的。」

再一陣抽氣。

「還我,還有──別再叫我母后!」肯薩咬牙微笑道,眼神好冷好冷。

「嗚……母后凶我,母后不愛我了!」瑟菲小臉一皺,就開始嚎啕大哭。

這一哭可讓肯薩手足無措,急忙將瑟菲抱往胸前拙劣的安撫,「乖,別哭,別哭喔!」他生平就對這種會掉不停的東西沒辦法。

「那……母后……不要……討厭……瑟菲……」瑟菲抽抽噎噎的說道。

「我沒有討厭過你。」

「騙人!母后……明明這么……凶……」

「我沒有騙你。」好想揍人。

聞言,瑟菲止住了哭泣,「真的?」

「真的。」好想砍人。

「那你親一下瑟菲,瑟菲就相信。」

色狼的兒子還是色狼!

冷冷瞪了瑟菲一眼,看到后者一臉威脅要再哭的表情,只好硬著頭皮當眾親了瑟菲的額頭一下。

「不是這里,是這里。」瑟菲不高興的指著自己的唇。「夜哥哥說相愛的人要親這里。」

又一陣抽氣。

肯薩突然有一股強烈的想捏死某人的沖動,望著瑟菲期待的小臉,他現在只想把他打包丟回皇城。

「不要為難肯薩,親嘴可是你父皇的專利。」低沉的男音突兀的響起。

所有視線集向發音源──銀發的男人──拉克那現任的帝王。

只見席爾凡輕松的走向上一個視線焦點──對眾人的眼光視若無睹,眾人自動的讓出一條路讓席爾凡通過。

揉著瑟菲淡金色的頭發,席爾凡對肯薩笑道:「不好意思,這小鬼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微臣不敢。」

瑟菲怯怯的拉著席爾凡的衣袍,「肯薩叔叔好奇怪。」仰起的小臉一臉想哭的神情。

「你以后就會習慣了,早叫他不要在意的,你的肯薩叔叔就是這么古板。」

聞言,肯薩反射性的刷一聲站起,握緊拳頭咬牙笑道:「你最近是越來越欠扁了。」

只是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周圍的抽氣聲遠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還要大,窘得肯薩真想挖一個洞把自己埋了。

不怕死的大笑出聲,席爾凡笑道:「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難是吧!早叫你不要太在意君臣之別你就是不聽,你是我挑選的伴侶,我也給了你與我平起平坐的權利,門早開在那里,你就是不肯走進來。」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眸。

你知道這給了我多大的權力?

或許是太過震驚,四周一片靜寂。

「我當然知道。」彎下腰抱起瑟菲,「你該不會一直以為我在說笑吧!」

「微臣不敢。」

頭痛的單手撫額。「你這種古板的個性什么時候會改啊!」

「你很欠揍!」肯薩咬牙切齒的說道,居然說他古板!

「我知道。」笑著對肯薩伸出右手。「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好想扁他!他就這么確定自己會跟他走。

想是這樣想,肯薩還是不甘不愿的把手遞給席爾凡,然后立刻被摟進他的懷里,狼手毫不客氣的擱在他的腰上。

「你這個瘋子。」肯薩頭痛的罵道,這下子他以后要怎么帶兵啊!

「多謝閣下的恭維。」席爾凡皮皮的笑道,立刻被送了一拐子。

三個人就這么吵吵鬧鬧的走了,然后……

「啊!沙克石化了,快叫軍醫啊!」人群中爆出一聲慘叫。

「杰拉!你冷靜點,你自己就是軍醫啊!」達特在一旁頭痛的道。

「對!我都忘了。」

白痴!達特在心中啐道,卻不敢真的罵出來。

「你打算怎么處理那堆邀請函?」達特好奇的問道,光想到該怎么回信頭就痛。

「理由只有一句話──皇帝不准。」

呆了一呆,「你小心被肯薩砍了。」肯薩知道不抓狂才怪。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反正他又不會知道,更何況我也沒說錯,皇帝本來就不可能讓他參加這種變相的相親宴。」

「話是這么說沒錯啦!」可是還是覺得怪怪的……

「知道就好。」杰拉高傲的揚起下巴,一副聽我的話沒錯的表情。

無奈的暗嘆一口氣,「話說回來,『那件事』還要繼續嗎?會不會是我們想太多了。」

「當然,我們都努力了這么久不是?」杰拉一臉看笨蛋的神情。

「說實在的,杰拉,你只是純粹的想要鬧吧!」好無力。

「廢話,都花了這么多心思,不好好玩一場我實在不甘愿!」

「杰拉!」脫力。

「怎樣?」一臉你敢有意見你就完了的表情。

「沒事。」他為什么會覺得這種人可愛?無奈啊!

然后……

「啊!」原本很樂的在寫回函的杰拉突然爆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嚇得原本在擦劍的達特差點把劍插到自己身上。

「怎么了?」顧不得把劍放好,達特急忙沖到杰拉面前,只見杰拉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全身上下卻連一點墨汁都沒沾到。

「我忘了,我居然忘了。」杰拉一臉泫然欲泣,握著筆的手還不住的顫抖。

「忘了什么?」不是他發生事情就好,愛上他,真的有几條命都不夠嚇。

「我居然忘了要肯薩撤回軍令,我的飯啊!我會餓死!我一定會餓死!」杰拉歇斯底里的發出慘叫。

原來是這種小事,「你吃我的份不就得了。」這半個多月來他哪天不是聽他說可以吃,就很大方的把他的膳食掃得一點不留。

「可是──那樣你很可憐啊!」最重要的是──他的食量比達特大,光只有達特的伙食他根本吃不飽。

「沒關系的,我會要后陣的伙房多煮一份。」突然慶幸自己比杰拉好養。

「那我可以繼續吃。」大眼睛閃亮亮的閃爍,沒魚蝦也好,有得吃最重要。

「你可以全部吃完沒關系,吃不夠我還可以要凱索斯多煮一點。」真像個孩子。

「達特最好了!」杰拉爆出一聲歡呼,繞過桌子扑到達特身上,拼命的又親又吻又抱。

只是鬧著玩的親吻不知何時變了質,變得墨綠的瞳眸一瞬也不瞬的望著蒼藍的瞳眸,在無聲的默許下,雙唇悄悄的相疊,四片唇瓣輕輕的廝磨,調皮的舌尖輕輕的舐過,接下來就是狂猛的糾纏……

「為什么你不愛我?」倚在達特懷里,杰拉的語氣有著怨懟,想起剛剛肯薩與皇帝打鬧的情景,他欣羨的几近于嫉妒。

身軀驀地一僵,「這種話等你愛上我再問。」原本的柔情瞬間煙消云散。

我愛你啊!杰拉在心底狂吼,碧綠的瞳眸復雜的看著達特,卻在自尊心的作祟下,仍是選擇咬著牙,什么都不說。

「如果你只是因為寂寞而渴望溫暖,很抱歉,我不會陪你玩愛情游戲。」冷冷的將杰拉自懷中推開。「我不希望屬于我的東西,還帶有其它人的味道。」

「啪」!巴掌聲響亮的響起,杰拉恨恨的瞪著達特,眼角帶淚,開口想罵些什么,最后卻還是咬著牙,用力推開達特,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媽的!他居然敢嫌他臟!那個沒節操的混蛋!他的身體也沒干淨多少!

果然,他還是忘不了他嗎?

茫然的望著空蕩蕩的雙手,達特不自覺的用力收緊。

第一次總是最好,所以你忘不了他,一如我──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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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用力拉住韁繩,肯薩呆呆的策馬停在谷口,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狐疑的望著谷外的銀白雪地,再回首望著花團錦簇的山谷,肯薩有著穿過季節邊際的錯覺。

「很美吧!」席爾凡策馬走過來摟著肯薩笑道,他早想帶他來這里一趟。

「為什么?」肯薩不敢置信的掃視谷內,他無法相信為何冰雪大地上會憑空出現一座花園。

「天知道,也許是菲茵爾妮的寬恕吧!讓帕洛芙埃帝娜在下個春季來臨前,能夠暫留在此地歇腳。」席爾凡一聳肩,無所謂的答道。

「你不像是個虔誠的信徒。」

「但我會感謝眾神對我的恩寵,進去吧!驚喜還在前方呢!」席爾凡笑道,眼中有著無限的寵溺。

迫不及待的策馬向前,穿出谷口的瓶頸后,肯薩立刻看見了所謂的驚喜。

碧綠色的湖面如同最上乘的琉璃玉,隱約的嵌在蒙矓的花叢里,熱氣化成露滴凝在半空中飄散,這竟是一座天然的溫泉。

「好漂亮喔!父皇,這里是剛發現的嗎?」坐在席爾凡身前的瑟菲禁不住驚呼。

瑟菲問的正是肯薩心中的疑問,只見席爾凡笑著搖了搖頭,卻是面向肯薩回答:「這是我父母的訂情之地,我父皇當年就是在這找到他靈魂的另一半,這也是我母后會被稱為菲茵爾妮的幼小女兒的原因之一,也因為我父皇太過愛母后,所以便下令將此地划為管制區,不許閑雜人等靠近,父皇在世的時候,我也只不過踏足這里三次,瑟菲也是第一次來。」

「為什么帶我來這里?」肯薩顫抖的問道,特地帶他到皇族禁地來,叫他怎么能不胡思亂想。

「你好好想想,晚上我再告訴你答案。」席爾凡神祕的笑道:「現在你只要盡情的玩樂就好。」

美景如詩,再加上自己最心愛的人赤裸的站在你身前微笑,有哪個男人不會由衷的感到幸福。

依靠在池邊,席爾凡咬牙響應似的對肯薩笑了笑,心中第一萬一千一百零一次后悔把瑟菲帶來。

肯薩是他的啊!

望著那個死命纏在肯薩身邊,笑得一臉純真無邪的家伙,他就想把他從肯薩身邊開,打包快馬丟回皇城。

「怎么了,你臉色不太好。」停下與瑟菲玩鬧,肯薩費力的排開池水走向席爾凡。

突兀的把肯薩拉進懷里,席爾凡俯首靠在肯薩耳邊呢喃:「我后悔把瑟菲帶來。」

臉紅了紅,肯薩無奈的嘆口氣,「你真不像個父親。」

遠處的瑟菲看到兩人的樣子,知情識趣的開始揉著眼睛,「父皇,我們今天要住在這里嗎?」語氣有著濃濃的倦意。

識相的小鬼,席爾凡首次開始覺得自己的孩子可愛。「瑟菲累了嗎?父皇抱你去睡可好?」

「嗯。」瑟菲懶懶的回道,一旁的肯薩沒好氣的看著他們父子蹩腳的演技。

剛剛明明還興高采烈的跟自己打水仗,立刻就又困得跟什么似的,他們真當自己這么好騙嗎?

只是也懶得去阻止,也許,是對于答案太過好奇,只是好奇……

細心的幫瑟菲拉好被子,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差點順手的搬來一張椅子把房門堵死。

對于席爾凡體貼的動作,肯薩的心中浮現一種溫暖的感覺,他的心里,或許還是渴望著一個父親。

前方的席爾凡突然轉身對自己邪笑,下一瞬,肯薩就被打橫抱起,「接下來是大人時間了。」低沉的嗓音,充滿著性欲的誘惑。

那答案呢?肯薩用眼神向席爾凡詢問。

沒有得到回答,很快的,肯薩便在激情中忘了一切。

懶懶的臥靠在席爾凡身上,任席爾凡的大手在身上游走,充血的雙唇,偶爾會透露出一、二聲低微的嘆息。

溫暖的池水隨著動作,一波波輕柔的撫上肩頭,夜色的瞳眸半著,慵懶得一如快睡著的貓。

「喜歡這里嗎?」大手輕柔的在腰上撫動。

「嗯。」不頂認真的回道,肯薩一臉快睡著的表情。

「那我以后常帶你來可好?」在腰間摩挲的手危險的下滑。

「好。」懶懶的回道,「把手拿開!」瞬間完全清醒,奮力的抓住不軌的狼手。

「你想到答案了嗎?」握住要害的手刻意輕輕的撫弄,另一手則制住肯薩的亂動。

「我不知道,放開!」肯薩難堪的掙扎,下體已微微興奮的抬頭。

「你想知道嗎?」

「不想!」斷然的拒絕,肯薩拼命的扭動,他不介意和席爾凡再纏綿一次,但不該是野外,僅存的道德心讓他下意識的拒絕席爾凡的求歡。

「好過份,那我們只好繼續了。」席爾凡惡質的笑道,動作變本加厲。

「放開!要發情……回房間……再繼續。」命令的語氣卻因嗓音而有挑情的味道。

「不放,我早想和我最心愛的人,在這湖里好好歡愛上一次,所以你也別害羞啊!反正不會有人會看到。」

聞言,肯薩停止了掙扎,「你早計划好了。」自己就這么蠢蠢的往陷阱跳。

「嗯,在很久很久以前……」撫著艷紅的唇瓣,席爾凡的語氣異常的溫柔。「從我小的時候,就一直希望著能有這么一天……」

揚起來的脾氣又壓了下去。「小時候?」

「對,在我和瑟菲一樣小的時候。」微笑的指著危險的地方。「坐上來,我慢慢的講給你聽。」

「為什么?」肯薩失控的怒吼,這該死的變態!

「因為我會不好意思。」輕咬著肯薩的耳垂,席爾凡用氣音喃道:「所以只好讓你也一起不好意思。」

「你!」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快點坐上來啊!還是你比較希望被我壓在下面。」大手威脅似的擱在肯薩的腰上。

狠狠的瞪了席爾凡一眼,肯薩卻還是不甘不愿的坐到席爾凡的身上,因著水的潤滑和之前的歡愛,肯薩十分輕易的就吞沒了席爾凡的男性。

用力的抱緊肯薩,席爾凡滿足的長嘆一口氣,「我真的好幸福。」

「感覺得出來。」肯薩沒好氣的回道,由體內異物興奮的狀態就知道席爾凡的確很「性」福。

不在意肯薩話中的諷刺,席爾凡續道:「自從小時候不小心在這撞見我父母歡愛的場面后,我就一直期待著能有這么一天,在幼小的我眼里,那是最迷人的風景,也許是印象太過深刻了,對我來說,那日的情景就像是見証愛情的儀式,而我的父母也真的一直相愛到死,連離去都是牽著手一起。」

「小時候不良的教育果然會影響人格健全的發展。」因為小時候的刺激過重,所以席爾凡的腦袋里才會充滿性欲的渣滓。

無奈的嘆氣。「我很認真,肯薩。我是真心希望能和你廝守一生才帶你來這里。」

「我知道你很認真,你的下半身遠比你的話更強調這件事。」

無力。「我是認真的,你是我最愛的人,真的。」

「我知道。」

好沒誠意。「你不問我愛不愛瑟菲的母親?」

「你愛不愛瑟菲的母親?」無聊的男人。

「她是我最愛的女人。」席爾凡緩緩的說著,期待肯薩的反應。

「喔!」

「就這樣?你一點都不介意?一點都不吃醋?」席爾凡失望的大吼,難道真的是自己一頭熱。

「我為什么要介意?她已經死了不是。」怪人。

好失望。「那我后宮中的嬪妃呢?」

「那又干我啥事?」白痴!

「你不介意?」真的只是他自作多情。

「我干嘛介意那堆花瓶!」

「如果我去找她們呢?」

「那也是你的事,畢竟你是皇帝不是?」肯薩冷冷的回道,卻沒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酸。

愉悅的勾起唇角。「你果然不是完全不在意。」

心中的怒氣更加熾烈。「你要上不上?不上我要走了。」

急忙安撫道:「別生氣啊!我不過是在試你,不會真的去找她們的。」

「那又干我啥事?」語氣還是很沖。

將肯薩擁進懷里,輕拍著他的背溫柔的笑道:「別氣壞自己,我真的不會去找她們,我愛你,所以絕不會背叛你,如果我違背誓言言行不一,你大可一劍殺了我。」

氣像是消了點,「我憑什么這么做?」語氣還是酸的。

疼惜的親了親肯薩的臉。「就憑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挑選的伴侶。」

「敢說大話就不要后悔。」臉刷的赤紅,下腹不自覺的收緊。

「你在誘惑我嗎?」

「腦子只有下半身的色情狂!」肯薩羞憤的嗔道。

「那也是你讓我成為色狼的。」席爾凡色色的笑道,轉瞬又變得認真。「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即使有一天真的因你而死,我也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悔意。」

「別說這種蠢話。」

「不要說,那是要我做囉!」席爾凡色情的笑道,下身開始緩緩的律動。

「不要曲解我的話,啊∼∼」

無論席爾凡說得再怎么像人話,事實只証明了一件事,那就是──

席爾凡•維爾•拉克那是沒有藥救的變態色情狂!

