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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當女主有了讀心術》作者:榮陳【完結+番外】

第46章 狙擊目標:開始

  發車前進行體檢的大廳, 柯南怔怔的看著神情變幻莫測的毛利蘭。

  『天使見證真實的罪惡,假面控制貪婪的人心』,這句話的涵義饒是聰明的偵探也不易理解。

  毛利蘭眉眼彎彎, 眸中笑意漸涼, 「普通的說法就是, 它們是特殊材質形成, 一個有助於神智清醒, 一個催眠效果極佳。」

  「催眠——?!」柯南險些咬到舌頭, 吶吶道, 「但是『假面』在我這沒看到什麼異常啊?」

  說笑吧?催眠人心?!難道是寶石有特殊輻射,能對人體精神狀態產生影響?

  毛利蘭笑著將食指放在唇中間, 「小偵探,影響已經開始了喲, 在你察覺不到的時候∼」

  寶石引出的怪盜基德, 證實了其在分辨特殊寶石方面的能力, 引起了組織背後人的關注。

  直接導致第一代怪盜基德黑羽盜一重出江湖, 他給彭格列送去的消息, 足以使彭格列格外關注東京的情況。

  除開已經出林的烏鴉,組織內部現在忙於清掃過去的痕跡,沒空關注WSG上的事情進展。

  琴酒做的前期安排,無非是清掃干淨魚龍混雜的WSG, 現在這裡是他們與彙聚在這裡的各大組織的戰場。

  笑容濃厚的毛利蘭看的柯南升起陣陣不安,小西裝內襯裡的寶石給他一種灼燒的痛覺。

  「噗」

  毛利蘭笑出聲,朝著懵逼中的偵探調皮的眨眨眼, 「我開玩笑的, 小偵探,這可是講究科學的世界, 想催眠你哪那麼容易。」

  柯南:「……」

  還沒等他緩口氣,毛利蘭又虛靠在座椅上,睨著柯南的美眸冷若冰霜:「該你去檢查了,好奇心旺盛的小子。」

  酷似蘭的臉露出對他從未有過的冰冷,柯南本能的瑟縮一下,「我——」

  旁邊的琴酒低低的笑出聲,意味深長的瞟了他一眼,「小孩子就該做小孩子的事,管得太多會惹人厭煩。」

  瞥見他黑色風衣下的伯』萊塔,柯南臉一僵,佯裝天真道:「哈哈,小蘭姐姐,我這就去。」

  [這人是怎麼把槍帶進機場的啊!安檢做著玩的嗎?]

  柯南一個轉身,砰的一下撞上路過的阿蘭·馬肯茲,踉蹌的倒摔在地上。

  「小朋友,你沒事吧?」阿蘭·馬肯茲立刻蹲下來扶起柯南,「走廊人多,跟緊你家大人,不要亂跑。」

  柯南瞄了眼抱著胸恨不得馬上回家看電視的毛利小五郎,眼皮輕微的抽了抽,對阿蘭會長笑著道謝,「謝謝叔叔,我知道了。」

  眼尖的掃到被他撞出來的飲料,忙撿起來送還給阿蘭,「喏,叔叔你很累嗎?」

  瓶身上是顯眼的某個功能飲料的牌子,而阿蘭·馬肯茲臉上也有掩飾不住的疲倦。

  阿蘭·馬肯茲擺擺手,笑道:「因為WSG綁架案的再次發生,很多贊助商害怕15年前的事重演就都撤資了。」

  柯南知道,是由於多年前最後被綁架的贊助商身死的緣故,人們都在害怕自己的下場與那一位一樣。

  阿蘭·馬肯茲臉上盡是自責,這是他們當初案件的遺留問題。他看了看眼前表情嚴肅的思考著什麼的柯南,眼睛兀的亮了。

  「你們東京警察都說,你這位小偵探常常能注意到我們關注不到的地方,這一次,恐怕也要拜托你了,小福爾摩斯。」

  殷切的眼神看得柯南汗顏,忙擺手道:「不不不,都是小五郎叔叔的緣故,放心,這次叔叔他也一定能找到綁架案的犯人!」

  一說完,柯南立刻心虛的道別,小跑到灰原哀身邊嚴正以待,緊張兮兮的看著體檢大廳來來回回的人。

  [怎麼辦?完全忘記要體檢這回事了,萬一被檢測出身體裡的藥物就糟糕了啊啊啊!]

  圍觀全過程的毛利蘭視線不小心與阿蘭·馬肯茲的笑臉相對,兩人俱是一愣,又相繼含笑著點頭錯開。

  [愛麗絲株式會社的代理社長很膽大啊,就雇佣了兩個一看就是享受慣了生活的男女來保障安全。]

  [不過,模仿我十五年前破的綁架案犯人是誰啊?為了報復我嗎?]

  毛利蘭余光斜了眼正跟商人們談笑風生的水無憐奈,眼一眯,她也很好奇犯人會綁架誰呢……

  前CIA現公司高層的水無憐奈,MI6背景的約翰·佛伊德,以及FBI前局長阿蘭·馬肯茲,可都不是容易下手的人。

  當然,她更期待另一種情況出現,目標就更好劃定範圍了。

  「深吸口氣。」琴酒突然道。

  毛利蘭不多問,下意識的按照他的命令吸氣,屏住呼吸,下一刻,砰地爆炸聲響起,通風口瞬間湧現大量白霧填滿整個大廳。

  隨之而來的是氧含量急劇下降,呼吸不暢的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朦朧中,毛利蘭看到一個胖胖的身形推著一個箱子走了出去。

  驟然一個起身,終究抵不過空氣中彌漫的氣體,眩暈襲來時,跌進一個微涼的懷抱。

  惡魔的低語悠然自得,「嘖,身體素質不夠啊。」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變態嗎——!

  ……

  「蘭?小蘭——」柯南掙扎著醒來,眼睛習慣性的朝那張臉看去,慌亂的聲音在看清楚人後戛然而止。

  女子清麗的臉陷在寬大的黑色外套裡,神態平和的斜靠在右邊男子的肩上,沉沉入睡。

  那令柯南夢魘纏身的男子竟然任由女子靠在身旁,正低頭平靜的翻看著手機。

  依偎著的男女間縈繞著一種別人插不進去的奇妙氛圍,叫大廳裡察看眾人的警察們都不自覺的放松腳步,不去打擾。

  柯南愣住,說不出的驚恐、失落和酸澀一湧而上,復雜的情感環繞在心頭,他趕緊寬慰自己,她不是蘭,也不可能是……

  柯南甩甩頭,重整好心態,轉身去看灰原的情況,沒有意外,她也近似驚恐的盯著對面的男女。

  很能理解她心情的柯南道:「琴酒居然這麼信任Merlot,她到底什麼身份?」

  經研究和過往經驗表明,琴酒的多疑在組織裡可是久負盛名,現在這樣放任他人靠近的甚至是縱容的情況前所未有。

  柯南想著想著就更是好奇Merlot與琴酒的關系了,私心裡,他希望與蘭相貌一樣的女子就像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那樣,他們有著同樣的立場。

  灰原哀看向柯南時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旋即鎮定的道:「不清楚,以前組織裡沒這個人。」

  柯南也不糾結,灰原離開組織也有一段時間,對組織裡新進的人不了解很正常。

  似是感受到兩個小孩的視線,琴酒淡淡的掃了眼二人,墨綠色瞳孔中的冷意令他們呼吸一滯,忙慌張的移開視線。

  柯南拿起手機,發現屏幕還顯示在暈倒前與赤井秀一通話的界面,看向四周陸陸續續醒來的人時,猛地一驚。

  贊助商約翰·佛伊德和WSG協會會長阿蘭·馬肯茲都不見了!

  「喂,小子醒了嗎?」赤井秀一道。

  柯南頓時向對面的人叫道:「不好了,目標人物都不見了!」

  「你在跟誰通話?」灰原哀問著臉色驚變的同伴。

  「委托人!」急躁的柯南只是匆匆留下一句話,打開眼鏡,順著遺留在約翰身上竊聽器傳來的信號就離開現場。

  委托人?

  灰原哀明寐不明的目光盯著柯南的背影數秒,轉身便對上了毛利蘭倏然睜開的眼睛,「你——」

  毛利蘭隨手將衣服還給琴酒,對著灰原哀嫣然一笑,「礙事的人都走了,雪莉。」

  瞬間明白毛利蘭意思的灰原哀抿緊雙唇,拿出跟柯南一樣的追蹤眼鏡,強壓住對眼前兩人的恐懼,撥通了偵探的號碼。

  「工藤嗎?警察已經查實剛剛大廳發生的是超導失超現像,你的眼鏡可能受到了核磁共振的影響,導致追蹤失靈。」

  「對,灰原,我正想問你呢,你不是一直有准備備用工具的習慣嗎?」

  「我懂你的意思,我這眼鏡上信號很清晰,我給你指路。」

  灰原哀抬頭,看向毛利蘭手機裡定位出的一個地點,冷靜道:「過前方高速,左轉,似乎是一個廢棄工廠的方向。」

  ……

  列車外的工廠裡,追蹤約翰·佛伊德而來的英國MI6的赤井瑪麗和世良真純,為了保護FBI局長而現身的赤井秀一,三人齊聚,感人的重逢在上演。

  毛利蘭抬首,望向磁懸浮列車的方向,遺忘自己目的的人服從著本能齊聚車上。

  琴酒嘴角勾勒出冰冷的弧度,「走吧,可不能讓他們久等了。」

  這一場推理的游戲到此為止。

  臨行前,灰原哀看著毛利蘭前行的背影,眼中恨意閃爍,「他會感到痛苦嗎?」

  那個心腸冷硬得能利用一切感情的男人。

  毛利蘭回頭,溫和的笑容依舊,「如你所願,他會與你同樣痛苦。」

  罪孽之角展現了他心底愧疚的一隅,縱使他毫不猶疑的下了手,但也證明了一件事,他有著更加堅定不移的目標。

  他視作信仰的目標,在她毛利蘭的狙擊目標名單之列。


第47章 狙擊目標:上膛

  「東海聯合企業方向?」衝矢昴開著車急速轉彎, 車身的極度傾斜引得路人驚叫連連。

  在舊工廠嗎?

  拉槍,上膛,一切准備就緒的衝矢昴下車朝著指示的方向進入。

  空蕩蕩的地方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衝矢昴不敢大意, 一點點的摸索前進。

  初時得到消息的驚愕已經過去, 違和感止不住的在心底沸騰。

  FBI的前局長, 真的能被一個普通綁架犯輕易制服?特別是在一眾FBI探員的重重守衛之下。

  這種感覺就像有人設了一個局, 你明知前方是陷阱, 自己卻不得不跳進去, 否則永遠無法參透其中的含義。

  「秀一,小心, 有一輛摩托車正朝工廠衝進去!」茱蒂在通訊器裡緊張的道。

  她正和卡梅隆守在工廠不遠處,監視有沒有疑似綁架犯的存在。

  「轟轟轟」

  摩托車加速衝撞的轟鳴聲一響, 衝矢昴瞬間抓住上方的欄杆躲過, 抓起手』槍扭身就向車上的人射過去。

  等等——

  衝矢昴忙迅速的移開槍口, 低身從摩托車下滑去, 正准備找准空隙離開, 卻被突兀的聲音驚到。

  「你是……大哥?」世良真純震驚的道。

  世良真純脫下頭盔,驚喜萬分的看著衝矢昴,「你真的沒死!」

  她身後探出一個嬌小的身子,金發碧眼的初中生模樣令衝矢昴的瞳孔猛地一縮。

  「是秀一嗎?」

  那張刻在赤井秀一心底的臉, 赤井瑪麗,他的母親。

  三人兩兩相望時,朝這裡滑來的柯南也到了灰原指示的地方, 碰巧見到這親人重聚的一刻。

  柯南驚道:「你們怎麼都在這?」

  柯南以前就有過猜測, 相似容貌的三人極有可能有某種血緣關系,乍一聽到世良對赤井秀一的稱呼也沒多大驚訝。

  世良真純看著喘著氣跑來的柯南, 自然而然的道:「追綁架犯啊?我們來尋找不見的約翰·佛伊德。」

  赤井瑪麗沒發話,安靜的坐在世良真純身後,悄然打量著出現在這裡的赤井秀一和柯南,她並不是很信任那位偵探。

  「約翰·佛伊德還雇佣了你們?他不是找了毛利叔叔嗎?」柯南皺眉。

  世良真純她們是什麼身份?恰好兩方的保護者居然都出現在這個廢棄工廠,太不尋常了。

  衝矢昴,不,赤井秀一取下臉上的裝束,露出本來的面貌,眉毛緊緊皺成一團,「英國MI6,美國FBI,兩位被綁架的保護者全在這裡……」

  「不好——」

  柯南三人同時大聲道,他們中計了!約翰·佛伊德和阿蘭·馬肯茲不在這裡!

  「他們在磁懸浮列車上。」赤井秀一冷聲道,「黑衣組織,或者說琴酒的目標是他們。」

  行動比腦子快的世良真純馬上撈起柯南,朝著磁懸浮列車發動的機場趕去。

  「小子,通話保持,時機一到,我的銀色子彈是不認人的。」

  「好,犯人我已經有頭緒了,希望還來得及勸她。」

  與柯南結束通話的赤井秀一轉向面前的小女孩,抿唇道:「你們是怎麼認出我的?」

  世良沒那麼好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穿他易容裝束下的真面目。

  赤井瑪麗搖搖頭,從今早開始,她心髒跳動著強烈的不安,是有誰會出事嗎?

  ……

  名古屋國際機場,因體檢時的意外,主辦方決定此次的磁懸浮列車不裝載乘客,改為空車試運行。

  柯南和世良趕到的時候,主持人正在高聲講解著磁懸浮列車的特性,一群人激動的喊著列車發動的倒計時。

  柯南抓緊機會,踢出足球吸引眾人的注意力,與世良真純趁著車門關閉前闖了進去。

  「他們在哪裡?」柯南焦急的道。

  世良安慰道:「工藤,我們被引開的時間不長,他們應該還沒來得及出手。」

  世良的稱呼令柯南微微一愣,隨即自然的點頭,他早有了預感,世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索性不再裝傻充愣的柯南叫住世良真純,「走,去前面的列車。」

  突然,前方傳來毛利蘭略顯甜美的聲音,叫猛然聽見的兩人一震,在前面!

  「呀,不是都說列車不載人了嗎?怎麼一個個的都喜歡往禁止的地方跑。」

  毛利蘭翹著腿,側坐在列車的軟椅上,笑意填充的眼睛從警惕他們的幾位,轉頭移向柯南,「是不是啊?小偵探。」

  柯南看了看列車包廂停滯的氛圍,阿蘭·馬肯茲被WSG的宣傳負責人白鳩舞子挾持著,列車的工程師井上治手上的是約翰·佛伊德。

  「所以,綁架案的凶手就是你們兩個嗎?」柯南望向滿臉悲憤的男女,推理著這次的案子。

  「十五年前FBI局長查出的凶手石原誠的女兒,白鳩舞子,及其公司高層,井上治先生;

  白鳩舞子小姐的名字正是石原誠的片假名演變而來,工程師井上治先生協助你策劃了體檢廳的超導失超來綁架他們吧?為了報復當年石原誠被冤枉一案。」

  「是,父親當年與我在一起,不可能是凶手,而他——」白鳩舞子手』槍怒指著阿蘭·馬肯茲,「逮捕了我無辜的父親!」

  「舞子小姐,你誤會了,阿蘭局長沒抓錯人,你父親的確是綁架案的凶手,他的同伙已經招供了……」

  柯南拼命解釋著赤井秀一告訴他的真相,一邊企圖阻止激動的白鳩舞子,一邊通過通訊器引導其到合適的位置。

  赤井秀一在列車外瞄准著她,柯南能清楚聽到通訊器裡子彈出膛的聲響,銀制的子彈正以著高速朝這輛列車飛來。

  「啪啪啪」毛利蘭高興的鼓著掌,「很精彩的推理,涉及兩代人的案子真有趣呢。」

  柯南瞬間醒神,Merlot和琴酒還在這裡!危險的不只有綁架案的犯人,他們兩人還得想辦法解決!

  他一回頭,世良真純被水無憐奈牢牢禁錮嘴巴的驚恐模樣一下子闖入眼中,她雙眼止不住的流淚,仿佛在咆哮著什麼可怕的事?

  不、不要——

  柯南驟然看向毛利蘭,她食指點著下巴,頗無辜的道:「我推理不太擅長,但人心方面呢,沒人比我看得清。」

  在柯南放大的瞳孔中,倒映著毛利蘭笑意嫣然的臉,「我來講一個故事如何?」

  毛利蘭漫步到約翰·佛伊德和阿蘭·馬肯茲中間,面朝柯南,「我冥思苦想了好久,試問,在東京發生什麼事最稀松平常?」

  不在乎眾人莫名疑惑或震動的表情,她道:「案件,殺人也好,綁架也罷,這是最容易能將人毫無所覺的聯系在一起的方式。」

  毛利蘭堆著奇異的笑容,手』槍緩緩指向驚懼的約翰·佛伊德,「被冠上了恩怨情仇的會面,最不易被察覺到其真實目的,對吧?MI6特工的上司。」

  「MI6特工,上司?!」柯南驚駭。

  MI6,FBI,黑衣組織,不可見人的陰謀浮出水面,柯南看向被挾持的人,臉上依舊是莫名的困惑和懼怕,這……

  毛利蘭從世良真純兜裡拿出閃爍著異彩的寶石,驚嘆道:「美麗的『天使』,帶給人們真實,縱使真相醜陋不堪。」

  一瞬間,列車上人們的神情驚變,俱是滿面駭然的看向微笑著的男女,「你、你們——」

  為了預防隱秘暴露,他們給自己下的催眠徹底解除了!在場人有關的身份一下湧入腦海。

  而剛還信誓旦旦的柯南見此時人們的表情,哪還有不明白的,一顆火熱推理的心一下子蕩到谷底,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被瞞在鼓裡。

  「FBI,MI6,烏鴉,為了什麼編造一個無趣的案子呢?」

  毛利蘭一個飛刀劃過去,利刃割破阿蘭·馬肯茲的西裝口袋,柯南熟悉的保健飲料瓶子跌落地面,迎接眾人精彩的眼神。

  毛利蘭衝著柯南一笑,分不清是諷刺還是憐憫,「偵探的幸運還是有發揮作用。」

  「貪婪的半成品,是有很大的研究價值。」毛利蘭看了眼淚流滿面的世良真純,「尤其是在有一個試驗品成功返老還童的情況下。」

  赤井瑪麗,一個被貝爾摩德喂下藥物的女人,真可悲,被蒙蔽著以為是黑衣組織的報復而灌下藥,變成了一副小女孩的樣子。

  成就了MI6收獲的驚喜,促成這次與黑衣組織的會面,一向與其關系深厚的美國也不甘落後,聯絡上在東京的探員,以WSG的名義參與其中。

  在人們貪婪的目光中,毛利蘭倒出裡面的液體,塑料薄膜封好的膠囊沉澱在瓶底,「功虧一簣呢,現在它是我的。」

  「你們是黑衣組織的人不是嗎?」約翰·佛伊德凶狠的看向悠哉的兩人,「我們付了足夠的錢!」

  阿蘭·馬肯茲也黑了臉,萬萬沒想到完美的計劃在即將成功的時候被拆穿,「琴酒,你該清楚,無論是哪種立場都不能殺了我們。」

  曾多年身居FBI高位的人,通過臥底知道琴酒此人陰晴不定的心情,只希望他能拿起難得的對黑衣組織的衷心。

  「人老了,腦子就是不太好。」毛利蘭撲哧一笑,「難怪對這種藥的念頭不曾消減。」

  「你——」被戳到痛處的兩人怒瞪她。

  不去理會那邊的眼神,琴酒閑庭信步的走到沉默不語的『白鳩舞子』面前,挑嘴一笑,「你好啊,烏鴉。」

  『白鳩舞子』冷漠的抬眼看向琴酒,「琴酒,你不能殺我,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哦,我知道,對同為組織高層的尊重嘛,但是——」琴酒神秘一笑,說出的話停頓兩秒。

  「誰說殺你的會是我?」

  砰的聲響,銀色子彈穿透胸膛,鮮血濺在側臉,琴酒詭秘的笑容漸漸扭曲,「我一向遵守諾言,不殺烏鴉,只殺叛徒。」

  「不要——」

  柯南怔怔的看著世良真純拼盡全力掙脫束縛,顫抖的跪倒在『白鳩舞子』身邊,「不該是這樣啊!」

  「我也答應過一個女人,她說,『殺死你的,只能是赤井秀一』。」

  毛利蘭望向窗外疾馳的風景,神色不變的接受世良真純的憎恨,「她的謊言,做了鋪墊,這是欺騙的懲罰。」

  『我提前幫赤井務武解脫了,表兄。』

  這是來自宮野姐妹的報復。


第48章 狙擊目標:命中

  身軀日漸腐爛的女人麻木的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研究員, 突然,爆破的聲音隨著鮮血和哀嚎響徹整個空間。

  她空洞的眼睛看向來人,長風衣戴禮帽的男人神色自若的走進, 黑色是他與生俱來的顏色。

  男人道:「呵, 我越來越好奇, 與烏丸蓮耶合作的人是哪位了?惡心的品味。」

  他身旁的跟隨者渾身一顫, 不敢接話, 默默拿出一具空殼, 靜待著透明的魂體附在玩偶似的軀殼上。

  「靈魂的研究, 一群科學瘋子。」男人譏笑著,冷漠的眼睛看向緩緩起身的女人, 「我最近心情好,可以完成幫你解脫的願望。」

  女人三七分的長發下, 笑容病態, 「……倦鳥歸巢, 我要他無巢可歸。」

  他們這一家的冷血果然深藏在骨子裡, 她痛, 那些人也要品嘗到同樣的痛處。

  「表面溫柔的女人,狠起心來,連我這個被稱作惡魔的人也自愧不如。」

  男人勾起唇,命令身旁的人, 「伏特加,燒了這個地方,送她去毛利偵探事務所。」

  時間回到現在, 琴酒俯視著瞳孔漸漸潰散的人, 他人眼中的女性苟延殘喘的吐著血沫。

  「咳咳,五五開, 琴酒,你也將正式進入組織的眼中,我等著你的下場。」

  「是嗎?我可是期待已久,但可惜的是——」琴酒不在乎的笑著,「你等不到那個時候,赤井務武。」

  赤井務武?!

  眾人震驚的看向失去氣息的『女人』,世良真純失聲痛哭的樣子不是作假,但……他們怎麼認出來這人是男人的?!

  「我要殺了你們!」世良真純仇恨的看著兩人,撿起地上的手槍就朝他們射去。

  子彈的速度並沒有快過毛利蘭移動的速度,輕易的躲過失去理智的人,奪下手槍,順手將她劈暈。

  好快!

  毛利蘭放倒世良後,閃身來到柯南面前,趁他分神之際『拿走』握著的手機,「赤井秀一,聽到了嗎?」

  假意聽不見對面粗重的呼吸,毛利蘭聲音輕揚,「是不是有很多疑惑啊?我可以『友好』的替你講清楚哦。」

  「說。」寒徹骨髓的男聲似從齒縫間蹦出。

  毛利蘭越過呆怔的柯南,走向恐慌的擠在一起的人們,「赤井務武,MI6特工,潛入黑衣組織臥底,成功上位高層。」

  「嗯,做得比Gin成功,深得那位信任。」毛利蘭似笑非笑的眼神從琴酒掃到約翰·佛伊德和阿蘭·馬肯茲身上。

  「優秀的特工,在被覺察到身份危機時,為了證明自己『倒戈』的衷心和深入黑暗的心,帶回了外甥女宮野明美的身體。」

  「他親自主導了對親人的實驗,看著刀鋒一刀刀刮開她的血肉,藥物一點點腐蝕她的軀體,鞭撻她的靈魂……」

  「你看,何其相似的利用,怨恨填充的靈魂無法安息,日日夜夜都在叫囂著要你們償還,她恨透了你們美其名曰的借口,『一切都是為了鏟除黑衣組織』。」

  「最後,她叫我轉達一句話給你,『大君,我不喜歡被利用。』」

  所以,她要叫你們嘗嘗被利用的滋味,一次足以銘記終生的利用。

  毛利蘭掛斷電話,不去在意手機另一邊人怎樣的撕心裂肺,把它甩給不知什麼時候守在世良真純旁的柯南。

  在眾人緊張的吞咽下,毛利蘭看了眼琴酒,一齊看向『白鳩舞子』,不,赤井務武的幫手,工程師井上治。

  最終的目標人物,是什麼身份?

  琴酒舉起武器,朝著從一開始就平靜觀望事態發展的男人道:「你就是在『罪孽之角』被盜走後,充當主持人,對觀眾施加幻覺的人?」

  使得男人和赤井務武在他人眼中的相貌,連同聲音都與本來的自己大相徑庭,除非持有『天使』才能看穿本貌。

  這種超強的幻術,世界上不超過三人具備,但他不可能那是三人之一。

  「方便告知我這個幻術師,你是哪位嗎?」驟然現身的六道骸,刀尖指著男人脆弱的頸間,笑眯眯的道,「我很願意交流交流。」

  被前後夾擊的男人,渾不在意頸上流出的鮮血,微眯著眼睛,「我也很驚奇,這個世界居然有這麼多能看穿我能力的人,想要交易,還得煞費苦心的布局。」

  琴酒眉一挑,「你是說與這兩個被你當成實驗品的傻子?是交易,還是送上門心甘情願的利用?」

  琴酒的話令約翰·佛伊德和阿蘭·馬肯茲臉一白,那惡魔口中的諷刺連懵了的柯南都聽得明白。

  他們是藥物的實驗品,意思是這次的藥品並沒有全部成功嗎?

  男人輕嘆,「不能這麼說哦,我只是滿足了人類對生的渴望,給他們指明了探索的方向而已,至於後續影響當然得自己承擔。」

  服藥後的生死交由個人運氣決定,很公平。

  毛利蘭手握得死緊,『天使』咯得掌心生疼也一點都不在意。

  男人顯露的真面目,無端令她想起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中原先生的記憶中,意圖搶走『書』的那個人。

  棕色的短發和雙瞳,眼鏡下的笑容溫柔,卻怎麼也無法忽視其眼中的冷酷,這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

  『蘭,閉上眼睛,不要去看。』

  恍惚中,長發的少女全身如雪般純白,近似透明的身影站在澄澈的藍色寶石中看著她。

  男人瞟了眼微微失神的毛利蘭,了然一笑,「『罪孽之角』是被這樣改造的啊?偉大的發明。」

  他轉向眸色冷厲的琴酒,笑道:「你認識他,難怪通曉一些死人的事。」

  被琴酒和六道骸指著的男人神態自若,三人只是對峙了短短的兩分鐘,又忽的收起武器。

  琴酒冷笑,「身體不在此處的囚犯一個,難怪有這麼囂張的本事。」

  男人聞言,眼中冷光一閃,留下一句刺耳的話後瞬間消失。

  「那又如何?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

  眾人驚恐的看著神秘的男人憑空消失,地上躺屍的『女子』轉眼變成一個死時面容痛苦的中年男人,赤井務武。

  柯南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真的憑空消失和大變活人了?!

  「好了,該善後了。」琴酒懾人的眼神盯向不自覺靠在一起的人,「美國的FBI和英國的MI6,這次可沒人來保護你們了。」

  本該是保護者的赤井一家現在恐怕正沉浸在『家事』上。黑衣組織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余下的偵探可以忽略。

  「等等——」柯南叫住朝兩人走去的毛利蘭,「你們不能殺他們!」

  毛利蘭冷冷的掃了眼善心大發的偵探,頭也不回的走向前方,扣住扳機的手一點點用力,「我討厭貪婪不知足的人。」

  特別是把主意打到她親人身邊,威脅到了她在乎的人和事。


第49章 狙擊目標:結束

  「想要獲得永生嗎?」毛利蘭嘴角一彎, 槍口瞄准約翰·佛伊德的眉心,「只有死亡,才是最正確的路徑。」

  「不, 我是MI6的人, 你們不能私自對我下手——」

  「砰」

  硝煙一過, 驚叫的人再也無法發聲, 毛利蘭再次拉動保險杆, 對准另一個恐慌中的對像。

  「Merlot小姐, 我可是WSG協會的會長和FBI的前局長, 在你們國土出了事,後果你知道嗎?」阿蘭·馬肯茲看著近在咫尺的槍口冒冷汗。

  「哦?」毛利蘭驚奇的看著他, 「阿蘭·馬肯茲,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看著像是在意你身份的人?」

  阿蘭·馬肯茲臉一白, 裡世界的人隨心所欲才是正常, 遵紀守法跟他們一點都不沾邊, 更不用說介意國籍身份引起的爭端問題。

  「但, 但是……」

  毛利蘭不想聽他廢話, 扣動扳機的手正要使力,一根肉眼難以捕捉的細小針刺朝著她飛來。

  「呵,麻醉針。」琴酒拔下掌心的針刺,陰毒的眼神看向偷摸摸靠近的小孩, 「陰魂不散。」

  柯南臉色灰白,琴酒替Merlot擋下的麻醉針是他僅有的一根。

  而後那個冷厲的男人還行動自如的取出腰間的伯『萊塔,一舉一動絲毫不受藥物影響的將槍指向自己。

  [為什麼強效麻醉針一點效果都沒有?!怎麼辦?]

  [約翰·佛伊德已經死了, 美國的前FBI局長決不能出事, 否則事情就大條了!]

  毛利蘭看了眼琴酒取下的細針,轉向柯南的臉上笑容驀地變大, 「小偵探,你還真是契而不舍,比國家機關都盡責。」

  「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麼嗎?」毛利蘭意有所指的眼神一一掃過赤井務武他們,「秘密幫助做藥品交易的人。」

  柯南腦袋亂哄哄的一片,理不清的絲線在裡面纏成一團,MI6和FBI保護的人似想要得到他曾經吃下的那種藥,為了所謂的返老還童?

  他不太敢相信,國際上久負盛名的政府機關,會為了這種藥與罪行累累的黑衣組織交易。

  從現行的結果看,琴酒和Merlot鏟除了臥底黑衣組織高層的赤井務武,還是利用他們曾經的叛徒赤井秀一親自弒親的殘忍方法。

  [兩人太狠了,赤井一家剛喜得重逢,又加上兒子弒父的悲劇,他們遭受的打擊難以想像。]

  [赤井務武是故意來完成黑衣組織布置的交易任務,難道是為了那個『領域外的妹妹』尋求解藥?]

  毛利蘭眸色一暗,「人永遠叫不醒習慣性犯蠢的人。」

  她眼睛越過柯南提防的目光,看向他身後,「怪盜基德,把這個蠢貨弄走,你就能見到想見的人。」

  毛利蘭怕再聽到柯南的天真想法下去,心肌梗塞加上怒火中燒,會不小心一槍蹦了他!

  他是真不知道返老還童是多少權貴夢寐以求的嗎?!FBI、MI6這些組織給他吃了多少迷魂藥,認為他們是什麼清心寡欲的懲奸除惡大善人?

  干的交易都在偷偷摸摸進行,明顯不能見人好嗎!……

  看不懂毛利蘭眼底憤怒的柯南一驚,背後猛地伸出怪盜基德的大手,一把困住他小小的身子。

  他嘆息道:「抱歉,小孩子就該好好睡覺。」仍舊長不大的名偵探。

  [怪盜基德?為什麼……]

  「他們,我是殺定了。」暈倒前,毛利蘭的話夾著深切的憎惡和諷刺,「小偵探,全是因為你。」

  怪盜基德眼睛略過柯南和世良真純,征詢的問道:「蘭小姐,他們?」

  毛利蘭道,「送回去。」接著扔給他一張紙條,「打上面的電話,接下來的事情靠你們自己。」

  六道骸拎起地上的赤井務武屍體,笑眯眯道,「kufufufu∼那再見了,黑澤君,期待我們以正式的身份見面。」

  情報已經搜集到手,六道骸只需帶怪盜基德回去,想到這,不爽道:「真想再呆會兒,好好打一架呢∼」

  就是綱吉君恐怕等不及了,慢了那人吊著的一口氣或許就真的徹底玩完。

  送走影響心情的家伙,毛利蘭殺氣騰騰的看向白著臉的阿蘭·馬肯茲,「不用謝我,我從來都體貼每個人的願望。」

  「你的面容,將永不老去。」毛利蘭手中的槍聲一過,血花飛濺向車廂四處。

  知曉返老還童藥物成功過的人,一個也別想走出東京。

  廢舊工廠裡,赤井秀一狙擊槍顫抖個不停,曾經信任的武器,此刻重逾千斤。

  「秀一?」赤井瑪麗擔憂的看向他。

  深重的黑暗染上赤井秀一的心頭,克制不住的反復嚼碎兩個酒名,連嘴角流出鮮艷的紅色也不顧。

  「Gin、Merlot、Gin、Merlot——」

  他一定要殺了這兩個人!付出任何代價也在所不惜!

  「秀一,發生什麼了?」茱蒂和卡梅隆也到達了工廠,因為兩人說出的話沒有回音,只得親自來看看。

  赤井秀一滿面的恨意驚到了他們,這個表情從來都是冷硬的男人,第一次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情緒,無法填滿的悲意與憤恨交織在全身。

  「打擾你們聚會很不好意思。」突然,溫和的男聲在沉凝的空氣中響起。

  西裝革履的男人笑容淺淡,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勢,「我是沢田綱吉,特來邀請赤井瑪麗一聚。」

  赤井秀一立刻拿起槍指向男人,霎時嘩啦啦的一群人不知從何處成排的現身,面露狠厲的圍舉著他們。

  四人頓時僵住全身,閃著寒光的各色武器仿佛只要動彈一秒,就會毫不客氣的向他們駛來。

  「你們要做什麼?」赤井秀一陰冷的看著這群人,「琴酒的人?」

  沢田綱吉微微一愣,笑道,「只是合作對像。」又重新提起要求,「多余的事我們不管,我只要赤井瑪麗。」

  「不可能!」赤井秀一當即反駁。

  赤井瑪麗道:「我們的同伴也在周圍,你若動了我,他們會立即返回尋求國際援助。」

  赤井瑪麗一看這些人就來者不善,帶著明顯的Mafia氣息,顯然是為了她吃下的藥物來的,只期望同為MI6的伙伴爭點氣,將情報送出去。

  MI6不會放任她這個被黑衣組織喂藥後,少有活下來的成功案例。

  沢田綱吉一笑,他身旁的銀發同伴不屑的冷笑出聲,手一揮,一堆死屍瞬間被扔在眾人面前,語氣嘲諷,「就這幾位?」

  赤井瑪麗和茱蒂他們神情一瞬間變得難看至極,裡面幾乎包括了在東京的所有MI6成員和FBI,甚至還有協助FBI的CIA成員!

  「可以走了嗎?赤井瑪麗。」沢田綱吉笑容紳士的看向四人中央的小姑娘,「我也不想粗魯,實在是心情不太好。」

  ……

  「真是,太影響我心情了。」毛利蘭深吸口氣,看向車裡出現的兩人,「阪口安吾,安室透。」

  阿蘭·馬肯茲捂著流出汩汩鮮血腹部,被阪口安吾擋在身後;安室透則舉著槍,打偏了她剛發出的子彈軌跡。

  「小姐,我知曉你迫切想解決他的心情,但是,光明正大來到我國的FBI前局長真不能出事。」阪口安吾情真意切的道。

  英國的約翰·佛伊德來不及救,怎麼也不能雪上加霜,把FBI的人全給整沒了吧?

  他已經得到消息,彭格列來到了東京,不知出於什麼目的,一眾在東京活躍的間諜幾乎全被剿滅。

  安室透道:「Merlot小姐,我也討厭他們,但沒法,他們得全須全尾的回去,放心,關於你們的事他一點都不會透露。」

  不管背地裡怎麼鬧騰,國家機關必須得維護國與國之間的表面和平,至少不能是本國理虧。

  「對、小、小姐,我不會……」阿蘭·馬肯茲斷斷續續的道。

  「我不信呢,他我還殺不了。」充耳不聞兩人的勸告,毛利蘭咬牙,掃了眼琴酒,重新將槍指向他們背後的人。

  「砰砰」接連幾槍直擊心髒,阿蘭·馬肯茲終於歇氣,毛利蘭心下一松。

  她笑著收起武器,「我政法成績不太好,只粗淺的學過東方的一句話,『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感情深厚的發小都能信口張來騙人的謊言,何況他人的保證,最終一切都不如自己出手來得准確。

  安室透僵著臉,看著手中被打落的槍,以及阪口安吾前方地面上一整排的槍窟窿。

  琴酒這是幫Merlot限制了他倆的行動嗎?

  「我只是替我家搭檔看得心累。」琴酒涼涼道,「你們的大道理跟個Mafia講未免太過滑稽。」

  阪口安吾板著臉,「所以你還准備炸了這輛列車?」

  安室透一震,琴酒這是瘋了?自己還在車上就敢這樣操作?!

  「有人體貼你的不易,想讓我幫忙毀屍滅跡。」琴酒稍稍揚眉道。

  砰的巨響,在阪口安吾和安室透的震驚中,閃著黑色光芒的緞帶劈開列車,卷起從容的兩人離開車廂。

  同時,高速行駛的磁懸浮列車猛地衝進WSG的舉辦場地,瞬間撞毀寬闊的芝濱體育場,這一輛堪比子彈的列車,七零八落的碎塊散了一地。

  「黑澤陣,久違了。」芥川龍之介肅著張臉道。

  目瞪口呆的看著列車撞毀全程的中島敦咽了口水,轉著僵硬的脖子看向溫柔微笑的毛利蘭,「蘭小姐,你——」變化太大了吧!

  還是東京玩這麼開?說炸建築就炸建築?!


第50章 瘋狂東京:紙條

  平平無奇的橫濱, 轟隆的倒塌聲,漫天飛舞的沙塵中走出一個閃爍著黑紅光的身影,哢擦一聲, 重重踩上地面躺屍的高個子。

  「太宰, 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這張命令狀是怎麼回事!」

  太宰治四肢著地, 覷著眼看湊到面前的紙張, 哇的大叫了起來, 「啊啊啊, 社長,敦居然叛變到港』黑, 跑去跟芥川一起出任務啦!」

  偵探社一眾社員神色如常的抱緊自己的東西,站在搖搖欲墜的建築邊, 親熱的親熱, 吃零食的吃零食, 記錄的記錄。

  而被召喚的福澤諭吉默默瞅了眼再次被損毀的偵探社, 掠過大呼小叫的某人, 熟練的撥通了死敵的電話。

  「哈∼」中原中也青筋暴起,提起地上人的衣領,就差把紙末尾的文字塞進他眼睛裡,「別給我裝傻, 敢模仿我簽名的人就你一個!」

  偷窺港口Mafiad的機密文件不說,私自把森首領安排給他的任務,轉手扔給芥川和人虎, 是不把他這個港』黑重力使放在眼裡嗎?!

  太宰治瞪大了無辜的眼睛, 一臉指責負心漢的模樣痛心道:「沒腦子的蛞蝓怎麼能冤枉我這個大好人呢?我是為了你好!」

  仿佛感受不到中原中也逐漸升高的怒氣,不怕死的接著道, 「矮個子的中也往大家面前一站,你那自卑的身高就藏不住了啊∼」

  嘭——

  半殘的偵探社徹底在重力作用下被碾成碎渣,收到社長犀利目光的國木田獨步,沉痛的在數字後面添加了個零。

  「太宰治——!」

  褶皺不堪的命令狀在暴怒人的重拍下,飛撲到了吧唧吧唧塞食物的江戶川亂步臉上,「嗚嗚、謀殺偵探了!」

  心驚膽戰的泉鏡花慌忙幫他取下宣紙,無意掃過的眼睛倏地張大,「咦?」

  「芥川龍之介、中島敦:

  鑒於二人謹慎的行為准則,待人親切友善的外交事跡,特派遣往東京分部協助完成回收『心髒』,不容置疑。

  ——中原中也。」

  ……

  毛利蘭將視線從命令狀上扯下,一言難盡的看向端正做著的兩個少年,「你們真覺得這是中原先生發的任務?」

  芥川龍之介肯定的點頭:「不覺得。」

  中島敦裝傻的望向外面的街道,紅透的耳尖證明了其內心的心虛。

  [沒辦法,社長都默認了,死也得硬撐著認下這差之千裡的詞彙,即使我和芥川擺在一起跟命令狀上的形容一點都不搭邊!]

  毛利蘭:「……」

  很好,都挺有自知之明。

  琴酒扯過毛利蘭攥在手裡的紙,撕成渣渣,「我不管誰派你們來,到了我的地盤,都得遵守規矩。」

  中島敦乖乖的作保證,「嗯,我們會乖乖聽話。」

  芥川輕哼一聲,表面裝作不在意的撇開臉,余光卻流露出心疼和憤憤的眼神緊盯著成紙屑的字條。

  [啊啊,時隔多年收到的太宰先生第一次寫的任務條,好想收藏!黑澤陣,好想宰了他!不行,憋住,鬧大了任務就沒了!]

  毛利蘭扶額,少年,放棄吧,不談武力,你的心機真的比不上琴酒,小心被玩得倒賠一筆還感激對方。

  說起來,兩人非但分屬敵對陣營,性格上還都是易被點爆(特指芥川)的人,一起合作真沒問題?

  琴酒食指在桌上點了點,「既然來了,在東京這段時間,就先呆在……」

  接收到男人信號的毛利蘭笑臉開始變得勉強,「你們熱情好客的後輩家吧。」

  「我覺得你家別墅……」

  「不,我這裡容不下小孩。」

  「我家已經夠擠了,再說他們真的稱不上小孩吧?」

  「沒腦子的都是長不大的兒童,事務所裝不下他們,就去通知伏特加改造一番。」

  「那倒不必,可……」

  琴酒堅定執著的不想管人的態度很明顯,極限被甩鍋的毛利蘭為難的看向兩個少年。

  「蘭小姐,其實可以不用費心的,我看東京公園的環境也不錯,睡長椅也行,這比以前我從孤兒院跑出來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好多了。」

  中島敦善解人意地說出令毛利蘭罪惡感大發的話,「只要每天提供一碗茶泡飯我就滿足了。」

  芥川龍之介倒是一點都不介意,「Mafia不缺錢,我可以隨便找家酒店。」

  毛利蘭一噎,她也想替兩人找家酒店住啊!關鍵這是在犯罪率極高的東京!不怕犯人找他們,就怕兩人憋不住大干一場。

  毛利蘭妥協了,「你們還是住我家吧。」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較安全。

  琴酒大概覺得事情處理完了,一點不想留下搭理他們,大搖大擺的從警察局出去了。

  嗯,沒錯,是警察局。

  警察局大廳彙聚了見證芝濱體育館被毀全過程的路人,他們正挨個挨個在警察們的盤問下做筆錄。

  「小蘭,我說你應該去神社多拜拜,不要成天跟毛利還有柯南混在一起,變得霉運纏身。」日暮警官頭痛的道。

  磁懸浮列車突然的脫軌,炸毀了即將舉辦WSG的場地,這下世體會是真的可以取消了,省得他再擔心賽事開始時又發生什麼案子。

  東京這些年撞了什麼邪,每次大型活動都得發生那麼一兩個意外,幸好這次沒人受重傷。

  險些重傷的安室透則滿臉倦容的走了出來,「蘭小姐,真是巧吶,約在芝濱體育館見朋友。」

  [千鈞一發之際,還是阪口安吾反應極快的把他拽出列車,現在想想,真是驚險。]

  [但他好像受了不小的傷,其他不敢保證,手臂絕對骨折了吧,還得忍著劇痛與趕來的異能特務科一起處理後續,掩蓋下阿蘭·馬肯茲和約翰·佛伊德死亡的事實,真辛苦。]

  毛利蘭笑笑,「安室透先生也挺巧,正好在這附近巡邏,差點就與列車相撞了啊,真令人擔心!」

  現兼職·見習警察朗姆臥底·真公安·的安室透很想不講禮儀的甩頭就走,「多虧蘭小姐的福,我命大。」

  兩個面上笑呵呵,腦袋饒了百八十個圈的人內裡俱是翻了翻白眼。

  「咳咳」芥川龍之介打斷他們的對視,不滿道,「筆錄都做完了,可以走了嗎?」

  身為Mafia的一員,身處警察局的每一秒,都有種想毀了這讓他不舒服地方的衝動。

  目暮警官莫名背後一涼,立即回答道:「可以。」

  「好,那我們走了,謝謝目暮警官!」毛利蘭舒口氣道。

  領著兩少年她又客氣的看向安室透,「安室先生要與我們一起嗎?我們要回事務所。」

  安室透眼一眯,笑著點點頭,「好啊,我也下班了,該回咖啡廳打工了。」

  下班了的警察還去打工?跟在偵探社混吃等死的太宰先生真是大相徑庭。

  中島敦一臉佩服的眼神看得安室透笑臉僵了僵,他真的也不想這麼努力啊,摔!

  坐在保時捷356A裡,安室透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稍不注意碰到身旁黑風衣的少年,就是一個凶神惡煞的瞪視。

  失算了,他居然有生第一次坐上了琴酒的愛車,不會被怒火中燒的琴酒給一槍解決了吧!

  「放輕松,安室先生,沒衝突的情況下我們還是很友善的。」坐在副駕駛的毛利蘭看著後視鏡裡排排坐的三人道。

  「還是說後面太擠,不習慣?要不我跟你換換?」毛利蘭貼心道。

  安室透看了看正經開車的伏特加,推脫道:「不用,我很好。」

  毛利蘭也不客氣,偏頭去跟伏特加聊天,無視後面身為公安臥底安室透上躥下跳的心髒。

  「Gin去了哪裡?」奇怪,伏特加開著保時捷接她,就代表不耐煩的琴酒並沒有直接回別墅或者公司,去其它地方了?

  伏特加老老實實道,「大哥去了酒吧見人。」頓了頓,補充一句,「男人。」

  毛利蘭臉一黑,你後面這句話什麼意思?她是在查崗嗎?她只是納悶琴酒又想做什麼,好有個准備啊!

  理解錯她表情的伏特加臉上神色一慌,更加情真意切的解釋,「是真的,大姐,你要相信大哥。」

  不經意掃到後面三個或是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或是原來如此的表情,毛利蘭神色一扭,更加惡狠狠的瞪著罪魁禍首。

  「大、大姐,大哥真的是去見男人,你也見過他啊……」被盯的伏特加欲哭無淚。

  越抹越黑的解釋令中島敦好奇的動了動耳朵,芥川龍之介瞠目結舌,安室透一臉不可思議。

  [啊,難怪蘭小姐跟那個全身散發著我不好惹氣息的人那麼親近,全然看不出當初在橫濱忐忑不安的樣子呢。]

  [那男人也會喜歡人?!我得告訴太宰先生這個驚天大發現!]

  [怪不得愛車隨便坐,小弟隨意使喚……]

  「呵呵。」毛利蘭扯了扯嘴角,心累的閉上了眼睛,「我累了,回家。」

  [回家?回哪個家?公司還是別墅?]

  毛利蘭瞪向伏特加,陰森森道:「毛利偵探事務所∼」事情完了她還呆琴酒那裡干什麼!

  一到地點,氣衝衝的直奔樓上事務所,看得後面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摸不著頭腦。

  在生氣黑澤陣去酒吧的事情?

  「兩位與蘭小姐很熟?」撇去腦袋裡的胡思亂想,安室透依舊專注刺探消息。

  「同事。」斬釘截鐵的芥川龍之介。

  「朋友?」一臉猶豫的中島敦。

  安室透腦子霎時一片空白,毛利蘭去過橫濱的武偵,與中島敦是朋友,是芥川龍之介的同事……

  據異能特務科資料記載,中島敦是武裝偵探社成員,芥川龍之介是港口Mafia游擊隊隊長。

  哈哈,他得緩緩再去思考那個聲稱Merlot的黑衣組織成員與毛利蘭之間的關系。

  手心出汗的安室透剛想摸出張紙擦擦臉,發現兜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張字條。

  他展開,女子娟秀的字體躍然紙上,靈動飄逸。

  『噓∼降谷零先生,這是個秘密哦。『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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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瘋狂東京:嫌疑人

  且不說安室透如何震撼, 柯南倒是十足動然的拒絕毛利偵探事務所再多兩位暫住者。

  有什麼比被敲暈後,一大早醒來發現家裡多了兩個大男人更驚悚嗎?

  「小蘭姐姐,不行!房間不夠, 這兩個人完全住不下!」柯南拒絕陌生男性住進毛利家。

  [FBI、怪盜基德和赤井家都聯系不上, 追捕黑衣組織一團糟, 蘭這裡再添兩個身份不明的人物豈不是腹背受敵?]

  [還是兩個男人, 這更不可以!]

  毛利蘭拳頭一錘, 固守事務所成立至今的茶幾發出嘎吱嘎吱的響動, 三秒後, 不堪重負的塌在地板上。

  柯南嚇得黑框眼鏡一歪,反對的語氣弱了下來, 「小蘭姐姐,你一個女孩子, 真的不太方便。」

  毛利蘭吹了吹拳頭, 「我認為在我這個空手道冠軍面前, 男女之別都不是問題。」

  她打打殺殺過的男人還少嗎?

  柯南脖子一哽, 囁嚅道:「那他們睡哪裡呢?事務所沒多余的房間了。」

  毛利蘭表示一切都不是問題, 按下座機的答錄鍵,毛利小五郎中氣十足的聲音立刻傳出。

  「哈哈哈小蘭,工作辛苦啦,你爸爸我找到酒友, 咳咳,朋友,這陣子就不回家啊, 爸爸要在這裡好好敘敘舊哈哈哈哈哈。」

  柯南:「……」

  叔叔, 關鍵時刻你總是不靠譜!

  毛利蘭直接做決定,「敦和芥川住爸爸房間。」

  她語重心長的看向柯南, 「這兩位是我在橫濱遇見的朋友,難得來一趟東京,我希望柯南你拿出東京人應有的好客禮節。」

  柯南不服氣的嘟嘴,「他們可一點沒看出見外啊。」

  一副他們比他更熟悉蘭的樣子,看得火大。

  比如,現在

  做任務積極性無限被調動的芥川龍之介,走到餐桌前坐下,「蘭,明天有沒有什麼事要完成?」

  「嗯嗯,我們都可以幫忙的,蘭小姐。」中島敦跟著點頭,滿目真誠,「我們不怕困難。」

  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麼,柯南也不甘示弱,「小蘭姐姐,我也可以幫你做事!」

  毛利蘭對著三臉期待的人笑了下,把味增湯推到他們面前,「好好吃飯,上學的上學,工作的工作,該耍耍,該玩玩。」

  她現在唯一的困難就是『帶孩子』。

  被任務迷了心智的芥川龍之介不高興的哼了哼,滿是不快的干下整碗湯;好孩子中島敦禮貌道謝,一臉幸福的吃早餐。

  柯南臨出門都想著逃學,緊盯新房客的心思被毛利蘭戳破,「柯南,我會打電話到學校『親自』確認你有沒有好好上課。」

  「知道了,小蘭姐姐……」名偵探垂頭喪氣的背著書包去學校。

  中島敦看著毛利蘭目送小孩出門,殷殷叮囑的樣子,感嘆道:「蘭小姐真是個好姐姐啊∼」

  毛利蘭眼角一抽,姐姐個鬼,那是她同齡的青梅竹馬!

  而且,她不放心的是柯南嗎?是由於小孩不聽話引出的麻煩好嗎!

  對事不關己的小孩子,芥川龍之介無所謂,照舊催促著毛利蘭揭曉任務迷底,「快,我們該做什麼?」

  看不懂太宰先生所寫命令狀的兩人專注盯著毛利蘭,希冀她能說明清楚。

  頂著兩雙殷切期盼的眼神,毛利蘭一點點挪開眼睛,不好意思的攤攤手,「哈哈,我也很迷糊呢。」

  見他們神色一焉,毛利蘭馬上彌補,「走,去找黑澤陣,他絕對有頭緒。」

  憑她對男人的了解,琴酒無疑領會了命令狀的含義。

  不過,很大可能近期不會行動,否則,他也不會安排看不慣的兩人先行住下,而不是趕緊解決後送他們回橫濱。

  基於昨天的誤會,從伏特加那裡得到琴酒仍在酒吧的消息後,毛利蘭婉拒了他的接送,選擇租車過去。

  上車前,毛利蘭看了眼後座上東張西望的兩人,「記住了,東京不是橫濱,異能並不常見。」

  中島敦、芥川龍之介點頭,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使用異能,暴露身份什麼的,這點他們還是懂的。

  等他們坐好,毛利蘭打開車門的手一頓,轉頭推了推他倆的車門,「嗯……你倆誰有駕照?」

  失策,包接包送慣了,忘了自己還沒點亮開車技能。

  「哼」芥川龍之介推開車門,與毛利蘭交換座位,直接發動車子,「去哪兒?」

  「芥川,慢點!」看著險而又險與車輛擦肩而過的危險距離,中島敦頭皮都炸起來了。

  望著窗外疾馳的風景,毛利蘭一臉木然,「你方向反了,車上是有導航的。」

  中島敦聞言,發白的臉怒瞪向芥川,拜托,能不能先問地點,再踩油門!

  芥川龍之介臉色不變,反轉方向盤,猛踩油門,以著詭異的S型路線,咻地一下就竄出了這條人潮湧動的街道。

  中島敦抱頭驚叫:「芥川,遵守交通規範啊!」

  「蠢貨,跟個Mafia談規則!」芥川龍之介的聲音極盡嘲諷。

  他看了眼車後面緊跟的一輛摩托車,以及踩滑板的小孩,眼中冷光一閃,「就來比比看,是你們快,還是我的車技好!」

  Mafia的警惕心從來不曾丟失,跟蹤了一路的人他當然發現了。

  呼啦啦的大風吹得臉都快要變形,中島敦驚悚的看著小孩將滑板踩上路邊障礙欄高速滑行,不遠處的摩托車甚至借著高樓大廈平滑的牆壁抄近路衝來。

  中島敦驚叫,「蘭小姐,你們東京開車這麼厲害?」什麼都能當路走!

  「不,就那麼幾個敢這樣干。」毛利蘭麻木的看著緊追的一大一小。

  柯南,世良。

  焦灼中,芥川被激起強大的勝負欲,中島敦驚惶連連的尖叫;四周的警笛聲開始接連不斷。

  越鬧越大的趨勢下,毛利蘭索性破罐子破摔,暗暗思忖那兩人窮追不舍的原因。

  柯南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是因為在急劇變化的人事環境中,迫切想抓住點什麼,試圖確保周遭的一如既往。

  世良是知道了大哥及母親都失蹤,生死不明的消息嗎?想從她這個罪魁禍首這裡尋求線索或者報仇?

  因急轉方向盤,毛利蘭身子一下子前傾,不由得抓緊安全帶。

  世良真純,不同於園子不能割舍的深厚感情,在她算計這位曾經的同學時,就做好了放棄這段友誼的准備。

  她帶著目的接近,立場上的無法統一,失卻天真的毛利蘭再也不會真心相待。

  真是抱歉啊……

  「前面的人聽著!立即停車!立即停車!」警車的喇叭鳴響。

  毛利蘭定了定神,雙眼發直的看著越戰越勇的芥川,果真不把喊叫的警察放在眼裡的模樣,將車開到肉眼都難以捕捉的地步。

  「想我停,追上我再說吧。」芥川龍之介握著方向盤,打死,漂移的擦著警車飛過。

  中島敦青著張臉,滿頭大汗,「蘭、蘭小姐,能不能想辦法阻止芥川,我想吐了。」

  慘兮兮的臉看得毛利蘭愧疚心一起,她瞟了眼精神奕奕的芥川,無力的攤了攤手。

  「人虎,這點速度都承受不了,別說你是太宰先生認同的人!」芥川看著焉頭耷腦的人冷笑。

  下一秒,車子再次轟隆的一響,油門發動,向著目的地高速滑行。

  毛利蘭一邊牢牢扒緊車子,一邊掏出手機撥出電話。

  「給個合理的解釋,我等了你們兩個鐘頭。」琴酒淡淡的道。

  毛利蘭無奈道,「超速被追中。」轉頭看看車後的大批警力,頭一痛,「我們得先去一趟警局。」

  電話被掛斷。

  得,琴酒耐心告罄。

  毛利蘭估算了一下,不出三分鐘,汽油耗盡。

  ……

  「我說你們學什麼不好,真當自己是什麼賽車手,超速、逆行、搶道……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交警振振有詞的訓斥著他們。

  又轉頭怒視著柯南和世良,「小孩子不好好上課,玩什麼奪命滑板?你也是!一個成年人,騎摩托車……」

  等到走出警局大門,毛利蘭耳邊似乎還能聽到警察們絮絮叨叨的聲音,嗡嗡嗡的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揉了揉發癢的耳朵,眸子裡冷光乍現,直盯著冒冷汗的柯南。

  在柯南以為蘭要講什麼,緊張的等待半晌,半天也不見動靜,抬頭看去,「小蘭姐姐?」

  目光霎時對上眼前幾人奇異的神情,毛利蘭睜大了眼睛,芥川龍之介激動不已,中島敦抑制不住的驚異。

  是看到誰了?

  「你們認識他?」世良真純插在兜裡的手緩緩握緊。

  紛擾的警察局外,流暢的空氣都變得凝滯,毛利蘭的啞然失聲,默認了在場人的猜測。

  「高木警官,他這是……」毛利蘭踱步上前,指著男人詢問道。

  高木楞了一瞬,「一樁連環殺人案的嫌疑人,帶回來審問。」

  殺人案嫌疑人?!

  毛利蘭腳下差點踩空,被微笑著的西裝男人早有所料的扶住。

  他綁著繃帶的俊秀臉上,露出了仿若深淵的鳶色眼眸,唇角微微上揚。

  「又見面了,蘭小姐。」


第52章 瘋狂東京:案件疑雲

  【太宰治】, 平行世界港口Mafia的首領。

  一張溫和偽裝的臉用手撐在桌上,看著對面盤問的警察,表現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嘴臉。

  「身份?年齡?來自哪裡?」

  「太宰治, 22歲, 橫濱武裝偵探成員。」

  「偵探?你出現在犯罪現場……」

  「嗯, 當然是破案。」

  「包括在凌晨闖入死者家裡, 邀請他女朋友跟你一起殉情?」

  「警官, 我只是在加班加點的工作, 順道安慰下傷心欲絕的小姐。」

  ……

  「太宰先生?」

  站在審訊室外的中島敦滿心糾結, 厚臉皮和甩鍋的本領跟他們認識的太宰先生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男人綁繃帶的臉上, 鳶眸不經意的晃過,透著對人世的冷漠, 好似世間沒有一樣東西能激起他的微瀾。

  溫柔是假像, 空茫和死寂才是這位【太宰治】的真面目。

  芥川龍之介死死盯著【太宰治】, 「沒錯, 是太宰先生。」

  與當初帶他回港口Mafia的太宰先生散發著同樣的黑暗氣息, 區別是身上多出了類似Boss的上位者威嚴。

  世良真純抿了抿嘴,眼角的余光一直緊盯沉吟不語的毛利蘭。

  「我好像見過他?」柯南喃喃著,錯亂的即視感纏繞著自己,恐慌中帶著即將破土而出的焦躁。

  毛利蘭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柯南, 是兩個世界交彙過的後遺症嗎?【太宰治】的出現,似乎引起了柯南黃昏別館記憶的波動。

  審訊完,一行人找了個咖啡廳坐下, 毛利蘭眼睛轉向站在玻璃面前, 凝望街道的【太宰治】。

  【太宰治】單手插在褲兜裡,背對著大家, 「東京如預想的那樣呢。」轉身一笑,「扭曲的瘋狂。」

  彎起的眉眼不帶一絲溫度,挺拔的身軀背著光,滲出粘稠得近乎凝澀的黑泥。

  「死、死人啦——」

  咖啡廳的一桌人突然驚聲尖叫,瞬間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顧不得對【太宰治】的異樣感覺,柯南即刻跑到屍體旁,向周圍人大喊,「報警!所有人呆在店裡不要動,死者是氰』化物中毒!」

  「不是我!」

  「對對對,我們沒碰他!」

  與死者呆在一起的人立即大叫。

  「所有人都有嫌疑,你們都得等警察到達,證明清白後才能離開!」世良真純嚴肅道。

  與聞聲而動的兩人不同,毛利蘭等人安靜的呆在自己的座位上,因位置偏僻,鮮少有人把目光投到這氣氛沉重的一隅。

  這裡只剩彼此知道底細的四人,毛利蘭簡短的介紹後,見多了奇怪事情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很快接受了設定。

  「你真的是平行世界的【太宰先生】?」中島敦驚道。

  得到【太宰治】滿含深意的笑容,中島敦一抖,真的跟偵探社的太宰先生好像啊!

  「這不是當然嗎?」芥川龍之介很坦然的道,「跟太宰先生一模一樣,一定都是太宰先生!」

  邏輯清奇,不妨礙芥川龍之介對名為【太宰治】生物的崇拜。

  【太宰治】笑道:「芥川和敦跟我那邊一樣的優秀呢。」

  男人的誇獎,立刻引發兩個深受太宰治荼毒少年的強烈情緒,雖不如芥川表現得恨不得大叫出聲,內斂的中島敦也難以克制的彎起嘴笑。

  毛利蘭嘴角一抽,看來【太宰治】的誇獎真不容易!

  她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安撫眾人的柯南和世良,沉凝片刻,「【太宰先生】,你是因為死人才會出現在這裡。」

  接連出現在死者家裡,也是這個原因嗎?為了靈魂。

  【太宰治】坐下,眼角帶笑,「蘭小姐,你越來越能抓住重點了。」

  交談間,警車鳴叫的聲音傳遍整條街道,行色匆匆的警察踏入了惶恐不安的咖啡廳,開始挨個進行盤查。

  毛利蘭將視線移過去,須臾,挪回到眯眼笑著的【太宰治】身上,「【太宰先生】現在在做什麼?對死人感興趣?」

  「不,准確的說是對靈魂。」【太宰治】糾正她,「也算不上興趣,無聊透頂的工作而已。」

  毛利蘭驚了一瞬,「工作?盡職得半夜闖進房門?」

  不是據說太宰治本性上是討厭工作嗎?不要問她怎樣知道的,有一位討厭太宰治的搭檔,毛利蘭當然做過這方面的調查。

  【太宰治】攪了攪咖啡,「呵呵,蘭小姐,東京現在很熱鬧。」

  「你不好奇這次的凶手嗎?」【太宰治】看向前方尋找蛛絲馬跡的偵探,指了指她的黑發遮擋的耳朵,「還有心情聽歌?」

  鳶色的眸子帶著犀利的審視,「什麼時候有的習慣呢?蘭小姐。」

  毛利蘭一頓,現在除非必要時刻,出門耳機不離身是常有的事,只因戴上能撇除一些不想聽的信息,專注自己的事。

  這在一般人看來戴耳機的正常行為,於【太宰治】眼中還真不容易混過去呢。

  毛利蘭鎮定道:「【太宰先生】,不妨直說,你出現在東京的真正目的。」

  對死人的靈魂感興趣?明明那雙冰冷的眸子裡映不下一點對人或事的影像,只讓人倍感顫栗。

  【太宰治】突然問了一句話,「蘭小姐,東京的犯罪案件你覺得正常嗎?」

  「有時候,處在這個大環境久了,很容易麻木呢。」【太宰治】笑看她,臉上神情耐人尋味,「每天都死一些人再正常不過。」

  與森首領相似又不盡相同的話,使得毛利蘭不禁怔愣,她看向不住點頭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

  中島敦道:「以前東京確實每天都會死一兩個人,但這段日子,案件爆發得異常頻繁,幾乎快到了每小時一例的地步。」

  亂步先生之前就被官方委托過這方面的調查,來過東京一趟後,不斷念叨著『麻煩、麻煩』。

  事件最後,他只說了一句叫人聽不懂的話,『不是時候。』

  「比Mafia之間搶奪地盤造成的損傷更重。」芥川龍之介贊同道,「全是他殺。」

  毛利蘭猛地起身,看向窗外不斷穿梭的警車,不遠處甚至有冒著濃煙的大廈,平靜的嗓音染上驚愕,「怎麼會——!」

  她摘下耳機,各種各樣的心聲不受控制的傳入耳朵,濃烈的負面情緒充斥腦海。

  殺、殺——

  [中村為什麼不答應我的約會!是不是那個男人勾搭上了她!不安分的人都該死!!!]

  [不要怪我!是你上班一直對我指手劃腳!]

  [太吵了!發出噪音的混蛋都不得好死!]

  救護車和警笛交替響起,沿著人群眾多的地方一輛輛的飛馳。

  [最近這些人怎麼了?動不動就受傷。]

  [好想休息一下,但是人手不夠啊.]

  [聽說又有炸彈狂魔出現,到處安裝炸彈,也不知道女兒哪裡安不安全。]

  ……

  「荒誕的殺人理由一個接一個,蘭小姐,你真不好奇?」【太宰治】看向激情推理的偵探。

  柯南與世良在找出一系列線索和證據後,正進行著毛利蘭看來滑稽,眾人卻看得很精彩的推理呈現。

  「……凶手就是你——川島優智,因為你不滿男友對死者的大獻殷勤,所以心聲殺意,證據就是你化妝用的……」

  凶手被查明,經由警察帶走,余下人們感嘆聰慧的小孩和靠譜的高校畢業生。

  毛利蘭心情卻一點點沉重,她望向天空,澄澈如舊,看不見的陰雲卻在這裡蔓延。

  「到底怎——」

  「嘣——」

  咖啡廳突地巨響,玻璃炸裂,爆炸的轟鳴聲伴隨著人們的哀嚎響徹天際,熊熊大火竄出十幾米的高度,焚燒著倒塌的建築。

  對面大廈的慘狀映在驚恐的眼裡,毛利蘭抿緊發白的嘴唇,說出那句未完的話,「……麼回事?」

  【太宰治】的笑容在此刻的情景下,令人發寒,「貪婪、愛憎、邪惡等等諸多無趣的情感在扭曲,逐漸醞釀著毀滅。」

  「蘭小姐,東京這座城市孕育著瘋狂。」【太宰治】的身影開始透明,「再不去解決,你在乎的人會有事哦。」

  「——!」不可能!

