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狙擊目標:開始
發車前進行體檢的大廳, 柯南怔怔的看著神情變幻莫測的毛利蘭。
『天使見證真實的罪惡,假面控制貪婪的人心』,這句話的涵義饒是聰明的偵探也不易理解。
毛利蘭眉眼彎彎, 眸中笑意漸涼, 「普通的說法就是, 它們是特殊材質形成, 一個有助於神智清醒, 一個催眠效果極佳。」
「催眠——?!」柯南險些咬到舌頭, 吶吶道, 「但是『假面』在我這沒看到什麼異常啊?」
說笑吧?催眠人心?!難道是寶石有特殊輻射,能對人體精神狀態產生影響?
毛利蘭笑著將食指放在唇中間, 「小偵探,影響已經開始了喲, 在你察覺不到的時候∼」
寶石引出的怪盜基德, 證實了其在分辨特殊寶石方面的能力, 引起了組織背後人的關注。
直接導致第一代怪盜基德黑羽盜一重出江湖, 他給彭格列送去的消息, 足以使彭格列格外關注東京的情況。
除開已經出林的烏鴉,組織內部現在忙於清掃過去的痕跡,沒空關注WSG上的事情進展。
琴酒做的前期安排,無非是清掃干淨魚龍混雜的WSG, 現在這裡是他們與彙聚在這裡的各大組織的戰場。
笑容濃厚的毛利蘭看的柯南升起陣陣不安,小西裝內襯裡的寶石給他一種灼燒的痛覺。
「噗」
毛利蘭笑出聲,朝著懵逼中的偵探調皮的眨眨眼, 「我開玩笑的, 小偵探,這可是講究科學的世界, 想催眠你哪那麼容易。」
柯南:「……」
還沒等他緩口氣,毛利蘭又虛靠在座椅上,睨著柯南的美眸冷若冰霜:「該你去檢查了,好奇心旺盛的小子。」
酷似蘭的臉露出對他從未有過的冰冷,柯南本能的瑟縮一下,「我——」
旁邊的琴酒低低的笑出聲,意味深長的瞟了他一眼,「小孩子就該做小孩子的事,管得太多會惹人厭煩。」
瞥見他黑色風衣下的伯』萊塔,柯南臉一僵,佯裝天真道:「哈哈,小蘭姐姐,我這就去。」
[這人是怎麼把槍帶進機場的啊!安檢做著玩的嗎?]
柯南一個轉身,砰的一下撞上路過的阿蘭·馬肯茲,踉蹌的倒摔在地上。
「小朋友,你沒事吧?」阿蘭·馬肯茲立刻蹲下來扶起柯南,「走廊人多,跟緊你家大人,不要亂跑。」
柯南瞄了眼抱著胸恨不得馬上回家看電視的毛利小五郎,眼皮輕微的抽了抽,對阿蘭會長笑著道謝,「謝謝叔叔,我知道了。」
眼尖的掃到被他撞出來的飲料,忙撿起來送還給阿蘭,「喏,叔叔你很累嗎?」
瓶身上是顯眼的某個功能飲料的牌子,而阿蘭·馬肯茲臉上也有掩飾不住的疲倦。
阿蘭·馬肯茲擺擺手,笑道:「因為WSG綁架案的再次發生,很多贊助商害怕15年前的事重演就都撤資了。」
柯南知道,是由於多年前最後被綁架的贊助商身死的緣故,人們都在害怕自己的下場與那一位一樣。
阿蘭·馬肯茲臉上盡是自責,這是他們當初案件的遺留問題。他看了看眼前表情嚴肅的思考著什麼的柯南,眼睛兀的亮了。
「你們東京警察都說,你這位小偵探常常能注意到我們關注不到的地方,這一次,恐怕也要拜托你了,小福爾摩斯。」
殷切的眼神看得柯南汗顏,忙擺手道:「不不不,都是小五郎叔叔的緣故,放心,這次叔叔他也一定能找到綁架案的犯人!」
一說完,柯南立刻心虛的道別,小跑到灰原哀身邊嚴正以待,緊張兮兮的看著體檢大廳來來回回的人。
[怎麼辦?完全忘記要體檢這回事了,萬一被檢測出身體裡的藥物就糟糕了啊啊啊!]
圍觀全過程的毛利蘭視線不小心與阿蘭·馬肯茲的笑臉相對,兩人俱是一愣,又相繼含笑著點頭錯開。
[愛麗絲株式會社的代理社長很膽大啊,就雇佣了兩個一看就是享受慣了生活的男女來保障安全。]
[不過,模仿我十五年前破的綁架案犯人是誰啊?為了報復我嗎?]