完事后,肯薩在心中第一百零一次啐道。

原以為幸福的日子可以持續很久的……

「你他媽的為什么不閃開?」揪著席爾凡的領子,肯薩爆怒的吼道。

文武百官全因連續發生的意外而僵直,連壓著刺客的殿前侍衛也驚訝的睜大了眼。

天知道當他發現使者有暗殺的企圖時,心臟收縮得差點停止,毫不考慮的飛身到席爾凡面前,揮鞭打落所有的暗器,驚魂甫定的回過身檢查席爾凡是否無事,卻發現后者笑得像一個白痴,這叫他如何不動氣!

「你為什么如此生氣?」席爾凡微笑的問道,眼底閃爍著狂喜。

「我……我……我……」一連說了三遍我字,下面的話卻怎么也接不下去,望著了然的銀眸,心中突地一把無名火起,用力將席爾凡摔回皇座,「我再也不管你死活了!」吼完便氣沖沖的自側邊退下,面紗下的臉已是一片燙人的赤紅。

「哈哈……」席爾凡難以扼抑的爆笑出聲。

文武百官一臉愕然,陛下該不會氣瘋了吧!

「尤斐爾卿。」

「臣在。」萊恩恭謹的向前一步侍立。

「他們就交給你發落,務必要好好的處理。」自皇座上起身便走,無需多言,他知道萊恩必會妥善處理。

「臣遵旨。」瞥了一眼刺客,就交給夜逼供好了,他一定很高興能有可供肢解的玩具。

那個混蛋、白痴、神經病!他做啥犯賤去理他死活!

恨恨的扯下披風,外袍砸向衣架,肯薩依舊是余怒未消。

算他白痴!算他蠢!他以后再也不會笨到去理他死活了!

用力扯下面紗丟向軟榻,想到剛剛席爾凡眸中的笑意,當下心中更火。

疾步沖向酒柜,隨意的拿起一瓶酒,扭開瓶塞就著瓶口仰頭狂灌。

酒不能澆熄怒意,反倒令心火更旺。

媽的,從今以后你休想碰老子一根手指!

等到席爾凡趕到的時候,肯薩已經開始灌起第三瓶酒。

有點被眼前的情景嚇到,席爾凡急忙搶下肯薩手中的酒瓶,口中連忙安撫道:「我沒有嘲弄你的意思,你生氣大可揍我、扁我,不要這樣欺負自己。」

「你滾!」現在才來已經來不及了。

「別這樣,肯薩,你這樣讓我好心疼。」將肯薩擁進懷里,語氣中有著萬分的憐惜。

象征性的掙扎了一下,「你就痛死吧!反正只有你才有心疼的權利。」

因為肯薩話中的暗示而心喜,卻又不敢真的笑出來,席爾凡連忙伏在他的頸間賠罪,「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這就當是賠禮,你就原諒我好嗎?」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遞給肯薩,后者狐疑的接過。

好奇的打開,原本淡薄的怒氣轉瞬成了殺意,「你是嫌我還氣得不夠嗎?」

在上好的黑絲絨盒上躺著的,赫然是罕見的黑耀石煉墜。

波光淋漓的菱形黑耀石,閃耀著黑色晶流似的光澤,怎么看怎么令人欣喜。

讓肯薩氣極的是那條多余的銀煉,牢牢的捆著黑耀石,整個設計簡單高雅,只是由席爾凡送給他,卻是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你不肯收?」席爾凡顯得十分失望,「我還以為我在你的心里終于有些特別。」

不該心軟的,卻仍是心軟了,「我收。」只是話一出口,肯薩很快就后悔了。

聞言席爾凡整個人精神了起來,「我幫你戴上可好?」席爾凡柔聲的說著,銀眸有著深深的冀盼。

「你不覺得欺人太甚。」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悲喜。

輕柔的將肯薩擁入懷中,「我只是想要得到一個証明而已,你不愿我絕不逼你。」語氣中卻難掩濃濃的失望。

「我先警告你,敢再有下次我絕對扁你。」肯薩惡狠狠的說道,臉上卻已是熱辣的紅霞一片。

「你的意思是?」席爾凡簡直不敢相信。

「我只容忍這一次,你下次敢在我的衣飾上變花樣,我絕對揍死你。」肯薩狠狠的威脅道,卻因酡紅的雙頰而失了氣勢。

興奮難抑的把肯薩抱起來又親又吻,雙腳離地的懸空感卻讓肯薩怒上加怒。

「放我下來。」語氣里有著無限的怒氣。

小心翼翼的放下肯薩,顫抖的幫他系上銀煉,望著屬于自己的顏色出現在肯薩身上,席爾凡心中有著無限的滿足。

望著席爾凡高興的神色,肯薩的怒氣像是消了點,總是自己接受席爾凡無盡的付出,難得自己也能為他做些什么。

把玩著煉墜,席爾凡肯定為此花了不少心思吧!奈雷依這種與自己同名的稀罕寶石,他也只曾見過一次,只是上面的銀煉還是刺眼了點,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忍受得了。

「喜歡嗎?」不著痕跡的將肯薩摟進一點,席爾凡笑道:「喜歡我再找來給你。」

「好啊!」幸福的偎進席爾凡懷中,肯薩忍不住問道:「奈雷依在拉克那很常見嗎?」

「你在說什么?」

「奈雷依啊!」晃晃手中的墜子,「還是它在拉克那有別的稱呼。」

「黑耀石,它在依歐斯上的任何一個國家都叫黑耀石。」席爾凡激動的說道。不會的!不會的!

「你怎么了?」發覺席爾凡不對勁,肯薩擔心的問道。

「你怎會知道它是奈雷依?」奈雷依之瞳!不會的!不會的!

「我小時候見過一次,我的第二名也是因此而來,因為我有一雙類似奈雷依的眼眸。」

奈雷依之瞳!天啊!不!

沖動的摀住肯薩的嘴,「你沒有,你沒有,你的眼睛是像黑耀石,不是奈雷依,不是!」

因席爾凡的狂態而嚇了一大跳,回神后的肯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席爾凡的手扯開。

「我的眼睛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回答肯薩的問題,席爾凡只是害怕的把肯薩擁進懷中,緊得像是要把他嵌入體內,「答應我,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不,從此之后都不要再提起,我會保護你,無論你是不是他,我都會保護你,你是我的肯薩,是我的肯薩。」

被席爾凡的神態嚇到,肯薩只能乖乖的任席爾凡擁抱,縱使有些微痛,肯薩卻沒有掙開的欲望,口中輕柔的安撫道:「我是你的肯薩,你一個人的肯薩……」

似乎是肯薩的安撫發生了效用,席爾凡的肌肉松弛了下來,「答應我,永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

「好。」肯薩柔柔的回道,見席爾凡恢復了常態,肯薩連忙問道:「奈雷依是禁忌的名字嗎?」心中卻有些懷疑,自己以此為名馳騁沙場五年多,也未曾有人指謫。

聞言,席爾凡的手臂下意識的一緊,「不是奈雷依,而是奈雷依之瞳,那是屬于黑暗王的詛咒,千年來唯他一人所獨有。」

原本緊張的肯薩聞言嘲弄的揚了一下唇角,「原來只是因為一個傳說。」

「不管是不是傳說,都不要再提起,絕對不要再提起!」席爾凡抓著肯薩嚴肅的命令道。

「沒想到你會這么相信傳說,一千年前的故事會有何可信度可言?」肯薩不屑的嗤道。

收回了心神,「我不信,可這塊大陸上的人信,黑暗王一名是母親拿來嚇小孩的惡夢,是每個神職者假想中的敵人,答應我,千萬別對任何人提起,我不愿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一定會保護你,就算你真是黑暗王轉世也一樣。

「我答應你。」肯薩突然理解了,夢中的女人為何要殺了自己。黑暗王?可笑的愚民!

「答應我,別離開我,不論發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這邊,我一定會保護你。」席爾凡激動的說道,兩手死死環抱著肯薩。

「放心吧!我不會是的,夜不也有與我一樣的瞳眸,闇夜只有一個王,我不會是他的。」突然想到自己的話有點不妥,抬頭只見席爾凡放松的表情。

「你不會是他的,夜也是,所以這一定只是巧合,一定的。」

查覺出席爾凡隱藏的不安,「我不會是他的,我的王只有你一個,我的皇帝。」墊起腳用唇勾引著席爾凡,他明白此刻,只有最親密的接觸可以讓他平靜。

席爾凡吼了一聲,抱起肯薩吻得結結實實。他是他的!他是他的!

當夜,肯薩又做了那個惡夢。

原本聽不懂的語言變得清晰,「我要殺了你這個惡魔!」

恐懼成了嘲笑,愚蠢的女人!

肯薩在黑暗中等著那把傷不了自己的劍落下,在嘲弄中等著惡夢醒來。

如同之前一般突兀的醒來,不同的是蓄了滿眶的眼淚。

席爾凡嚇得又吻又哄又拍,他卻只是不置一詞的倒在席爾凡懷中,無助的哭得像個孩子。

裸身站在鏡前,肯薩自己都有點不認識鏡中的倒影是誰。

紅腫的唇瓣是席爾凡啃咬了一夜的結果,胸前刺眼的銀煉是屬于席爾凡的証明,滿身紫紅的吻痕是席爾凡留下的印記,渾身冷厲的氣質早已消失,留下的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微涼的柔和。

鏡中的倒影微微皺眉,不是憤怒,而是迷惑,自己真被席爾凡改變了這么多?從不識情欲到現在一個吻就輕易的讓自己軟了腰,從一開始的厭惡到現在的渴望,答案已是無庸置疑的肯定,還不到半年,自己竟已中了席爾凡的毒這么深。

望著倒影,肯薩不禁失笑,即使看見刺眼的銀煉、滿身的吻痕,自己也沒有一絲不適和憤怒,有的只有一種淡淡的羞赧感,自己,恐怕真的被席爾凡所征服了吧!

其實這也沒什么不好,他本就虧欠了席爾凡太多,原本就只能拿自己來償還,只是在平靜的海面下泉涌的暗流是代表什么?明明已經打算把自己完全給予席爾凡,為什么他還會隱隱有一種不甘感?

忘掉!把那種該死的感覺忘掉!

席爾凡連平起平坐的權利都給予了自己,他絕對不能讓他失望,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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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幸福的時刻總是流逝的飛快……

為席爾凡慶生彷若是昨天的事,轉瞬間狩獵祭已經來到,整個伊薩維克斯沸騰著一種專屬于慶典的熱鬧。

狩獵,原本是肯薩最感興趣的娛樂,只是此刻他卻一言不發的繃著臉,沉默的策馬佇立在萬騎將之列。

如同以往,深居簡出的奈雷依將軍立刻就成為全場的焦點,今天他不同以往穿著黑色的衣飾,而穿著一襲白色的衣袍,配著天藍色的飾帶,披著白色的狐裘披風,連覆面的黑紗都改為雙層的白紗,白色系為主的打扮更襯得奈雷依黑色的發眸更為耀眼也更為冷厲。

無視于匯集在身上的視線,肯薩只是猶自生著悶氣,早警告過他別在他衣飾上動手腳,他居然還──

他不是不能理解慶典的忌諱,他也不在意換上白色的衣飾,只是該死的,他為什么要在他的衣飾上做手腳?明白的警告過他,那條項鏈是唯一的例外,他卻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試驗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惹得他發火把所有銀飾扯下,只余下披風上扯不掉的環扣。

望著他頹然的神情,他也不是不難過,對于他按捺著失望向自己致歉的舉動,他的火氣也發不出來,只是,他不懂,他都已經發誓永遠屬于他了,為什么他還要這么不顧自己意愿的強占掠奪?

鏑箭帶著破空的哨音射出,肯薩一夾馬腹追著鏑箭沖出,不管了,越想只會讓自己越火,也許隨著時間經過,席爾凡會明白這樣的舉動沒有絲毫的意義。

彎弓搭箭,明明是極為普通的動作,肯薩做起來卻異常的優美,彷若舞動般的流暢,白色的羽箭自棕色的長弓飛出,發出撕裂大氣的破空聲,射入雪白牝鹿的咽喉。

勒緊馬韁佇立在原地,等著背后急馳來處理獵物的侍衛隊追上,肯薩揚起弓,挑釁的望向緊追在其后的席爾凡。

真是孩子氣啊!那耀眼的驕傲,讓他有著想把他的面紗扯下,狠狠痛吻他的沖動。

眼見侍衛隊追上,「我不會再輸給你。」肯薩揚首拋下這句話,扯過馬韁輕踢一下馬腹,頭也不回的走了。

愣了一下,席爾凡立刻趕上,他無法拒絕他的挑戰,從以前到現都是。

肯薩很不高興,即使他是狩獵祭的勝利者,他仍是不高興,因為──他還是輸了。

瞥了一眼席爾凡,他還是笑的那么溫柔,這個男人,總是微笑的將人踩在腳底下,在人最得意的時候,狠狠的補上一劍。

從頭至尾,席爾凡只彎弓射過一箭,而那箭,卻射下一頭斑斕的白虎。

優勝,就像是最刺耳的諷刺,名不副實的勝利,是最嚴重的污辱。

悶悶的完成祭祀的儀式,肯薩立刻找個理由告罪走了,身后歡慶的氣氛,早已與他無關。

回到宮里,望著寢室中的酒壇,肯薩想也不想的拍碎封泥,頓時一陣酒香扑鼻,一聞就知是難得一見的好酒,肯薩突然想起席爾凡提過的「雪釀」。

拿起酒杯將酒注入杯中,不告而取雖不是自己的作為,但反正他是優勝者,有十壇「雪釀」歸他,大不了明天再還他好了,現在的他,真的需要一份好醉。

等到席爾凡處理完事務回來,肯薩已經開了第三壇酒,正靠在軟墊上,呆呆的灌著酒。

席爾凡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雪釀」后勁極強,從沒有人能喝完一壇而不醉,現在……

「肯薩!不要再喝了!」疾步沖向前企圖搶走酒杯,奈何酒杯卻俐落的被肯薩藏到身后。

「你回來了。」揚起一抹絕美的笑顏,肯薩溫柔的說道。

因美景而失了一下神,晃晃頭搖回了僅存的心智,「把酒給我。」他不能再喝了。

「不∼要。」肯薩笑道,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給我!」趴在肯薩身上企圖搶回酒杯,卻只見肯薩邪笑的手一抬,自己已經被壓在身下。

「好∼小∼氣∼∼。」肯薩的聲音媚媚的、低低的,媚眼如絲的瞳眸直瞅著席爾凡。

「跟這個沒關系,快點把酒杯給我。」想硬搶,卻又怕不小心捏破酒杯的碎片會傷到肯薩。

「不∼∼要。」肯薩著眼睛笑道,揚首飲了一口酒,俯身哺進席爾凡口內,杯中的酒液因為動作滴落在席爾凡側腹。

一瞬間忘了所有的事,只感覺到口里甜美的酒液,和肯薩靈巧頑皮的舌頭。

一吻罷,肯薩笑嘻嘻的說道:「還要嗎?」

「要……」完全迷失了……

揚首飲盡殘酒,再度哺入席爾凡的口內,與前次不同的是,席爾凡并沒有乖乖的任他玩弄,頑皮的紅舌很快的就被吸食、禁箍,等到席爾凡愿意放開的時候,肯薩早氣喘吁吁的倒在席爾凡身上。

「誰……教你的?」席爾凡喘著氣問道,語氣有絲不悅,自己從未對肯薩做過這種事,他是從哪里學會的?