  ……

  「在相遇了。」金發的酒保大叔給面前的男人滿上烈酒,「黑澤陣,你們拒絕不了『它』的誕生。」

  琴酒充耳不聞酒吧裡的爭吵聲,抬眼看向他,「你穿酒保制服的樣子,真的很令人手癢。」

  「啊?」金發大叔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我這不是入鄉隨俗嗎?」

  他挑眉,「沒辦法,我的商店在這裡開不走,誰讓你們東京人只對『酒』感興趣。」

  「呵。」琴酒干完這杯酒,徑直走向酒吧外面。

  「不等你家搭檔了?」

  「不了,她估計被忽悠得忘了這邊。」

  「黑澤君,也不能這麼說嘛,那家伙說的也是實話啊。」

  「【太宰治】話的真實程度,還不如你在東京重開浦原商店的受歡迎程度,浦原喜助。」

  浦原喜助拉下電閘,poleslan 酒吧重歸黑暗,閃爍著熒光的黑鳳蝶在這狹小的空間裡縈繞。


第53章 瘋狂東京:爆炸

  毛利蘭唰的一下發動車子, 油門轟到最大,飛速駛離冒著濃濃黑煙的爆炸現場。

  「小蘭姐姐!」

  柯南和世良真純跑出來,咖啡廳門口早沒了毛利蘭三人的身影, 只來得及看見汽車一溜煙兒的尾氣。

  「出什麼事了嗎?」柯南道。

  「不清楚, 可能是【太宰治】說了什麼吧。」世良真純望了望車消失的地方, 轉向柯南, 「去找她?」

  柯南還沒回答, 手機鈴聲便響起, 「小蘭姐姐?你——」

  毛利蘭打斷他, 「柯南,公司有點事要去處理, 你跟世良一起回去。」

  不給柯南說話的機會,掛斷電話。

  ……

  「蘭小姐, 你不是不會開車嗎?!」中島敦驚叫道。

  若不是他和芥川二人反應快, 現在兩人恐怕也在被留下來的一行人中。

  中島敦望著車子在人潮中掠過, 將將要撞上建築和或路人時, 又大拐彎閃過, 一幕幕險境刺激得心髒狂跳。

  蘭小姐飆起車來比芥川更嚇人!連續的衝撞致使坐在車裡的他們都暈頭轉向了啊!

  沒看芥川抓住安全帶的手都顫抖了嗎?!整個臉都煞白一片。

  「我不是不會開,只是沒駕照。」毛利蘭握緊方向盤。

  因為身邊常年環繞各種案件,平時也跟著抓了了不少犯人,作為必要追捕工具的車當然會開。

  「蘭小姐, 我們這是要去哪?」中島敦也聽見了【太宰先生】的話,蘭小姐的著急自己也能理解。

  「不知道。」毛利蘭道。

  現在行駛的路線是水無憐奈傳送到車輛上,剛剛查出來的手機信號地點。

  爸爸在老友家聊天喝酒沒問題, 媽在律師事務所上班, 兩人在Mafia安排的人手保護下很安全。

  唯獨園子,毛利蘭聯系不上。

  通訊器裡, 水無憐奈一五一十的彙報著園子的行程。

  「鈴木小姐的手機信號顯示,她在一小時前就進入了鈴木財團的百貨大廈,與男朋友京極真一起。」

  「好,謝謝。」毛利蘭拔下通訊器,加踩油門,朝著目的地加速前進。

  鈴木集團的繼承人,稍微有點頭腦的都知道得罪她的後果,加上園子上次差點出事的原因,更是加強了自身的保衛。

  能讓園子處於險境的情況,正常來說極少,但現在東京情緒激動的人太多,就怕……

  毛利蘭感覺自己大腦快分裂成兩個,理智告訴自己強勢如鈴木家能保護好她,感情上卻無法克制的擔心。

  她真的能做到保護好身邊的每一個人嗎?

  還有,【太宰治】說的那些話指代的是什麼?

  人們暴躁易怒的情緒,扭曲的瘋狂,醞釀著的毀滅。

  不斷死去的人,導致靈魂的增多,【太宰治】的出現,就好像東京正在淪為一個孕育著未知的場所。

  [哇,好漂亮,不愧是鈴木集團,總是能收錄價值無法估量的珍寶。]

  [真令人羨慕啊,家世好,找的男朋友也是世界知名的冠軍,為什麼我就沒這麼幸運?!]

  [不過就是有了一個好出身,假如沒有了這些,哈哈,想想都令人興奮。]

  [鈴木財團,要怪就怪你們太令人嫉妒,這種地方,還是毀了好,時間……]

  毛利蘭猛踩剎車,朝著百貨大廈廣場上,人群聚集的方向跑過去,一把搶過園子手中的話筒。

  「蘭?」園子一怔。

  毛利蘭高聲叫道:「所有人離開這裡,爆炸案的犯人在這,兩分鐘後會場將要爆炸——」

  「什麼?!」

  「這兩天炸大樓的犯人?」

  「真的假的?」

  「還多說什麼?!快走!那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兒,她說的話再怎麼想,真實的可能性都比較大啊!」

  「對對對。」

  ……

  圍觀群眾迅速撤離,兩分鐘一到,毛利蘭當即和京極真一起撲倒呆愣住的園子。

  「蘭!阿真!」

  轟隆——

  地動山搖的震顫,耗巨資斥建的大樓瞬間崩塌。

  毛利蘭和園子他們睜開雙眼,閃著異光的黑色不明物形成一個球形,將五人牢牢護住。

  芥川道:「距離警察到還有多久?」

  毛利蘭閉眼感受了下,冷靜道:「不到三分鐘。」

  是因她危險的駕駛行為,一路跟著追過來的警察,正好節約了等待警察救援的時間。

  中島敦將地上的男女扶起,「沒事吧?園子小姐,京極真先生。」

  園子搖搖頭,手腳還有些虛浮,勉強靠在男友身上,「蘭,又有人盯上我了?」

  京極真正一臉懵的看著前方少年身上迸發出類似黑色布條形成的球體,擋住下墜落石的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乍一聽到園子的話,他迅速回神盯向毛利蘭,「盯上園子?」

  毛利蘭冰冷的眼神看向中島敦仍在角落的人,是在爆炸前一刻,得到她指示後,中島敦抓住的犯人。

  園子他們也這才發現蜷縮成一團,瑟縮著的男人,細小的喃語在人們安靜下來後,清晰可聞,「怪、怪物、全是怪物……」

  「龜縮在自己世界裡,嫉妒別人過太好的膽小鬼,被超出常理的事嚇傻再容易不過。」毛利蘭冷笑道。

  「混蛋!」京極真怒不可遏的揍向他。

  力度大得差點粉碎了男人的脊骨,壓根不在乎什麼精神的正不正常。

  如果不是毛利蘭來的及時,園子的下場京極真想都不敢想!

  園子心有余悸的抱著好友,聲音仍舊有些哆嗦,「蘭,還好有你……」

  「沒事,結束了。」

  幾人被『救』出坍塌的碎石之下後,警察們雖也驚訝眾人的毫發無傷,但都理所當然的歸咎於大家的幸運。

  「看在你是救人心切的份上,這次的違規行為就算了。」警察數落著耷攏腦袋的人,「下次可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要先通知……」

  訓斥完,也不忘誇獎一句,「不過,也多虧了你,這次珠寶展覽活動現場,沒人受傷,不愧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兒。」

  毛利蘭搖頭:「這還是多虧了名叫【太宰治】偵探的推理,他查出來的犯人。」

  反正真人不在東京,隨便甩鍋。

  「【太宰治】?哦,我聽高木說過,半夜闖死者家的人,他還真的是一位偵探啊。」

  「是啊,太宰先生在橫濱可是很出名呢,除了因抑郁症有自殺傾向,其他一切都好。」

  「抑郁症?!那可不得了,毛利小姐你趕緊勸勸他早日去看心裡醫生。」

  ……

  應付完警察,毛利蘭站回好友身邊,跟著大家一起慢慢等人。

  「園子,你們這次是在舉辦珠寶展?不會又是你叔叔新得到的什麼秘寶吧?」毛利蘭道。

  這次活動居然還是由鈴木家的繼承人親自主持,可想而知,鈴木集團有多重視。

  園子撇了撇嘴,「關叔叔什麼事?」

  她拉過不好意思的京極真,自豪道,「是我家阿真馬上要參加的國際比賽上,主辦方特別批准,提前讓上屆冠軍先一步見到此次獎品的優待!」

  「這次的獎品可不得了。」園子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

  毛利蘭道:「獎品?」

  閑得發慌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感興趣的湊了過來,「是什麼?」

  鈴木園子神神秘秘的模樣,實在太惹人在意了。

  見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園子滿意的笑了,悄悄的從頸間取下一個小木盒,緩緩打開。

  「從19世紀末沉近深海的海盜船上,打撈出的碧藍寶石——紺青之拳。」

  臨近傍晚,冉冉升起的星月下,清澈得如大海般蔚藍,閃耀著幽美色澤的寶石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咚、咚、咚

  毛利蘭捂住突然揪成一團的心髒,藍紫色的眸睜得大大的,氤氳的霧氣渲染著裡面的痛苦。

  「蘭?」園子驚慌失措的看著她道。

  「蘭小姐——?」中島敦驚愕的看著她眼角隱忍的液體。

  剛准備觸碰毛利蘭的中島敦驟然愣住,熟悉的仿若自己發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看過一本書,書裡記載著一句話,『從前,我不曾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過,唯獨對於沒做的事,總是後悔莫及』。」

  兩人的不對勁令芥川一下子警惕十足,忙搖晃中島敦,「人虎!醒醒!」

  毛利蘭強撐著站直身體,看向四周建築的殘垣斷壁,爆炸後的灰燼飄搖在輕揚的風中。

  微風旋轉著,轉瞬形成呼嘯的狂風吹過,冬日明明已經結束,寒冷的氣息卻停留住。

  毛利蘭失神道:「一匹野獸在灰燼盆裡,打磨燧石,制造繁星,攪亂冬天的風呼嘯鳴響。

  野獸已經什麼都看不見,它擁抱著唯有響板與月光才能夠喚醒的星,在火盆裡迎接褻瀆……」

  一雙大手緩緩蓋上瞪大的雙瞳,將失去神智的人擁進懷裡,杜松子的凜冽覆蓋住她。

  「你明白了?」琴酒低沉的嗓音砸破了她的妄想。

  黑色大衣遮擋了毛利蘭臉上的神情,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點頭,「死人是不能復活的。」

  死去的神明,回應的只能是死人的願望。

  毛利蘭已經死去,在現世,只余往昔。


第54章 瘋狂東京:明朗x衝突

  「野獸已經什麼都看不見, 它擁抱著唯有響板與月光才能夠喚醒的星,在火盆裡迎接褻瀆。」

  一身死霸裝的【太宰治】手上轉動著筆,抬頭看向頭頂的血月, 襯得披肩的白色羽織奇絕瑰異。

  【中島敦】面無表情的看著男人癱坐在長椅上, 嘴裡喃喃的低語蘊含著不可名狀的暗色。

  「月光, 月下虎;響板, 唱響的『往昔之歌』, 深野往昔。」

  手上的筆一用力, 哢擦一聲, 斷成兩截,好聽的嗓音冷然, 「我的狗,一根毛發都別想帶走, 連他自己也不行。」

  毛利蘭, 這出戲, 是給你看的, 可別讓他失望。

  ……

  恢復理智的毛利蘭強行把釘在紺青之拳上的目光撕下來, 不敢再去看眼前這顆對她有莫大吸引力的寶石。

  同樣對寶石表現出渴望的中島敦已經被琴酒敲暈,被芥川龍之介扶著。

  「蘭,你明白了什麼?」園子不安的抓緊了毛利蘭的手臂,「我聽不懂。」

  蘭一瞬間閃現的痛苦和絕望, 使得恐懼、害怕填滿了園子方才死裡逃生的心。

  毛利蘭偏頭,避開園子的眼睛,努力控制聲調的平穩, 「紺青之拳, 真正的潘多拉之心,傳說中長生不老的寶石。」

  [你撒謊, 我問的不是這個!]

  「園子,我現在很好,前所未有的清醒。」毛利蘭如水的眸子投在園子身上,神情堅定得令園子的質問梗在喉間。

  園子道:「好,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毛利蘭垂眸,她沒勇氣告訴一群愛她的人,這殘酷的現實。

  毛利蘭早已死去,留下來的是一具日漸陳腐的軀體,『污濁』給了執念的力量,將靈魂鎖在了軀殼內。

  起源於當初瀕死的不甘心,強烈想要弄清真相的執念。

  【中原中也】被生死搭檔【太宰治】排斥在他的計劃之外,從大樓一躍而下;迫使著他一無所覺踏上【太宰治】安排的通暢之路,卻徒生波瀾。

  毛利蘭被工藤新一保護在他自以為安全的世界中,聯合身邊人給予『善意』的欺騙,使得追尋的她無所知覺的闖入死亡。

  他們願意這樣被安排嗎?不願意啊……

  兩人一剎那的共鳴,【中原中也】回應了毛利蘭的願望,使用『污濁』和『書』幫她滯留於世。

  紺青之拳現於眼前,引動了毛利蘭潛藏身體的本源力量,一幅畫面猛地湧入腦海。

  透明的魂體站在鮮血湧動的屍體前,看著嘆息著的男人將『書』頁塞入僵著的手上,心髒開始起伏……

  毛利蘭道:「紺青之拳,『野獸』的心髒。」

  在荒神神性的一面被【太宰治】回收後,人性的具像化來到了主世界。

  『呼吸都是天災,心髒搏動的神明。』

  紺青之拳,裡面封印著一顆【中原中也】飽受炙烤的心,也蘊藏著足以釀成天災的力量。

  「可是,這顆寶石除了漂亮,我沒看出什麼奇特的地方。」園子趴在桌上,指尖戳了戳藍寶石,「也沒反應。」

  [真的有長生不老的效果?]

  一行人臨時找了個就近的銀座餐廳,圍著紺青之拳仔細觀看。

  「長生不老只是謠傳。」毛利蘭忍住撲過去搶奪的欲望,「像征潘多拉的寶石,希望與毀滅並存,受歡迎程度可不小。」

  力量強大到一定地步,的確能對生死起到主宰,如她一樣,鎖住靈魂,不生不死的活著。

  紺青之拳吸引著毛利蘭。

  本能一面告訴她,吞噬那顆寶石能補充能量,長久的在人世生活;一面又在訴說著反對,仿佛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人虎怎麼回事?」芥川很在意中島敦的反常。

  琴酒問了句不相關的話,「鐘塔侍從、組合和死屋之鼠,三家聯合斥70億美元懸賞人虎,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70億!」沒聽過的毛利蘭和園子都驚愕的望向沉睡的少年。

  饒是家大業大的園子,也不是說拿出70億就能拿出來的,說是首富的一半資產也不為過吧?

  好值錢!

  芥川早習慣了這個數字,對於琴酒的提問,眉頭霎時皺成一團。

  他也算是港口Mafia高層,這件事屬於最高機密,知道的只有Mafia的干部和太宰先生。

  或許是由於芥川對人虎的緊追不舍,芥川也不免了解了其中的一些隱秘。

  月下虎,與『書』相關。

  「人虎不應該見過……」芥川咬牙道,「他的性格藏不住這麼深的秘密。」

  防備心弱的人,不可能瞞住好幾個強大的異能組織,裡面智者可不少。

  琴酒淡淡的掃了眼睡得打呼嚕的少年,「有一種情況,他不知道那是『書』。」

  當自己都覺得是尋常的事物,自然也不會被放在心上。

  中島敦極有可能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書』,甚至觸摸到了它,使得自己成為了聯通『書』的鑰匙。

  琴酒道:「主世界的『書』能與【中原中也】共鳴,中島敦的反應,證實了他接觸過它。」

  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蹦出,聽得了解不多的園子和京極真雲裡霧裡,但兩人都聰明的不去多問,那不是他們能踏足的世界。

  園子不想給蘭增添負擔,只期望好友能走出自己的坦途大道。

  毛利蘭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警察和救護車,精神越發緊繃,「東京怎麼了?」

  【太宰治】說的毀滅,是指不斷死去的人嗎?

  園子也配合的點頭,「是啊,隨便一個小情緒都能擴大到殺人上面,太奇怪了吧!簡直就像這是一個人人都是殺人犯的地方!」

  琴酒眉頭微皺,「靈魂在增多,亡者的世界在融入;紺青之拳現身,『書』被影響,致使了災厄。」

  毛利蘭隱約感受到了男人少有的猶豫,聽不懂的話壓在心頭,一點點變得沉重。

  琴酒與【太宰治】一樣,知曉變化的原因,但為什麼都不告訴自己?!

  「夠、了,你說清楚,黑澤陣。」似是而非的話語一步步刺激著毛利蘭本就敏感的神經,「我不是神,能猜到你每一句話背後的含義!」

  周圍人負面的情緒一直在毛利蘭耳邊響起,怒氣和焦躁充斥了整個心底。

  [為什麼不快點去死!都那麼老了,還多管我扔垃圾的閑事,毛病!]

  [回家晚了兩分鐘,是不是中途又跟哪個狐狸精搭話去了!]

  [騙子,說了要帶我去見父母,到頭來找什麼生病了的借口?!怎麼不直接病死算了!]

  ……

  憤怒的眸子瞪著琴酒,他沉默兩秒,點上一根煙,深吸一口,「你手機在響。」

  毛利蘭一頓,手機劇烈的震蕩才驚醒了她的神智,「什麼事?」

  水無憐奈焦急的道:「不好了,蘭小姐,妃英裡律師失蹤了,我們的人找遍了東京,都沒找到她!」

  媽媽——

  手機砰的砸地,剛才因激動而通紅的臉,一瞬間變得雪般蒼白,「怎麼會?」

  「蘭?」園子緊張的看著她,「發生什麼事了!」

  毛利蘭看向沉下臉的琴酒,猛地撲過去。死死攥著他的衣服。

  女孩嗚咽的嗓音顫抖個不停,「求求你,告訴我,媽媽她在哪裡?我、我知道你清楚。」

  第一次這樣卑微的示弱,琴酒寧願不曾見到,墨綠色的眼睛注視著女孩的脆弱,閃過復雜得難以辨別的情緒。

  他沒說話,將自己的手機舉到毛利蘭眼前,一封剛剛接收到的短信赫然在目。

  『Gin,妃英裡律師在我手上,想要她活著,與毛利蘭一起過來。地點——杯戶尊豪大酒店。』

  毛利蘭身子一軟,「世良真純。」

  怎麼會忽略了她?

  明明知道,那個人恨著Merlot,也深恨著毛利蘭。


第55章 瘋狂東京:對峙

  妃英理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三個男人舉著槍,虎視眈眈的圍著她。

  這些人妃英理認識,是妃英理關於婚姻上家暴自己妻子的案子, 官司敗訴給她的被告人,

  報復嗎?

  妃英理瞟了眼站在酒店窗戶前的世良真純, 蘭的同學為什麼會與這群男人一伙?!

  「嘻嘻, 想不到吧, 妃大律師, 恨你的人可不少呢, 誰讓你多管閑事!」一男子凶狠的看著妃英理。

  他的同伴打量了下鎮定的女人,猥瑣的一笑, 「我有個好主意。」

  男人朝同伴們擠眉弄眼,「要是把妃大律師的裸『照拍下來發到網上, 看她還神氣什麼!」

  「哈哈, 這個主意不錯!」

  「我贊成!」

  「閉嘴!」世良真純嫌惡的看了七嘴八舌的男人們一眼, 「我說過, 在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前, 你們誰也不准動她!」

  如果不是沒有人手,她怎麼會與這些惡心的混蛋一起合作!

  「你——」帶頭的男人在世良的瞪視下一憋,眼裡的惡毒和仇視顯然沒被世良真純放在心上。

  等著,若不是畏懼她無聲無息引開一眾彪形大漢的本領, 哪裡還會讓這個黃毛丫頭在他們面前撒野?

  呵呵,等妃英理的女兒一來……

  在琴酒和Merlot的的力量面前,渺小得猶如困獸的世良真純, 焦慮著惴惴不安。

  所以那個名叫【太宰治】的男人一找上門來, 別無他法的自己毫不猶豫的點頭,接受了他提供的幫助。

  「世良真純, 你想對付毛利蘭?」

  是的,她想。

  磁懸浮列車上的事提醒著世良真純,毛利蘭的身手好得不可思議,與以前判若兩人。

  再加上女子身邊的那群人,對付她稱得上異想天開。

  【太宰治】笑容燦爛,「人無完人,毛利蘭的弱點你我都清楚,我能替你避開那群保鏢的守衛。」

  「為什麼?」

  世良真純對付她,不僅因為父親的事,她還想要知道赤井瑪麗和大哥的下落。

  而這個男人,那雙雲淡風輕的眼中,全然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混亂的世界,扭曲的瘋狂,就像你心底日趨增長的恨意和嫉妒,它在叫囂著,殺了她。」

  【太宰治】鳶眸裡的眸光流轉,挑起的溫和笑意像被剝離了溫度,使得世良真純的血液一瞬間凝固。

  「不,我、我沒想——」世良真純只是想毛利蘭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不是……

  洞徹人心的眸子仿佛在嘲笑世良真純掩飾手段的低端,【太宰治】懶得再聽虛偽的狡辯,慢慢的低吟著走入黑暗。

  「模糊的界限,降臨的是野獸還是毀滅,呵呵,選擇從來只有一個。」

  ……

  「蘭,世良知道你是Merlot?」園子皺緊了眉,世良那家伙!

  毛利蘭衝上酒店的電梯,按下世良真純所在的樓層鍵,「我們在列車上的時候,她後面醒了。」

  世良真純聽到了怪盜基德對Merlot的稱呼,她的呼吸和心理沒有瞞過琴酒和毛利蘭。

  毛利蘭不在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歸根結底是太過自信,自信能將她圈在一個合適的角落。

  「世良真純,你想做什麼?」毛利蘭推開酒店房間的大門。

  妃英理除了被勒得嚴嚴實實,暈了過去外,沒受傷的狀態令毛利蘭心裡一松。

  世良真純怒視著毛利蘭,「你也會擔心?」看了眼她後面大剌剌的一群人,「呵,琴酒,園子,京極真,還有不知哪個組織的兩人。」

  世良真純道:「毛利蘭,把我們耍著玩你很開心吧?」

  背地裡與琴酒合謀,設計赤井一家自相殘殺,高高在上的看他們狼狽不堪!

  面對世良真純的激動,毛利蘭臉色不變,「世良,我們誰也不說誰,你帶著目的接近我的時候,就該做好被發現的風險。 」

  世良真純臉色變得了難看,毛利蘭知道她的目的?!

  毛利蘭輕嘆,「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卻沒想到只是為了一顆藥。」

  工藤新一與毛利蘭的關系親近,能得到毛利蘭的信任,世良真純取得藥物的進展會更加順利。

  以及,世良真純從小對工藤新一的崇拜,也促使了她加入工藤新一青梅竹馬團體的念頭。

  見世良真純想反駁,毛利蘭扯出一抹諷笑,「世良,你在乎的不是我們這段友誼,而是工藤新一和那種藥。」

  世良真純恨恨的道:「所以你就背叛大家,跟琴酒這個罪魁禍首站在一起,反過來傷害我們?」

  聽到點自己的名字,琴酒掀了掀眼皮,冷得人發顫的目光一掃,世良真純害怕的抖了一下身子。

  而知道一切的園子立刻被激怒了,她可沒蘭那訓練出來的冷靜涵養。

  「你別戴什麼高帽子!世良真純,你們這群人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兩個都將危險帶到蘭身邊,使得她抽不離這團漩渦!」

  園子毒蛇的話一段接一段,「怎麼,現在你身邊的人陷入危險了,就想將矛頭指向蘭?」

  「醒醒吧你,就算沒有蘭,你那家子間諜還不是被琴酒玩得團團轉,三天兩頭擔心琴酒發現你們的行蹤,難道還扯什麼暗中蟄伏,一擊必中?」

  「可笑!膽小鬼和失敗者外強中干的借口,虛偽小人,是你們先把蘭的信任踩在腳下,看她無腦亂轉很高興是嗎?。」

  世良真純被園子氣得漲紅了臉,「瞞著她是為了——」

  「保護?」園子譏笑,「太好笑了,你們的保護就是把毛利一家放置到與黑衣組織鬥爭的中心?」

  「瞧瞧,工藤新一一邊藏身事務所,一邊以現在的樣貌接觸黑衣組織,生怕人不知道他與毛利家的親密關系;

  FBI的衝矢昴住進工藤宅,不時在蘭和小五郎叔叔周圍轉悠。

  一旦他倆身份暴露,誰會相信蘭跟你們沒聯系,對你們的計劃一無所知?!我要是黑衣組織的人都會覺得你在騙鬼!」

  仿佛要將近日的情緒徹底發泄,園子還嫌說不夠,「世良真純,你不就是因為蘭與工藤新一的關系才靠近毛利一家的嗎?呵,英國的MI6預備軍。」

  「你知道得挺多啊。」世良真純咬破了嘴皮,「看來你們不愧是朋友。」

  園子高高的昂起了頭顱,不屑的看著她,「是啊,我們信任彼此,而你,你不配。」

  世良真純滿目憤然,看向沉靜的女子和男人,「你就看著她與琴酒聯合,對付FBI、CIA和MI6,成為一個惡魔。」

  園子抱著胸,冷笑,「難道跟你們這群三番兩次差點讓她喪命的人合作,像宮野明美一樣,被你們利用個徹底?」

  園子做過調查,調查的結果令她憤怒。

  一個雪莉縮小的灰原哀,蘭拼了性命的去救;柯南的一次馬虎竊聽,毛利大叔差點被槍殺;東京鐵塔上,為了保護與黑衣組織成員對決的柯南,蘭再一次面臨生死危機……

  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毛利蘭的性命決不能交在這樣一群魯莽的人手裡。

  任何人的保護都抵不上自己的強大。

  對於世人眼中的魔鬼,園子只有感激。

  可是,園子想到見到紺青之拳時,蘭表現出的悲傷和不詳的話,第一次,不想自己變得那麼聰明。

  堵住世良真純的話,園子道:「什麼是正義?世良真純,愚蠢的是你,是你這個把英國、美國的間諜組織當做正義的人。」

  「偷偷摸摸進國,干的難道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有本事,正式發出公函,堂堂正正的來國內。」

  園子一句句話砸在心上,世良真純臉色鐵青,她一向聽老媽的話,就算再傻也知道赤井家投靠的組織,背地裡有其他謀劃。

  父親瞞著家庭臥底黑衣組織,FBI一邊叫大哥抓綁架案凶手,一邊與『凶手』接觸;MI6……

  世良真純重重的道:「這不是毛利蘭傷害我家人的借口。」

  園子似乎還想怒懟世良真純,毛利蘭阻止了快被氣死了的好友,清冷的眸子看向世良真純,「我告訴你原因。」

  她無所畏懼的走近,強勢的氣息逼迫得世良真純不由後退。

  「第一點,赤井務武喪心病狂的利用血緣親人,主導充滿禁忌的實驗;第二點,赤井秀一利用宮野明美的感情,害死了她。」

  「第三點,報復。」門口走入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接上了毛利蘭的話,「與毛利蘭無關,是我要你們品嘗失去摯親的痛苦。」

  灰原哀注視著世良真純,「你不是要解藥嗎?」

  她笑意森然,「把你媽媽交給裡世界的人,他們肯定能好好研究研究,做出完美的解藥。」

  赤井務武對宮野明美做實驗,那她就讓他的妻子嘗嘗實驗的痛苦;赤井秀一冷待姐姐的感情,那她偏要赤井秀一精神崩潰。

  這是屬於一場血親間的仇恨,她提出要求,毛利蘭做出了完美的計劃。

  「雪莉。」世良真純怒意勃發,「你果然又跟琴酒站到了一邊。」

  聽到那個名字,灰原哀下意思的瑟縮了一下,而後慘白著臉站在京極真身後。

  這裡除了對面,居然就鈴木園子和京極真不是裡世界的人!

  而再次被點名的琴酒終於有了動作,墨綠色的幽瞳不帶一絲情緒,掠過吵得他頭疼的一群女人。

  他盯著毛利蘭僵住的背影,眸色一暗,冷得刺骨的嗓音硬生生逼退了人們的話,「安靜。」

  對峙的幾人一下子頓住,不敢瞟琴酒臉色的他們,將目光對准了他前方幾步的女子。

  毛利蘭抖著唇大叫:「你們瘋了嗎?!」

  滴答、滴答、滴答的指針行走聲在狹小的空間轉動,清晰得近似在眾人耳邊。

  炸彈被捆綁在妃英理的大衣裡,只要稍微移動一下,她就會——

  世良真純笑道:「只有我有停止炸彈的密碼,毛利蘭,告訴我媽媽和大哥的下落,否則你母親可就……」

  毛利蘭閉眼,聚精會神的聆聽,好一會兒,眼睛睜得大大的,為什麼——?

  『深野往昔』失效了!她探查不到這裡人的一點心理!

  世良真純看著毛利蘭煞白的臉,暢快的笑了,「雖然我不知道這張紙的意思,但那個男人說,你是罪魁禍首。」

  熟悉的紙張被握在世良真純手裡,眼尖的毛利蘭看到了令她心神巨震的字眼。

  『妃英理命玄一線,扭曲的東京下,『深野往昔』等待主人抉擇,遲鈍的孩子啊,野獸驚悸著。』

  「【太宰治】。」琴酒陰森森道。

  被芥川龍之介攙扶著的中島敦醒了,斜劉海的少年面無表情的注視著開始狂笑的三個男人。

  他們嘲笑的看著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世良真純,拿出遙控器,哈哈大笑。

  「密碼?哈哈,傻子,哪來什麼密碼?!我們做的炸彈,當然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我有了一個更美妙的主意。」圍著被打暈的妃英理轉了一圈,胡子拉碴的臉轉向面前這群人,「爆炸的轟鳴是最悅耳的聲響。」

  同伴亦瘋狂著點頭,笑意扭曲,「是啊是啊,老婆沒了,家產都被分走了,還活在世上干什麼?!」

  三人異口同聲的道:「倒不如,讓這群高高在上的人一起陪葬!」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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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瘋狂東京:規則

  中島敦年紀很小的時候, 一個月光照耀的晚上,飢餓又一次迫使猛虎來到孤兒院的菜地。

  老虎刨食著青菜,哐當一聲撞擊, 嗷嗚的叫喚著, 它對著土地裡雪白的方形物體齜牙咧嘴, 「嗷嗷嗷——」

  就是它, 疼死虎了!他要吃了它!

  老虎撕咬著書籍, 卻一點都啃不動, 反而咯得牙生疼。

  虎掌生氣的一拍, 震動的烈風嘩啦啦的翻動,停在一頁。

  老虎張著骨碌碌的眼睛, 裡面黑白冷色的字跡清晰呈現。

  「從前,我不曾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過, 唯獨對於沒做的事, 總是後悔莫及。」

  高禮帽穿西裝的男子喃喃念著這排字, 停頓半響, 又拍了巴掌懵著的老虎, 「蠢老虎,我今天大發善心,幫你把這個麻煩送走。」

  嫌棄的看了眼齒縫間還含著青菜泥的猛虎,「沒【太宰治】的腦子, 還是少接觸這『書』得好。」

  「嗷嗚?」老虎跺了跺腳,甩開毛發裡的髒污。

  【中原中也】敲了敲老虎的腦袋,「我在主世界流浪了太久, 消失的預感開始侵擾著我。」

  見老虎懵懵的樣子, 【中原中也】使勁揉了揉它溫熱的毛發,「敦, 如果有機會,幫我告訴那家伙一句話吧。」

  「抱歉吶,【太宰】,是我救不了你。」

  神明許下了一個願望,中原中也不再後悔。

  ……

  綁架犯面目猙獰,眼珠子大大的突起,狂肆的笑著,「有什麼比拉你們這群生活優越的少爺小姐們一起下地獄更爽!哈哈哈!」

  「你們做什麼!」世良真純看著突然發瘋的他們,惡狠狠地道,「不怕死嗎?」

  在這裡引爆炸彈,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會受到衝擊。

  「死?」綁架犯們重復了下這個似乎很好笑的字眼,「怕什麼!活著被所有人指指點點,倒不如死了痛快!」

  「你們——」猙獰的笑臉震得世良真純後退了幾步,抓著紙的手一松。

  她推理錯了嗎?這三個男人弱點明明很一般,無非是報復和求財,怎麼現在猖狂得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我們可不是受你指示的玩具。」綁匪譏笑著世良真純的天真,晃動著手裡的遙控器,「看你們不爽很久了!」

  說著,拿遙控器的男人正欲啟動,世良真純猛地撲過去,「不行!」

  她的目的還沒達到,還不能死!

  「由不得你!」搶奪中,世良真純被其中一個男人猛然擊倒在地,蜷縮著趴在地上捂著腹部。

  「我之前就很討厭你那副看不起我們的嘴臉。」男人踢了踢世良真純,提起腳就想碾上去——

  砰砰砰的三生槍響,分別擊中三個暴怒的綁匪,正中的眉心被一個洞口貫穿,濕熱的紅色液體轉瞬染紅了地面的瓷磚。

  毛利蘭走近倒地的女子,蹲下,「世良真純,這是我最後一次救你!」

  「嘶——」冰冷的地面緊貼著臉頰,世良真純吃痛地齜著牙齒,毛利蘭冷冽的面容震得她心髒顫了顫。

  啪——

  一巴掌拍在臉上,臉部突然熱辣辣的一痛,腦袋更是因強硬的力道天旋地轉,「毛利蘭,你!」

  「這巴掌,是替我媽媽打的。」毛利蘭提起世良真純的衣領,直視著女子眸中閃爍的屈辱和狠毒神色。

  抿成直線的嘴角,一字一句的宣告著,「世良真純,下次再敢對我身邊的人下手,我會讓赤井瑪麗與你父親一個下場。」

  毛利蘭起身,俯視著再次被摔在地上的世良真純,「就算你向所有人昭告我的真實身份,我也不在乎。」

  合法的Mafia在這個世界遍地開花,只要她能為組織帶去足夠的利益,官方也好,裡世界也好,都將有毛利蘭的一席之地。

  「不錯,我是個徹頭徹尾的Mafia。」毛利蘭跨過地上呻』吟的女人,看向前方逐漸涼透的軀體,冷笑著,「我與黑暗為伍。」

  「毛利蘭!你對殺人還真是手到擒來?」世良真純譏諷著面色冷漠的女人。

  毛利蘭眸色暗沉,「善良的大偵探,若不是我行動快,躺在那裡的就是你。」

  「你!」世良真純捂著疼痛的身體,找不出語言來反擊她,只能氣得臉色漲紅。

  毛利蘭輕飄飄的瞄了她一眼,冷漠的眼神刺的世良真純心底一涼,那是真真正正看死物的目光!

  女子的表情仿佛在嘲笑世良真純的愚蠢,痴心妄想的,指望毛利蘭用語言去說服試圖同歸於盡的瘋子。

  琴酒看了眼這邊,又將目光轉向大樓外面,工藤新一,看著吧,這就是如今的毛利蘭,軟弱和天真早就被埋葬在了從前。

  「蘭,炸彈!」園子看著絲毫不受影響的倒計時,一點一滴的記著數。

  毛利蘭撿起地上的遙控器,待看清後,眼前驀地一黑。

  為什麼沒有停止鍵!

  「怎麼會——!」園子驚呼聲帶著哭腔,無措的抓緊了京極真的手臂,「炸彈該怎麼停下來?!」

  20秒、19秒、18秒……

  毛利蘭猛地提起世良真純,「【太宰治】說過什麼?!」

  「我、我、」世良真純震驚的看著時針朝著零轉動。

  「說啊——」

  「他、他說,『模糊的界限,降臨的是野獸還是毀滅,選擇從來只有一個。』」

  「模糊的界限?」毛利安怔然,猛然轉向呆站著一言不發的中島敦。

  斜劉海的少年無悲無喜,不染塵埃的目光默默注視著屋子裡發生的一切。

  界限模糊、陡然增多的殺人案……

  「生與死的界限在模糊。」琴酒嗓音低沉,「因為兩本『書』的互相影響。」

  他幽深的眼眸注視著開始理清頭緒的女孩,「這便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答案?生與死?

  毛利蘭趔趔趄趄的跑道中島敦面前,「你不是中島敦,是誰?」

  眾人來不及震驚,中島敦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響起,「『書』,界定規則,透過中島敦與我的聯系,看到了你,我的同位體。」

  毛利蘭閉眼,努力逼退眼中的升起的淚意,「哈哈,原來是這樣……」

  平行世界的『書』能給毛利蘭施加活下去的力量,代表著它能影響主世界的人,同樣能制定規則。

  紺青之拳與中島敦和毛利蘭相遇,引動了她體內『書』留存過的氣息,『書』透過中島敦覺察到了毛利蘭的現狀。

  「不生不死,生與死界限的模糊是因為我。」毛利蘭啞然失笑,「我是東京瘋狂的罪魁禍首。」

  『書』和『污濁』造成了毛利蘭的狀況,主世界的』書『自然認同這條由『自己』制定的規則。

  生與死共融。

  所以人們無畏死亡,失去對生命的敬畏,肆意發泄著不滿的情緒,以死亡告終。

  那些衝動犯下的命案都是因為她嗎?因為她活著,這樣沉重的罪孽壓得毛利蘭難以呼吸。

  「媽媽身上的炸彈是【太宰治】給的。」毛利蘭慘笑,現世不存在拆除不了的炸彈,「亡者的世界在影響著生者。」

  琴酒冷聲道:「屍魂界技術開發局局長涅繭利所制,由魂魄的靈子提供動力。」

  「【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不敢相信。

  『中島敦』執起地上掉落的紙張,在他手上轉瞬消融,看向毛利蘭,「遲鈍的孩子,告訴我,你的選擇。」

  『深野往昔』和『月下虎』喚醒了主世界的『書』。

  「黑澤陣,我可以相信你嗎?」毛利蘭冷不丁的轉頭,望向不知什麼時候倚靠著窗戶的男人。

  琴酒黑沉沉的目光看著她,答道,「可以。」

  「蘭?」園子驚恐的看著她手裡緩緩抬起的槍,「你要干什麼?!」

  琴酒揮了揮手,伏特加不知突然從背後敲暈園子,將她交給一臉警惕的京極真。

  毛利蘭笑道:「京極真,園子就拜托你了。」

  「蘭小姐,你……」

  毛利蘭沒看欲言又止的京極真,耳邊滴答滴答的倒計時催促著她,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我真是夠幸運,體驗兩次死亡。」

  砰地一聲,琴酒握住發燙的手』槍,笑容柔軟的女子失去氣息,慢慢傾身倒去——

  中島敦眼睛裡閃著機械的光澤,一板一眼的道:「規則重寫,生與死不可混淆。」

  同一時刻,園子身上的紺青之拳飄到空中,突地散發出綺麗的艷光,七顆寶石雜糅成的蔚藍中,心髒的深紅在蕩漾。

  維持毛利蘭身體的能量物歸原主,被封印『污濁』的黑紅色在此世天空中驟然閃現了一秒,再次盡數收斂進寶石。

  「應【中原中也】所願,補充:紺青之拳,由空手道錦標賽篩選的冠軍持有。」

  規則界定下,屬於亡者世界的炸彈消失,一切平靜後,琴酒抱起屍體開始腐爛的女孩,視線掃過徹底呆愣住的世良真純,懾人的殺意駭得她全身一涼。

  「伏特加。」

  「是,大哥。」

  「送這個女人去彭格列,『親眼』看看她母親,告訴沢田綱吉,世良真純的視線舍不得移開她母親一秒。」

  琴酒寒氣四溢的樣子,震得伏特加惶恐不已,他憐憫的看了眼突然一喜的女子,真是不夠了解大哥啊。

  聽到全過程的灰原哀恐懼得仿佛看見世界末日,瑟瑟發抖,連呼吸都不敢發出,生怕男人注意到她。

  命令完,琴酒留下一眾人,以著最快的速度趕到了poleslan 酒吧。

  浦原喜助擦著酒杯笑道:「稀客,黑澤君。」

  他笑看著身體趨近腐化消散的女子,光彩奪目的地獄蝶紛飛其上,「我做不到喔,她死了太久。」

  「不,你能做到。」琴酒陡然伸出把長刀抵上他頸間,「不然,我將你在東京的消息通知屍魂界。」


第57章 瘋狂東京:再見

  浦原喜助低頭, 鋒利的刀刃劃開了義骸制造的軀殼,靈子開始順著裂縫溢出,「黑澤君, 消消氣嘛。」

  黑澤陣不管不顧, 「我沒生氣。」眯起眼睛看著他的笑臉, 長刀又往前入了一寸, 「只是在跟一個被屍魂界通緝的商人做交易。」

  浦原喜助看著快把義骸腦袋割下來的刀, 挑挑眉, 嗯, 怒氣很大呢。

  他看向黑澤陣擁在懷裡的女子,屍體青斑浮現, 即使死者腐朽的氣息蔓延,男子野獸般的冷目依舊不帶遲疑。

  她很重要嗎?

  「真是太多年沒見過黑澤君用刀了。」浦原喜助感嘆著, 「都快忘了我們是一樣的人啊。」

  戴著綠白相間漁夫帽的男人從損毀的軀殼上析出, 拄著拐杖往後一躍, 避開襲來的寒鋒, 輕便的綠色衣褲在滿是殺氣的風中飄蕩。

  浦原喜助拉下帽檐, 「一樣在夜幕中行走的死人,曾經的死神。」

  「別拿我跟那群沒腦子的蠢貨相提並論。」黑澤陣放下毛利蘭,瞬身來到浦原喜助身後,「被【太宰治】欺騙得團團轉。」

  「真不知道你討厭的是哪一個太宰治。」

  浦原喜助跳開, 「再說,屍魂界不像這裡的現世,智多近妖的人一個接一個, 要理解他們的反應慢。」

  「黑澤君, 一開始不也被坑得很慘,還是同一個人。」浦原喜助閃開刀刺, 「水牢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浦原喜助。」黑澤陣甩刀劈過去,「你是想死嗎?」

  「不想,我又不是【太宰治】。」浦原喜助甩著拐杖,拔出刀,「我惜命。」

  鏘——

  紅姬出鞘,擋住閃著黑芒的刀,兩柄刀鋒相接,爆發出摧枯拉朽的氣勢,將整個酒吧的裝潢毀於一旦。

  「黑澤君,我花費了大價錢裝飾的店,該怎麼賠我呢?」浦原喜助睜開眯著的眼,看向的男人,「東京的酒,都好貴。」

  黑澤陣冷笑著再次揮下刀,「用你的命來抵,夠了。」

  兩人的交鋒,玻璃碎渣混著濃烈的酒香在店內盤旋,一只黑貓縱身飛躍到僵持不下的人中。

  「你們兩個,都住手。」褐色肌膚的裸』體女人瞬間閃現,紫色長發下的眼睛充滿怒意,「想要屍魂界的人追過來嗎?」

  浦原喜助一收刀,女人提醒打瘋了的男人,「毛利蘭的靈魂不在此處,黑澤陣。」

  黑澤陣一頓,放下攻勢,垂下眼簾,女子沒有生息的臉近在眼前。

  浦原喜助理了理凌亂的衣帽,「雖說死者的靈魂會短暫的停留在屍體上,但她的?」探索的目光望向毛利蘭,「靈魂的氣息我沒感受到。」

  黑澤陣沉吟不語,指尖深深陷進冰冷的皮膚,黑沉沉的目光望向著裝好的男女,「說原因,四楓院夜一。」

  穿上備好的勁裝,夜一長長的馬尾一甩,面向心情不虞的人,「【太宰治】讓我問問你,記得自己的來源嗎?」

  「不記得。」黑澤陣的冷語脫口而出,半點不帶考慮,「實驗出品的人對過去提不起興趣。 」

  他們這群人放在心上的除了復仇,就是對生死的漠不關心。

  好吧,一出生就毀了出生地的中原中也除外,那家伙見鬼的居然珍惜生命,尊老愛幼?

  男人理直氣壯的回話,惹得四楓院夜一揉了揉眉心,「黑澤陣,罪孽之角選中你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你的靈魂誕生於它。」

  在藍染插手下,烏丸蓮耶不知所覺的創造了一個惡魔的靈魂,消失一段時間後,再次出現居然是在港口Mafia?!

  「說重點。」黑澤陣不關心自己的身世,「探討漫長的過去沒有意義。」

  往事他早已遺忘,也提不起勁去追尋。

  「真是無情啊。」浦原喜助突兀的拿出扇子,遮擋住嘴臉,「黑澤陣,我們都殺過一個死神。」

  千年血戰後,處於修生養息的屍魂界,他們再一次挑戰了那些人的底線。

  「她?」黑澤陣臉色一沉,摸出毛利蘭戴在身上的另一半寶石。

  寶石刺眼的紫光使得在場人都不由得眯上了眼。

  浦原喜助聲音暗沉,「崩玉改造的罪孽之角裡,有她的意識。」

  ……

  毛利蘭望了望頭頂濃郁的黑夜,腳下是漆黑的土地,凄美的蝴蝶閃著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前進的路。

  毛利蘭納悶,「這裡是地獄嗎?」

  涼颼颼的感覺激得毛利蘭抱緊了身體,咽口水,朝著指路的蝴蝶走去。

  「氛圍是有了,怎麼一個鬼都見不著?」毛利蘭瑟縮了一下,空蕩蕩的路上安靜得可怕。

  「是在想我嗎?」一口冷氣驟然吹在耳邊。

  「誰誰誰?!」毛利蘭飛速跳開,一個飛踢踢了個空,「有種出來!」

  「我就在你面前啊,女孩。」男人陰陽怪氣的嗓音帶著性感。

  女孩?

  熟悉的稱謂令心驚肉跳的毛利蘭立即轉身,睜開眼睛一看見男人,驚喜的聲音猛地變調,「黑澤陣,你——褪色了?!」

  「褪色?」黑澤陣黑了臉,兩個古怪的字挑動著神經,「好不容易見面,你就想挑釁我?」

  毛利蘭捂住嘴,連連搖頭,她只是太震驚黑澤陣如今的模樣,「你的頭發?」

  黑色類似制服的裝束,銀色長發被簡單捆在腦後,慵懶的臉上掛著輕松的笑意,繞著毛利蘭轉來轉去。

  如果不是手下刀尖流溢的鮮血,毛利蘭簡直忍不住懷疑他被掉了包。

  毛利蘭道:「你怎麼會在這?」

  「在這?」黑澤陣驚奇的看著她,「我不在這,那該在哪裡?」

  「當然——」毛利蘭剛准備說話,眼前的景像就驚到了她。

  黑暗不見,破敗的街道上穿著樸素的平民奔逃著,體型巨大的黑體生物,戴著白色長鼻子面具,朝著驚慌的人群下手。

  黑澤陣煩躁的轉身,提起刀向它斬去,「等一會兒。」

  「這裡是哪裡?」毛利蘭輕喃道。

  『來,跟著地獄蝶走。』似曾相識的女聲在毛利蘭耳邊響起。

  黑暗重臨,毛利蘭愣了愣,幻覺?

  她看著發光的道路,牙一咬,踏了上去。

  黑暗很漫長,只有眼前的熒光給了毛利蘭一絲慰藉,不至於讓自己迷失。

  一路過去,毛利蘭見到閃現了無數個身影的黑澤陣,深淵水牢中沉睡的男人,港口Mafia裡桀驁的青年,還有冰冷實驗室裡如同野獸的少年。

  突然,銀發的少年舉著帶血的刀跑到面前,揚起的頭笑臉純粹,「姐姐,血是什麼顏色?」

  少年笑嘻嘻道:「讓我看看好不好?」一把利刃朝著毛利蘭心口捅來。

  「唔」毛利蘭捂著胸口,驚恐的看著少年拔出捅穿她心髒的刀,無趣的撇了撇嘴。

  「紅色啊……」少年蹲在失力倒下的毛利蘭眼前,天真的笑容看得她渾身發涼,「不應該是黑色的嗎?」

  模糊中,少年身材漸漸高挑,臉上的輪廓變得冷硬,「罪孽,從一出生就在侵染每一寸血肉。」

  毛利蘭猛地驚起,大口大口的喘氣,尖銳的疼痛似乎還扎在心間,周身仍舊被黑暗環繞。

  冷、身處冰窟的冷,絕對的零度之下。

  毛利蘭望向前面,站在冰塊中央的嬌小身影,白色羽織披肩,雪白的長刀握在手中,黑色長發及肩的臉上,笑容溫暖。

  少女道:「你好,蘭,我們終於見面了。」

  「你是?」毛利蘭怔了,曾有那麼一瞬間,她見過這個少女,「在『天使』寶石中的人。」

  深紫色的雙眸笑意明媚,與上空的黑暗形成鮮明的對比,如一束光照亮了這片空間。

  「我等了很久,你才站到我面前。」少女巡視了一下遠處深沉的黑色,「在這段被深埋的記憶中。」

  記憶,果然是黑澤陣的過去,怪不得一路過來,全是不同階段的他。

  「你好,我是原護廷十三番隊隊長,朽木露琪亞。」少女伸出手做出個迎接的姿勢,「代表屍魂界,歡迎你。」

  屍魂界,死人的世界嗎?

  毛利蘭握上去,冰涼的感覺傳遍全身,好冷,就像一塊冰塊!

  「你想見我?」毛利蘭不明所以,「也是一個死人?」

  她能感受到,眼前少女沒有一絲生氣。

  朽木露琪亞松開相握的手,望向翻騰起來的黑暗,白色羽織飛揚,露出胸口空蕩蕩的血窟窿,「准確的說是,死去的死神。」

  死神?

  在毛利蘭驚得微縮的眸中,露琪亞揚起手中雪白的長刀,直接刺進她的腹部,不見血,卻攜著熒光洶湧地彙入身體。

  「我將死神的力量借給你,蘭,去贏得紺青之拳,殺了那個男人。」

  露琪亞看著插入斬魄刀後,慢慢下垂的女子,釋然一笑,「我朽木露琪亞的力量雖然很弱,但這雙眼睛,從未看錯過人。」

  露琪亞的身體隨著力量的進入,變成透明,湮滅在深黑的夜裡,「蘭,控制好黑澤陣,崩玉的意識一散,他的力量就能帶入現世。」

  毛利蘭在地面掙扎著,撕裂的痛感席卷全身,耳邊是朽木露琪亞嘆息的低語。

  「我們都有罪,所以負重前行。」

  再見,毛利蘭。


第58章 相會新加坡:參加者

  毛利蘭睜開眼, 看見的就是破破爛爛的酒吧,伏特加正指揮著手下收拾殘渣,將嶄新的櫃子和酒運進來。

  「醒了?」琴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抽著煙, 「起來活動下你的新身體。」

  新身體?

  毛利蘭遲鈍的目光瞟了眼他身旁, 謔地一下驚坐起身, 「她她她, 我我我——」

  與她面容分毫不差的女子仰靠在長椅上, 臉上青斑點點, 肌膚潰爛,沒有起伏的胸膛無不昭示著這是個死人!

  琴酒語調不變, 「哦,沒有『書』維持, 你原來的身體爛了。」

  毛利蘭呆呆的點頭, 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自己的身體死相, 真的很驚悚、很……醜?

  調酒師端著一杯咖啡過來, 「蘭小姐, 你現在的身體是死神專用的義骸,基因都與原來的你一樣,供你在現世行走沒問題。」

  「義骸?」毛利蘭盡力不去看屍體,頭轉向酒吧的調酒師, 「您是?」

  「浦原喜助,屍魂界的人。」浦原喜助尋了個座位坐下,「poleslan 酒吧的老板, 黑澤君是贊助商哦。」

  怪不得伏特加在這收拾, 現場一看就是經歷過打架摧殘,該不會就是眼前這兩人干的吧?

  毛利蘭懷疑的眼神一掃二人, 浦原喜助便笑了笑,「蘭小姐,為了你這具身體,黑澤君可是差點掀了我這小酒吧啊。」

  毛利蘭一愣,琴酒?

  被注視的男人抖了下煙灰,鎮定自若的道:「浦原喜助專賣些死神的小道具,擁有著死神力量的你也可以使用。」

  「因為露琪亞嗎?」毛利蘭想到了那時遇見的少女,「她說將死神的力量借給了我。」

  琴酒切了一聲,沒表示。浦原喜助倒是眯起了笑眼,「朽木小姐膽子還是這麼大,第二次將力量借給別人,看來她很看好你哦,蘭小姐。」

  第二次?還有另外的人?

  「一個熱血的混血人類,死神代理黑崎一護,在東京的空座町。」浦原喜助含笑的看著毛利蘭,「黑崎一護很強,見到他,躲遠點。」

  浦原喜助帶著笑意的嗓音夾著顯而易見的警告,「蘭小姐,死神的力量只是借給你停留現世的能力,千萬不要使用。」

  人死去,靈魂去往廣闊的屍魂界,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到特定的人的可能微乎其微。

  而剛死去,靈魂還沒離體的人類,經由死神的力量成為死神代理,自然也有了駐留現世的理由,不會被規則排斥。

  毛利蘭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關聯,「因為同為死神代理的黑崎一護?」

  「嗯,他也是其中一個原因。」浦原喜助摸著下巴道,「應該說是死神我們都要躲著點,像什麼朽木、阿散井啊,都是重點防備對像。」

  毛利蘭沒分析錯的話,他們這幾個都算得上死神吧?死神防備死神,不會跟現世一樣,被正道抵觸的對像吧……

  不詳的預感,毛利蘭僵著臉問他們,「我的力量來源有什麼問題?」給個痛快!

  琴酒朝她咧開嘴一笑,「給你力量的死神,是我們殺的。」

  浦原喜助笑著補充,「朽木小姐的身體很適合與崩玉融合,所以我們挖了她的心,鑄成了崩玉的意識。」

  意思是毛利蘭一動用死神的力量,屍魂界的人就能偵測到他們的位置。

  等死神們看到毛利蘭使用的力量,會誤會成他們殺死露琪亞,就是為了強制奪取她的死神能力?!

  毛利蘭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點,「你們干了多少人神共憤的事?」

  浦原喜助驚呼,「蘭小姐,別這麼說,我跟黑澤君不一樣,是個好人啊。」

  不,你敢跟黑澤陣混在一起,就不是那麼白。

  毛利蘭發愁,現在這個馬上就要混亂的時候,死神們再來插一腳,頭就更大了。

  殺了露琪亞嗎?那個笑容溫暖,眼底不帶陰霾的少女,身材纖細卻給人一種挺拔堅韌的感覺。

  「吶,崩玉能重要得殺了她?」毛利蘭皺眉,說不出的不舒服在心上盤旋,「必須是露琪亞?」

  「是啊,這是我的罪。」浦原喜助喝下一口熱咖啡,暖暖身體,「我的過錯,導致朽木小姐與崩玉產生了靈魂的聯系。」

  黑澤陣眸色深深,「崩玉只能接受兩個人的靈魂成為主導意識,其一就是朽木露琪亞。」

  不等毛利蘭問出口,浦原喜助嘆口氣,搖頭,「蘭小姐,你見過另一個人,崩玉絕不能再次落在他手上。」

  嚴肅的神情,與朽木露琪亞類似的抵觸話語,毛利蘭想到了列車上的那個男人。

  高傲自負,冷酷無情的戲耍著人們,那個野心勃勃試圖奪取『書』的人,或是,死神。

  「他就是藍染忽右介啊。」黑澤陣轉了轉手上的指環,「有趣,屍魂界難得腦子和實力成正比的人。」

  浦原喜助笑道:「黑澤君,都說了屍魂界的人不笨,他們只是懶得去想太多。」

  [實力,絕對的實力能碾壓所有陰謀詭計,但當才智和實力都處於常人所不能及時,就很可怕了。]

  [太宰治、藍染忽右介、黑澤陣、森歐外、沢田綱吉、六道骸……這些可怖的人聚在一起的世界,不太平真的很正常。]

  毛利蘭微微一愣,看向黑澤陣,「你在屍魂界那麼久,沒見過藍染忽右介?」

  「你知道?」黑澤陣眸色一凜,細細打量了下毛利蘭,忽的一笑,「罪孽之角展示給你的吧。」

  仿佛不怕人們知道,黑澤陣敲了敲最新打造成指環的寶石,「虛幻和真實交替,殘忍的現實,鑄就最真實的虛幻,罪孽之角,源自欲望。」

  露琪亞叫小心的是這股力量?終其根本,幻術。

  黑澤陣、六道骸、藍染忽右介某種程度上全是幻術大師,加上太宰治人間失格的完克……

  毛利蘭一個激靈,就像有一個推手,把這些彼此相克又陣營互不相同的人都聚到了一起。

  「蘭小姐,東京快熱鬧起來了。」浦原喜助起身,走向吧台,滿意的看著新上的珍品,「我的酒吧也會迎來新的客人。」

  毛利蘭附和的點點頭,紺青之拳啊。

  森先生不會讓含有『污濁』和『書』力量的心髒被奪走,加上朽木露琪亞的囑托,她也必須得到它。

  【中原中也】先生,為什麼要定下那樣的規矩,還有那個願望……

  毛利蘭思索的目光一動,正想問黑澤陣什麼,自己的凄慘死相又闖進了眼底,「……」

  「嗯,能不能先把我的屍身處理下?」毛利蘭按住心裡的詭異感,「她可能不喜歡這樣端坐著。」

  看著屍體腦袋歪在半邊,感覺自己都快落枕了好嗎?

  剛踏入酒吧的安室透正巧聽到這句話,待看清一張圓桌邊,一死一活的兩個女人,腳步剎住,立即往後一退。

  他重新進入酒吧,「……」

  [不是幻覺!真的有兩個毛利蘭,還是那幅恐怖樣啊啊啊!]

  丟臉丟到外邊了,毛利蘭怒道:「伏特加!」

  「啊?大姐?」忙活的伏特加轉向她。

  「燒,給我燒了!」毛利蘭恨恨的指著對面的死屍,「留著這樣屍體的人是腦子有問題嗎?不說樣子,味道都快把人熏死了!」

  腦子有問題的黑澤陣涼涼一笑,視線從說話的女人轉向伏特加。

  伏特加一抖,「大、大姐,不、不太好吧,畢竟是您的屍身?」

  毛利蘭瞪他,「怎麼?我的屍體還不能自己做主?」

  「不不不,當然可以!」

  「伏特加,燒了。」黑澤陣冷聲道,「拍張照,立個碑。」

  黑澤陣臉上的冷意瞧得毛利蘭一愣一愣的,他繼續吩咐,「擺在公司的辦公室,讓這位小姐深刻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是,大哥!」

  得到指示的人以光速拿出照相機,對著發愣的毛利蘭和屍體拍了張合照,迅速將裹成一團的死屍架往葬場。

  [惹不起,我都惹不起!]

  「蘭小姐?」安室透叫醒了茫然中的女人,「你們……」

  安室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剛剛見到的,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毛利蘭微笑,「幻覺,都是幻覺。」

  安室透一哽,你的表情和話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啊!他眼睛還不至於瞎到這種程度!

  「安室先生,難得見你有空。」毛利蘭神情泰然的換了個話題,「來酒吧喝酒?」

  安室透偷瞄了眼神色如常的琴酒,遞給他一封信,「那位大人命令你參加新加坡這次的比賽。」

  「不去。」琴酒拒絕的話一點都不留情。

  「可是……」

  見安室透糾結,毛利蘭正准備毛遂自薦,琴酒打斷了她,「我給組織提供個人選,那個人會滿意。」

  「誰?」這下不止安室透,毛利蘭也好奇了。

  琴酒道:「武裝偵探社,中島敦。」

  「等等,那孩子去參加,真的沒問題?」毛利蘭質疑道,「為什麼不讓我去,我還有空手道方面的經驗啊!」

  中島敦在這方面還是個新手,毛利蘭不放心。

  琴酒看向不贊同的人,「你忘了嗎?死人,不能參加這次的活動。」

  紺青之拳,由空手道錦標賽篩選的冠軍持有,只限於空手道,不能摻雜其之外的能力,包括死神。


第59章 相會新加坡:欺詐

  「蘭, 你沒事太好了!」一出酒吧,園子一個炮彈衝了上來,死死巴著毛利蘭, 「我、我還以為……」

  緊隨其後的京極真看清毛利蘭後, 震驚的看著她神態正常的與園子交談。

  [這就是園子說的異能力?死人還能復生?!]

  毛利蘭掙開園子, 「吶, 園子你看。」原地轉了個圈, 「我好著呢, 一點問題都沒有!」

  「真的?」

  「真的, 比真金還真。」

  直覺哪裡不太對,但毛利蘭神采奕奕的模樣, 園子只得按捺下內心的忐忑,破涕而笑, 「那太好啦。」

  園子轉而開始抱怨起琴酒, 「蘭, 你那個搭檔太可惡了, 竟然把我敲暈, 讓我再見到他,我一定給他好、」

  被抗議的高大男子正巧走出來,眼睛隨意一瞟,園子卡在喉嚨裡的最後一個字硬生生憋下去, 「好、帥!」

  第一次,誇帥哥誇得園子憋屈,實在是琴酒淡淡的一瞟, 迫人的氣勢壓得人不敢放肆。

  言不由衷的臉看得毛利蘭一笑, 「好了,園子, 我媽媽還好吧?」

  「哦,阿姨以為是阿真救的她,還拜托我不要把事情告訴你,她醒了後就去報警了,不過警察說沒找到世良和那幾個綁匪的消息,大家都推測世良他們畏罪潛逃……」

  世良真純的去向毛利蘭能猜到,無非就是滿足見母親的願望,據中原先生道,彭格列是很正規的組織,人命問題應該不會出現。

  既然如此,毛利蘭不想再在這件事上浪費精力,她與世良的因緣到此為止。

  想了想,毛利蘭還是給媽媽發了個信息。

  『媽媽,爸爸去老朋友川平大叔家喝酒幾天沒回來了,我怕他又不知節制……最近公司有事,走不開……』

  大段牢騷後附加上爸爸『左擁右抱』的醉酒照片,點擊發送。

  這樣總不會再出事了吧?琴酒提供的保護人,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毛利蘭問起另一個在意的事,「園子,你知道空手道競標賽的獎品紺青之拳怎麼來的嗎?」

  果然,園子的回答跟她猜測的一樣,「一位叫津島修治的商人。」頓了頓,問她,「蘭,你們想要它?」

  見毛利蘭默認的神色,園子皺眉,「之前很多人都想以高價買下,津島修治沒同意,但這兩天不知怎麼的,大家都沒有了這個念頭。」

  提起漂亮的寶石,即使很不同尋常,只要一想到蘭初見它的神情,園子就不太舒服。

  「園子,它很吸引人,所以你家阿真想贏得冠軍,這次恐怕有點難度哦。」毛利蘭笑著拍了拍園子。

  園子哼了哼,「那又怎麼樣?阿真可是空手道方面的高手!在這方面,誰都比不上他!」

  驟然又念及蘭他們這群人對寶石的重視,園子自豪的臉一僵,「蘭,要不阿真不參加了?」

  跟一群開掛的異能者比,阿真都不夠他們塞牙縫啊!

  毛利蘭還沒回話,京極真果斷拒絕園子的提議,「不,這次我一定要參加。」臉上帶著興奮,「高手很多對吧?」

  京極真對寶石不感興趣,但挑戰強者可是男人的天性,尤其是在自己熱愛的行業,他絕不會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

  毛利蘭一點頭,京極真欣喜的握住園子的手,「園子,我有預感,這次比賽後,我肯定有很大的收獲!就算不是冠軍我也不會氣餒!」

  空手道的進步,才是京極真最想要的獎勵。

  為了紺青之拳,那些高手肯定會傾盡全力,屆時,將是最好的時機來驗證自己的實力!

  毛利蘭也道:「園子,規則之下,這是一場只屬於空手道的競標賽,很公平。」

  毛利蘭話裡的意思,在場人都默契的聽明白了。

  「好啦好啦,阿真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都說到這個份上,園子也難以反對男友洋溢的積極性。

  「太好了!園子!」

  看著高興得擁抱的情侶,毛利蘭心下暗暗咂舌,其實,京極真才算得上那群初步接觸空手道人的勁敵啊。

  比賽規則有一條,禁止造成對手危險性傷害。

  一群常年游走在生死邊緣,出手非死即傷的人,來參加一個競技精神為主的比賽,嘖嘖。

  打斷兩人的膩歪,毛利蘭鄭重的握上京極真的手,一臉誠懇,「看在我是園子好友的份上。」

  京極真:「?」

  毛利蘭看向他們身後,走來的兩個少年,「交給你了,當他們一個月的師傅吧。」

  芥川龍之介黑臉,「你再說一遍?」他的老師永遠只有一個!

  剛清醒的中島敦,腦袋上緩緩打上一個問號,「蘭小姐?」

  毛利蘭提醒兩位年輕氣盛的人,「你們是來做任務的吧?」看他們點頭,又道,「懂空手道嗎?」

  芥川龍之介不屑,「格鬥術的一種,在我手下撐不過三秒。」

  中島敦連連搖頭,「沒聽過。」

  毛利蘭重重拍上兩人肩膀,「所以,你們需要一個可靠的高手,教導你們比賽『規則』,『心髒』只有冠軍才能擁有。」

  兩人一愣,中島敦隱隱動搖,芥川龍之介依舊滿臉不情願。

  他們蹙眉思索的時間,來接眾人的車到了,琴酒直接了當的跨過二人,丟下一個少年們拒絕不了的餌。

  「優勝者,太宰治會親自出面頒獎,滿足你們的一個願望。」

  兩人眼睛一亮,願望?

  芥川龍之介:承認他比人虎強?

  中島敦:能要求太宰先生乖乖上班,不要把文件都推給他嗎?

  三秒過後,兩個少年一臉恭敬的鞠了個躬,「拜托你了,京極真先生!」

  看著琴酒瀟灑的背影,再瞅瞅面前栽進坑裡的人,毛利蘭嘆道,這是欺詐啊……

  提供寶石的津島修治肯定會出場,但這不是他們想像中的太宰治啊!

  願望,從根本上就不存在。

  清晨空曠的酒吧外面,毛利蘭一行人走後,重新變回寂靜,只有酒吧內剩下的人還在打太極。

  「安室先生,不跟蘭小姐他們一起離開?」浦原喜助收拾著新到的酒,「留下來陪我這個中年大叔?」

  安室透觀察著他,「浦原先生,你與琴酒很早就認識?」

  接到毛利蘭出事的消息,安室透趕往酒店一看已經晚了,但奇怪的是琴酒居然不作停留,立即趕往酒吧。

  一切的行為,都像是知道這裡有救毛利蘭的辦法。

  在酒吧看到的景像,更是肯定了安室透的猜想,琴酒與這個酒吧老板是舊識,甚至比加入黑衣組織的時間更久。

  細想來,琴酒常常流連的地方,居然只有這麼一個,虧他以前認為琴酒是喜歡喝這裡的酒呢,原來是與人暗中接頭嗎?!

  浦原喜助笑笑,「安室先生,你很敵視琴酒?因為他是你鏟除黑衣組織的最大阻礙?」

  安室透一震,琴酒連這些消息都告訴了他?