毛利蘭余光斜了眼正跟商人們談笑風生的水無憐奈,眼一眯,她也很好奇犯人會綁架誰呢……
前CIA現公司高層的水無憐奈,MI6背景的約翰·佛伊德,以及FBI前局長阿蘭·馬肯茲,可都不是容易下手的人。
當然,她更期待另一種情況出現,目標就更好劃定範圍了。
「深吸口氣。」琴酒突然道。
毛利蘭不多問,下意識的按照他的命令吸氣,屏住呼吸,下一刻,砰地爆炸聲響起,通風口瞬間湧現大量白霧填滿整個大廳。
隨之而來的是氧含量急劇下降,呼吸不暢的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朦朧中,毛利蘭看到一個胖胖的身形推著一個箱子走了出去。
驟然一個起身,終究抵不過空氣中彌漫的氣體,眩暈襲來時,跌進一個微涼的懷抱。
惡魔的低語悠然自得,「嘖,身體素質不夠啊。」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變態嗎——!
……
「蘭?小蘭——」柯南掙扎著醒來,眼睛習慣性的朝那張臉看去,慌亂的聲音在看清楚人後戛然而止。
女子清麗的臉陷在寬大的黑色外套裡,神態平和的斜靠在右邊男子的肩上,沉沉入睡。
那令柯南夢魘纏身的男子竟然任由女子靠在身旁,正低頭平靜的翻看著手機。
依偎著的男女間縈繞著一種別人插不進去的奇妙氛圍,叫大廳裡察看眾人的警察們都不自覺的放松腳步,不去打擾。
柯南愣住,說不出的驚恐、失落和酸澀一湧而上,復雜的情感環繞在心頭,他趕緊寬慰自己,她不是蘭,也不可能是……
柯南甩甩頭,重整好心態,轉身去看灰原的情況,沒有意外,她也近似驚恐的盯著對面的男女。
很能理解她心情的柯南道:「琴酒居然這麼信任Merlot,她到底什麼身份?」
經研究和過往經驗表明,琴酒的多疑在組織裡可是久負盛名,現在這樣放任他人靠近的甚至是縱容的情況前所未有。
柯南想著想著就更是好奇Merlot與琴酒的關系了,私心裡,他希望與蘭相貌一樣的女子就像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那樣,他們有著同樣的立場。
灰原哀看向柯南時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旋即鎮定的道:「不清楚,以前組織裡沒這個人。」
柯南也不糾結,灰原離開組織也有一段時間,對組織裡新進的人不了解很正常。
似是感受到兩個小孩的視線,琴酒淡淡的掃了眼二人,墨綠色瞳孔中的冷意令他們呼吸一滯,忙慌張的移開視線。
柯南拿起手機,發現屏幕還顯示在暈倒前與赤井秀一通話的界面,看向四周陸陸續續醒來的人時,猛地一驚。
贊助商約翰·佛伊德和WSG協會會長阿蘭·馬肯茲都不見了!
「喂,小子醒了嗎?」赤井秀一道。
柯南頓時向對面的人叫道:「不好了,目標人物都不見了!」
「你在跟誰通話?」灰原哀問著臉色驚變的同伴。
「委托人!」急躁的柯南只是匆匆留下一句話,打開眼鏡,順著遺留在約翰身上竊聽器傳來的信號就離開現場。
委托人?
灰原哀明寐不明的目光盯著柯南的背影數秒,轉身便對上了毛利蘭倏然睜開的眼睛,「你——」
毛利蘭隨手將衣服還給琴酒,對著灰原哀嫣然一笑,「礙事的人都走了,雪莉。」
瞬間明白毛利蘭意思的灰原哀抿緊雙唇,拿出跟柯南一樣的追蹤眼鏡,強壓住對眼前兩人的恐懼,撥通了偵探的號碼。
「工藤嗎?警察已經查實剛剛大廳發生的是超導失超現像,你的眼鏡可能受到了核磁共振的影響,導致追蹤失靈。」
「對,灰原,我正想問你呢,你不是一直有准備備用工具的習慣嗎?」
「我懂你的意思,我這眼鏡上信號很清晰,我給你指路。」
灰原哀抬頭,看向毛利蘭手機裡定位出的一個地點,冷靜道:「過前方高速,左轉,似乎是一個廢棄工廠的方向。」
……
列車外的工廠裡,追蹤約翰·佛伊德而來的英國MI6的赤井瑪麗和世良真純,為了保護FBI局長而現身的赤井秀一,三人齊聚,感人的重逢在上演。
毛利蘭抬首,望向磁懸浮列車的方向,遺忘自己目的的人服從著本能齊聚車上。
琴酒嘴角勾勒出冰冷的弧度,「走吧,可不能讓他們久等了。」
這一場推理的游戲到此為止。
臨行前,灰原哀看著毛利蘭前行的背影,眼中恨意閃爍,「他會感到痛苦嗎?」
那個心腸冷硬得能利用一切感情的男人。
毛利蘭回頭,溫和的笑容依舊,「如你所願,他會與你同樣痛苦。」
罪孽之角展現了他心底愧疚的一隅,縱使他毫不猶疑的下了手,但也證明了一件事,他有著更加堅定不移的目標。
他視作信仰的目標,在她毛利蘭的狙擊目標名單之列。
第47章 狙擊目標:上膛
「東海聯合企業方向?」衝矢昴開著車急速轉彎, 車身的極度傾斜引得路人驚叫連連。
在舊工廠嗎?