略微順了順氣,肯薩撐起上半身,調皮的指尖輕撫著席爾凡的唇笑道:「我自己……學的,酒樓的姑娘這么做時,大家都很高興,可是我不喜歡,女人身上的粉味好濃,所以我把她推開了。」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開心,肯薩兀自覺得很樂。

「你對其他人做過嗎?」席爾凡心中突然浮現那個該死的旭日。

「有啊!」沒有發現席爾凡突然的陰騭,繼續笑道:「威拿很沒用耶!每次我這么做他都會嚇得跑掉,嘿嘿,不過那樣酒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嘻。」

該死的旭日,該死的旭日,他居然敢跟他的肯薩有染!

把咬牙切齒藏在心里,席爾凡溫和卻鄭重的說道:「答應我,以后不許再吻我以外的人。」

「好啊!」想也不想的一口答應,「反正我也只想跟你一個人親,只有你會讓我覺得熱熱的、麻麻的,卻又覺得很舒服,不像其它人一樣只有濕濕黏黏的,好惡心!」末了,肯薩還做了個不屑的鬼臉。

「其它人?你還跟誰吻過?」沒想到除了旭日外還有其它人!

「棲蘭王、達特、杰拉、不認識的男孩,他的皮膚好軟,摸起來好惡心;還有酒樓的姑娘,奇怪的女人,她們身上的香味都好濃,我不喜歡。」

聽到這里,席爾凡的臉已經青了,肯薩的戰績原來不是想象中的空白。

「雖然你的吻一開始也很糟,不過現在很棒,讓人想一吻再吻。」語畢,又低下頭吻著席爾凡。

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席爾凡只能呆呆的任肯薩吻著。

分開,復又貼合,肯薩一連吻了四、五次,直至雙唇紅腫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撫著席爾凡的薄唇,肯薩笑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其實長得很好看。」

「沒有,不過我現在知道了。」得意在心中泛開。

「我喜歡你的臉,陽剛、帥氣,像是天生要將人踩在腳底下的,可是,我討厭你發、眸的顏色,那會害我想到不想想的東西。」

「什么東西?」席爾凡極為好奇他憎惡銀色的原因。

彷佛沒有聽到席爾凡的話,肯薩繼續笑道:「你的臉真的很好看,我好喜歡,如果我也有像你一樣的容貌就好了,我的臉太過陰柔,越看覺得越冷。」

「不會的,你的臉很美,是我最喜歡的。」席爾凡柔聲的說道,開玩笑,肯薩怎能像他,一想到……天啊!好恐怖……

「是嗎?」輕撫著席爾凡的臉,語中有些懷疑,「我覺得你比較好看,無論是臉或身材。」低下頭想咬席爾凡的脖子,卻咬到一堆衣服。

生氣的抬起頭,粗魯的扯下披風上的環扣,拉開飾帶丟向遠方,不耐煩的解著暗扣,卻一下子就失去了耐性,「好難脫。」肯薩不悅的嗔道,粗暴的撕開席爾凡的衣服,白纖的手貪婪的在席爾凡胸前游移,肯薩滿足的呼了一口氣,「這樣好多了。」

原來這就是被侵犯的感覺,席爾凡呆呆的躺在軟墊上,任肯薩對自己上下其手。

「好棒的身材,真令人羨慕,這么結實的肌肉到底是怎么練出來的,如此寬厚的胸膛,蓄滿力量的弧線,讓我嫉妒得想狠狠咬下,嚼碎吞進肚子里,讓它成為我的。」說著,俯下身啃吮,還惡質的在兩點之間流連。

真……可怕,自己喜歡的果然是只嗜血的凶狠豹子。

「不用這么麻煩,我的胸膛永遠是你一個人的。」輕撫著肯薩的黑發,縱容他在他身上放肆。

聞言肯薩猛的抬起頭,眼中有著無限的幽怨,「你不懂的,你是擁有一切的人,你怎會了解我的想法。」粗魯的扯開原本就松垮的領口,露出白皙無瑕的胸膛,「你知道嗎?我對自己的身材好自卑,這么窄的肩,這么粉嫩的膚色,胸膛也只有這么一點點厚度,最過分的是──這里居然還是粉紅色的,我恨,這么丟人的身體我根本不敢讓任何人見到。在軍中,隨便一個路過的小兵都比我像男人,我比杰拉矮也就算了,腰卻居然比他還細,我好恨,明明我都已經那么努力的練過了,為什么我的身體還是會比一個終日混吃等死的家伙還見不得人!」

「你很美,我的肯薩。」席爾凡摟過肯薩,心疼的親吻,「別在意世人的想法,你是最美的,何必去向往那些粗野莽漢,你的身材輪不到任何人評論,我也不許任何人看見,你真的很美,肯薩,這世上只有我知道你的美就夠了。」

「就只是美?」聲音悶悶的,明顯不太高興。

「當然不止,我的肯薩是最強的,你的武藝勝過任何一個只有肌肉的武人。」

「可是我輸給了你。」心情還是不好。

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了。「那是不一樣的,我是拉克那的皇帝,皇帝一定是最強者,如果你勝過了我,那拉克那的皇位就要讓給你了。」

「我不要,當皇帝好累。」他才不想天天聽那些老頭的廢話。

「好好,你不當皇帝,不當皇帝。」

「那!席爾凡,我好想要你,我們來做好不好?」肯薩趴在席爾凡身上撒嬌道。

被肯薩大膽的言論嚇了一跳,「好啊!」他實在沒有拒絕的道理。

「耶!」肯薩歡呼了一聲,就要動手剝席爾凡的衣服。

「等等。」制止了肯薩的動作,席爾凡無奈的嘆道:「至少等我們走到床邊再開始。」他實在不想在這么狹小的地方做……

快速的脫完自己的衣服,席爾凡正想欺上去。

「我要在上面。」肯薩皺著眉頭說道。

上面?!不置可否的躺到床上,肯薩立刻很樂的扑上去上下其手。

帶著笑容任肯薩非禮自己,雖然失去了主動,但讓肯薩服侍的感覺其實不錯。

一邊贊嘆著席爾凡雄偉的身材,一邊貪婪的揉捏著,貝齒不輕不重的咬著席爾凡厚實的肌肉,感到席爾凡的胸膛急促的起伏,肯薩興奮得把自己已經抬頭的欲望貼在席爾凡的大腿上廝磨。

「這么快就忍不住了嗎?」席爾凡笑道,絲毫不以肯薩的動作為忤。

抬起頭惡狠狠的瞪了席爾凡一眼,隨又泛起一個媚笑,手貼上席爾凡興奮的下體,「你這里也很有精神啊!」手指靈活的在上面搔弄揉動,很快的席爾凡的男性就在肯薩手中充血脹大。

似乎覺得席爾凡這樣的反應很好玩,肯薩立刻就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這里,兩手賣力的取悅席爾凡,望著席爾凡不能自主的開始喘氣,肯薩就覺得心中有著莫名的得意。

似乎覺得這樣的刺激還不夠,肯薩在猶疑再三后,終于咬牙低下頭吻著席爾凡的男性,已經興奮到極點的器官怎堪這種刺激,席爾凡立刻爆出一聲驚呼。

得意的繼續輕吻,一手緊緊的箍住席爾凡的根部,偶爾伸出舌頭輕舔,肯薩以著逼瘋席爾凡為樂。

「肯薩!」不悅的逸出爆吼,反而弄巧成拙的讓肯薩興奮的玩得更勤,學著席爾凡曾做過的將他的分身整個含進口中,溫柔的啜吸,如此來回三次之后,肯薩皺著眉頭吐出席爾凡的男性,一臉吃到怪東西的表情。

望著熾紅的男性上濁白的***,肯薩瞬間失去了玩樂的興趣,手仍緊箍著根部不放,媚眼如絲的睨著席爾凡,「要我給你嗎?」他期待席爾凡的掙扎。

「要。」沒有絲毫猶豫。

好失望……但話都已經出口,肯薩只好不甘愿的放開手,輕柔的催促著席爾凡解放。

享受高潮后的余韻,同時欣賞著肯薩挫敗的表情,席爾凡舒適的躺在床榻上,計划著如何找個機會再把肯薩灌醉。

只是很快的,他就察知了不對勁。

急忙制住肯薩蠢動的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你要做什么?」天啊!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上你啊!你剛剛答應過要給我的。」肯薩不悅的掙扎,卻掙不過席爾凡的壓制。

「我什么時候答應過!」

「剛剛啊!你享受過就忘了。」肯薩不悅的吼道。

冷汗涔涔……

輕咳了一聲,席爾凡柔聲的哄道:「你誤會了,我的──」

「你不想讓我抱。」不是疑問。

很想點頭。「不,只是不是現在,等你能勝過我時,再──」

「反正你就是不讓我抱,你不愛我了!」明白自己達不到目的,肯薩開始大哭大鬧。

「我沒有,我……」急得手忙腳亂,明知肯薩只是假哭,可是……

失去耐性的封住他吵鬧的雙唇,一手滑過肯薩的小腹,挑逗著他的男性。

「唔!」拼命的想掙開席爾凡的壓制,卻怎樣也掙不過他的蠻力,陷入情欲的身子越來越無力,肯薩最后終于放棄了抵抗。

「不要用手敷衍我。」

聞言,席爾凡立刻從善如流的伏下身子服侍他。

高潮過后……

「還要嗎?」拭過唇邊的白濁,席爾凡誘惑的問。

「要……」低低啞啞的嗓音,換來了另一次高潮的空白。

當然,席爾凡在之后收了不少「回禮」。

所以隔天正午醒來,不稱職的軟枕蓄意用言語回味昨夜的激狂時,肯薩窘得立刻以羊毛被蓋住頭,大吼:「不要再說了!」

席爾凡則是笑著把他從殼中挖出來,一起共享暴風雨的激狂。

只是──席爾凡未曾察覺,昨夜的事卻在肯薩心中留下了陰影。

你是我的男人,而我──卻只是你的女人,只是「女人」……

幸福是脆弱的,就像芙蓉上滾動的水滴……

「這是什么意思?」望著案上的禮物,肯薩顫著聲音質問堂下傲然站立的人。

左右無人敢出聲,雖然弄不清來者何人,但都知道今日必有一番風雨。

略為拱了拱手,「尊師只吩咐在下,若你能活到今春,便將此物送來,他說你心中自有定數,告辭。」言罷,轉身走了。

沒有下令攔他,肯薩只是顫著手揭開禮物,血紅色的絲緞上,躺著的竟是一條奈雷依制的長鞭。

「退下!通通給我退下!」肯薩不能自制的怒吼著。

擔心的望了肯薩一眼,眾人才陸續離開。

頹然的望著案上的禮物,夜色的瞳眸中閃過了痛楚、希望、絕望和復雜……

您這是什么意思呢?師父!在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之后,卻還要這樣折磨他……

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顫抖著伸出手想觸碰禮物,伸出的手卻突然緊握成拳,狠狠的將左右的東西全掃落砸碎。

狂吼著沖出門口,不理會沿途的叫喚,解開馬韁跨上「夜奔」,肯薩全速的往宮門急馳。

席爾凡!席爾凡!肯薩心中喃喃的念著,他是唯一能讓他平靜的所在。

無視眾侍衛的勸阻,肯薩粗暴的撥開眾人,無禮的直闖議事殿。

沒有看見眾臣驚訝的眼光,肯薩直扑向眼中唯一的光芒。

「救我……希爾救我。」緊抱著席爾凡,肯薩哭得像是茫然無助的孩子。

擁著肯薩,席爾凡示意群臣退下,才開始好言好語的勸慰懷中脆弱的幼小孩子。

抽走最底下的一塊磚,高塔開始崩落……

「你們通通退下,守住附近半赫斯地方,不准任何人接近一步。」一進帥營,達特立刻冷著聲音說道。

「發生什么事了嗎?」從案上抬頭,肯薩疑惑的問道,擺手命其它人退下。

沒有回答,「沙克你也離開。」

「為什么?」沙克不服的站起來質問道。

冷靜的與達特對視,肯薩終于開了口,「沙克,你先下去休息吧!」

不敢置信的望著肯薩,沙克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后還是咬咬牙,不置一辭的退下。

「發生什么大事了嗎?」

達特從懷中掏出二封信,走向前放在案上。「這是我從商旅手中拿到的私信,其中一封是給我的,你先看過再說。」

肯薩先拆開的是署名給自己的那封。

致我最親愛的摯友肯薩:

自棲蘭一別后,匆匆已過了大半年,至今未收到來自你的只字詞組……近日謠言甚囂塵上,懷疑是有心人所為……小心「他」,一切也許沒有你想的單純……有空捎封信來,記得勿借用驛馬傳信。

盼念

威拿

給達特的那封則是──

致我最衷誠的朋友達特:

不知近況如何,若有變,請派人捎信,我會差人前往處理……小心「他」,最近棲蘭流言紛起,我懷疑是「他」所為,切勿光明正大回到棲蘭,近日仇視「黑槍騎」的情緒扶搖直上……保重,勿利用驛馬傳信,小心被劫……



無事

威拿

顫抖的放下書信,「你有什么看法?」

「我以為你該明白的。」

無奈的點了點頭,任杰拉把書信搶去看,「我想相信他。」他真的很想……

「這是您的自由,屬下無權置喙。」達特冷冷的回道。

頭痛的撫著額,「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我很清醒,知道我該做什么,我只是想相信他,以我的身份,我是多么渴望他值得我相信。」

達特自覺失言,「抱歉。」

「你打算怎么做?」看完半封信,杰拉冷冷的問道。

「做該做的事!」肯薩無力的回道,提筆開始寫信,「驛站什么時候送信?」

「除了特急信件外,每日正午時派信一次。」

「等一下派人把這封信夾在軍文中送給驛站,找三個機警的人盯著,驛站一有不尋常舉動,一個跟上、一個回報、另一個待機。」

「你也懷疑?」

痛苦的用手遮住臉,「我只是希望他值得我相信。」只是希望……

沉默……

「杰拉,你幫我寫一封信給我威拿,我不希望他擔心。」

再一陣的沉默,沒有人有勇氣質問肯薩不親手寫的理由。

用盡所有勇氣推開書房的門,看到陷在火里熟悉的紙片,肯薩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崩潰了。

危顫顫的走到案前,望著案上此刻理應處在驛站的公文,肯薩已經不知該相信什么了。

「肯薩。」低啞的嗓音,心虛的神色,只為了被火焰吞噬的一句話,「我相信他。」

「給我解釋。」肯薩咬著牙說道,神態是無盡的悲傷。

「我只是害怕你會被我所不知道的昨日所奪走,我想要完整的得到你,旭日會是阻礙。」

「奪走我所有的一切,無依無靠的我就只能投向你,你很聰明,做得也很徹底,今日之前我根本沒有對你起過任何疑心,除去了師父和威拿,下一個是誰?達特還是杰拉?抑或是整個『黑槍騎』?」肯薩冷冷的笑道,淚水卻在不知不覺間滑落。

「對不起,原諒我好嗎?」席爾凡低聲的說道,伸手想碰肯薩。

「不要碰我,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為什么不否認?為什么?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我再也不要見到你。」語畢,肯薩轉身沖出房門,一路上,沒有回頭。

為什么要欺騙我?在我已經不可自拔的現在……

望著冒著煙的池水,想起在這里曾有過的纏綿,心中一股劇痛泛開,讓他僅能無助的緊擁住自己,任暖風把淚風干。

此刻他深深厭惡世上的一切,包括多事的威拿,為什么要讓他知道事實?為什么不讓他無知的繼續做著好夢?但厭惡最深的還是自己,因為在質問的瞬間,他是確確切切的希望,席爾凡就此欺騙他到底。

好沒用,即使是現在,他還是希望席爾凡能擁著自己,溫柔的安慰著他,他為自己的懦弱感到可恥,也為自己的依賴感到心驚,基本上,席爾凡的確是做對了,自己,似乎已經快離不開他了。

「肯薩,是我不好,你要──」

「讓我靜靜。」

「不要這樣,肯薩,你──」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肯薩冷冷的打斷他,「還是你連這點自由都不肯給我?」