  浦原喜助又猛地拋下炸彈,「你真的確定他是黑衣組織的最大保障嗎?」

  「小朋友。」浦原喜助嘆息著,「你應該問問你的上司,琴酒真的是一個能衷於組織的人嗎?」

  瘋犬,異能特務科給琴酒的稱謂。

  安室透始終弄不明白,資料上沒有一點記載琴酒,或者說黑澤陣的過去,而他又與港口Mafia的毛利蘭是搭檔。

  不放心啊,因為偵探的事,安室透始終愧對相信過他的毛利一家,至少,在毛利蘭的事情上,他想求個安心。

  安室透嘴抿成一條直線,「黑澤陣,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段時間的接觸,他明白了一點,琴酒不在乎黑衣組織的內部情況,甚至那位大人他也不放在心上。

  他的底氣和任性簡直強得安室透無言以對。

  「黑澤君啊。」浦原喜助眯眼,看著屏息的公安臥底道,「聽過銀發惡魔嗎?」

  安室透不明所以,惡魔?琴酒殺人如麻的個性的確殘忍得有些相似。

  「我們世界流傳著一個故事,血腥殘忍的銀發惡魔總是給予人們希望,卻一次次將他們帶入深深的絕望。」

  浦原喜助往無色的杯中倒入烈酒,刺鼻且灼燒喉嚨,「他欺詐的是人心。」

  心神巨震的安室透久久無言,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跟他一直保持聯系,代表你還是信任他。」

  「信任?」浦原喜助笑著聳了聳肩,「小朋友,我們不談信任,只談欺詐。」

  互相欺騙,欺騙他人,欺騙自己,欺騙世界,這才是維系惡魔與死神之間的紐帶。

  安室透皺眉,「那琴酒沒什麼弱點嗎?」

  「有啊,一個致命的弱點。」

  「是什麼?」

  浦原喜助捻起桌子上的一根銀發,悠悠一笑,「時間並不能幫人遺忘,只是將最重要的事物埋進深處,等待衝破牢籠。」

  「他那顆已經生成的心,開始蘇醒。」

  浦原喜助凝視著怔愣的安室透,「給個提示吧,降谷零,錦標賽上你幫我一個忙,你會見到『它』。」

  ……

  暮色沉沉,觀看完京極真訓練的毛利蘭走下車,與往常一樣,回家應付小孩。

  東都高空,圓圓的月亮逐漸露出真容,高高的電線杆上,一群黑色制服跨刀的人影站立。

  「浦原喜助,黑澤陣,你們逃不了。」


第60章 相會新加坡:熟人

  「柯南, 該起床啦!」毛利蘭哼著歌整理好家務,換上輕便的紅色T恤和牛仔短褲,朝氣滿滿的迎接新的一天。

  柯南昨晚回來得很晚, 走出房間的他兩眼惺忪, 「小蘭姐姐, 你……要出去?」

  「社長說我工作完成得不錯, 給我放了段時間的假。」毛利蘭心情很好, 「想著趁園子讀大學前, 多去玩幾次。」

  「哦。」柯南徹夜未眠, 高木警官說世良綁架妃英理未遂,行蹤未明的消息驚得他腦袋轟的一亂。

  怪盜基德不見, 赤井一家失蹤,茱蒂老師他們幾個FBI諱莫如深, 水無憐奈視他如陌生人, 連公安警察安室透最近也難尋蹤跡。

  以前堅固的紅方聯盟, 現在分崩離析, 徒留柯南一個人找不著方向的四處亂轉。

  「柯南?」毛利蘭叫了叫濃雲慘淡的柯南, 「要跟我一起去嗎?你看起來不太精神。」

  「不了,小蘭姐姐,我有功課。」柯南搬出了完美的借口,「阿笠博士答應了輔導我和灰原。」

  [灰原最近反常的沉默, 難道是上次接近琴酒他們,刺探到一些危險消息,又不想告訴我, 打算自己一個人蠻干?]

  毛利蘭蹲下來, 揉揉柯南腦袋,「好吧, 難得柯南這麼懂事,知道好好學習。」

  十天有九天不是逃課就是在逃課路上的柯南,終於記起了現在自己的身份。

  「哈哈。」柯南干笑了一下,「 小蘭姐姐,我也是擔心那兩個小子對你圖謀不軌,才跟著你。」

  雖然蘭說他們只是學習空手道後,累得不想動彈,這才沒回事務所,但還是讓柯南好一陣開心。

  柯南排斥蘭身邊出現陌生的男性。

  深知青梅竹馬心思的毛利蘭嘆口氣「好好長大吧,柯南,你年紀不小了。」

  柯南怔了一下,「小蘭姐姐?」

  毛利蘭望著柯南眼底的不安,輕笑,「柯南,沒有誰會永遠圍著一個人轉,我們都有獨屬於自己的世界。」

  「蘭、小蘭姐姐,我……」柯南感到一種無法言語的心慌。

  「柯南,我不是討厭你過度關心我的事。」

  毛利蘭安慰他,「我也跟關心新一一樣,關心著你,只是太過執著某個方面,會讓你看不清身邊的人和事。」

  工藤新一總把毛利蘭想得太過完美,體貼入微、無私奉獻、善良單純……

  熱衷於把各種高尚美好的詞彙往她身上套,那工藤新一永遠就走不出自我臆想的美好世界。

  柯南揪著毛利蘭的袖子,卻有一種什麼也抓不住的感覺,「小蘭姐姐,我、我……」

  毛利蘭彈了下他的額頭,松快了下氣氛,笑著道,「我是個壞女孩,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哦。」

  快發現吧,新一,明明距離真相是最近的你。

  「才不是呢,小蘭姐姐對我一直都很好。」柯南下意識的反對她的話。

  毛利蘭一愣,而後莞爾一笑,「因為柯南也對我很好啊。」

  除了天真和自我,工藤新一待毛利蘭確實沒得說,但一切壞就壞在那份不諳世事的想當然。

  放開臉不自覺一紅的小孩,毛利蘭腳步輕快的離開家,「我走啦,柯南。」

  如果說柯南的執著令毛利蘭頭痛,鈴木次吉郎叔叔對怪盜基德的執坳也夠園子煩躁。

  「叔叔,都說了這顆寶石是人家暫借給阿真的,不能給你玩!」

  「哼,玩什麼玩?叔叔這是為了抓住怪盜基德,這麼美的一顆寶石,最適合拿來做誘餌!」

  「叔叔,不是我打擊你,你都被偷了那麼多顆寶石,放棄吧,基德大人你真的抓不到。」

  「不可能!這次我制定了完美的計劃,一定能抓到他!」

  「可是叔叔,基德大人真的不一定會來啊!他已經好久沒出動過了!」

  ……

  鈴木最新修建的觀覽塔上,藍寶石陳設在展示櫃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輝,即使在晴空下,寶石周圍爆發出的光芒也足以灼目。

  寶石前方,鈴木園子跺著腳,不爽的看著阻止她靠近紺青之拳的一群黑衣保安。

  「園子,鈴木叔叔這是又想抓怪盜基德?」毛利蘭汗顏,「沒聽說有預告函啊。」

  重要的是,怪盜基德現在也不在東京啊?他應該也沒心情再關注寶石了吧?

  園子氣得快冒煙,「叔叔覺得他會來,愣是把主辦方給的寶石搬到醒目的地方,重新展覽一遍。」

  「鈴木叔叔還是這麼有信心。」毛利蘭感嘆道。

  園子翻了個白眼,「我看他就是嫌退休生活太悠閑了,沒事找事。」

  「不說他了,今天說好了就我們兩人的。」園子拋開煩心事,向著毛利蘭眨眼,「走!」

  「好好好。」毛利蘭無奈的被園子拉著跑。

  觀覽塔下方全是鈴木集團招來的各種商家,各色美食、時尚前沿的服裝、好吃的好玩的應有盡有。

  在京極真幫著中島敦和芥川訓練的當口,得了空的園子,可不得好好與毛利蘭盡興玩一番。

  園子興奮的帶著毛利蘭進了一家服裝訂制店,「來,我們去挑選成人禮上的服裝。」

  毛利蘭笑著搖頭,「這也太早了吧,還有兩個月呢。」

  「先訂做啊!」園子道,「有備無患嘛!」

  成人禮,是京都每個年滿18周歲的男女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像征著長大成人,獨立生活的開始。

  人們一般習慣把日子訂在18歲的第二個月的第二周,意味著人生的第二階段。

  園子雖然早她一個月,但由於兩人關系的親近,她們都相約好了一起舉辦成人禮。

  兩人一踏進店裡,各種漂亮款式的和服琳琅滿目,令剛還不以為意的毛利蘭霎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園子張大了嘴,「哇,不愧是媽媽推薦的地方,真好看!」

  「嗯嗯。」毛利蘭點頭。

  園子走到一個玻璃櫥櫃面前,驚喜的指著裡面的一套衣服,「蘭,你看那套!」

  黑色打底,寬大的振袖和服上各種彩色蝴蝶的花紋,下擺上黑紅色的花紋鑲邊,隱隱流光盈動,襯得艷麗的蝴蝶仿佛將要振翅而出。

  毛利蘭吶吶道:「很好看。」

  「一看就很適合你!」園子兩手一拍,「老板,給我們拿那件!」

  「等等!園子,給我選?」

  「當然啦,我的早就准備好了。」

  不等毛利蘭抗議,園子動作迅速的把她推到試衣間,「不要浪費時間!」

  毛利蘭:「……」好吧,都依你。

  繁復冗雜的和服耗費了毛利蘭近乎大半個小時,得虧有老板的幫助,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穿。

  「小姐,這套衣服很適合你。」店主笑眯眯的贊道,「清麗高雅的黑色和服,很襯你白皙的膚色。」

  毛利蘭不好意思道:「謝謝。」

  一出門,園子激動得大叫,「就是這套!」拉著好友的手連連道,「蘭,這件衣服簡直是為你量身訂做啊!」

  在振袖和服的襯托下,女子清冷、魅惑的容姿完美呈現,僅僅是站立在一邊,就足以吸引大家的視線。

  毛利蘭小心翼翼的提著衣擺出來,因為樣衣的關系,尺寸還不太合適。

  她對著穿衣鏡照了照,「好像是不錯?」

  「決定了,就這件,老板——」

  「快看啊,是怪盜基德!」

  園子話到一半,驟然被突兀尖叫的聲音驚走,忙振奮地左顧右盼,「哪裡哪裡?!」

  塔外的玻璃窗外,一道滑翔羽翼飛行的白色身影穿過,成群的女孩子跟著擠到欄杆邊激動的大叫。

  「基德大人!」

  「快看!真的是怪盜基德!」

  「啊啊啊,基德大人真的出現了!」

  ……

  「看我!快看我!基德大人!」

  毛利蘭一臉黑線的看著園子衝到人群裡,跟著揮舞手臂尖叫。

  她不由得心中暗想,幸虧京極真不在,不然怪盜基德又得遭殃。

  不過,怪盜基德還真來了?鈴木叔叔預感這麼准?

  「抓住怪盜基德!」

  「不能讓他把寶石帶走!」

  突然,一群警察順著飛行的人衝了過來,毛利蘭一腳踩到了長長的衣擺,避閃不及的朝旁邊倒去——

  「要糟!」

  一只強有力的手臂半途攔腰而過,牢牢穩固住毛利蘭不穩的身形。

  「居然被一群白痴撞倒,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含著笑意的熟悉男音響起,「女孩。」

  銀色的長發帶著涼意掃過頸間,毛利蘭愣愣的抬頭,男人峻挺的臉放大在眼前,「黑澤陣?」

  黑澤陣瞳孔縮了縮,正要說話,似看到什麼,驟然轉身就走,「明天再見。」

  「啊?」毛利蘭皺了皺眉,總覺得黑澤陣的臉有些蒼白,像是受傷,又不像。

  「小姐,你沒事吧?」一橘發男子突然從背後竄出,低頭看了看毛利蘭的衣服,「人多的時候,很容易摔倒。」

  「謝謝,我沒事。」看見男子比之常人的速度,毛利蘭眉梢動了動,「你是?」

  男子大方道,「黑崎一護,一個游客。」說著,又問向毛利蘭,「請問,你有沒有見到一個銀發的男人?」

  毛利蘭微笑道:「哦,他剛剛救了我,後來好像跟著追怪盜基德去了。」

  「好的,謝謝!」黑崎一護臉色沉了沉,頭也不回的一起朝人多的地方追去。

  毛利蘭看著黑崎一護消失的地方沉吟了一會兒,趕緊換回自己的衣服,轉身跟著黑澤陣的方向跑去。

  觀覽塔高處,兩個男人都帶著笑容看向對方。

  其中一個牽著蘿莉裙裝小女孩的男人笑眯眯道:「哦呀,十代目跟魔術師合作挺不錯嘛。」

  「過獎了,森先生。」沢田綱吉淺淺一笑,「我只是想確定,紺青之拳是否真的不能被奪走。」

  森歐外看著重新出現在展覽台上的寶石,彎起唇,「看樣子結果出來了呀。」

  沢田綱吉道,「是啊,似乎真的只有那一個辦法。」笑著嘆口氣,「真不想跟你們橫濱爭呢,但沒辦法……」

  「因為包裹著『心髒』的寶石嗎?」森歐外摸著下巴嘀咕,「你們封印的那枚指環啊,可惜了,我們也舍不得。」

  沢田綱吉碰了下手上的指環,「我需要它。」

  「那公平競爭吧。」森歐外笑著伸出手,「誰讓我們都不肯放棄。」

  「成交。」沢田綱吉握住手,淡定一笑,「港口Mafia和彭格列。」

  封印著另一世界『書』和『污濁』力量的寶石,來自此間世界的瑪雷指環。

  只因平行時空的共性,二者交融。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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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相會新加坡:惡魔

  毛利蘭跑著跑著, 跑入一個寂靜無聲的走廊,日頭西沉,映紅了好似沒有盡頭的回廊。

  嘀嗒、嘀嗒

  腳步清脆的聲音在長長的廊道回響, 一聲聲扣在緊繃的弦上。

  毛利蘭吞了口唾沫, 觀覽塔什麼時候有了個陰氣森森的地方?

  「不會不小心誤入什麼鬼地了吧?」毛利蘭一張臉僵笑著, 「哈哈, 我沒這麼倒霉吧……」

  突然, 一道冷風逼近, 警惕十足的毛利蘭一個回旋踢腳, 迅速被格擋住,發力的拳頭正要落下, 在看到人臉後猛地收住。

  「黑澤陣?」

  銀發男人借著毛利蘭出擊的手,將女人拉到身前, 高大的身軀將她籠罩, 「還以為是誰跟蹤我, 原來是你。」

  背著光的臉陷進陰影裡, 看不清神情的臉上, 墨綠色的眸中情緒翻湧,「怎麼?一天不見,就這麼想我?」

  毛利蘭看了看驟然亮堂堂的地方,一個十字蹦上額頭, 「是啊,想你躲人的本領日趨優秀。」

  好心好意替黑澤陣引開追捕的死神,他倒好, 制造幻境嚇唬人!

  黑澤陣放過目露凶光的毛利蘭, 「是你引開了黑崎一護啊。」語調詫異,「你居然認為我會躲著他。」

  毛利蘭一哽, 差點忘了黑澤陣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

  如果真正面杠上,一個冷血的混蛋撞上熱血的友好青年,實力未明的情況下,吃虧的是誰她還真猜不准。

  「誰讓你看起來那麼緊張?」毛利蘭誹腹著,臉色還差,首次見黑澤陣這個樣子,有所疏忽不奇怪啊?

  黑澤陣品出了她話中的意思,挑眉,「在擔心我?」掃了眼零星走過的路人,「該擔心的不是他們嗎?」

  他可不會考慮到殃及無辜這個問題,為了目的,只要時機一到,不分場合和地點是常有的事。

  毛利蘭張了張嘴,避開男人調侃的視線,「吶,你的頭發怎麼回事?」

  拙劣的轉移話題技巧,尬得毛利蘭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難道要她承認擔心這回事嗎?

  因為黑澤陣救過自己?一路引導著她熟悉裡世界行為准則的可靠形像?還是說是彼此信任的搭檔?

  無論哪一個說辭,對著黑澤陣這張面冷心冷、不可一世的臉說出來都很怪好吧!

  黑澤陣『體貼』的不去追究,冷硬的臉難得稍顯柔和,「頭發啊,你不是在罪孽之角裡見過我以前的樣子嗎?現在不過是恢復原狀而已。」

  原狀?毛利蘭皮一緊,露琪亞的忠告言猶在耳。

  『蘭,控制好黑澤陣,崩玉的意識一散,他的力量就能帶入現世。』

  黑澤陣想要做什麼?或者說憑借他的能力能做什麼?!

  毛利蘭盯向黑澤陣,他正愉悅的向高塔下方望去,「可惜了,沒讓他看到朽木露琪亞悲慘的死狀。」

  地面上的人群像是遇到什麼可怕的事,轟的一下散開,一個女人靜靜的躺在空出一大片的地面上。

  又是案件?毛利蘭皺眉,目光精准的在人群裡搜索到某個聲稱去學習的小孩,「柯南……」

  小小的個子趴在死人旁邊查案,死霸裝的黑崎一護對著透明的靈體伸出了大刀,舉行某種特殊的儀式。

  毛利蘭看見,迷茫的靈魂先是猶豫的望了望探尋真相的偵探,而後在呆愣中消失。

  眾人看不到的黑崎一護收好刀,晃了眼周圍的人群,黑沉著臉離開案發現場。

  毛利蘭頓時轉向黑澤陣,「你想激怒他?」

  露琪亞的事情已經夠了,一再揭開人的傷疤有什麼意思?

  黑澤陣的過去她沒資格評判,但這種利用了別人,還想傷害人在意之人的行為太……

  女子臉上明顯的排斥,看得黑澤陣惡劣一笑,「卑鄙?」笑容變得更大,「嘛,我就是想看他不再壓抑的情緒。」

  「強悍的死神在無法控制的力量之下,會不會不顧一切的鏟除敵對之人呢?」黑澤陣笑得毛利蘭寒氣上湧。

  這一瞬間,黑澤陣偽裝的情感開始剝落,露出了瘋狂的一面。

  「你想干什麼?」那個死神很強,毛利蘭直覺黑澤陣試圖攪渾什麼東西,「……對死神有這麼大惡意?」

  「惡意?」黑澤陣含笑的聲音一揚,「我對所有人都沒什麼惡意,一視同仁。」

  「我只是喜歡看他們掙扎,當濃稠的負面情緒攀爬上靈魂,痛苦的是自己還是他人?」黑澤陣勾起唇,「我很好奇。」

  憤懣在積攢,毛利蘭咬破了唇,「你不怕自己玩脫嗎?」

  肆意玩弄他人的情感,毛利蘭不敢苟同。

  黑澤陣俯視著她,墨綠色的深瞳中倒映著灼亮的藍紫色眸子,漆黑的色彩在眼底暈染,「我已經玩脫了。」

  命運給惡魔開了個玩笑,他自以為握在手心的東西,早在一開始就不存在。

  毛利蘭心一跳,黑澤陣死寂的眼睛看得她莫名揪心,「你——」

  「小姐!」突然一個呼喊打斷了毛利蘭的思路,是剛剛和服店的老板,「你的東西忘拿了!」

  與黑澤陣手上的同款寶石戒指,被放進柔軟的掌心,觸手微涼,就像某人身上常存的溫度。

  毛利蘭怔怔道:「謝謝。」

  「衣服你朋友幫你訂好了,等制好後,我們這邊會送上門。」

  「哦,好的。」

  園子行動還是這麼雷厲風行。

  眼尖的老板瞟到了黑澤陣的手,曖昧的笑了笑,不做再多的打擾,說完話就離開。

  黑澤陣輕笑,把戒指替她戴上,「『天使』很有用,可不要輕易摘下。」

  「啊?」毛利蘭一頭霧水,實在是今天的黑澤陣給了她太多驚訝。

  「你看,林太郎!蘭姐姐在跟帽子君二號約會!」可愛的蘿莉音叫得毛利蘭瞬間魂飛天外。

  她驚呼出聲,「愛、愛麗絲?!」看向金發女孩背後西裝革履的男人,「Boss?」

  「啊蘭姐姐,我好想你們——」

  黑澤陣嘖了聲,大長腿猛地踢向滿臉高興地撲過來的蘿莉,被愛麗絲一個後翻空躲開,動作熟練得令毛利蘭眼角微抽。

  愛麗絲跑回去扯著森鷗外的衣服,哭聲震破耳膜,「哇啊——林太郎,帽子君二號好壞!竟然對我這個柔弱的小孩子出手!」

  「我的愛麗絲,別哭別哭。」

  森鷗外捧著心髒,哀怨的看了眼沉下臉的黑澤陣,「我們不跟色迷心竅的人計較啊,乖孩子要會體諒人。」

  「不嘛不嘛,愛麗絲不想做乖孩子!」

  「愛麗絲∼」

  「……」

  看著這熟悉一幕的哄『孩子』畫面,毛利蘭冒冷汗的同時,悄咪咪瞟了眼臉色青了又青的黑澤陣。

  「我們果然只適合在電話裡聯系。」黑澤陣掏出手『槍,指著手忙腳亂的森鷗外,獰笑,「一看你這幅樣子,我那顆篡位的心就蠢蠢欲動。」

  毛利蘭點頭,嗯,戀童要不得啊,看一次就想報一次警!

  「黑澤君,還是這麼不尊長輩啊。」森鷗外狀似頭痛的揉著太陽穴,「還以為禮貌的蘭醬能讓你有所改善呢。」

  毛利蘭黑線,您過獎了,她沒這麼大本事,要論改變,算起來還是自己改變得更多。

  「說正事。」黑澤陣實在不耐煩森鷗外的長篇大論,「否則我馬上炸了你名下的蘿莉裙裝店。」

  這個理由……毛利蘭無語,但對森鷗外就特別管用。

  「好吧好吧,黑澤君你太狠了。」森鷗外抱怨了一句,擺正莊重的態度,滿眼笑意的看了眼對面的男女。

  「公司是這場比賽的主辦方之一,作為愛麗絲株式會社的社長當然得出席。」

  BOSS,不會直接端了新加坡比賽主辦方的窩吧?


第62章 相會新加坡:所謂坦誠

  「主辦方還活著?」毛利蘭不知不覺念出了心中所想。

  「蘭醬, 作為一個以和為貴的成年人,是強烈抵制暴力的。」

  森鷗外振振有詞的說著極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話,「我們是合法公司, 用的一直是合法手段。」

  「合法?」黑澤陣譏笑, 「威逼利誘是很合法。」

  「額……」毛利蘭快認不清『合法』這兩個字的含義。

  是不是腦袋多幾個彎的人都喜歡歪曲各種字面意思?

  森歐外眯著眼睛, 「蘭醬越來越討人喜歡了。」眼角笑意明顯, 「黑澤君看來很滿意我挑選的搭檔呀。」

  意義深厚的一句話, 黑澤陣選擇無視, 拍拍有了褶皺的褲子, 抬腳走向電梯。

  「有一件事,你得明白, BOSS,一開始是我挑選的港口Mafia。」黑澤陣站在電梯裡面向他們, 「因為你識趣。」

  不壓制下屬的性格, 而是選擇一個合適的位置, 將不同的人放置上去, 任其發揮作用。

  森歐外的最優解, 在黑澤陣對橫濱沒興趣的前提下,成為了港口Mafia對外擴張,最有利益的一把刀。

  「哈哈,黑澤君的誇獎還是這麼中聽。」森歐外牽著金發小女孩走上前, 「愛麗絲醬∼我們去看看京都的風采人情吧∼」

  「林太郎,好惡心∼」愛麗絲嘟著嘴,眼中卻閃爍著與森歐外同樣的異彩, 「你變心了!對愛麗絲以外的小孩子!」

  「愛麗絲醬∼」森歐外無辜的道, 「那些只是愛好啦愛好,你都不換新裙子給我看∼」

  「不要, 艷紅色太俗氣了!」

  「愛麗絲∼」

  「哼!」

  愛麗絲抱胸,賭氣的不看他,可愛的大眼睛轉向毛利蘭,「蘭姐姐,陪愛麗絲去玩吧∼不理肮髒的大男人了∼」

  「好。」毛利蘭緊了緊手,現如今的她有些理解黑澤陣話中的意思。

  森歐外不在乎黑澤陣感興趣的東京,所以順其自然的把屠刀對准了黑衣組織,收獲了一個又一個驚喜。

  當查到底線被觸碰,裡世界的人無一列外的在這裡層出不窮。

  「啊,一個小小的跨國犯罪組織,背地裡干出了我都佩服的事呢∼」

  森歐外笑眯眯的臉上,訴說著冰冷的殺意,「不參與一場,豈不是顯得很失禮?」

  毛利蘭看著不斷下滑的樓層鍵,握著愛麗絲的手重逾千斤。

  ……

  電梯門一開,愛麗絲張開雙臂,風風火火地直奔死者旁的男孩,「小弟弟,愛麗絲可算見到你啦!」

  「唔——」突然出現的女孩子,勒得柯南脖子一緊,忙掙開她,脫離這窒息的狀態,「小姐姐,你?」誰呀?

  熱情得令人招架不住的金發女孩笑嘻嘻的道,「愛麗絲醬啊?最最可愛的愛麗絲∼」

  她誇張的朝臉色漸白的灰原哀做了個鬼臉,轉頭詢問,「你說,是不是啊?蘭姐姐∼」

  「小蘭姐姐?」愛麗絲跳開,柯南眼前突地多了三道高高的身影,下一秒,驚訝心虛驟變成恐懼。

  「琴酒——?」柯南順著滿臉不愉的男人,僵硬地看向微笑的女子,「蘭?」

  熟悉的臉,熟悉的微笑,攪得柯南頭痛欲裂,是蘭,還是Merlot?

  與琴酒站在一起的人……

  灰原不敢看柯南的臉,腦袋縮在脖子裡一動不敢動,好可怕,獵人身上濃稠的黑暗。

  「哎呀,可憐的中年大叔沒人理會。」愛麗絲捂著嘴幸災樂禍。

  小裙子在空中跳出輕盈的舞步,她蹦到緊閉眼的茶發女孩面前,牽起僵直的小手。

  「可愛的小妹妹,你比愛麗絲年輕呢,怎麼辦?林太郎一定『移情別戀』啦。」

  愛麗絲不滿道,「愛麗絲討厭吃不到最愛的小蛋糕!」

  「愛麗絲醬。」森歐外討好的道,「我怎麼舍得你難過呢,都說啦只是一時愛好∼」

  這邊中年老男人圍著兩個小女孩轉悠,另一邊靜默站著的兩大一小氣氛凝重。

  柯南臉上表情空空,腦子裡什麼話也想不出來。

  「柯南,你又撒謊。」毛利蘭看了看警察拉起的防護帶,高木警官看到她,比劃了個歉意的手勢。

  警察們都習慣小孩子來輔助破案了嗎?

  柯南臉色煞白,「小蘭姐姐?」

  熟悉的力道彈向額頭,輕微的刺痛提醒著這見鬼般場面的真實性。

  毛利蘭一臉拿你沒辦法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會乖乖讀書。」怒上心頭,「各種借口都抵不上你在案發現場的鐵證。」

  柯南下意識回答,「我只是、」聽說了怪盜基德會出現在這裡……

  完整的話在出現的驚人組合面前,再沒有了說出口的欲望。

  蘭、琴酒、蘭、琴酒……兩個不可能的名字在空泛的腦子裡旋轉,不安、恐慌和顫栗後知後覺的爬上脊背。

  身體發抖,全身冰涼。

  「蘭,他是?」

  仿佛沒聽到柯南突兀的稱呼,毛利蘭笑意濃濃,隆重地介紹道,「我公司的領導,東京分部的社長,黑澤陣。」

  指向對著小女孩哇哇大叫的男人,「那是橫濱總部的社長,森歐外。」

  『社長發來消息,說我工作完成得很好……』

  『收到我們社長的消息,要我去夏威夷出差一周……』

  『社長說我工作完成得不錯,給我放了段時間的假……』

  『我打算離開東京出去轉轉,去橫濱。』

  蘭臉上自然的笑意,琴酒眼裡的譏諷,無不壓得柯南喘不上氣。

  那麼早,蘭就跟黑衣組織扯上關系了嗎?還一直與她關系緊密,為什麼他疏忽至此?!

  毛利蘭看了看震動的手機,在詭異的氣氛中,積極發言,「園子發短信說,京極真帶著敦和芥川在餐廳等我們。」

  「哦?」森歐外一頓,看向黑下來的天色,「也是,天都黑了,訓練也該完成了。」

  不明身份的中年男子起身,左手牽著愛麗絲,右手做出相邀的姿勢,「讓可愛的小孩子單獨回家很不負責任呢,跟我們一起吧∼」

  毛利蘭頷首,推著蒼白臉的兩小孩走上伏特加駕駛的保時捷,森歐外被黑澤陣不客氣的塞給了另一輛車的水無憐奈。

  「唉,黑澤君怎麼這麼不討喜?」森歐外搖頭嘆息,銳利的眼神對上車窗外笑眯眯打招呼的男人,「跟太宰君一個樣,唯恐天下不亂。」

  餐廳裡,大人們津津有味地品嘗著美食,小孩子們呆呆的被愛麗絲投喂香甜的糕點。

  愛麗絲興致盎然的端一盤點心到柯南面前,「來,小弟弟,喜歡推理的你應該多補補,腦子太亂就不好了。」

  又拿起勺子挖了一口蛋糕,塞到灰原哀嘴裡,「小妹妹也是,愛麗絲還想問你年輕漂亮的秘密呢∼」

  灰原哀被迫吃下甜膩膩的食物,忍著胃脹滿的嘔吐感,瞟向握著刀叉顫抖的偵探。

  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工藤,這下你該怎麼欺騙自己,毛利蘭一直被保護得滴水不漏?

  看出來了嗎?女子沒想過遮掩,一舉一動都在證實著她與那個男人關系的親密。

  「蘭,你的老板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有味道。」園子悄聲在毛利蘭的耳邊低語,斜了眼難看著臉的柯南,聲音一揚,「完勝工藤那小子!」

  「咳咳咳」毛利蘭猛地被紅酒嗆到,酒精燒得臉色漲紅,好想捂住園子那張嘴!

  異能者耳聰目明,森歐外玩味的眼神,黑澤陣微翹的嘴角,看得毛利蘭慌裡慌張的把肉塞進園子嘴裡。

  消停點吧!

  園子鼓起臉嚼著食物,口齒不清的道,「唔,囔嗦的市話,摔、帥、難人胃,共特酶法逼!」(我說的實話,帥、男人味,工藤沒法比。)

  京極真趕緊端起大杯水,遞給園子,看她灌下後臉色一松,又一臉譴責的看向毛利蘭。

  「哈哈,我也時常覺得自己魅力無邊呢。」

  森歐外不懂自謙兩個字怎麼寫,對著毛利蘭遺憾道,「可惜,大叔愛好不在這個年齡範圍。」

  森歐外笑眯眯地擦著愛麗絲臉上的髒東西,喜愛不言而喻,看得在場人很想報警。

  話題一轉,他對著一臉冷漠的人笑笑,「不過,黑澤君確實喜歡聰明的美人。」意味深長,「偏愛冰涼了的好姑娘。」

  黑澤陣神情一冷,手在腰間摸索的動作看得毛利蘭眼角一跳,趕緊按住他。

  清澈的眸子裡兩排大字分明,忍住,在這裡被激怒就著了BOSS的道啊!!!

  「呲啦——」刀子劃動餐盤的刺耳聲,引動了眾人的目光。

  「不好意思。」柯南放下刀叉,「小蘭姐姐,我去趟洗手間。」

  一個飛奔,逃離這驚悚可怕的場景,漿糊的腦子真的需要清醒清醒。

  「……」園子咬了咬唇,倔著張臉,不去看那個沒骨氣的混蛋。

  毛利蘭閉了閉眼,轉頭對上看笑話的森歐外,冷靜道,「BOSS,說正事吧。」

  一瞬間的不忍,並不能動搖堅定決心的毛利蘭,這是柯南早晚得明白的事情,森首領只是將事實推到了眼前。

  工藤新一與毛利蘭之間的鴻溝無法跨越。

  森歐外向後靠了靠,抹了把深黑的頭發,犀利的目光直視著一臉恭敬的芥川。

  芥川旁邊的中島敦快把臉都塞進盤子裡。

  [社長,救救我啊,在黑』手黨裡面真的壓力好大!]

  森歐外做下決定,「明天出發,新加坡。」


第63章 相會新加坡:去確認吧

  柯南抱著腦袋呆坐在馬桶上, 在這狹小封閉的環境裡,死機的大腦才慢慢開始轉動。

  蘭工作的地方是琴酒開的公司……

  蘭與琴酒和橫濱那群人關系密切……

  蘭與Merlot長相一樣,Merlot是琴酒的搭檔……

  Merlot是黑衣組織的人, 謀劃下赤井一家失蹤……

  世良失蹤前綁架的是蘭的母親……

  他不自覺的拿著手機, 對著另一端的人講述著這段日子的大小事宜, 最後, 顫抖的聲音經過電流傳播, 變得失真。

  「平次, 發生了什麼?」柯南摳著牆壁, 指尖帶出絲絲紅色,「我推理不出來!」

  角鬥的困獸陷入死境, 撞上鐵牆的強大衝擊令自己筋骨寸斷,壓抑的嘶吼在沉悶的空間回蕩。

  手機對面的人沉寂了很長段時間, 在逐漸加重的呼吸聲中, 猶豫的男聲打破了柯南的幻想。

  「工藤, 蘭小姐就是Merlot。」服部平次道, 「你應該能推理出來, 事實擺在了眼前。」

  柯南摘下眼鏡,工藤新一的臉清晰的映在鏡子裡,「是啊,我明白了。」

  一葉障目, 是他從未把懷疑的目光對准蘭,下意識把蘭身上的異常當做了那場畢業旅行的後遺症。

  其實,也不算有錯, 似乎蘭就是從那個時候發生了變化, 暴躁易怒,對身邊的人漸行漸遠。

  除了園子, 毛利蘭很少再主動接觸工藤宅邸的人,也很少去阿笠博士家,對柯南的反常有種聽之任之的意味。

  還有,工藤新一。

  蘭很少提及這個名字,少得柯南不提醒,蘭就好像忘了有那麼個需要等待的青梅竹馬。

  柯南不想承認,蘭走出了工藤新一的世界……

  「工藤,我理解你的震驚和無助。」服部平次提醒他,「蘭小姐做的事很嚴重,你必須得告誡她。」

  「你身邊一樁樁的反常都有她的影子,宮野明美出現,怪盜基德的反常,赤井秀一和世良真純失去聯系。」

  服部平次說出從未放在心上的事情,「她很聰明,分化了你們的聯盟,你現在的孤立無援幾乎是她一步步推動的。」

  「不可能!蘭不會傷害——」

  「Merlot殺了FBI的前局長和MI6的約翰,在你面前。」

  服部平次點出了殘酷的現實,「毛利蘭不再是我們認識的毛利蘭。」頓了頓,「還有一種可能……」

  「是什麼?!」柯南好像抓住了這最後一根稻草。

  他不相信,蘭做事一定有她的理由!即使是……殺人。

  服部平次努力幫他分析,「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不得不與琴酒合作。」

  服部平次分析不下去,光明磊落慣了的偵探想不出有什麼問題是大家一起解決不了的。

  他理解不了毛利蘭的決定。親手染上人命,一輩子都洗不清。

  作為友人,只能站在工藤的角度,盡最大的綿薄之力,安慰快要崩潰了的偵探。

  「對,我要問清楚。」

  「工藤,你要——」

  柯南掐斷電話,冷水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眼眶紅紅的小孩子,強行扯出個笑臉,「一切事出有因。」

  內心浮上的不安預感,等待著突破牢籠,清朗的聲音帶上隱隱的啜泣,「即便因為我……」

  「新一,不是因為你。」清冷的女聲透過緊閉的門扉,傳達進偵探耳中。

  柯南驚喜的轉身,想要打開門,卻被對面的人封得嚴嚴實實,「蘭,你——?!」

  隨之而來的是滿心的惶惶,蘭果然知道柯南是工藤新一。

  沉重的心一再下墜,墜進深不見底的洞穴。

  『工藤,你問我接近琴酒後發現了什麼?』

  灰原哀悲哀的望著自己,她的答案令之前的柯南茫然,現在的工藤新一清楚無比。

  『有些真相是能打垮人的。比如,我姐姐再次死去,黑暗消不掉,步步緊逼身邊的人。』

  『你不曾懷疑過自己,也全然信任你身邊的人,可是,你知道嗎?人心復雜,欲望主導世界上大多數人。』

  『FBI私下的絕密交易,借著赤井秀一對凶手的追擊展開,明面上把FBI與犯罪組織完全劃開,保持了表面的光鮮。

  MI6借著赤井瑪麗的衷心知曉了藥物,卻瞞著她們赤井務武的去向,暗自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信任和隱瞞是同時存在的,赤井一家的後果由此產生。』

  『Merlot看透了他們的貪婪,震懾了一群被欲望蒙蔽心智的人。』

  作為推理界的翹楚,一字字一句句都指向率先與黑衣組織發生聯系的自己,天真的自己。

  當身份大白,蘭為什麼與琴酒扯上關系?

  因為她發現了工藤新一的身份,知道了他的險境,或許還有那晚園子的事,蘭就在房間樓下,聽到什麼也不一定。

  為什麼一個善良單純的女孩子能下定決心與一個凶手混在一起,交付彼此?

  因為她發現了工藤新一停不下來的欺騙和固執的保護,只能另尋他法,卻不知怎麼找到了琴酒頭上。

  為了守住藥物的秘密,她滅了口。

  那一身的黑暗,皆因工藤新一而起。

  「對不起,蘭。」工藤新一遲來的道歉,「是我太笨。」蒼白的字眼彌漫的只有深深的無力。

  「新一,我曾經設想過你無數次向我坦白的情形,憤怒?釋然?或者都有?」毛利蘭靠在門上,仰望天空,「但現在——」

  「蘭?」工藤新一囁嚅著,不敢打斷那顯得滄桑的話語。

  「不用責怪你自己,毛利蘭找到了自己的解決辦法,這條路,她並不孤獨。」

  溫柔的聲音依舊帶著對工藤新一的體諒,「你保護過毛利蘭的世界,她是感激的,至於那復雜的糾葛,就忘了吧。」

  怨憎、惱恨、驚怒,在十多年的青梅竹馬感情裡開始沉澱,會隨著時間慢慢消彌。

  「我做不到……」工藤新一沒法想像毛利蘭不在的世界。

  更何況這是他一手導致的結果,他沒辦法原諒自己,更沒法面對染上血的毛利蘭。

  她或許對付過柯南身邊的『同伴』,但和園子一樣始終對青梅竹馬保持了一份心軟。

  言語上的諷刺和怒罵,並沒有抹消那一遍遍對危險的提醒,在琴酒發現的當下,他也分毫未傷。

  「我認識的工藤新一,有一顆赤子之心。」毛利蘭的聲音驟然加重,「不要忘了你的口頭禪。」

  「真相只有一個。」工藤新一念叨著,從背靠的門上滑落,抱住凍僵的身體。

  「你的夢想,就是從各種案件中,找出真正的真相。」

  毛利蘭像是能看見工藤新一的痛苦,長長一嘆,「去確認吧,新加坡的真相,看看毛利蘭生活的世界,精彩與意外紛至沓來。」

  輕微的腳步聲逐漸走遠,工藤新一抹了抹濕潤的臉,拿起手機撥通了久未聯系的人,「降谷零,我跟你合作,帶我去新加坡。」

  ……

  「要等他?」黑澤陣翹著腿,一下一下的點著打火機。

  森歐外興致勃勃的逗著兩個小女孩,芥川龍之介目不斜視的正做著,中島敦眼睛不敢亂瞟,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事。

  「啊啊啊,煩死了!」園子抓了抓頭發,暴躁地在餐桌旁來回轉圈。

  京極真擔憂道:「園子……」

  毛利蘭郁悶的趴在收拾好的桌上,有氣無力的呻』吟,「啊,真的好煩。」

  黑澤陣腳踹向對小女孩賣痴的人,被男人靈敏的躲過,「黑澤君,心情不好就拿我來發泄?」

  森歐外歪頭,哀愁在臉上展現,「為什麼部下一個個都不尊重我這個首領呢?我做人有這麼失敗嗎?」

  芥川龍之介立馬做保證,「BOSS,我尊敬您!」怕不夠,又加上,「中原先生也是!」

  「哦。」森歐外沒有感情的應答了一聲,反問他,「如果太宰治想篡位怎麼辦?」

  芥川龍之介脖子哽住,「我、我」靈光一閃,大聲道,「我告訴中原先生!」

  「呀,我該謝謝芥川君的『聰明過人』嗎?」森歐外挖了大勺愛麗絲的蛋糕,看著正正經經坐直的人。

  「BOSS,不用謝我,為您分憂是屬下的職責。」看不懂森歐外表情的芥川滿臉坦然,「太宰先生教導過,首領的命令是絕對的。」

  中島敦:「……」芥川,我懂你是為什麼兢兢業業這麼些年,還是升不上干部了。

  黑澤陣不想理耍寶的黑心上司,看著愁眉苦臉的毛利蘭冷笑,「怎麼,你這是把工藤新一當兒子養?」

  驚人一句震得園子大步跳開,毛利蘭臉色一青,硬生生扳斷了失心木頭所制的扶手,「再說一遍?」

  她那點像有了個十多歲兒子的人?好吧,就算縮小得像八九歲都不行!

  毛利蘭,單身十八年,至死都是黃花大閨女一枚,她絕不背這口黑鍋。

  「……」看懂毛利蘭臉上寫的拒絕,黑澤陣抽了抽嘴角,「你知道我剛剛想了什麼嗎?」

  「什麼?」毛利蘭將不懂就問貫徹到底。

  黑澤陣難得扶著額頭,眼神從芥川移到毛利蘭身上,「有一種打死你的衝動。」

  園子拍拍好友的肩膀,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好閨女,不用擔心孩子走上歪路,他長大了。」

  他長大了……

  長大了……

  大了……

  毛利蘭臉色由青變黑,「不!」驚恐的搖頭,「我不可能把柯南當自己的孩子!」

  雖然她的確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那絕對只是深受其害下的應激反應,不可能是養兒子!

  「行了。」黑澤陣實在不忍直視犯蠢的女人,「我不想陪一個自怨自艾的小孩在這裡耽誤時間。」

  與其等待看不順眼的小鬼思考完人生,還不如去挑釁視他為血海深仇的死神。

  在這裡多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挑撥著名為無聊的神經,耳邊女孩的一聲聲嘆息更是惹得心情向著煩躁發展。

  毛利蘭看著中途已經是第六次摸上手』槍的男人,忽高忽低的心髒也經不起來回折磨,「嘛,不早了。」

  低頭看向灰原哀,「我叫了阿笠博士來接你們,好好待在店裡啊。」

  工藤新一缺乏的只是時間,來重新振作,她這個禍源呆在原地,可能會牽動他快要平靜下來的心。


第64章 相會新加坡:偶遇

  隔日, 胡思亂想一整夜的毛利蘭坐上了公司的包機,徑直飛往新加坡。

  沒睡好的她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在黑澤陣翻動書頁的摩挲聲中, 沉沉的倦意一波一波的上湧。

  黑澤陣掃了眼強撐著大眼睛的某人, 淡淡道:「困了就睡, 充沛的精力才是維持理智的最好方法。」

  「理智?」毛利蘭眼皮子上下打架, 「精神再乏累, 我的腦子還是在線的。」

  「只是想到這次的比賽, 沒什麼自信。」各種勢力分劃在腦海裡攪成了一團毛球, 找不到頭和尾。

  對紺青之拳勢在必得的彭格列,與他們的交鋒有夠費腦筋。

  指環的火焰不能點燃, 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們,但港口Mafia這邊也同樣無法使用異能, 公平的前提下, 比拼的是體術和毅力。

  要將紺青之拳拿到手, 難度還是很大。

  再加上一些不時會冒出來的第三方第四方, 弄得她是一個頭兩個大, 就比如隔岸觀火的【太宰治】。

  賽前賽後都將是一次巨大的考驗。

  【中原中也】和朽木露琪亞的願望嗎?作為接收者和港口Mafia的一員,她必須實現。

  「是嗎?」黑澤陣翻了頁書,津津有味的看著,「我倒覺得這次很簡單。」

  毛利蘭微微傾身, 瞄了瞄男人手中的書,(這天,我從夢中醒來, 渾渾噩噩不知所處……)

  黑澤陣居然對故事書來了興致?

  「哦, 說說看。」毛利蘭眼睛繼續盯著書上的內容。

  (三扇門立在眼前,第一扇門, 悉悉索索的雪花飄來,我感受了下額頭的溫度,很正常的冰寒和虛浮。)

  喂喂,哪裡正常了?

  黑澤陣頭也不抬,「你不是參加比賽的人員,充當合格的觀眾就好。」

  (第二扇門,蠕動的蛆蟲和黏膩的液體掉落,啃噬的悉索爬滿整面牆壁,即使看不見和聽不見,但為了防止精神污染,我還是面無表情的關上了門。)

  毛利蘭坐直,什麼鬼發展?看不見和聽不見,是怎麼知道景像的?

  毛利蘭分神回答黑澤陣,「但是得確保事情順利進行,聰明人太多。」

  (是誰打開了我的大門?)

  不是你自己打開的嗎?

  黑澤陣又翻了一頁,「放棄邏輯,混戰到底。」

  (我看向第三扇門,停頓半響,兩手一敲,啊,真的是懶得再動,轉身躺回床上,蓋上溫暖的被子,進入夢鄉。)

  動啊!求求你快動!第三扇門到底是什麼?!

  毛利蘭抓心撓肺的看著書中呼呼大睡的主人公,恨不得跑進去把他搖醒,讓他趕緊踹開第三扇門。

  「看完了嗎?」黑澤陣涼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沒」毛利蘭怒睜著眼,憤恨的拍了一巴掌,啪嘰一聲,柔軟的觸感令她瞬間僵硬,「有……

  」

  毛利蘭機械地抬頭,黑澤陣發射著冷箭的目光俯視著趴在大腿上的人。

  她抓了抓手下結實的大腿肌,試探道,「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黑澤陣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久到毛利蘭臉上佯裝的淡定再也維持不住,與男人對視的眸子裡心虛在閃爍。

  黑澤陣輕笑,「呵,我信。」見毛利蘭耳尖染上粉紅,從容的轉移話題,「因為我也很想知道接下來的發展。」

  就著兩人尷尬的姿勢,慢悠悠的翻開第三頁。

  (黑黝黝的房間,床上隆起的鼓包塌陷,爛泥下鮮紅的血液大片大片從雪白的床單滴落,咕咚一聲,頭顱掉了下來,四肢滑落。)

  毛利蘭咽口水,注意力全被書上的發展吸走。

  (地上的頭顱,有兩個空洞洞的黑窟窿,面對著第三扇門,突然,風沙吹開了緊閉的大門,他來了,帶著一雙失去光澤的眼睛,安在黑窟窿上。)

  那人是誰?

  (頭顱看見了,四肢重聚,血液逆流,帶著腐爛的味道,我又醒了,環顧鏡子裡空曠的房間,抬起頭,猩紅從兩只眼睛緩緩流下,看著你幽幽一笑,「到了。」)

  「到了。」

  「啊啊啊啊——」

  毛利蘭瞬間蹦起,掄起拳頭揍向聲音發出的地方,哐當一聲,倒地的重擊震得飛機晃動了一下。

  「哇∼」愛麗絲用手指戳了戳地面抽搐的人,捧起臉蛋,「嘻嘻,小老虎好慘啊∼」

  老虎?

  毛利蘭定睛一看,中島敦仰躺在地面,口吐白沫,「我、說,到了,蘭、小姐。」腦袋一歪,翻起了白眼。

  「敦——」毛利蘭慘白著臉大叫,「快、快叫醫生啊!」

  黑澤陣默默把書關上,裝作看不見飛機裡驚慌失措的人,看著機窗外平坦的機坪由衷感嘆,新加坡不愧是熱鬧的城市。

  這本書還是有一定價值。

  一下飛機,眾人直奔醫院,被擔架抬著的中島敦暈乎乎的看著頭頂晃動地燈光。

  「哦呀,中島君這是被敵襲了嗎?」森歐外誇張的聲音,「快快快,打電話告訴福澤閣下他的社員壯烈犧牲了!」

  「遵命,BOSS!」芥川龍之介恭敬應道。

  「比賽卻了一個人,該由誰抵上呢?」黑澤陣聲音冷漠,「你去吧,BOSS,年齡大了骨質疏松不是問題,我會請最好的醫生隨時待命。」

  「哈哈,黑澤君,我看中島君還有氣息,他肯定能恢復過來。」森歐外推脫道,「中年人就不要搶年輕人的活了。」

  [你們是魔鬼嗎?真把老虎當人,啊呸,把人當老虎,死命使喚嗎?社長、太宰先生,我想回家∼]

  「BOSS,是我失手干的。」毛利蘭聽起來很內疚,「再說,敦還沒死啊,你不用詛咒他。」

  [蘭小姐,我原諒你了!你簡直是港』黑的一股清流!]

  踊躍的心理發言,聽得毛利蘭松了口氣,中島敦的贊揚壓得她的愧疚翻騰不休。

  敦啊,你才是這新加坡一行的清流啊。

  毛利蘭離開醫院,新加坡新鮮的空氣撲鼻,經過飛機上的驚嚇,渾濁的腦子出離的冷靜。

  太陽高照,抱著本書漫步在林蔭小道,溫暖的柔風也吹不散心底的陰寒。

  「這個故事,你看懂了嗎?」海風的鹹濕吹動了微卷的頭發,面向海洋的男人轉過身,「蘭小姐。」

  「專程把死神周刊郵寄過來,就是為了讓我們看到。」毛利蘭沒有用問句,把書還給纏滿繃帶的男人,「【太宰治】先生。」

  【太宰治】翻了翻周刊,鳶色的眼眸在拂動的光影下看不清,重新看向一波波漾上沙灘的海浪。

  在兩人的靜默中,毛利蘭輕聲道,「【太宰】先生,大海很美。」

  海鷗的輕啼令聽眾心曠神怡,「它包容所有的罪惡,呈現給世人的是波光粼粼的蔚藍。」

  【太宰治】神情迷離了一瞬,眼底又重復冷然,「蘭小姐,死人不配,尤其是陰暗之人。」

  存在世間的每一分每一秒,聽到的每一種聲音、看見的每一種事物,都是黑白的晦暗。

  絲線能割裂皮膚,空氣能灼燒肺腑,踏著土地輕忽飄渺,廣闊的天空也包容不了生來烏黑的人。

  「活人與死人毫無區別,都有著無趣的欲望糾葛。」【太宰治】的鳶眸波瀾不驚,「人,太過愚鈍。」

  毛利蘭勸不動將世界看得太清,又對世界沒有感情的【太宰治】,而且,她也不是來這裡充當勸慰者的人。

  這一次,毛利蘭看清了【太宰治】白色繃帶下包裹的痕跡,支離破碎的身體上,隱約的紅色滲出。

  是他連成為死神也不願意去除的傷疤。

  「我懂了,【太宰】先生。」毛利蘭眉眼一柔,「我跟你合作,續寫你的計劃。」

  在完成願望這方面,她的目的與【太宰治】不衝突,有個好的盟友更方便。

  「我也原諒你之前算計我媽媽的行為。」毛利蘭吸口海風,將濁氣呼出去,「畢竟之後我會做些不太好的事情。」

  【太宰治】滿意一笑,很欣賞她的干脆,「我挑了你們兩個,來到這裡的只有你一個人。」

  毛利蘭微笑,「這是我跟你的『偶遇』,黑澤陣不想攪合。」

  先不說黑澤陣有多討厭太宰治這個名字,光是這個計劃,黑澤陣能忍著不添堵已經是極限了,更不要談合作。

  比起跟【太宰治】較勁,現在的黑澤陣恐怕更想與那些強者較量。

  男人的浪漫,毛利蘭理解不了。

  她喜歡的是向著自己的目標堅定前進,為此,毛利蘭可以狡猾,也可以將自己變成剛勁鐵骨,這是作為女人的韌性。

  「蘭小姐,可讓我刮目相看啊。」【太宰治】翹起了嘴,帶起了這個世界太宰治所擁有的狡黠,「事成之後,我給你一個獎勵。」

  「嗯?」不可否認,毛利蘭被激起了興趣,【太宰】先生的獎勵,對她來說肯定很友好,別人嘛……

  太宰治提起筆,撕下字跡的幾頁,在空白的地方刷刷的寫下醒目的大字。

  「黑澤陣,四年牢獄之禍。」

  「阿嚏!」黑澤陣皺了皺眉,惡寒的感覺爬上心頭,【太宰治】想做些什麼嗎?


第65章 相會新加坡:賠不起

  「黑澤君也會感冒?」森歐外哎呀一聲, 「年齡不小了,得多注意身體啊∼」

  假模假樣的關心黑澤陣完全無視,默不作聲的繼續翻動文件。

  沒人搭話, 森歐外也不在意, 把資料甩向一邊, 撐著下巴看向熒屏上的兩人, 「中原君有什麼建議嗎?」

  在這個寬敞的會議室裡, 港口Mafia的三個干部與首領進行著決定當下走向的干部會議。

  得到森歐外授權後, 中原中也蹭的一下拍桌站起, 「BOSS,我認為這項任務應該由我進行。」

  黑澤陣一聽, 罕見的流露出驚訝,想了想什麼沒說話, 又低頭去翻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文件。

  森歐外笑眯眯的盯著他, 兩個冷冰冰的字眼吐出, 「駁回。」

  「為什麼?」中原中也不解, 「論體術, 無論是空手道、截拳道、柔道等等我都精通,區區一個比賽不在話下。」

  原本一開始也是下達給他的命令,經過太宰治的手,移交給了人虎和芥川, 最後居然連首領都默認了。

  「中也,你的禮貌。」尾崎紅葉提醒腳都快踩上桌子的人,「首領有他的理由。」

  「抱歉, BOSS。」中原中也沮喪的坐下, 最近呆在橫濱,無事可做的他都快發霉了。

  「人選大家都沒異議了。」森歐外頭轉向沉吟的黑澤陣, 「黑澤君有什麼想說的嗎?」

  黑澤陣踹開桌子,點根煙抽了一口,囂張的行為看得熒幕上的人眉毛一抽,「我有個提議。」

  「哦?」森歐外眯眼,「直覺告訴我會很有趣呢。」

  「比賽場地會有很大的損毀。」黑澤陣飛了個紙飛機到森歐外面前,「橫濱在富有也賠不起一個國家。」

  中原中也和尾崎紅葉二臉震驚,這是你黑澤陣能說出來的話?憂國憂組織?

  森歐外展開飛機,Guild,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的名字清晰明了。

  黑澤陣一臉誠懇的建議,「把人虎賣了吧,他值錢。」

  「等等!70億?」中原中也的良心在譴責自己,「動武偵的人,不太好吧……」

  森歐外唇角勾起,他的決定一目了然,「黑澤君很會為組織分憂呢。」

  黑澤君,你想干什麼?他拭目以待。

  完全不知道自己快被賣了的中島敦捧著茶泡飯,一臉滿足。

  毛利蘭看著這倒霉孩子,心疼的道,「好好休息吧,幸虧比賽還有兩周左右才開始。」

  中島敦放下碗,茶泡飯不香了,前面半句還好好的,後面怎麼聽著這麼奇怪呢?

  毛利蘭困惑,「敦?」胃口不好了?

  中島敦搖搖頭,「蘭小姐,芥川呢?」

  他醒來後,芥川就沒看到人影,京極真還沒來新加坡,總不至於私下訓練去了吧?

  中島敦在考慮自己要不要也抓緊時間恢復,多多訓練,免得比賽時被挾私報復的芥川針對。

  「芥川?」毛利蘭一怔。

  對啊,她來這麼久都沒見到芥川呢?從【太宰治】那回來,一進門都只發現中島敦一個人。

  「敦,我想起件事,你先乖乖休息啊。」毛利蘭趕緊起身,囑咐一句話後閃身出了病房。

  黑澤陣跟BOSS開會去了,芥川本來該在房間裡照顧中島敦,首領吩咐的命令,他不會一聲不吭的離開。

  芥川的警惕不會讓自己離開醫院。

  站在醫院的走廊裡,毛利蘭取下耳機,靜心凝聽周圍的信息。

  [醫生,救救我的孩子!]

  [快點,呼吸要停止了!挺住!挺住!]

  [拜托了,手術一定要成功啊,我只有這一個親人!]

  ……

  不是,不在這裡,在哪裡,芥川龍之介!

  毛利蘭額頭上開始流汗,精神力高度集中的使用異能,對義骸支撐的靈魂負擔太大。

  耳邊快速掠過不相關的話,在一眾紛繁的雜亂聲中,一道輕柔的女歌聲驟然入耳。

  [安娜∼安娜∼安娜∼我的安娜貝爾∼]

  [可惡,這是什麼鬼地方?!讓我找到背後的人,看我不把你撕個粉碎!]

  毛利蘭猛地睜開眼,向著聲音彙聚的地方跑去,芥川的聲音!

  [安娜∼安娜∼好孩子快出來∼安娜的媽媽在等你∼]

  毛利蘭跑著跑著,突然闖入一片詭異的空間,四周的鴉雀無聲令她腳步頓住。

  醫院的高級病房,一向有不少醫生和護士在病房內進進出出,就是生怕住在這裡,身份不一般的病人出事。

  空間異能?不對,一種奇妙的感覺襲上心頭,毛利蘭低頭,食指上的指環煥發出銀藍的光彩。

  是幻境,以假亂真、以虛化實的幻境。

  窗戶外紅色翻湧,照得這一片樓層陰森恐怖,女人的甜美聲音幽幽傳來。

  「安娜∼安娜∼我的寶貝∼」

  毛利蘭打了個寒顫,要不要做個這麼靈異的場景啊?她真的對這些東西感官不太好。

  在指環的保護下,她能看見幻境亦能同時區分真假虛實,這就是黑澤陣說的有用嗎?

  轟隆轟隆——

  巨石倒塌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毛利蘭趕快跑上前去,果不其然,看見一個暴躁的芥川用著『羅生門』狂拆建築。

  「芥川。」毛利蘭搭上芥川的肩膀,躲過黑色條帶的攻擊,手上一使力,哢擦的脆響令她一愣。

  「咳咳咳」咳嗽幾聲,毛利蘭將指環靠近芥川,芥川怒紅的雙眼霎時清明,「醒了?」

  「蘭?」芥川龍之介一頓,看著周圍損毀的建築,陌生的詭異環境,「我從幻境出來了?」

  芥川龍之介收回異能,剛想活動下筋骨,吃痛的嘖了一聲,右手臂遲來的痛楚在告誡他,「我骨折了?」

  「嗯嗯」毛利蘭·罪魁禍首·蘭點頭,指著從病房出來的女子怒道,「就是她!」

  毛利蘭義正言辭的指責,芥川龍之介想也不想的轉身面對著瘋瘋癲癲唱歌的女人,「說,你是誰?」

  「安娜∼安娜貝爾∼」卷曲短發的病態女子,陰森森的唱著歌,空洞的眼睛面向兩人,「安娜∼」

  一身曼妙的連衣蓬蓬裙,拉著一個半人高的洋娃娃跳了一圈,女子站正,對著毛利蘭他們提起裙角,行了個禮。

  「初次見面,我是澤爾達。」

  澤爾達溫柔的神情一轉,舉著手中的洋娃娃笑了,「這是我的孩子,安娜貝爾∼」

  面上笑吟吟的正常人,心理不斷吟唱著安娜貝爾的名字,聲音逐漸陰狠凄厲。

  [安娜貝爾——!]

  一股陰風吹得毛利蘭心間驟涼,她是真的認為手中的娃娃是自己的女兒!

  毛利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澤爾達精神絕對不正常。

  「安娜啊。」毛利蘭甚至懷疑,如果自己觸碰了澤爾達手中的『孩子』,她會撕咬著撲上來!

  「你為什麼把我拉入幻境?」芥川龍之介冷冷看著澤爾達,紛飛的黑色野獸昭示了他的殺意,「港』黑的敵人?」

  澤爾達歪了歪頭,「敵人?」食指輕輕的搖了搖,「不喲,我是來見琴酒和Merlot的人,一只烏鴉。」

  毛利蘭一凜,「烏丸蓮耶。」該來的還是來了,「你攻擊芥川什麼意思?」

  不會是……

  澤爾達捂嘴,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月下獸,中島敦。」

  女子嗓音如情人般呢喃,「那位大人想確認他是否有資格替組織參加,潘多拉之心的爭奪戰。」

  芥川龍之介黑臉,「我不是人虎。」

  「當然,我已經親自確定過了。」澤爾達理了理耳後的卷發,姿態雍容,「所以我停下了啊。」

  毛利蘭看了看她背後倒塌的大半建築,很難判定她所謂的停下是在什麼時候,嗯,至少是在發現有外人闖入之後。

  「這樣啊……」毛利蘭思索一會兒,挽起澤爾達的手臂,微笑道,「那就由我帶你去見他吧。」

  「喂!」芥川龍之介哼了聲,轉身向著前方兩個自說自話的女人走去,「又是人虎。」

  他拿出手機,「喂,BOSS,剛才有敵襲,我沒事。」瞟了眼後面的廢墟,「就是需要善後,醫院二十三層。」

  ……

  毛利蘭溫和的笑著,「澤爾達,你的孩子真可愛。」看見她臉色一緩,又接著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名字。」

  黑澤陣的文件上,一位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富家千金。

  澤爾達嫣紅的唇一翹,「你肯定看錯了,我已經很多年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了。」憐愛的撫了撫懷中的『孩子』,「自從我的安娜聲音消失後。」

  「嗯,我想也是。」毛利蘭輕笑著打開病房門,「敦也是個乖孩子呢,相信他和安娜會相處得很好。」

  坐在病床上的中島敦看向門口,看清人後愣了愣,轉瞬便揚起個燦爛的笑容,「晚上好,安娜,澤爾達。」

  將欺詐行為,進行到底。

  深夜,東京的同一個酒吧。

  「歡迎光臨!」

  冰塊隨著來人的踏入,遍布整個店鋪,絲絲寒氣溢在煞氣彌漫的空氣中,僅僅一瞬間,溫暖酒吧變成冰窟。

  浦原喜助不慌不忙的接上下一句話,「護廷十三隊,十番隊隊長,日番谷冬獅郎。」

  看著手上被凍成冰塊的酒杯,索性放棄擦拭,極具職業禮貌的問候,「要來點什麼嗎?」

  「端坐於霜天吧,冰輪丸!」

  巨大的冰龍席地而起,呼嘯著朝浦原喜助衝過來,浦原喜助抬起拐杖,抽出斬紅姬抵消對面的攻擊。

  「唉,我知道東京酒吧不好開,但也不至於一周兩次被毀吧。」浦原喜助心痛的看著冰塊割裂的地面,「也不知道這次黑澤君還給不給報銷。」

  「浦原喜助。」日番谷冬獅郎念道,「身為死神,犯下大忌的你做好覺悟了嗎?」

  「大忌?」浦原喜助迷惑,「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一項罪名?」

  日番谷冬獅郎碧眸中全是冷意,「流魂街78區\"戌吊\"十萬亡魂為證。」

  他拿出一張帶有印章的文件,「屍魂界會全力追捕你們的下落,罪無可赦。」

  浦原喜助恍然,「我都快忘了這回事了。」在冷冰冰的死神重燃怒火前又道,「為什麼不現在逮捕我呢?」

  「我有罪。」浦原喜助臉上的沉痛一閃,「不會反抗你們的處置。」

  日番谷冬獅郎一怒,「收起你假惺惺的表情。」冰刺在空氣中凝結,「告訴我,黑澤陣在哪裡?」

  尖銳的冰刺逼近血肉,浦原喜助幽幽一嘆,「日番谷,黑崎一護追殺他我能理解,你又是為什麼?真的只為流魂街的事?」

  他洞察一切的目光帶著憐憫,「連殺死一個人的理由都遺忘,行動還有意義嗎?」

  「不需要。」空氣中密密麻麻的冰錐彰顯了日番谷的決心,「當利刃架在脖子上,真相自會浮出水面。」

  「他不會是能輕易威脅的人。」浦原喜助遞給他一張機票和宣傳單,「去新加坡吧,那顆美麗的寶石會告訴你答案。」

  目送冷若冰霜的死神離去,一只黑貓跳上了吧台,金黃色的眼睛帶著審視,「浦原喜助,不要太過火,屍魂界再經不起動蕩。」

  「有什麼力量比得上『書』?」浦原喜助扶著吧台,地獄蝶在酒櫃上短暫的停留後展翅,「『死神』和七的三次方。」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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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相會新加坡:安娜

  「敦, 我現在有個困難。」【太宰治】走進病房,坐上旁邊的凳子,「找不到辦法解決。」

  「【太宰】先生——?!」

  中島敦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人, 茶泡飯灑進床單裡也沒察覺。

  【太宰治】微笑, 「敦?」

  帶著笑意的溫和嗓音令中島敦立即醒神, 手忙腳亂的收拾好飯碗, 正經危坐, 「【太宰】先生?……平行世界?」

  他們在東京有過一面之緣, 貓科動物的直覺很容易把【太宰治】與本世界的太宰先生區分開來。

  【太宰治】笑著點點頭, 以一種詠嘆的語氣道:「無論哪個世界的敦,都一樣的敏感呢∼」

  長長的尾調令中島敦後頸一涼, 對太宰治的天然信任加上長期被坑的後遺症,硬是鼓起勇氣道, 「【太宰】先生需要我幫忙?」

  「敦好聰明啊∼」【太宰治】沒什麼感情的捧捧場, 「我看敦很想多點時間訓練, 所以我給你找了個替身哦∼」

  替身?

  病房內走進一個中島敦眼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那張臉他每天起床照鏡子都能看見啊!

  蘭小姐, 你沒告訴他這個世界除了有平行世界的【太宰治】,還有一個中島敦啊啊啊啊。

  中島敦內心狂叫,驚恐的看著一身黑西裝的自己走上前,面無表情的打招呼, 「你好,中島敦,我是你的同位體。」

  【中島敦】唇一揚, 「把病床讓出來, 你跟芥川龍之介去訓練。」

  沒什麼起伏的語氣,說著近似威脅的話。中島敦表情絕望, 平行世界的自己絕對是去混』黑了吧?

  「這就是你攔著我的理由?」芥川龍之介臉上的嫉恨昭然若揭,「為什麼【太宰】先生不找我幫忙?!做什麼我都可以啊!」

  激烈的宰廚可不管走廊上中島敦的無奈,現在他滿心只有一個念頭。

  【太宰】先生找人虎不找他找人虎不找他找人虎不找他……

  果然,人虎就是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芥川?」中島敦冷汗,你不要又一副想殺了他的表情啊!「去訓練?」

  這真不是他的錯!【太宰】先生的話,他也沒辦法反抗啊!

  這些人,一個個都忘了自己才受了傷嗎!啊?

  ……

  「澤爾達,你說找我和Gin?」毛利蘭邀著抱洋娃娃的女人坐下,「那個人有事吩咐我們?」

  黑衣組織首領對她和黑澤陣還有什麼期待嗎?

  毛利蘭表示,瞎子都能看到最近他們與港口Mafia聯系緊密,就這樣,還放心他們參與黑衣組織的任務?