拉槍,上膛,一切准備就緒的衝矢昴下車朝著指示的方向進入。
空蕩蕩的地方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衝矢昴不敢大意, 一點點的摸索前進。
初時得到消息的驚愕已經過去, 違和感止不住的在心底沸騰。
FBI的前局長, 真的能被一個普通綁架犯輕易制服?特別是在一眾FBI探員的重重守衛之下。
這種感覺就像有人設了一個局, 你明知前方是陷阱, 自己卻不得不跳進去, 否則永遠無法參透其中的含義。
「秀一,小心, 有一輛摩托車正朝工廠衝進去!」茱蒂在通訊器裡緊張的道。
她正和卡梅隆守在工廠不遠處,監視有沒有疑似綁架犯的存在。
「轟轟轟」
摩托車加速衝撞的轟鳴聲一響, 衝矢昴瞬間抓住上方的欄杆躲過, 抓起手』槍扭身就向車上的人射過去。
等等——
衝矢昴忙迅速的移開槍口, 低身從摩托車下滑去, 正准備找准空隙離開, 卻被突兀的聲音驚到。
「你是……大哥?」世良真純震驚的道。
世良真純脫下頭盔,驚喜萬分的看著衝矢昴,「你真的沒死!」
她身後探出一個嬌小的身子,金發碧眼的初中生模樣令衝矢昴的瞳孔猛地一縮。
「是秀一嗎?」
那張刻在赤井秀一心底的臉, 赤井瑪麗,他的母親。
三人兩兩相望時,朝這裡滑來的柯南也到了灰原指示的地方, 碰巧見到這親人重聚的一刻。
柯南驚道:「你們怎麼都在這?」
柯南以前就有過猜測, 相似容貌的三人極有可能有某種血緣關系,乍一聽到世良對赤井秀一的稱呼也沒多大驚訝。
世良真純看著喘著氣跑來的柯南, 自然而然的道:「追綁架犯啊?我們來尋找不見的約翰·佛伊德。」
赤井瑪麗沒發話,安靜的坐在世良真純身後,悄然打量著出現在這裡的赤井秀一和柯南,她並不是很信任那位偵探。
「約翰·佛伊德還雇佣了你們?他不是找了毛利叔叔嗎?」柯南皺眉。
世良真純她們是什麼身份?恰好兩方的保護者居然都出現在這個廢棄工廠,太不尋常了。
衝矢昴,不,赤井秀一取下臉上的裝束,露出本來的面貌,眉毛緊緊皺成一團,「英國MI6,美國FBI,兩位被綁架的保護者全在這裡……」
「不好——」
柯南三人同時大聲道,他們中計了!約翰·佛伊德和阿蘭·馬肯茲不在這裡!
「他們在磁懸浮列車上。」赤井秀一冷聲道,「黑衣組織,或者說琴酒的目標是他們。」
行動比腦子快的世良真純馬上撈起柯南,朝著磁懸浮列車發動的機場趕去。
「小子,通話保持,時機一到,我的銀色子彈是不認人的。」
「好,犯人我已經有頭緒了,希望還來得及勸她。」
與柯南結束通話的赤井秀一轉向面前的小女孩,抿唇道:「你們是怎麼認出我的?」
世良沒那麼好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穿他易容裝束下的真面目。
赤井瑪麗搖搖頭,從今早開始,她心髒跳動著強烈的不安,是有誰會出事嗎?
……
名古屋國際機場,因體檢時的意外,主辦方決定此次的磁懸浮列車不裝載乘客,改為空車試運行。
柯南和世良趕到的時候,主持人正在高聲講解著磁懸浮列車的特性,一群人激動的喊著列車發動的倒計時。
柯南抓緊機會,踢出足球吸引眾人的注意力,與世良真純趁著車門關閉前闖了進去。
「他們在哪裡?」柯南焦急的道。
世良安慰道:「工藤,我們被引開的時間不長,他們應該還沒來得及出手。」
世良的稱呼令柯南微微一愣,隨即自然的點頭,他早有了預感,世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索性不再裝傻充愣的柯南叫住世良真純,「走,去前面的列車。」
突然,前方傳來毛利蘭略顯甜美的聲音,叫猛然聽見的兩人一震,在前面!