心虛。「下令不讓你出城是我的錯,可是我只是過于害怕失去你,你要怎么罰我都可以,我可以讓你打到消氣為止。」

「這道命令一開始就有了吧!我不會怪你,以牢籠來說,伊薩維克斯是夠大了。」

「肯薩,我沒有這個意思,我──」

冷冷的打斷他,「我不怪你,真的,我介意的是──你不相信我。」

「肯薩。」

「讓我靜靜。」決絕的語調。

似乎還想要說什么,席爾凡數度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嘆了一口氣,不置一辭的離開。

關于師父的事,他不敢想;對于威拿的事,他只有恨;對于發生在城門的事,他只有悲哀,悲哀席爾凡不相信自己,也悲哀于自己在其它人眼中,不過是專屬于席爾凡的男寵,徒有將軍名義的「女人」……

也難怪其它人會這么想,因為他也是這么覺得,只要有他在身邊,他就會越來越不像自己,希望他一直注視自己,想對他撒嬌,甚至想找個理由一輩子窩在他的懷里,讓他的大手輕輕的撫過他的背脊。

快要離不開了,如果再不走的話,他害怕自己會忘了名字,甘心的膩在深宮中,成為他專屬的寵物。

到了那種地步,自己就什么都不剩下了,等到他厭倦了,自己也可能連自盡的勇氣都失去,成為深宮里期盼寵幸的嬪妃之一,那種淒慘的下場他絕不愿有。

愛是最錐心的毒,師父您果然說對了。

俐落的站起身往谷口走去,他要逃,在不確定能守住自己的心之前,絕不回來。

只是說要逃,他也不知道該逃到哪里,棲蘭是絕對回不去了,天下之大,竟無他的容身之地。

自嘲的笑了笑,肯薩策馬朝南方馳去,理由無他,只為了逃離他的國度,銀白的大地。

刻意避開大陸公路,在僻徑上朝南方奔馳,不過才一個小時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天真。

千余騎的陣容橫亙在前方,整齊的隊列就像是在期待什么的到來。做得可真絕啊!陛下!不過這才像是你的作風。

勒住馬身,現在該怎么辦呢?硬闖還是回頭?轉頭瞥見遠方山腰閃爍的亮光,肯薩決定硬闖,回頭只是浪費時間,包圍網已經形成,兩旁密林也一定有伏兵,但他別無選擇,只能策馬往右方密林闖去,有隱蔽總能增加逃生的機會,也避開同時與三只軍旅交戰的危險。

他認為他是有希望逃走的,如果他舍不得傷害自己,而他又能狠得下心的話……

但──

望著愛馬的尸體,以及對著自己小腿的數十只箭矢,他頓時明白自己有多么天真,他居然忘了自己的對手是什么樣的人物,忘了那位皇帝做事有多決絕,頹然的仰天長笑,沒有勝率的戰爭,再掙扎也無益。

對峙就這么持續著,肯薩無言的卷起鞭子,等待著那位皇帝的到來。

時間在靜默中流逝,達達的馬蹄聲終于響起,蹄聲逐漸的接近,肯薩沒有反應,只是木然的看著無法觸及的藍天……直至──被席爾凡擁入懷里。

「迷路的孩子,我來接你回家了。」

一路上,兩人沉默,直到踏入寢室,肯薩才冷冷的開口:「讓我離開。」

「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蹙眉。

「我累了,我不想再當你的女人。」轉過身,肯薩幽幽的說道。

「你在說什么鬼話!」

「我在說什么你自己清楚,趁這個機會說清楚吧!我們結束吧!我不想再當寵物了。」

激動的抓住肯薩的雙肩,席爾凡吼道:「我從沒有把你當寵物過,我們之間永遠也不會結束。」

被抓得有些痛,肯薩卻沒有掙開。「那么你告訴我,我在你心中算是什么?」

「你是我選上的伴侶,我最愛的人。」

「我不要當你的女人,不要當你的寵物。」肯薩吼道,順勢掙開席爾凡的掌握。

「肯薩!」

「你還不知道問題在哪里嗎?幽幽的蹙起眉頭,肯薩悲哀的問道。

「我不會再傷害你了。」心疼的把他擁入懷中輕撫。

「你還是不懂,我可以不介意師父的事,我也可以忘掉威拿的信,可我無法接受你不相信我,你自己想想,我什么時候違背過自己的承諾,我都已經發誓要為你而活,努力的試著愛上你,可你卻對我做了什么?早跟你說過我和威拿沒什么,你卻完全不相信我,你真當我是個可以輕易張開大腿的賤貨嗎?杰拉也是,你覺得我會把男人帶到你的床上嗎?我是如此的相信你,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行動來污蔑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嫉妒而已,我──」

「沒關系,嫉妒的男人的確是不可理喻的,我可以不計較,但你的愛總是踐踏我的尊嚴,我是否有權說不要?」

「我沒有!」

「你有!在威拿面前你是如何用行動羞辱我,你該不會忘了吧!」

「我要宰了旭日!」席爾凡咬牙切齒的吼道。

「不要扭曲我的話,我在意的是你不尊重我,從強要我搬進皇宮開始,你就一直在踐踏我的尊嚴,無論是要奈堤監視我、還是武斗大會后搭在我肩上的動作、抑或是那天你在我軍營中的表現都是。你一直都在向所有人強調我是你的,是的,我是你的男寵,這是一件公開的祕密,可是你有必要一直這么強調再三嗎?你有關心過我的想法嗎?我好歹還是將軍,你要我之后如何帶兵?我想成為你的劍、你的盾,能夠坦然站在你左右的人,可你卻只希望我能完完全全成為你的,留給我的位置只有懷里的方寸之地,我是貪圖你的愛,所以才沉默的不愿離開,可是我累了,如果接受你的愛代表要我放棄尊嚴,那我情愿不要了……」

「不要這樣子,肯薩,你這樣讓我好心痛,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會改,你不喜歡的一切我都會改。」溫柔的將肯薩擁入懷中,心疼的拭去眼角的淚水,席爾凡輕柔的哄著。

雙手抵著席爾凡的胸膛,肯薩邊哭邊搖頭,「你不懂的,你怎會懂我在害怕什么,你知道嗎?我怕你的吻、你的擁抱,因為我無法拒絕,我的身體會渴望你的愛撫、你的侵占,我會想一直待在你的身邊,膩在你的懷里撒嬌,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好害怕,因為我漸漸的開始不認識自己,不認識那個只要席爾凡一個吻就會軟了腰的男人。我好怕,好怕我就此離不開你,為了保有你的愛,而逐漸變成依靠你而活的『女人』,我不要,席爾凡,我不要,我討厭會這樣哭哭啼啼的自己,我要當回之前無血無淚的肯薩?奈雷依,你放開我,讓我走,讓我找回原來的自己──」

「不要這樣子,肯薩,愛上我沒什么好害怕的,你不會變成『女人』,渴望我沒什么錯,因為我比你渴望我更加渴望你,我會反省,不會再讓你難堪,所以,肯薩,不要走好嗎?讓我能繼續陪在你身邊……」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我走,二是我自己走,沒有第三條路。」

「我絕不會讓你走!」

果然!「那我只好自己走。」

「你以為你走得了嗎?」攔腰抱起肯薩,「讓你走還不如殺了我!」

沒有掙扎,只因為早明白贏不過他……

「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是嗎?」輕輕把肯薩放到床上,高大的身軀立刻壓了上去,「至少這樣可以暫時阻止你離開。」

沒有反駁,因為唇已經被封住,身體逐漸熱了起來,精神卻相反的越發冰冷。

你還是不懂的,我的皇帝!既然做不到就不該亂給承諾,你我之間不存在著平等,從面具被斬落的那一刻開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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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自夢境中醒轉,睜開眼只看見霧蒙蒙的一片白茫,意識一時未能跟上,白色的紗帳是哪里呢?威拿家嗎?

懶懶的動了動身子,卻聽到一陣清脆的鐵鏈磨擦聲,在看到縛在腕上的鏈子時,心瞬間冷了,昨天的爭吵竄入腦海。這就是你的回答嗎?

還說沒把他當寵物,這還真是前后矛盾啊!

雙手雙腳都有,還真怕自己會跑了,肯薩冷嗤,拉著被子緩緩的坐起身。

「將軍,您醒了嗎?」侍女的聲音從帳外傳進來。

「退下,我不需要任何人服侍。」他一向討厭人近身,他──又犯戒了。

「可是陛下吩咐我們在此侍候將軍,奴婢不敢違命啊!」一時間,帳外密密麻麻跪了一堆人影。

顫著手拉開紗帳,看到帳外的情景,肯薩忍不住放聲狂笑。

鑲著雕花鐵欄的窗戶,包著軟布的家俱,木制的茶具……這絕不會是在一夜之間倉促弄出來的。

因為攤牌,所以干脆撕破臉,原來你真的從未信過我,陛下!

「幫我拿衣服過來。」赤身裸體的感覺令他不自在。

聽到這句話,眾女如獲大赦,急忙湊上前侍候肯薩穿衣,說是衣服,其實也只有一件袍子,為了能在不解開鐵鏈的情況下穿脫,肩臂的地方只用布條固定。

真勞您費心了,陛下!

「這里是哪里?」

「回稟將軍,這里是冬薔薇宮。」圓臉的侍女恭敬的回道。

聞言肯薩整個人差點彈了起來,鐵鏈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拉克那的后宮?你到底還要羞辱我到什么程度?

「將軍您要起身了嗎?奴婢侍候您梳洗可好?」瓜子臉的侍女恭敬的問道。

「嗯。」

聞言,一群人立刻動了起來,揭紗帳的揭紗帳、掀被子的掀被子,兩個侍女恭敬的跪在床沿幫他穿上襪套,另外兩個幫他披好外袍,完全把他當成無行為能力的人。

沒有反應的任侍女們服侍,沒有喝止,反正一切只是徒勞,完美的面具卻在看到銀色的額冠時裂了一條縫。

「額冠不是只有皇族才能使用?」扯起一抹微笑,肯薩冷冷的問道。

聞言,周圍又是跪了一地,「這是陛下吩咐的,奴婢只是領命行事。」跪在地上的侍女顫顫的說道。

「沒有其它顏色了嗎?」

「有其它的型式,奴婢立刻呈上來。」

「算了,就這個吧!」

如獲大赦,侍女們應了聲是,連忙站起來為肯薩梳發。

「您終于回來了,陛下,我等您等得都快厭了。」橫臥在軟墊上,肯薩冷冷的笑道。

明明肯薩的臥姿是如此媚惑,頭上也乖巧的頂著銀色的額冠,席爾凡卻能夠充分的感到他心中的叛逆。

「妳們都退下吧!」

等到侍女們退下之后,肯薩冷冷的開口:「真勞您這么費心,陛下!」除了手上的鐵鏈之外,整個房間連一點黑色都沒有殘留。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與其要讓你離開我,我情愿讓你恨我。」

「肯薩怎敢生陛下的氣呢?」女性化的用詞搭上生份的表情,令人感到加倍刺耳。

席爾凡受不了的大吼:「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這不是陛下想要的嗎?讓肯薩徹徹底底的變成您的女人,下一步是要肯薩換上宮裝嗎?雖然少了胸部,但靠著這張妖媚的臉,扮相應該不會太差,在床上應該更迎合陛下的變態興趣。」

氣得咬牙切齒,「你有完沒完,立刻給我停止用那種口氣說話,我知道囚禁你是我不對,可是你叛逃在先,不能怪我如此對你。」

「肯薩不懂陛下的意思,這不是陛下的期待嗎?」

「你──夠了──」氣憤的甩袖就走,門外立刻傳來破碎的鏗鏘聲。

冷眼看著席爾凡離開,夜色的眸中燃起憤怒的火焰。

我絕不會成為你眷養的女人,絕不!!

在偌大的床上翻來覆去,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鎖煉碰撞的聲響清脆的讓他想殺人,透過雙層的紗帳,瑩白的宮燈只剩下模糊的光影,即使如此還是令他煩躁不已,他渴望黑暗──唯一能讓他安心的色彩,他的世界不需要光,黑暗即是唯一的救贖。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肯薩立生警戒,在察知是席爾凡的腳步聲后,肯薩賭氣的背過身,打算裝睡。

揭開紗帳,望著蜷縮在被子中的小小身影,席爾凡的心瞬間軟了。

「我知道你還沒睡,這樣對你是我的錯,我只是害怕……我們和解好嗎?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只要他愿意承諾待在他身邊,他可以立刻忘掉他的叛逆,撤掉在他身上的枷鎖。

飄在空氣中的酒味濃得讓肯薩皺眉,酒醉的人是不理智的,只怕他明天就會忘了今夜所說的話,但他仍是被席爾凡話中的溫柔煽動了。

「好啊!解開這堆該死的鐵鏈,放我離開我就不怪你。」緩緩轉過身來,肯薩冷冷的說道。

「解開鐵鏈,可以;放你離開,作夢!」為什么他總是該死的想離開?

「交涉破裂,你可以滾了,我要開始作夢了。」冷冷的背過身,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心中的憤怒一瞬間爆發,席爾凡氣極的壓上肯薩,轉過他的臉就開始狂吻,不許他忽視他,他不許!

狠狠的咬了席爾凡一口,后者吃痛的退開,肯薩不屑的拭去唇邊的血漬,冷冷的道:「我現在沒心情奉陪你的變態興趣。」

不敢置信的撫著唇上的傷口,在看見指尖上的血后,銀眸倏地變得冷厲。「你真要惹我生氣?」

傲然的瞪視席爾凡,肯薩冷冷啐道:「要順從去找你的嬪妃,我不是你泄欲的工具。」

撫著肯薩姣好的面容,席爾凡冷笑道:「我真的太過寵你了,才會讓你這么無法無天。」

扣著肯薩的下巴讓他無法逃避,席爾凡的吻沒有半絲溫柔。

揮拳揍上那張欠扁的臉,卻被席爾凡先一步攔住。

「你真的很希望我發火。」席爾凡冷冷的說道,同時肯薩身上單薄的衣袍碎成數片破爛的布片。

駭于銀眸中的冷厲,肯薩一瞬間忘了掙扎,眼角瞥見席爾凡唇角的得意,長期被打壓的高傲又開始死灰復燃,手腳并用的攻擊壓在身上的男人,他絕不會被征服,絕不!

然而,天生的力氣還是差太多了……

雙手被牢牢扣住,下半身被死死壓著,肯薩只能徒勞的扭著上半身掙扎。

「你還真是倔強。」席爾凡不懷好意的嘆道,借力使力的把肯薩翻了過來。

「你要干什么?」肯薩故作鎮定的吼道,卻掩不住話里的驚慌,被以扣住后頸的屈辱姿勢牢牢制住,雙腿被席爾凡有力的膝頭強硬的分開,再笨的人都知道這情況有多危險。

「你知道的──」右手順著脊椎的曲線滑下,席爾凡邪淫的笑道:「壞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強硬的掰開形狀優美的雙谷,巨大的分身殘酷的戮進沒有任何准備的祕處。

「啊!」緊抓著被單,蒼白的唇瓣溢出痛徹心扉的慘叫,一瞬間,眼前只剩下渙散的一片血霧。

輕柔的撥開因冷汗而濕透的黑發。「你這個樣子真的好可憐,屬于我不好嗎?為什么老是要逼我生氣?」

「滾……開……」虛弱的喘息著,冒著冷汗的身子因劇痛不斷輕微的顫動。

「你還真的絲毫不懂反省,我能給的都給了,你卻偏要踐踏我的真心,我不是個沒脾氣的人,我真怕有一天真會氣極把你給毀了。」

「你不……正在……毀了……我……嗎?」肯薩氣若游絲的回道,掙扎著想讓凶器稍稍退離自己的身體。

「你太天真了。」察覺肯薩的企圖,席爾凡單手托起他的腰,讓肯薩被迫跪起,因為這個動作而讓***戮得更深,肯薩不由得爆出一聲慘叫。

「皇宮中有太多折磨人的祕法,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懲罰罷了。」言罷,開始狠狠的律動。

「不!啊!……停……啊!」十指緊扣著被單想抵御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用力到指節都發白了,疼痛卻仍像附骨之蛆般揮之不去,濕透的黑發狂亂的甩動,眼淚也逐漸飆落。

「我可憐的孩子……」扣緊肯薩的腰讓他跪坐在自己身上,使力讓他貼緊自己,左手溫柔的拂開黏在頰邊的黑發,指尖順著曲線滑向蒼白的唇。「你這狼狽的樣子讓我好心疼,別這么倔強好嗎?發誓乖乖待在我身邊,懲罰就結束,你說好不好?」

無力的靠坐在席爾凡身上,連合上兩腳的力氣都沒有,兩腿之間的性征可憐的垂放著,白嫩的大腿上殷紅的血跡蜿蜒,原本粉嫩的唇因劇痛而蒼白,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剩下的意識除了痛以外只有──

「我要離開……我要離開……離開……」軟軟伸出去的右手似乎想要抓什么,卻和席爾凡左手十指交握而拉了回來。

壓抑心中狂升的怒氣,席爾凡好言好語的勸道:「不要想離開,惹怒我的下場,你承受不起……」

「讓我離開……不要……師父救我……」

腦中僅剩的理智「繃」的一聲──斷了!