  哦,也不對,黑澤陣似乎一直以來都沒掩飾過與其他組織的來往,簡直就是光明正大。

  瞧瞧,他工作的公司叫什麼名字?愛麗絲株式會社,不就是在告訴眾人自己的真實身份嗎?

  毛利蘭很迷,黑澤陣是憑什麼混到黑衣組織的高層,真的就因為他的聰明和實力?

  澤爾達將臉親昵的貼著洋娃娃,看著【中島敦】笑了,「老虎真可愛,殺人的眼神看得我心髒怦怦直跳。」

  【中島敦】笑著靠在床頭,拿著小刀削蘋果,鋒利的刀片旋轉下,薄薄的果皮簌簌掉落,「在孤兒院,我就殺過人。」

  澀澤龍彥異能體在橫濱掀起的風浪才過不久,相信很多人都背地裡調查過他的過去。

  澤爾達哄著懷裡的娃娃,輕聲道,「我同意你參加比賽了。」偏頭對他笑道,「美味的血腥氣息,很符合組織選人的標准。」

  【中島敦】鎮定的啃了口蘋果,【太宰】先生說得對,沒人在乎他的人設與傳聞中差別有多大。

  「我只要拿到潘多拉之心就行。」澤爾達點了點娃娃的鼻子,「誰管誰是誰呢∼安娜∼安娜∼」

  毛利蘭含笑的望著她,仿佛澤爾達對自己的問題沒有絲毫忽視。

  出動的烏鴉是一只徹頭徹尾的瘋子啊。

  聰明的領導者,一個眼裡心裡只有目標和『安娜』的成員,完全無懼各種稀奇古怪的能力,也不怕人心的算計。

  所以,澤爾達來見Merlot和Gin的目的是什麼?

  哄完『孩子』,澤爾達才轉頭看向毛利蘭,「大人說,『解除對日番谷冬獅郎的幻術』。」

  毛利蘭一愣,日番谷冬獅郎,屍魂界十番隊隊長,黑衣組織想做什麼?

  日番谷冬獅郎身上有幻術?誰下的?

  「可以。」黑澤陣進了病房,撈起一顆蘋果咬一口,冷笑,「浦原喜助,你敢把他送到我面前,那我就可以不客氣了。」

  毛利蘭聽得雲裡霧裡,一股挫敗感由衷升起,屍魂界的事嗎?是有關黑澤陣過去的恩怨?

  看來她真的得補點搭檔的知識,這人的過去太多謎等著揭曉。

  黑澤陣瞟了她一眼,「日番谷冬獅郎,恨我入骨,源於我利用幻術使他殺了些人。」

  殺了屍魂界的人?

  「是你封的他的記憶。」毛利蘭能聽出黑澤陣的潛台詞。

  『敢』和『可以不客氣』這些詞彙,代表了浦原喜助曾有過保護那個人的意圖。

  而今交給黑澤陣,是打算揭開這段往事,要想解開幻術,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下幻術的人。

  「黑衣組織開始想對付你了。」毛利蘭道,「利用死神的力量。」

  是因為殺了赤井務武,觸到了那個人的紅線,還是因為忌憚港口Mafia,抑或二者皆有。

  黑衣組織不敢保證黑澤陣的陣營問題,就選擇把難題交給他來處理,違抗命令還是執行命令?

  違抗,代表不忠,可以確定他的站位;執行,意味著面對強大的敵人,死去了也不過是少了一把好用的刀。

  「一個天才死神送給我,只有一種下場。」黑澤陣看不出一點害怕,「讓他永遠回不去屍魂界。」

  黑澤陣冷漠的眼神又望向痴痴呆呆拍著洋娃娃的女人,「瘋子又如何?都可以利用。」望向她懷裡的『孩子』,「同樣都是人。」

  「做筆交易,搭檔。」黑澤陣揚了揚唇,「我把對付她的人交給你,你放任我處置日番谷冬獅郎。」

  這是一個針對毛利蘭心軟和計劃成功與否的選擇題。

  他不想有人干預死神之間的恩怨。

  毛利蘭看了看澤爾達,轉向黑澤陣,沒有立即答應,「為什麼要讓日番谷冬獅郎殺人?」

  黑澤陣微愣,想了半天才道,「朽木露琪亞的罪孽,她的請求,模糊那段記憶,也是因為她。」

  『我們都有罪,所以負重前行。』

  露琪亞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屍魂界發生了什麼?

  毛利蘭能感覺到,一切都圍繞死去的露琪亞,就好像她的故事在借著黑澤陣的過去傳達著什麼?

  「好。」毛利蘭答應了黑澤陣,「我是個自私的人,陌生人與計劃相比,不值一提。」

  黑澤陣不會殺他,只會令正義的死神生不如死,那場回憶,看的是日番谷冬獅郎會不會被擊潰。

  他們和浦原喜助都在賭。

  黑澤陣笑了,「去會議室,那個人在裡面等你。」

  毛利蘭走進會議室,金發的白領男人坐在皮質沙發上,晃動著手中的酒杯,「你就是來與我談合作的人?港口Mafia的毛利蘭。」

  黑澤陣足夠了解毛利蘭,也預判到了黑衣組織會派出來應對裡世界的人選。

  狡猾的性格,真是令她恨得牙癢癢啊。

  毛利蘭在男人對面坐下,「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Guild(組合)的領導者。」

  毛利蘭將一堆合同推給他,微笑道:「請過目。」

  菲茨傑拉德翻了翻,成功商人的他看這些文件的速度很快,五分鐘後,臉上的笑容很冷。

  「包辦比賽場地的維修、街道和建築損毀及居民精神損失費、賽前賽後港『黑人員造成的損失都由我承擔,小姐,你是把我當大善人?」

  菲茨傑拉德往後一靠,「我還不如再懸賞一次人虎,比與你們合作劃算得多。」

  毛利蘭早就料到會有這個結果,沒人會傻得簽下這個合同,除非能牽扯到他的底線。

  「菲茨傑拉德先生。」毛利蘭笑著將一張照片放到他面前,「這兩個人,都是你的。」

  照片上,【中島敦】靠著病床修養,旁邊的座椅上卷發女子痴笑著,抱著『孩子』的手像是要掐破娃娃的布料。

  澤爾達,弗朗西斯·菲茨傑拉德的妻子,他的摯愛。

  菲茨傑拉德瞳孔一縮,握緊了那張照片,「你們在哪裡找到的她?」

  女兒死去,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妻子也不知何時失蹤。

  「這是另外的價錢。」毛利蘭笑著將手上的指環遞給他,「用你妻子完成我的要求,你會得到最豐厚的禮物。」

  菲茨傑拉德收回臉上的情緒,重新戴上商人的面具,「蘭小姐,我是個貪婪的人,與橫濱接觸過的你應該清楚。」

  他足夠有錢,都是來自他對金錢的欲望,想要打破這種欲望,可不容易。

  【中島敦】有太多不確定性,上次入侵橫濱可是狠狠的給他上了一課。

  「當然。」毛利蘭把曾經伏特加拍下的合照拿出來,笑容加深道,「菲茨傑拉德先生,不怕告訴你,我是個死人。」

  黑衣組織用什麼捕獲了澤爾達,那她毛利蘭也能用什麼與菲茨傑拉德達成一致。

  安娜貝爾·菲茨傑拉德。


第67章 相會新加坡:商人其人

  「蘭小姐。」菲茨傑拉德雙手搭在膝蓋上, 神色不變,「你明白我的身份嗎?」

  一張活人與死人的照片並不能說服他,由其這些年來閱人無數的他, 並不會輕易相信眼前眼神靈動的女子。

  毛利蘭道, 「商人。」吐詞清晰, 確保對面人聽得清清楚楚, 「投資都謹慎。」

  「哈哈, 蘭小姐。」菲茨傑拉德大笑, 「港口Mafia什麼時候多了你這麼個人才?」

  一針見血, 就像面對在商場沉浮多年的老手。

  毛利蘭笑笑,沒多說話, 給自己倒了杯茶,聞了聞濃香四溢的煙霧, 「菲茨傑拉德先生, 人都說茶很苦, 但殊不知越苦, 回味越是甘甜。」

  死人有死人的世界, 誰說死人一定活得沒生人好?生人過得比死人快樂?

  菲茨傑拉德就是個例子。

  窮困潦倒的早年,發達過後的破碎家庭,女兒早逝、妻子瘋癲……現在唯一能吸引他的就是『苦中作樂』。

  「蘭小姐,請說。」菲茨傑拉德坐直了身體。

  「我並沒有復活, 只是有人提供了一具軀殼,容納我的靈魂。」毛利蘭眼睛很亮,一點看不出死人的樣子。

  菲茨傑拉德笑了, 「你的誠實我很滿意。」在合同上簽下名字後推給她, 「說吧,你自己的條件。」

  「還是那句話, 您是個優秀的商人。」毛利蘭指了指交給他的指環,「借您用一段時間,努力把您妻子的價值升到最大。」

  對抗幻術的指環,一方面相信菲茨傑拉德能用到實處,另一方面嘛……

  無論為了心理健康,還是比賽順利進行也好,他還是別看見幻境了。

  「我的資產不能被他人占有。」菲茨傑拉德笑了一聲,「再神秘的組織都不行,蘭小姐,你的要求我會給你一個完美的答卷。」

  商人不喜歡投資風險,但這次,做一把股市的買賣也不是不行。

  「成交。」

  毛利蘭微笑,她很想看看,在菲茨傑拉德的操縱下,澤爾達能否完成任務?

  當把菲茨傑拉德帶到澤爾達面前的時候,兩夫妻的相處模式怪異得就像沒有過這六七年的分離。

  一男一女親昵的貼了貼臉,看著對方的眼睛滿含愛意,男的沉穩,女的淑女,好一對天作之合。

  「澤爾達,玩得開心嗎?」菲茨傑拉德擁著妻子,接過她手中的娃娃,「和安娜一起。」

  「很開心。」澤爾達痴迷的眼睛從娃娃轉到丈夫身上,「朗姆他們對她很好呢。」

  菲茨傑拉德眯了眯眼,「那回家吧,我這次是這場比賽最大的贊助商,我們回去想個有趣的比賽方式怎麼樣?」

  「好呀。」澤爾達彎了彎眼睛,「帶敦一起吧,安娜想跟他玩玩呢。」

  菲茨傑拉德道:「好,都依你。」

  兩人都沒問話題的當事人,默契的離開,【中島敦】見此聳了聳肩,跟在他們身後。

  菲茨傑拉德轉身確認了一遍,「蘭小姐,比賽出場的是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是吧?」

  毛利蘭道:「當然是他們。」

  「那就好,我的舞台會專門為搭檔特意搭建。」

  雖然明白菲茨傑拉德強調的是什麼,毛利蘭還是不得不佩服他對中島敦的關注。

  輕而易舉看出了病房內的不是中島敦嗎?也是,敦可沒有【中島敦】那樣浴血的氣息。

  眼光獨到的商人啊。

  「你的眼光可不怎麼樣。」安靜坐在搖椅上的黑澤陣開了口,「聽取【太宰治】的意見。」

  毛利蘭坐到一邊,「承認吧,拋開對【太宰治】的偏見,他對人行為的預測簡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成功的商人,是【太宰治】提示的關鍵詞。

  一個嘴上說著要復活孩子,但其實最不相信這件事的就是菲茨傑拉德本人。

  多年游走黑白兩道做生意的他,看得很清楚,死人不能復活,否則後患無窮。

  比起令女兒復活,還不如找回被黑衣組織誘騙的妻子,恢復她的理智。

  他現在只是缺一個台階,而她毛利蘭,可以給出這個最好的階梯。

  黑澤陣冷笑,「商人多疑又屈從金錢,但最大的忌諱是被挪用私產,那是在准備讓他破產的節奏。」

  對於一個商人,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做財產,包括自己和妻女。

  「正因此,黑衣組織犯了他的忌諱。」毛利蘭輕笑,「他會全力的幫助我們取勝。」

  「商人不喜歡吃虧。」黑澤陣提醒她,「你答應的事,他可同樣得拿到手。」

  為了妻子,菲茨傑拉德需要一個女兒。

  中島敦和義骸,前者在復活人方面沒有作用,後者使用條件根本達不到。

  黑澤陣懶懶道:「你在欺騙他。」

  「不,我沒有一句話提過給他義骸。」毛利蘭微笑,「而說把中島敦賣給他的人是你,黑澤陣。」

  答應的人沒有去做交易,去做交易的人只說起了義骸的存在,菲茨傑拉德要誤解,她也沒辦法。

  還有一點就是,港』黑的交易關敵手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什麼事?

  「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女人大意了啊。」黑澤陣嘴角一勾,「菲茨傑拉德。」

  「也不算。」毛利蘭望向他,「【太宰】先生已經送給了他們一份大禮。」

  「呵。」黑澤陣不屑,「同情他們,好一個肝腸寸斷的大禮。」

  毛利蘭不想理嘴硬的人,看向窗外的新加坡,優美干淨。

  【中島敦】,他的目標則是殺死安娜貝爾,還給菲茨傑拉德一個原原本本的澤爾達。

  一棟豪華別墅裡,澤爾達高歌著,「安娜∼安娜∼安娜∼」

  「哥哥哥哥,我們來玩游戲好嗎?」

  穿著紅色小裙子的女孩踢踢踏踏的跑了過來,「叔叔和媽媽都說,你得變強,你變強了,安娜才能說話。」

  無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背後卻站了密密麻麻的一模一樣的女孩。

  天真的請求下,小女孩開始長大,一眾少女滿含惡意的拿出各種武器進攻。

  【中島敦】嗜血一笑,「好啊,小妹妹,多久我都奉陪。」

  亮光一閃,月下的老虎現出猙獰的原型,死神降臨的嘶吼,使得雪白的鬃毛被濺上紅色。

  「安娜∼安娜∼安娜——!」

  ……

  濱海灣金沙酒店

  【太宰治】高興的哼著曲子,「重復的死亡,你還能忍多久呢?」轉動著椅子的滾輪,「不能殺與漸漲的恨意啊∼」

  【太宰治】滑向一邊的會議桌,長腿一抬地搭上桌,「關於這場比賽有什麼想說的嗎?各位合伙人。」

  他把玩著手中的瑰寶,鳶眸漫不經心的掃過在場氣場各異的人。

  「呀,熱愛運動的【太宰】君真稀奇。」森歐外含笑建議著,「回港』黑吧,我干部的位置還給你留著呢,到時候建一個比這還大的場地。」

  【太宰治】聲音非常干脆,「好啊。」繃帶纏滿的手指向窗外的高樓,「黑心醫生玩次跳高給我看吧,沒看見這個名場面就沒心情回去呢∼」

  森歐外笑了笑,「【太宰君】真會說笑,我又沒你這個愛好。」

  「切∼」

  【太宰治】攤了攤手,鳶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眾人身上亂轉,閃著精光的眼睛看向桌尾的一人,「綱吉君有話要說?」

  「關於比賽我沒意見。」沢田綱吉看向他,挑,「那比賽之外呢?」

  「賓果——!恭喜發現盲點!」【太宰治】開心的鼓起了掌。

  他笑吟吟的念出四個字:「各憑本事。」


第68章 相會新加坡:各懷心思

  濱海灣金沙酒店, 主辦方主要提供給參賽者或其同伴居住。

  剛會晤完的人們陸陸續續離開房間,在最後,【太宰治】叫住了沢田綱吉, 「綱吉君, 你聽說過平行世界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並沒有令沢田綱吉驚到, 他很平靜的回答, 「聽過。」

  「我也去過。」沢田綱吉看著笑眯眯的【太宰治】, 「我面前還坐著一位不是嗎?」

  【太宰治】托著下巴感嘆道, 「哦呀∼不愧是擁有超直感的綱吉君呢∼」

  澤田綱吉端正坐姿, 「請說?」

  踏進這個房間,眼前這個混身散發著死氣的男人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掃向他。

  「不用拐彎抹角真好。」【太宰治】笑臉一深, 「綱吉君,什麼時候發現你們去的未來是平行世界呢?」

  澤田綱吉眉目微斂, 什麼時候呢?

  打敗白蘭, 未來的彩虹之子幫他們封印了瑪雷指環, 避免悲劇再度發生。

  這是個悖論, 瑪雷指環被封印, 就不會有未來白蘭發動戰爭的事,也不會有彩虹之子穿越過來封印指環。

  只剩下一個可能,那是一個平行世界。

  「塵埃落定後,彩虹之子全部失蹤了吧?」【太宰治】似看不見澤田綱吉驟然犀利的神情。

  他掰著手指頭數數, 「一、二、三……十年?」鳶眸笑意閃爍,「真長啊,長到你們從天真無憂的少年變成老練的Mafia。」

  澤田綱吉面色發冷, 「說重點。」

  「你已經接觸了與之相關的人。」【太宰治】登了下腿, 滑動到窗邊俯視著進入酒店的人。

  毛利蘭與黑澤陣正在踏入酒店。

  【太宰治】笑道:「眼熟嗎?綱吉君。」

  沢田綱吉瞳孔縮了縮,「你想表達什麼?」看著【太宰治】的眼神不怒自威, 「彭格列不喜歡欺騙。」

  「哈哈,綱吉君,我能說什麼?」【太宰治】笑得直不起腰,半響後,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淚。

  「說你們彭格列最大的障礙就是那個人?」【太宰治】站起身,玻璃上倒映的鳶眸半眯,「殺了他們,是最快找到那些人的辦法。」

  ……

  毛利蘭猛地望向高處,金沙酒店的輝煌就像在黑夜中圈養著一頭巨獸,等待著張開獠牙。

  「被盯上的感覺如何?」黑澤陣叼著煙道,看著她皺眉的臉神情恍惚了一瞬,「後悔嗎?」

  毛利蘭如常的走入酒店,「毛利蘭不會後悔任何一個決定。」聲音清明,「搭檔,不讓我死去,可是你的義務。」

  信任的一種,就是危機時把生命交付給他人。

  「物盡其用嗎?」黑澤陣咧開嘴,野獸的目光掃了眼建築,「那我可真是太開心了,不過我很貴……」

  「你想要的我都奉陪。」毛利蘭答應得干脆,「一點小小地犧牲我還是賠得起。」

  黑澤陣的個性無非就是喜歡鬥智鬥勇,刀尖上玩血,對於她,他的分寸一向把握得恰到好處。

  會踩著底線激怒人,但卻不會真的傷及本身。

  「那可不一定。」黑澤陣微不可察的一笑,詭譎的嗓音淹沒在黑暗中。

  毛利蘭,你敢許諾,他就敢提出要求。

  「還不進來?」毛利蘭奇看向男人,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來。

  銀發遮擋的臉模糊不清,黑澤陣身上傳來的情緒似乎起伏不定,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走吧。」 黑澤陣抬頭,大步踏入酒店。

  有別於外面的漆黑,酒店裡面可謂是燈火通明,客廳裡形形色色的人一覽無遺。

  啊,好一出大戲。

  「蘭!這裡這裡!」園子揮舞著手臂招呼她,高昂的聲音引來了三三兩兩復雜的視線。

  毛利蘭對著她笑了笑,看見那一桌公安肅穆的眼神、偵探的緊張、京極真的無奈,抬腳——走到了對面。

  柯南失落,「蘭……」

  園子從迷惑中瞬間回神,瞪向他,「叫小蘭姐姐!」蘭什麼蘭?想讓人注意到你的『早熟』嗎?

  柯南噤聲了,在大小姐威勢下的他委委屈屈的不敢發話。

  這一圈人竟然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小孩子的樣子再也不好使了。

  「安室透,你知道那個組織?」柯南問著目光投向對面的公安,「他們都是什麼人啊?」

  一群人說說笑笑的,蘭徹底把他們這些『自己人』拋在腦後了。

  安室透看了眼心裡冒酸泡的人,「橫濱地頭蛇,表面的愛麗絲株式會社,實際的港口Mafia,獲得政府開業許可證的公司。」

  開業許可證?柯南秒懂他話中的含義,政府默認的Mafia嗎?和與他們站在一起的彭格列一樣。

  柯南心底不由一松,代表蘭還是安全的吧?加入的不是那種打打殺殺為樂的組織?

  但是,化名Merlot進入黑衣組織是想當臥底,早日鏟除組織?那她與琴酒搭檔是……

  「故意為之?」惡魔的嗓音震醒了苦思冥想的偵探,「多沒意思啊,你還不如猜測是我逼迫她。」

  「你——!」柯南險些從凳子上摔倒。

  黑澤陣無視人對他戒備,自來熟的坐下,目帶嘲笑,「看你們一次又一次欺騙自己可真有趣。」

  柯南恨恨的道:「琴酒。」

  安室透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蘭小姐對他知根知底還同流合污?怎麼會?!

  「鈴木小姐他們可是一清二楚。」黑澤陣看著交頭接耳的京極真和園子,「我們關系非常近,近得常人無法想像的地步。」

  曖昧不清的話震得偵探和公安魂飛天外,非常近,無法想像的地步是那種地步?

  柯南一瞬間白了臉,「不可能。」

  「呵呵,琴酒,這個笑話不好笑。」安室透扯了扯臉,蘭小姐的心思他現在猜不透,但黑澤陣?

  心狠手辣的殺手,對著一個女子情意綿綿,光是想想都很驚悚。

  他那張冷硬的臉就不適合擺出深情的樣子啊!

  「這個嘛……」園子發話了,「琴酒說的沒錯。」

  生死相交的搭檔嘛,哪天兩人在一起了她都不奇怪。

  排除黑澤陣上次敲暈她的事,這個冷漠的男人對誰都不假辭色,唯獨對蘭還算『關心』,單單這一點,園子就挺滿意。

  京極真道:「他們是很搭。」

  那天,因蘭小姐的事,男人顯露的憤怒遲鈍如他也看得出來。

  雖然京極真不敢肯定兩人的關系,但蘭小姐在他心裡占了很重要的位置這一點不會錯。

  接收到另外兩人愕然的表情,京極真艱難的加了句,「他們生死不離。」

  他的耿直教不會自己說謊,只能委婉的說出一句大實話。

  「我不信!」柯南道,通紅的眼睛怒瞪黑澤陣,「你是不是想利用蘭的感情!」

  「感情?」黑澤陣重復了一下,「我沒有這份無望的期待,有的是你,偵探。」

  男人陰沉的嗓音帶著陰騭,「我忍著不殺你就已經是仁慈。」

  被戳中心事的柯南臉色鐵青,無望的期待嗎?理智告訴他與蘭之間只剩青梅竹馬的情誼,但感情上,他還是醒不來。

  如果真有蘭離開的那天,他只能卑微的期望能晚一點,再晚一點點……

  「你到底是來講什麼的?」柯南看著他的臉,心裡一點點發寒。

  琴酒那令人驚心的寒意,是因為他對蘭的感情?怎麼可能?!

  偵探的震驚瞎子也看得見,黑澤陣猛一皺眉,低頭看向指環,狂躁的情緒在翻湧,為什麼?

  「喂!」柯南大聲叫著他,「你給我說清楚!」

  「滾一邊去。」黑澤陣揉了揉額頭,直接看向安室透,「我警告你,不要相信浦原喜助。」

  柯南還在大叫,「琴酒!」

  黑澤陣直接略過他,冷眼看安室透沉思,「那個男人給了你什麼?」

  安室透抿唇,拿出一顆藍黑色的寶石,「崩玉,他說是送給蘭小姐的禮物。」

  實際上說的這玩意兒是琴酒的弱點,但琴酒的臉色讓他莫名心裡有不太好的預感。

  黑澤陣陰森森的道:「浦原喜助,你真敢。」借助新生的崩玉來引動罪孽之角裡的那顆心。

  造崩玉上癮了嗎?這顆不成形的工具也想控制他?天方夜譚。

  「呵。」黑澤陣冷笑,拂手拿過玉石,「波本,這次算我欠你。」

  黑澤陣猛一轉身,大步走出酒店,他感覺到了,那位銀發的天才死神就在附近。

  「嗯……」安室透看著空落落的手,琴酒拿得還真不客氣。

  安室透低頭,跟氣紅了臉的偵探對視,啊,好累,他還得解釋給偵探聽。

  關鍵是他也不知道崩玉是啥玩意兒啊?

  「話說要我來觀看比賽真是人干事?」安室透看著對面那群『凶神惡煞』的人。

  一群裡世界的人比賽,異能特務科湊什麼熱鬧?他現在就像一頭羊掉進了狼窩啊。

  柯南一聽,冷靜回歸,神情復雜的看著不遠處的蘭跟一群Mafia談笑風生。

  蘭身邊的氣場與周圍的人毫無二致,一點也看不出曾經遇到殺人案是害怕的神色……

  他以為自己可以保護她,到頭來卻是自己被留在了原地嗎?

  「十代目,您的參賽者就是這幾位?」毛利蘭抽了抽眉,「赤井秀一和黑羽快鬥?」

  前者恨意的眼神不加掩飾,後者視死如歸的悲壯也很明顯。

  「叫我綱吉吧,十代目聽著很別扭。」沢田綱吉抿了口酒,溫和道,「蘭小姐,你還是這麼優秀。」

  他誇獎完,才道,「他們兩位是我現在找得出的最適合人選,畢竟,彭格列的守護者們都比較有個性。」

  「明白。」毛利蘭秒懂,彭格列守護者們動不動就拆建築,在控制出手方面很難做到不造成嚴重的傷害。

  沢田綱吉看著明媚的女子,沉吟了一下,「蘭小姐,你必須要拿到比賽獎品嗎?為什麼?」

  毛利蘭笑了,「一個願望。」沒有多解釋,又說了一句話,「綱吉君,我們BOSS吩咐了,那個東西不能交給任何人。」

  似是聽到他們在說什麼,跟【太宰治】交談著的森歐外對著兩人遙遙一笑。

  「同理,我們也不能交給任何人。」沢田綱吉也笑了,同樣溫和的笑容下,兩人都看懂了對方的決定。

  毛利蘭看向咬著指甲的澤爾達,陰狠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中島敦】,以及兩個中島敦呆滯的對視。

  「敦?」毛利蘭搭上怔怔的中島敦,「你在發呆?」

  「沒、沒有。」中島敦慌忙搖頭,眼睛死死的看著地面,錯開同位體和【太宰治】的視線。

  耳畔的聲音又在響起,那是自己的自言自語。

  「我看過一本書,書裡記載著一句話,『從前,我不曾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過,唯獨對於沒做的事,總是後悔莫及』」ヾ

  芥川龍之介移開死盯著【中島敦】的眼神,看向慘白臉的中島敦,「發生什麼了?」

  中島敦這次沒有禮貌的回話,他只是顫抖著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是中原先……」

  「不哦,敦,是我。」

  「太、宰先生?」中島敦錯愕,「您怎麼會有——」

  「先聽我說,敦,取得紺青之拳,那顆潘多拉之心。」

  「可是我做不到。」

  「這是大家的願望哦∼」太宰治語調輕快的說著令中島敦倍感殘酷的話。

  「那蘭小姐——」

  「敦,辛苦你了喲。」太宰治歡快的一句話後,通訊被掛斷。

  毛利蘭拍了拍中島敦低垂的頭,含笑道,「敦,無論你看見了什麼,還是聽到了什麼,都不要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中島敦低低的聲音在心裡重復。

  [我知道你們騙了我和芥川。]


第69章 賽前幕後:合伙人

  如同同位體的『書』能互相影響一樣, 同位體之間也能互為感應,尤其是『書』在場的前提下。

  中島敦能成為『書』的媒介,『書』亦能鏈接兩個【中島敦】的記憶。

  他看到了【中島敦】死去時的畫面, 也看到了【中原中也】先生毅然犧牲的場景。

  【他】遇到的那個男人, 取走了【中原中也】的『心髒』。

  「喂, 人虎, 你到底知道了什麼?」芥川龍之介暴躁的看著他, 羅生門蠢蠢欲動, 「別賣關子!」

  中島敦搖搖頭, 悶聲道,「我們要收獲『心髒』就得防備他的守護者。」

  芥川龍之介看了眼沢田綱吉身後空出的位置, 兩個守護者都沒到場?只是……「人虎,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中島敦默默不語, 跟在芥川身後, 走到參賽者待的區域。

  對不起, 芥川。

  不同於白色死神, 中島敦實打實的是個老實孩子, 除了幼年時誤殺的澀澤龍彥,正真意義上親自殺死的人沒有。

  這一次,取得潘多拉之心的行動必然會導致人的死亡。

  中島敦有些難以接受。

  不停回響的那段話來自【中原中也】,他將願望寫在了『書』裡, 被月下虎所見到。

  後悔什麼?【中原中也】。

  中島敦本想向這個世界的中原先生尋求答案,關於他同位體的願望。

  中島敦不明白,但不妨礙他得完成工作。

  此時, 富麗堂皇的酒店, 菲茨傑拉德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一路撒下N多張宣傳海報。

  毛利蘭接住一張飄到眼前的海報,張揚肆意的印著顆藍寶石。

  好華麗, 嗯,就是不太環保。

  「空手道競標賽分為三場,以團體比賽方式篩選進入比賽第二輪的成員……」毛利蘭看向菲茨傑拉德,自喃道,「他還真敢想啊。」

  是想看芥川打死敦,還是想看敦衝動一把揍趴芥川,怎麼有一種挾私報復和看好戲的感覺?

  「哎呀,糟糕了啊。」森歐外戴白手套的手捂著嘴,「要互相殘殺啊?怎麼辦怎麼辦愛麗絲醬∼」

  愛麗絲捧著臉,對著海報星星眼,「林太郎,你也去吧∼愛麗絲想要那顆漂亮石頭!」

  「愛麗絲醬∼我這把老骨頭跟年輕人比不了啊∼」

  「哼!林太郎真沒用!」

  BOSS,拜托您好歹把嘴角的笑容遮全好嗎?幸災樂禍誰呢?

  毛利蘭看向皺著眉的沢田綱吉道,「綱吉君?」有一種他在發愁著什麼的錯覺?

  參賽的不就是赤井秀一和怪盜基德嗎?這倆都不是互毆的性子,不至於打起來吧?

  額,也不一定。

  毛利蘭朝著園子揚了個大大的笑臉,她旁邊的是信心滿滿的京極真和……看著海報若有所思的安室透啊。

  「沒。」沢田綱吉嘆口氣,「只是有兩家合作企業,突然發消息說也見識這場比賽,推舉了兩位參賽選手。」

  這場空手道錦標賽,只有具有名望的企業推薦,選手才能參加。

  例如愛麗絲株式會社的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鈴木財團的京極真,掌管西西裡島的彭格列所選的赤井秀一和黑羽快鬥。

  [雲雀我能理解,但他是從哪裡得來的內幕。]

  毛利蘭好奇,「誰啊?」

  沢田綱吉道,「風紀財團和川平房地產。」

  他皺緊的眉頭突地看向幾步之遙的【太宰治】,喃喃道,「有些麻煩啊。」

  毛利蘭一愣,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嗎?【太宰治】你可真喜歡兩手准備。

  陰謀他們倆合作,對付她的陽謀選以彭格列為首的Mafia。

  深諳彭格列的性子,不屑背地裡捅手腳,但加上一個戰鬥狂熱分子和一個一心追尋彩虹之子下落的人呢?

  菲茨傑拉德坐在皮椅上,雙手搭上扶椅,「各位,我是個純種的商人,作為這次最大的資助方,有賣點我才有賺頭。」

  毛利蘭嘴角一抽,不愧是商人,總能在投出當中賺點回扣。

  黑白兩個世界都熟知與賽者身份,一想到這些人湊在一起爭鬥,看點就來了,特別轉播權的渠道都能掙不少吧。

  毛利蘭在誹腹的同時,安室透這廂已經克制不住躍躍欲試的心了,他這次特別想當一回空手道選手。

  柯南死魚眼,看著安室透挨個個的跟他幾位大老板打電話,有這麼興奮嗎?工作也沒見你拿出這股干勁啊!

  「喂喂,領導嗎?有沒有什麼渠道讓我參加——」

  「嘟嘟。」

  「是我,阪口先生,我發現一個很好監察他們的方法,那就是親自參加空手道比賽——」

  「駁回。」

  「嗨,朗姆,我查到叛徒雷的位置了,在空手道比賽上,需要我去解決他嗎?」

  「波本,組織已經派了人。」

  「你好,浦原先生,琴酒不太好靠近呢,我想先贏下那塊珍寶,可是需要一個企業資助呢,有麼有什麼方法嗎?」

  「呀,安室先生,我也是個苦逼打工人呢,酒吧剛剛被毀,又背上不少債務了啊。」

  柯南不由得同情的看著安室透,一通通電話都被無情拒絕,嘖,有點暗爽是怎麼回事?

  哼,誰讓你不告訴他蘭的身份問題?!

  「有事降谷零,無事安室透嗎?」前公安現情報人員的他盯著手機,牙齒咬得嘎嘣響。

  安室透深吸口氣,「沒關系,我還有備選方案。」

  柯南就看見迅速調整好心態的安室透,一臉笑眯眯的走到園子身邊,難道——

  果然,安室透問了問園子,「鈴木小姐,我需要一個身份來加入這場比賽,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呢?」

  「啊?」園子一臉茫然,「可是阿真一個人就——」

  「我交換一個秘密給你哦,您的崇拜對像怪盜基德。」安室透擋住試圖阻止他的偵探,「他現在就是場中的某一人哦。」

  作為深入調查過怪盜基德的一員,安室透對他現在的行蹤可謂印像深刻。

  柯南怒叫,「安室透!」

  京極真滿臉警惕,園子眼睛亮了,「在哪裡?」

  交易成立。

  得到滿意結果的安室透,伸出手指了指赤井秀一旁邊的少年,「黑羽快鬥。」

  園子灼灼的目光頓時刺得黑羽快鬥背脊一涼,他趕緊看向來處,入目的就是柯南捂著臉的樣子,以及京極真一臉的殺氣。

  等等,不會吧!

  工藤,你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麼?!不用這麼報復我吧?

  而曾經的工藤新一,現在的柯南很冤,這真不怪他!要怪就怪你旁邊的人!

  安室透是真的想對付赤井秀一,在這方面的執著,誰也阻止不了他。

  縱然他深知這一行動不過是阻礙赤井秀一行動的一個局。

  酒店大廳裡人心浮動,毛利蘭朝座位上張揚的男人微微一笑,多謝了啊,菲茨傑拉德先生。

  合格的生意伙伴,與某些喜歡背地裡坑人的家伙當真不一樣。

  若說有誰足夠了解【太宰治】,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兩個人。

  黑澤陣對太宰治這三個字的多疑,細心的毛利蘭並未拋之腦後,碰巧的是,來酒店之前,她接到了其中一人的電話。

  毛利蘭道:「中原先生?」

  「大概率你們在謀劃一些我不太能接受的事,太宰那個家伙最近三天兩頭都在攔截我的信息,企圖限制我的行動,我又不是傻子。」

  「青花魚的想法我身為人怎麼會懂?只有一點,中原中也永遠了解【中原中也】。」

  「蘭,我接受你們的好意。」中原中也的聲音一沉,「有一些話我想單獨說給你聽,你是個聰明的好孩子。」

  毛利蘭受寵若驚的道:「謝謝,中原先生,我……」

  中原中也沉聲道:「蘭,這裡不是【太宰治】守護的世界,內心的虛無和厭憎都在誘使著他的毀滅欲。」

  這一句話後,電話那邊是長久的沉默,沉默得若不是有著呼吸聲,毛利蘭都以為被掛斷了。

  中原中也悶聲道:「雖然很不想承認說這句話的人是我。」他頓了頓,「蘭,他本性溫柔。」

  即使太宰治的每一根發絲都在訴說著對世界的厭惡,但本人從未想過迫害創造他的地方,一直以來,傷害的始終是他自己。

  嘴上說了無數次抱怨,但他的弟子、友人和同事們都是真心的尊崇和救助著他,一次次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這就是證明。

  真心方能換得真心。

  「中原先生,我、」毛利蘭怔愣了一下,「對不起……」

  「不用自責,我也不會多過問你們的計劃。」中原中也溫和的聲音夾著微不可察的嘆息,「結束後,把【我】的東西交給他吧。」

  「我交給了黑澤陣。」中原中也的聲音開始有了笑意,「沒辦法,只有那個家伙時時刻刻警惕著他,太宰治沒機會做手腳。」

  「……」

  結束通話後,毛利蘭無語了半響。

  黑澤陣,一個兩個都在傳達著你的黑歷史啊,過去的你究竟被坑得是有多慘?

  毛利蘭懷疑,港口Mafia的高層都知道這些內幕。

  沒法否認,這也是毛利蘭拒絕不了的誘惑。她一定要知道,用來使勁嘲笑那個壓榨搭檔的混蛋!

  新加坡之行,動腦子的全是她,黑澤陣完全是一副甩手不管的態度啊!

  「說起來,他人呢?」毛利蘭掃了掃大廳,黑澤陣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這時,空座了許久的菲茨傑拉德起身了,迎接最後一波參賽人員,「歡迎你們,新的報名者。」

  身材修長的西裝男人,細長的鳳眼一眯,被凌厲視線掃過的沢田綱吉一個激靈,「哈,群聚的不良分子……」

  他身後,走出一個金發梳在腦後的男子,目不轉睛的盯向毛利蘭。


第70章 賽前幕後:出籠

  黑澤陣已經很久沒有回想起過去了, 從實驗室開始,直到離開屍魂界。

  烏丸蓮耶的野心鑄就了他,相似的瘋狂因子潛伏在身體裡, 等待破土而出。

  「日番谷冬獅郎, 再一次看到我的感受是什麼樣?」

  刀鋒刻成的臉上邪肆在蔓延, 磨出厚繭的手骨感有力, 利刃插入地面震碎了逼近的寒冰。

  黑澤陣笑了, 「你在自討苦吃。」

  「黑澤陣。」日番谷冬獅郎死死盯著他, 「你終於肯現身了。」

  「不, 是他們總算把你送到我面前了。」黑澤陣咧開嘴,盯住眼前的獵物, 「死人血的味道我都快忘了。」

  刺骨的狂風刮過,數不清的冰錐向著黑澤陣刺來, 直逼他的面門。

  「我不喜歡打啞謎。」日番谷冬獅郎冷聲道, 「給我一一交代你的罪狀吧。」

  「罪狀?」黑澤陣低笑, 「十番隊隊長, 你說笑了, 我哪有什麼罪狀?」

  日番谷冬獅郎含著磅礡怒意的眼睛瞪著雲淡風輕的男人,「那些無辜的靈魂,在你眼中就是這麼不值一文嗎?!」

  凌空的冰錐又向前刺了一寸,近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破皮膚, 扎進血肉。

  黑澤陣假裝看不見環繞著他的武器,「無辜?」邪氣的聲音一揚,「死神, 我眼中倒映的便是你們的罪過。」

  「流魂街78區\"戌吊\", 那十萬亡魂全是你們的犯下的罪。」黑澤陣轉了轉指環,成群的冰錐突然返向主人, 「真與幻只有一線之隔。」

  日番谷冬獅郎一瞬間白了臉,握著冰輪丸的手開始顫抖,嗓音帶上歇斯底裡的嘶吼,「是你——」

  兩雙同樣墨綠色的瞳孔中,一雙肆意嘲弄,一雙震驚瑟縮。

  黑澤陣譏笑,「冰雪,最潔白的顏色,擁有的卻是最寒涼的溫度。」

  日番谷冬獅郎猛地抱住了頭,哀鴻遍野的盡頭,雪白的和服女子孑然而立。

  她對他伸出了手,「……十番隊隊長,給我你的力量……」

  他機械的吐出了字,「好。」

  額頭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日番谷冬獅郎忍受著腦海的絞痛,啞聲道,「我認識她?」

  黑澤陣笑意漸消,「死神,你該問你自己。」

  回憶中的過往,是一個難解的謎題,越是探究越是殘酷。

  男人對這些都不在意,他的世界除了殺戮就是引動殺戮,只有血腥和人臉上痛苦的表情才能令他泛起愉悅。

  一張臉突兀的從腦海劃過,狡黠靈動的雙眸,天真的扎入這罪惡滿布的世界,在刀尖上起舞,越玩越大。

  驀地,黑澤陣對眼前掙扎的死神有了新的打算,將長刀拔起,刺向他心口,「日番谷冬獅郎,有人想賭我會不會殺你。」

  黑澤陣不喜歡被人猜透,但是——「恰巧最近的我不太在意賭約的輸贏。」

  尖刀刺破受到刺激的死神心髒,怔忪的他轉瞬倒地,神彩漸逝的眼睛望著黑沉沉的夜空。

  「你會想起真正的一切,在心髒的破洞中。」黑澤陣望著他胸口漸漸化成的幽深空洞,「打破了死神與虛的界限。」

  黑澤陣翹起了唇,「去恨吧,你曾相信的人帶來的絕望。」

  冰輪丸從手中脫落,摸著胸口的手畏懼著不敢探索,陌生的力量在身體出現,與死神分庭抗禮。

  「不可能——!」

  黑澤陣蹲下來,直視他,「我很好奇,把你變成這樣的人是哪位?」

  日番谷冬獅郎瞳孔一縮,腦中不可遏制的出現一個畫面,深困於無底深淵的男人嘴角浮起笑容。

  他說:「日番谷隊長,你可能不了解女孩子的愛慕,那種執著相信我能『改邪歸正』的情感。」

  男人唇邊的諷刺深厚,「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感情。」高高在上的看著他,「不是我想利用她,是她趕著上門讓我利用。」

  日番谷冬獅郎閉上眼,「藍染忽右介……」

  被虛附身的他犯下了錯,違背了死神的職責,這是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大罪。

  「是嗎?」黑澤陣起身,緊皺眉頭,「我在屍魂界這麼多年,怎麼沒有關於他的半點印像?」

  日番谷冬獅郎反問他,「你還沒回答我,那個死神是誰?」

  黑澤陣轉身,朝著黑暗的道路走去,悠然道,「黑崎一護欺騙自己沒有死去的人。」

  一顆黑芒的寶石掉落日番谷冬獅郎身邊,「浦原喜助的大禮,替我還給他。」

  區區偽玉,也想影響他的理智?

  黑澤陣從來清醒,也一直看得清他想要的是什麼,不需要一顆石頭來提醒。

  ……

  死神半靠在牆面,如同失去庇佑的幼獸蜷縮成一團,低低地嗚咽聲在空曠的街道回響,「為什麼……」

  「我來告訴你喲。」男人一身沙色風衣,露出的頸項和手臂無不纏滿繃帶。

  他俊秀的臉上笑容燦爛,「因為欺騙,男人欺騙女人,女人欺騙自己,自己欺騙他人。」

  「來,展示給我看看,虛和死神融合的力量是否完美。」男人輕笑著,「畢竟世界上從不存在完美。」

  日番谷冬獅郎有些失聲道:「十三番隊隊長?」

  「別擔心哦,少年是吧?」男人笑嘻嘻道,「我不是來逮捕你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呢∼」

  ……

  黑澤陣猛地回過頭,看著高空呈現的紅色異景,冷入骨髓的冰錐漫天降落,「失控了?」

  正准備動身的身體一頓,黑澤陣眯起了眼,「好熱鬧的新加坡,都往這湊。」

  「嘛,師傅太衝動,又去找人挑戰去了。」戴大青蛙帽子的少年語氣平平,「認真負責的我只能留下來收拾爛攤子啦。」

  黑澤陣挑眉,「要打架?弗蘭。」阻止他趕往比賽地點嗎?

  「沒錯哦,大人就是心思黑暗。」弗蘭聲音就像卷著舌頭樣,「但是愛好和平的少年覺得兩個幻術師打架太沒意思了。」

  「我時間很寶貴,不想浪費給一個白痴。」黑澤陣辛辣的評價並沒有激起弗蘭的情緒。

  弗蘭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大叔,尊老愛幼是基本美德。」頓了頓,「也是,跟師傅一樣在水底泡了幾年,腦子進水很正常。」

  「不是很懂你的邏輯。」黑澤陣越過擋路的人,「既然不打架,就滾一邊去。」

  「師傅說你放心蘭小姐,他給你作保證。」弗蘭在後面聲音一高,「我們去玩捉迷藏啊!」

  黑澤陣身體一頓,「捉迷藏?」

  「麻麻,果然能引起男人興趣的都是女人吶,大人真腐敗。」弗蘭吐槽了一句後,回答眼神變冷的他,「不要恐嚇小孩,大叔。」

  黑澤陣取出搶,抵上他的腦袋,「省去你的廢話。」冷冷一笑,「我這可沒什麼『未成年保護法』。」

  「切∼ 」弗蘭沒什麼反應繼續棒讀,「大叔,你真黑暗,這樣蘭小姐會不要你的。」

  「嗯?」黑澤陣槍』口在他額頭抵出個大血印。

  「哇,好痛好痛。」頂著滿頭血的弗蘭面無表情的叫喚,在黑澤陣耐心消失之前才轉到正事上,「川平大叔也派了人。」

  黑澤陣眉頭一皺,「帶路。」

  「大叔,對小孩子說話要有禮貌,要說請。」弗蘭沒有起伏的語氣聽得黑澤陣真的很想開一槍,「你這樣的人會被打的。」

  「呵呵,你還想扯其他?」黑澤陣咬牙,「我真的不介意先殺了你,再扯出靈魂做一個安靜點的啞巴傀儡。」

  弗蘭半拉著的眼皮一抖,「好吧好吧,小孩子懂得包容不懂事的大人。」

  黑澤陣黑著一張臉,走在弗蘭後面,他懷疑六道骸派這麼個人,是想挑戰自己的忍耐極限。

  弗蘭邊走還邊碎碎念,「大叔,師傅說你倆是獄友,我好想知道,你是怎麼跟一顆鳳梨在水牢裡交流的,難道你是黑黑的泥巴嗎?澆點水,鳳梨就長大了,還跑出了果園,來我家興風作浪……」

  「不,我跟他越獄沒關系。」

  「啊,你倆還真是偷偷跑出來的,怎麼那群家伙沒把你們逮回去重新種起來呢……」

  「打不過就加入,沒錯,你師傅叛變了,成為了復仇者的一員。」

  「哇,好勁爆的消息。」弗蘭邊走邊掏出手機按鍵,「我要發給大家,師傅終於打算掀了彭格列,重新建立邪』教了。」

  「嗯,他是說了要消滅所有的Mafia,邪不邪』教我不知道,只聽說要建什麼黑曜游樂園。」

  弗蘭按手機的動作一停,「游樂園啊,算了,我也叛變吧,能夠好好的玩耍,比起成天的任務是很舒服呢?」

  「師傅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干啊?」弗蘭盯著他,「我可以再幫他拉伙人加入,確保成功的可能性。」

  「一個泡爛了的鳳梨是不太能成功。」黑澤陣摸了摸下巴,「不如,把你們的暗殺部隊招過來吧?他們跟了一路也幸苦了。」

  「大叔,出什麼餿主意,這群說是暗殺老是光明正大對上的人也太傻了。」弗蘭點點頭,「沒腦子會增加失敗率的。」

  「混蛋!」戴著皇冠的男人額上挑著十字,數十把飛刀扎像弗蘭的帽子,「你這個叛徒!」

  「真的會痛哎。」弗蘭叫了一聲道,「我這叫聰明,選擇腦子好的一方玩,游戲勝利的可能性才大。」

  黑澤陣打斷兩人的交流,笑道,「我不喜歡浪費時間,要打就一起上。」

  「打群架嗎?」弗蘭問了個問題,似乎也覺得自己問得傻,默默走到旁邊樹下站好,「小孩子不參與腐爛了的大人們之間的打鬥。」

  黑澤陣瞟了他一眼,把目光轉向面前的彭格列暗殺部隊,狠厲的笑容在臉上擴大,「上吧,讓我常常疼痛的感覺。」

  只有疼痛,才能讓人深覺活在真實中。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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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賽前幕後:初賽

  新加入的兩位毛利蘭都認識, 提前做過功課的她在面對走進的男人時從容鎮定。

  金發男人盛氣臨人的壓迫下,毛利蘭微笑著側過頭看他,「伽馬先生?」

  伽馬, Y, 吉留羅涅家族首領的守護者, 忠誠於大空的彩虹之子。

  「蘭小姐。」伽馬定定的看了她幾秒, 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久聞大名。」

  毛利蘭笑了笑, 「不敢當。」在男人凜然的氣勢下, 她的笑臉帶上了疑惑,「伽馬先生有事?」

  面上的平和並不能掩蓋眼睛深處的謹慎和敵意。

  伽馬道:「這場比賽, 請多多指教。」頓了頓,「蘭小姐, 我絕不可能將獎品拱手相讓。」

  [沢田綱吉會光明正大, 我不會。]

  毛利蘭笑了, 「多多指教, 伽馬先生。」到她面前表明決心, 果然是被針對了啊。

  彩虹之子對他的意義非凡嗎?重要到一慣隱忍的男人,打破原則,不惜一切代價取得勝利。

  「狡詐的狐狸。」與他一同出現的男人睨了兩人一眼,便不耐地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沢田綱吉,「比賽?」

  沢田綱吉抽了抽眉,「想參加就參加。」

  毛利蘭笑著坐下, 雲雀恭彌, 彭格列的雲守,雖討厭群聚活動, 但挑戰強者的機會從不錯過。

  聚在這裡也全是因為明天乃是比賽啟動的日子,抱著各自的心思,來到了濱海灣金沙酒店。

  回到酒店房間,黑澤陣也不見回來,毛利蘭就知道,他被事情絆住了,極大可能是討論過的死神。

  「所以,你是來替他報平安?」毛利蘭打著哈欠轉身看向不請自來的人,「六道骸先生。」

  「kufufufu∼我巴不得他早點入輪回呢∼」六道骸笑眯眯道,「蘭醬,我只是來提個建議喲∼」

  「說。」毛利蘭一臉困倦的催促著他,「『好心』的幻術師。」

  六道骸笑容很深,深得毛利蘭篤定他在不懷好意,「kufufufufufu∼加入比賽吧,蘭醬∼」

  毛利蘭精神頓時一振,細細打量對面的六道骸後,臉上笑容驀地一展,「你的提議很有意思。」

  「有一點,我想確認一下。」毛利蘭撐著下巴看他,「六道骸先生,你不是彭格列的霧守嗎?」

  這樣坑自己的組織好嗎?

  「kufufuf∼說錯了喲,蘭醬∼我可不是霧守。」六道骸滿臉無辜,「坑Mafia才是我的風格。」

  毛利蘭:「……」你是不是忘了她的身份也是個Mafia。

  六道骸可不管她怎麼想,話已帶到,轉瞬就從房間消失。

  十分鐘後

  毛利蘭耷攏著眼皮,強撐著睡意看向進門的人,「有種衝動去建議酒店負責人,把鎖給我多上幾把呢。」無力一嘆,「撬鎖先生。」

  「哎呀呀,我可是給你送『戰利品』的好心人。」太宰治托著臉自誇道,「蘭小姐不要這麼冷淡嘛。」

  戰利品?

  毛利蘭望向太宰治身後的人,慘白臉的少年木愣愣地站在房間,疑似心神打擊過大的模樣。

  一個死神?毛利蘭只能想到黑澤陣去對付的死神,日番谷冬獅郎。

  「有話直說。」毛利蘭道,「遠赴新加坡的你,肯定不止好心這項吧?」

  以毛利蘭與【太宰治】打交道的經歷來看,太宰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太宰治笑嘻嘻道:「趁著蘭小姐有空,來求個收留。」掏了掏空落落的口袋,長嘆一聲,「唉,入水的時候錢包都不見了啊……」

  入水?從橫濱入到新加坡,你是跨了整片汪洋大海吧?!

  毛利蘭滿臉誠懇地建議,「出門,左轉盡頭,【太宰治】的房間。」

  「蘭小姐——!」太宰治誇張的抱起了雙臂,狠狠地抖了下胳膊,「你怎麼忍心把我交給一個死人?太可怕了!」

  太宰治一臉義正嚴辭的指責,「我們武偵還出了一個幫手,你怎麼能這麼對待盟友呢?」

  他跺著腳在屋裡來回轉悠,「不行,我要去找敦,告訴他港』黑都是一群冷血的賣虎人。」

  「行!」困得不行的毛利蘭揉揉眼,「我叫酒店給你補個房間。」

  橫豎是公司的公費,用來打發一個心思未明的太宰治很值得。

  太宰治眼睛亮了,「我要豪華大房,吃酒店的豪華螃蟹大餐……」

  「好。」毛利蘭一把推著太宰治,將喋喋不休的他推出門口,「再見!」

  哐當——

  毛利蘭關上門長出一口氣,看向剩下的最後一個人,「日番谷冬獅郎?」

  日番谷冬獅郎失神的眼珠子一動,看著毛利蘭,嗓音沙啞,「我認識你?」

  毛利蘭眸色一深,他沒看出日番谷冬獅郎湧現滿身的仇恨,只有自我厭惡和難以置信的悲哀。

  黑澤陣說了慌?不,不會,那人性格根本就不屑在這上面撒謊,也就是說,幻術並未徹底揭開……

  黑澤陣要做什麼?或者說太宰治想做什麼?一個死神能引起多大的波瀾?

  「這樣啊……」

  毛利蘭放棄思考,對著死神笑了笑,「我聽說過你,無論發生了什麼,我先幫你安排一個房間休息吧,明天可以看一場激動人心的比賽,或許你心情就好了呢?」

  「比賽?」日番谷冬獅郎一震,浦原喜助的話突然閃現,「新加坡那顆美麗的寶石會告訴我答案。」

  「寶石?」毛利蘭彎了彎嘴角,「是啊,它是明天優勝者的獎勵。」

  日番谷冬獅郎會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也都會見分曉。

  門外,太宰治望向走廊盡頭,一個漆黑的深淵站在那裡,兩雙一模一樣的眸子裡都透出了對對方的厭惡。

  太宰治嘟囔著推開一間門,「啊,眼睛瞎了瞎了,我要去洗洗眼睛。」

  ……

  空手道錦標賽的比賽場地,跟毛利蘭以前參加的賽場大小沒什麼差別,除了一群觀眾的身份被篩選過外,嗯,其余很正常。

  比賽選手站在等待席上,看著台上成為裁判的各財團領導人神情詭異。

  彭格列和港口Mafia的首領淡定的坐在兩個吆五喝六的人中間,強忍住耳邊的聒噪感。

  「歡迎我們踊躍報名的選手!」太宰治興奮的舉著話筒,「我是這場比賽的主持人,津島修治。」

  「我旁邊這位呢,就是年紀輕輕,死相難看的、」說到這,太宰治疑似被惡心的嘔了一下,「津島修二。」

  眾觀眾和選手們都把眼睛轉向與他一模一樣、臉上卻綁繃帶的男人,雙胞胎?

  【太宰治】端坐在靠椅上,仿若聽不見另一人的諷刺,「比不得某人像老鼠一樣在陰溝裡躲躲藏藏,見不得人。」

  鳶眸含著笑意卻不帶一絲溫度,「至少我翻身做主,不會死的就不會死,讓我心情不好的人怎麼懲罰都可以呢∼」

  空氣驟然一冷,太宰治笑容燦爛,「哎呀,黑心醫生真沒用。」語氣輕松,「被趕鴨子一樣的下架上架呢∼」

  黑心醫生僵著的臉一笑,「雖說打擾你們交流感情不好。」說著,掃了眼做嘔吐狀的兩人,「作為主持人,比賽才是重點。」

  「呀,誰在說話嗎?」

  「錯覺吧,我這麼清明的人怎麼會聽見一個早被解決的糟老頭子的話。」

  糟老頭子:「……」

  兩位太宰治朝著對方嘁了一聲,挪開厭惡的視線,轉向下方的參賽人員。

  「各位熱情的選手們,第一場的團體賽即將展開,我們只選出一、二」太宰治數了數下方的人,「五隊人啊……」

  【太宰治】接話道,「第一名,也就是說只有兩個人能晉級准決賽。」

  「蘭也去比賽?」裁判席上的園子怔了一瞬,擼起袖子就對著場上大叫,「蘭,我就知道!加油!把那群臭男人都給我打趴下!」

  包括男友的臭男人們:「……」

  觀眾席上的柯南眼一抽,心底對蘭的擔憂消散了不少,默默的道了一句,「加油,蘭。」

  毛利蘭對著裁判席上的人笑彎了眼,「沒問題。」

  沢田綱吉抖了抖發寒的身體,掃了眼旁邊看著下方若有所思的六道骸,他怎麼覺得怪怪的?

  六道骸笑眼一眯,「十代目,准備把身體送給我了嗎?」唇邊笑容一深,「泡了幾年的身體終歸不大行呢∼」

  沢田綱吉拒絕,「不了,你身體很好。」

  他轉向賽場上的毛利蘭,明媚的女子正站在那個今早突然出賽的銀發少年身邊,相似氣息的人嗎?

  五個隊伍,十個人選,都看向講解規則的男人。

  「選手們,以隊伍報名並不意味著就是現在的隊伍比賽喲∼」太宰治笑容滿面的道,「請記住,我們是——」

  「以和為貴。」【太宰治】冷笑,「第一場比賽內容,請看大屏幕,那才是你們真正合作的隊友。」

  毛利蘭看向高高的熒屏,十個名字井然有序的排列,她興致盎然的臉漸漸發青,正如其他參賽選手一樣。

  京極真——黑羽快鬥

  安室透——赤井秀一

  毛利蘭——雲雀恭彌

  中島敦——芥川龍之介

  伽馬——日番谷冬獅郎

  觀眾席上的武偵人員放下零食,看向充當此次比賽醫生的同伴,「我可以押注嗎?好賺啊。」

  與謝野晶子斜了他一眼,「社長禁止賭博。」

  同樣想法的阪口安吾按捺下蠢蠢欲動的手,就算是他,對此次比賽最容易獲勝的組合都能猜出一二。

  「哇,好玩。」台上的六道骸捧著臉剛感嘆完,手機一震,看清上面的短信後笑容一冷,「真的太好玩了。」

  『比賽嗎?蘭小姐,以幸福作為獲勝者的獎勵——熱愛拉面的川平。』


第72章 賽前幕後:川平

  川平現在是裡世界默認的處於黑白兩道之間的人, 在彩虹之子失蹤後現身,多年來與彭格列一起尋找著他們。

  「七的三次方的監督者?」黑澤陣側身,連避帶踢的把利刃埋進土裡, 「他通知了伽馬比賽的事情?」

  事關彩虹之子, 沢田綱吉會『體貼』的只告知一部分能控制得住的人, 避免裡世界因爭奪而造成動蕩。

  但伽馬不在此列, 大空的彩虹之子是他不可替代的存在, 為此可以不計後果的與異能者們為敵。

  「嗯嗯, 為了潘多拉之心嘛。」大青蛙的帽子一上一下的點著, 「一顆心,雜糅兩樣珍寶, 復雜的大人們都想要∼」

  黑澤陣長腿一掃,踢到衝過來的敵人, 「一方為了作為封印物的瑪雷指環, 一方為了裡面的『心髒』。」

  「真是」一把槍突突突的射向對面人的眉心, 被他們敏捷的身手躲開, 黑澤陣冷笑, 「各顯神通啊。」

  一面派人去比賽,一面暗地裡蠱惑在意彩虹之子的一群人來對付他和毛利蘭嗎?

  【太宰治】,你可真行,把另一種找到彩虹之子的辦法都告知了這群人。

  「活人想要通往彼世, 需以死神為引。」弗蘭語調平平的說著幸災樂禍的話,「他說,殺了你們, 通往地獄的大門就能打開哦∼」

  「笑話。」黑澤陣聲音跟蛇一樣陰毒, 撕開敵人手臂的鮮血賤滿全身,「變成黑兔子的沢田綱吉都比你們識時務。」

  「大叔, 要學會理解腦子常年不帶在身邊的人嘛。」弗蘭舉著一個喇叭,不含丁點感情的聲音喊著,「上啊,打倒瓦利安的蠢貨王子。」

  「嘻嘻嘻」金色亂發遮掩的男子一腳踢到弗蘭,重重的踩上去,「小屁孩,是你在逼我出手。」

  「哦。」弗蘭不痛不癢的趴在地上,「打不過人家,專門欺負小孩子的大人真沒品。」

  他朝著黑澤陣叫嚷,「大叔,快看,打敗貝爾菲戈爾,蘭小姐就是你的了。」

  黑澤陣眉毛一跳,回身踢開貝爾菲戈爾,碾了碾腳上的『屍體』,「小鬼,我告訴你,她一直都是我的。」

  尖刀的刺入並沒給他帶來丁點恐懼,「從她進入我的世界開始。」

  黑澤陣扔開大衣,慢悠悠的拔下身上的一柄柄小刀,鋼琴線在身體上切割出的片片血痕,將雪白的修身襯衣染成了鮮紅。

  站在一地血紅中的男子身材高大,堅硬依舊,冷眼瞟向瓦利安的成員,「想對她出手,先得踏過我的屍體。」

  『你們殺不死她的保護者。』沢田綱吉冷靜的聲音在耳畔,『因為我感受不到一點屬於活人的氣息,他不在這個世界。』

  「十代目是這個意思嗎?」貝爾菲戈爾撤回鋼琴線串聯的小刀,露出的牙齒齜著詭異的笑容,「嗜血的氣息,太令人陶醉了啊∼」

  Xanxus摸了摸臉頰疤痕上濺到的血液,皺眉,「有點麻煩啊。」

  斯誇羅看向他,「繼續嗎?首領,我不信有殺不死的人。」

  「我贊成。」列維舔了舔唇,「這樣的屍體收集起來一定很有價值。」

  「啊,瓦利安果然是一群變態的集中地。」弗蘭嗡嗡的聲音從地上響起,「我這樣善良正直的孩子棄暗投明真是對了。」

  「哦?」黑澤陣點根煙,長吸一口,囂張的看著這群大言不慚的人,「我聽過很多人都叫囂著殺我。但是——」

  將燃著星火的煙扔下,碾滅,「無一例外,都在我給予的地獄裡掙扎不出。」

  「不好,後退!」Xanxus朝部下們大吼,朝著高高的樹枝枝干躍去,脫開突然燃燒著的火焰包裹。

  瓦利安帶來的下屬們在火光中漸漸失去神采,將屠刀指向身邊的同伴,狠命的砍下時的動作驟然一頓。

  「大叔,都說了小孩子在場。」弗蘭手上鐫刻著666的指環反射出冷光,抱怨著,「見不得太過血腥的畫面。」

  「同為地獄指環的幻境對抗嗎?」Xanxus難看著臉,跟六道骸一樣難纏的幻術師,稍不注意就會走入幻境,難分真假。

  黑澤陣唇邊揚起個殺氣滿滿的笑容,「小孩子在我這從沒有特權。」

  男人譏誚的話傳遍在場人的耳朵,「因為我見過太多的大人都愛裝成小孩。」

  幻境中的人們握著刀和槍支的動作隱隱顫抖,在兩種幻境的交織下,他們的精神開始受到侵蝕,五官逐漸滲出血液……

  弗蘭面無表情的臉開始泛白,「糟糕透了的大叔。」

  「首領,那只臭青蛙也撐不了太久,他年齡還小。」貝爾菲戈爾瞪著對峙中的兩人。

  口口聲聲說著背叛,弗蘭這小子也沒打算下狠手。

  Xanxus咬牙,黑澤陣詭異得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他不怕痛也不畏懼死亡!

  怎麼辦?

  他們違背十代目的命令私自下手已是大忌,如果帶來的手下全部殞命,瓦利安還有什麼臉聲稱是彭格列的獨立暗殺部隊。

  「全部死了才干淨。」黑澤陣墨綠色的眸子漫上紅色,冷冷注視著幻境中的一群人,殺意在胸腔洶湧。

  「黑澤陣,你說過,我可以相信你……」輕喃的嘆息陡然衝進腦海,滿是殺意的大腦一瞬間回歸平靜。

  「誰?」黑澤陣猛地轉頭看向一顆粗壯的樹干,薄唇一抿,「出來。」

  瓦利安一群人愣了愣,俱是帶著警惕看著黑澤陣視線投向的地方,有人?

  「黑澤君不愧是黑澤君。」穿著綠色和服的男子揉著滿頭的白發,走到大家面前,「感覺還這麼靈敏。」

  黑澤陣放棄圍攻他的瓦利安下屬,弗蘭後怕的拍拍胸口,「哇,被惹怒的大人真可怕∼」

  前一刻還想叛變的人立刻反水,「我決定了,笨蛋有笨蛋的好處,我可不是師傅那個泡水七八年還活力滿滿的鳳梨妖精∼」

  「嘻嘻嘻,臭青蛙,你真的找死。」貝爾菲戈爾再次飛刀給他的帽子扎上十幾個口子,「嘴巴不想要,我可以幫你縫一縫。」

  弗蘭嘴一鼓,做了個拉鏈子的動作,半拉著眼睛,看著與青年男子對峙的黑澤陣。

  黑澤陣瞟了眼搖曳的枝葉,狂跳的心慢慢冷卻下來,殺意恢復成滿面的寒霜,「川平。」

  「你跟【太宰治】合作,不怕被賣得渣都不剩?」黑澤陣犀利的諷刺著,「相信單單殺死毛利蘭就能找到彩虹之子。」

  川平笑著搖頭,「我沒那麼好的腦子。」掃了眼沉思的瓦利安道,「只是都抱著那一線希望。」

  據調查,【太宰治】的話向來真假參半,既然說出這個奇怪的方案,那肯定有一定的真實性。

  比如,殺死毛利蘭會發生什麼?