「你居然還敢想他!」扣著腰的手用力的收緊。「他有什么好?值得你這樣念念不忘!」

「師父救我……師父……」細若蚊蚋的哀求。

「該死!不准你再想他!」兩手緊緊扣住肯薩的腰,狠命的戮進深處,「把他給我忘了!他有什么好?只不過是一條鞭子,我可以給你更好更多。」

「不……停……啊!……停……嗚……不要……嗚啊啊……」無法停止的慘嚎,淚水無助的奔流。

「忘了他!你只要記得我就好,呼喚我的名字,肯薩,別讓我更生氣。」席爾凡溫柔的哄道,動作卻越加殘忍。

「不要……啊……師父……救我……肯薩好痛……啊……威拿……達……」

已經什么都聽不進去了。

將肯薩壓在床上,用最粗暴的手段侵犯著他,沒有注意到肯薩淒慘的情況,席爾凡只是狠命的進逼著,「忘了他們!把那堆該死的閑雜人等都給我忘了!你是我一個人的!是我一個人的!說!肯薩!說你是我一個人的!」

什么都聽不到了,連抵抗都忘了,除了不斷加深的痛苦之外,世界僅剩眼前的一片血霧。

喃喃的喚著模糊的語句,崩潰的意識漸漸解體,緊繃的身體瞬間軟癱,肯薩終于解脫的昏了過去。

酷刑,依舊持續……

輕輕的動了動,高大的身軀漸漸從睡夢中醒來,但還來不及清醒,便讓懷中人的動作拖進了情欲的迷淵。

懷中的身子軟熱得嚇人,含著自己分身的地方熱得彷佛要將他融掉,細瘦的身子有意無意的顫抖著,逼得本就微微抬頭的分身興奮的更加脹大。

就著側臥的姿勢緩緩的動著,嘶啞的低鳴讓最后一絲理智跟著灰飛煙滅,席爾凡不由自主的加大弧度,隨著動作,下身漸漸沾上一片濕濡。

輕咬著潮紅的肩頸,細致的耳垂,席爾凡期待著肯薩醒來時,迷茫卻又不能自己的艷麗表情,刻意加大幅度,卻只逼出濕熱的呻吟,濃密的睫毛投射出一片迷人的陰影,紅腫的雙唇誘惑似的微張著,隱隱可以看見其內妖媚的小舌。

再也無法克制的馳騁,很快的就在這具絕美的身體里棄械投降,伏在肯薩身上喘息的回味高潮的余韻,卻在理智回籠時,在恐懼的浪濤下拾回昨夜的記憶。

顫抖的自肯薩體內退出,潮紅的身子抽搐的發出微弱的哀鳴,精致的眼眶下有著凹陷的陰影,席爾凡怯怯的伸出手,咬牙掀開滑至肯薩肘間的羊毛被。

血色。

無盡的血色瞬間把席爾凡的眼眶染紅,用力搥著床鋪,席爾凡懊悔得想殺了自己。

褐黑色的血跡斑斕遍布,殷紅的血河在紫黑的瘀痕間蜿蜒,鮮血夾雜著濁白的***自谷間流下,此刻的肯薩淒慘得令人不忍足睹。

心疼的觸摸著肯薩的前額,燙人的溫度令席爾凡更加懊悔,昨夜他居然這么狠心的對肯薩施暴,一次次的把他弄昏,再一次次的把他弄醒,最后還該死的在他身體里待了整夜,他居然、居然這么令人發指的摧毀他的所愛!

「御醫!」席爾凡著急的吼道,手指下意識的撫開肯薩額前的亂發,淚……無聲的滑落。

「肯薩有什么萬一,我就誅你們全族。」

這道命令一下,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資深御醫也忍不住脊背發冷。

望著奈雷依將軍的慘況,所有人都識相的裝做沒看到,靜靜的處理傷口,連呼吸都不敢稍稍用力。

「老實告訴我他的情況。」不耐煩的敲著几面,席爾凡的身上只草草的披了一件袍子。

御醫們左看右看,終于決定由最年長的盧爾斯開口。

「回稟陛下,奈雷依將軍并無大礙,只是受了點風寒,需要靜養几天;只是下半身的傷比較麻煩,如果可以,這二周內最好能不要侍寢。」這句話的意思是──老御醫謹慎的揀辭說道。

稍稍放下了心,冷厲的神色緩了緩。「要什么盡管開口,我要他健健康康的醒來。」

「微臣遵旨。」一干御醫全部跪下。

「好好照顧他,我從不吝惜賞賜。」重重嘆了口氣,心疼的望了肯薩一眼,卻立刻不忍的避了開去。

「微臣遵旨。」

頹然的擺了擺手,席爾凡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垮著肩頭走了出去。

肯薩的高燒一直沒退,急壞了御醫,更急壞了凶手。

三天沒闔眼,奏章全丟在書房的案上,席爾凡緊緊握著肯薩的手,他多希望能將生命力分給他。

「你們不是說沒有大礙。」席爾凡厲聲說道,左右瞬間跪了黑壓壓的一堆人。

「陛下饒命,臣等已經盡了力。」老御醫邊磕頭邊說道。

「我不要你們盡力,我只要他醒來,一天!我再給你們一天!他再不醒來,我就讓你們全族陪他一起睡!」

「水……」干啞的嗓音,卻遠比天籟悅耳。

「肯薩?!」驚喜的坐直身子,卻只對上一雙半張的茫然夜眸。

「水……」干啞的嗓音努力的重復這個單字。

明白肯薩其實沒醒,席爾凡難掩失望,小心的抱起肯薩,讓他靠坐在自己肩頭,右手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水,溫柔的以口哺著肯薩喝下。

貪婪的喝光席爾凡所喂的水,「還要……」茫然的夜眸微微的上揚,令人心悸的媚惑。

心顫動了下,清澈的水面跟著顫動。

「水……」定了定神,席爾凡繼續溫柔的哺著清水。

一連喝了三大杯,肯薩才滿足的再度睡去,擔心的撫著肯薩的額頭,也許是心理因素使然,熱燙的溫度似乎退了少許。

喚過御醫診斷,結果讓所有人全松了一口氣,緊緊握著肯薩的手,心中反復的練習肯薩醒來時,他道歉的語句。

隔日,肯薩還是沒醒,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燒已經完全退了。

緊握著肯薩的手靠在床頭,頹然的神情襯著滿臉胡渣的狼狽,現在的席爾凡,哪還有半分拉克那帝王的影子。

「殿下,您不能進來,殿──」語尾成了悶哼,重物落地聲隱隱傳來。

「殿下,請──」又一聲悶哼。

伴隨著打斗聲,門被粗魯的踹開,「殿──」有著夜開道,萊恩優雅的走入寢室。

「萊恩,出去,我沒心情理你。」席爾凡疲倦的說道。

一路走到席爾凡面前,終日微笑的萊恩難得嚴肅的說道:「得罪了。」一巴掌揮向席爾凡。

被打得臉偏向了半邊,全室一片靜寂,萊恩卻面無表情的轉頭對夜說道:「小夜,扛走。」

微笑的向前一步將席爾凡像扛米袋一樣的扛起,夜像個無事人般跟著萊恩離開。

一路上,無人敢置一辭,萊恩•迪•尤斐爾是帝位繼承權第二順位者,拉克那宮里有誰膽敢冒犯監察之王的權威。

被萊恩狠狠的削了一頓,梳洗過后的席爾凡終于恢復了几絲人樣,擺脫萊恩的訓話之后,席爾凡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房間。

只是一踏進去,席爾凡就覺得不對勁,侍女們沒有走過來行禮,反而全跪在肯薩床邊,彷佛那才是他們的王。

肯薩正靠在床沿喝著侍女喂著的水,冰冷的瞳眸在發覺自己的闖入后掃了過來。

冷,無盡的冰冷,黑暗之中的黑暗,無形的壓力壓得自己差點忍不住跪了下來。

「肯薩?」席爾凡怯怯的喚著,難道他真的是「他」嗎?那個全大陸的惡夢,無敵的毀滅之王。

似乎對席爾凡的舉動感到不滿,肯薩皺起了好看的眉頭,淡淡的說了一個字,「殺。」

一瞬間,周圍的侍女全不要的命的扑了上去,以著最原始的方式攻擊著席爾凡,只是她們怎么會是他的對手,不一會兒全躺平在地上。

「陛下,發生什么事了嗎?」

「退下去,通通不准進來。」席爾凡吼道,他不會是他,不會是!

肯薩不悅的直視著席爾凡,眼中沒有一絲感情、一絲溫度,就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不,應該說是在看一只鳥、一只虫。

席爾凡恐懼的接近他,「肯薩,你還認得我對不對?是我不好,你可以打我罵我,甚至想殺了我也無所謂,就是不要這樣子嚇我好嗎?」顫抖的伸出手想碰觸他,卻在看到肯薩的笑容時僵在了半空中。

那是一個絕美的笑容,卻沒有任何一絲暖意,就像是對一個將死之人的憐憫,肯薩優雅的伸出手指著席爾凡,「Windforce。」無形的旋風猛烈的自席爾凡身邊刮過,劇烈的風聲刺得他耳膜生痛。

漆黑的夜眸漸漸變得迷惘,「為什么我殺不了你?」肯薩茫然說道,毫無預兆的側倒在床上。

緊張的沖上前抱住肯薩,「肯薩!醒醒!肯薩!」席爾凡慌張的搖著他,卻在瞥見眼角中的風景時呆住,愣愣掃視整個房間──如果它還能稱為房間的話……

這,就是黑暗王的力量嗎?

舉目所見找不到任何完整的東西,就像是被利刃切過,到處都是斷垣殘骸,門板只剩一些破片還挨在門邊,原本守門的衛士卻已倒在血泊中,頭顱還擱在頸上,其下卻只有斜裂的肩頭。

多可怖的惡夢,多強大的力量,難道……難道肯薩真的是「他」的轉世嗎?」

聽到聲響的衛士連忙趕來,卻在看見情況后僵在遠處無法動彈。

看見衛士們懼怕的神情,席爾凡下意識擁緊懷中的肯薩,低頭望著他,只一瞬,他就在心中下了決定,無論他是不是「他」,他都會保護他,即便世界會因此陷入煉獄,他也無悔。

「把這些笨女人拖下去斬了,找些人來清理一下。」席爾凡冷冷的命令道,在看見眾人還僵在原地后,席爾凡怒道:「還愣在那邊做什么?還不快去!」

眾人如夢初醒的退下,席爾凡更加擁緊了肯薩。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就算你真是黑暗王,我也依舊愛你無悔。

幽幽自夢中醒來,「肯薩?!」關切的嗓音卻猶如惡夢的延續,逼得肯薩畏懼的爬起逃離。

鐵鏈發出清脆的鏘啷聲,肯薩緊緊的抓住被子,僵硬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眸中有著恐懼、害怕、不敢置信和──被背叛的絕望。

曾想過肯薩醒來后的情景,也做了會被他殺了的准備,然而一對上那雙夜眸,他的心都碎了,自己……居然傷他如此之深。

「肯薩……」怯怯的伸出手,卻只換來對方更退一步。

戒備的瞪視著席爾凡,纖細的身軀不住的發抖。

心──好痛……

不放棄的伸著手,「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然而,肯薩只是又向后退了一點,「不要!」

「肯薩……」更溫柔的誘哄。

再退。「我不要再看到你!」

怒火猛然的燒了起來,席爾凡扑上來,拉著鏈子將肯薩扯回身邊。

狠狠的甩了席爾凡一巴掌,肯薩又打又踢又咬的想推開席爾凡,逼得席爾凡不得不用身體壓住他,掙扎一下子停了,肯薩只是咬著唇,害怕的望著他,懷中的身子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

心疼的撫著他,「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你了。」席爾凡溫柔的哄著,心被肯薩的眼神狠狠的撕成碎片。

「放開我……」肯薩顫抖著說道,那夜的回憶已成了靈魂中抹不去的傷害。

依言放開了他,肯薩立刻抓過棉被縮到床頭,戒備著瞪視著他。

沒有進逼,他知道他現在需要時間,「你想吃什么?我命人拿來。」

怯怯的觀察他,過了很久,肯薩才低低的說道:「說要洗澡。」彷佛覺得這么說不妥,肯薩連忙補上:「我一個人洗。」

心再度被撕裂了,席爾凡卻逼著自己笑道:「好、好,你一個人洗,別害怕,我先幫你開鎖。」從懷中掏出鑰匙,緩緩接近肯薩,「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別擔心……」

輕手輕腳的幫肯薩開完鎖,席爾凡立刻逼自己退開。

看到席爾凡離開自己三十盧爾遠,肯薩才怯怯的靠到了床邊,觀察再三之后才敢把腳伸到地上。

搖搖晃晃的扶著矮几站起,肯薩看起來隨時會倒在地上,咬著牙不沖過去,看著肯薩危險的挪動步伐,席爾凡看得一顆心都像要跳出體外。

危危顫顫的走著,虛浮的步伐讓人懷疑他隨時會倒下去,膽戰心驚的望著肯薩,卻錯愕的發現他突然飛快的沖向門邊。

門并沒有鎖,因為沒有必要,薄薄的一道鐵門擋不住黑暗王的威能。

粗暴的打開門,兩根棍子分別自左右落下,抓著棍子想憑著蠻力拉開,卻在看見眼前的情景后失去了一切力量。

近千的侍衛,席爾凡可還真重視他啊!

一瞬間的心怯,要挽回已經來不及,搭在肩上的大手硬將自己拖回房間,拖進了那個恐怖的懷抱。

「肯薩!」又悲又痛的怒吼,令聞者為之心驚。

沒有勇氣直視席爾凡,肯薩只是瑟縮的顫抖著,口中驚慌的重復道:「不要懲罰、不要懲罰,我不是壞孩子,不要懲罰……」

驚懼的嗓音像是最嚴厲的控訴,令席爾凡的心鮮血直流,「沒有懲罰、沒有懲罰,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放心,不會有懲罰……」席爾凡心疼的哄道,一邊溫柔的輕拍著懷中脆弱的靈魂。

即使心里明白,這只是偽裝的脆弱……

感覺到懷中的人抖得不那么厲害了,席爾凡突然將肯薩攔腰抱起,懷中的人在愣了一下,開始劇烈的掙扎。

用力將他抱得更緊,「肯薩乖,不要再逞強了,你的身體不容許你再胡來。」

聞言,肯薩停止了掙扎,怯怯的看了席爾凡一眼,然后低下頭,乖乖的讓他抱進浴室。

輕柔的將肯薩置在小池旁,看到白色的衣袍上隱隱滲出的殷紅,席爾凡只覺得心又被狠狠戮了一刀。

「我要自己洗。」緊抓著衣服,肯薩怯怯的道。

輕撫著肯薩的長發,席爾凡悲哀的道:「沒有用的,無論你偽裝得再害怕再無助,我也不可能給予你任何逃脫的機會。」

一瞬間,驚恐的表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嘲弄的冰冷,「拉克那皇帝陛下,您果然夠殘忍。」

將肯薩的手貼在頰邊摩挲,「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么傷害你,再給我一個擁有你的機會,好嗎?我會盡一切力量補償你、愛你、寵你,肯薩,給我一個機會贖罪好嗎?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好啊!放我走,我就原諒你。」

「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席爾凡陡地暴吼,為什么他總是想離開?