  「我不關心七的三次方以外的事。」川平微笑道,「所以我想跟你們玩個比賽。」

  他身後走出兩個鬥篷批身的人,各自扶著呼呼大睡的一男一女,是暫住在川平家的毛利夫婦。

  「我是個誠實的商人。」在黑澤陣陰冷的目光中,川平道:「我答應過保護他們的性命,因此不會傷害他們分毫。」

  「不過——」川平話語一轉,「以幸福為注,毛利蘭會給我個滿意的答復。」

  【太宰治】給了暗示,兩條路找到彩虹之子,一條贏得眾人覬覦的寶石,一條在毛利蘭身上。

  而毛利蘭,在港口Mafia的指示下主導著比賽的走向,也就是說,在兩條岔路上她都可以引導走向。

  「孩子希望父母平安喜樂,父母期待孩子健康成長,彼此的祝願,在毛利蘭身上,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川平撓著頭,看著毛利夫婦歉然一笑,「痛失的慘劇,還是沉湎虛幻的美夢,選擇權在毛利蘭。」

  「真不愧是活得越久,在笨的腦子都能轉個圈。」黑澤陣臉上寒氣密布。

  「喂,臭青蛙,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貝爾菲戈爾悄悄問道,「怪神秘的。」

  「白痴王子。」弗蘭道,「小孩子怎麼清除大人們陰暗的想法呢。」

  「你——」貝爾菲戈爾惡狠狠的想到逮住他暴揍一頓,礙於現場莫名沉凝的氣氛,憋了下來。

  白發青年的眼鏡折射著正午的陽光,唇邊的笑容在樹葉搖曳的光影裡顯得刺眼,「黑澤君,你會置毛利蘭的幸福於不顧嗎?」

  黑澤陣笑了,笑聲中帶著森冷,「你很膽大,但漏算了一點。」

  「是什麼?」

  「你合作的那個人,也有著最適合他的對手。」

  黑澤陣抬起槍,正中他下屬的眉心,瞬步過去接住熟睡的男女。

  他嘴角微揚,「我跟他做了交易,完成我的要求,中原中也的東西我會交給他。」

  「你確定他會不耍詐?」川平不信,「沒有人能全心全意的跟他合作。」

  黑澤陣冷笑,「但就有那麼一個意外。」

  其一,太宰治與【太宰治】永遠看不順眼彼此。其二,中原中也不願讓被『他』帶進組織的下屬出事。

  兩兩相加,在加上黑澤陣手中原中也的大禮,太宰治不可能放過這惡心自己一把的機會。

  「黑澤陣,你……」旁聽的Xanxus眉頭緊皺,「我們必須找回彩虹之子。」

  「這句話,你應該留著對你們的十代目表衷心。」黑澤陣冷漠道,「一群抗命的屬下,夠丟臉。」

  黑澤陣說完,不再理會這裡困惑和憤怒交加的人,帶著昏睡的兩人回到路邊等候的車上,「伏特加,去賽場。」

  「是,大哥。」

  在寂靜的車廂裡,黑澤陣的聲音幽幽響起,「不要小看了我的搭檔啊,伽馬。」

  你踩著她的底線蹦跶,那她也能踩著你的底線回擊。

  毛利蘭的成長,足以令他這個惡魔驚艷。


第73章 賽前幕後:入圍者

  毛利蘭握著手機, 指甲因力道過大泛出白色,眼瞼一垂,想要伽馬獲勝嗎?

  「蘭小、」察覺不對的沢田綱吉稱呼一轉, 「骸?出了意外?」

  「綱吉君, 如果有人拿沢田夫人威脅你怎麼辦?」毛利蘭微笑著看向這位意大利的Mafia教父, 「以牙還牙?」

  「不可饒恕。」沢田綱吉臉一冷, 「我相信你, 蘭小姐。」

  針對事件本人他能接受, 但不允許出現殃及無辜者的意外, 那群家伙真是太放任了。

  彭格列可以狠也可以卑鄙,但不能全然聽信一個將老師們當成人柱力的陌生對像。

  沢田綱吉理解七的三次方平衡的重要性, 但另一方面卻不敢苟同。

  他的老師,那群彩虹之子, 他們是有血有肉的人, 不是承載強大力量的容器。

  「多謝信任。」毛利蘭眼神一柔, 包容的大空, 彭格列的首領意外的受人尊敬。

  比起那一位……

  「嗯哼?」森歐外望過來的表情一垮, 控訴道:「你怎麼能不尊重老人?作為肩負期望的我真是傷透了心∼」

  「失禮了。」毛利蘭收回抽搐的臉,擺出認真觀看比賽的神情。

  若說彭格列是以強大的實力和團結震懾裡世界,那港口Mafia就是以異能者間的利益謀略為結合,各自互不侵擾的占據一邊天。

  發散的思維回歸, 毛利蘭看著下面花式打架的選手們,眼裡笑意閃爍,一邊想勝, 一邊又想搞死隊友的心態啊∼

  太宰治快樂的解說聲響遍全場, 「觀眾們,團隊賽怎麼能簡簡單單打打架就獲勝呢?相信以前老套的鬥毆我們都看膩了!」

  「對!」

  「打來打去的動作, 還不如去看電影精彩!」

  「是啊,我要看新鮮的比賽!」

  ……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觀眾。

  場上的芥川龍之介一臉同仇敵愾,拼命點頭贊成太宰治的話,「對,一切聽太宰先生的!」

  [兩個太宰先生,太好了!這次我一定要在太宰先生們的手下解決掉人虎!]

  中島敦看了眼觀眾席上慫恿的亂步先生和與謝野小姐,頭轉向主持得頭頭是道的太宰治。

  [想死,求放過。]

  除了伽馬和日番谷冬獅郎表情平靜,其余幾人僵硬的僵硬(京極真)、哭喪臉的哭喪臉(黑羽快鬥)、黑臉的黑臉(安室透等死對頭一行人)。

  「呵呵。」『毛利蘭』左邊頂著赤井秀一黑沉沉的目光,右邊是雲雀恭彌探究的視線。

  她手上突地出現一根棍子,惡狠狠的折斷,「忘了他們啊∼」

  「我是不是見過你。」雲雀恭彌皺眉,被成為同伴的女人身上有一股他討厭的氣息。

  「怎麼會呢?」毛利蘭『含羞帶怯』的瞟了他一眼,「我第一次見雲雀、雲雀先生。」

  雲雀恭彌冷不丁的感覺一陣寒風拂過,「是嗎?」

  看見這個樣子的毛利蘭,安室透抖了抖雞皮疙瘩,不是有陰謀,就是這他喵的絕不是毛利蘭啊!

  還有,他覷了眼所謂的搭檔,強忍掏』槍的衝動,他真的只想宰人,而不是在這裡合作搶東西!

  此刻,想打架又不想認輸的『毛利蘭』和安室透在心裡默契的劃過一句話。

  太宰治,你夠狠。

  「好了,我宣布這次的團體賽開始!」

  【太宰治】搶過太宰治的話筒,笑吟吟的道:「分三步,第一步,作為友好交流的武術空手道一種,交付後背。」

  他微笑著念出令某些人額頭一跳的話,「兩人中選一個成為被保護者,由保護者背著前往海的中央小島上,取得錦旗為勝者。」

  太宰治踢斷某人坐著的椅子,趁著摔倒之際奪過話筒,樂呵呵的強調,「注意哦,有傷保護者擋,有罪保護者受,被保護者身體的好壞也是一大評價標准∼」

  毛利蘭扶額,台上台下都很熱鬧,主持人展開了互相之間的『拳打腳踢』,場中的參賽者也進入了焦灼狀態。

  【中島敦】看著撕扯成一團的太宰治們陷入兩難,要不他再去准備個話筒?

  【太宰治】黑著臉理了理被扯散的繃帶,「不許去。」

  太宰治也擦了擦嘴角的血,「我不信了,一個虛弱的自己還能搶不過。」

  得,三歲孩童的戰爭。

  毛利蘭專心的把目光看向震動的場地,牆壁的一面被打開,露出湛藍的大海,海的中央音樂可見一個螞蟻大小的島嶼。

  寬闊的海綿與場地之間,肉眼可見的大白鯊在海裡游來游去,岸邊五艘小船在海浪下飄來蕩去。

  見縫插針賺錢的菲茨傑拉德,嘹亮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需要望遠鏡嗎?十萬美元一個,請到服務員小姐手中購買。」

  「蘭小姐,亂步先生說……」

  「給他倆一人一個,是作為醫生的與謝野小姐應得的。」

  毛利蘭吩咐著躊躇的水無憐奈,「比賽中的要求都滿足他們。」

  「是啊。」沢田綱吉嘆氣,「能保命的能力很重要。」這場比賽下來,就算被打得半死應該都能活下去。

  賽場上,『毛利蘭』白著臉,扯了扯雲雀恭彌的衣袖,「我不會游泳。」

  惹人憐惜的眼睛閉了閉,又強裝鎮定,「雲雀先生不會的話,我拼了一身力氣也能把你背過去!不就是劃船嗎?我可以!」

  雲雀恭彌臉一黑,「我不用女人背。」蹲下,「上來!」

  忍著莫名泛起的惡心,追趕上沒什麼不協調矛盾的伽馬和日番谷冬獅郎。

  就算第一輪不能打架,進入第二輪肯定能對戰強者!

  被自己臉上表情刺瞎的毛利蘭吃痛地一閉眼,不忍看那兩人。

  六道骸,你就是仗著雲雀恭彌不了解她真正的性格,裝什麼柔弱可憐的小白花?園子都懷疑的看著你了啊!

  「蘭好奇怪……」園子皺著眉,拿著望眼鏡又看向男友和她心目中的男神。

  她一張小臉糾結半響,拿過孤零零躺在桌上的話筒,大聲喊,「加油!阿真你要保護好男神啊!不要怕,我們請了專業醫生,不會出事!」

  「不不不,不用,我背你?」黑羽快鬥躲過京極真撈過來的動作,挺起胸脯,「我力氣也大!」

  [不,我力氣跟變態的蘭小姐不一樣啊,求求你,不要拱火了,鈴木小姐∼]

  京極真扯出抹猙獰的笑容,扯過強烈抗拒的黑羽快鬥,使勁的甩到背上,跟駝屍體一樣的駝到到岸邊,砸到船裡。

  「噗——」黑羽快鬥剛想吐血的欲望,在京極真威脅的目光下,硬生生吞下。

  [我真的能活著到達終點嗎?]

  現在賽場下只剩下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中島敦和芥川兩對小團體。

  「芥川,要不我背你?」

  「人虎,你是在瞧不起在下?」

  「不是,可是你身體看起來……」真的承受不起他老虎的重量啊!

  「我身體很好。」芥川龍之介拍了拍胸,瘦削的身材猛地一陣咳嗽,「咳咳咳,我能行!」

  不,你的身體都在說不行。

  面對腦子一根筋的芥川,中島敦只能小心翼翼的爬上搭檔的背,生怕把他壓垮。

  「人虎,你該減肥了。」芥川腿一抖,踏著沉重的步伐向著海面走去。

  中島敦掩面,都不好意思告訴芥川,他這些日子真的瘦了十來斤啊……「嗯嗯,蘭小姐招待得太好。 」

  望著走遠的選手,安室透看著黑臉的赤井秀一微笑,「想贏比賽對付蘭小姐嗎?」

  赤井秀一沒回他,只在聽到某個稱呼時眼睛閃過冷光。

  安室透滿意道,「背我啊。」故意看了眼走遠的『女人』,「在不快點,他們都要穿過海面了。」

  殺不了赤井秀一,他還惡心不死他嗎?而且現在的『毛利蘭』,赤井秀一動得了她,算他輸!

  看到赤井秀一默默背起安室透的身影,毛利蘭搖頭笑了笑,「不愧是曾經的FBI,很能忍。」

  毛利蘭看向僵著臉的沢田綱吉,「綱吉君,研究出什麼了嗎?」

  沢田綱吉不會做慘無人道的實驗,只是抽取血液的行為,不免給服藥後虛弱的赤井瑪麗造成了傷害。

  而解藥的研制,必須得由本人服下,才能知道效果,骨骼的反復增長和縮短更是一大折磨。

  沢田綱吉收回目光,把雲雀恭彌多次拯救深受『鯊魚』垂愛的『毛利蘭』,害得自己狼狽不堪的畫面拂出腦海。

  「蘭小姐,不能讓藥傳出去,她必須恢復正常。」沢田綱吉晃了眼觀眾席上的小孩,「要保密,這是現階段最好的辦法。」

  除非必要,沢田綱吉不會動手傷人命。

  正如毛利蘭下不了手解決工藤和灰原哀,反之滅了覺察出來人的口。

  「長生不老,返老還童。」毛利蘭嘆氣,「可不是什麼美夢。」

  「那是詛咒。」沢田綱吉溫和的眼帶著寒冰,「年輕的身體招致了壽命的急速減少和靈魂的虛化。」

  那些血液裡,蘊藏著彩虹之子的能量,被充當人柱力的能量現在分擔給了其他人。

  「是啊,時間的流逝把我逼成了勞模。」毛利蘭看著海面上爭奪不休的人們,含笑道,「精神滿滿的人真令人羨慕。」

  「我贊成,他們玩得令我不爽。」臉上傷痕累累的【太宰治】爬了起來。

  他拿著話筒就道:「各位選手,第二步,競技比賽當然也有競技,你們不能對隊友出手,可以對其他人下手哦∼」

  話音一落,被女子哇哇亂叫的聲音吵得煩躁的雲雀恭彌爆發了,「我要將所有人都咬殺!」

  利索的將船槳一伸,擊向前方的京極真兩人,被京極真迅速一躲,黑羽快鬥重傷吐血。

  京極真眼睛一亮,跟著雲雀恭彌較量起招數來,完全忘了身後需要保護的隊友。

  黑羽快鬥拖著難受的身體,盡量遠離鯊魚的血盆大口,內心極度想哭,「不要忘了我這個同伴啊∼」

  「啊,鯊魚!」『毛利蘭』拿起剩余的船槳,『驚慌失措』的拍向四周。

  咕咚幾聲,追趕來的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被打下水,在鯊魚的包圍下,兩人拼命躲開追擊,向著小島游去。

  安室透邊游邊大叫,「你個死變態!會有報應的!」

  『毛利蘭』挑眉,船槳又是一揮,把打得忘乎所以中的兩人拍下水,「啊!對不起對不起,雲雀先生!」

  慌亂中,『毛利蘭』似乎想要將雲雀恭彌拉起,卻幾次將他送到鯊魚口邊,幾分鐘後,雲雀恭彌徹底成了個血人(鯊魚的血)。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雲雀恭彌看了眼黑羽快鬥拉起京極真前進的背影,咬牙看白著臉的女人,「繼續比賽!」

  他雲雀恭彌可不能成為輸家。

  配合完美的伽馬兩人依舊遙遙領先,體弱氣虛的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落在最後,氣喘吁吁的劃船前進。

  [太宰先生,我一定會贏給你們看!]

  看著比賽開始接近尾聲,觀眾們拿著望眼鏡的手越發顫抖,尤其是在太宰治的聲音再度響起時,振奮不已。

  「好了,大家都上了小島,該進行最後一步了。」

  太宰治扯了扯衣領,宣布道,「坦誠,對你的隊友坦誠一個絕對能引起他顯著情緒的秘密。」

  「哇哦——」江戶川亂步停住抓取零食的手,激動的道,「精彩時刻來了!」

  與謝野醫生舉著望遠鏡的手微顫,頭也不回的吩咐,「社長叫你保持住武偵的形像。」

  主持人的聲音還在繼續,「來吧,熱血的男子漢們,你們說不了謊哦,我們有測謊機百分百辨別真假。」

  太宰治笑呵呵的看向毛利蘭,將話筒交接給她,轉身又去跟自己打架鬥狠。

  「讓你揍我——」

  「呸!是你先動的手!」

  「我揍我自己的臉有什麼不對嗎?!」

  「哈,那我揍自己的臉也沒什麼不對!」

  ……

  『測謊機』毛利蘭望著小島上的彙聚選手們,在他們突然凝滯的氛圍裡,女子清澈的嗓音帶著笑意響徹這片空間。

  「大家好,我是接下來的主持人,毛利蘭,將由你們坦誠的秘密決定,和諧友愛的入圍者是誰——」


第74章 賽前幕後:和諧友愛

  悅耳的女音一落地, 處在島嶼上的眾人全都緊張了起來,首當其衝的就是有著與這道聲音一模一樣嗓子的女子。

  「主持人,毛利蘭。」雲雀恭彌拿出了浮萍拐, 走向笑容純真的女人, 「我說為什麼一路過來, 暴揍你的想法怎麼都停不住?」

  「kufufufu∼」熟悉的口癖激得雲雀恭彌一拐子甩過去, 女人的身形不再, 異色瞳的男人笑呵呵的往後一躍站定。

  「雲雀恭彌, 這可不怪我。」六道骸面不改色的甩鍋, 「主辦方把我跟你分在一組,情非得已啊∼」

  「呵」雲雀恭彌冷笑著再次揮動浮萍拐, 「我殺一個路上反復致我於死地的人也不怪我。」

  六道骸閃開,「kufufufu∼你太紳士, 作為隊友的我也不好推辭。」笑聲肆意, 「我可是給你個機會證明自己的『和諧友愛』∼」

  最後四個重音更是挑起了雲雀恭彌的怒火, 凌厲的攻勢一下接著一下, 「咬殺你, 就是最好的證明!」

  兩人互相的打鬥震得小島都顫了顫,另外四對看著這要弄死人的架勢徹底傻了眼。

  他們都不是傻子,『毛利蘭』一開始就是男人假扮!她人一直在場外觀看比賽。

  幾人的震驚一晃而過,就跟觀眾席上的柯南一樣, 總算明白一直以來兩個毛利蘭的問題在哪裡?

  柯南看著島上的六道骸和主持人一瞬間恢復的原貌,不科學的身份替換已經讓他大腦徹底宕機。

  這是什麼?新型的大變活人魔術?!

  「似乎我們第一隊想要退出比賽的隊伍已經出現。」毛利蘭的下一句話刺激得打成一團的兩人霎時頓住,「他們會是初賽的失敗者嗎?」

  失敗者, 這兩個狂傲的家伙壓根不想這三個字出現在自己的字典裡。

  六道骸挑眉, 「kufufufuufu∼雲雀恭彌,合——」

  話音沒落, 毛利蘭的話頓時打斷了他,「啊,他們打算合作了。」聲音帶出些許失望,「我一點也不好奇兩人會坦誠給對方的事啊。」

  毛利蘭,你還不如說是想看兩人繼續打下去的願望更強烈,當成好戲看嗎?

  雲雀恭彌握著武器的手青筋凸起,「那個女人……」看了眼臉上僵了僵的六道骸,「說,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兩人身份的交換一看就是串通好的。

  六道骸佯裝嘆了口氣,「唉,受一個總想毀滅世界的中二男人所托,替他取回自己的東西呢∼」

  這句話一落,雲雀恭彌和裁判席上的沢田綱吉俱是一愣。

  「六道骸先生的秘密成功震住了隊友。」毛利蘭清亮的嗓音喚回了沉吟中的人,「雲雀恭彌先生呢?」

  雲雀恭彌獰笑一聲,「殺你們算嗎?」凶惡的眼神掃得周圍的參賽者本能的一退。

  「哦,不算。」毛利蘭懶洋洋的宣布,「六道骸和雲雀恭彌組挑戰失敗。」

  等等,這就失敗了?

  兩人黑了臉,傻愣愣的看著對方,毛利蘭好心的解釋,「違背和諧友愛原則,淘汰。」

  下一瞬,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看得島上的人一愣一愣的。

  京極真茫然的看著黑羽快鬥,他沒有什麼對他隱藏的秘密啊?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某怪盜的身份。

  黑羽快鬥顯然也清楚這點,咬咬牙,視死如歸道:「我為了調查怎麼對付你的事,曾私闖過、過鈴木小姐房間。」

  嘭——

  京極真響亮的一記拳頭揍到了黑羽快鬥臉上,看起來生氣的他再次掄起了手,「比什麼賽!我先殺了你這個混蛋!」

  「我、我就知道……」彌留之際,黑羽快鬥哭喪道,「被保護的最容易受傷,還是隊友……」

  毛利蘭道:「被保護者暈死,失去行為能力,出局。」

  另一邊,安室透看著赤井秀一微笑道,「請說。」

  勝不勝利他是這裡唯一不在乎的人,唯一算得上感興趣的是赤井秀一會坦白的事。

  赤井秀一道:「蘇格蘭威士忌的死因。」停頓了一下,「他因為聽到腳步聲,誤以為組織人追了過來。」方才自殺。

  「不可能!」安室透嘴角咬得出血。

  但赤井秀一那令人惡心的同情,無一不在告訴他這個事實的准確性。

  諸伏景光是因為安室透趕去找他,誤把他的腳步聲當成了……

  「秘密是真。」毛利蘭殘酷的聲音響起,「安室透先生,輪到你了。」

  安室透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的人,冷冷道:「你所愛的人全由自己殺死,赤井秀一。」

  不是他的秘密,是赤井秀一心底不敢相信的事實。屬於他的秘密,被安室透挑明。

  冰冷的槍口抵上安室透,沒有情緒起伏的臉上表現出了明確的痛苦和恨意。

  「我們都是劊子手。」安室透笑了,笑聲凄涼,「但我的身份,是絕不會讓你完成任務,赤井秀一。」

  「對被保護者抱有殺意,出局。」

  毛利蘭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這場景下,無端生出刺骨的寒意,「剩下的兩對,第一名和最後一名到達的選手,請開始。」

  四個人互相看了看,伽馬和日番谷冬獅郎在苦思冥想,芥川龍之介皺著眉,唯獨中島敦慘白著臉。

  蘭小姐,他真的得說出來嗎?

  「人虎?」芥川龍之介看著他不對勁的模樣,臉色下沉,「你有事瞞著我。」

  長久凝固的氛圍,中島敦偏頭看向碧藍的海面,輕聲道:「芥川,你完不成任務。」

  「我不喜歡自己去胡思亂想。」芥川龍之介揪起他的衣領,「人虎,說清楚!」

  分不清由頭的恐慌在蔓延,一寸寸擊打著自己的理智。

  中島敦用著只有兩人才能清楚的聲音說了一句話,觀眾們只能看見芥川龍之介突然爆發的殺意。

  「芥川龍之介,對——」毛利蘭宣布的聲音沒完,下一刻,嗜血的殺氣盡數消彌,她頓了頓,話音一轉,「比賽繼續。」

  芥川龍之介將所有情緒壓進心底,瞪著中島敦的眼睛只剩冰冷,「我會殺了你,在第二場比賽。」

  「這條路,我必須走下去。」中島敦道,「我不會輸。」

  「震驚後的堅定,兩人不容忽視的決心。」毛利蘭宣判的聲音依舊甜美,「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彼此和諧友愛,有前往小島中央的資格。」

  「接下來,有請我們第一名登上小島的隊伍。」毛利蘭笑意盈盈,「若你們證實了和諧友愛,可提前兩分鐘出發。」

  伽馬臉色難看,他根本不認識對面的少年,能坦誠什麼激起他情緒的話?!

  毛利蘭故意這樣分配隊伍的嗎?!

  「喂,你——」伽馬還沒說完,就發現隊友眼神空洞,是極度震驚和恐慌的模樣。

  「是我、是我、是我害的……」日番谷冬獅郎一步步後退,全然不在乎自己全身快沒進海裡。

  「你發什麼瘋!」伽馬一把拉起他,壓抑著怒氣,「想死不要在這個時候!」

  沒有隊友,團體賽怎麼獲勝?!

  那些人的只言片語一句句響在耳畔,日番谷冬獅郎呆滯的眼睛逐漸清明,痛苦和自責滿溢。

  「被保護的最容易受傷,還是隊友……」

  「我們都是劊子手。」

  「我會害死你最重要的人。」

  少年抱著腦袋沉浸在思緒裡,毛利蘭主持的聲音在繼續,「恭喜伽馬先生的幸運,日番谷冬獅郎已成功被震撼。」

  「日番谷冬獅郎先生,請問你,有什麼對伽馬先生說?」女人輕柔的嗓音帶著蠱惑,「關於重要之人,最能打動堅硬的心髒。」

  日番谷冬獅郎猛地看向他,「你是伽馬?」堅定的眸子被各種復雜的情感填充,「尤尼是你什麼人?」

  「你認識她——!」伽馬握住少年的肩膀,「告訴我,她在哪裡?」

  裁判席上的沢田綱吉也驟然站起,森冷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少年開闔的嘴唇。

  日番谷冬獅郎全身的氣息開始冰冷,褪去活人的溫度,抱著絞痛的腦袋,暗啞道:「屍魂界如今的禁地,虛圈。」

  「你們去不了。」日番谷冬獅郎的眼睛因水汽朦朧,逐漸回攏的記憶在提醒著他的罪責,「活人與死人永遠無法重聚。」

  「恭喜你們,擁有前往中央的資格。」毛利蘭含著笑意的聲音響在小島,「我的主持之路結束,拿回錦旗,那裡站著第二場比賽的主持人。」

  「請注意哦,參賽選手,彼此的和諧友愛,會結束對方的苦痛。」

  「比賽的冠軍,將會獲得神明賜予的奇跡,美麗的紺青之拳,潘多拉之心。」


第75章 賽前幕後:混亂

  聳立的高大熒幕上在直播, 熱火朝天的比賽進行著最後的角逐,四名參賽者如離弦的箭一樣,朝著終點前進。

  郁郁蔥蔥的森林中央是一塊寬闊的空地, 自然削成的石頭筆挺地栽進土壤裡。

  石頭前方, 身材挺拔的男人叼著香煙享受的靠在石壁上, 左手一下一下甩著紅色的旗子, 右手舉著手機在與人通話。

  漆黑的男人, 陡峭的石壁, 陽光下唯一的亮色是那頭長長的銀發, 反射著幽冷的光芒。

  「你刺激了他們。」黑澤陣揚揚眉,「這下可給我出了道難題。」

  「不用謝我。」毛利蘭笑意嫣然, 「你不是最喜歡面對強勁的對手嗎?抱有堅定信念的人往往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實力。」

  聽著樹林裡由遠及近的簌簌聲,黑澤陣微微抬頭, 「一組針鋒相對, 一組目標明確, 尤其是其中。」

  「嘭——」

  兩道拳掌在空中碰撞, 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宣告著來者激烈的殺意, 「有一個對我恨之入骨的人。」

  「黑、澤、陣。」

  撞擊的慣性逼得日番谷冬獅郎後退了一大截,雙腳在地上劃出深深的兩道印記。

  「把他放入比賽,不可控性可是大大增加了。」黑澤陣一閃一避,恨意凝固的拳頭撲了個空。

  毛利蘭道, 「所以我把你也放到了第二場比賽上。」短暫的停頓後,語調輕松,「篩選出我們要的決賽人員。」

  黑澤陣勾起唇, 「心真狠。」低沉的嗓音仿若在耳畔繾綣, 「我可是要追加報酬的,女孩。」

  「隨你。」毛利蘭無所謂的道, 「第二關,規則你定,我只要結果。」

  掛斷電話,黑澤陣看向站定的四人,吸引力大家目光的旗幟,不知什麼時候被煙蒂的星火點燃,燒成灰燼。

  「黑澤陣!」芥川龍之介怒道,「你干什麼?!」

  除了滿目憎恨盯著黑澤陣的死神,其余人都緊張的看著他手裡消失的勝利標志。

  中島敦道:「黑澤先生,那面旗子……」

  「你這個混蛋!」伽馬死死瞪著前方悠哉的男人,「這下怎麼決定誰是勝利的隊伍?」

  黑澤陣哼了哼,「既然都同時到達了終點,當然是都晉級。」止住他們的話,「我是主持人我說了算。」

  黑澤陣霸道的話帶著毋庸置疑的決定,「第二關,勝利屬於最了解你的隊友。」

  墨綠色的眼睛裡惡意上湧,「打敗隊友,進入決賽。」

  「你還是這麼可恨。」日番谷冬獅郎握著拳的手沉重不堪,「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面對擊上面門的拳頭,黑澤陣不躲不閃,唇邊挑起抹笑容,「你不在乎比賽,有的人可不一定。」

  下一秒,伽馬擋了黑澤陣身前,看著恨意翻滾的少年道:「你們有什麼仇,都得等比賽結束。」

  日番谷冬獅郎看著他冷聲道:「讓開!」

  伽馬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直視他,「現在,你的對手是我。」

  打敗他,是拿到潘多拉之心的必經之路,伽馬不會退縮。

  「呵。」日番谷冬獅郎聲音一沉,「沒人能阻止我殺他。」

  下一瞬,凌厲的拳頭越過伽馬,直直向黑澤陣揮去,卻被男人擋下攻擊,開始對著少年出手。

  另一邊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早在黑澤陣宣布比賽開始的時候,已經迫不及待的出了手。

  這對搭檔拳拳到肉,一個拼死也要解決對方,一個出手格擋,出拳、回旋踢、閃避等技巧被運用到極致,全力以赴比賽。

  四人混戰下,太陽漸漸西沉,空曠的地面塵土飛揚。

  黑澤陣津津有味的看了會打鬥,慢慢舉起手槍朝著天空打出巨響,「各位,你們這樣打到天黑都沒結果。」

  日番谷冬獅郎被伽馬牽制住行動,只得恨恨的看著他,若不是……

  黑澤陣嘲弄的目光掃過不停做抵擋動作的中島敦,冷冷一笑,「空手道競標賽,你們已於第一關證明了其和諧友愛的競技精神。」

  仿佛看不見肉麻的詞彙令參賽選手們臉色漆黑,黑澤陣接著道:「第二關,我附加一個規則。」

  中島敦有不好的預感,「什麼規則?」

  夕陽火燒般的余暉灑在男人冷硬的臉上,露出的笑容仿佛帶著嗜血的魔魅,「殺掉你們的競爭者,證實實力。」

  芥川龍之介笑意冰冷,「樂意之至。」他轉身,看向臉色一白的中島敦,「人虎,這場比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芥川,你……」中島敦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下去。

  伽馬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麼,反倒是日番谷冬獅郎恨意扭曲的臉逐漸變形,「一次又一次,黑澤陣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等著。」黑澤陣神秘的笑了,「游離生死,是直通最後一關的鑰匙,那承載願望的最終關卡。」

  「好——」伽馬話剛開口,一把刀刃直直插入胸口,刀被抽出,迅速朝著他拉扯住的少年刺去——

  迷離間,披著白色羽織的少年被著把刀,冷風吹過,露出其黑洞一樣的胸口。

  「人虎?!」芥川龍之介震驚的看著突然現身的人,平日裡溫度的表情不再,只余刺骨的寒冷。

  「你是誰?」芥川看了看眼睛被劉海遮住的中島敦,又看向對面提刀的人,「為什麼與人虎長得一模一樣。」

  【中島敦】嘴角揚起個血腥的笑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我是【中島敦】,死去的【中島敦】。」

  於參賽者怔愣之際,長刀挑起中島敦低垂的頭,「你說這一關該怎麼取勝,另一個我。」

  下一刻,足以粉碎巨石的力道砸向芥川龍之快,超強衝擊的拳頭下,身體虛弱的少年緩緩倒地。

  「芥川,我答應過。」兩個中島敦映入芥川龍之介的眼睛,其中一張笑著的臉上強忍難過,「那個願望,我不得不兌現。」

  而被冰冷覆蓋的臉上,【中島敦】面無表情的俯視著快要昏厥的人,「芥川,你做不到,要得到那顆心,唯有完成他的願望。」

  空手道錦標賽,不過是【中原中也】給覬覦他的組織設下的局,【太宰治】替其完成,中島敦充當……「劊子手。」

  中島敦走向黑澤陣,看向他的眸裡有火光在燃燒,「這就是我的取勝法,生與死的合謀。」

  「很漂亮。」黑澤陣拍了拍手,目光從倒地的人身上移向他們,「第三關選手,中島敦。」

  日番谷冬獅郎從怔愣中回神,惡狠狠的看向他們,「你們是不是把我忘了?」

  兩個中島敦,如同兩個太宰治,全是一伙的人。

  「死人是沒資格參與比賽的。」【中島敦】盯向他,「十番隊隊長,為什麼不解放你的力量,區區一個通緝犯會抓不住?」

  日番谷冬獅郎一怔,黑沉沉的臉背著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告訴我,你們跟紺青之拳的關系,得到它的願望是什麼?」

  黑澤陣驟然咧開嘴笑了,「有人許願,殺了【太宰治】,此為第三場比賽的內容。」

  兩個一樣相貌的少年沉默,向著某一個方向望去,那個有著潘多拉之心的人。

  「【太宰】先生,他們都准備好了。」毛利蘭笑著道,「輪到你上場了,十三番隊隊長。」

  「不乖的孩子。」【太宰治】輕笑兩聲,「都會受到懲罰。」

  這場混亂的比賽,終將迎來什麼樣的結局?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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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賽前幕後:願望

  「『人間失格』, 無效化一切特殊能力。」太宰治眼睛黏在紅皮封面的書上,一動不動,「這種能力, 對死神同樣生效。」

  啪的一下將書合上, 鳶眸移向沉思的男子, 「綱吉君, 有什麼疑惑蘭小姐都可以解答哦∼」

  太宰治看向呈現雪花屏的大熒幕, 笑眼彎彎, 「死神的空間結界啊……」猛地站起, 伸了下懶腰,「比賽結束。」

  最後, 他哀怨的瞟了眼笑顏如花的女子,「一個兩個, 都在欺騙我單純幼小的心靈。」

  單純?幼小?

  毛利蘭眉心跳了跳, 「太宰先生, 那是中原先生交待了要給【太宰治】的東西。」言外之意, 不是給你。

  「我就是太宰治, 憑什麼給【他】,不給我?」太宰治眯起的鳶眸裡充斥著沉凝的黑色,嘴角帶起危險的笑意,「黑澤君也學壞了, 騙人不好啊。」

  答應給他的東西,轉手就贈給了自己的搭檔嗎?

  毛利蘭無辜的眨眨眼,「黑澤陣說了要給你的事, 我是真的不知道。」

  「呵。」太宰治雙手插兜, 夾著本《完全自殺手冊》悠哉游哉地離開,「一身漆黑黑的都不是好東西∼」

  黑發黑裙的毛利蘭微微一笑, 轉向沢田綱吉,「綱吉君,我們也走?」

  熱鬧的場面已經被兩方人手清場,各相關人員都在朝著那座孤獨的小島前行。

  「十代目!」獄寺隼人戒備的看向邀請的女人,「他們目的不明,您不能一個人去!這場比賽的輸贏根本從一開始就定好了冠軍!他們從沒想過把寶石交出來!伽馬還被——」

  「隼人,我相信蘭小姐。」沢田綱吉打斷他,橙色的眼睛倒映著漆黑的天空,「眼見並不一定為實。」

  「綱吉君,超直感真這麼可靠?」毛利蘭納悶,「輕而易舉相信一個人。」

  沢田綱吉背著手走在前面,「蘭小姐,我沒你們那麼聰明。」看了眼不遠處轟隆倒塌的建築,「我只是相信,時間荏苒,本性不移。」

  他轉向還在憤憤不平的守護者,「隼人,幫我給骸帶句話,『告訴復仇者,與彭格列作對請做好覺悟。』」

  「那個叛徒!」獄寺隼人望了眼崩塌的地方,「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他!」

  沢田綱吉嘆氣:「隼人?」

  「好,十代目一定要注意那些小人!」獄寺隼人不甘心的點頭,惡狠狠地瞪了眼表情無辜的女人,大步邁向打架中的兩人。

  毛利蘭看著一步一回頭走遠的人,笑道:「綱吉君,你有一群很好的同伴。」

  「蘭小姐,每個人都有最適合自己的同伴。」沢田綱吉道,「你也有,雖然那個人我不太喜歡。」

  黑澤陣,內心被毀滅欲填充的男人,卻被毛利蘭吸引了的注意力,學會了收斂。

  「蘭小姐,時間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它見證了苦痛的遺忘和成長,也見證了不曾磨滅的羈絆。」

  恍惚中,毛利蘭似曾看到一個稚嫩的少年跌跌撞撞的往前,在身邊人的陪同下成長為如今可靠的大人。

  毛利蘭垂眸,「綱吉君,失去是什麼感覺?」

  毛利蘭從未失去過重要的事物,但她見過很多那種失去某種東西後,一雙雙仿若沉進海底深處的瞳孔。

  他們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卻無時無刻在訴說著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譬如【中原中也】、【芥川龍之介】、宮野明美、灰原哀、赤井秀一……還有,【太宰治】和他。

  「心髒上有了缺口。」沢田綱吉望向天空的表情掩在深黒中看不清,「不是換上一顆全新的心髒,就是那個空洞日漸擴大,吞噬自己。」

  毛利蘭呆住,一種心口空落落的錯覺纏繞著她,「失去心髒後,帶來的就是絕望的瘋狂嗎?」

  「不一定。」沢田綱吉看向她,笑容很淡,淡得如果不仔細看就沒法看見,「蘭小姐,我只知道,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心髒。」

  「我該怎麼做……」毛利蘭輕微的細語響起,帶著無法名狀的沉重。

  沢田綱吉走進黑夜裡,溫和的聲音傳出,「蘭小姐,你還有時間。」

  毛利蘭默默跟上去,她還是不太明白,但是當下發生的事或許能給她一個答案。

  能無效化一切物理攻擊的『人間失格』,該怎樣才能死去?尤其是當『人間失格』自己已成為流離失所的孤魂。

  「現世的刀槍殺不了、異能力和指環都無效、彼世的攻擊也沒用。」黑澤陣嘲笑著,「你真是成了一個可笑的存在,【太宰治】。」

  「不能這麼說喲。」月光照在白色羽織上,從森林走出的【太宰治】笑容燦爛,「至少我在屍魂界混得很成功。」

  「唯一一個沒有斬魄刀的死神,十三番隊隊長。」日番谷冬獅郎聲音一沉,「【太宰治】,你跟屍魂界的通緝犯是什麼關系?」

  黑澤陣,或許浦原喜助都與他有聯系,兩人之間的談話顯然表明了他們對彼此的了解。

  「把我引來這,也是你們的目的?」被【中島敦】致使脫離義骸的軀體,日番谷冬獅郎的力量重新回歸。

  沒有人回答他,黑澤陣慢慢走到他面前,對近在咫尺的冰刺視全然不在乎,「好奇嗎?這是一個葬禮。」

  「埋葬以往的十番隊和十三番隊隊長。」黑澤陣唇邊的笑容令他渾身一涼,「還一顆完整的『心髒』和虛化的天才死神。」

  「我宣布,空手道錦標賽冠軍——中島敦。」

  「解開你的封印吧,死神,虛化的力量究竟有多強?」

  兩個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湛藍的寶石綻放出奪目的光芒,銀發的少年抱頭發出野獸的哀嚎。

  「松本——!!!」

  他想起來了,那失去之人的面容,內心刻骨的憎恨和沉重的罪孽來源。

  『隊長,不要猶豫,殺了我吧。』

  『下不了手嗎?日番谷隊長。』女子背對著他,屍魂界最美的刀再次染上了同伴的鮮血,『我不介意再做一次覺悟。』

  『隊長,不要怪自己……我只是去和銀團聚了……』

  橘色波浪長發的女人倒地,死神痛哭著她的逝去,身邊全是被虛化的隊友和平民。

  『我太弱了,需要你的力量。』女子轉身,虛弱地對他伸出了手,『黑澤陣,我欠你一次,讓他成為我的力量。』

  『成交。』

  哀鴻遍野,血水染紅河流,兩位死神親手殺死了一同前來的同伴,以及這裡數不清的亡者。

  『我的故鄉,最終毀在我自己手裡。』無數靈魂彙聚在散發著黑芒的寶石中,女子握緊了它。

  『聽說你能實現願望,那我想自私這一次,我希望——能消彌最高神力量的靈魂來到此世。』

  ……

  「朽木露琪亞……」日番谷冬獅郎嘶啞著聲音,「為什麼我會忘了這個人!」

  「不只是你,她在世間的存在徹底消失。」黑澤陣的聲音毫無波瀾,「除了崩玉相關的人,以及那三個牽絆至深的死神。」

  「所以,她才許下那樣的願望嗎?」毛利蘭看了眼淚流不止的少年,「自私的要求,帶來了心如死灰的靈魂。」

  在崩玉裡的意識看到了【太宰治】的求而不能,因此,許願殺了他,如【中原中也】先生的願望一樣。

  毛利蘭轉頭,【太宰治】的目光牢牢黏在紺青之拳幻化的人影身上,戴禮帽的橘發男人在黑夜裡耀眼依舊。

  他捧著『書』,眼睛裡人性的色彩不再,屬於神明的冰冷無情碾碎了最後一絲希望。

  【太宰治】喃喃道:「你不是他……」

  「荒霸吐的人格已經消失,我是融合了『書』的『污濁』。」

  鈷藍色的眸裡沒有一絲起伏,男人看向中島敦,「你擁有使用這份力量的權利。」

  「敦,想想東京的瘋狂。」毛利蘭提醒臉色暗沉的少年,「『書』不能沾染私欲。」

  但凡是人都會有偏頗,作為規則的『書』應該絕對公正。

  因此,能觸碰這力量的只有『人間失格』和它……

  「我明白。」中島敦眼眶一紅,放任另一個意識占據思想,「我許願,『書』滿足『書』的要求。」

  「同位體,與我融合。」『中島敦』睜眼,面無表情的道,「完整的你。」

  規則散落各界各人手中,它本能的尋求完整,即使身處另一世界那個男人手中的『心髒』亦同。

  『污濁』頷首,「好。」

  兩個『人』同時抓住身體內兩種力量衝擊的死神,「你與那個男人有相同的力量體系,定位他。」

  湧動的力量在全身奔騰,漲裂的疼痛使得日番谷冬獅郎目眥欲裂的大叫,「藍染——!」

  兩份規則的力量是巨大的,世界震蕩,似乎有某種東西互相碰撞在所有人心頭,大家都不知不覺望向虛空。

  天空裂開了一條縫隙,琥珀色的球體帶著無邊的浩瀚力量,向著日番谷冬獅郎急速下墜。

  「人間失格」

  【太宰治】伸手接住這股龐大的力量,巨大的衝擊震得靈體有了一瞬間的迸散。

  他嘴角緩緩流出鮮血,笑容卻是從未有過的真心,「我抓住你了。」

  深紅的污濁自球體中逸散,搏動的心髒撲通撲通地在手心劇烈跳動,一如活著之時。

  「終於能再不被打擾的睡去了嗎?」【太宰治】身體的靈子開始崩潰,死神的軀體逐漸變得透明,「謝謝,中也……」

  心髒最後一絲跳動隨著【太宰治】的消失停止,變成一張緋紅的書頁回歸『中島敦』手中。

  下一瞬,中島敦睜開淚水盈眶的眼睛,「只有『人間失格』能承載『污濁』的衝撞。」

  那個月夜,【中原中也】告訴了他一件事,「【太宰】的靈體由屍魂界的靈子構成,能毀掉靈子的只有創造了那個世界的神。」

  「敦,我的心髒在神之所,帶回它會引起兩個世界的碰撞,『人間失格』能抵消那份毀滅。」

  【中原中也】縹緲的聲音在月光下顯得失真,「【太宰】能查到,如果他想,隨他願吧。」

  中島敦一直能感受到,【太宰】先生無時無刻的在渴求死亡。

  他太清醒,【中原中也】的離去無法挽回,『人間失格』存在的意義早已沒有。

  【太宰治】的願望,也是【中原中也】的願望;就像他毅然跳下港』黑大樓,【中原中也】願意遵從遺願擔任首領。

  「從【太宰治】借助『書』看到平行世界的那刻,他已經失去了活著的欲望。」

  【中原中也】看著中島敦的笑容似海面稀碎的光點,溫柔得沉痛,「閉上眼就能看到的未來太清晰了啊……」

  世界是那樣的無趣。人與人之間注定的羈絆,帶著看透的眼睛去接觸,再也激不起心的波瀾。

  所以,【太宰治】避開了與友人的交往,不再與未來的同伴交心,拒絕所有人的靠近。

  他孤獨的去創造了一個臆想中大家平安喜樂的世界,唯獨把自己排斥在外。

  「怪不得你罵我是個笨蛋。」【中原中也】望著月亮發呆,「沒察覺到你對世界的厭棄……」

  ……

  毛利蘭撿起地上她交給【太宰治】的手機,裡面一個視頻正在進行著循環播放。

  中原中也坐在椅子上,長腿搭在辦公桌上,神情是不可一世的鮮活。

  假模假樣的咳嗽了兩聲,中原中也別扭的道:「蘭帶給我的『書頁』上,有著他殘留的影像。」

  「他說:『你沒有放棄過靠近他,願意成為搭檔,他很高興。』」

  太宰治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手機,哇哇大叫,「滑溜溜的蛞蝓是准備叛變了嗎?!居然去安慰一個外來的人!」

  手機裡中原中也正經的聲音霎時一變,咬牙的憤怒揭竿而起,「太宰治,如果你敢搶這份留言,我要讓你這條青花魚也試試高空墜落的感覺——!」

  不等太宰治眼睛亮起,中原中也接著道:「我跟與謝野醫生說好了,到時候一起在場,讓你嘗嘗什麼是求死不能!」

  「太宰先生,手機可以還我了嗎?」

  毛利蘭看著僵住臉的太宰治,微微一笑,「我是個誠實的好下屬。」打小報告她很擅長。

  「一群不友好的人。」太宰治把手機甩給她,轉身看向緊接著球體下落的斯文男人,笑臉一燦,「歡迎你,客人。」

  日番谷冬獅郎冷汗噌噌下落,猛地抬頭看向男人,指甲深深的掐進血肉,「藍染忽右介……」


第77章 賽前幕後:獎品

  世界相連的敲擊聲只在人們耳邊一閃而逝, 恍如錯覺。

  而直面衝撞的島嶼已經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即使有了『人間失格』的抵消,這份震蕩仍久久環繞著結界難以沉降。

  「這麼多人來迎接我。」藍染忽右介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 「該說是我的榮幸嗎?」

  男子精明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沢田綱吉、太宰治、中島敦、黑澤陣和毛利蘭, 最後停留在那張恨不得撕碎他的臉上。

  「日番谷隊長?」藍染忽右介微微挑眉, 棕眸中明悟一閃而過, 「大手筆的邀請啊。」

  「不哦。」太宰治輕輕搖了搖手指, 笑意濃厚, 「我們是在拯救囚困於高塔的公主∼」

  惡, 這什麼惡心的比喻!

  在場除了臉皮比城牆厚的太宰治,其余人皆是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

  「我沒說錯啊。」太宰治眉開眼笑的道, 「野心家被自己攝取的力量囚禁在華麗的宮殿,動用幻像穿越他界才覓得相似的神力, 粉碎的力量太過微小, 始終沒法打破神明的屏障……」

  藍染忽右介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僵, 「有趣的說法。」他沒記錯這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說話不超過一句吧?

  「我不在乎你在其他世界干過什麼。」太宰治笑眼彎彎, 似是在與多年的好友閑話家常,「但對這個世界下手就不對喲∼」

  「你可不像關心世界存亡的人。」藍染忽右介眼鏡下的眸光閃了閃,唇角微微上揚,「我關注的東西礙了你的眼。」

  力量, 超越極限的力量是他畢生所求。

  一次偶然的鏈接,藍染忽右介發現與靈王這個神一樣類似的能量充斥在作為世界基石的『物品』裡,那種足以創造或毀滅世界的力量。

  「我是個大好人吶∼」太宰治不要臉的誇獎自己, 「在這一圈殺心滿滿的人中, 出現在這裡都是被逼無奈啊。」

  「哦?」藍染忽右介環視了一圈敵意極重的人,重新盯上整張臉都寫著『我很真誠』的人, 「你猜我信不信你。」

  他雖意外困於靈王宮,屍魂界的動向可是一清二楚,【太宰治】在一圈戰力強大的死神中可謂是特殊得很。

  「我一不逞凶鬥狠,二不抽煙喝酒飆車,柔弱得在場隨便一人都能拍死(?)」

  太宰治滿臉控訴的叫屈,「跟這些Mafia完全兩個極端啊!你怎麼能冤枉一個無辜的人!」

  在場心知肚明的人:「……」

  一股惡寒爬上心頭,毛利蘭不由得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

  太宰治每句話說得都很有理,但跟與他接觸過的人看來他M就很離譜好嗎?!

  憋住,毛利蘭,就算是在心裡也不能罵髒話。

  這時,還嫌歪理說得不夠的太宰治一把拉過身旁的毛利蘭,再度自證清白,「瞧瞧,這才是臉美心黑的典範。」

  毛利·臉美心黑·蘭堅決拒絕鍋蓋扣上來,黑著臉反駁,「太宰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手堅定不移地指向興味盎然的黑澤陣,「分明是您邀請我老板來主持比賽,誰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情仇……」

  被指著地男人叼著的香煙狠狠一抖,橘紅的星火掉落在手背,仿佛一點都沒感受到那點灼燙。

  「人生在世,總有一些人勇氣可嘉。」黑澤陣咬斷煙蒂,涼涼的聲音令某人背部一寒。

  他冷笑一聲,幽深的眸子看向態度和善有禮的人,「說實話,我一直挺好奇烏丸蓮耶主導那些實驗的底氣來自哪裡?」

  藍染忽右介挑眉,「所以呢?」

  黑澤陣唇角一勾,「渴求長生不老的人原來一直跪拜在一個死人腳下。」低沉的男音諷刺至極,「還是一個連自由都掌控不了的囚犯。」

  「不不不,黑澤君,我曾聽過一句話。」藍染忽右介微笑道,「人們之所以懷抱希望,是因為他們看不到死亡。」

  「那死亡降臨呢?」滿含笑意的視線從地上躺屍的伽馬移向神情冰冷的沢田綱吉,「向死而生就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在一堆期望活著的人面前玩弄生命,看著他們一點點失去人性可是這些年來困於宮殿的唯一調劑品。

  「不巧,我這人最享受的便是碾碎希望。」黑澤陣唇角的弧度惡意甚濃,「當然也包括你。」

  「咦,我有這麼惹人討厭嗎?」藍染忽右介驚奇的道,「平時的愛好無非就是研究研究人類生命的極限而已啊?」

  渾然不在意自己踩了多少人的底線,斯文有禮的臉上遺憾稍縱即逝,「太可惜了,我們志向不同,難得見到這麼多有趣的人。」

  幻術師、超直感、『人間失格』,無一不是他能力的克星,內心久違的升起了熱血沸騰的激動。

  「哎呀∼」太宰治清了清嗓子,臉上滿是不贊同,「我覺得我們還是挺有共同話題的,你研究生命,我研究死亡,瞧,多麼匹配的設定……」

  鳶眸掃過藍染忽右介嘴角漸漸溢出的鮮血,笑意一深,「尤其是我突然對死神的死亡產生了興趣。」

  藍染忽右介眉頭一皺,察覺到他是幻像,找人跟蹤了他的真身嗎?

  是誰?能克制他能力的人基本上全在這裡,還有誰能衝破鏡花水月傷到他?

  「六道骸……」

  不對,他只是幻術天賦極佳,傷不到——

  「兼具虛和死神力量的你嗎?」太宰治搖搖頭,「沒法啊,某些人名聲不太好,追他的人可真不少∼」

  藍染忽右介臉色一變,看向【中島敦】和黑澤陣,聲音一沉,「【太宰治】……」死了都不安靜!

  「不要小看一個死人的報復心。」黑澤陣冷笑道,「雖然被利用很不爽,但有一方面我不得不承認,論操縱人心,他可不弱於你。」

  「這些靈壓……」藍染忽右介幻像一頓,漸漸透明,「十三番隊盡出叛逆啊。」

  還有,黑崎一護。

  「這場比賽,我們最期望的獎品,是你。」沢田綱吉冷聲道,「藍染忽右介。」

  「哈哈哈哈——」

  藍染忽右介猛地大笑,「有趣,有趣。」身形驟散時的余音經久不息,「把力量借給現世,在屍魂界永遠是禁忌,不是誰都有黑崎一護的好運……」

  男人的靈壓一散,中島敦扶住失力的【中島敦】,和攙扶著伽馬『屍體』的沢田綱吉一起走向備好的船只。

  太宰治蹲在竭力抵抗虛化的死神旁,笑著伸出手,「日番谷隊長,跟我們回一趟比賽場地?」

  男子說著抓住他全部心神的話,「那個人也在那裡喲∼你不知是該愛還是該恨的人∼」

  毛利蘭看了眼整裝待發的全部人員,俏皮一笑,拿出隨身攜帶的話筒,女子柔美的嗓音重新在賽場響起。

  「參賽選手們,雖然冠軍已經決出,但屬於你們的安慰獎站在了眼前,贊助商友情提供的刀劍也遞到了各位手中,滿意嗎?憑本事拿獎的時候到了——!」

  藍染忽右介不再是幻影,真實的身體究竟能承受多少攻擊呢?那副吸收了靈王力量的軀體。

  「嘖嘖,屍魂界集體腦子不在線果然不是我的錯覺。」黑澤陣毫不留情的批判著,「家都被偷了居然一直沒被發現。」

  「他們現在肯定發現了。」日番谷冬獅郎抿著嘴,「藍染既然吸收了新靈王的力量,就代表他成為了靈王,靈王離開靈王宮必然驚動屍魂界。」

  這讓日番谷冬獅郎恍然記起藍染操控瀞靈廷中央四十六室的時候,恐怕守護靈王的零番隊早跟那些長老一個下場了吧。

  你真的知道你相信的是怎樣的一個人嗎?放出那樣無法控制的魔鬼。

  黑澤陣不屑的道:「男人的悲劇恰恰是在忽略了一個女人的執坳中造成,女人往往也是太過輕信不該信的人而釀成慘劇 。」

  「我覺得你在內涵我。」毛利蘭笑臉一僵,「女人怎麼了嗎?」

  「我是在誇獎你。」黑澤陣挑了挑眉,「愚笨者被欺騙,聰明者看清真相。」

  「謝謝。」毛利蘭笑著接受了這個贊美,又忽的一嘆,「聰明人往往在平常忽略的普通人中吃虧。」

  【太宰治】看透了這點,因此鼓動了一批不被藍染看在眼裡,卻又衷心耿耿的下屬來挑戰屍魂界的准則嗎?

  這一切的一切,何嘗不是對那些高層管理不當,致使藍染忽右介入侵其他世界的報復。

  「我喜歡看屍魂界亂起來。」黑澤陣挑起唇,興奮得握槍的手顫抖不已,「這一點,我跟那家伙一致。」

  浦原喜助,與【太宰治】合作,可隨時得做好被反噬的准備。

  ……

  寬闊的比賽場地,月光照耀下寂寥無比,兩位死霸裝佩刀的人員高高站立。

  「花太郎?」仙太郎喚了喚出神的人,猶豫道,「我們真的要這樣做?」

  下發是正在交戰的六道骸和雲雀恭彌,死神們都能感受到,兩人身上散發的強大氣息。

  這樣特異的人即使不一定會覺醒死神的能力,但與死神之力交集過,對人們靈魂的生死極有可能產生影響。

  「仙太郎,我一定要弄清楚。」山田花太郎抽出斬魄刀。

  小椿仙太郎揉了揉頭發,「嘛,也是,我這人粗糙是粗糙,浮竹隊長交待的人總感覺哪裡不對。」

  【太宰治】需要他輔佐?太奇怪了吧!

  「誰在哪裡?!」交戰中的兩人猛地朝上望來,犀利的視線仿若真的能看到兩位死神站立的地方。

  雲雀恭彌甩出浮萍拐,「藏頭露尾,我要將你們一一咬殺!」

  小椿仙太郎驚呼著跳開攻擊,「好驚人的感官。」兩人就像真的能看到死神一樣。

  「來了!」感受到空中逐漸逼人的靈壓,山田花太郎握緊了斬魄刀。

  小椿仙太郎臉色一變,這股靈壓決不是他們這種小跟班能抵抗的,比隊長們的靈壓更加恐怖。

  不再多想,跟隨山田花太郎一起,躍下高樓,趁六道骸和雲雀恭彌怔愣間,兩把斬魄刀帶著死神的力量貫穿他們。

  「初次見面,你們好。」看著二人瞳孔中倒映的他們,山田花太郎吃力的道,「隊長說這股力量能幫你們抵抗他……」

  斬魄刀於手中迅速消失,力量流逝的感覺造成了靈體的無力,真難受啊。

  「成功了?」小椿仙太郎摸了下額頭的汗道,「真讓隊長算到了。」

  「是啊。」山田花太郎虛弱的靠在牆壁,失神的望向清澈的明月。坐在月光下的身影是誰呢?他有能知道答案的那天嗎?

  雲雀恭彌皺眉,「你們是?」

  小椿仙太郎大叫:「注意身後!」

  正准備詢問的六道骸和雲雀恭彌一頓,二人立即轉身抽出武器接住斬過來的刀劍。

  「嗯?」戴眼鏡的男人眯眼笑了,「力量中帶有靈子的存在嗎?」

  「真是聰明,作為基石的彭格列指環傳承者再加上死神的力量。」藍染忽右介站定,眯著眼睛道,「的確能阻擋我。」

  算到他會在脫困的瞬間來攻擊落單的彭格列一行人嗎?

  「kufufufu∼我似乎見過你呢∼」六道骸三叉戟指向來人,「跟一個蹦跶得挺歡的組織站在一起。」

  六道骸仔細打量一番後,笑了,「kufufufufufu∼這次能好好打一場了啊∼」

  「我不管你是誰,但敢偷襲我——」雲雀恭彌冷笑道,「咬殺!」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背著大刀從黑暗中走出,橘發在月光下刺得死神們眼睛不由一眯。

  「藍染忽右介,我記著你應該在無間地獄。」男子抬頭,堅毅的臉龐清晰的映入大家眼中,「說,你跟露琪亞的失蹤有什麼關系?」

  一旁的山田花太郎一怔,朽木露琪亞,好熟悉的名字。

  「淨罪之塔,吱吱作響…… 就像光一般,貫穿世界。」山田花太郎看著自己剛剛貫穿人的雙手,呆呆的道,「黑崎一護……露琪亞?」

  【太宰治】說的是真的,他想起來了,那個人的一切。

  『真難得,你腦海中居然也有那個人的影子,她對你很重要啊,重要得不善戰鬥的你鼓起勇氣轉到了十三番隊。』

  『我很想知道,是什麼抹除了你們的記憶,崩玉真能強大如此?不應該啊……』

  『想知道以前淨罪塔關押的人是誰嗎?』

  『去現世做一件事,那是她做過的事,同時也可以給那個玩弄你們珍貴情感的人一個深刻的報復。』

  『花太郎,怯懦者有怯懦者的玩法,獎品同樣不只屬於那些強者,拿起你的斬魄刀……』


第78章 賽前幕後:勝負

  「參賽選手們, 雖然冠軍已經決出,但屬於你們的安慰獎……滿意嗎?憑本事拿獎的時候到了——!」

  女子主持的聲音一過,激戰的四人充耳不聞耳邊的慫恿, 全情投入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

  硝煙彌漫的戰場外, 高高的坐席旁, 部分執著的觀眾仍舊拿著特制望眼鏡, 聚精會神的觀看下方招招致命的打鬥。

  「蘭的聲音?」柯南高高吊起的心瞬間放下, 「她要回來了?」

  「中氣十足, 放心了吧, 她好著呢。」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安室透皺緊了眉, 他們究竟是誰?

  「那個,蘭小姐……」黑羽快鬥悄悄舉手, 在京極真殺人的目光下抖了抖, 「她很聰明, 再加上那些人……」出事的可能性太小啊!

  「心思狡詐得跟琴酒有得一拼。」赤井秀一滿臉陰霾, 如果不是彭格列的壓制, 毛利蘭……

  「小心思放一邊哦∼」江戶川亂步歡快的吃著零食,「解藥這東西至今難制呀∼」

  赤井秀一沉了沉臉,他不懂彭格列看重毛利蘭和琴酒的原因,龐大的Mafia還要看這兩人臉色?

  園子哼了一聲, 「這就是靠山硬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蘭比你們這群自大的混蛋聰明有魄力!」

  柯南臉一白, 琴酒若真不是黑衣組織的人, 他的實力和謀略的確沒得話說。

  港口Mafia這個冒似與彭格列不相上下的組織,為什麼他們從未聽說過?

  「小兄弟, Mafia領地意識很強,只要不侵犯他們的利益和城市,那群人根本不管外面世界的死活。」

  菲茨傑拉德品了口酒,看了眼笑眯眯的江戶川亂步和沉默觀戰的阪口安吾,「橫濱有橫濱的特色,彭格列有彭格列的准則。」

  只要毛利蘭與他們的利益一致,森歐外這個黑心的家伙很樂意收一個聰慧的手下,既約束了不可控的瘋犬,又能坐等戰果。

  黑澤陣這家伙,也有一顆愛美之心?

  想到這,菲茨傑拉德一抖,一把拉過神經質咬指甲的妻子,「澤爾達,看打架很開心?」

  澤爾達懷裡的洋娃娃發出格嘰格嘰的聲音,凸出的眼珠子瞪著賽場入口的方向,「安娜∼潘多拉之心∼中島敦∼」

  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了,毛利蘭他們到底想利用澤爾達做什麼?M的,跟這群人精合作每次都虧!

  菲茨傑拉德看了一圈大半個新加坡都有損毀的趨勢,饒是富裕的他也不禁心疼。

  「菲茨傑拉德先生,多謝幫助。」阪口安吾接了個電話後,緊繃的神經明顯一松,「我們該回國復命了,再見。」

  菲茨傑拉德道:「不送。」目的達成?難怪森歐外那家伙也跑了,那武偵……

  「我們要等敦哦∼」江戶川亂步腮幫子鼓鼓的道,「社長不放心太宰那個胡來的家伙。」

  不過好像已經胡來了,吶,死人的世界也不關活人的事吧?必要的過渡嘛∼

  聽到江戶川亂步的發言,菲茨傑拉德面部僵了僵,呵,他不僅不放心太宰治,彭格列的殺傷力也很大好嗎?他的錢啊!

  被觀眾矚目的賽場已經擴展到海邊和附近的高樓大廈,海嘯爆發、地面崩裂、建築損毀,整個一大災難現場。

  「kufufufu∼實力不錯嘛。」六道骸異色瞳盯緊了他手裡的那把刀,「幻術跟料想的那樣驚艷呢∼」

  「我最討厭玩幻術的家伙。」雲雀恭彌攻擊咬死了對面的男人,神情狠戾,「咬殺就對了!」

  「喂,你們不錯嘛。」黑崎一護吐出口血沫,揮刀斬向藍染,「能在藍染這家伙手下過招。」

  一身怪異的能力,不輸藍染的幻術和奇特的火焰,他是第一次見。

  「不愧被稱為最強的守護者。」藍染忽右介擦了擦嘴邊被逼出的血,「但是你們已經是強弩之末。」

  他摘下眼鏡,棕眸中劃過一絲冷意,對著精疲力盡的三人笑道,「這麼熱情的招待,不邀請各位欣賞下我最新的作品豈不可惜?」

  霎時間,深紅色的天空覆蓋全場,在周圍形成一個詭異的磁場,六道骸和藍染的身影被掩蓋,不見蹤跡。

  「安娜∼安娜∼」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站在了黑崎一護和雲雀恭彌面前,仰頭的笑容天真爛漫。

  「叔叔,安娜渾身難受。」小女孩手上兀的出現十把小刀,以著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衝來,「你們陪我一起吧。」

  看著飛向兩人的尖刀,黑崎一護叫了聲,「小心!」

  雲雀恭彌閃身躲過,摸了摸刀擦破傷口的血,戾氣上湧,「以為我需要靠六道骸那個家伙來破開幻境嗎?」

  浮萍拐狠狠甩向女孩,踢碎她的頭蓋骨,雲雀恭彌咬牙道:「管他再多的敵人,全部咬殺!」

  在黑崎一護驚恐的目光中,男人一拐子一個,毫不客氣的朝不斷撲來的小女孩揍去,折斷她們的四肢,收割一個又一個生命。

  黑崎一護皺眉,「你不怕傷到同伴?」藍染的幻境最喜歡人們互相殘殺。

  「呵,同伴?」雲雀恭彌狠狠劈開眼前敵人的身體,「我可沒有,殺到最後,剩下的就是敵人。」

  「kufufufu∼真令我寒心吶∼」

  小女孩的身體上長出個鳳梨腦袋,雲雀恭彌殺氣十足的把她碾滅,好似這更加刺激了他內心的殺意。

  黑崎一護:「……」怎麼感覺你是更想干掉剛剛那個同伴。

  相互的廝殺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似乎過去很久,久到打鬥的兩人揮動武器的雙手像壓著好幾塊巨石。

  主持人清亮的笑聲響起,「選手們,我們回來了。」聲音驀地變得詭譎,「乖孩子,去取回那顆『心髒』。」

  瞬間,場上的孩子們全部朝著一個方向湧去,兩人見狀,迅速的奔去,撲哧一聲,心髒跳動的聲音伴隨著紅夜的消散。

  小女孩捧著顆血紅的心髒欣喜道,「安娜,安娜可以說話了。」歪頭對著身側的大人露齒一笑,「謝謝哥哥。」

  藍染忽右介低頭,胸口的血窟窿赫然在目,仿若不在乎插進身體的三叉戟和浮萍拐,棕眸眯著看向踏進賽場的男人。

  「黑澤陣。」藍染忽右介瞟向指甲咬得嘎吱嘎吱的女人,「迷惑了她嗎?」什麼時候?難道……

  黑澤陣嫌棄地扯下女子手上的指環,扔給後面的搭檔,「弄干淨。」

  「誰說我搭檔交出去的指環一定是看見真實的那顆?」

  黑澤陣把嘲弄的目光對准藍染忽右介,看著他胸口的空洞,嗤笑道,「這是控制貪婪的『假面』。」

  為寶石擁有者創造她想要看見的幻覺,特別是一個充斥著對【中島敦】滿心恨意的瘋女人,任務完成的那刻,會不顧一切的將屠刀對准他。

  「漂亮的算計。」藍染忽右介贊嘆道,「丈夫擔心妻子,妻子渴求孩子,充滿愛的瘋狂之心。」

  同時也算准了他會利用實驗品的行為嗎?這一步很像【太宰治】的預見,但以『愛』為謀劃,可不像那個不再思考這玩意兒的人會干的事。

  黑澤陣,那可更是天方夜譚。

  藍染忽右介掃過他身後『怯怯』的女子,轉向他手上跳動的心髒,笑了笑,「與你們這群人對局,很有意思。」

  「給你們一個勝利者的提示,我的身體皆由靈子組成,是真正的長生不老。」

  藍染忽右介的軀體開始崩毀,聲音卻仍然輕松閑適,「這只是開始。」笑聲漸起,「黑澤君,你挖了我一顆心髒,所以我給你一個特別優待。」

  他道:「我還你一顆真正的心,自由無拘。」

  下一瞬,毛利蘭正在擦拭的指環突然出現裂縫,她忙看向手指上的那枚,一樣的裂縫開始蔓延至整塊寶石,「這是——」

  包裹著中心憤怒野獸的藍色寶石轉瞬皸裂,兩枚指環在毛利蘭手上驟然化作一道紅光衝入黑澤陣身體,消失不見。

  「喂,你沒事吧?」毛利蘭拍了拍怔愣人的肩膀,「那顆心……」

  藍染忽右介這意思,『天使的假面』居然是由黑澤陣的心打造的?誰這麼大膽挖他的心制成兩顆寶石?

  「能出什麼問題?」黑澤陣轉過身,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我的心可早就在身邊,現在不過是回歸身體。」

  說罷,不客氣的甩頭就走,壓根不管地上傷勢頗重的三人,大有一種讓他們自生自滅的趨勢。

  拜托,若不是他們吸引了藍染忽右介的注意力,他們哪能這麼容易偷襲成攻啊?

  不過,藍染忽右介可真不容易打敗,長生嗎?靈子不滅,身體可再次重聚的意思?

  「蘭小姐,我會把他們送到與謝野醫生那裡,現場就麻煩你了。」沢田綱吉安慰著皺眉的她,「雖然沒能成功捕獲,他受的傷也不清。」

  他們一開始也沒指望一次性成功,能達成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勝利了。畢竟那人可吸收了一個世界基石的能量。

  「還有,蘭小姐,黑澤陣的情緒……」沢田綱吉臨走之前,糾結了一下道,「一閃而逝的強烈憤怒。」

  憤怒劇烈燃燒,帶著毀滅的氣息,卻又眨眼間自己鎮壓了下來。

  憤怒?對誰?藍染忽右介?還是與崩玉相關的浦原喜助或者露琪亞?

  毛利蘭眨了眨眼,感受到後面傳來的森冷,只得把滿心的疑惑和擔憂壓進心底。

  「蘭小姐,你們是勝利了。」菲茨傑拉德陰森森的聲音響起,「可我卻在破產的邊緣。」

  毛利蘭轉身,瞟了眼周遭毀得徹底的場地,和他身後將手臂啃得血淋淋的澤爾達,「菲茨傑拉德先生,我是個誠實守信的人。」

  「你管這叫誠實守信?」菲茨傑拉德諷刺道,他算是明白森歐外為什麼賞識毛利蘭了,都是做黑心買賣的家伙!

  紺青之拳不知所蹤,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在,他可沒這個信心搶奪人虎,妻子的精神分裂都被整成了精神崩潰!

  合著就他賠了錢還要搭進去一個大活人?

  虧他當初以為毛利蘭手上的指環是保持清醒,不被幻術迷惑的那枚!

  「蘭小姐,你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菲茨傑拉德道,「利用人們的慣性思維,認為你戴著的是『天使』,他人無法控制的『假面』在黑澤陣自己手上,呵呵……」真夠狡猾。

  毛利蘭道,「菲茨傑拉德先生,我以為你清楚我給你的是控制妻子心智的寶石。」給她整一個美好幻境什麼的。

  「不要惹怒我,蘭小姐。」菲茨傑拉德笑容很大,大得給人一種猙獰感,「我可以換個對像再發一次懸賞。」

  「安心,菲茨傑拉德先生,你誠實,我便會守信。」毛利蘭笑著指了指他後面,「喏,報酬在那。」

  「爸爸?媽媽?」

  陌生的聲音令菲茨傑拉德猛地一怔,他回頭,【中島敦】旁邊,十四五歲的少女穿著黑色和服,腰間挎刀,笑盈盈地向他和妻子奔來。

  「安娜?」

  怎麼可能?但熟悉的面龐,確實是安娜長大後會擁有的面貌,金發碧眼,標准的美國人青春少女長相。

  澤爾達小心翼翼的摸上孩子的臉,兩張相似的臉上都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極而泣,「我的孩子……」

  ……

  看著前方相擁而泣的三人,太宰治眯了眯眼,「蘭小姐,愛這個詞你深有體會啊。」

  「有嗎?」毛利蘭溫柔的笑臉上,微不可察的一嘆,「我只不過給了他們想要的人。」

  太宰治道:「你不怕他們要求『安娜』留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假的永遠不會成真。

  毛利蘭道:「太宰先生,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清醒。」

  不允許冒充者的存在,即使是平行世界,也無法將一模一樣的人看成自己心中的那人。

  「說說看?」太宰治微微揚眉,「欺騙自己?」

  毛利蘭嘆道:「父母,只希望兒女健康成長,他們不會強求孩子留在自己身邊。」

  幾乎人人都知死者不會復活,澤爾達心底恐怕也深知這點道理。

  與其給一個無望的許諾,不如傳遞一個信息,『安娜』在另一個世界活得很幸福,是身處黑白兩道的他們也期盼的生活。

  她平安長大,有了自己的生活、事業、互相信任的友人甚至愛人,成為了一個可靠的人。

  「見一面就足以彌補遺憾嗎?」太宰治插著兜走遠,聲音清朗如常,「那倒是,生而為人,都有遺憾。」

  解答完無關者,毛利蘭走向倚牆而靠的死神,微笑著伸出手,「現在屍魂界不太安全,不如跟我們一起回東京?」

  如沐春風的笑容,藍紫色的眸中溫暖和堅強沉澱,山田花太郎怔了一瞬,緩緩搭上去,「謝謝。」

  他轉頭,銀發的少年震驚的望著前方與人相擁的少女,「日番谷隊長,她是奉命來接應你回屍魂界的,你很久沒向瀞靈廷傳遞消息了。」

  「是嗎?」日番谷冬獅郎腦袋垂下,復雜的神情在深夜難以辨別。

  這場比賽,他贏得了真實的記憶,卻輸了所有。


第79章 賽前幕後:歸否

  死人也會做夢?

  屍山人海裡, 到處都是斷肢殘臂,鼻尖充斥著腐臭,滿是疤痕的手臂全然不顧玻璃碎片割裂的疼痛, 用力地拉出了一具埋藏在下面的屍體。

  有人在道:「很遺憾, 他不可能活下去。」

  「不, 他還活著。」那道聲音帶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堅定, 「露琪亞, 你相信我嗎?」

  「我沒法不信你。」那個叫露琪亞的女人在回答, 「這得看你願不願意接受現實。」

  「我以前膽子不算大, 經常被嚇得六神無主。」聲音的主人笑聲很輕,輕得弱不可聞, 「這次,我們玩場大的怎麼樣?」

  「……你確定?」露琪亞似乎很糾結, 「你先看看水裡那副慘白的臉, 它在說著可能性的渺茫。」

  那個聲音唏噓了一下, 「有一座監獄, 關押著一些窮凶極惡的犯人, 他肯定也在裡面。」

  「我最近接觸的那個?」露琪亞頓了頓,「大哥知道的話,我這輩子都別想再來現世。」

  「規則都是用來打破的,先打破再去建立新規則, 我很熟。」那人指尖深陷進泥土,已經分不清是血水還是雪水,「我一定要去。」

  「你……」露琪亞不忍的撇開眼, 艷紅的畫面深深刺進心底, 「好……我也一起。」

  「罪孽之角不能少。」那人就像在給這裡的人畫大餅,說著自己都氣虛的話, 「三對一,應該能拿到?」

  「你真這樣想?」露琪亞忍不住道,「兩個半殘,加上你這個半體術派?」

  「因為已經走到這個地步。」那人低聲道,「前置條件都安排好,我們就算畏懼不前我們也會被推著走,不如順勢而為,露琪亞趁機從白蘭那裡……」

  「等等,我覺得我去更合適吧!」有人插進話來,「露琪亞明顯不是他的對手啊?」

  「我們中,他對露琪亞的警惕性和關注度最高,你成功性不高。」那人道,「露琪亞跟他很熟,又不熟……老實說,我覺得有毀滅世界的想法之人,腦子絕對有缺陷,拼一拼也不是不行……」

  全程旁觀的黑澤陣不知該從哪裡開始吐槽:「……」

  「我會為你打造出一顆心,從你誕生的地方。」那人看向死氣沉沉的屍體,「黑澤陣,我們都是膽小鬼,但膽小鬼也想賭一次。」

  ……

  黑澤陣睜開眼,揉了揉酸疼的太陽穴,起身下床,面無表情的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飲盡。

  外面細碎的聲音此起彼伏,冷硬的臉上眉頭微蹙,轉身快步打開大門。

  咚——

  「哎呦!」毛利蘭抱著摔疼的腦袋大叫。

  「偷聽記得藏好呼吸的節奏。」黑澤陣俯視著趴在地上痛叫的女人,「一晚上了,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了嗎?」

  從躺床上開始,這人就鬼鬼祟祟地在門後要進不進,等到最後索性放棄敲門,就這麼干巴巴的坐了一晚。

  常在生死邊緣橫走的人警惕心都不弱,一點點輕微的響動都能被驚到,要不是察覺到門口的人是她,早掏出槍掃射過去了。

  黑澤陣睨著苦瓜臉的某人:「你的毅力,我很佩服。」

  他也佩服能在大活人還在,卻安然入睡的自己。是心回來的後遺症?

  「啊?」毛利蘭茫然地抬起摔疼的水眸,看見他眼底的戲謔時,乍的激起一陣憤慨,「你是說昨晚開始,你就這樣任我在外面蹲了一夜?!」

  人性呢?良心呢?好家伙,她擔心的人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反而心寬的轉頭呼呼大睡!

  「人性沒有,良心被豬吃了。」黑澤陣一眼就能看出她臉上憤憤的情緒從何而來,「一顆心影響不了我。」

  「可是……」毛利蘭秀臉皺成了一團,他們一個兩個都在提醒著黑澤陣的……

  「危險性?」黑澤陣嗤笑了一聲,「朽木露琪亞擔心我再次將憤怒宣泄到現世,浦原喜助試探我隱瞞的那段經歷。」

  毛利蘭:「???」她是這個意思?

  好似看不過眼毛利蘭毫無形像趴在地上的呆愣模樣,隨手提起她後領,扔到沙發上,「想聽故事?」

  顧不得身上的酸麻感,毛利蘭瞬間乖乖坐好,大力點頭,她真的太想知道黑澤陣這男人發生過什麼了!

  「好啊,我說給你聽。」黑澤陣眯起眼,「說完你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毛利蘭愣了愣,非常干脆的答應:「只要不傷天害理,我都答應。」

  債多不壓身,加上之前許諾的,不就三次嗎?比起黑澤陣那讓人好奇得心癢癢的過去,這點著實算不了什麼!

  黑澤笑了,在她灼灼的目光中,漫不經心的道:「我出生在實驗室,年少時流浪過一段日子,意外死去後去了屍魂界,又在屍魂界再次死亡……」

  毛利一怔,死了兩次?那她面前……

  「這是我第三條命。」黑澤陣道,「我只知道源於朽木露琪亞隱藏的經歷,那時有人替我打造了一顆全新的心髒……」

  黑澤陣神情變得迷離,「因為帶著崩玉的朽木露琪亞參與其中,記憶很模糊,但又由於崩玉的完全溶解,我看到了那段過去。」

  毛利蘭感覺好像自藍染忽右介出現的時刻,關於埋藏的過往,有關的人都在一點點回憶起曾經。

  日番谷冬獅郎、黑澤陣,再加上那個自見面打過招呼後便稍顯膽怯的死神——山田花太郎。

  「我在重生的心髒中活了過來。」黑澤陣悠閑的撥弄著手機,好似講的不是自己的回憶.

  「醒來後就殺了一整所監獄的人,本打算再去干掉朽木露琪亞,被她當時騙倒的家伙阻止了。

  經過一段有趣的追殺,我跑到橫濱,加入了港口Mafia,之後又遇到當時的干部出賣,被關進了水牢。

  幾年後,聯合六道骸一起坐上了看管監獄的牢頭,出獄後,又見到了當初主導實驗的老頭子,干脆加入他,殺到東京。」

  「等等等等——」

  毛利蘭忙叫住他,「信息量有點大,我先緩緩。」她好像聽懂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聽懂。

  復活——謀殺露琪亞未遂——被追殺時加入港』黑——被出賣關進水牢——成牢頭——出獄加入黑衣組織。

  經歷很豐富,但這其中的重點在哪裡啊!!!

  「第一,既然你當初沒殺露琪亞,那她又是什麼時候死的?第二,救你的那個人是誰?」

  毛利蘭捋了老半天才理出兩個問題,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疑似回憶的男人。

  黑澤陣嘴角微微勾起,墨綠色的眸裡笑意彌漫,極有耐心的挨個回答問題。

  「第一,我在東京遇到浦原喜助的時候,又在空座町碰巧見到了朽木露琪亞,沒人保護的她,心髒手到擒來。

  浦原喜助重鑄崩玉是本想壓制我,卻也沒料到朽木露琪亞會用崩玉的力量抹消她的存在。

  導致我都快把黑衣組織頻出的叛徒干完了,屍魂界的人也沒找過來,當然,其中浦原喜助肯定出了力來移開部分死神的精力。」

  說道這,黑澤陣一頓,「【太宰治】多半也加入了浦原喜助的計劃,到頭來,他們也不知道誰算計了誰。」

  按現階段的情況看,浦原喜助絕對被騙了。

  比其他,【太宰治】這個小心眼的人更想報復屍魂界,那人對死人的世界可真正算得上無感。

  「第二,那人在東京,這次回去我帶你去見她。」莫名的,黑澤陣看她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塊肥肉,「你見過很多次。」

  「很多次?」毛利蘭一驚,「我怎麼不知道!是誰?」

  「你以前不知道的不是很多嗎?不差這一點。」黑澤陣懟得她心裡一哽。

  毛利蘭還想問問其他的事,黑澤陣立即打住她,「能說的我已經說了,輪到你履行諾言了。」

  毛利蘭頭皮一緊,「你說。」

  故事講是講了,但正到精彩處被迫截斷,又留下新的困惑,真的太惡劣了!總有一種上當的錯覺,白答應了一個要求……

  對女人哀怨的眼神視而不見,黑澤陣若無其事的拎起黑大衣,打開房間門,做出個紳士的邀請動作,「請?」

  毛利蘭臉皮一抽,梗著脖子,一副上刑場的模樣搭上他的手,這是要干嘛?

  黑澤陣輕笑了兩聲,「放心,我再餓也不會吃了你。」夾著笑意的嗓音低語令她背部一麻,「要吃也不是這時候。」

  毛利蘭一僵,慢著,您意思是還真打算……不不不,一定是她聽錯了!對!黑澤陣還沒這麼變態!

  黑澤陣可不管她的胡思亂想,拉著僵硬的人徑直走到酒店餐廳坐下。

  在兩人踏入餐廳的時候,原本還算融洽的氛圍安靜了一瞬,下一秒,又恢復有說有笑的模樣,但細看,一些人眼角的余光都在瞄向他們。

  沢田綱吉態度很平和,「黑澤君心情不錯?」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蘭小姐擔憂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咳咳——」

  安室透疑似被嗆紅了臉,端起手邊的一杯水大口灌下,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抱歉,你們繼續。」

  關注兩人的他也知道毛利蘭在黑澤陣房門口待了一晚的事實,想騙自己這兩人清清白白都不行。

  得虧偵探忙著探查那幾個號稱死神的人,處於重整世界觀的時期,不知道這件事,否則,他的臉色安室透想……哦,現在也差不多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默不吭聲吃飯的柯南,如果不是那難看的臉色,恨不得將手下牛排切碎的模樣,他都懷疑眼前一幕是幻覺。

  原諒他,被比賽末聲看到的各種似真似假的幻境整得神經敏感,現在沒瘋都是他接受力的強大。

  「是不錯。」針對人們各不相同的反應,黑澤陣習以為常,周身散發的愉悅氣息與以往的冷漠區別顯著,瞎子都感受得到。

  毛利蘭扯了下嘴角,按下對黑澤陣的某些戒備,問了句,「綱吉君,准備回意大利了嗎?」

  忙著開學事宜的園子和京極真已經回去,其他各組織人員也陸陸續續的散了場,酒店就只剩下了死神們、彭格列成員和武偵的幾人。

  沢田綱吉點點頭,道:「伽馬醒來,我們就回去。」

  【中島敦】傳導的死神力量,伽馬似有些適應不良,至今未醒。與謝野醫生也檢查過身體沒問題,但……

  他看向靜靜用餐的【中島敦】,這個少年身上沒感受到惡意,為什麼獨獨伽馬還沒醒?

  瞟到沢田綱吉的眼神,毛利蘭笑了下,「我答應了【太宰】先生,【敦】他會跟我們回東京。」

  沢田綱吉看了她一眼,頷首,「好。」

  藍染忽右介已經被拉到這個世界,雖然不知道【太宰治】做過什麼,但他似乎也回不去屍魂界,只能在現世待著。

  他會抓緊時間,趁藍染忽右介恢復之前,按計劃找到彩虹之子。

  「蘭小姐跟黑澤君今日就回東京?」沢田綱吉客套的問了下,「不准備多玩玩嗎?新加坡景色還不錯。」

  「不——」

  「過兩天再回。」

  毛利蘭看向打斷他話的黑澤陣,滿臉問號,「我們在新加坡待得也——」

  「我贊成。」毛利小五郎神采奕奕的踏進餐廳,就聽到討論的話題,一本正經的建議,「小蘭,假期還長,不要辜負了這次出國旅游啊!」

  [公費旅游,不占便宜白不占!]

  毛利蘭扶額,忘了爸爸了。

  伏特加弄的什麼借口?把昏迷的人送來,就說是我提議的驚喜?給父母安排的一場蜜月旅游?關鍵是爸爸還真敢信!

  「對啊,小蘭,為了比賽工作也辛苦了,好好享受下吧。」妃英理語重心長的道,「不要浪費了你們社長的心意。」

  [女兒大了,是該好好談一場正經戀愛了……長得好,待人真誠友善,也沒個領導架子,還可以?]

  毛利蘭有不好的預感,媽媽什麼時候有了這種誤會?僵硬的視線移向黑澤陣,得到一雙意味不明的笑眼。

  妃英理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收到你短信了,我會看好你爸和柯南,不讓他們把霉運帶到你約會的地方。」聲音一狠,「今天,他倆就別想出這個酒店門!」

  救命!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什麼約會?

  「蘭小姐?」沢田綱吉不解她突然的情緒波動,「有什麼不對嗎?」

  黑澤陣笑了笑,慢悠悠的替腦子混亂的人回答,「想到接下來的約會,激動罷了。」

  「哦,祝你們約會愉快。」沢田綱吉被噎了一下,其余聽到的人們震驚的震驚,有些甚至刀叉掉了一地……

  柯南無措的道:「蘭姐姐?」

  「小孩子還是乖乖長大吧。」黑澤陣和善的臉色令看的人尤感刺眼,「你姐姐已經答應我了。」

  [第一條,約會怎麼樣?]

  毛利蘭蹭的一下跳起,擠出個笑臉,「對對對,差點忘了,我們就不久留了,你們慢用。」

  「走,約會!」毛利蘭一把拉起桌上的男人,飛奔出酒店,那架勢就像後面有人在追趕一樣。

  啊啊啊啊——

  她已經分不清是『約會』這個詞更刺激,還是聽見黑澤陣的心音更刺激了!


第80章 怯懦者游戲:開篇

  清晨的涼風啪啪打到急速奔走的毛利蘭臉上, 亂過度的大腦一個激靈,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能聽到黑澤陣的心音,毛利蘭多少都能猜到原因, 心髒的回歸, 加上想要她聽到這句話, 自然她的異能可以生效。

  等一下, 約會?

  「是、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說出這句話, 毛利蘭差點咬到舌頭, 「約會——?!」

  這是能跟黑澤陣扯上關系的兩個字嗎?那位不是在干掉某人, 就是在想辦法干掉某人路上的琴酒?

  「字面意思。」黑澤陣微微挑了下眉,「我不認為還有其他含義。」

  毛利蘭一秒呆滯, 約會?她跟黑澤陣?是去泰拳館打拳,還是去射擊場射擊?抑或是去選定下一個陰人對像?

  原諒她, 兩人相處時間是很多, 但多數都是在訓練、算計、謀劃中度過啊?

  ……仔細一想, 自跟黑澤陣接觸來, 休息時間有超過一周?

  「你想成為勞模?」黑澤陣聲調微揚, 「我怎麼不知道你跟波本有一樣的潛質?」

  同時干七八份工?老板不是敵對方就是死命壓榨員工的工作狂?

  「不,我達不到那樣的高度。」毛利蘭表示強烈抵制,那就不是正常人能堅持得下去的強度。

  毛利蘭一把握住黑澤陣的雙手,滿臉真誠, 「大哥,啊呸,搭檔, 我們去約會吧。」工作什麼的見鬼去吧!

  黑澤陣:「……」

  你關注的重點是不是不太對?

  一向聰慧狡黠的女子, 眨巴著一雙澄澈的藍紫色眸子,正滿眼期待看著人的樣子, 很難令人拒絕,即使心黑如他。

  黑澤陣一嘆,「跟我來吧。」沒再多說其他,反手握住她,走在前面帶路。

  樹木成蔭的道路上,獨具特色的魚尾獅雕像時不時閃現,街頭巷尾纏滿的各色花卉隨風搖曳。

  毛利蘭驚嘆著花園城市的精致美麗,越向深處走,精心呵護的花朵越多,越加鮮艷動人。

  「黑澤陣,這裡——」

  驟然看到被握緊的手,毛利蘭脫口的問話戛然而止。

  寬厚的手掌包裹著她,肌膚相觸間略帶溫涼的溫度一下燙進心底,後知後覺中臉上倏地漲紅。

  黑澤陣說這是什麼?約會?她和黑澤陣?

  咚、咚、咚

  看著前方高大的背影,心髒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冷靜,毛利蘭,你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不就是一個約會嗎?不就是跟黑澤陣約會嗎?沒、沒——什麼!

  沒什麼才怪!

  毛利蘭腦子漿糊成一片,張了張嘴,吐到嘴邊的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在說什麼,「啊、哦、是的……」

  該死,她在說什麼啊!

  毛利蘭加快腳步衝到前面,脫開男人的手,語氣竭力平穩的道,「這裡,咳咳……」用了清了清嗓子,「我們是要去哪裡?不要告訴我就只是來逛公園吧,你這也太沒創意了吧,約會也……」

  怎麼又轉回這上面了啊!!!

  斑駁光影下,不自然的動作、緋紅的耳尖、微微加快的呼吸,觀察力極強的黑澤陣全都一覽無遺。

  黑澤陣揚了揚眉,在猛衝的動作快撞上樹之前拉住她,「可以停了。」聲音夾著隱忍的笑意,「前面可沒路。」

  轟的一下,毛利蘭感覺臉燙得嚇人,尷尬的扯了個笑臉,「哈,走路太專心。」

  她忙把目光轉向四周,滿心的慌張霎時被眼前的場景怔住。

  寬闊的平地,成片婀娜多姿的蘭花環繞著,中央的空地上布置著巨大的舞台,邊緣張揚盛開的蘭花纏繞,很是動人。

  林林總總的演員穿梭著,有的在對戲,有的在揣摩著劇本,看著就很忙碌。

  「看戲?」毛利蘭看看台下雅致的白色桌椅,又看看台上演員聲聲入耳的對詞,「輝夜姬?」

  毛利蘭曾因案件的關系,臨時扮演了一下其中的女主角,很熟悉戲劇的布置、台詞和服裝。

  但,從沒見過場面很盛大,裝扮華麗,觀眾卻沒兩個的舞台劇。

  「不是你弄出來的吧。」毛利蘭一眼就斷定這不是黑澤陣的品味。

  遍地的紫色蝴蝶蘭、漫天飛舞的花瓣,光是把這浪漫至極的一幕跟黑澤陣聯想起來,渾身雞皮就止不住的泛起。

  「聰明。」黑澤陣拉開一張椅子,邀請她坐下,「老熟人的邀請。」

  「老熟人?」毛利蘭下巴磕在桌子上,鼻中盡是迷醉的芳香,「真夠大手筆。」

  作為新加坡國花的蘭花,本來就很珍貴,再加上不是應季的花朵,一看就是在溫室中耗費了大代價培養,品種繁多,價值昂貴。

  「原本邀請的我一個人。」黑澤陣翹起腿,悠閑道,「但想來想去,你應該也會喜歡。」

  「人少,安靜。」他拿起桌上的金酒,倒進兩只玻璃杯,「絢爛出眾的蘭花,是挺不錯。」

  毛利蘭心跳了一下,總覺得黑澤陣意有所指,「嘛,好看是好看。」頓了下,「誰那麼費心特意為你布置這種舞台?」

  「Angel,沒法哦。」一道妖嬈的身姿突然舞台走向他們,撂下蒙面薄紗的臉艷麗動人,「琴酒只鐘愛這個劇本。」

  「貝爾摩德?」毛利蘭驚到,看了看她的裝束,「你是飾演輝夜姬的人?」

  知名女演員主演,好麼,生怕劇不夠精彩嗎?

  貝爾摩德啪的坐下,紅唇一勾,「琴酒居然花心思掩藏你的身份。」塗著指甲油手卷了卷發梢,「Merlot。」

  [世良真純干的蠢事,太容易聯想了啊。]

  「看來你知道赤井務武在組織的事。」毛利蘭淡淡一笑,「身份還不低,一只烏鴉?」

  幫助了世良真純偷寶石,避免赤井務武暴露身份,確保交易的順利,還知道赤井秀一一家的關系。

  「我只是邊緣化的一個。」貝爾摩德嘆道,「Angel你的成長才令我刮目相看。」

  [可惜了,這次被落在後面的是偵探,琴酒這個狼子野心的家伙。]

  毛利蘭:「???」

  她怎麼聽不明白了?

  索性放一邊,貝爾摩德知道她身份的事,毛利蘭不擔心,因為這人身上沒有惡意,反而在弄清楚後好感倍增?

  「是誰發出的邀請啊?」毛利蘭比較關心這個問題,「篤定你一定會來看?」

  「誰請的我也很好奇,但琴酒喜歡看輝夜姬的故事倒是公開的秘密。」貝爾摩德刮了刮艷麗的指甲,「每年必看一場。」

  [鬼知道琴酒啥愛好,反正請我來的那個人就很惡心了,睡覺的時候送上腐爛的罌粟花什麼意思?威脅嗎?]

  黑澤陣晃了眼天色,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了,「你該去表演了。」

  貝爾摩德臉一黑,嫣紅的嘴唇一咬,憤憤不平的走上了舞台。

  [等著,琴酒,總有一天要你好看,你除了眼光好還有哪裡不是遭人恨的!]

  毛利蘭納罕的向男人看過去,「你就不憐香惜玉?」好歹一個大美人啊。

  黑澤陣嗤了下,「從裡到外爛了的東西,除了演技沒其他可看的。」

  毛利蘭無語,這麼狠的評價,難怪貝爾摩德說他遭人恨。

  「不過,說真的,你知道布置這個場地的主人是誰?」毛利蘭不信黑澤陣不清楚。

  黑澤陣晃了晃酒杯,「你還記得早上我講的故事吧?」

  毛利蘭大力點頭,「印像深刻。」

  「我知道你還想知道其中一個問題。」黑澤陣看著她亮起來的眼睛,笑了笑,「那人就是邀請我的主人。」

  從黑澤陣手上保護了露琪亞的人?也是這場戲劇的邀請人?他想干什麼?

  毛利蘭大腦飛速旋轉,思考著其中的利害,從故事來說,那人跟黑澤陣的關系應該不好啊?這場劇有什麼陰謀?……

  「嘶——」

  一鼓刺人的涼意冰上臉,毛利蘭猛地回神,「干嘛?」

  「看戲就看戲。」黑澤陣將加了冰塊的酒放到她面前,嘖了一聲,「還是你真想成為工作狂?」

  「但是……」毛利蘭當然不想,但背後的人萬一想對他們不利呢?目的明顯是黑澤陣……

  黑澤陣揚眉,「擔心我?」笑著搖了搖頭,「他最近不會有空,沢田綱吉在到處追查他,躲人都來不及。」

  「綱吉君?」想到什麼,毛利蘭遺憾的放棄,「我們不能插手彭格列的事務啊。」

  毛利蘭轉向舞台,戲劇剛開始,演員們整裝待發,不對,是不是有哪裡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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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中發現小女孩的竹翁變成了富家少年,「被拋棄的可憐孩子,跟我回家吧……」

  「好的,小哥哥。」女孩高高興興的接受了邀請,在少年轉過身的瞬間笑臉一下子變得陰險,「我會好好報答哥哥的。」

  女孩長成預料般的美麗,文采舞蹈樣樣精通,可見得到了精心的培養,出眾的才華和樣貌吸引著權貴們的目光。

  各國的皇子和貴族們都前來求娶,少年尋問輝夜姬的想法,「輝夜姬,選一個?」

  輝夜姬懵懂的看了他一眼,「一定要選?」聲音帶著膽怯,「哥哥的要求,我都會答應。」

  故事到這裡就變味了,輝夜姬向著前來求娶的人提出了一個又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

  一身的爛肉、人皮、頭發、眼睛。

  當然,正常人都會拒絕,但在故事中的人詭異的很尋常。

  轉眼間,被美色迷了心智的男人們,一個接一個獻上輝夜姬要求的『物品』。

  「你們的東西我都很喜歡。」輝夜姬看著不成人樣的男人們,為難道,「我只有一個怎麼辦?」

  下一刻,爭搶她的男人們開始互相殘殺,刀劍染紅了整個舞台,最終全部同歸於盡。

  少年道:「輝夜姬,你選好了嗎?」

  輝夜姬點點頭,指向僕人中的一位,「他不錯。」

  這是一個全場一句台詞都沒說過的僕人,被點名後,害怕的扣了叩首,點頭同意了這個很離譜的結果。

  新婚的中秋之夜,輝夜姬將在其他人身上收獲的東西丟在碗裡熬成一碗水,對著撫養她的少年道,「時間到了,我該走了,這是送你的不死藥,以報您的養育之恩。」

  她穿上羽衣升天,回到了遙遠的月亮之上。

  留下少年對著這碗藥冷冷一笑,將其緩緩倒入地下,「死了就真的是不死了,養不熟的白眼狼。」

  畫面一轉,僕人惡毒的眼神一直盯著少年,久久不曾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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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歡這種劇情?」毛利蘭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黑暗風的故事?」

  主人公到底是誰?輝夜姬?少年?還是默不作聲的僕人?

  「我的品味很正常。」黑澤陣拒絕這種變態風格的指控,「不正常的是編寫這個劇本的人。」

  突然,陰森森的音樂一響,本是天朗氣清的天空一下暗了下來,點點螢光照亮了黑暗,還是花骨朵的蘭花開始聳動。

  「喂喂?這是怎麼了?」毛利蘭不由得抓緊了旁邊的人,「真要演靈異故事?」

  黑澤陣眼一眯,「是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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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蛹開始裂開,一只只七彩的蝴蝶紛飛著,環繞著又出現在舞台上的輝夜姬,有一種誘惑人心的艷麗。

  僕人對著她伸出手,「公主,游戲開心嗎?」

  輝夜姬眼睛很亮,在發光的蝴蝶中亮得驚人,「我喜歡這個游戲。」

  兩人手一相交,默契一笑,看著盛放的花朵漸漸枯萎、凋零,帶著頹敗的美感。

  兩道清晰的聲音在黑夜裡奏響,「這場怯懦者的游戲,玩到最後的是誰?」

  下一幕,天際照亮空無一人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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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利蘭看著上空充當特效的透明罩子,內心很復雜,一種熟悉的畫風迎面而來,不知道該用語言怎麼表述?

  飾演輝夜姬的貝爾摩德下台了,「怎麼樣?」看著黑臉的黑澤陣嘲笑,「是不是嚇了一跳?」

  毛利蘭點頭:「有一點。」

  她看了看自己不知不覺又抓人的手,趕緊收回來。

  「我現在有點體會一句話。」黑澤陣陰狠的笑了,「有些人,死了都不安靜。」

  他又看向四周腐敗的景色,森然一笑,「有些人,又喜歡上趕著受騙。」

  看著黑澤陣黑沉沉的臉,毛利蘭冷不丁的想到一個詞,下意識脫口而出:「約會?」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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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怯懦者游戲:規則一

  黑澤陣定定地凝視著毛利蘭, 幽深的眸子仿佛在說,戲好看嗎?

  「啊,是有那麼點意思。」毛利蘭吐了吐舌頭, 看別人的戲, 都比不上看黑澤陣的熱鬧來得好玩。

  背後的人大費周章把黑澤陣喜歡的劇本改成驚悚類, 顯然是想挑釁他啊!

  黑澤陣忽然笑了, 「你說得很對。」他的笑容有幾分危險, 「對我們這群人來說, 還是這樣的游戲有意思。」

  半白不黑的人已經習慣了裡世界的互相算計。一步步朝著隱秘的方向挖掘, 暴露的東西正在抓住那道躍躍欲試的目光。

  黑澤陣起身,「這場約會會讓你滿意。」挑眉看向那雙靈動的眸子, 「去嗎?找安排這一幕的人。」

  「好啊。」毛利蘭欣然應允,搭上男人的手, 「找犯人, 我也不是第一次。」

  一種直覺, 這便是【太宰治】答應的事後獎勵, 針對黑澤陣的那四年牢獄之禍是從何而來。

  這次, 毛利蘭只是觀眾,演員又該是那些人?她好奇的同時隱憂也在閃現,來源於【太宰治】熱衷搞事的不確定性。

  「他在哪裡?你知道?」

  「不是告訴我們了嗎?」

  「遍地的稀有蘭花,在新加坡只有一個地方能涵蓋如此多的品種。」

  「你是說以蘭花聞名的植物園, 胡姬園?」

  ……

  兩人專心聊天的背影漸行漸遠。

  貝爾摩德:「……」

  Angel你變了,忽視她這個大明星兼同組織成員,眼裡就只剩下了琴酒那個黑心的惡魔!

  新加坡植物園, 胡姬亭。

  枝繁茂密的樹木中, 一片廣闊的湖面被微風吹起輕微的波瀾,分明不是蘭花盛放的季節, 一簇簇的蘭花卻滿園競相爭艷。

  舉世聞名的胡姬亭在今日盛景下,詭異的沒有游客,獨獨湖邊的亭子裡,做了兩個對著滿大桌零食囫圇吞棗的人。

  一個白色短發,左臉頰上有著倒皇冠狀的紫色印記的青年;一個毛利蘭極其眼熟,認知中絕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亂步君——?」

  江戶川亂步怒瞪著對面跟他搶食的人,拼命塞零食的嘴巴壓根抓不出空檔來回答驚呼的人。

  [快!按住那個鳥人!不要讓他搶亂步大人的零食!這些全部是亂步大人一個人的!]

  毛利蘭:「……」

  都是大人了,兩個長相都不錯的成年人,何苦像個小學生一樣搶東西吃?她理解不能。

  與謝野醫生呢?沒看著他?

  [晶子忙著治療死神,我偷跑出來買的零食全被這家伙截胡了啊!氣死亂步大人了!]

  「咳咳。」毛利蘭用力的咳嗽聲,該搶食的還是在搶食,一個眼神都沒分給突然出現的他們。

  毛利蘭無語,「我說,你們真不怕撐死?」

  長長的石桌一端,小山似的零食正已驚人的速度減少。

  與熟悉的江戶川亂步不同,即使看著很幼稚搶零食吃的白發青年,毛利蘭也不太敢靠近,總感覺這人不太好惹。

  如果說【太宰治】是對世界的憎惡,那眼前這人就是對世界的熱愛,一種叫囂著對毀滅的熱愛……

  這一刻,毛利蘭明白為什麼他黑澤陣的關系算得上『老熟人』這樣勉強友好的說辭了。

  他們都有著一股對世人明晃晃的惡念。

  黑澤陣沉醉打破對像的希望,欣賞人們掙不脫的痛苦;青年卻似更喜拉著人們陪葬,焚燒著世界。

  「呵。」黑澤陣可沒絲毫顧忌,手上細長的刀一掃,滿桌零食頓時掃到了長桌另一頭。

  黑澤陣坐正,「這下可以好好談了。」

  毛利蘭也乖覺的坐下,假裝看不到兩雙發紅的眼睛,撕開面前這堆零食中的一袋,慢悠悠的道,「嗯,味道不錯。」

  「啊啊啊,是亂步大人的!」

  「黑澤君∼你很令人生氣哦∼」

  一柄長』槍橫亙在桌上,相當囂張的威脅著企圖湊近的兩人,仿佛只要靠近,一顆子彈就會毫不猶豫的洞穿他們的腦袋。

  黑澤陣掏出煙,點上,徐徐抽了一口,「我在好心幫你們解決爭端。」

  白發青年大口咬完僅剩的棉花糖,「黑澤君臉皮越來越厚了啊。」笑嘻嘻的掃了眼他護著的人,「是開始有心了嗎?」

  毛利蘭微笑不語,嘴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薯片,局勢不明,觀望為上。

  江戶川亂步把控訴的眼神瞪向毛利蘭,「那是亂步大人的!」

  毛利蘭打了個嗝,鎮定道:「亂步君,與謝野醫生不會允許你吃這麼多零食。」邊說眼神邊投向他腳邊狼藉的包裝袋。

  「哼!」江戶川亂步偏頭,不想理人,「都想搶亂步大人的東西,毛利小姐也變壞了!」

  「不。」毛利蘭否認,「我是為了亂步君健康著想。」

  亂步君出現在這裡,事情可就有點復雜了啊,一個洞察真相的偵探。

  似是知道毛利蘭在想什麼,江戶川亂步哼了哼,「亂步大人不說,就是想看你們倒霉。」聲音頓了頓,「偵探不喜歡水。」

  毛利蘭微笑,在他憤憤的注視下,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嗯,知道了。」

  「嗨,蘭小姐,久仰大名。」白發青年不甘寂寞,在長桌一端遙遙打了個招呼,「有沒有興趣拋棄你那個死板的搭檔,我們一起去創造一個嶄新的世界怎麼樣?」

  渾然不顧黑澤陣抵在他頭上的槍口,青年熱情相邀著,「像輝月姬那樣,乘月而去。」

  毛利蘭抽了抽嘴角,留下一地血腥和死亡嗎?「謝謝,我是個地地道道的地球人。」

  「白蘭。」黑澤陣氣息一冷,子彈擦著他臉頰劃過,「不想做人,我可以成全你。」

  白蘭抹了抹臉上流出的血,咧開嘴一笑,「開個玩笑嘛∼」往後一仰,倚在靠椅上,「我還有偉大的夢想沒實現呢∼」

  「毀滅世界的夢想?」黑澤陣嗤笑,「那你可得努力,畢竟你身邊的同伴都抱著一顆拯救世界的心。」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白蘭忽地大笑,「哈哈,黑澤君,這次你可說錯了。」食指晃了晃,「我都不用出手,這樣看著就不錯了啊∼」

  「也不對哦。」江戶川亂步嘟了嘟嘴,「我把你消息賣給綱吉君就玩了呢∼」

  黑澤陣也毫不留情嘲笑道:「孤家寡人的你打不過一個龐大的黑』手黨。」

  「不一定。」白蘭笑道,「我也是有盟友啊,一樣看不慣現在的世界。」

  「呵!」黑澤陣嗤笑。

  「啊,好笨。」江戶川亂步撇了撇嘴,「黑心腸的家伙都能信,你好天真哦∼」拖長的尾音極盡諷刺,看來很記恨白蘭搶了他東西。

  毛利蘭點頭,嘴巴嚼得嘎嘣脆,信人都得付出代價,就看那人心情怎樣?看你看得順眼。

  「孤家寡人的我不怕呢。」白蘭笑眯眯道,「付一點代價,達成願望,我還是有得賺。」

  江戶川亂步嘁了一聲,「哦,祝你成功。」

  黑澤陣低頭著發燙的手』槍,「哦,我也祝你成攻。」

  毛利蘭左看看,右看看,眨了眨眼也順嘴道,「祝你成功。」

  白蘭看著這三個顯得特敷衍的人,也不介意,「感謝支持。」眯起的眼睛一彎,「所以,你們願意來玩這場游戲嗎?」

  「亂步大人不玩!」江戶川亂步第一個發言,「亂步大人請求支援!」

  他猛地看向毛利蘭,無辜的道:「毛利小姐很喜歡玩游戲,她運氣超級超級∼超級好∼」

  白蘭眼睛一亮,神情特友善的建議,「蘭小姐,你來當玩家吧。」

  毛利蘭:「……」

  亂步君,你這就有點不友好了。

  「白蘭·傑索,大空瑪雷指環的持有者。」黑澤陣冷笑,「那請問你充當的什麼身份?」

  毛利蘭一愣,看向白蘭手指,果不其然一顆鑲有熟悉寶石的指環被戴在了手上。

  什麼時候?

  『書』被取走,瑪雷指環應該也在一起,但與其相融的寶石很難被剝離啊?

  等等,有一個人可以,『人間失格』將不屬於『書』的那部分剔除了嗎?太宰治……

  毛利蘭目光移向江戶川亂步,不出所料的收到一個無辜的笑臉。

  江戶川亂步道:「拿零食賄賂亂步大人,很難不動心。」

  毛利蘭黑線,渾水摸魚的境界你們可真高,她就說為什麼綱吉君沒有再尋問指環的事,反而不停追查另外的人。

  白蘭打量了下恍然大悟的毛利蘭,輕笑著走到湖邊,摘下一朵花嗅了嗅:「我?我喜歡當裁判。」

  生機勃勃的鮮花在他手中漸漸枯萎,飄進深不見底的湖裡。

  白蘭轉身,再次詢問毛利蘭,「蘭小姐,玩嗎?有人說,這是通往過去的路。」

  他笑眯眯的看看江戶川亂步,又看看沉默的黑澤陣,「屬於我們的過去,被迫遺忘的回憶。」

  黑澤陣看了眼沉吟的毛利蘭,「你決定。」

  毛利蘭怔了怔,把選擇權交給她?

  她瞟了眼笑容各異的人,嘴角一彎:「不勝榮幸。」送給自己的大禮,就沒有放棄的道理。

  過往涉及的人那麼多?怎麼感覺有種玩大的趨勢?黑澤陣和白蘭她能理解,亂步君怎麼也牽涉進去了?

  「毛利小姐,我只是個偵探。」江戶川亂步不滿道,「跟Mafia沒關系。」

  看毛利蘭懷疑的眼神,江戶川亂步不憤道:「太笨了太笨了!亂步大人只是好心幫忙!」

  「哦哦。」毛利蘭點頭,至於信不信就看事情發展唄。

  玩家?裁判?觀眾?

  毛利蘭想笑,但不能笑。觀眾不確定真假,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這裡只有玩家,哪來什麼裁判?

  【太宰治】痛恨擁有窺探平行世界能力的人,七的三次方之一。

  忽然,黑澤陣說了句話,提醒了毛利蘭:「玩家不止我們。」

  怯懦者游戲,有怯懦者就有膽大者,那他們屬於那邊?

  毛利蘭下意識問了句:「你們有害怕的東西?」

  沉默,現場當即陷入徹底的沉默。

  嗯,秒懂。玩家真的就全是怯懦者。


第82章 怯懦者游戲:規則二

  在這詭異的寂靜中, 毛利蘭得承認,她此刻的好奇心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爆發。

  江戶川亂步、白蘭·傑索、黑澤陣,隨便掂出一個人害怕的事, 都能引起一陣轟動。

  毛利蘭擺出個認真聆聽的姿勢, 「你們真的有?」她絕不是八卦。

  胡姬園的花香依舊醉人, 清絕的奇異環境中, 依稀只聽得見鳥叫聲和毛利蘭咬薯片的清脆聲。

  長久的沉默中, 三個男人皺著眉在苦思冥想, 好像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

  江戶川亂步率先道:「世界毀滅, 亂步大人沒有零食吃?」

  黑澤陣也摸著下巴道:「世界毀滅,沒樂趣看?」

  白蘭倒是笑容燦爛, 「世界毀滅不了,心機白費。」

  毛利蘭臉僵了, 扯了扯嘴角, 「哦, 我明白了。」指望從這三人身上挖出消息的她真單純。

  「毛利小姐, 你問的問題太笨了。」江戶川亂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面前的零食, 舔了舔唇,「誰都會有害怕的東西嘛。」

  黑澤陣勾起嘴角,「害不害怕我不知道,但世界上膽小鬼可不少。」眉眼間是淡淡的嘲諷, 「因為膽小,畏懼不前。」

  「黑澤君很有經驗啊。」白蘭捧臉,「是想起了些往事嗎?」

  白蘭似乎見縫插針的妄圖引起黑澤陣的怒氣, 「說出來聽聽, 我這人最會幫人排憂解難!」

  一臉好心人的表情,黑澤陣表示嗤之以鼻, 「動不動把毀滅世界掛在嘴邊的家伙,首先一點,腦子就不太正常。」

  白蘭笑容微頓,「說話還是很討厭啊∼」他歪頭看向毛利蘭,「蘭小姐,把他踹了吧,不討喜的男人一點價值都沒有!」

  「謝謝提醒。」毛利蘭吃著零食,頭也不抬的道,「找出個志同道合的人是很不容易。」

  亂步君,跟不上他的腦子就是一臉懵;拿毀滅世界當夢想的瘋子不用考慮;找出個勉強算得上『正常』的黑澤陣,也是她的幸運?

  至少,兩人所處環境奇異的很雷同,對她這個人到現在為止也沒什麼危險性?

  「啊,沒意思。」突然,江戶川亂步抱怨道,「是死是活居然都一樣的笨。」

  毛利蘭打了個嗝,惹得本來東西被搶的人心情更加不好。

  江戶川亂步用力哼了哼,「人都是蠢死的∼」

  黑澤陣笑道:「不能說對,但不可否認,總有一些人不怕死。」

  「亂步君,總感覺你在指桑罵槐呢∼」白蘭笑嘻嘻道,「死這種東西活人和死人都一樣怕的喲∼」

  毛利蘭:「……」其實,她覺得更像是在罵自己,但她沒有證據。

  一通沒有意義的胡侃亂侃後,達成微妙平衡的四人都懶得再交流些什麼,各自分道揚鑣。

  臨近傍晚,走在街道旁的毛利蘭理了理思路,「有一段你們都參與過的過去,也是浦原喜助暗地裡調查的那段經歷?」

  毛利蘭看向身旁的男人,「是你給我講的那段復活的故事?」

  故事中,黑澤陣並未提及他是被什麼人復活?如何復活?事件相關人員都不知道嗎?還是真的都在崩玉的作用下被迫忘記?

  崩玉真能做到抹除一切的存在?

  「不能。」黑澤陣淡淡的語氣帶著輕嘲,「它對我的作用在碎裂的那一刻已然停止。」

  毛利蘭一頓,「你記起了所有。」與半知半解的白蘭不一樣。

  「你不想告訴任何人?」毛利蘭跳到前面,直視著他,「為什麼?究竟有什麼顧慮?」

  在掀起的這場游戲中,目的直指那段記憶,被揭開謎底是遲早的事,為什麼不說?不告訴……她?

  「一點線索都……」毛利蘭咬了咬唇,「因為朽木露琪亞?抑或是救你的那個人?」

  直覺告訴毛利蘭是第二種,但那真的值得黑澤陣隱瞞嗎?

  黑澤陣墨綠色的瞳孔縮了縮,「……」避開她的目光,嗓音很冷,「不能有人知道那人。」

  充滿寒意的聲音令毛利蘭怔了怔,下意識想問些什麼,混亂的腦子又不知怎麼開口。

  黑澤陣在保護那人。

  防備誰?白蘭?浦原喜助?太宰治?還是包括……她?

  毛利蘭不自覺出聲:「我也……不行?」

  心裡莫名一憋,她以為一起共事那麼多天,兩人已經足夠相信彼此。

  黑澤陣皺眉,「我說過回東京你會見到她。」看著她暗沉的臉色,忍不住加了句,「只有你能知道。」

  意思是只會告訴她一個人?

  毛利蘭心裡那口氣塞了半天,在黑澤陣難得認真的神情下,只得吶吶道:「好、好吧,相信你這一回。」

  與在他人面前的鎮定自若不同,毛利蘭在黑澤陣眼中從來是不加掩飾的體貼和好懂。

  果敢不失堅強,聰慧中帶著狡黠。同以往暗自啜泣的少女模樣相去甚遠,成長了嗎?

  黑澤陣冷硬的臉一緩,眸中的柔軟一閃而過,「謝謝。」

  在瞬息萬變的曾經,膽怯的是他。

  毛利蘭在黑澤陣的目光中別扭的轉過頭,硬氣的拉著他大步向前,「走!讓你見識下什麼是真正的約會!」

  煩心的事先拋一邊,抓緊時間好好玩一場才是實在。

  人聲鼎沸的游樂園,大大小小的七彩氣球飄蕩著,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名為歡樂的氣氛。

  人來人往的娛樂場所,看得黑澤陣抽了抽嘴,「現在的你接受得了這種環境?」

  毛利蘭白了他一眼,撩開耳發,指了指耳朵裡的東西,「這個我早習慣戴身上,還怕什麼熱鬧的地方去不了嗎?」

  屏蔽一下讀心的異能,她還是能重回以前喜歡來的場所。

  黑澤陣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有准備的人,總是能及時應對各種變化。」

  「我可是優秀律師和刑警的女兒,適應環境本領一流。」毛利蘭毫不自謙的道,「隨時應對意外是基本本事。」

  黑澤陣抬頭,高空中的飛車疾馳而過,帶起了連綿起伏的驚叫聲。他揚了揚眉,「過山車。」

  「走,去玩一把!」多日沒玩耍過的毛利蘭興致勃勃,逮著黑澤陣就往裡面衝。

  工作人員拿著喇叭大吼著:「大家系好安全帶!我數三聲,就出發!」

  「好!」

  坐在車上的人們興高采烈的回答著,毛利蘭也是其中滿是激動的一員,看得黑澤陣很是無奈,有這麼高興?

  下一秒,刺耳的尖叫聲襲來,震得黑澤陣恨不得徹底令車上的人閉嘴。

  「啊——」

  直到下車,腦袋都是嗡嗡嗡的一團,黑澤陣揉了揉耳朵,平息下內心極度想滅口的欲望。

  「怎、怎麼樣?」毛利蘭因失重導致臉色煞白,但臉上興奮的神采仍在,「刺激吧?」

  「刺激?」黑澤陣嗤了一聲,「只有一種迫切想炸過山車,讓那些尖叫的人再也開不了口的衝動。」

  毛利蘭:「……」

  鑒定完畢,黑澤陣不適合玩這類涉及人多的玩樂活動!

  想了想,不甘心的毛利蘭再次把他拉到一個攤販前,指著前方不遠處琳琅滿目的獎品,每個獎品前都豎了個靶子。

  老板熱情的道:「小姐要玩嗎?今天我們最大的獎品是一個超大型毛絨兔哦……」指向最上方的中央,「擊中靶心,就能帶走它。」

  「謝謝。」毛利蘭笑著從老板手裡接過兩把槍,在他詫異的目光中,甩了一把給黑澤陣。

  黑澤陣掂了掂塑料制的手』槍,嫌棄的道:「做什麼?」假槍比不上真槍,真槍也比不上伯』萊塔好用。

  毛利蘭指了指中間的兔子,「誰先射到靶心誰贏?輸家答應贏家一個條件。」

  黑澤陣來興趣了,「你確定?」手』槍在指尖轉了個圈,「比射擊我可沒輸過。」

  「當然。」毛利蘭得意的笑了,「不要小看我這些日子的訓練,不一定比你弱。」

  旁觀的老板愣了一瞬,隨即大笑道:「哈哈,兩位客人真有意思!」他向著黑澤陣眨眨眼,「兄弟,可不要讓你女朋友看走了眼啊!」

  女朋友?

  毛利蘭手一抖,差點手一滑,打偏到老板的頭上。

  「不會。」看著毛利蘭僵硬的射擊動作,黑澤陣愉悅的笑了,「分心可就輸了啊,女、朋、友。」

  手』槍一指,正中靶心。

  「兄弟,恭喜你!」老板笑道。

  黑澤陣微笑著將大型巨兔塞到怔愣的人手上,嗓音低沉悅耳,「又是三個條件,多謝招待。」

  毛利蘭:「……」她之前答應了個寂寞?

  ……

  一臉懵的跟著黑澤陣走出游樂園,毛利蘭呆呆的看著黑澤陣的背影,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關鍵性問題?

  「小姐,你好?」突然,一道清冷的嗓音從背後叫住了毛利蘭。

  毛利蘭轉身,一身休閑裝的男子愣愣的站著,頸間圍著一襲銀白色的風紗,隨風搖曳。是一個黑發及肩,清冷華貴的公子哥形像。

  毛利蘭道:「請問……」

  男子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抱歉,認錯人了。」

  他指了指毛利蘭懷裡的毛絨兔,「只是覺得我印像中也有那麼一位喜歡恰比的女子。」

  「恰比?」毛利蘭困惑,「是我這只兔子?」

  不自覺染上笑意的藍紫色眸子,看得男子神情一晃,「好像……是吧?」

  男子按了按眉心,自嘲道,「不好意思,最近常常有這種錯覺。」頓了一下,「或許等我找到人,就能確認真假。」

  「是嗎?」毛利蘭笑著鼓勵道,「那祝你一切順利,只要不放棄,總有收獲的那一天。」

  不再多言,毛利蘭轉身,徑自追上前方怡然自得的同伴。

  站在游樂園門口的男子望著毛利蘭的背影好一會,重新恢復冷然,眸裡是堅不可摧的寒冰,「死神?」

  在某一時刻,命運的巨輪終將回歸,主導這場游戲的裁判,不期而至。


第83章 怯懦者游戲:規則三

  窗簾刷的拉開, 一股鹹濕的海腥氣息霎時間鋪滿整間房,浩淼的海潮聲隨之而來,驚動了床上深眠的人。

  毛利蘭睜開困倦的眼睛, 懶懶的打了個招呼, 「早∼」

  「醒了?」充滿磁性的嗓音從窗戶邊傳來, 「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嗯?」

  毛利蘭轉過頭, 黑澤陣站在窗前, 高大的身材透過清晨的陽光映出長長的影子。即使深知本人的冷血, 在她這也不由給人一種安全感。

  毛利蘭意思模糊的想到, 或許正因如此,她也是越來越習慣某人不問自入的行為了啊。

  毛利蘭望向外面大亮的天色, 「已經這個時間了嗎?」

  黑澤陣笑聲愉悅,「沒睡好?如果你想再睡我不反對。」他看了眼腳步聲斷斷續續的房間門, 「但門外的人會怎麼想我就控制不了了。」

  毛利蘭一僵, 昨日回來就迎接了一波意味深長的眼神, 現在黑澤陣還在她房裡, 加上遲遲不出門……

  成年人的思維即使遲鈍如她也能猜到兩分, 她的清白啊!

  「不管了!」毛利蘭破罐子破摔的拿被子蒙頭,「愛怎麼想怎麼想!」天大地大,養好精神最重要!

  黑澤陣:「…… 」

  都不掙扎一下?

  房間安靜了兩分鐘,蒙頭大睡的人終究還是猶豫的探出個腦袋, 「麻煩您老把吃的也一並送來吧。」

  毛利蘭不想出門面對神情各異的人,如今的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處理私人感情上,那是一種奢侈。

  而且, 有些人、有些事, 只能靠自己渡過去,事主的安慰反而可能加深心裡的傷痛。逝去的永遠不會重回。

  黑澤陣曖昧的態度毛利蘭也隱約觸到了點門檻, 但在未來蒙昧不清的當前,她早已失去了這份勇氣。

  毛利蘭能給的,只有一份不會被背叛的信任。

  黑澤陣瞟向重新把頭埋進去的女人,神色如常,「如你所願。」聲音頓了頓,「我們今晚搭乘輪船回東京,所有人。」

  「喔∼」毛利蘭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被子下傳出。

  黑澤陣沒多說其他,打開房門便走了出去,見到在走廊探首探尾的人,表情還是跟往常樣沒什麼變化。

  「她累了,你們不用再在這裡轉來轉去。」黑澤陣抱著胸,似笑非笑的瞄了眼眾人,「留在這裡,只會影響她休息。」

  「喂!你這個家伙——」

  「咳咳。」

  妃英理橫過來的凌厲眼神,截斷了毛利小五郎憤憤的怒罵,看他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不難猜出心裡有多麼想咬死這個敢勾搭她女兒的人。

  妃英理淡定的看向黑澤陣,「那你好好照顧她。」看著他略顯詫異的表情,笑了笑,「蘭是個好孩子,我相信她的選擇。」

  妃英理不傻,女兒懂事得太快,無非經歷了一些大變,她不想說,作為母親也不會過多探究,願意接受孩子的好意。

  名為黑澤陣的男人,妃英理也看得清周圍人戒備的態度,這是個危險的人。

  但不一樣的是在對蘭這方面,他是縱容和體貼的,兩人之間隱隱的相互扶持和各自退讓,妃英理是樂見的,不會反對。

  如果真要選擇一個人陪伴蘭走下去,作為過來人的妃英理更願意是互相理解信任的人,而不是一味追隨那道把她遠遠甩在後面的背影。

  黑澤陣冷漠的眼中閃過一絲波瀾,「你們很聰明。」他掃了眼背後緊閉的門扉,冷靜道,「優秀的父母。」

  毛利小五郎不屑的哼了哼,迫於老婆的威脅,沒敢再大呼小叫。

  「那我們不打擾了,先去收拾東西。」妃英理笑道,「長途游輪,可得好好准備。」

  送走擔憂女兒的人,黑澤陣把目光移向躊躇不前的一些人,「怎麼?你們也喜歡關心我的私事?」

  特意強調的『私事』二字,在有些人聽來很是刺耳。

  安室透攔住表情憤恨的小孩,笑了笑,「哈哈,八卦是人之天性嘛。」

  黑澤陣冷笑,「有時候天性是可以人為泯滅的。」瞧了眼他試圖保護的偵探,嘲諷聲愈加清晰,「我深諳此道。」

  大步越過神情精彩的人,把這群影響心情的人拋在腦後,再沒留給他們一個眼神。

  「琴酒,你不怕組織抓你軟肋?」經過赤井秀一時,他面無表情的問了句。

  毛利蘭有人保護,她父母可是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下。

  「軟肋?」黑澤陣悠揚的聲音響在走廊,帶著不可思議,「你們真天真,去練練看人的本領吧。」

  安室透看了眼沉思的赤井秀一,嗤笑道:「不是每個人都能甘心被利用。」

  不意外看見眼中釘的臉色一沉,安室透笑容變大,「我好心勸告你,要動毛利蘭,得弄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赤井秀一眸色陰沉,「什麼意思?」

  安室透瞥了眼臉色難看的小偵探,鎮定道:「她很會做交易,深深抓住每個人、每個組織想要的東西。」

  安室透雖不明白毛利蘭驟然成長的原因,但一路觀察過來,她敏銳得令人驚心。

  拋開琴酒對其的保護,在一行人精裡面游刃有余,完美完成任務之時又能與彭格列交好,這樣聰明的女人,很難不令人心動。

  除非能一擊必中,黑衣組織優先的選擇肯定是暗中打量,尤其是在失去一個接一個棋子之後。

  赤井秀一冷笑,「她也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聲音冷得刺骨,「祈禱吧,她能永遠對這群人有用。」

  他不信一個中途進入裡世界的聰明人,真能引動琴酒那樣冷漠嗜血之人的感情。

  愛慕?

  呵,赤井秀一打心底就不相信男女之情,這是最脆弱也最多變的情感,所以他能毫無顧忌的利用。

  「赤井秀一,我警告你,別想動蘭。」柯南聲音是壓抑不住的寒冷,「不要忘了,我也是一個成功的實驗品。」

  比起服藥後身體虛弱的赤井瑪麗,工藤新一這樣多次反復折騰身體,依舊快活的人就只有兩個。

  而這兩個有價值的人,都站在毛利蘭身邊。

  他們都能取代赤井瑪麗的位置,彭格列也樂於接受,放任赤井瑪麗毫無保護的被各個權勢之人覬覦。

  柯南道:「你也有軟肋。」

  當對人們的盲目信任徹底撕破,堅信正直善良的工藤新一也懂得用自身的有利條件,維護該維護的人。

  「呵,好一個痴情的人。」赤井秀一冷冷的諷刺了一句,轉身就走,「我等著看她的下場。」

  安室透看向矮個子的身影,因站在背光處,偵探的表情難以看清。他不禁一嘆,「走吧,偵探。」

  初見時青春洋溢的少女,眸中青澀的喜悅和愛戀終在現實的蹉跎下,隱覓無蹤;她背朝著眾人,走向了前路漫漫的遠方。

  就像曾經的警校好友,在命運的安排下,留他一人負重前行。

  聚集的一批人逐漸走遠,消失在長長的走廊,不久,又迎來了一個對此時的毛利蘭來說非常意外的人。

  「蘭小姐,我可以進來嗎?」帶著怯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毛利蘭愣了愣,起身去開門,一個穿著和服的男子映入眼簾,「山田花太郎?」

  山田花太郎微不好意思的攏了攏頸間的白色圍巾,小聲道:「蘭小姐,我有些話,不知方不方便談論?」

  毛利蘭道:「請進。」

  十三番隊的副隊長,毛利蘭也好奇他有什麼事?

  山田花太郎接過溫熱的咖啡,對著茶幾對面的人淡淡一笑,「蘭小姐,你知道嗎?抹消一個人的存在這種事情,在瀞靈廷曾經發生過。」

  毛利蘭一怔,坐直了身體,「願聞其詳。」

  杯中的熱氣使得山田花太郎的眼睛顯得朦朧,文弱的臉上帶上了嘲弄,「同一個人,同樣的結果,死神的鐮刀揮下,唯有羈絆難以斬斷。」

  遙遠的過去,與特異的虛結合的死魂,他們憑著執念來到了露琪亞的面前,企圖獨占生命中的那摸光,最終釋然離去。

  「但這一次不一樣。」山田花太郎抿緊了發白的嘴唇,「不是因為涅隊長的實驗失誤,死神們再一次遺忘了同一個人,不幸中帶著大幸。」

  有過一次經驗的人們,或許在不知名力量的影響下忘卻了所有,卻也不自覺的尋找著失去的事物。

  擁有真血的黑崎一護沒有忘記,青梅竹馬的阿散井戀次時常恍惚,就連常駐瀞靈廷的朽木白哉也時常借著追捕逃犯的名義流連現世。

  「心底的空缺不會因為遺忘而補齊。」山田花太郎幽幽一嘆,「他們不記得人,卻記得對造成這一切的浦原喜助和黑澤陣的憤恨。」

  毛利蘭垂眸,沒有打斷他的述說,靜靜的聽著這一段過往。

  山田花太郎看著靜心聆聽的毛利蘭笑了,「蘭小姐,你們很像,一樣的堅強和溫柔,都在朝著制定的目標堅定不移的前進。」

  「山田,你想……」

  「蘭小姐。」山田花太郎打斷她,「我有一個願望,想請您幫忙,您是個好人。」

  沒有等毛利蘭問出口,山田花太郎走向窗邊,看著遠處拍打岩石的海浪,神情恍惚。

  「我一直看著朽木小姐的背影,看著她不斷的從受傷中站起,撐起薄弱的肩膀,與實力大相徑庭的人戰鬥,終於成長為一位實力強大的死神。

  我很弱,除了替她治療一個接一個可怖的傷口,見證了她一次次命懸一線的危機,什麼也做不到……」

  毛利蘭問道:「你記起了多少?」

  山田花太郎微微一笑,「我作為醫療隊員,參與了流魂街78區\"戌吊\"的任務,一名見證者。」

  他不是依靠黑澤陣喚醒的記憶。

  毛利蘭沉吟了一下,道:「你的願望?」

  山田花太郎笑了笑,「有人說怯懦者有怯懦者的玩法,但是,我不想再做怯懦者。」

  毛利蘭瞳孔一縮,「你的意思是……」

  「我懦弱了一輩子。」山田花太郎笑容夾著無法忽視的悲傷,「最後,我想做一次勇敢的人。」

  「朽木露琪亞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毛利蘭低聲道,「你喜——」

  「不,蘭小姐,你錯了。」山田花太郎斬釘截鐵的道,「有一種東西,比愛慕更深,比羈絆更重。」

  像是看到了什麼美好的東西,山田花太郎笑容變得很柔和,「淨罪之塔,我看到了光。」貫穿了他平凡的世界。

  毛利蘭靜默了一會兒,沉聲道:「為什麼是我?」

  山田花太郎聲音很低:「蘭小姐,你很想解決藍染忽右介,那樣強大的人是需要幫手的。」

  「彩虹之子,我會幫你們找到。」山田花太郎看向下面,紛繁復雜的情緒全部收攏於心,「不尋回,殺戮永不停息。」

  他看向她,眼神種盡是執坳,「蘭小姐,這是我們的願望,你答應幫忙,黑澤陣不會阻撓。」反而會做個推手。

  毛利蘭道:「你可以自己去做。」

  山田花太郎搖頭,「我要做這最後一根稻草。」神情中帶上了乞求,「蘭小姐,人們不該忘記錯誤。」

  流動的空氣顯得沉重,毛利蘭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你想揭開這一切的心是好的,但是我看不到意義。」

  山田花太郎接下來的一句話說服了她,「真相,總有見光的一天,如果遲到,被欺騙的人最痛苦。」

  人們不敢去相信,那他們就逼著所有人去相信一個事實。

  鐮刀揮下,殘酷的真相擺在了眼前,朽木露琪亞,已經徹底消失,再無回轉的余地。


第84章 怯懦者游戲:規則四

  黑澤陣進門的時候, 就看見一個雙腿盤坐在床上發呆的人,神思飄忽。

  黑澤陣揚眉,「有新訪客?」

  「我發現一個問題。」毛利蘭苦思不得其解, 「我很好說話?」一個兩個都喜歡跟她做交易。

  「才發現?」黑澤陣挑起她的下巴, 端詳的眼神看得毛利蘭毛骨悚然, 「因為你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

  毛利蘭拍開他的手, 反駁道:「是一張真誠的臉, 大家都知道跟我交易不會出錯。」

  瞧瞧現世的一批人, 一個比一個會坑人, 臉黑心也黑的混蛋一大摞,稍不注意就會踩坑。比如……

  「如果有人找你做交易, 你怎麼辦?」毛利蘭看向黑澤陣。

  「那他膽子得夠大。」黑澤陣好像想道什麼好笑的事,「我高興起來, 加點料很正常。」

  救人之後再殺人, 殺人中途又玩起貓捉老鼠的游戲, 完成任務後再反殺交易對像的事比比皆是。

  黑澤陣表示, 交易的解釋權一切歸他所有。

  交易方?呵呵, 首先得要命大,要麼就是不要命。

  毛利蘭好奇的咨詢了一下,「如果是亂步君……」

  「但凡搶他零食,或者腦子太笨, 他都容易配合途中干出反悔的事。」

  「白蘭·傑索……」

  「致力於創造新世界的中二病?他喜歡一個活口不留。」

  「太宰治……」

  「他談寶石生意的時候,有一個商人抱怨了下他入水導致遲到的事,下一秒, 人就下地獄去了。」

  「那綱吉君呢?他總是守信用的人吧?」

  黑澤陣再次不客氣的嘲笑了毛利蘭, 「醒醒吧,涉及屍魂界, 他只會下手更狠。」

  聖人也會遷怒,更何況本不就那麼白的意大利黑『手黨教父。

  「OK。」毛利蘭倏地往後一趟,仰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喃喃道,「我原來真是個大好人。」

  黑澤陣沒做評價,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誰心腸最軟,況且是那個想起了一切的死神。

  承載了朽木露琪亞死神之力的人,冥冥之中將眾人聚集了起來,等待一個結束。

  黑澤陣有時候也會感到厭惡,對這宿命般的輪回,也對這無休止的時間烙印。

  毛利蘭試探的看向黑澤陣,「你怎麼看待露琪亞?公正點。」

  屍魂界的因緣似乎因她而起,那似乎也是黑澤陣唯一明確了印像深刻的死人。

  黑澤陣面上又浮起了毛利蘭見過的冰冷笑意,「一個大義凜然的死神。」瞟了眼目露好奇的她,涼涼道,「拿得起,放不下的弱者。」

  毛利蘭黑線,黑澤陣對朽木露琪亞的惡意昭彰,簡直讓她懷疑露琪亞再次出現,他恐怕會再殺她一次。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最令人厭惡。」黑澤陣凝視著毛利蘭,冷聲道,「如果見到她,最好一把刀給她捅過去。」

  毛利蘭微愣,死了的靈魂還能見到?不過想想那個喜歡玩弄人心的藍染忽右介,還真有可能。

  「玩弄人心,踐視生命啊……」毛利蘭嘆道,「你們這群人不怕遭報應嗎?」

  人心和生命都不可輕易玩弄,命運總會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給予回報,加倍償還。

  黑澤陣這個人,同藍染忽右介太像,但又詭異的有自己的原則,只招惹那些犯了他忌諱或者親自找上門來的人,肆意玩弄。

  在毛利蘭眼中,他不像惡魔,更像一頭野獸,巡視著自己的領地,不容侵犯。

  「既然報應從一開始便存在。」黑澤陣把玩著手中的點火器,橘紅色的火光在眸中躍動,「不如享受現在。」

  「享樂主義嗎?」毛利蘭伸了伸懶腰,輕笑道,「可我喜歡展望未來。」

  黑澤陣意味不明的笑了聲,「是嗎?那你可得好好在死人的世界活下去。」

  ……

  站在菲茨傑拉德贈送的豪華巨輪上,毛利蘭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轉向蜷在長椅上休息的江戶川亂步,「太宰先生他們沒來?」

  江戶川亂步蠕動了幾下,不作聲,還是一旁的與謝野晶子好意回答她:「未免他看著大海不停入水,還是叫敦押送他乘飛機去了。」

  「不是啊。」江戶川亂步懶洋洋道,「他在你們就不好發揮了嘛∼亂步大人得完成委托。」

  「委托?」毛利蘭困惑的眼神看向與謝野晶子。

  與謝野晶子甩了甩寒光四射的手術刀,笑了笑,「尋人委托,一個叫做白蘭·傑索的人。」

  毛利蘭扯了扯笑臉,瞟了眼坐在甲板上看文件的沢田綱吉,她就說彭格列的人為什麼選擇一道?原來症結在這裡啊。

  亂不君,你太敷衍了,告知了綱吉君地址,就一邊躺屍去了嗎?