畏縮了下,卻又咬牙勇敢的迎上,「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我給你兩條路,放我走,抑或讓我一輩子恨你!」

心再度被狠狠傷了,「你非要這么逼我嗎?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你走,難道我們之間無法再挽回嗎?除了放你走,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卑微的跪在肯薩身前,此刻席爾凡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拉克那帝王,他只是一個祈求戀人原諒的男人。

「任何事?」肯薩嗤笑出聲,「把衣服脫掉,張開雙腿,你讓我上。」

聞言,席爾凡整個呆住,肯薩剛剛說了什么?

「不愿意?」語氣滿是嘲諷。只會說好聽話的人。

「不,愿意,我當然愿意,只要你能原諒我,要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席爾凡急忙說道,一邊開始脫著衣服。

愣愣的看著席爾凡脫到一絲不挂,然后僵著身子靠過來,肯薩彷佛被鬼祟般將手滑下席爾凡的股間,感到席爾凡的身子整個僵硬,卻沒有抗拒或逃離,甚至還把雙腿張得更開以方便自己的動作。

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肯薩迷惑了,難道真是自己多想,可是他明明把自己當女人,把自己當財產,那些舉動,怎會是他錯認?

「肯薩?」怯怯的喚道,他可以抱著希望嗎?

回過神來狠狠的推開席爾凡,絞著自己的衣服,肯薩冷冷的說道:「出去!我不做了,看到你的臉就讓我硬不起來。」

「肯薩?」

「出去!我叫你出去!」抓起散落的濕衣丟到席爾凡身上,「滾出去!你給我滾!」肯薩歇斯底里的吼著,似乎不這么做他就會崩潰。

「好,好,我出去,我出去。」抓起衣服,席爾凡狼狽的離開浴室。

愣愣的看著席爾凡離開,抓在手中的衣服不知何時滑落,無力的靠坐在池沿,肯薩几乎要瘋了。

席爾凡,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而我又該把你當成什么?

在房間中坐立不安的來回踱步,最終還是放不下心的闖進浴室。

在看清眼前的情形后,席爾凡真的有了扼死肯薩的沖動,自己的碰觸當真這么臟?讓他不惜傷害自己也要消掉他留下的痕跡。

感到席爾凡殺人的視線,肯薩僵硬的停下搓揉的手,「我停不下來,不要這么看我,我真的停不下來……」肯薩茫然的說道,明明身體痛得發麻,可他就是停不下來。

「停不下來就不要洗了。」走過來抱起肯薩,「你一點都不臟,所以沒有再洗的必要。」

僵硬的躺在席爾凡懷里,視線盯著衣服上不斷擴張面積的水漬,好半晌,肯薩才呼出一口氣,「我不知道我想洗掉什么,或許只是單純的想忘掉那一夜……幫我沖一下水吧!我想我們該好好的談一談。」

聞言,席爾凡眼睛整個亮了起來,在無盡的懊悔之后他終于看到一絲曙光,極度的興奮讓他忍不住全身顫抖。

看著席爾凡高興的表情,心再度陷了一角,他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也分不清席爾凡對他的,是寵愛還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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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靜靜的坐在暖爐前,讓席爾凡擦干他的濕發,席爾凡動作是那么輕柔,就像之前在寢宮無數的夜,就像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但,再怎么不愿,一切還是不同了,如同他忘不了那夜,他也忘不了橫亙在他們之間,認知上的那條鴻溝。

「席爾凡,我在你心中到底算是什么?」肯薩幽幽的開口,他恨透了曖昧不明的現況,無論答案是什么,他都要知道。

「你是我最愛的人。」永不改變的回答,但卻進不到另一人心里。

「我不要這種模糊的回答,我很笨,我聽不懂你的話,分不清什么是愛,請你明白告訴我,我到底算是什么?你要的又是什么?而你又希望我做些什么?」

緊緊的將肯薩擁入懷里,席爾凡悲哀的道:「你懂的,你不可能不懂,你是我最愛的人,我要的是你的愛,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愛上我就好了,我只奢求這么多。」

原來,問題在這里……

撥弄著席爾凡的手指,肯薩緩緩的說道:「相信我,我真的不懂,別急著反駁,我們把事情全弄清楚好嗎?我……我真的很笨,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懂,就像我無法理解你為什么要對都衛軍下達禁止我離城的命令。」

「因為我怕你逃走,逃到我不知道的遠方。」

「你覺得我會逃走?拋棄部下、違背誓言,原來我在你心里是這種人?」肯薩越說越氣,好不容易熄滅的怒火再度揚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更加擁緊肯薩,席爾凡的語中有著一絲害怕,「我很怕,一直都很怕,擔心有一天你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飛走,我擔不起失去你的打擊,真的擔不起……」

「席爾凡?維爾?拉克那,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是什么讓你覺得我,肯薩?奈雷依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你的答案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你等著我為你開苞吧!」肯薩惡狠狠的吼道,還威嚇似的搥了席爾凡好几下。

「你難道沒有自覺嗎?你總是遙望著南方,即使是我接近你也毫無所覺,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怕你有一天就這么義無反顧的走了,走到我無法觸碰的地方……」

天大的誤會……

「我只是在發呆想事情,這是在棲蘭王城養成的惡習,沒有反應是因為接近的人是你,我沒有必要防備,至于離開你,在那天之前我從沒有過這個念頭。現在想離開你的理由是為了冷靜,我不要成為你豢養的女人或寵物。」

還真大的差別,只是……

「我沒有把你當女人,你也不是寵物,為什么你會有這么扭曲的想法?」

扭曲?!「先反省你自己的行為吧!陛下!口口聲聲不把我當女人,卻只准你抱我,不准我抱你,還在黑槍騎面前做那種動作,說不把我當寵物,卻下令不准我出城,想盡辦法孤立我,還把我囚在后宮,甚至把我鎖起來,你叫我該怎么想!!」越說越氣,肯薩最后甚至揪著席爾凡的領子吼道。

席爾凡也急了,「這一切我都可以解釋,不讓你抱我的確是我放不下身段,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我也可以勉強配合;在黑槍騎前的舉動是我幼稚的想向你的舊部示威,天知道你身邊有多少個杰拉;下令的原因之前說過了,我害怕會失去你;孤立你的原因是因為我倦了,我不想再玩追逐的游戲,與其靜待你回頭,不如除去你所擁有的過去,等到你沒有可以遙望的東西時,你就能看見我了,我是自私的這么認為。把你囚在這里是因為你不乖,我不會認錯,誰叫你要離開我,我承認我是做得很過份,你要扁我、揍我都隨你,但別想我會放開你,你是我的,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珍寶,就算要我殺盡天下人,我也絕不會放你走。」

愣愣的聽完,肯薩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你這白痴、神經病、偏執狂,你憑什么這么對我?我擁有的已經夠少了,你憑什么奪走我剩下的一切,最可恨的是我居然不恨你,為什么明知你這么該死,我還是想要你愛我!」

「肯薩?!」欣喜的抓住他的肩頭,他有沒有聽錯?

狠狠的格開席爾凡的手,肯薩怒道:「不要給我笑!席爾凡?維爾?拉克那!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我是懦弱的渴望你的愛,甚至曾經不惜一切的想要維持,只是這一切都過去了,你的愛太高貴,我承受不起。放我走吧!席爾凡,不要給我恨你的機會……」

冷冷盯了肯薩好一會,席爾凡才冷冷的笑道:「耍賴的孩子。」

一瞬間,肯薩的血液徹底冰凍,那一夜的回憶在那間回籠,他握緊拳頭,他再也不要成為毫無尊嚴的玩具,絕對不要!

看到肯薩的舉動,席爾凡自嘲的笑道:「別那么緊張,我保証那樣的失控只會有那么一次,從現在開始,沒有你的同意,我絕不會碰你,至于后宮,雖然我也很想驅逐那些浪費的女人,只可惜我無法忍受自己的東西被任何人所觸碰,而且會牽扯到一些國際問題,所以只好請你對她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可以保証,我只會抱你一個人,只會愛你一個人,只會看著你,只會呼喚著你……」

不解的皺眉,「你又在發什么瘋?」

「不是發瘋,只要突然理解你的不安。」席爾凡笑道,像是在看一個胡鬧的孩子,「你害怕愛上我,所以才會急著逃走,別急著反駁,你先仔細想想,如果不是你已經愛上我,你怎么會如此在意我的想法,臣子沒資格與君主計較平等,能與我計較這件事的只有一種人,我的心意很明顯了,除了帝位和后位,我什么都可以給你,如果你真的想掌權,我也可以讓你當個影皇帝,我只負責蓋章,就算你要毀了這個帝國,我也絕不會置一辭,只是你要毀得有技巧,這個國家的皇帝并不只有我這一個。」

「你在說什么鬼話?」他已經愛上他,怎么可能!

「不是鬼話,你以為萊恩為什么會是拉克那帝國唯一的王,監察之王,還有什么比這個更明確的暗示嗎?現在我的一切已經攤在你的面前,你想要什么我絕對會雙手奉上,而我,只卑微的渴求你的真心和愛情。」

「還真是卑微啊!那你肯給我自由嗎?」肯薩不信的冷嗤。

「拿你的真心來換,肯薩,愛上我有這么可怕嗎?居然會讓你不顧一切的想逃離,我不會放你走的,在你已經快投降的現在,你要笑我說大話也好,怨我不守承諾也罷,反正我不會給你逃避的機會,把心交在別人手里或許很可怕,但別忘了你手里也握著我的心,你想離開冬薔薇宮只有兩個方法,一個是愛上我、一個是殺了我,就算你死,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只會挖出你的心臟,珍貴的一口口吃下,把你的尸首放在冰里,永遠留在我身邊陪著我……」

悲哀的望著席爾凡,肯薩明白說什么都沒有意義了,這男人已經瘋了,他只能順從他的律法,屈服或者反叛,沒有第三條路。

「你在發抖呢?肯薩。」擁著肯薩,席爾凡笑中帶淚,「原諒我,原諒我只能這么愛你,我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不想再成為被留下的人,不愛我也沒關系,留下來陪我好嗎?不要舍棄我,肯薩,求你,不要留下我一個人……」說到后來,席爾凡忍不住伏在肯薩肩上抽噎。

用力回擁著他,肯薩也哭了,「我們真的好象呢!」一樣的害怕、一樣的痛苦、一樣的絕望……

兩把劍碰在一起只有傷害,一樣絕望的人能互相拯救嗎?他不知道,因為他也是渴望被拯救的人,他或許救得了他,可誰又能救他?

一起毀滅吧!至少這樣不會孤單,不會孤單……




第十五章(二)

真不愧是大國的皇帝,還真不是普通的有錢!!

望著眼前重重疊疊的回廊,杰拉不禁由衷的嘆道。

不是沒看過類似的建筑,但棲蘭的王城和此地一比氣勢上就差了一大截,至少這里的回廊遠比棲蘭高得多,更別提那些隨便敲一角下來就可以讓一般平民吃很久的昂貴裝飾。拉克那,或許是一個比想象中更富強的國家。

只是,拉克那的錢是多到沒地方花嗎?沒事建這么多回廊做什么,害他走得腳都快酸死了,早知道就不跟達特搶了,需要勞動的工作不適合他。

拐過另一重回廊,杰拉心中的不滿又更加竄生,到底這個皇城有多大啊!早知道就叫人找座轎子抬他進來,只是,為什么偌大的宮廷卻見不到一個侍女,甚至連一個侍衛都沒有?一般的宮殿不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嗎?怎么皇帝的寢殿防衛卻最為松散?!

拐過最后一個彎,在看到內殿的情況后,杰拉几乎把曾學過的臟話全罵了一遍,拉克那皇帝到底是有三顆頭、七只手,還是有十個身體?需要睡這么多房間?!

不甘愿的又罵了一串臟話,杰拉這才認命的挪動已經走得很酸的雙腿,開始尋找起藏在這重重深院中的主子。

終于,在杰拉已經不耐煩到想直接用吼聲找人的時候,終于找到肯薩所在的房間。

絳紫的紗帳輕柔的自天幕垂放而下,層層疊疊的覆蓋其下的床榻,在紗帳的縫隙中,依稀可見似有人在帳中安睡。

拉克那真的很有錢!而且是有錢到沒地方花的地步,一張床沒事做這么大干嘛!光看那個橫距,大概同時睡十個人不成問題,不過說實在的,左擁右抱在上面滾的感覺應該不錯。

呃!我在想什么啊!

急忙將飄到不該想的地方的思緒拉回,杰拉緩緩走到床畔,同時對四周昂貴的擺飾碎碎念。

忍著摸走閃閃發光東西的沖動,杰拉揭開了床帳,在看到其中安睡的肯薩時,不禁由衷的泛起一個微笑。

望著肯薩拉緊床被縮成一團,只露出一個頭的可愛睡臉,杰拉不禁興起了捉弄他的沖動。

「起床了,睡美人。」杰拉輕道,伸出的手卻因架在脖子上的銀光而硬生生停在空中。

「誰?」半的神情跟語氣相似的危險,能踏進這里的照理說只有席爾凡一個人,但眼前的闖入者并不具有席爾凡的味道。

「我,杰拉,一個可憐又無辜的跑腿。」

「杰拉?」肯薩瞬間清醒。「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視線飄到肯薩裸露的胸膛,杰拉突然爆出一聲尖叫。

被尖叫聲嚇了一大跳,讓肯薩只能由著杰拉拉開他的衣服,然后爆出一聲更淒厲的慘叫。

神色凝重的掃視肯薩一圈,杰拉只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禽獸就是禽獸,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杰拉?」他在發什么瘋?

沒有看到肯薩陰沉的神情,杰拉仍是自顧自的剝掉肯薩的衣服,不停的搖頭慘叫,「這里也有,啊!這里也是,天啊!還有齒痕,那只銀狼到底是把你當面包還是餅干,居然還用咬的,美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啃的,這道理那只禽獸是不知道嗎?」

「杰拉,你特地跑來就為了這件事?」

冷凜的微笑,半的眼神,讓杰拉深深明白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假咳了一聲,杰拉勉力回復正經的表情,將掉在床榻上的軍文遞給肯薩,「我還送軍文的。」好可怕……

「軍文?發生了什么事了嗎?」急忙將軍文拆開,在看清軍文的內容后,肯薩不禁由衷的泛出一股被耍了的感覺。

一切都解決了。達特

望著偌大紙面上一行達特式鬼字,肯薩越看越想抽某人几鞭。「我看不出這張紙有值得你親自送來的價值。」

好冷。他該不會拿錯封了吧!

自肯薩手中接過軍文,在看到上面寫的字后,突然有一股想掐死某人的沖動,那個笨蛋、白痴、智障,關在房中一整夜居然……居然只孵出一句話!!

悄悄移開軍文。偷偷瞄了眼肯薩的表情。天啊!他在笑,好可怕!達特你這個智障、笨蛋白痴,我詛咒你玩女人站不起來!!

「你不解釋一下嗎?」肯薩冷冷的問道,笑容好柔、好美。

「呃!那個……」輕咳了下虛張聲勢。「達特的意思是事情都處理完了,無須將軍挂心,不過沙克還在鬧脾氣就是了。」

聞言,肯薩的眸子闇了下,「沙克他還好嗎?」

「放心吧!沙克會沒事的,小孩子總是得學著長大,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好。對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杰拉突然伸出手指用力的戳了肯薩的右手一下,沒有意外的逼出某人的慘叫。

「杰拉你……你……」縮著身體,顫抖的聲音連一句話都說不完。

「你又沒按時吃藥了對吧!」揚起一邊眉毛,杰拉笑得很溫柔。

「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忘了,對吧!」笑著替肯薩接下去,杰拉的表情溫柔的得快醉死人。

下意識往后挪動,「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發飆啊!

輕輕嘆了一口氣,杰拉語重心長的說道:「我不是不明白你討厭吃藥的心思,可是小病不醫會拖成大病,現在雖然只是肌肉酸疼的小毛病,但如果放任他惡化,等你老的時候再來后悔就來不及了,雖然說你現在很年輕,可是──」

「不要再念了。」摀住耳朵,肯薩的眉頭皺得死緊,「我隨你處置就是了。」

聞言杰拉的眉頭揚得更高了。「什么隨我處置,講得那么不甘不愿,我可是好心……」

「是是,是我失言了。」

「本來就是了,你啊,每次都──」

「杰拉!」

「啊!」屬于男性的高亢叫聲細微的回蕩在回廊,聽在某人的耳里別有一番淫靡色情的味道。

席爾凡的腳步不斷加快,眼中的殺意也越盛,他作夢都沒有想過居然有人膽敢擅闖他的寢宮,還──

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神經過敏,可是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肯薩的呻吟也越來越清晰,一聲媚似一聲的呻吟傳進耳里,立刻變質成令人火大的春宮圖像,席爾凡咬牙加快了奔跑的速度,無論那個急著想死的人是誰,他一定會讓他不得好死!!

在房門外停住了腳步,透過敞開的房門看到的畫面令他的怒氣沖至最高點,單薄的紗帳遮不住兩人的身形,他作夢都沒有想過有人居然敢在他的寢宮,他的床上,不知死活的壓著他的男人。他怎么敢!!

殘存的理智一瞬間斷了線,席爾凡毫不猶豫的沖向床邊,拔出劍橫掃,他是誰都不重要……敢碰他的人,就得死!!

銳利的劍鋒在划過紗帳時緩了一緩,使得杰拉有機會滾開避過這一劍,望著被划開一大道口子的紗帳,杰拉慶幸著撿回一條小命,卻不禁冷汗涔涔。

「不要!」眼看著第二劍就要揮下,肯薩連忙出聲阻止。

因肯薩的聲音喚回些許理智,卻在看清床上的情況后再度化為飛灰,赤裸的身子、帶淚的霧眸,沒有比這更令人瘋狂的証據。

對于席爾凡眼中的狂亂,肯薩不禁瑟縮了下,卻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你誤會了!」因為他不能沉默,他再不開口,杰拉必死無疑。

「我誤會了?」揚高的語調有說不出的危險,「你說我誤會了什么?」

「你的皇帝真凶。」罪魁禍首不怕死的插口。

「閉嘴!」肯薩吼道,一邊掙扎的跪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只是在幫我推拿,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

「是嗎?」扯開外袍蓋在肯薩身上。「披好,你的身體只有我能看。」

完了!拉緊外袍,肯薩猶不死心的道:「一切都是微臣的錯,臣愿接受一切責罰。」

沒有理會肯薩,席爾凡的劍仍是毫不留情的指著杰拉。「報上你的名號。」

「杰拉。黑槍騎的軍醫。」

這笨蛋!

「你很有勇氣,可惜擅闖皇城是唯一死罪。」

「是微臣擅自將他召進宮,臣愿接受一切懲罰。」

「你太不會說謊了,肯薩。」左手抬起肯薩的下顎,姆指輕摩挲著肯薩的唇。「你越想救他,我就越想殺他!」

「你們平常講話都是這樣嗎?真沒情調。」無視即將大難臨頭,杰拉依舊涼涼的道。

「你給我閉嘴!」轉頭斥了杰拉一句,肯薩續道:「是臣無能管束屬下,臣愿代為接受一切懲罰。」

望著肯薩乞求的面容,那秀美的眉頭令人心疼的蹙起,而這一切居然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思及此,席爾凡不由得殘酷的笑了,「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私闖皇城之罪我就不與他計較。」看到肯薩明顯松了一口氣的神情,席爾凡笑得更冷,「只是他居然敢看了你的身子,還膽敢碰你,這可不能隨便笑一笑就算了,原本我打算挖出他一雙眼珠、砍斷他的手腳,不過為免你太過傷心,我就仁慈的只挖出他的雙眼就好了。」語畢還露出那種施舍似的可惡笑容。

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肯薩只能呆呆的瞠大了雙目。

「你是以男人的身份在吃味呢!還是不滿有人冒犯了你身為皇帝的尊嚴?」杰拉依舊不怕死的笑道,無視席爾凡眼底藏不住的怒意。真是辛苦肯薩了,和這么陰沉的人生活在一起,光想到胃就痛。

「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肯薩是真的身體不適,收起你心底的妒意,會懷疑情人的家伙最差勁了!」

「杰拉!」他就這么想死不成!!

噙著一抹冷笑,席爾凡冷道:「我倒覺得剛剛的情形,不吃味的就不是男人。」

「也對!剛剛的情形是很容易叫人誤會。」杰拉無害的笑道,突然伸手戳了肯薩一下。

「啊!」因身體的酸疼而發出慘叫,肯薩縮著身子狠瞪著杰拉,顫抖的口唇卻說不出一句話。

杰拉卻仍是不知死活的笑道:「看吧!肯薩是真的身體不適,昨天的勞動是主因,不肯好好休息又不吃藥,再加上某人不懂體貼的夜間勞動,大概要痛個三、五天才會好。」

心疼的看著肯薩。「你不舒服為什么不說?」

「算了吧!這家伙是最不合作的病人,發高燒時照樣會跑到校場操練,開的藥不是忘了吃就是嫌麻煩干脆一次灌,還有,他身體不舒服時胃口就會變差,不仔細盯的話還會偷偷把食物倒掉,一發燒就會鬧脾氣,總之,他是個很難照顧的病人。」

「杰拉!」肯薩吼道,臉已經紅了一大片。

席爾凡在最初的呆愣后忍不住笑出聲,沒想到肯薩居然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肅殺的氣氛一瞬間變得平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杰拉突然用一塊布掩住肯薩口鼻。

「唔!」沒想到杰拉會有這種舉動,肯薩只是輕哼了聲就暈了過去。

「你對他做了什么?」席爾凡冷道,沒有掩去眸底的殺意。

「放心吧!只是讓他好好睡個一覺,有些話想與你私下聊聊,相信您應該不會拒絕。」

「我不認為你我之間會有什么話題。」

「難道你對肯薩的過去沒有興趣嗎?」

「你知道些什么?」

「找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聊吧!不過先幫肯薩蓋好被子,他發燒會很難侍候。」

帳幔輕揚,雪落在紗帳上散成滿天的雪花。

杰拉傾身探出欄杆外,俯視著西面的皇城,雄偉的建筑物順著棋盤似的道路散布,整齊的建筑群除了昭顯出拉克那的富強外,也暗示了此城可能是計划性建筑,三層城牆足以容納數十萬駐兵的廣闊城圍,這么雄偉的一座城居然是依計划而建,不禁讓人懷疑起拉克那究竟擁有多可怕的國力。

「這里不會有人打擾,你可以開始說了。」

將視線掉往飄飛的紗帳,「對您而言,肯薩究竟是什么?是臣子,還是男寵?」

「他是我最愛的人。」

「這該不會是意指肯薩是您目前最寵愛的人吧!」

因杰拉的話而惱怒。「講話不要拐彎抹角的,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聽出席爾凡話中的怒意,杰拉道:「抱歉,只是有些事不問清楚心里總是不痛快,肯薩他沒有您想象中的堅強,他──」

「你也認為我會負他?」尾音微揚,暗示了席爾凡的怒氣。

「不是您會負他,是您皇帝的身份會負他。」

明白杰拉所指為何,席爾凡了然的笑道:「收起你那無謂的擔心,我是皇帝,真正擁有實權的皇帝,我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亦無權置喙。」

「真是這樣就好了。」杰拉幽幽的嘆道:「只是身為皇帝的您,會有恆心執著的擁著肯薩到最后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肯薩他啊!是個不會撒嬌的孩子,甚至,他連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杰拉轉身回視席爾凡,神情是難得一見的嚴肅。「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您的恩寵、您的情意,您還有辦法如此冷靜的說絕不會負他嗎?」

的確是令人無法反駁的推論,也是席爾凡極度不愿去面對的事實,沉下了臉,席爾凡冷笑道:「那你只好祈禱,在我的耐心耗盡前,肯薩會識相的有所響應。」

聞言,杰拉不由得結結實實的嘆了一口氣,「愛我是不敢說,但肯薩喜歡您這點是無庸置疑的,只是可能連他本人都沒有發現。」兩個呆子!!

「他喜歡我?」語氣滿是不信。「你是憑借那點做下這個結論。」

「他把自己給你了不是嗎?」真是呆子。「你以為一個男人要放棄自尊臣服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有多簡單,如果不是有那么一點喜歡,有哪一個男人愿意讓另一個男人壓著自己,當然,如果您有用什么其它的手段,比如說下藥什么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果然還是不該抱著希望的……「黑槍騎。我拿你們的生命逼他就范,這樣你還要堅持肯薩對我有意嗎?」

原來如此!他就覺得奇怪,肯薩怎么會那么乖。「威脅啊!這倒是一個很好的借口,難怪肯薩會毫不掙扎的就走向您,乖乖的被吃得一乾二淨,只是這下子就可憐您了,要得到肯薩的心,恐怕要再多費很多功夫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雖然您是肯薩喜歡的那一型,卻是用最惡劣的方式相見,您又用最糟糕的手段得到他,所以啊!就算肯薩現在不給你好臉色看,那也是應該的。」

「或許吧!不過你應該明白,這不是我所追問的答案。」借口?掙扎?難道肯薩還有辦法逃離自己的支配嗎?

碧綠色的眼珠閃過一抹狡黠,糟糕,說溜嘴了。「不,我只是覺得肯薩沒有拿生命威脅您是一件很詭異的事,說實在的,肯薩對自己的生命沒有半絲執著,所以,一旦他覺得不該再活下去,他下手絕不會有絲毫猶豫,這點,請您一定要記住。」

「他想死還得問我同不同意。」

很怕席爾凡再追問下去,杰拉只想早點結束談話,「總之,肯薩就拜托您多照顧了,只是您如果負他的話,我絕不會放過您的。」

「怎么個不放過法?」有趣。

別有深意的瞥了席爾凡一眼。「大概會讓您一輩子當不了男人吧!」

微微的擰了眉。「你辦得到?」

「您說呢?」杰拉笑道,行了一個禮便急步離開。

「你來就為了說這些?」

停下原本要離去的腳步,杰拉回過身望著席爾凡。「我知道您要問什么!如果真要給您一個理由的話,應該是心疼和歉疚吧!因為我無法響應肯薩的期待。」

「是嗎?很難相信有人不會對絕美的茵沙之子動心。」緩緩轉過身,銀眸凌厲的直視杰拉。

「其它人我是不敢說,可我和肯薩一樣,也是渴望被愛的男人,所以,我們之間不可能。」

「很有說服力的理由,但我怎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銀眸閃過一絲狡詐的神采,卻是一閃即逝。

沒有捉到那一瞬間的異樣,杰拉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您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清者自清,說實在的,您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我要找也是找您,更何況我認識肯薩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要下手事情早發生了。別跟我說是因為我沒見過他誘人的身體,他上上下下早被我看光了,而且還是成長中,介于少年與青年邊青澀的中性軀體,尤其是發燒時喘息著要水的媚態,真是──」

「杰拉!」撐著落地窗沿死命大吼,修長的身軀不知是虛弱還是憤怒的輕顫。

沒想到,他真的沒想到,擔心杰拉會被席爾凡宰了而死命的拖著麻藥未退的身軀在宮內亂闖,卻見到這几乎令人嘔血的一幕,他居然在勾引他的男人,還用那種眼光在評論自己的身體,他居然敢!!

死了!轉過身面對肯薩眼里赤裸裸的控訴,杰拉不由得在心中哀嚎,他已經下了十人份的藥,為什么還會??他怎么那么衰!!

「你還好吧!」急忙走過去攙扶似乎隨時會滑落的纖細軀體,席爾凡的心中卻在狂笑,這下子,別說他們之間不可能,連所謂的友情,只怕也只剩危顫顫的一條絲線。

「你給我滾回后陣,從此刻起不准你再跑到中陣吃飯,軍令我今天會派人送過去。」軟軟的倒到席爾凡懷中,肯薩的語調卻相反的嚴厲。

聞言,杰拉不禁哀嚎。「后陣的菜那么難吃,我會被活活餓死的,皮膚也會變差,還有……」

「再叫我連男人都不准你玩。」

杰拉哀怨的瞪了肯薩一眼,最后還是氣憤的咬了咬唇,不甘不愿的走了。

等到杰拉的腳步聲走遠,肯薩才輕輕的開了口。「我為杰拉的失禮向您致歉。」

「在你的眼里,我是拉克那皇帝,還是單純的席爾凡?」

「哪個不都是你?」

「不一樣,我只想當你的男人,不想當你的皇帝。」

「別作夢了,陛下,如果您不是皇帝,我就不可能會屬于您。」如果他不是絕對的強勢,自己怎會屈服。

單臂攔腰抱起肯薩,大手輕撫著那張令自己又愛又恨的美麗面容,席爾凡的語氣冷得几近瘋狂。「你知道你的話有多殘忍嗎?」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我只崇敬強者,不是皇帝的席爾凡我不認識。」難受的抵著席爾凡的肩頭,肯薩的語氣卻是毫無起伏的冷漠。

無意識的勒緊肯薩,一手在身側緊握成拳,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終于咬牙一字一字道:「為什么你總是這么的殘酷?」

「不要曲解我的話。」被勒得難受,肯薩的語氣透露出一絲孱弱。「我討厭弱者,對于弱者我連看一眼都不屑,所以你絕對要比我強,絕對,不要給我任何逃離你的借口。」

肯薩是個不會撒嬌的孩子,他甚至連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暗示些什么嗎?」他可以抱著希望嗎?

「我沒有在暗示什么,放開我。」掙扎著想逃開席爾凡的箝制,卻只是徒勞無功。可惡!這是啥怪力!

「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一定。」語畢,霸道的封住了肯薩的唇。

好難過……

深入喉間的深吻讓肯薩難過得甚至有點欲嘔,只是他的掙扎卻只是讓席爾凡抱得更緊、吻得更激狂。

費力的想吸取一絲新鮮的空氣,卻只能無奈的任席爾凡巧取豪奪,抵在席爾凡肩上的手越來越無力,失焦的夜眸最后只看見一片黑暗的白茫……

暈過去了嗎?

輕柔的拂著肯薩落到頰邊的發絲,將臉頰貼到肯薩頰邊溫柔的蹭著。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有任何離開的機會,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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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那一夜過后,表面上像是什么都沒有改變,但他們都很明白,一切都變了,再也回不到從前。捧著茶杯,肯薩靜靜的靠在席而凡懷里發呆,后著正專心看著奏章,一手無意識的輕拍肯薩。席而凡守著諾言,這些天來從未碰過他,一開始他還會害怕他的碰觸,他卻只是用一種快哭的神情,將他抱的更緊。無法反抗,也不敢反抗,溺水的人會抱緊他所碰到的任何東西,越掙扎只會沉得越快,他們的未來只有一個,就是互相擁抱地沉浸絕望的深淵。

「在想什么?」看完一本奏章,席而凡輕撫著肯薩,溫柔的笑道。

「只是在發呆。」肯薩淡淡的說著,無意識的又喝了一口茶。

銀眸閃過一絲陰霾,「想不想動一動?我陪你打一場。」

肯薩難以掩飾驚訝的表情,「你敢讓我碰武器?」他不怕他趁機……「為什么不敢?比起失去你的決望,我反而希望能被你殺死,真想走就殺了我,在我閉上眼后離開,我保証不會有人攔你。」席而凡溫柔的笑道,神情卻比什么都絕望。「你這個瘋子、傻子,徹頭徹尾的笨蛋,你以為這樣能夠改變什么?何苦對我如此執著,我們根本不適合在一起,我救不了你,為什么不拿這份心給其他人?忘了我吧!我有什么好,又苯又任性,只會一直傷你的心……」「我的心一開始就給了你,我的手不愿放開你,別問我為何如此執著,因為我也不懂,我只明白,我不要你離開我……」靜默……

久久……

肯薩輕輕的嘆了口氣,不該再想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了……將茶杯擱在几上,肯薩笑道:「別管那些沉重的事了,不是說要陪我打一場的嗎?那你還杵在這里趕嘛!」一邊說著,率先利落的起身。「肯薩……」席而凡遲疑的喚道,他眼角的淚光是為什么而流?「一起毀滅吧……」已經不存在希望了……

「是啊!一起……」就這么糾纏至死……

在絕望之中,時間反而過得很緩慢,靠臥在軟榻上發呆,心不知已過了几生几世,可青灰色的天空,依舊……舉目全是令人窒息的銀白,屬于他的黑夜,何時才會降臨?