  同一片甲板上,黑澤陣戴著墨鏡,悠哉悠哉的躺著,對於身旁虎視眈眈的眼神視而不見。

  綁著繃帶的黑崎一護吃力地舉著大刀,「說,露琪亞在哪裡?」不顧額頭上冒出的虛汗,強撐道,「她失蹤的最後一段時間跟你在一起。」

  黑澤陣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死了。」

  黑崎一護怒道:「不可能,露琪亞不會輕易死去。」

  從血戰中活下來的死神,無一不是精英,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死……

  而且露琪亞被屍魂界眾人再次遺忘的事太奇怪,不同於以往跟她息息相關的自己也一並被忘記,有關於黑崎一護的事卻詭異的被補齊。

  露琪亞被【太宰治】代替,不再是朽木家的養女,是一個離經叛道的新生死神,那個令黑崎一護感到膽戰心驚的死神。

  攻擊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黑崎一護傷不了他。

  黑澤陣雷打不動的道:「愛信不信。」

  黑崎一護刀鋒逼近他:「我不信,告訴我她在哪裡?」

  露琪亞的靈壓明明存在,他能感受到,卻被一層隔膜擋住,難以探查。

  突然出現的藍染,極似靈王的感官,黑崎一護的不安如潮水般湧來,壓迫著他每一根神經。

  「沒意思啊。」黑澤陣仿佛感受不到頸間傳來的刺痛,沐浴在陽光下的眼睛漸漸眯起,「虛假的期望。」

  「你閉嘴!」黑崎一護暴怒的舉起大刀,卻被一柄刀劍擋住,冰塊迅速沿著刀身漫上手臂,凍住他的動作。

  「冷靜,黑崎一護。」日番谷冬獅郎站在和煦的太陽下,周身冰塊環繞,正如他此刻冷至谷底的心。

  日番谷冬獅郎碧眸裡冷漠至極,「回東京後,我會將浦原喜助和黑澤陣一並押往瀞靈廷,讓總隊長評判。」

  「小白……」當日裝作安娜的女子,現如今的雛森桃擔心的看著他。

  不是錯覺,自見面後,日番谷冬獅郎眼中再沒有往日的溫暖,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散發著嚴寒,發生了什麼?

  茫然失措的雛森桃只得把這一切歸咎於藍染的現身,藍染大人又想對屍魂界下手?

  小椿仙太郎左看看,右看看對峙的兩位死神,討好的笑笑,「我們都要回屍魂界請罪,不如都冷靜下來?相信總隊長能查清真相。」

  為什麼讓他一個人來這修羅場?花太郎你丫的就只顧在房間吃喝睡!好歹是個副隊長,隊長不在了,你給他硬氣起來啊!不要讓人看低了他們十三番隊啊!

  似是感覺到小椿仙太郎的為難,毛利蘭笑眯眯的插話道:「黑崎先生?不要衝動,輪船上一大堆的平民啊。」

  『平民』沢田綱吉、武偵成員、安室透和柯南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臉不紅心不跳的女子。

  見黑崎一護沸騰的情緒開始沉降,毛利蘭藍紫色的眸中笑意溫和,「露琪亞小姐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

  黑崎一護一怔,閉了閉眼道:「抱歉。」收起刀,默不作聲的朝甲板下面走去。

  毛利蘭嘆了口氣,轉向冰冷的死神,「日番谷隊長?」

  日番谷冬獅郎甩給她一個東西,冷聲道:「我不喜歡這個玩意。」

  閃爍著不詳黑芒的藍寶石,在明朗的天空下,也無端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錯覺。

  毛利蘭對准太陽,舉起它,「崩玉?」

  傳言是由死神們的靈魂凝聚而成的寶物,露琪亞就是靠這東西喚醒了【太宰治】?

  日番谷冬獅郎不語,走到一邊繼續怔怔的看著碧藍無際的海水。雛森桃躊躇半響,咬咬唇,轉身離開這塊怪異的空間。

  黑澤陣瞟向握著崩玉的女子,眼中瞳色一深,「偽玉一塊,只能迷惑定力不足的人。」

  刺眼的光芒激得毛利蘭眯起了眼,「很有意思的東西……」

  是夜,躺在房間的白蘭悠悠一笑,將目光從暗沉的海水移向桌邊的男子,「喲,臥底做厭煩了,想攤牌嗎?彭格列的霧守大人。」

  「kufufufufu∼白蘭君,都說了我不是霧守了哦∼」六道骸瀟灑的揚了揚紫發,帶有數字六的紅瞳彎起,「我現在還是個復仇者吶∼」

  白蘭笑著咬了口蓬松的棉花糖,道,「我當然信你,骸君。」唇邊笑意深深,「同為獄友的信任啊∼」

  「所以我相信你不是故意去找毛利蘭合作,比賽敷衍了事的行為。」白蘭紫瞳中的笑意並不達眼底,「不是故意暴露了我跟復仇監獄的關系。」

  沢田綱吉現在可將復仇者監獄盯得死緊,那個人也不好隨意出手,逼得白蘭不得不親自來調查當年的事。

  六道骸驚呼道,「怎麼會?」異色瞳滿滿的困惑,「我可沒告訴綱吉君我們世界的白蘭,跟我一樣被困在水牢深處多年∼」

  「你跟黑澤君一樣很令人討厭啊。」白蘭笑容滿面的說著狠辣的話,「真想撕碎你們的厚臉皮。」

  六道骸恍若聽不見威脅,撐著下巴自言自語,「是誰把你關起來的呢?強烈的求知欲都迫使我放棄好玩的對手,登上這座輪船了啊∼」

  在殺氣騰騰的房間裡,貝爾摩德僵硬的坐著,天知道黑衣組織跟那所監獄有什麼聯系,Boss居然安排他聽那個白發青年的命令?!

  六道骸把調笑的眼神轉向美艷的女人,她臉上蒼白的神情並沒有引起現場兩個男人的憐香惜玉。

  白蘭看著貝爾摩德,笑了,「記住我的話哦,不聽話的孩子沒糖吃。」

  貝爾摩德冷汗直冒,謝謝!她不喜歡吃糖!

  下一瞬,六道骸笑眯眯的拂過那張美艷的臉龐,淺色的長發變為長長的波浪橘發,同樣傲人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的和服下若隱若現……

  貝爾摩德對著鏡子照了照,裡面的女人舉手投足間都是不羈和艷麗。

  貝爾摩德轉頭,問向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人,「這人誰?難得一個在容貌和身材方面都跟我不相上下的美人。」

  「一個連黑崎一護他們都不記得的死神。」毛利蘭嘆道,「十番隊副隊長,被露琪亞親手殺死的前輩兼好友。」

  黑澤陣那裡毛利蘭插不進去手,那就從日番谷冬獅郎心底悲痛的那個名字開始,他對露琪亞的復雜情緒來源於此。

  「貝爾摩德,戴著這幅面貌出門吧。」毛利蘭拉開房間門,神色在黑色光芒下盡顯無情,「拉開這場游戲的開端。」

  這個故事,裂隙的一端已經呈現,他們要做的只是將世界完美的隱藏徹底擊碎,撕開那道傷疤。

  不完美的世界裡,是最適合游戲萌生的場所。


第85章 怯懦者游戲:規則五

  浪潮聲拍打的夜晚, 巨大的輪船在波濤洶湧中穩定前行,嘣的爆炸聲和火光衝天而起,震醒了睡夢中的人。

  「怎麼了怎麼了?」毛利小五郎蹭的一下從床上驚坐起, 想起過往的一系列意外, 第一反應就是, 「這艘船又爆炸了吧?!」

  妃英理趕緊打開手機, 看見女兒發來的保平安短信後, 心理一松, 「出去看看。」

  船身的震動不假, 一定是有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跑到爆炸聲發出的地方,驚覺大家都站在門外, 一臉驚恐的看著燃燒著大火的房間。

  「救火!」沢田綱吉冷聲道,「裡面還有人!」

  這間房住的是昏迷中的伽馬, 以及小椿仙太郎和山田花太郎兩位死神。在這樣大的動靜下, 人都沒出現一看就有問題。

  日番谷冬獅郎霎時一回神, 隨身的冰輪丸投擲而出, 烈火熊熊的現場頓時被突然出現的寒冰凍住、湮滅。

  「我、我一定在做夢。」毛利小五郎咽了咽口水, 「所以這個世界打算向我攤牌,它真的不科學!」

  柯南也不禁點了點頭,雖說心裡有了准備,但直面衝擊的震撼還是很大。

  妃英理使勁拍了毛利小五郎一巴掌, 不意外的聽到嗷嗚的慘叫聲,沉聲道:「難怪你總是撞上謀殺現場,肯定是霉神纏身。」

  初時的驚愕轉瞬即逝, 兩人連忙跟大家一起跑進冰雕的房間。

  「松本……」日番谷冬獅郎愣了一瞬, 連連搖頭,「不對, 你們長得不太一樣。」

  發型和身材服飾都很像,臉一樣的美艷,但房間裡的女人陌生得很,不是她……而且……

  「貝爾摩德。」安室透皺眉,「你也上了船,還有,你這是在做什麼?」

  冰塊包裹的房間也掩飾不了激烈打鬥過的痕跡,燒焦的床和家具。

  貝爾摩德站在伽馬身後躲避著那個名叫雛森桃女死神的視線,伽馬警惕著舉著利刃的山田花太郎。

  貝爾摩德抽了抽嘴角,「我就是聽六道骸的話,來看看伽馬先生的情況,結果那位小姐二話不說抽刀砍了過來。」

  真的是冒著生命危險進行任務啊!

  山田花太郎正將刀劍插進雛森桃的身體,被攻擊的她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小白,是虛……」

  「山田花太郎!」日番谷冬獅郎怒道,「攻擊同伴,找死嗎!」

  冰輪丸倏地出擊,剛進門的小椿仙太郎唰的拔出刀,跟黑崎一護一起抵擋他,「日番谷隊長,一定有誤會!」

  黑崎一護也道:「花太郎不是隨意傷人的死神!他膽子沒那麼大!」

  小椿仙太郎向自家副隊長眨眼,「對啊對啊,快解釋啊!」瘋了都瘋了!從不敢傷人的花太郎居然會把刀揮向雛森桃?

  山田花太郎抽出刀,不忍心的撇開眼後,柔弱的女人緩緩倒地,被日番谷冬獅郎一個瞬步護住。

  「日番谷隊長,你心太軟。」山田花太郎看著波濤洶湧的黑色海面,神色復雜,「而我等不了你們回屍魂界。」

  崩玉破滅,體內被壓制的虛已經醒了過來,虛化的面具正侵蝕著山田花太郎的理智。

  不是誰都有日番谷冬獅郎那樣驚才絕艷的天賦,能完美中和死神和虛的能力。

  黑崎一護愣住,「花太郎,你的靈壓?」有虛的味道。

  日番谷冬獅郎抱住奄奄一息的雛森桃,神情陷在陰影裡看不清,「你想起來了。」

  他握住斬魄刀的手一緊,「我會稟告總隊長,但你不能私自下手。」

  日番谷冬獅郎早做好了決定,會回到靜靈庭一同接受懲罰。

  山田花太郎看了看迷茫的黑崎一護和在房間裡神態各異的人們,笑了,「我不甘心啊,這件事我必須插手。」

  「雛森桃多存在的每一秒,我們內心的恨意便深一層。」山田花太郎捂住被雛森桃飛梅灼傷的胸口,「清醒的活著,總好過不明不白的死去。」

  日番谷冬獅郎一震,「你們?」聲音好似冰渣子,「想私下處刑?」跟藍染忽右介一樣漠視屍魂界的規則。

  「你們在說什麼?」黑崎一護不自覺的抖著手,看向他們,「花太郎?冬獅郎?」

  山田花太郎一笑,虛化的面具驟然在臉上閃現,巨大的鐮刀自窗外升起,兩道人影騰空飛起,對著輪船斬下——

  黑崎一護驚呼:「焰!雫!」

  小椿仙太郎震住,「仙太郎,虛化?不、不可能!」

  毛利蘭愣了,這就是仙太郎迫不及待的原因?利用『松本亂菊』撕開雛森桃的記憶?

  「不管你在計劃什麼,務必抓緊我。」黑澤陣皺緊眉,拉住毛利蘭,「空間在扭曲。」

  毛利蘭,你膽子太大了,跟窮途末路的死人一起玩命!

  山田花太郎對著大家歉意一笑,「我的斬魄刀,有治愈的效果,用得好,也是一把利刃。」

  激動的情緒下,虛假而混亂的記憶亦能像梳理縈亂的靈子一樣,修正其中的謬誤。

  「花太郎。」小椿仙太郎看著他開始身體中飄散的靈子,驚恐道,「你不要命了!」

  「對不起,仙太郎,朽木隊長會幫你。」山田花太郎望著空中聚合的粉色櫻花,「我給他答案,他給我解脫。」

  毛利蘭轉頭,飛蕩在空中的姐弟背後,一個男子的身影煢煢孑立,似櫻花凋零的刀刃穿過山田花太郎,席卷著整艘船。

  「朽木白哉——?」日番谷冬獅郎張大了眼睛。

  兩姐弟逼近眾人,銀鈴的笑聲在窒悶的空中回響,攜著噴薄而出的惡意。

  一男一女的聲音一唱一和,敲擊著人們的心髒。

  「我們玩一場游戲吧,怯懦者的游戲,膽小懦弱的你們會遺忘自己,在給予的身份裡尋找最愛——殺死他。」

  「注意哦,懦弱的你們違抗不了勇敢者,一日不逃出游戲,一日就得按照他的要求來。」

  ……

  「蘭?蘭?醒醒!」擔憂的女聲叫醒了沉睡的女子。

  「你是……」毛利蘭睜開眼,黑發綁成包狀丸子頭的少女映入眼簾,「雛森桃?」

  雛森桃面容看著沒有初見的穩重,猶帶少女的天真,紅彤彤的臉蛋看著前方走遠的一眾黑色制服人群,眼中滿是崇拜。

  「蘭,我們沒事了,是藍染隊長救了我們。」雛森桃羞怯的道,「他好厲害,一下就將虛殺死了。」

  藍染?救人?

  毛利蘭倏地看向中間穿白色羽織的一人,他身後跟著同行的黑色死霸裝的隊友,氣勢凜然。

  其中一個銀色長發的死神叼著根青草,百無聊賴的將手背在腦袋上行走著,在看到毛利蘭驚訝的眼神時,對著她咧開嘴,露出個邪佞的笑容。

  「黑澤陣?」毛利蘭看了看周邊陌生的環境,低呼道,「屍魂界?」

  「小蘭姐姐!」一個小鬼頭的身影奔過來抱緊毛利蘭,聲音裡滿是後怕,「你們沒事太好了!」

  毛利蘭推開他,「柯南?」

  「是啊,小蘭姐姐你不記得我嗎?」柯南害怕的道,「被虛嚇著了?桃子姐姐,小蘭姐姐沒事吧?」

  「放心,我保證,你的小蘭姐姐一點事都沒有。」雛森桃拍著胸脯道,「藍染隊長那麼厲害,大虛連我們一根毛發都沒碰著!」

  「你還說!我就不該同意你們大晚上跑出去……」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去真央靈術學院的路上還能出現虛,明明小白都說很安全……」

  ……

  聽著一大一小的對話,毛利蘭總算弄懂現在自己的處境了,貌似她跟雛森桃是來自同一街區的同學,現在正就讀於死神的學校。

  兩人本想今晚悄悄探探學校的鬼泣之謎,卻不慎被虛偷襲?藍染忽右介等一眾死神碰巧救了兩人?

  柯南是她這個身份的弟弟?

  「沒錯哦,蘭小姐。」

  虛空一道透明的少女身形閃現,清晰的聲音仿若在耳邊低喃,「這裡是雛森桃的記憶,你們在其中有她為你們賦予的各自身份,自圓其說。」

  「蘭小姐,應花太郎的要求,您的記憶已保留。」持著鐮刀的少年道,「去吧,在這片虛假凌亂的回憶中,尋找真實。」

  他們是附著在鐮刀上的殘魂,被山田花太郎自涅繭利的實驗室中盜走,只為達成一願——清醒的痛苦。

  天空驟的巨變,紅月高高掛起,一座眼前恢弘的白色建築突現眼前,它的名字自心底油然而生,真央靈術學院,培養死神的學校。

  毛利蘭跟著雀躍的少女跑進去,她迷戀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盯著將台上的藍染忽右介,顯然一個沉淪愛河的女子形像。

  溫文爾雅的男子講課結束,一道凌然的身影走進教室,面無表情的看著台下的學生。

  毛利蘭困惑道:「他是誰?」

  雛森桃納罕的看著她,「蘭,你忘了?他可是四大貴族之一,朽木家的當家,朽木白哉。」

  毛利蘭垂眸,這就是朽木露琪亞的哥哥?

  朽木白哉英俊的臉上不染分毫情緒,聲音冷酷似深冬的冰刃,刺得人皮肉割裂。

  「我宣布,這裡的規則,唯我命是從。」

  瞬間,一種無形的束縛壓在身上,毛利蘭不可置信的看著台上的男人,她反抗不了朽木白哉口中說的話?

  朽木白哉掃過課堂上怔忪的人們,冷笑道:「偵探們,去查清月亮染紅的原因。」

  「好呀,老師。」江戶川亂步睜開惺忪的眼睛,打著哈欠道,「亂步大人要獎賞,一整年份的零食大禮包!」

  「哎呀,真麻煩。」毛利小五郎困倦的撓著頭,「查案比上課還累。」

  毛利蘭臉一黑,雛森桃,為什麼她還跟爸爸是一屆的同學,年齡邏輯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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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怯懦者游戲:規則六

  「屍魂界以前的月亮跟現世一樣的清澈明亮, 皎潔無瑕。就在某一天,鮮艷的紅色爬上明月,瑩白染上暗紅……也就是在那個時候, 學校有了鬼泣的傳說……

  子夜的插花教室, 常常傳出女子凄涼的哀鳴聲, 曾有人不小心看到過, 她在哭, 眼淚紅得跟天上的明月一樣陰森恐怖……」

  雛森桃正熱心的為人們講述近期的校園故事, 說到恐怖的地方, 自己也不禁抖了抖肩膀。

  「蘭你不是最害怕這類故事嗎?上次我央求了你好久才答應我去看看,這次怎麼……」雛森桃疑惑的看著積極性高漲的同伴, 「他們是偵探我理解,但你?」

  三雙眼睛, 一雙困惑, 兩雙帶著打量, 一致的向毛利蘭看來。

  毛利蘭道, 「我最近在考慮要不要向偵探行業發展。」一臉興奮的拉住旁邊的爸爸, 「所以,收我為徒吧!名偵探!」

  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亂步竟然是死神學校出了名的大偵探,不抓緊機會加入進去,豈不浪費了名正言順查清事實的機會?

  江戶川亂步撇嘴, 「假,太假,傻瓜才收黑心的家伙當徒弟。」

  毛利小五郎一巴掌拍向他腦袋, 「我看小姑娘就很有眼光, 一看就是當偵探的好苗子,你什麼眼神?」

  自帶天然濾鏡的毛利小五郎握住毛利蘭的手, 得意的道:「小蘭是吧?相信我,你不會後悔拜我為師!」

  「謝謝師傅!」毛利蘭高興的道,「我一定努力查清真相!」

  江戶川亂步不屑的哼了哼,跟蝸牛一樣慢慢挪出了教室。

  「切,沒禮貌的小鬼。」毛利小五郎不滿道,「走,我們一起,我就不信兩個還比不上他一個!」

  說完立刻莽頭往前一衝,被若有所覺的江戶川亂步一個側身,猛地撞上前方的一堵肉牆。

  毛利蘭眨了眨眼,媽媽也在這?

  佝著腰的毛利小五郎聞到熟悉的氣息,頭一抬,露出個尷尬的笑容,「是、是妃英理啊……」

  「怎麼?不開心見到我?」妃英理叉著腰俯視道,「這又是要去哪個酒館喝酒?還是准備勾搭哪個新學妹?」

  雛森桃小聲在毛利蘭耳邊科普,「學長學姐是情侶,不過呢,毛利學長嗜酒成性又喜歡美人,常常惹學姐生氣,兩人一言不合就容易吵起來。」

  毛利蘭點頭,這點倒跟現實沒什麼差別。

  這邊竊竊私語,那廂毛利小五郎聲音就是一揚,「說什麼呢?我這是去干正事!查案呢!」

  妃英理抱胸,「喲,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好騙的人,不知道你又想打著查案的名義上酒館?」

  「上什麼酒館?」毛利小五郎漲紅了臉,「我那是去收集線索!」

  「屁的線索!」

  妃英理掃過帶著討好笑容的毛利蘭,不虞的神情本能的一緩,頭轉向男人死不悔改的面孔,火氣更加大了。

  「毛利小五郎!現在還想帶著單純好騙的女孩子給你買單,你越來越不成樣子了!」

  「我沒有!你污蔑我!」

  「你有!」

  「我沒有!」

  ……

  不想摻和進夫妻吵架的毛利蘭趕緊開溜,「師傅,我先替您探路,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啊!」

  「蘭小姐,你慢點。」江戶川亂步懶懶的聲音在後面嚷著,「注意小孩子哦∼」

  小孩?學校裡怎麼會有小孩?

  毛利蘭跑過學校劍道部的時候,不以為意的腦袋頓時被從天而降的矮個子砸了個滿頭。

  「哎喲——」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毛利蘭揉著頭上的大包,耳熟的聲音令她半睜開了只眼睛,「柯南?」

  「小蘭姐姐?」柯南告饒的動作一頓,滿是驚喜的抱住她,「太好了,真是小蘭姐姐!」

  毛利蘭看看旁邊高聳的牆壁,再低頭看看蹦蹦跳跳的小孩,再次深感心累,她早該知道柯南沒這份乖覺,會老老實實在木屋裡等著。

  「我覺得你下次堂堂正正走學校正門就行。」毛利蘭轉動了下嘎吱脆的脖子,「不要再選出其不意的出場方式。」

  你是夠幸運有人墊底,突遭橫禍的她就不是那麼很好了,得虧她不是活人,否則脊椎骨准斷了!

  死神學校真的沒人看門啊!

  柯南身體一僵,連連再次道歉,「我、我忘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會下意識選擇偷跑進來了,仿佛自己干過很多次,不經允許私闖重要場所的事……

  「小蘭姐姐,你沒事吧?」柯南緊張的看著她,「我好像聽見——」

  「沒事,你比較走運。」毛利蘭擺擺手,她一個死人,人造的身體在骨頭方面砸不出大問題。

  柯南:「……」

  是不是哪裡不太對?走運的是他?

  「你還是告訴我,你來學校干什麼吧?」毛利蘭盯住眼神閃爍的柯南,加重了語氣,「不要騙我,柯南。」

  柯南不知怎地心裡一慌,連忙答道:「不是,我擔心小蘭姐姐你們又冒險去查『鬼泣』的事,我路過酒館的時候,聽裡面的人說那裡很危險,每晚上都會傳出慘叫聲,所以才來學校……」

  毛利蘭皺眉,「又是『鬼泣』?」

  跟朽木白哉要求查的紅月之謎有什麼關聯?朽木白哉有什麼目的?

  毛利蘭敢保證,她見到的朽木白哉絕對是真真實實那個,似乎他跟山田花太郎也做了交易。

  「小蘭姐姐?」柯南眨巴著大眼睛,偵探的直覺蠢蠢欲動,「你想到什麼了嗎?」

  「柯南是個喜歡冒險的孩子。」毛利蘭冷不丁的冒出句話,笑眯眯的看著他,「我們一起去冒險吧?三年級的插花教室。」

  毛利蘭帶著滿眼迷茫的柯南朝著一個地方走去,路過劍道部的時候,眼尖的看到一男一女在一顆櫻花樹下交談。

  毛利蘭立馬捂住柯南的嘴,蹲在牆角,小心的看著樹下面的兩人,藍染忽右介和雛森桃?

  「藍、藍染隊長。」雛森桃摩挲著手心,聲音跟蚊子一樣小,「我、我畢業後可以加入五番隊嗎?」

  藍染忽右介毫不猶豫的點頭,溫文爾雅的道:「當然,我們隊伍歡迎任何有資質的學生,我看過你的成績,你是個優秀的死神,歡迎你加入我們哦。」

  「謝謝!」雛森桃紅著臉鞠了個躬,「藍染隊長,我一定會加倍努力!不辜負您的期望!」

  大聲的宣了個誓後,雛森桃跌跌撞撞的跑遠了,看樣子被迷得不輕。

  望著女孩的背影,藍染忽右介忽的一笑,「好苗子∼」

  毛利蘭搖搖頭,「傻姑娘,那句話對誰說都一樣,並沒有指名道姓啊。」

  雛森桃,愛慕著藍染忽右介,或許因此做過一些無法挽回的事,例如,被利用……

  「小姐眼光真好。」背後突然想起個笑意滿滿的聲音,「藍染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沒向你下手,轉而把手伸向你同學。」

  毛利蘭瞬間回頭,淺紫色短發的男人身披羽織,細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眯眯的看著偷聽的兩人。

  又是一位隊長?是誰?

  「你是誰?」柯南將他們的疑惑問出了口,在看到男子揚起的披風上的數字後,怔了怔,「三番隊隊長?」

  不對!黑澤者跟她說過,三番隊隊長是個黃色頭發,看著很頹廢的男人。

  而眼前的男人縱使笑容滿面,也給毛利蘭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正被一條毒蛇盯上。

  毛利蘭下意識的拉著柯南後退一步,道:「你是誰?」

  男人摸了摸下巴,「三番隊隊長,市丸銀。」

  他笑眯眯的唇邊滿是危險的意味,「小姐,我為什麼總有種錯覺?從未見過你,就像那個男人一樣。」

  毛利蘭一怔,怎麼會?雛森桃的記憶空間不是會自動填補每人的身份嗎?為什麼還會有人不認識她?

  很奇怪,太奇怪了。

  是雛森桃本能的覺得改變不了此人的認知,還是他有什麼特別?

  「我也感覺像沒有見過您。」看著市丸銀撫摸著刀柄的手,毛利蘭咽了咽口水,「不知您說的那個男人是誰?或許我們有什麼共通之處。」

  「五番隊副隊長,黑澤陣。」市丸銀笑眯眯道,「我印像裡是剛剛那個女孩子,雛森桃,藍染的好助手。」

  毛利蘭愣住,記憶的斷點?

  黑澤陣曾任過死神這件事毋庸置疑,雛森桃亦會按照過去安排個符合回憶的身份,不會像他們這群憑空出現的人一樣身份不定。

  市丸銀是黑澤陣也不知道的過去,並且在雛森桃記憶中占很重要成分?

  但毛利蘭不會感覺錯,這個男人對藍染忽右介和雛森桃都沒好感,卻似顧慮著什麼,提起他們都是一副和善的模樣。

  「小姐,你的表情在說你明白怎麼回事。」市丸銀笑容不變,「方便告訴我這個無知的人嗎?」

  這不是請求,而是一句通告,似乎毛利蘭要是不說,下一秒,那雙輕柔撫摸刀柄的手,立刻會斬斷她的脖子。

  毛利蘭笑臉僵住,在說與不說間,她選擇……「市丸銀隊長,您有沒有懷疑過這個世界的虛假?」

  柯南豆豆眼:「啊咧?」

  市丸銀挑了挑眉:「哦?」

  「比如……」毛利蘭笑了笑,「您已經死去。」

  只有死人,黑澤陣不會提起,也沒興趣去探究;亦只有與雛森桃的恐懼相關的死人,她不敢扭曲他的記憶。

  毛利蘭笑容越發真誠,「我從未在屍魂界聽說過您,但卻在雛森桃的回憶裡第一次與您相見。」

  「嗯?」市丸銀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我為了一個真相潛入。」毛利蘭頓了頓,道,「您認識松本亂菊嗎?」

  市丸銀笑容一頓,轉瞬又恢復成笑眯眯的樣子,語調輕松中卻帶著威脅,「你在挑釁我?」

  果然,能激起雛森桃記憶波動的松本亂菊,同這個男人關系匪淺。

  倏地,在這停滯的空氣中,空間徹底扭曲,毛利蘭睜開眼,柯南正低頭不停的向她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小蘭姐姐?」

  毛利蘭扳正骨骼,憤憤的道:「受到刺激,也不用回到我被砸的當下吧!」

  柯南不解:「小蘭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毛利蘭搖搖頭,暗道:也不知幸或不幸,查出了市丸銀的重要性,但也明確了一點,不能正面接觸他,否則,又得回溯。

  記憶空間可真是個頭痛的地方,一切心意得看這片空間的主人,那兩姐弟對其他人操控範圍不大啊?

  雛森桃,你想隱瞞的事實就是你不願回想的過去嗎?何必呢?

  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告訴她,這一切,跟你重視的藍染忽右介有關。

  他欺騙了你,你付出了代價。


第87章 怯懦著游戲:規則七

  得到前一番重要情報的毛利蘭並沒有再觸警報, 明知見市丸銀會被重啟,難道還要去挑戰困境?

  毛利蘭可沒有在同一個地方打轉的准備,所以她選擇的目標跟前一次一樣, 按照想法去調查『鬼泣』的謎案。

  「小蘭姐姐, 我們這是去哪裡啊?」柯南一頭霧水的跟著前方大步前進的人跑, 「你剛剛真的沒事, 我好像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毛利蘭點頭, 「沒看我健步如飛嗎?放心啦, 柯南。」

  「好吧。」柯南皺皺眉, 見她動作沒問題,只得放下心裡的緊張。

  毛利蘭道:「我猜你是擔心我們繼續探查學校的詭事才到這裡, 正好我也想調查清楚原因,干脆就一起去事發地點。」

  一口氣解答完柯南的疑惑, 頭也不回的穿過劍道部, 直奔目的地。

  真央靈術學院的插花教室, 精巧的瓶中插著極附美感的花卉, 但與現世種類繁多的花朵相比, 在這裡,僅有三種花。

  待雪草、馬醉木和金盞花競相開放,爭妍鬥麗。

  「新同學?」

  安靜的教室裡,白發男子捧著花束有條不紊的插著, 站在花叢中央的他乍一看給人一種驚艷的溫和美感。

  但此時的毛利蘭眉毛卻微不可察的抽動,非但沒被眼前的美景蠱惑,反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男子。

  毛利蘭道, 「白蘭……老師?」

  儼然一副教師裝扮的白蘭笑容和藹可親, 看得深知他本性的毛利蘭心髒一抽,白蘭也被拉了進來?

  「同學, 你好面熟,我們見過。」

  白蘭哢嚓一下,剪斷多余的花枝,落入桌面的純白花朵在他『無意』的碾壓下變成綠白相間的坨狀物。

  毛利蘭眼神掃過被摧殘得不成花樣的待雪草,嘴角微微抽搐,認真的嗎?喜歡辣手摧花的人變插花教師?

  在白蘭溫柔的笑容下,毛利蘭硬生生打了個寒顫,「老師,這麼晚了您還沒休息?」瞟了眼頗為優雅的花卉,「如此……敬業?」

  「蘭小姐作為學生,也很敬業呢∼」白蘭

  驀地一個驚雷,笑容依舊,「快上中天了,還來教室。」

  毛利蘭驚訝,「你居然沒失憶?」

  「空間驟變的感覺我很熟悉。」白蘭擺正花瓶,微微揚眉,「搶先做點預防是聰明人都能辦到的事。」

  「哦,你可真厲害。」毫無防備·不聰明·全靠作弊·毛利蘭沒什麼感情的誇獎了一句,「不愧是你。」

  聽不懂兩人話的柯南一臉懵逼,但毛利蘭與白蘭之間的熟識本能的激起了柯南的防備。

  柯南插進兩人中間,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道,「老師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晚上又沒有課,還是說約了人在這裡見面,男的女的?是誰?跟學校『鬼泣』的傳說有關?看老師這麼氣定神閑的樣子,一點也不害怕,是知道怎麼回事了吧?你跟小蘭姐姐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接近她有什麼目的?小蘭姐姐最近想跑教室……」

  篼頭一大堆問題下去,語句間是不加掩飾的敵意。

  沒錯,蓄意『勾搭』小蘭姐姐的人都是他名偵探的敵人。

  「喲,蘭小姐你弟弟很關心你啊。」白蘭捧場的鼓了鼓掌,「還是個小機靈鬼。」

  毛利蘭笑道:「小孩子好奇心強很正常。」

  柯南不忿的道:「我不是小孩子!我——」我什麼?

  一股怪異的靈光穿過,分不清現狀的大腦懵了一瞬,但在看到兩張同樣微笑中帶著詫異的臉時,氣悶再次湧上心頭。

  什麼嘛?兩人肯定瞞著他一些事!

  毛利蘭頓了一下,略過柯南兀自煩悶的神情,看向白蘭,「老師知道些什麼?」

  柯南有些事糊塗,但在查案的直覺方面鮮少出錯。

  白蘭笑了一下,「蘭小姐,這可真是冤枉,除了平時插插花,灑灑水,我能知道什麼?」

  毛利蘭嘖了一聲,「所以你深夜出現在插花教室,就只是興趣來了,擺弄一下花束?」

  撒謊之前,拜托照照鏡子好嗎?有人大半夜不睡覺來傳聞裡老是發出怪聲的房間干事,不是有鬼就是有病。

  也不對,白蘭·妄想毀滅全世界·傑索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病得不輕……

  按照綱吉君的說法,另一個白蘭借著窺伺平行世界的能力,混得風生水起,攪合得平行世界差點玩完?

  但在回到本世界時,彭格列驚異的發現他這些年安分守己的事實,若不是通過平行世界知曉白蘭的『偉大夢想』,很容易忽略其性格的本質。

  尤其是各個世界記憶能共通的白蘭·傑索,一點出彩的地方都沒有,就真的給人一種暗處蟄伏的感覺。

  遑論綱吉君剛打完平行世界的勝仗,一回來,發現家都被偷了?彩虹之子蹤跡全無?

  綱吉君在急切的尋找白蘭,不惜請上武裝偵探社的招牌江戶川亂步來調查白蘭的下落?

  想到這,毛利蘭眼睛一眯,「白蘭先生,你導致了彩虹之子的消失?」

  平行世界的白蘭很早開始,就喜歡把其他世界的自己做成沒有自我意識的主要戰力,在坑『自己』方面一點都不手軟。

  因此,毛利蘭有理由相信他們世界的白蘭亦是如此,往對自己有利的地方坑『自己』什麼的……

  超直感的綱吉君不好糊弄,彭格列成員的強大,將這些一眾實力出眾的人員全部送往平行世界,給了本世界的白蘭可操縱的空間。

  試問毀滅世界最快的方法是什麼?很簡單,從掌握世界生命構成基礎的七的三次方入手。

  綱吉君說曾經也懷疑過他,見過白蘭一面,的確感受到白蘭在經歷平行世界之戰後,對他們都沒了敵意,變成很『和善』的人,這才沒接著查下去。

  但在被封印的瑪雷指環重現之時,與其相關的白蘭驟然借六道骸的手意圖搶奪,這就很明白了。

  白蘭·傑索不曾改變,照舊謀劃著自己最初的夢想。

  『……時間荏苒,本性不移……』綱吉君當初說的話也有這層含義?

  「白蘭先生對夢想的執著令我佩服。」毛利蘭笑了笑,「綱吉君在你這栽了個大跟頭啊……」

  一個能在沒有瑪雷指環下都能共通平行世界記憶的白蘭,在『自己』毀了無數個平行時空後,肯定知道彭格列會尋求其他世界的同位體幫忙,怎麼會在彭格列方面不有所防備?

  毛利蘭推測,白蘭應該是麻痹了平行世界的自己,放任彭格列來主世界尋求幫助,給他送了一大堆『助攻』。

  「半途進入裡世界的你們總能成長得令我驚訝。 」白蘭笑得很歡快,「難怪能在這個聰明人居多的世界混得風生水起。」

  白蘭看著恍然大悟的毛利蘭笑了,「聰慧得我都想挖黑澤君的牆角了呢∼」

  毛利蘭一哽,對這種欣賞敬謝不敏,「我自認三觀正常,對這個世界頗為熱愛。」

  毀滅世界的愛好簡直比黑澤陣漠視生命更難以接受。

  果然,對比起來,黑澤陣還是更能讓她接受,至少人只看得起有價值的『東西』。

  「跟綱吉君一樣不懂我理想的偉大∼」白蘭可惜的嘆了聲,「貪婪遍布的世界有什麼守護價值?創造一個嶄新的世界不好嗎?人人都堅守正義善良∼」

  「不,人都有愛憎,不可能完全摒除糟粕。」毛利蘭道,「正因為看見了世界的暗處,才會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

  只有純白或純黑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乏味,也只有失去自我的人,才會達到白蘭的要求。這不是毛利蘭暢想的世界觀。

  白蘭似乎聽過無數次類似的說法,無趣的聳了聳肩,「好吧好吧,我是個寬容的人,不強求。」

  「我還真是謝謝你。」毛利蘭話鋒一轉,「那這間教室還真的激起了白蘭先生的某種興致?」

  不存在記憶遺忘,同樣具有空間能力的白蘭很難被困在這一小片記憶的天地。

  在白蘭笑嘻嘻的眼神下,毛利蘭秀眉一皺,「你跟雛森桃有什麼關系?」

  或者說藍染忽右介有什麼聯系?

  平行時空,藍染忽右介的精神體到過【中原中也】的世界,白蘭知曉去往平行世界的辦法……

  消失的彩虹之子與藍染忽右介操縱的黑衣組織關系匪淺,白蘭主導了彩虹之子的消失……

  毛利蘭臉色一變,「你跟藍染忽右介合作?!」

  「哈哈,蘭小姐恭喜你又查探到了新線索。」白蘭兀的笑容一深,「我們只是殊途同歸而已哦∼」

  下一瞬,頎長的身形驟然一散,只留余音在教室徘徊不息。

  「主世界與單一的平行世界大不相同,生與死交接,規則界定下,弱者只配被淘汰∼」

  「小蘭姐姐?」柯南擔心的看著毛利蘭黑下來的臉,聽不懂對話的他只能盡力從中過濾信息,「他是敵人?」

  瞧見柯南懵懂的笑臉,毛利蘭驀地一笑,蹲下來扳正他肩膀,「柯南,幫我一個忙可好?」

  柯南一怔,驚喜道:「小蘭姐姐的忙我一定會幫!」他終於對小蘭姐姐有用了!

  「在這裡我們都跟雛森桃住在一起。」毛利蘭看著這張臉道,「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優勢,幫我觀察下她最喜歡和最討厭的地方怎麼樣?」

  小孩子,大人最容易忽略他的危險性,習慣性的認為天真的孩子不諳世事,他什麼也不懂。

  雛森桃不會防備柯南,這個內裡成年的偵探。

  「你馬上回家去找她。」毛利蘭笑道,「我去一趟瀞靈廷找朽木老師。」

  「現在?」柯南聽出她話裡的催促,「『鬼泣』……」的謎底還沒解呢……

  「我知道怎麼回事哦。」毛利蘭眼神暗了暗,復又笑逐顏開,「你探出雛森桃的愛好,我交換這個秘密怎麼樣?」

  柯南一喜,「好的,小蘭姐姐!」說完,一溜煙的向著來時的方向跑,「等我好消息!」

  看著小孩子的身影逐漸跑遠,毛利蘭笑著轉向窗外的紅月,喃喃道:「柯南有一點說對了,白蘭的確在等人,一個從游戲開始就在等的人。」

  白蘭與六道骸,一個加深雛森桃記憶空間對人的真實感,幻術師對抗幻術師,模糊了對此地的虛假感。

  一切為了,最接近真相的黑澤陣,遺忘現在、回憶起往昔的黑澤陣。

  「小姑娘,你是在等我?」

  邪肆的聲音在門邊響起,無聲無息的腳步伴著灼熱的呼吸靠近。

  「在這危險的教室裡,是希望?還是我帶給你的絕望更加醉人心神?」


第88章 怯懦者游戲:規則八

  通過透明的教室窗戶, 可以見到高高的紅月凌空高照,將整個屍魂界暈染成了血色的一片。

  憑毛利蘭對黑澤陣的了解,在初見黑澤陣的第一秒就看出他並非她認識的那個人, 是一個陌生的黑澤陣。

  漠視生命的冷硬臉龐上, 墨綠色的眸子盡顯對世人的嘲弄和殘忍, 冷血是毛利蘭對他的第一印像。

  當黑澤陣陰冷的聲音在這教室響起時, 就連毛利蘭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小姑娘, 深夜到此, 也是對『鬼泣』感到好奇?」黑澤陣溫和的低沉嗓音在此時顯得危險重重, 「要知道,好奇心可以害死貓。」

  毛利蘭曬笑道:「哪裡哪裡, 我在這裡純粹是朽木白哉出了個難題,命我們查出紅月的原因。」

  她轉身, 笑意嫣然的道:「我是個小人物, 對朽木家的獎賞還是很動心的。」

  清澈的藍紫色眸裡漾著溫柔的笑意, 坦然自若的態度令黑澤陣靜默了一下。

  毛利蘭繼續道:「死神大人, 您知道『鬼泣』與紅月的聯系嗎?據說二者同時出現在屍魂界。」

  一臉氣定神閑的看向黑澤陣, 灼灼的目光直愣愣的盯著他,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

  對面的人還在沉默,詭異的氣氛下,毛利蘭只得再次出身, 「死神大人?」

  黑澤陣怔了一下,驀地抬起毛利蘭的手腕,湊近她的肩頸嗅了嗅, 激得裸露的皮膚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黑澤陣的語氣冷若寒冰, 「你身上有我討厭的氣息。」

  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令毛利蘭懵了一下, 這是啥意思?討厭的氣息?

  毛利蘭僵硬的笑了一下,「我怎麼聞不到?」您老是屬狗的嗎!啊?

  「你似乎從未用過這股力量。」黑澤陣放開她,冷聲道,「死神,你跟朽木露琪亞什麼關系?」

  毛利蘭微微愣了一瞬,朽木露琪亞?是在說支撐著這具身體的死神之力?黑澤陣對這股力量這麼敏感?

  他跟朽木露琪亞究竟什麼關系?明明與露琪亞關系之深的黑崎一護都沒覺察到,怎麼獨獨黑澤陣能查到?

  「我討厭她。」

  黑澤陣冷不丁的喚回了毛利蘭苦思的腦袋,她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不小心問出了口。

  毛利蘭呆了一下,「……喔。」

  「怎麼?你很介意我跟朽木露琪亞的關系?」黑澤陣饒有趣味的道,「不會是暗戀我吧?」

  毛利蘭心一哽,當即面紅耳赤的反駁,「怎麼可能!你少自戀!明明是你——」

  未竟的話在看到黑澤陣不帶絲毫笑意的冷眸時戛然而止,心裡頓時莫名的一陣空落。

  他不是毛利蘭熟知的黑澤陣。

  「用著這幅面貌出現在我面前,不得不說,你膽子真的很大。」黑澤陣冷笑,「小姑娘,派你來的人有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黑澤陣最是厭煩他人的挑釁。」

  面貌?什麼面貌?

  毛利蘭低頭,心底瞬間一驚,什麼時候的事?

  紅白相間的和服式制服仍在,迥異與干淨整潔的服飾,心口處大剌剌的破了個洞,鮮紅的液體正緩緩流下,侵紅了整件衣服。

  分不清是月光的襯托,還是這驚悚的一幕,毛利蘭只覺呼嘯的冷風一刮,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毛利蘭臉一白,幻覺?

  似是看出毛利蘭的悚然,黑澤陣皺了皺眉,「傀儡嗎?」慘白的臉不知怎地令他心一緊,「你在這裡不是因為藍染忽右介?」

  「你認識藍染忽右介?」毛利蘭猛地抬頭,驚異道,「我還以為你不認識他。」

  黑澤陣嗤了一聲,「我是五番隊副隊長,你說呢?」野獸的眸子一眯,「一個徹徹底底的虛偽家伙,滿身的血腥氣。」

  毛利蘭喃喃道:「他應該在無間地獄啊……」

  縱使會逃出來,但黑崎一護明明白白的說過藍染忽右介那時還應該呆在牢底最深處,屍魂界一直沒有放松對他的監管。

  「地獄?」黑澤陣譏誚道,「本就生自地獄的靈魂怎會害怕地獄……沐浴著拯救屍魂界的光輝,他們只是將惡鬼放回了人間。」

  毛利蘭霎時一陣心驚肉跳,因為有功績,藍染忽右介被釋放過?

  「算了,我跟一個傀儡談什麼?」黑澤陣自嘲的一笑,「命運是個輪回,無人可逃。」

  他越過毛利蘭,一把長刀在手中凝聚成型,閃著黑色的不祥光芒在紅月下彈出鏗鏘的脆響,嗚嗚嗚的哭泣聲驟然在房間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我的錯……我的錯……」

  毛利蘭驚愕的回頭,柔弱的死霸裝女子蹲在牆角掩面,泣不成聲的嗚咽聲斷斷續續。

  雛森桃?她怎麼會在這?還是一副死神的裝扮……不對,這是現如今的她!

  黑澤陣面上沒有一絲情緒的走進,漠然道:「知道真相的人都得死,尤其是太過愚蠢的你。」

  「等等,你要做什麼?」毛利蘭驚聲道,「把刀放下!」

  黑澤陣一頓,眉頭再次隆起,寒冰似的眼神瞟了毛利蘭一眼,失笑道:「我有沒有說過你很面熟?」

  毛利蘭:「……?」

  「總能掀起我心中的波瀾。」黑澤陣勾起的唇邊漏出個充滿惡意的笑,「擊潰人心的純粹是多麼偉大的壯舉。」

  惡魔,這就是惡魔!

  毛利蘭仿若被定住,眼睜睜看著黑澤陣鋒利的刀刃插入雛森桃的身體,一片片削去靈體的血肉,不成人形。

  看不清人樣的女子一邊哀嚎一邊哭泣,彌漫在整個教室血腥氣充斥了她的絕望。

  「對、對不起——救、救我啊——!」

  不曾間斷的道歉演變成了求生的渴望,但在魔鬼的睨視下一點點湮滅於無息。

  慘烈的驚叫聲中,黑澤陣笑了,「你看,罪孽永不可饒恕,這人間便是你的地獄。」

  毛利蘭毛骨悚然的看著糊成一坨的□□,哀求的看著她,「救我。」

  毛利蘭木然轉向笑吟吟的黑澤陣,「我看不出這有什麼意義?對一個弱女子下這樣的殘手。」

  黑澤陣縮小了手中的刀,匕首大小的尖端沾染了殘余的血液,他嫌棄的擦了擦,而後向著毛利蘭走來。

  危險逼近的感覺令毛利蘭忍不住後退,直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退無可退。

  黑澤陣單手撐著牆壁,仗著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右手的匕首在手轉漂亮的花型。

  男人鬼魅的嗓音在耳畔低喃,「小姑娘,好奇心不要太大,否則,代價必定是慘痛。」

  毛利蘭警惕道,「你要做什麼!」聲音不可控的加大,「黑澤陣!你瘋了!」

  黑澤陣冷硬的臉龐一笑,道, 「我本來就是瘋子……」

  尖銳的痛感驟然刺穿毛利蘭的腹部,空間又一次的扭曲中,意識朦朧間,她恍惚看到了黑澤陣獰笑的臉一頓,拔出的尖刀劃破了男人的手臂……

  「沒……」

  『沒』什麼?

  「蘭?蘭?醒醒!醒醒!」

  女子驚恐的聲音叫醒了渾身顫抖的毛利蘭,強行睜開的眼睛馬上就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張泫然欲泣的臉。

  柯南和雛森桃?

  忍著腹部的疼痛,毛利蘭聲音嘶啞道:「我這是怎麼了?」

  這次回到一開始了嗎?雛森桃竟然會因為黑澤陣對她出手回溯?

  雛森桃抽噎道:「都怪我硬要小蘭陪我去探探學校的傳聞,不然不會遇上大虛……如果不是藍染隊長救了我們……小蘭就……」

  柯南擠開雛森桃,急切道:「小蘭姐姐,你傷口怎麼樣?雛森桃姐姐給你治療過了,也不知道好沒好?」

  看著毛利蘭捂住腹部慘白的臉色,柯南驚慌道:「怎麼?還在痛嗎?小蘭姐姐?」

  「沒事,雛森桃的治療術很好。」

  毛利蘭搖了搖頭,他們居然全部是以真身進入這片空間,沒想到受的傷是真實的,更沒想到黑澤陣會對她出手……

  毛利蘭看了眼前方走遠的五番隊成員,心上不由湧上一陣惶惶,黑澤陣……

  這次他站在對立面,強硬的殺害著企圖尋找真相或知道真相的人,是他隱瞞的不想別人知道的過去嗎?

  毛利蘭有些無措,黑澤陣忘了兩人搭檔的事實,她該怎麼辦?真的要撕開他竭力隱藏的事嗎?

  「小蘭姐姐?」柯南皺眉,嘟著嘴不滿道,「那些死神有什麼好看的!」

  銀發的男人最討厭!

  「小蘭,你不會被感動了吧?」雛森桃曖昧的笑笑,「他為了就你,手臂可都差點廢了。」

  毛利蘭一震,驀地看向黑澤陣的右手,紅色的血在月光下更加刺人,染紅了他大半邊身子。

  他受了重傷?

  大喇喇露出的臂膀上,猙獰的血口不住地外滲血,本人似乎毫不在意,任由血液流淌,冷臉拒絕著隊友的靠近。

  「他……」

  毛利蘭記得很清楚,刀尖只劃開了一條小口子,不可能有這麼深的傷口!

  雛森桃嘆口氣,「這麼重的傷,為什麼黑澤前輩不讓人幫忙治療啊,這樣下去,估計得修養好一陣子。」

  毛利蘭斂眉,默不作聲的站起來,望了眼逐漸走遠的人,偏頭看向這兩人,緊皺的眉頭漸漸松開,要再走一次流程啊……

  這一天,照規矩吩咐好柯南相關事情,一一告別爸爸媽媽和雛森桃後,毛利蘭追著江戶川亂步的步子跑了上去。

  每一次回溯,當然得探訪不同的人,不然就浪費了她差點沒了的小命。

  「不准備去插花教室?」江戶川亂步驚訝了一下,扶著鏡框上上下下打量毛利蘭,微微揚眉,「呀,很深刻的教訓啊。」

  毛利蘭沒有正面回答,笑著道:「亂步君准備去哪裡呢?我現在可真沒什麼頭緒。」

  江戶川亂步斜了她一眼,「笨蛋,你師父不是都說了,是酒館吶∼傻子才直奔最危險的地方∼」

  毛利蘭愣住,爸爸?真的假的?

  「亂步大人可不會輸。」江戶川亂步嘟著嘴嚷道,「真假半摻的世界可瞞不了名偵探的眼睛∼」


第89章 怯懦者游戲:規則九

  江戶川亂步所指的酒館毛利蘭略有耳聞, 是一個廣受學校師生好評的店鋪。

  簡單的木質房屋,棕色的幕簾將各方桌椅隔開,裝飾簡陋得若非濃濃的酒香飄蕩在空氣中, 你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店鋪。

  毛利蘭二人到這裡的時候, 正值傍晚, 有的客人打著呼嚕的在木地板上躺了一地, 有的仍在高興的劃拳喝酒。

  「再、再來一杯!」

  「喝!」

  「哈哈, 我贏了!」

  ……

  毛利蘭心想, 如果不是頭頂漸漸露出的紅色, 她會以為就身處現世,醉酒的人全都一個樣, 發瘋的發瘋,罵人的罵人, 睡覺的睡覺。

  江戶川亂步看著眼前雜亂的場面, 笑了, 「蘭小姐, 你酒量還好吧?」

  毛利蘭看著店裡吆五喝六的三男一女, 嘴角抽了抽,「亂不君,嗜酒不是一個好習慣。」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但江戶川亂步神色自若的自說自話, 「啊,這樣啊,相信同樣姓毛利的家傳一定都不錯。」

  亂步君, 毛利家真的除了爸爸, 都討厭喝醉酒的人啊!誰說這是他們的家傳!

  江戶川亂步點點頭,「迎難而上也是你們的特色。」微眯的眼神掃過大口暢飲的人, 「這些人掌握屍魂界最新消息呢∼」

  微卷的中長馬尾大叔坐在中央,粉色的羽織外套並不顯女氣,反而帶著別樣的灑脫不羈。

  中年大叔舉著大碗酒一干而盡,「喝!」

  「對,今天我們不醉不歸!」說話的死霸裝男人右臉被三道大大的爪痕占據,臉上貼著OK繃的鼻梁。

  他旁邊還有一個大半邊臉都被黃發遮住的頹廢男人悶頭喝酒。

  十三番隊總隊長京樂春水、《瀞靈廷通信》周刊的編輯長儈佐木修兵、現如今三番隊的副隊長吉良伊鶴。

  「來,我們干了這碗酒!」穿著黑色制服的貝爾摩德大手拍向桌子,美艷的臉上酡紅一片,「去他M的世界!」

  「好酒量!」京樂春水用力的鼓了鼓掌,滿上酒水,同樣干了碗酒,「貝爾摩德小姐跟我一個酒友不相上下。」

  「嗯哼?」貝爾摩德翹著嫣紅的嘴唇,半醉半醒的道,「還有跟本小姐一樣漂亮的人?那可真是不幸……」

  「哈哈,貝爾摩德小姐真會說笑!」儈佐木修兵大笑道,「你來當我們周刊的封面綽綽有余!肯定能吸引一大批讀者!」

  「切,那當然!本小姐可是萬人追捧的偶像。」貝爾摩德叉著腰,頤指氣使的語氣變得迷惑,「不過是什麼時候呢?好像很久了啊……」

  「哎呀,太長的往事不用去想。」京樂春水拍著震動的桌面,「死神的生命太過漫長,想這麼多做什麼?」

  他再次高舉大碗酒,喝道:「有酒喝!什麼煩惱忘不掉!」

  貝爾摩德大叫:「對!就是這麼痛快!」

  「我們一起喝!」儈佐木修兵拍附和道。

  吉良伊鶴斜躺著端起一碗酒,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麼多干什麼?!」

  ……

  抱頭痛飲的人們看得毛利蘭好一陣頭疼,從酒鬼中獲取消息?真的假的?

  貝爾摩德怎麼跟這三個大男人成了酒友?完全拋去往日的從容優雅,變成了滿身酒氣的女人。

  「哪來的新生?看著真討人喜!」貝爾摩德瞟到毛利蘭,一把拉過她,勾起下巴嘟嘴道,「也喜歡酒?」

  不等毛利蘭掙開束縛,一碗烈酒頓時被慣了下來,貝爾摩德大笑道:「不客氣,一看你就成年了,我們一起來品嘗美酒!」

  「咳咳咳」

  嗆人的液體流過喉嚨,順著腸道灼燒著五髒六腑,短短幾秒間,白皙的臉爬滿紅色。

  毛利蘭甩了甩腦袋,「好辣!」

  「好酒量!」京樂春水贊道,「小姑娘也喜歡來我們大人飲酒的地方?難得難得。」

  「我師傅毛利小五郎被女朋友纏住了,來不了酒館。」毛利蘭面不改色的扯謊,「就讓我這個新手的徒弟來試試水。」

  末了,毛利蘭加上一句,「沒錯,我是成年人。」死人喝酒還分成不成年?怪有准則的。

  江戶川亂步揚了揚眉,沒有摻和進這堆『志同道合』的人中間,在一邊點了些吃的大快朵頤,「亂步大人真是好人吶∼」

  滿腹惆悵的人群一遇酒水,就容易放開心中的枷鎖,暴露原型。這是所有世界公認的常識,酒鬼的胡言亂語潛藏著最真的真實。

  「平日裡大家就是想太多,才會有無數的煩惱。」毛利蘭悶頭坐下,一股腦的端起酒喝下,「反而酒越烈,腦子越清醒。」

  「哈哈,小姑娘很有眼力啊。」京樂春水笑道,「一眼就能看出美酒的好處!」

  儈佐木修兵也豪爽的道:「不愧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就是明事理,懂我們喝酒人的樂趣!」

  「是啊,飲酒的樂趣。」吉良伊鶴不滿道,「他們俗人不懂!」

  「人間難得知己,再來一杯!」貝爾摩德高興的拍掌而起,「歡迎我們的新酒友!」

  「好!」

  「我們一起!」

  「——不醉不歸!」

  三男兩女有志一同的飲下大碗酒,滿意的感受著烈酒灼入心髒的沸騰,相互間歡聲笑語不斷,氣氛好不歡快。

  「小姑娘,我看你年級輕輕,怎麼就滿臉郁悶的樣子。」貝爾摩德拍了拍毛利蘭肩膀,「振作起來!年輕就應該朝氣蓬勃!」

  「貝爾摩德前輩才是。」毛利蘭頂著張通紅的臉,不滿道,「長這麼漂亮,就應該開開心心的過日子!管其他事干什麼!」

  「你不懂,越是美艷的臉龐,覆蓋在下面的越是惡心醜陋的軀體。」

  貝爾摩德迷迷糊糊的道,「對,琴酒這家伙說得對,我爛透了……Angel也救不了我……男人混蛋,女人腐敗……」

  「哎,這可不能一概而論,大叔我就是個好男人。」京樂春水道,「年級一大把,不僅得操心事業,還得關心他們的心理狀態!累啊∼」

  吉良伊鶴點點頭,「女人心思難猜,男人心思更難懂!」

  「說說看!」儈佐木修兵作為編輯的八卦心蠢蠢欲動,「喝酒聊天喝酒聊天,當然得聊一聊心事!」

  吉良伊鶴嘆道:「還不是我那個上司……」

  毛利蘭心裡一驚,「市丸銀?」

  「就是他!」吉良伊鶴說著臉上帶起憤慨,「最近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工作全部推給我,還直接化身小孩子,各種問題不斷,你不回答,他能把你纏到吐血!」

  「比如?」儈佐木修兵想到什麼,臉開始皺成一坨,「問那個叫松本亂菊的人?」

  吉良伊鶴一臉你看的樣子,指著儈佐木修兵對大家道,「你看!他也問過你吧?而且不止這個!」

  吉良伊鶴憤慨的拍起桌子,「月亮為什麼是紅色?黑澤陣是誰?藍染忽右介為什麼還在死神隊伍?突然多出來的你們是什麼身份……」

  「啊,問題是有點多。」毛利蘭砸吧了下嘴,「那到底是為什麼這麼生氣?」

  吉良伊鶴砰的一下砸出拳頭,「我那知道為什麼?關鍵他還問我他為什麼還活著?我該回答什麼?你活著所以活著?想死也不用上趕著去死啊!三番隊都快沒人干活了!!!」

  氣憤的男人眼眶開始泛紅,「戰爭死了那麼多人,為什麼就不能好好活著?」

  他的聲音漸漸變低,低不可聞,「搞得我也有種錯覺,隊長早不在了……是我沒用,解答不了困惑……」

  「唉」京樂春水嘆了口氣,「是啊?為什麼呢?」

  仿佛想不通什麼事情,京樂春水扯了扯短淺的胡須,「紅月是不是在昭示著我們錯誤的選擇,藍染忽右介能信嗎?雛森桃小女孩的心思很好理解,但那些貴族居然相信他能改邪歸正?」

  「因為黑澤陣的存在,就能忽視藍染忽右介的鏡花水月?」京樂春水揪著頭皮道,「但那家伙一樣的不可控啊?他們都忘了黑澤陣來自最深的地獄?」

  「日番谷啊……」京樂春水慢悠悠的端起酒瓶,飲下一口酒,「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告訴我們魂街78區\"戌吊\"發生了什麼?」

  毛利蘭愣了一下,問道,「不是聽說還有兩個幸存者嗎?」黑澤陣和山田花太郎。

  京樂春水搖頭,「花太郎什麼也不記得,只是天天看著淨罪塔發呆,變得越加沉默寡言;黑澤陣卻仿若事外人的樣子,說關他屁事!」

  向來沉穩的大叔也不禁怒意洶湧,「全部推給我,讓我去找藍染忽右介問個明白!他知道真相!啊?藍染是老實的人嗎?他能說?」

  毛利蘭問道,「既然放了藍染隊長,那為什麼你們看起來還是在防範他?」

  「藍染在戰爭中幫助打敗了友哈巴赫,那些上位者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邪?硬是要求釋放他。」

  「貴族們嗎?」

  「對,就是那群混蛋。」

  毛利蘭不解,「但是朽木隊長看著不像那麼傻的人啊?今天還要求我們去查清紅月的謎題呢?」

  「紅月?」京樂春水愣了一下,「跟魂街78區\"戌吊\"慘案同時發生的現像?」

  看毛利蘭點頭,京樂春水失笑道:「我們都查過,但都毫無所獲,朽木這家伙真執著,是跟露琪亞跑去現世不回家有關?他聯想真豐富,露琪亞那段時間根本沒在屍魂界。」

  毛利蘭徹底呆住,現在這個時間段露琪亞並沒有被遺忘,一開始被忘記的人是松本亂菊?還有,大家都不知道露琪亞在那場意外中?怎麼回事?

  松本亂菊、朽木露琪亞、藍染忽右介,這三個一個個被黑澤陣(屍魂界?)遺忘的人,是在不同時間段慢慢消失在人們的印像中?

  松本亂菊是開始,那第二個是誰?藍染忽右介還是露琪亞?

  不知不覺間,灌下的烈酒發揮了作用,清醒的腦子逐漸混沌,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分不清誰是誰。

  ……

  江戶川亂步看了一眼旁邊醉酒的人們,滿嘴的怒罵和憤然,笑著轉向門口,「歡迎新客人。」

  他掃了眼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在罵罵咧咧的毛利蘭,笑容變深,「你有很多疑問,現在正適合解答,黑澤君。」

  黑澤陣晃了眼醉意正濃的女人,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拖走正滿臉不忿的她,「走。」

  「喂!你誰啊?」

  毛利蘭手拉著醉醺醺的眼皮,睜大了眼睛,「黑澤陣!你這個混蛋!居然敢殺我!我告訴你,我們沒完了!不捅回來我誓不罷休!」

  「有本事你就來。」黑澤陣頓了頓,冷聲道,「逞什麼酒瘋?」


第90章 怯懦者游戲:規則十

  高大的男人硬扯著一個發瘋的女人扔進五番隊隊舍, 半脅迫的姿態令看見的隊友都驚得目瞪口呆。

  [這是我們對人這種生物都不假辭色的副隊長?!]

  [那位小姐還好吧?明早上還能看見活著的她?]

  [要不要去向隊長報告?黑澤陣帶陌生女人回寢室了啊!還是一個酩酊大醉的女人!他想干嘛?!]

  [我一定是還在睡覺!怎麼會夢到這麼驚悚的事?副隊長強迫女人,啊呸,不對, 有女人!!!]

  [看副隊長那凶神惡煞的模樣, 她後面真的不會被毀屍滅跡?]

  [去找人嗎?怎麼說死神挾持一個喝醉酒的小姑娘影響也太不好了吧!]

  [聽聽, 人還在不停罵副隊長, 兩人明顯認識!關系不淺啊!]

  [我打賭, 明早都還能看見她, 沒看副隊長忍到現在都沒下手嗎?]

  [副隊長你好歹發發聲, 這是要審訊的犯人,還是您不清不楚的外債?我們好做准備, 不能壞了五番隊的名聲!]

  [萬一出人命了,我該去叫誰?京樂總隊長還是藍染隊長?別啊, 聽說人是在總隊長眼皮底下拉來的, 藍染隊長?不, 他不敢打小報告!]

  [小姑娘人也是膽大, 招惹誰不好, 偏偏招惹面冷心冷的黑澤陣隊長,不被刮一層皮都難說啊……]

  [這細皮嫩肉的小模樣,經得起副隊長的摧殘嗎?]

  [不停喊著『黑澤陣,我饒不了你。』, 嘖嘖,這是吃了多大的虧?]

  [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去招惹個冷血出了名的死神, 真當自己有幾條命可以作?]

  [長得好看的人果然吃香, 性格再怎麼可怕都有人靠近,可惡啊!]

  ……

  觀望者心中的話題一路從唯恐出大事的擔憂, 轉向了男女之間的愛恨糾葛,全賴毛利蘭一路的嬉笑怒罵和黑澤陣的沉默不語。

  「黑澤陣,我發現你的手下無論哪一個都很聒噪。」罵累了的毛利蘭蹲在黑澤陣面前,捧著通紅的臉蛋道,「好吵啊∼」

  黑澤陣睨了一圈驚若寒蟬的死神們,陰冷的眼神瞬間在針落可聞的空間裡引發出一陣陣倒抽冷氣的聲音。

  [小姐,我們什麼時候說話了?你不要污蔑人好不好——]

  毛利蘭微眯著醉意朦朧的眸子,突然起身搶過黑澤陣腰間的佩刀,一道黑色的寒芒瞬時穿過探頭探腦的死神們,直直插入一根大樹中央。

  毛利蘭指著空氣中氣十足的道:「說,鬼、鬼鬼祟祟干什麼!老實招來!」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極度震驚的看著女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卻被愣了一下的副隊長轉瞬扯回懷裡,禁錮住她企圖奔走的身形。

  [夭、夭壽啦——!副隊長的斬魄刀竟然能被別人使用——!]