只是黑夜就算來了,他也會將他揮走,銀色的發絲遮住了所有的視線,除了銀白,他什么也不復見。唯一感覺自己還活著的,只有在打門的時候,看著殷紅的血自衣袍的裂口中滲出,他總是不能自己的靠上前,啜吸……溫熱的血滑下吼嚨,腥甜的味道比任何美酒更加醉人,他總是不知足的吸吮,直到淚滑下面頰溶在血里,美酒頓時成了令人難咽的苦澀。「打架都很想您……」

思念不過是一種鞭答,那是回不去的夢鏡……

「記得我們在樓蘭做過的夢嗎?」

一個追尋自由的夢……背叛……逃往自由的國度……「沙克已經慢慢的能接受新職位了,雖然還是希望您能回來,不過……算了,我在胡說些什么?您只要過得好就好,黑槍騎我們會處理的很好的……」沙克代替他成了萬騎將,蟄伏的心蠢動,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一語雙關的話,曾經因諾言而放棄的計划,卻成了逃離的契機……「沙克的心情已經調適的差不多了,只是還不愿意進宮里來,我們會繼續勸他的。」計划已經執行得差不多了,只是心里的悸動是什么?這分不舍是什么?他舍不得走嗎?不,當然不,他渴望自由,恨透了禁錮他的牢籠,恨透了絞在他頭上,令人窒息的空氣。只是--如果他走了,他會怎樣?那樣堅強的人,應該會立刻下命令追緝吧!憎恨不會讓人毀滅,絕望才會……

當過于沉重的愛戀變成更為強烈的憎恨,他或許就能對這不該糾纏在一起的過往釋然。只是,他卻猶豫了,迷惘充訴在心頭,連自己都不懂。

他溫他,主動的擁抱他,甚至無言的縱容他占有他……

是補償嗎?還是贖罪,為了即將來臨的背叛……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他只記得那一夜他狂喜的表情,他更加溫柔的愛寵……當背叛的刀刃插在心上,流下的會是什么顏色的血?

為何他會在夢里看到銀白大地上,不相稱的黑發……

霜雪之下的尸體是誰?為何他看見梭羅沙樹下的背影,會心痛到驚醒?

瑟菲,與自己的過去相疊的小小孩子,不停追著背影奔跑的你,是否看見我眼中背叛的陰影?「我可以放你走……」

笑著搖頭,輕撫著淡金色的軟發,小心的不讓他看見自己真正的表情。

天真的孩子,皇太子不過是個浮名,在皇帝的權威前,你不過是一個華美的棋子,一放手,就會摔成粉塵的棋子。在絕望之前,我還在期待什么?

炙熱的擁抱,又能留下什么?

漆黑的地平線,升起的是什么顏色的月?

在絕望的彼岸,等著他的是什么樣的終局?

「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剛進皇宮就被押到席而凡面前,聽到這令人心寒的一句話,達特的手不自覺冒出冷汗。「末將不懂陛下的意思。」除了裝傻到底,達特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

「不管你真不懂或者是假不懂都不要緊,我只要你牢牢記住三件事,伊薩維克斯的主人是誰?你又是誰?而我又是誰?千萬不要妄想作出無法挽回的事,我不想把你們的首級陳列在肯薩面前。」席而凡冰冷的說著,也不待達特反應,拋下這一段話便大步離去。達特楞楞的跪在原地,汗--已濕透重衫……

「所以你就這樣沒用的被嚇了回來?」杰拉斜覓著眼,翹著二郎腿鄙視的覓著一臉土色的達特。「杰拉!」達特受不了的大吼,都什么時候了他還在胡鬧!

揚起下巴,杰拉笑得居傲,「現在說這些也已經來不及了,命令我已經發出去,藥也下得差不多了,我們是離玄的箭,只能一路飛向終點。」唰一聲利落的站起,青綠色的眼睛中有著一往無前的堅決。「我們都是欠過肯薩命的人,無論結果如何,總得給他一個選擇死的機會不是?」沒有回答,達特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死了,便什么也沒有了……可活著,真的會比較幸福嗎?

像是回應著達特的嘆息,杰拉輕輕哼起了歌。

法而伊達的少年王啊--你要選擇摧殘的隕落還是永生的死亡?

當達特開門進來時,他心中泛著狂喜,比欣喜更濃的,是一種他說不出來的哀傷……「不想走嗎?」達特了解的問道,那么哀傷的神情,像極了哭不出來的孩子。「不!」斷然的回道,他必須要走,一生一次的自私,是否能讓他巡回幼年的星空?利落的換上達特帶來的禁衛服,席而凡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他沒有猶豫的時間。將赤紅的蠍尾鞭遞給肯薩,「真不想走,現在還來得及后悔。」

「不用再說了。」接過「炙焰」,肯薩率先想走出這座華美的牢籠,只是一到門邊,他的腳步就停了,如果自己就這么離開,那個男人該怎么辦?那個瘋子似的男人該怎么辦?

他會真正的瘋狂吧!毀天滅地也要將自己揪出來,即使在大地鋪上一層血色的絨毯,那個男人也不會鄒一絲眉頭,持續的殺到自己被他找出來為止。真可怕的男人……自己不是早就明白了嗎?自那風沙城中的初遇,就絕頂了這一生斬不斷的糾葛。「肯薩?」達特疑惑的喚道,對上的卻是一雙更為迷惘的夜眸。

該走了,不快點不行,自己沒有猶豫的時間。

科室……為什么他走不動?為什么他眼前會出現那該死的男人哭泣的幻影?

「一起毀滅吧……」

全然絕望的淚水……

「是啊!一起……」

哀痛到放棄一切的呢喃……

自己……真能走得開嗎?

「你還來得及后悔,不論你的決定是什么,我們永遠支持你。」達特溫柔的說到,耐心的等待肯薩的決定。「我……」肯薩迷惑的望著達特、望著門外,遠方的青空誘惑的對他招手,可他--卻還是踏不出這決定性的一步。看到肯薩的情況,達特很明白他不會離開了,雖然肯薩沒有開口,但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決定。達特的耳邊仿佛又聽到杰拉悲涼的歌聲。

法而依達的少年王啊--你要選擇摧殘的隕落還是永生的死亡?

這道困難的選擇只有肯薩有決定的權利,深深的看了肯薩最后一眼,達特沉默的轉身離開。拉克那的皇帝,這一次是你贏了,我們的將軍已經是你的了,只愿……你不會再一次辜負他……

一轉過回廊,上千枝弓箭就對准達特,全皇城的禁衛似乎全聚集到此處,密密麻麻的將他們包圍在中心。真是恐怖的男人,他還以為不會這么快就被識破的……

「你贏了。」投降似的舉高雙手,達特嘆息的說到。

他突然慶幸肯薩決定留下,這陣杖,怎么看都難以善了……

「押他下去。」銀發的男人冷著臉說道,一邊快速的沖到肯薩的房間。

毫不反抗的任禁衛捆起,達特只是靜靜地凝望著銀狼的背影,祈禱著這一切能有一個幸福的終局。

焦急的沖到房間,看到杵在門邊發呆的身影,席而凡總算松了口氣,幸好他沒有離開。情不自禁的扑上前擁緊,用力得几乎想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幸好你選擇留下,幸好……」如果他真的離開了,今天這塊大地必定吸滿人類的血液。「我沒有留下。」埋在他懷里的肯薩悶悶的說道,語調有些哽咽。

溫柔的用手指抬高肯薩皎美的下巴,輕柔的添干他眼角的淚珠,「那么……你為什么還在這里?」低沉得近似呢語的嗓音。「我不知道……」淚一顆顆滾落臉龐,肯薩帶著哭音說道:「是腳自己站著不走,我不知道該如何離開。」回應他的,是火一般炙烈的吻。

門外,薩而卡斯的殘月高挂在天空,這是晴朗的白晝還是銀色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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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

基于肯薩的請求,主事者杰拉。溫沒有受到嚴重的責罰,但還是被憤怒的皇帝陛下撤職,隨即又在皇帝的任命下調往北荒照顧業雁,通行的還有因私怨而無辜受累的威拿。賽諾斯將軍。至于達特。費提則因身負要務和攻打羅斐的戰略考量下被從輕發落,但對他本人來說,和某人分隔兩地似乎就是最慘忍的懲罰。

兩人對坐把酒言歡,雖然已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時間卻又已過了二年。因為多事而一度被踢去北荒,渡過了淒慘的一年后才被調回,而有機會再見又是一年后的事了。「你過得好嗎?」雖然多余,他仍忍不住問道。

「不錯。」展開一朵艷麗而滿足的笑顏,肯薩笑道。

望著肯薩,威拿明白他真的變了。

曾經,肯薩的笑就像層層疊疊的陰云,是一種沉重的灰黑,而現在的笑容,稱不上是陽光般明亮,卻像是無云之夜般的澄澈平靜。都是因為他吧!雖然經過許多風風雨雨,但現在的肯薩應該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邊,由身上的服飾就看得出來。深知肯薩對銀色的痛恨有多深,若非是因為他,他怎么會讓身上的衣飾出現銀色與黑色,完全對比卻又極為相稱的顏色,就像他和他,明明是全然相反的個性卻又極適合在一起。視線飄到肯薩的耳飾,對他的評價再加一點--臉皮變厚了!!

如果是以前的肯薩,大概會扁死拿給他這雙耳環的人。

以黑耀石為中心的墜子,四周的銀紋若有似無的纏繞著中央的黑耀石,帶著這樣的耳環,心意豈不已昭然若揭。察覺到威拿的視線,肯薩不由得赤紅了臉,就說這樣的耳環太過招搖,項鏈還能藏在衣飾內,耳環卻只能勉強的用頭發掩飾,偶爾仍是會叫人看到。戴著這樣的耳飾,就像是在跟天下人宣告--他--肯薩。奈雷依--歸拉克那皇帝所有!

偏偏這就是席而凡想要的。

「你過得好嗎?」連忙岔開話題,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打轉。

「不好!」仰頭飲盡一杯苦酒。

「為什么?」難得見到威拿垂頭喪氣的表情。

「她更男人跑了。」想到他就有氣。

呆了很久才問出一個名字,「芙娜塔?」

「不是她還有誰!」仰首再一杯苦酒,「二十多年的感情只換來一句“謝謝”和“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說我能不嘔嗎?」又一杯見底,「無情的女人」雖然拼命告誡自己不行,卻仍是無法扼抑的笑出聲,望著威拿難看至極的臉色,卻依舊無法停止狂笑。「什么事讓你笑成這樣?」開完會議回來,老遠就聽到肯薩的笑聲。

沒有對席而凡的話做出回應,肯薩僅僅是給了跳進懷中的銀狼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笨狗,會議很無聊吧!下次就別去了,留下來陪我吧!」蹭著懷中芬利而柔軟的銀毛,親膩的態度很明顯的令某人感到不悅。「瑟沸也要抱抱!」已經是半個少年的瑟菲不甘示弱的喊到,拉開銀狼自己貼上去肯薩的懷里。寵溺又帶著一點不知該拿他怎么的無奈,肯薩擁緊瑟菲在他的頰邊親吻了一下。「母后最好了。」瑟菲滿足的喊到,肯薩反射性的抽搐了一下,然后是一臉的無可奈何。「這位是?」威拿好奇的問道,這小貴什么來歷?居然敢叫肯薩母后,真是不怕死……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席而凡,肯薩決定還是自己來比較實在。

「著位是瑟茵菲而斯殿下,拉克那的皇太子。」

原來是皇太子,難怪這么不怕死,不過……他老子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拉克那的皇族祕辛,似乎正在自己眼前上演。「沒有殿下!瑟菲就是瑟菲!」瑟菲不高興的吼道,嘟起嘴巴說:「母后違規,要親瑟菲一下!」語畢,嘟著嘴湊到肯薩面前等他親。這混小子!

瞥惡劣一眼席而凡陰沉的臉色,肯薩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抱起瑟菲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深吻,只見懷中的小色胚被吻得暈陶陶,壓根忘了今夕是何夕。然后……

「這小子借我一下。」席而凡陰沉的說道,拎起小色胚的領子拖著他離開。「你打算做什么?」肯薩很沒誠意的問道,果然孩子還是給老子管最好!「放心,只是突然很想作一下父子間親密對話。」一字字,都滿含殺氣。肯薩則是忍笑忍得快岔氣。

半晌--「難道你們平常都這樣嗎?」威拿不敢置信的說道,這什么世界???

肯薩只是虛脫的點點頭,然后忍不住放聲狂笑。

父子懇談后回來的席而凡一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那我呢?」不滿差別待遇的席而凡一把摟過肯薩,親喏的貼在他的唇旁抗議。真是的,跟一只狼和小孩子吃什么醋啊!支起身輕碰了席而凡的唇,「歡迎回來,我的皇帝!」僅僅唇與唇相碰就像打發掉他,天真!

將肯薩擁得更緊,灼熱的唇貼上,狂野的糾纏。

要打發掉他的吻,至少要有這么火辣才夠!

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總是這樣不顧場合的狂吻他,罷了,反正一起久了,臉皮也練厚了,索性放肆的回吻,橫豎不讓他吻個滿意,他決不會停止。這旁是濃情蜜意的唇齒糾纏,另一旁卻有人氣得快要砸杯子。

該死的肯薩!該死的皇帝!明知道他心情不好還特地現場表演給他看,欺負人也該有個限度!良久,火辣辣的吻終于結束,席而凡仍是意猶未盡的舔舐著肯薩唇旁溢出的甜釀,沒有人關心臉色已鐵青的某人。「為什么笑得如此開懷?」滿足了獸欲的席而凡終于想起了之前的疑問。瞥了眼被遺忘了很久的威拿,「某人最重要的女人跟一個男人跑了。」真難看的臉色!「搶回來就不得了!」話是對威拿說的,眼睛卻未曾離開過肯薩;他當初亦是靠著這樣的強勢,今天才有美人在懷。無奈的瞥了他一眼,卻有不自覺漾起一抹淺笑,這就是他的皇帝啊!

霸道、自私、強悍,曾經痛恨他目中無人的強勢,如今卻覺得異常受用,雖然還是會對他無法無天的作風有絲不適應,但--有人愛他、需要他的感覺真的很好!

「為什么有笑了?」他愛看他的笑顏,據聞美人一笑傾城、再笑傾國,肯薩的笑顏絕對有這水准,但江山易得、美人難求,真要為肯薩賠上拉克那帝國那也無妨!只是--拉克那帝國的版圖近年只有增加未減少,似乎他的笑傾倒的是他國的城、滅的是他人的國,想起他在戰場嗜血的笑意,就像最漆黑的夜般冷澈而邪媚,讓人寒毛直豎卻又忍不住向他靠近,這就是他最愛的人,全伊歐斯大陸最美艷的「茵沙之子」。比可能告訴他答案,先不計較他是否說得出口,若是讓他得知他心里的想法,這狂妄的家伙肯定會更加猖狂。「為你的話。」

「我的話?」

「她搶不回的。」

「為什么?」世上還會有比你難得到的人嗎?當然這句話他不敢說出口。「因為她是我妹!」忍無可忍的爆吼出聲。這兩個該死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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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
我是第一位看的人耶
深感榮幸
但看完我只想說真是腹黑的攻和彆扭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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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看啦
前面有點虐

結果是兩個呆子
彼岸花輕輕地隨風搖擺

我 站在岸邊等待妳的歸來

等待 吾所愛戀之人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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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還有一篇關於師傅撿到肯薩的番外,這裡好像就沒有了,嗚嗚多年之後再看到這篇文驚覺時間過好快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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