  「混、混蛋!放、放開我。」毛利蘭不滿的想要逃脫這令人窒息的懷抱,「有、有人!不、不對,是、是、有鬼啊——」

  黑澤陣瞥了眼高聳的馬醉木灌木叢,因歷史的足夠悠久,細小的枝丫也變得壯如巨樹,在微風拂動中,輕輕晃動。

  黑澤陣面無表情的道:「你看錯了,只是風吹的影子。」

  「你、你又想騙我!」毛利蘭委委屈屈的道,「分明是鬼影……」

  濃重的鼻音自懷裡傳出,黑澤陣微微一愣,下一秒,被抓到空隙的女子一個縮身掙脫。

  「哈哈,被我騙了吧!」毛利蘭捂著肚子大笑著挑釁道,「你這個混蛋,也有被我騙的一天!」

  黑澤陣臉一黑,渾然不覺在危險邊緣游走的女子繼續笑得五仰八叉。

  「誰讓你變著法的打我(訓練),不給員工放假的黑心老板、說話總是只說半句,剩下的全讓人猜得抓心撓肺、還有——」

  毛利蘭拖長了語氣,憤憤然道,「說清楚,你到底幾歲?仗著臉嫩是想騙哪個小姑娘!明明是一個糟老頭子的年紀!裝什麼年輕人——」

  「喝——」周圍齊齊爆發出一陣再也壓制不住的抽氣聲。

  [姑娘,你真敢說!是個狠人!]

  [只有我好奇副隊長多大了嗎?這二三十年一點隱秘都沒泄露。]

  [反正比人小姑娘大,嘖嘖,副隊長居然老牛吃嫩草!看不出來啊。]

  眾死人眼觀鼻鼻觀心,眼睛是半點也不敢瞄周身驟然巨冷的黑澤陣。

  「呵。」黑澤陣冷得刺骨的聲音陡然一響,帶著涼涼的笑意,「酒精這種東西真能很好暴露出人的本性。」

  毛利蘭不屑道,「我本性比你好的多,喜歡我的多多了好嗎?」

  「哦?」黑澤陣眼一眯,「說來聽聽?」

  「爸爸媽媽、園子、森首領、綱吉君、中原先生、安室透……連中二病的白蘭都想邀請我跟他一起干大事呢!」

  掰著手指頭數數地毛利蘭渾濁的腦子一頓,猛地抬頭看向黑澤陣黑沉沉的臉,立馬不爽。

  「為什麼要告訴你?你都老是不說你的事!」滿腔的抱怨在這一刻爆發,毛利蘭的嘴變得很毒,「死老男人!」

  死寂,冷得仿若置身冰窖的死寂。

  黑澤陣薄唇微啟,「好,很好,簡直太好了。」

  墨綠色的眼眸仿佛不帶一點情緒,只有加深的瞳色能看出男人潛藏的蓬勃怒意。

  已經完全看不清臉色的毛利蘭燦然一笑,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踮起腳,拍拍他肩膀,「懂得自知之明的人我很欣賞,非常不錯。」

  酡紅的臉上,骨碌碌的眼珠子一轉,毛利蘭笑顏一展,倏地跑過去,拔起插在馬醉木上的斬魄刀,在院子裡轉來轉去。

  刀身反射的黑芒照應著女子獰笑的臉,令看見的死神們忍不住後退一步。

  毛利蘭用著跟喚小貓似的聲音,小聲的引誘道:「出來啊,我們一起玩吧∼」

  出來干嘛?被你捅一刀?

  眾圍觀者臉部一抽,心裡是止不住的吐槽,誰看見你手上握著的長刀都不敢出來好嗎?看著柔柔弱弱的姑娘,怎麼就那麼可怕呢?

  「啊,我知道了。」毛利蘭比劃著刀的尖峰,險些擦過旁觀死神的頸項,帶起一眾驚恐的神情。

  喂喂,小心點好嗎?他們脖子沒那麼硬,經得起副隊長的斬魄刀一刀!

  她幽幽一笑,「玩游戲嘛∼捉迷藏我雖然不太擅長,但經驗也是有的喲∼」

  毛利蘭細細打量著手裡的長刀,銀白的普通武士刀身,隱約嘶啞的鳴叫響過,漆黑的光芒在紅月下尤顯鬼魅。

  「這刀……好像烏鴉……」

  死神們一頓,耳朵霎時立起,悄然看著對斬魄刀發呆的女子。

  所以呢?你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他們也好奇了好久,平時壓根碰都不敢碰啊!

  黑澤陣皺了皺眉,長刀頓時飛入手中,順道著接住緊握刀柄的醉鬼,轉身嘭地一下踢開房間再關上,把這些驚詫不已的眼神擋在外面。

  房間內,抱起女子剛想甩到床上,黑澤陣猶豫了一下,動作一緩,略帶輕柔的將醉眼迷離的人放上去。

  「干嘛?」毛利蘭瞪大眼睛,攥緊了被子,「告訴你,別想趁我腦子不清醒占便宜!」

  僅剩的理智提醒著毛利蘭自己還在醉酒中的事實,而且方才腦子一熱好像還干出了一些出格的事?

  黑澤陣揚了揚眉,這是酒瘋發出來後清醒了一些?

  剛想嘲諷兩句,不料,毛利蘭在看見他的冷臉後,腦子再次一亂,「說的就是你這個老男人!擺什麼臭臉色?」

  房間內頭腦唯一清醒的男人,清楚的聽到了腦子某根神經一斷,冷硬的臉上揚起個偌大的笑容,戾氣重重。

  「兩人記憶都不清楚的情況下,我本來想先禮貌地問道問道。」黑澤陣笑了笑,「奈何某人嘴太臭,需要好好洗一洗。」

  「喂,你亂說什麼?我嘴——」

  猝不及防地手腕被拉住,身子往前一輕,扎進一個帶著熟悉酒香的懷抱,未竟的話皆被堵進嘴裡。

  毛利蘭藍紫色的眼瞳猛張,放大的臉,微冷的唇強勢地撬開牙關,貪婪地探索每一個角落,攝取著她每一絲氣息。

  身體被桎梏在男人手裡掙脫不出,屬於杜松子的凌冽酒香填滿心間,唇齒相依間,呢喃的話語從縫隙間脫出。

  「抱歉……」

  親昵中帶著恍若錯覺的悲傷,令毛利蘭手上反抗的力道下意識一松,條件反射地閉上眼任憑男人予取予求。

  安靜的空間內,只能聽到越發急促的呼吸聲和水漬聲,在喘不過氣前,男人才將女子放開。

  毛利蘭用力的吸了幾口氣,這次腦子極快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驚恐地連連退到床角,手指哆嗦著指向黑澤陣。

  「你你你——」

  不用想,毛利蘭都能感受到臉頰灼熱的溫度,太可怕了,她剛才干了什麼?跟黑澤陣?

  「我們都很享受。」黑澤陣厚臉皮道,墨綠色的眸子滿含笑意地看著滿臉緋紅的她,聲音沙啞,「想再來一次?」

  「不不不。」毛利蘭慌張地搖頭,連連拒絕這個令人羞恥的提議,「別!」

  「也是,在別人的空間裡做這種事,感覺是挺不好。」黑澤陣微微揚眉,「我可沒有暴露隱私的偏好。」

  這種事?那種事?

  毛利蘭此時特別深恨被嚇醒的神智,她為什麼要聽懂黑澤陣嘴裡的話?!

  等等——

  「你恢復記憶了?」毛利蘭怪異的看向坐在床邊的人,笑容閑適得仿佛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動的手腳。

  驟然撇見黑澤陣手臂上的刀傷,毛利蘭蹙眉,「你的傷?」

  是他自己砍的。毛利蘭能感受到傷口散發的氣息與方才手中的刀刃一樣。

  「我的刀,他人碰不得。」黑澤陣愉悅的道,「正如我們的存在一樣真實。」

  「那也不用砍這麼深吧……」剛從繾綣的曖昧中掙出,毛利蘭只得小聲的表達自己的擔憂。

  這純粹是不要命的砍法啊!稍微便宜一點,脖子就掉了!

  黑澤陣看了眼毛利蘭,語調微微驚詫,「這是一個差點沒命的人該說的話?」

  毛利蘭喉頭一哽,拿不出反駁的話,畢竟她還清晰記得半醉間揚言要捅回來的豪言壯語。

  「我不能恢復你所說的記憶。」黑澤陣望向窗戶外升起的紅月,「這一天也將結束。」

  「那你為什麼……」毛利蘭頓住,對她陌生的黑澤陣不會手下留情。

  「雛森桃的記憶裡,這個時間段,我毫無人性。」黑澤陣眸色一冷,「她不該在那個教室裡懺悔。」

  毛利蘭詫異,「插花教室?」

  「抱著希望乞求絕不會到來的人。」黑澤陣冷笑,「愚蠢的愛慕被埋葬,天真被摧毀,得到的只會是絕望。」

  紅月升至高空,子夜已到。

  在毛利蘭茫然的表情下,黑澤陣將斬魄刀扔給她,空間扭曲中,泛著涼意的嗓音低沉暗啞。

  「漆黑的鴉羽覆蓋了內裡的腐朽,它蠱惑著人心,引動欲望。」

  黑澤陣深深看了捧住刀的她一眼,「必須跨過這一天,真相在明日。」

  他只能將人逼近更加絕望的路徑,是做不到雛森桃的要求。

  [它的名字,『鴉殺』,你的利器。]

  毛利蘭愣住,古文很好的她一下子想到古詩中的《三千鴉殺世界》的鴉殺?

  「信守誓言?」

  黑澤陣在信守什麼誓言?

  「你最好能信守誓言,女孩,是死是活都得給我回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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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怯懦者游戲:第一關

  這一次, 毛利蘭回到了決定去向的教室,江戶川亂步瞟了她一眼,向前的步子一頓, 轉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下。

  「現在睡覺更適合亂步大人∼」江戶川亂不嘟囔道, 「沒有零食吃的世界好沒意思啊∼」

  毛利蘭抿嘴, 「嘶——」

  唇上輕微的刺痛下, 毛利蘭本能的想起剛剛發生的事, 臉色爆紅, 接著惡狠狠的瞪了眼江戶川亂步。

  好啊, 全是些坑隊友的家伙!竟然把醉酒的同伴扔給不知當下不知是好是壞的混蛋!

  惱羞成怒的毛利蘭看得雛森桃驚住,「蘭, 你怎麼啦?」

  看清毛利蘭的臉後,雛森桃眼睛微微一張, 「蘭, 你的嘴巴什麼時候腫了?」臉還這麼紅。

  「腫什麼腫?」毛利蘭煞握緊手上的斬魄刀, 殺氣騰騰的道, 「狗咬的。」

  滿臉煞氣的女人駭得還在爭吵的妃英裡和毛利小五郎他們齊齊住嘴, 雛森桃也驚得後退了幾步,不敢靠近一副想殺人表情的毛利蘭。

  江戶川亂步響亮的呼嚕聲在教室響起,毛利蘭氣笑了,「玩游戲是吧?好啊, 我們好好玩玩。」

  即使知道江戶川亂步本意是好的,但此刻被羞惱衝昏了頭的毛利蘭熱血一下子上湧,連帶著腦子越加清醒。

  果然, 人的潛能都是被逼出來的。

  「我去辦點事情, 再見。」

  在一行莫名懼怕的眼神中,毛利蘭大步跨出教室, 一出門,行走的速度慢了下來,腦袋裡飛速的想著對策。

  斬魄刀,由持刀人的靈魂孕育而出,也就是說,』鴉殺『的效用跟黑澤陣的能力類似,就像同為幻術師的六道骸有一把幻術凝聚成的三叉戟一樣,擁有源自自身的力量。

  與黑澤陣相關的秘密,他一旦不出現在子夜的插花教室便是違和嗎?

  想起那雙哀求的眼睛和子夜裡的虐殺,毛利蘭不禁一個頭皮發麻,這是雛森桃身上發生過的事?

  在經歷殘忍的對待後依舊頑強的活了下來?保持著現在天然的健康?

  來到印像中的酒館,毛利蘭不由分說的帶起正跟人喝得盡興的貝爾摩德,「跟我走。」

  「嗯?小姑娘,你誰啊?」貝爾摩德黑色的制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豐腴的身材顯露無疑,「不行哦,本小姐喝酒喝得正爽呢∼」

  「醉生夢死並不能讓人好過。」毛利蘭怒道,「給我清醒清醒,貝爾摩德!你難道想這樣一直渾渾噩噩的活下去?」

  莎朗·溫亞德,不變的美貌,黑衣組織信任她卻又不完全信任,深入核心的同時又被排斥在外。

  對黑衣組織的忠誠與叛逆仿佛一並刻進骨子裡,因著某些原因,憎恨著宮野志保,那是毛利蘭深入不了的過去。

  但貝爾摩德救過她,毛利蘭懂得知恩圖報,這是她對黑衣組織核心成員唯一的仁慈。

  「生活,需要自己去努力,別人的施舍沒有意義。」毛利蘭眼神發冷,「貝爾摩德,任何人都做不了你的Angel ,除了你。」

  把期待放在他人身上的事一次就夠了,自己不去爭取,奢求的東西永遠得不到。

  貝爾摩德一怔,「Angel,你真的變了。」醉意轉瞬即散,長嘆的聲音很是無奈,「變得跟琴酒一樣喜歡戳人傷疤。」

  毛利蘭聳了聳肩,「近墨者黑。」

  貝爾摩德搖搖頭,不一樣,琴酒喜歡翻開傷口,看人痛哭流涕。毛利蘭傾向於撕開假面,暗含著直戳內心的鼓勵。

  一棵樹,向著截然不同的方向伸出枝丫,詭異卻又理所當然的呈現出一樣繁茂的姿態,引人注目。

  「我有有地方能幫你?」貝爾摩德爽快的道,「雖然被拉近這個詭異的世界,但Angel的請求我還是挺意外的。」

  對於貝爾摩德這個目的性不強的千面魔女來說,一天莫名其妙重復三次酒友相聚,喝三頓同樣的酒,她也能隨遇而安。

  「我想想先。」毛利蘭看著貝爾摩德忽地冒出一句話,「如果雪莉想尋求你的原諒,你會……」

  「殺了她。」貝爾摩德毫不猶豫的道,艷麗的眼角泛著冷意,「再說,那可不是一個輕輕松松就能低下頭顱的女人。」

  理智且高傲的女人,貝爾摩德想撕碎她的傲慢,但她總是幸運得多次的在自己手上逃脫。

  先是工藤新一為其保駕護航,再來毛利蘭卷入的利用,迫使了貝爾摩德不得不按捺下內心的瘋意。

  毛利蘭眉頭微皺,「不要用你自身衡量問題,她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

  松本亂菊,能在性命垂危之際安慰人的死神,與他們這種混跡裡世界的人不同。

  「好吧,這涉及到了我知識的盲區。」貝爾摩德攤了攤手,挑眉看向毛利蘭,「你更有資格回答。」

  縱使毛利蘭的心腸不再如以前一樣柔軟,正義感這種東西,她身上可不缺。

  「正義感嗎?」毛利蘭想了想,笑著搖頭,「都是傻瓜啊。」

  諸如松本亂菊,雛森桃。

  毛利蘭笑了笑,「貝爾摩德,我說過,這是開端。」

  貝爾摩德不同於他們這群因各種原因沒有迷失自己的人,因其獨特的身材和裝扮,太過相似松本亂菊,迷亂了雛森桃記憶裡不敢觸碰的疤。

  ……

  再度踏入花香四溢的教室,兩人靜待著時間的到來,紅月高高掛起,來自深淵的男人和痛苦的女人同時登場。

  「稀客。」黑澤陣陰森森的一笑,牆角的雛森桃瞬間顫栗不已。

  「琴酒?」貝爾摩德驚到,待看清他臉上森冷的表情時,忍不住後退。

  這不是貝爾摩德印像中,萬事不露於表面的人,只有充滿血腥的殺戮,一種野獸出籠的悚然之感。

  「我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黑澤陣陰冷的眼神掃過毛利蘭時,頓住,「當然,我也很好奇各位群聚在這裡的目的。 」

  迥然不同的話令毛利蘭愣了愣,低頭瞟了眼腰間的斬魄刀,『鴉殺』還真是黑澤陣眼中的門票?

  黑澤陣低啞地笑了,「真是奇跡。」

  摸不著頭腦的毛利蘭眨了眨眼,「你也會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黑澤陣沒回答,默不作聲的看著抽泣不止的雛森桃,冷冷一笑,「你看,你想見的人給你帶來了。」

  甩過紛繁復雜的想法,毛利蘭看見方才不停哭泣的女子身子一震,瑟縮著看向面無表情的貝爾摩德。

  「是你……」雛森桃步履蹣跚的奔向貝爾摩德,慘然一笑,「你說過,做錯了事都會受到懲罰。」

  顫抖的手撫上貝爾摩德肩膀,陌生的觸感令她不適的夾緊了眉頭,「我沒說過。」

  雛森桃頓了頓,忽然又哭又笑道:「對、對、對,你沒說過。」

  「你說,小白會原諒我嗎?」雛森桃幽幽道,「一切都是為了藍染隊長的理想。」

  女子哭笑的臉上,帶著令人發毛的迷戀,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大家。

  「你們說,在我救下他後,他是不是會原諒我的過失?」

  貝爾摩德冷笑,「他原不原諒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會原諒。」

  「也對。」雛森桃松開貝爾摩德,咬得指甲流血不止,「你只是長得像,根本不是她。」

  痴呆的啃咬下,嘴唇發紅得像惡鬼,「松本亂菊已經被忘記了,不會有人記得她,涅隊長說過,實驗從不出錯。」

  「我贏了!」雛森桃開心的鼓起掌,完全抹去那幅害怕和驚懼中的表情,「不會有人知道、不會有人知道……」

  反復叨嘮的話,煩得毛利蘭繃緊了臉,下一秒,『鴉殺』穿透神志不清的女子身體,屬於死神的靈子轉瞬在房間中滿溢。

  「『鴉殺』,開啟罪孽……」雛森桃直愣愣的盯住斬魄刀,滾滾的淚珠從眼眶流出,「我的欲望之果。」

  毛利蘭沒有感情的看著她,「你是她的罪孽化身,雛森桃打從心底裡想要驅逐你。」

  但她軟弱,戰勝不了自己,只能求助他人。

  黑澤陣不喜歡幫人,一次次的虐殺只會激起她強烈的求生欲,不甘心的出現在教室裡懺悔,尋求諒解的契機。

  簡言之,這場游戲,需要給這幅黑暗面一個痛快。

  松本亂菊是鑰匙,手中的刀是利刃。

  「不公平——」雛森桃扭曲著臉大吼,身子在『鴉殺』的傷害下,漸漸消逝。

  雛森桃嘶吼著,「為什麼她能保留美好的回憶,而我獨自面對這深不見底的地獄!」

  良久,面容猙獰的女子一消失,毛利蘭才道:「當現實的映照下,美好只能更顯殘酷。。」

  兩個雛森桃,為毛利蘭救治過的死神是真實的她,那插花教室裡這個,只會是雛森桃逃避的過去。

  子夜一過,蹬蹬蹬的腳步聲響在走廊,插花教室的門猛地被拉開。

  雛森桃看見毛利蘭等人後,燦爛的笑了,「好啊,你們果然躲在這裡!」

  毛利蘭微微一笑,「找我們有事?」

  「走,我們快去十番隊!」雛森桃拉住毛利蘭,滿面驚喜,「小白醒了!」

  「是嗎?太好了。」毛利蘭驚喜的臉一轉,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插花教室?」

  「你忘啦?」雛森桃偏頭,悄悄瞄了眼面無表情的黑澤陣,道,「你倆在一起後,常常在這裡約見。」

  雛森桃輕笑道,「黑澤陣也曾是這裡的學生,英雄救美後,你死皮賴臉的追著他,發誓要教他學會欣賞世間的美好。」

  毛利蘭笑臉一僵,抱歉,剛才你說了什麼?她死皮賴臉追黑澤陣?

  「有意思。」黑澤陣附身,在面紅耳赤的毛利蘭耳邊笑了笑,嗓音低沉蠱惑,「老師,你在想什麼?」

  毛利蘭能想什麼?她在想,雛森桃,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順坡下驢,轉眼又安插下這個身份!

  「那我呢?」看見兩人曖昧的行為,內心受到一萬點傷害的貝爾摩德扯了扯臉。

  琴酒,你不是人!老娘當年真是瞎了眼!看上過你沒得到好結果不說,如今你又要勾搭上她的Angel?

  「你不是替小白來叫人的嗎?亂菊。」雛森嗅了嗅,「又跑去喝酒了?」

  貝爾摩德不語,滿身的酒氣確實騙不了,但是——

  她現在還真成了松本亂菊的替身?有完沒完!

  四人走出教室,明亮的月光照射在木質的走廊上,帶著未被污染的清冷純淨。


第92章 怯懦者游戲:第二關(一)

  十番隊的隊舍處, 零星的樹木立在院中,樹葉在冷風中飄零掉落,空曠的地域只有寥寥數位死神來回走動。

  一見到毛利蘭一行人, 行色匆匆的死神便臉上一喜, 「松本副隊長, 你總算回來了!」

  已然接受自己身份的貝爾摩德應了聲, 「怎麼?日番谷冬獅郎出事了?」

  仗著雛森桃的記憶能自動填補不足, 心情不爽的貝爾摩德態度相當敷衍。

  「當然不是, 就是隊長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嚇得我們都不敢靠近。」一死神悄咪咪道,「是不是副隊長借著尋人的機會, 去酒館的事被發現了啊?」

  「松本——!」

  日番谷冬獅郎中氣十足怒吼聲響徹整個十番隊宿舍,震得附近八卦的隊員們都不禁一抖。

  「來了來了, 大吼大叫什麼?」貝爾摩德推開門, 衝著坐在床上的日番谷冬獅郎翻了翻白眼, 「受傷了精神還這麼足?」

  看見爽朗不羈的橘發女人, 日番谷冬獅郎愣了一下, 隨即瞪向她,「讓你找的人呢?」

  貝爾摩德愣住,找人?Angel還是琴酒?

  正待三兩句打發時,雛森桃說話了, 「放心啦,小白,亂菊有好好完成任務, 我去的時候, 蘭正在跟她了解情況呢。」

  「是嗎?」日番谷冬獅郎隨意的看向門口的女子,抿唇道, 「你便是朽木推薦的名偵探?」

  朽木?朽木白哉?

  毛利蘭哂笑了一下,「名偵探不敢當,只是有些小聰明罷了。」

  從善如流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毛利蘭笑了笑,「日番谷隊長,請問是需要調查何事?」

  日番谷冬獅郎盯了毛利蘭幾秒,視線掠過她身後半步遠的黑澤陣,頓了頓,道,「我想知道,死人是否真能復活?」

  毛利蘭愣了愣,「死人?」

  「嚴格來說是他並不算是真正的人。」日番谷冬獅郎皺著眉,「繼承了友哈巴赫力量的滅卻師,艾斯諾特。」

  與普通人不同,滅卻師是靈王力量的另一分支,但在血戰中,除卻友方,幾乎都已滅絕。

  毛利蘭看著面色猶帶蒼白的日番谷冬獅郎,遲疑道:「是他的攻擊導致了你受傷?」

  其實在眾人都知曉松本亂菊存在的時候,毛利蘭已然發現並不是『紅月』之謎得解,『紅月』消失。

  而是這段時間是處在『紅月』之前。

  這時,藍染忽右介仍然深處第八獄的無間地獄,流魂街的慘案也並沒有發生。

  日番谷冬獅郎的傷也定然不是因那次任務而受。

  不出所料,日番谷冬獅郎點頭又搖頭,「我不確定,沒有見到本人。」說著一頓,「但能力很相似。」

  支配恐懼的能力,能誘使出人內心深處懼怕的事。

  被偷襲時,幸虧日番谷冬獅郎反應快,在感受到滅卻師力量的一瞬,運用冰雪的能力凍結了體內的生命分子,才得以逃脫。

  「恐懼啊……」毛利蘭看著日番谷冬獅郎,微微納罕,「日番谷隊長看到了心底害怕的事?」

  日番谷冬獅郎臉色白了白,「我殺了一個人。」

  其余的事情他不太願意詳談,但表現出來的神情,毛利蘭也能略知一二。

  「那是假的。」了解竹馬的雛森桃眉頭一皺,勸慰著他,「就算是真,也一定有小白你的理由。」

  毛利蘭笑著附和,「是的,日番谷隊長,你不要放在心上。」沉吟了一下,道,「我答應你的委托,那請問是在哪裡發現的人?」

  日番谷冬獅郎道:「五番隊,黑澤陣宿舍的門前。」

  毛利蘭猛地回頭,在日番谷冬獅郎懷疑的目光下,黑澤陣嘴角微微上揚,「看我干什麼?」

  「你……」毛利蘭猶疑道,「跟這件事沒關系?」

  黑澤陣揚了揚眉,「我最無辜。」

  毛利蘭:「……」

  你並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毛利蘭收回放在黑澤陣身上的目光,現狀很明了,黑澤陣知道這件事,但他只是旁觀,壓根不在乎誰偷襲了誰。

  「黑澤陣,做你的同事風險很大。」毛利蘭抽了抽嘴角,「各種意義上。」

  作為死神,任憑敵人襲擊同一戰隊的隊友;作為黑衣組織成員,將組織各種精英毀了個遍;作為港口Mafia……

  好吧,要成為黑澤陣的同事,心眼和武力都得跟得上節奏。

  「你若是想成為我同事,我會非常歡迎。」黑澤陣翹了翹嘴,「誰讓你是我的老師∼」

  最後充滿繾綣意味的名稱自舌尖吐出,令毛利蘭渾身一個戰栗。

  雛森桃這什麼設定?雞皮疙瘩掉了滿地好不好?

  黑澤陣居然也古怪的跟著這稱呼跑,毛利蘭可不信這人沒察覺到記憶的問題。

  說起來,她是黑澤陣老師,黑澤陣是五番隊隊長,松本亂菊十番隊副隊長……按照時間線,雛森桃也是副隊長?

  「雛森桃,是你們番隊的成員?」毛利蘭悄聲湊到黑澤陣耳邊問道,「論資歷,不是她更深嗎?」

  黑澤陣冷笑,「在靜靈庭,得用實力說話。」

  他掃了眼雛森桃,笑容帶上了諷刺,「一個滿腹心神都被他人占據的軟弱死神,活該沉淪。」

  被關注的雛森桃忍不住向著日番谷冬獅郎靠近,黑澤陣的眼神令她感到莫名懼怕。

  毛利蘭皺眉,在某些方面,雛森桃被藍染忽右介忽悠得太深,單純如她很容易相信信任之人的話。

  那作為青梅竹馬的日番谷冬獅郎呢?

  毛利蘭感受得到日番谷冬獅郎對雛森桃的維護,這個冷面的隊長,在對她說話時,都會習慣性的和緩了語氣。

  但在雛森桃看來,似乎是極為正常的事,是因為太過習以為常,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嗎?

  「跟你家那位偵探挺像的。」貝爾摩德挑眉,「將偏愛當作理所當然。」

  當失去時,才會發覺它的珍貴,但卻為時已晚。

  在現實的輪船上,日番谷冬獅郎眼中可沒有了對雛森桃的愛護,真正成了個冰塊一樣的死神。

  「我們不一樣。」毛利蘭搖頭道。

  「我們?」黑澤陣眯起了眼,「你感觸很深啊……」

  充滿危險意味的語調令毛利蘭僵了僵臉,她強行扯了個笑臉,膽子頗大的反駁,「我說的實話,他可不會把刀刃對向我!」

  「呵!」黑澤陣周身氣息驟冷,「真是感天動地的信任。」

  黑澤陣冷冷的笑了,「作為捅過你一刀的人,我還真想見識見識。」

  語氣冷得毛利蘭背脊一涼,她下意識的擺擺手,「那倒不用,我朋友膽子比較小,驚不住你嚇唬。」

  黑澤陣嗤了一聲,「你膽子倒是大,反復在我這個刀刃相對的人面前橫跳。」

  毛利蘭黑線,你是抓住這點不放了吧?

  你們兩個人完全沒可比性啊!

  善良正直的偵探,面對窮凶極惡的罪犯都會好言相勸,何論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

  而黑澤陣?呵呵,光是想像他友善對待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毛利蘭都感到一陣惡寒。

  時刻游走危險邊緣的人,一個差錯,都能葬送自己的性命,這種人的信任,不會輕易付出。

  不過……

  毛利蘭納悶,「你記得捅了我一刀?」在雛森桃的記憶空間中,黑澤陣不是保留不了記憶嗎?

  黑澤陣眉頭微微皺起,嗓音一沉,「記憶會騙人,但存在過的痕跡不會消失。」

  他看向前方對著日番谷冬獅郎噓寒問暖的雛森桃,冷笑道:「我不蠢,做不到自欺欺人。」

  毛利蘭沉默了一瞬,低聲道,「他們都在自我欺騙。」

  「打擾一下,蘭小姐。」日番谷冬獅郎打斷了暗自交流的兩人,「你們是想到什麼了嗎?」

  毛利蘭搖搖頭,笑道:「日番谷隊長,我想先去現場看看,之後才能給你答案。」

  「好。」日番谷冬獅郎瞟了眼無所謂的黑澤陣,冷著臉道,「我能接受任何答案,除了欺騙。」

  毛利蘭笑了,「我也一樣,只相信事實。」縱使真相令人難以接受。

  在無人察覺的角落,雛森桃捏住裙角的手一緊,半響後,緩緩放松。

  把滿臉抗議的貝爾摩德留給十番隊隊長後,毛利蘭和黑澤陣就再次出現在了五番隊。

  毛利蘭自動略過耳邊死神們的竊竊私語,輕車熟路的拉著黑澤陣進了他的房間。

  「這麼熱情?」黑澤陣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毛利蘭握緊的手,「我以為你喜歡一步接一步的慢慢發展。」

  毛利蘭瞬間跟燙手一樣的松開他,漲紅了臉,怒道,「拜托你要點臉吧!」

  動不動就開口說一些曖昧不清的話,她臉皮還沒練到那麼厚!

  黑澤陣在木桌上坐下,倒下一杯茶水,「哦,那好,我換句話。」說著,眼中的眸色漸深,「你們的目的。」

  你們,不單指毛利蘭,意味著黑澤陣知道其他人此時的身份。

  毛利蘭灌下涼茶,嘖了一聲,「還能怎樣?通關游戲啊。」

  「游戲?」黑澤陣曲著手指,敲了敲桌面,「那可真是不幸,選我做對手。」

  毛利蘭扯了扯臉皮,不想談論這番囂張的言論,問道,「你占據最近的一隅,能否告訴我,襲擊日番谷冬獅郎的人是誰?」

  黑澤陣在日番谷冬獅郎房裡說的一番話,看似簡單,但卻深藏韻味。

  黑澤陣笑了笑,眸中諷刺依舊濃厚,「是恐懼,死而復生的恐懼。」

  他看向毛利蘭的眼神微緩,笑意變濃,「精英死神怎麼會被輕易襲擊?能傷害自己的,只能是——」

  「自己。」

  破開的大門,一個白發死神走了進來,臉上滿是寒霜。

  「日番谷冬獅郎。」毛利蘭一震,「是你。」

  「黑澤陣,殺了我,我幫你解決白蘭·傑索。」日番谷冬獅郎冷冷的看著兩人,「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毛利蘭恍然大悟,「這裡不是雛森桃的回憶。」

  「是我。」日番谷冬獅郎冷笑,「缺乏覺悟的死神,不配走下去。」


第93章 怯懦者游戲:第二關(二))

  游戲第一關是雛森桃的回憶, 第二關卻不知怎的鏈接了日番谷冬獅郎的記憶。

  表面的溫柔純真,摻雜進了冰天雪地的霜凍,屬於日番谷冬獅郎的記憶正在蠶食著雛森桃。

  「是因為『鴉殺』?」對於空間的異常, 毛利蘭想到了當日插入雛森桃身體的斬魄刀, 銀白的刀身盈動著血光, 鮮艷刺目。

  日番谷冬獅郎冷哼道, 「『鴉殺』外人一觸, 輕則沉迷幻境, 失去自我;重則意志被其主掌控, 予取予求。」

  這是日番谷冬獅郎最痛恨的一類刀,充滿虛偽。

  「它自承諾中誕生。」黑澤陣抽出毛利蘭腰間的武士刀, 流質的銀色在瞳孔裡躍動,「不具殺意時, 能誘出中刀人的所欲。」

  憑借使用者的所求, 營造嶄新的幻境, 干擾白蘭的空間影響。

  「白蘭·傑索。」黑澤陣勾起的唇邊殺意洶湧, 「你的好奇心太重。」

  毛利蘭疑惑, 「你們都認識他?」在這個時間段。

  日番谷冬獅郎道:「現世偶然遇到過,他追著我穿過了斷界,來了趟屍魂界。」

  也是在那時候,日番谷冬獅郎知道了現世有一批特殊的人, 能見到死神或者能感應到死神的能量。

  毛利蘭看向擦拭著斬魄刀的黑澤陣,專注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他現如今凝視愛槍的模樣。

  黑澤陣手上動作不停,「現在我沒見過, 偶然聽說, 他是一個致力於挑事的特殊品種。」

  毛利蘭:「……」

  很好,這下連人的範疇都給直接去掉了, 黑澤陣是有多不滿白蘭·傑索的行為?

  日番谷冬獅郎盯著桌上的男女,「白蘭·傑索正在向著毛利夫婦靠近,他與赤井秀一站到了一起。」

  毛利蘭臉色一變,「他想對付我?」

  黑澤陣皺眉,看向神情驟然冷下來的毛利蘭。

  「我父母。」毛利蘭解釋道,「而我害死了赤井秀一的父親。」

  「怎麼樣?」日番谷冬獅郎道,「解決『我』,我帶你們直接找上白蘭·傑索,他在躲避黑澤陣方面很有一手。」

  黑澤陣借著幻術的牽引能知曉其他人的所在,但毛利蘭不可能無時無刻防備在父母身邊。

  日番谷冬獅郎清楚,想要黑澤陣出手,毛利蘭是最好的突破口。

  果然,黑澤陣抬頭,冷冷的瞟了眼日番谷冬獅郎,「你想殺他?不要忘了,雛森桃的影響仍在,而你,殺不了自己。」

  同一片空間,出現同樣的兩人必然矛盾。

  日番谷冬獅郎一旦出現在雛森桃記憶中的自己面前,空間會縈亂,他們也將再次回到起點,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

  毛利蘭突然道,「『雛森桃』欲求公平。」看了眼微愣的日番谷冬獅郎,「你能給她們一個公平。」

  會意的日番谷冬獅郎垂下眼,道,「我做不到。」

  「你們想要雛森桃回憶起『紅月』的事情?」黑澤陣一瞬間冷下了臉,「流魂街的任務?」

  黑澤陣的記憶只停留在毛利蘭她們陡然出現在教室的時刻,通過觀察和二人的言語,得出他們的來意很簡單。

  倏地一下,長刀自大手中脫出,擦過日番谷冬獅郎的臉頰,劃出深深的血痕。

  「日番谷冬獅郎,我不允許任何人探知那段過往。」黑澤陣冷戾的樣子看得毛利蘭一呆,「有的秘密該永遠被埋葬。」

  日番谷冬獅郎擦了擦臉上的血 ,冷聲道:「你大可放心,這是我欠她的。」

  毛利蘭敏銳的察覺到,日番谷冬獅郎話一出口,黑澤陣周身的冷意更甚。

  兩人之間的淵源很難理清,但經驗告訴她,有些事不該去探知就不能探知。

  毛利蘭能抓住的就是現在,該怎麼想辦法解決白蘭·傑索和雛森桃這兩個大難題?

  山田花太郎想雛森桃憶起曾經犯下的錯,揭開流魂街的任務是關鍵;白蘭企圖弄清黑澤陣隱瞞的事,似乎也跟流魂街有關?以及朽木白哉的『紅月』謎案……

  「朽木露琪亞。」毛利蘭掃視了眼氣氛沉凝的兩人,問出這個牽動線索的關鍵名字,「她在哪裡?」

  黑澤陣扯了扯嘴角,不言。

  日番谷冬獅郎沉默了一下,道,「我們記憶中都沒有露琪亞現在的蹤跡,但據推測,她如今在現世。」

  意思是說露琪亞不會在這段回憶裡出現?除非『紅月』來臨?

  真會藏啊……

  毛利蘭咬牙,怎麼老找不到當事人?有一種總是被錯開的感覺?

  思索時,視線不由得投向冷著臉的黑澤陣,冷不丁地,一股不對勁直衝心頭。

  黑澤陣無法恢復記憶,也就意味著空間對他的影響猶在。

  而紅月下,黑澤陣個性殘忍的殺滅試圖揭開謎底的人,卻在紅月之前,恍若再次擁有了理智,只剩漠然?

  「一道分割線嗎……」毛利蘭喃喃道。

  紅月之後,松本亂菊被遺忘,雛森桃後悔莫及,日番谷冬獅郎重傷昏迷,朽木白哉開始尋找露琪亞。

  五番隊的黑澤陣和藍染忽右介……

  「黑澤陣,作為隊長,在屍魂界能夠降為副隊長?」毛利蘭想證實一件事。

  日番谷冬獅郎首先變了變臉,黑澤陣則挑了挑眉,「聞所未聞。」

  「藍染忽右介,以前的五番隊隊長你認識?」

  「沒聽過。」

  「犯過重罪的人,在靜靈涏會再次擔任隊長一職?」

  「你是白痴嗎?」

  懂了,毛利蘭終於弄懂違和感在哪裡了。

  「真假半摻啊……」毛利蘭嘆口氣,「雛森桃理想中,藍染忽右介改過自新,得到眾人的認同重新成為了隊長。」

  黑澤陣不可能接受隊長降為副隊長的屈辱,這簡直是在挑戰他的尊嚴?

  朽木作為屍魂界貴族中舉重若輕的家族,他們不同意,其余貴族不可能忽視其意見,遑論護庭十三隊都不同意的當下。

  身處無間地獄的藍染忽右介,從一開始就是被悄然放出來的死神,根本不存在光明正大的釋放理由。

  黑澤陣亦說過,他們將惡鬼放回了人間,這個『他們』是……

  「你和雛森桃放了藍染?」毛利蘭不太敢相信這樣的推論,「為什麼?」

  日番谷冬獅郎是如此的厭惡藍染忽右介。

  「錯誤的信任。」日番谷冬獅郎聲音暗啞,冰冷的眸子望著十番隊的方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黑澤陣眯眼,「殺了你,白蘭·傑索能出現?」

  「缺少了棋子,他還怎麼幫助藍染忽右介越獄?」

  規避紅月的流魂街事件,沒有觸犯黑澤陣的底線,他會答應。

  ……

  十番隊,隊舍。

  「小白,你認為人做了錯事,能夠改正嗎?」雛森桃端上一碗熱粥,眼睛不錯的盯著他。

  日番谷冬獅郎皺眉,在雛森桃緊張的眼神下,笑了笑,「世界上沒有完全的好人和壞人。」

  雛森桃一喜,「真的?」

  「小桃,你看起來很高興。」日番谷冬獅郎看向她,「遇到了開心的事?」

  少女眼裡的情愫明明白白,看得日番谷冬獅郎的不安上下浮動,好友這樣久違的歡喜他只在很久之前見過。

  日番谷冬獅郎握緊了碗,「小桃,你有事要分享?」

  雛森桃雙手搭上日番谷冬獅郎的肩膀,認真的道,「藍染隊長說,經過無形帝國的戰爭,看清楚了自己當初的自大,他願意將崩玉交給我們,完全由我們處置。」

  「不可能——!」

  日番谷冬獅郎猛地坐起,傾身的力道大得將雛森桃掀到在地。

  「小白?」雛森桃詫異的望著勃然大怒的他,仿佛不明白說了什麼驚人的事,「我親眼看見藍染隊長不顧疼痛,刨開小腹將崩玉取了出來。」

  沒有崩玉在身的藍染,也就沒了依仗,隊長們可以無所顧忌的隨意處置他。

  冒著生命危險,藍染想求得死神們的諒解。

  雛森桃一開始也很懷疑,但在親眼見到藍染腹部鮮血淋漓的大洞時,又想起對抗友哈巴赫他貢獻的力量……

  她心軟了。

  「你做了什麼?」日番谷冬獅郎瞪大了眼睛,「你怎麼能去無間地獄!」

  「他救過我,我只是想看看他好不……」被吼的雛森桃一個瑟縮,「他把崩玉贈給了我。」

  藍寶石靜靜的躺在紅色封印的晶體裡,暗黑色的虛影流動其中,攝人心魄。

  日番谷冬獅郎看著雛森桃拿出的崩玉,臉色驟變,這不是藍染一貫的作風!

  「呵呵呵……」

  「藍染——」

  看不見的軀體,熟悉的笑聲令日番谷冬獅郎一震,「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在哪裡?」

  「藍染?」雛森桃呆若木雞。

  「現世的人與屍魂界的靈魂有什麼不同?」

  藍染忽右介笑吟吟的嗓音在宿舍裡響起,帶著詭譎,「大家一樣會流血受傷。」

  日番谷冬獅郎不動聲色的拔出斬魄刀,「你想表達什麼?」

  「這是一場好奇心的實驗……」

  雛森桃手裡一燙,藍寶石陡然在空中凝聚出藍染忽右介的身形,虛幻縹緲。

  棕色的眼眸滿帶笑意,卻視看見的人渾身一涼,「我拋去靈子聚合的□□,成為無形的存在,以崩玉為介。」

  「你很幸運,成為我第一個實驗品。」藍染忽右介笑了,鏡片在月光下反著亮光,「擁有強大天賦的死神。」

  「不要——」雛森桃驚叫著,看著無形的手穿透日番谷冬獅郎的胸口,瞬間淚流滿面,「小、小白——!」

  「你利用我……」雛森桃踉蹌的後退著,不敢置信,「我那麼相信你。」

  藍染忽右介淡淡的瞟了雛森桃一眼,眼底的漠然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日番谷冬獅郎,你將會見證我最偉大的實驗。」藍染忽右介看著虛手中跳動的心髒,笑道,「——造神。」

  他藍染忽右介不會受任何人控制,即便是創造了這個世界的神明,一樣也會被踩在腳底,成為他的踏腳石。

  「真是狂妄的發言。」笑呵呵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房間,白發男子身形一閃,來到日番谷冬獅郎的身前,俯視著他,「我喜歡。」

  紅色的晶體漸漸碎裂,露出崩玉最真實的面容,不詳的藍黑色光芒閃爍,刺得在場人的眼睛忍不住眯上。

  「這是我的賀禮,盟友。 」

  ……

  「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日番谷冬獅郎看著死氣沉沉的院落,眸色漸深,「必須抓緊時間。」

  毛利蘭推開房間門,雛森桃面色慘白的癱在地上,身旁不遠處是一攤血漬,她該照顧的人不見了蹤影。

  毛利蘭道:「發生了什麼?」

  「藍染需要大量靈魂為崩玉提供能量。」日番谷冬獅郎踏了進來,「他們在向著流魂街出發。」

  \"小白?\"雛森桃驚呼出聲。

  日番谷冬獅郎沒看她,繼續向毛利蘭道:「在我的帶領下,去往了靈魂最多的街區,只有一晚的時間。」

  翌日,京樂總隊長會發現囚禁在無底深淵的藍染『死亡』,十番隊成員集體失蹤。流魂街78區\"戌吊\"的任務由此頒布。

  「一場無聊的救援任務。」黑澤陣嗤笑道,「活生生演變成了屠殺的刑場。」

  日番谷冬獅郎沉下臉,雛森桃驚懼的眼神他看不下去,自己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無所謂,唯獨隊友們,不該承受這樣的結果。

  初期轉化成破面的他,帶領著理智全無的隊友,把屠刀指向了死神本該守衛的數十萬平民。

  毛利蘭道:「藍染忽右介能控制你?」

  日番谷冬獅郎點頭,「尚帶有枷鎖的他都能光憑靈壓應付友哈巴赫,何況逃離的本人。」

  「你是誰?」黑澤陣猛地出刀,冷厲的目光直刺突然出現在院子的人,「一直躲在暗處觀看?」

  月光下的人影從樹下走出,露出了那張溫和的臉龐。

  毛利蘭瞪大了眼睛,「綱吉君?」

  「我在看緣起。」沢田綱吉微笑道,「白蘭到底做過什麼,原來這就是答案。」


第94章 怯懦者游戲:第二關(三)

  「雛森在涅隊長的幫助下, 救下了冬獅郎,花太郎我也送回了瀞靈廷,靈王宮會成為藍染新的囚籠和保護殼, 但憑他的能力遲早會出來。」

  朽木露琪亞一把火扔下去, 耀眼的火光燒毀了地上成堆的屍體, 被侵染得鮮紅的河水在奔騰中重歸清澈。

  「綱吉君他們去了平行世界, 我找不到幫忙的人。」大大的白色帽檐下, 雙手緊握, 碧藍色的瞳孔顫動著, 「為了保護我,他們被帶走了。」

  她們轉向身後崖壁上的同伴, 憂心忡忡,「你的時間也不多。」

  「尤尼, 我有一顆藥, 能暫時幫你躲開白蘭的追捕。」一身黑色和服的人皺了皺眉, 「對你應該無害。」

  「你要去哪裡?」看著同伴拉出的屍體, 露琪亞頓了頓, 「很遺憾,他不可能活下去。」

  ……

  「他在這裡,看到了我們。」那人扯著嘴角,露出個難看的笑臉, 「黑澤陣,記住,這不會是最後一次見面。」

  「黑澤陣?」

  清澈的聲音喚醒了朦朧的神智, 黑澤陣睜開眼, 瞳孔中的冷光稍縱即逝,快得令毛利蘭懷疑是錯覺。

  「你睡著了?」毛利蘭看著滿臉倦怠的男人, 聲音微微上揚,「在這個時候?」

  黑澤陣靠在牆上,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看你們聊得開心,不忍心打擾。」

  一臉我很體貼的模樣,看得毛利蘭牙癢癢,「我已經說服了綱吉君不去探究『紅月』的事,你該告訴我們另一個日番谷在哪裡了吧?」

  黑澤陣調查過這次案件,肯定知道日番谷的動向,是連現在意識清醒的日番谷冬獅郎都不知道的事。

  為避免衝突,毛利蘭只得按下大家對『紅月』背後的探查,專注的把精力放到白蘭和日番谷身上。

  黑澤陣看了眼微笑的沢田綱吉,拔刀的欲望蠢蠢欲動,真的很礙眼啊。

  「黑澤陣?」毛利蘭看不懂他眼中的冷意,試圖緩解他的敵意,「綱吉君是我們的朋友,他說到做到。」

  黑澤陣嘖了一聲,「你朋友可真多。」

  「蘭小姐,黑澤君好像不太信我啊?」沢田綱吉笑著嘆了聲,「明明我已經拿出了最大的誠意。」

  毛利蘭:「……綱吉君,你——」

  下一秒,耳邊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驚得毛利蘭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疾馳而過的斬魄刀。

  「嘶」

  毛利蘭吃痛的呼了聲,在刀尖距離沢田綱吉僅僅兩寸時,細弱的手握住了尖端,鮮血霎時順著指縫滑落。

  「蘭小姐!」

  沢田綱吉皺眉,剛想扶住她的手被人一下子打落,「黑澤君?」

  瞬步過來的黑澤陣沒理會他,陰著張臉松開毛利蘭的手,哐當一聲,斬魄刀應聲落地,「你瘋了嗎?徒手接刀。」

  潔白的手上,利刃割破的傷口刺眼奪目。黑澤陣眯起眼,陰森森的道,「是什麼給了你自信?我可不認為你有一身銅皮鐵骨。」

  毛利蘭苦著張臉,搖了搖頭,「黑澤陣,綱吉君不會告訴任何人。」任由男人替她療傷,接著道,「你可以相信他。」

  交談中,沢田綱吉明晃晃的表示知道『紅月』的由來,瞬間激起了黑澤陣的戒備心。

  毛利蘭還以為在她與沢田綱吉達成合作後,黑澤陣會放下成見,沒想到,殺意至始至終都存在。

  沢田綱吉也道,「黑澤君,我有我的准則,做不到恩將仇報。」掃了眼替他說話的毛利蘭,頓了一下,「當下就是證明。」

  毛利蘭大力點頭,「雖然不清楚緣由,但綱吉君是個好人。」說著,補充道,「你看這些年,你的事始終沒人知道,證明綱吉君保密的本事不錯。」

  黑澤陣一頓,為毛利蘭療傷的手漸漸發緊,「人心貪婪。」

  「嗷,松開!松開!」毛利蘭疼得叫嚷,「我是有痛感的!不是石頭!」

  「算你有自覺。」黑澤陣揚了揚眉,放開傷口復原的她,睨了眼躲在日番谷冬獅郎身後的雛森桃,淡淡的笑了,「我相信你。」

  這句話明顯是在回答毛利蘭,而看向雛森桃的眼神透著極致的冷漠,使得她臉色越加蒼白,身子抖得更厲害。

  「黑澤陣,小桃我要帶回瀞靈廷受審。」日番谷冬獅郎厲聲道,「我會看好她。」

  黑澤陣不置可否,「當然,你的信譽也有保障。」

  這裡只有毛利蘭是真的不知道真相,努力忍住滿心的憋氣,強自把注意力轉回當下的事上,「他們在哪裡?」

  故事快要到盡頭,在這個與日番谷冬獅郎牽連的記憶裡,雛森桃建立的虛幻美夢搖搖欲墜,這真是山田花太郎要的結果?

  毛利蘭抿唇,爸爸、媽媽和柯南他們,一個都不能少,必須走出這個空間。

  日番谷冬獅郎為什麼執意要殺自己?過去的事情已成定局,改變當下並不能挽回什麼。

  難道是……

  毛利蘭認真的看向日番谷冬獅郎,「虛假的拯救,沒有意義。」

  日番谷冬獅郎一震,嗓音暗啞,「我也有虛偽和自私。我做不到,再次看見他們在眼前逝去。」

  即使清楚這一切都是虛假,他也忍受不了他們重新經歷一遍痛苦,這些因他而起的折磨。

  黑澤陣哼了哼,望向昏暗的夜空,冷淡道,「跟我來。」

  十分鐘後,五個人出現在了真央靈術學院。毛利小五郎他們仍舊保留著原來的身份,在學校亂轉。

  驀然清澈的明月驚動了他們,連帶著偷摸進校園的柯南一起,大家都聚在了學校寬闊的訓練場上,望著上空的月亮指指點點。

  「乖徒弟,你跑哪去了,師傅我找了你大半夜都沒看到人影!」

  一看到毛利蘭,毛利小五郎就興衝衝的跑了過來,正准備擁抱徒弟的他迎頭就撞上了一睹肉牆。

  「嗷嗚——」

  碰撞的力道逼得身子後仰,幸虧後面趕來的妃英理接住了他,毛利小五郎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你誰啊你!」毛利小五郎怒氣衝衝的道,「別擋路!長得高有什麼了不起!」

  「閉嘴。」妃英理吼了一聲,驚得毛利小五郎立馬憋住,氣得通紅的眼睛怒瞪著冷臉的男人。

  「咳咳。」妃英理清了清嗓子,朝著黑澤陣身後的毛利蘭笑笑,「月亮突然變了顏色,你師父擔心你,還好你沒事。」

  妃英理看了一圈毛利蘭身邊的幾人,重新對上警惕著他們的男人,「你……朋友?」

  「我不承認!這交的什麼鬼朋友!一點禮貌都不懂!對,說的就是你!瞪什麼瞪!比眼睛大還是比誰氣勢足?告訴你,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這輩子還沒怕過誰!」

  「嗷——」

  毛利小五郎罵罵咧咧的話在妃英理的肘擊下戛然而止,連連捂著肚子叫喚,「疼疼疼——」

  毛利蘭小聲的提醒一臉戒備的黑澤陣,「我爸媽……」

  黑澤陣看了看大喊大叫的毛利小五郎,冷硬的臉一緩,「難怪……」

  「不好意思,這人自大慣了。」妃英理歉意的一笑,看著黑澤陣對毛利蘭略帶保護性的動作,心裡閃過明悟。

  「看樣子你還不錯。」妃英理拉過毛利蘭打量一番,心下莫名一松,「人沒出事就好。」

  毛利蘭笑著點點頭,「你們放心,除了發生一點小意外,其他完全沒事。」

  說著,瞪了眼意圖嘲諷的某人,轉頭對著爸爸媽媽輕松的笑了笑,對,只要沒出人命,都是小意外。

  「他們?」妃英理看了看站在雛森桃旁邊的兩個男人,「你朋友?」

  沢田綱吉他們回以一笑,毛利蘭亦笑著附和了妃英理的話,「我找雛森桃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他們。」

  聽到自己的名字,雛森桃抖了下身子,默默低著頭跟在日番谷冬獅郎後面,不發一言。

  毛利蘭見怪不怪,雛森桃腦袋正處混亂中,根本沒從打擊中回過神,只能憑本能跟在日番谷冬獅郎後面。

  妃英理也沒多問,指了指被江戶川亂步扯住衣領的小孩,「你弟弟也在找你。」

  「小蘭姐姐!」柯南看到毛利蘭的視線,連忙驚喜的打招呼,順道往後瞪了眼江戶川亂步,「放開我,我要去小蘭姐姐那!」

  江戶川亂步手一攤,「好吧好吧,不聽大人言啊∼」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毛利小五郎嘟囔道,「真想替他父母教訓教訓一頓,死神的訓練場是能亂闖的地方嗎?」

  黑澤陣心底少見的想要贊同他的話,這小孩,看著就有一種拔刀的衝動。

  「小蘭姐姐!」被放開的柯南一個炮彈似的奔了過來,卻被一把刀柄抵住。

  強硬的力道迫使柯南停下了步伐,一面委委屈屈的望向毛利蘭,一面驚怒交加的瞪著黑澤陣,「混蛋,讓、讓開!」

  嘴角微微挑起的銀發男人看得柯南心底一抖,毫無理由的懼意伴著恐慌湧上,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他的危險。

  遠離他!

  不,不行!小蘭姐姐在他後面!

  「柯南,我很好。」毛利蘭笑了笑,走到他面前蹲下,拍拍他的腦袋,「你呢?有聽姐姐的話?」

  柯南怔了怔,不由得看向前一秒還在與他嬉笑的女子,下一秒就從身邊消失,出現在了白發死神的身邊。

  雛森桃怎麼回事?瞬步練得這麼厲害?

  「小蘭姐姐,我……」柯南指了指雛森桃,吞吞吐吐的想要說什麼,卻被黑澤陣驟然的出聲打斷。

  「其他人在我們要去的地方。」黑澤陣冷漠的瞟了眼柯南,嘴角泛起個冰冷的弧度,「懺罪宮。」

  三個字一出,全場霎時震住。

  懺罪宮,關押重罪犯的白色高塔,由不受靈壓破壞的殺氣石所搭建,一座武力無法闖入的建築。

  [雛森桃常常偷跑去的地方?見最重要的人?那個叫藍染忽右介的家伙?]

  毛利蘭愣了,視線從心理活動頻繁的柯南轉向雙手微微顫抖的雛森桃,藍染忽右介不應該是關押無間地獄嗎?居然跟懺罪宮產生了聯系?

  忽然,雛森桃表情一改呆滯,神色迷離的看著漸漸露出尖頂的雪白巨塔。

  「美麗的純白下,漆黑的暗色籠罩。」雛森桃的臉上又哭又笑,「我早就應該明白,他眼中的根本不是我。」

  「——是能阻止他野心的對手。」

  夜色中,一身休閑裝的男人走了出來,月亮照亮了他俊朗的面容。


第95章 怯懦者游戲:第二關(四)

  「安室透?」

  毛利蘭驚訝的看著穿著死霸裝走出高塔的熟人, 劃過腦海的第一想法是,這人又新找了份死神工作?

  安室透眼神莫名的看了眼毛利蘭,「小姐, 我們認識?」

  「額……」毛利蘭扶額, 早該想到, 安室透有可能被塞了個全新的身份。

  眼看著安室透眼中的疑慮逐漸加深, 毛利蘭趕緊道, 「從黑澤陣那聽說過你, 一個很敬職的……死神?」

  聞言, 安室透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黑澤陣則是毫不留情的扯著個諷刺性笑容, 靜靜聽著毛利蘭在那裡睜眼說瞎話。

  「這位小姐,你確定?」安室透狀似不經意的瞟了眼黑澤陣, 轉瞬對著毛利蘭微笑道, 「五番隊隊長才是我等的榜樣, 永遠衝在斬殺敵人的第一線。」

  [沒錯, 無論是虛還是違反紀律的死神, 一概逃不過黑澤陣的刀。]

  毛利蘭理解的點點頭,「安室先生說得也對,論把工作當成樂趣,他當之無愧的位於首位。」

  不同於安室透總是由於各種原因接受冗雜的工作。黑澤陣干的事無非就是不斷的殺戮, 而偏偏從所處的組織或身份上看,做這些一點也不突兀。

  說來奇怪,毛利蘭本該與這樣的人截然相反, 背道而馳, 但不知怎的,兩人總能達到一種古怪的平衡。

  一道橫亙在他們間作為底線的分界線, 誰都沒跨過它,默契的不去干涉對方的決定。

  黑澤陣看不起扯著各種光明正義大旗的人,憑著裡世界的身份囂張肆意,得罪一大批人的同時又被不少人忌憚。

  毛利蘭知道,黑澤陣殺的人不在少數,犯下的罪惡數不勝數,若是在以前,勸他自首會是自己應有的行動。

  但是,接觸世界越深,天真被磨成世故。毛利蘭看得清,黑澤陣對她的妥協……

  許多人都能為了各種各樣的理由瞞著毛利蘭一些事,只有黑澤陣,從不屑於騙人。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黑澤陣保護她,也不吝於讓她看見世界的真實,這便是毛利蘭所擁有的事實。

  毛利蘭笑道:「安室先生,你對黑澤陣看樣子也挺了解嘛。」

  有關琴酒的記憶被深藏,竟然在言行間無不透露出對此人的戒備,可想而知,安室透調查過他。

  不會跟在現世一樣,暗中監視並且趁有機會時殲滅琴酒?

  安室透笑笑,「小姐說笑了,厲害(不受控制)的人物大家都感興趣。」

  毛利蘭笑了笑 ,不在安室透是否特意收集黑澤陣的消息上糾纏,扯開話題,「安室先生,你認識藍染忽右介?」

  毛利蘭不會忘記,這人剛走出懺罪宮說出的話,顯然他明了雛森桃和藍染忽右介的過往。

  作為一個局外人,很想知道在安室透的發現中,這兩人的故事。

  「談不上認識,只是見過這位小姐來這裡探望關押在地底的犯人。」安室透眼神掃過雛森桃,轉向毛利蘭,「時常對著空氣說話。」

  說不清是公安的因子作祟,還是本身對危險的靈敏反應,安室透自然不能放過這種可疑的行為。

  毛利蘭微微一驚:「空氣?怎麼回事?」

  出於對眼前這些人莫名的熟悉,和如今工作環境的無比陌生,安室透理所當然的遵從了本心。

  他看向忽然安靜下來的雛森桃,「身為一個看守,任何踏入這裡的人都得探明對方的來意和出現是否符合規矩……」

  雛森桃敬慕著藍染忽右介,通過他野心的暴露和渾不在意,女子將這份感情壓入心底,重新恢復了明媚的生活。

  但存在便是存在,只需徹底引發。

  一個被保護得純然善良的女子,如何能抵擋得了一個善於玩弄人心的高手?

  加上藍染忽右介為抵抗友哈巴赫提供的助力,在解決了屍魂界危機後,再次被『無情』的眾人封進了深不見底的牢獄。

  恩情、崇拜、戀慕交錯生長……感情壓倒了岌岌可危的理智,雛森桃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公。

  滅卻師石田雨龍能成為友軍,賦予他人死神力量的露琪亞能被原諒,死神代理黑崎一護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完全信任,甚至能跟一眾破面友好相處……

  所有人,在改過自新中都能被原諒,被重新接納成自己人,為什麼藍染忽右介就不行呢?

  雛森桃因著這一絲不平,在突遇白發男子的搭訕下,被引爆,假借著日番谷冬獅郎的名義去見了藍染忽右介。

  一腔欣喜的拿到眾人犯難的崩玉,送到了日番谷冬獅郎面前,不料,藍染忽右介的意識潛藏,反控住了他。

  借助十番隊隊長的手,控制了一眾死神,汲取過去實驗的教訓,重新改造聽話的破面……

  「這種人,決不會坐以待斃。」毛利蘭皺眉,「關押的數百年時間,他腦子裡恐怕早已經做好了計劃。」

  容易被忽略的實力微弱的女子,與屍魂界舉重若輕的人物卻有著牢不可破的關系網。

  天賦出眾的日番谷冬獅郎是她的青梅竹馬,露琪亞等人是她的同窗或友人……善良的本性更是令死神們放下戒備,安心交往,成為好友。

  毛利蘭推測,藍染忽右介一開始選擇蠱惑雛森桃,放大她心中的好感就是因為這層原因,既能悄無聲息接近最好的實驗體,又能給自己留條退路。

  雛森桃,是藍染忽右介打算對抗靈王時,最先埋下的棋子,靜待眾人放松警惕時,驟然出擊。

  曾經在藍染忽右介反叛,假死時雛森桃的反應,就給出了完美的效果。

  為了他,毅然對抗實力強勁的市丸銀,甚至對多年的青梅竹馬拔刀相向。這一切令藍染確信,雛森桃的好用性。

  「一個心機深沉的人,無緣無故對人友善,可不是好事情。」黑澤陣涼涼的話,激得雛森桃神情一暗。

  「我只是想大家都和平相處……」雛森桃啞聲道,「真不公平,連你都能被接受,難道就因為——」

  倏地一下,脖頸被扼得死緊,整個人在強大的力道下高高吊起,雛森桃驚恐得伸出手試圖扒開令她窒息的雙手,只是徒勞。

  越縮越緊的手,帶著稀薄的空氣,女子掙扎的力道逐漸變小……

  「黑澤陣——!」

  日番谷冬獅郎立即上前,卻被黑澤陣長刀抵住,說出讓他不敢動彈的話。

  「日番谷冬獅郎,再往前一步,她的腦袋馬上滾到你腳下。」黑澤陣猩紅的眼眶裡滿是殺意,「我說到做到。」

  「黑澤陣,你殺了她,你們全部都走不出去這片空間。」日番谷冬獅郎提醒道,「無論是『我』還是雛森桃,都不願意這樣的事發生。」

  頓時,空間震蕩,扭曲的世界再一次襲來。

  「黑澤陣,冷靜。」毛利蘭握住他青筋暴起的手,「有人看著這裡。」

  黑澤陣外放的情緒太明顯,雛森桃的話觸及到了他的雷區,這在高塔某處窺伺的白蘭眼中簡直是明晃晃的弱點。

  雛森桃知曉黑澤陣意圖隱藏的事。

  「小蘭說得對,有什麼事可以好好說,不一定非要動手動腳嘛。」

  毛利小五郎算是看出來這男人的狠厲了,「我還想知道『紅月』的出現與消失之謎呢。」

  毛利蘭和黑澤陣等人談論的『空間』他們全然聽不明白,但有些人之間越發緊張的氣氛是個人都看得清楚。

  正義感時有時無的毛利小五郎懶散起來也不想多管陌生人的閑事,但奈何合心意的徒弟比較在意,這才不得不插嘴。

  「年齡一大把,脾氣還不懂得收斂。」毛利小五郎不滿的轉向毛利蘭,「徒弟,你交的什麼朋友?沒禮貌還不尊重女性。」

  毛利蘭:「……」

  其實吧,她有理由懷疑黑澤陣眼裡男男女女全都一個樣,只分為殺與不殺的區別。

  「這個嘛……」毛利蘭清了清嗓子,用力掰開了黑澤陣扼緊雛森桃的手,「我們講究男女平等。」

  雛森桃一得到解放,動蕩的空間瞬間穩定下來。

  黑澤陣冷哼了一聲,輕飄飄的瞟了眼毛利小五郎,在他發怒前移向瑟瑟發抖、不敢動彈的雛森桃。

  「雛森桃,你應該慶幸你還有價值。」黑澤陣的嗓音夾著寒透的霜雪,「我最不喜歡有人多嘴。」

  嘗到過生不如死滋味的雛森桃,本能的對黑澤陣畏懼萬分,手攥緊日番谷冬獅郎的羽織,竭力鎮定道,「我比誰都明白……」

  「咳咳,各位來懺罪宮都是為了藍染忽右介?」

  安室透拉回大家的注意力,「先說好,鑒於發生過黑崎一護私闖牢獄的事,這裡經過了不小的改造,任何人進入裡面,力量都會被壓制,如同現世的普通人。」

  殺氣石所築的懺罪宮,一則壓制重犯的能力,防止出什麼意外,二則杜絕類似劫獄事情的發生。

  「好。」

  「知道了,反正我們也學不會死神的招式。」

  ……

  無所謂的應了聲,眾人隨即進入了白色高塔。

  曲折回旋的階梯上,他們沒有向下前往最深處的牢獄,而是一路跟著黑澤陣前往最高處,穿過長長的雲梯,到達一個階梯式的審訊室處。

  屍魂界的審訊機構,中央四十六室。

  「懺罪宮臨山而建,向下延伸至地底最深的無間地獄,背靠一番隊所在,中間以最高的司法機關相連。」

  站在中央空地上的死神背對著大家,抬首望著高處的夜空,神情恍惚,「很多人都在這裡相見和重逢。」

  在中央四六十室成員被藍染忽右介殺完的後世,這裡已經由屍魂界的護庭十三隊代為接管。

  「只有在隊長的許可下,懺罪宮才被允許進入。你為什麼能進來?」雛森桃怔怔看著前方的人,「山田花太郎。」

  毛利蘭正欲張嘴,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哀鳴,打斷了她的思緒,「有情況!」

  雛森桃臉一白,屬於日番谷冬獅郎的身影陡然消失,從大門處走進一個面無表情的破面。

  他帶領著一眾隊員闖入這裡,冷聲道, 「我宣布,懺罪宮所關押的罪犯全部都要處以極刑。」

  「小白?」

  日番谷對慘白臉的好友視而不見,指揮者同伴向下而去,一臉誓要清除囚犯的堅決,「屍魂界太瞻前顧後,斬草除根才不會有後患。」

  失去理智的死神,扭曲的正義在心中滋長。

  「你的意思是也包括我?」黑澤陣冷笑,「日番谷隊長。」

  「你說呢?黑澤陣。」日番谷手中的冰輪丸一緊,「不該出現在屍魂界的人就應該全部斬殺。」

  冰輪丸的刀鋒直指毛利蘭一行人,帶著不容阻擋的殺意。

  「你們,不是屍魂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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