「呀,不是都說列車不載人了嗎?怎麼一個個的都喜歡往禁止的地方跑。」
毛利蘭翹著腿,側坐在列車的軟椅上,笑意填充的眼睛從警惕他們的幾位,轉頭移向柯南,「是不是啊?小偵探。」
柯南看了看列車包廂停滯的氛圍,阿蘭·馬肯茲被WSG的宣傳負責人白鳩舞子挾持著,列車的工程師井上治手上的是約翰·佛伊德。
「所以,綁架案的凶手就是你們兩個嗎?」柯南望向滿臉悲憤的男女,推理著這次的案子。
「十五年前FBI局長查出的凶手石原誠的女兒,白鳩舞子,及其公司高層,井上治先生;
白鳩舞子小姐的名字正是石原誠的片假名演變而來,工程師井上治先生協助你策劃了體檢廳的超導失超來綁架他們吧?為了報復當年石原誠被冤枉一案。」
「是,父親當年與我在一起,不可能是凶手,而他——」白鳩舞子手』槍怒指著阿蘭·馬肯茲,「逮捕了我無辜的父親!」
「舞子小姐,你誤會了,阿蘭局長沒抓錯人,你父親的確是綁架案的凶手,他的同伙已經招供了……」
柯南拼命解釋著赤井秀一告訴他的真相,一邊企圖阻止激動的白鳩舞子,一邊通過通訊器引導其到合適的位置。
赤井秀一在列車外瞄准著她,柯南能清楚聽到通訊器裡子彈出膛的聲響,銀制的子彈正以著高速朝這輛列車飛來。
「啪啪啪」毛利蘭高興的鼓著掌,「很精彩的推理,涉及兩代人的案子真有趣呢。」
柯南瞬間醒神,Merlot和琴酒還在這裡!危險的不只有綁架案的犯人,他們兩人還得想辦法解決!
他一回頭,世良真純被水無憐奈牢牢禁錮嘴巴的驚恐模樣一下子闖入眼中,她雙眼止不住的流淚,仿佛在咆哮著什麼可怕的事?
不、不要——
柯南驟然看向毛利蘭,她食指點著下巴,頗無辜的道:「我推理不太擅長,但人心方面呢,沒人比我看得清。」
在柯南放大的瞳孔中,倒映著毛利蘭笑意嫣然的臉,「我來講一個故事如何?」
毛利蘭漫步到約翰·佛伊德和阿蘭·馬肯茲中間,面朝柯南,「我冥思苦想了好久,試問,在東京發生什麼事最稀松平常?」
不在乎眾人莫名疑惑或震動的表情,她道:「案件,殺人也好,綁架也罷,這是最容易能將人毫無所覺的聯系在一起的方式。」
毛利蘭堆著奇異的笑容,手』槍緩緩指向驚懼的約翰·佛伊德,「被冠上了恩怨情仇的會面,最不易被察覺到其真實目的,對吧?MI6特工的上司。」
「MI6特工,上司?!」柯南驚駭。
MI6,FBI,黑衣組織,不可見人的陰謀浮出水面,柯南看向被挾持的人,臉上依舊是莫名的困惑和懼怕,這……
毛利蘭從世良真純兜裡拿出閃爍著異彩的寶石,驚嘆道:「美麗的『天使』,帶給人們真實,縱使真相醜陋不堪。」
一瞬間,列車上人們的神情驚變,俱是滿面駭然的看向微笑著的男女,「你、你們——」
為了預防隱秘暴露,他們給自己下的催眠徹底解除了!在場人有關的身份一下湧入腦海。
而剛還信誓旦旦的柯南見此時人們的表情,哪還有不明白的,一顆火熱推理的心一下子蕩到谷底,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被瞞在鼓裡。
「FBI,MI6,烏鴉,為了什麼編造一個無趣的案子呢?」
毛利蘭一個飛刀劃過去,利刃割破阿蘭·馬肯茲的西裝口袋,柯南熟悉的保健飲料瓶子跌落地面,迎接眾人精彩的眼神。
毛利蘭衝著柯南一笑,分不清是諷刺還是憐憫,「偵探的幸運還是有發揮作用。」
「貪婪的半成品,是有很大的研究價值。」毛利蘭看了眼淚流滿面的世良真純,「尤其是在有一個試驗品成功返老還童的情況下。」
赤井瑪麗,一個被貝爾摩德喂下藥物的女人,真可悲,被蒙蔽著以為是黑衣組織的報復而灌下藥,變成了一副小女孩的樣子。
成就了MI6收獲的驚喜,促成這次與黑衣組織的會面,一向與其關系深厚的美國也不甘落後,聯絡上在東京的探員,以WSG的名義參與其中。
在人們貪婪的目光中,毛利蘭倒出裡面的液體,塑料薄膜封好的膠囊沉澱在瓶底,「功虧一簣呢,現在它是我的。」
「你們是黑衣組織的人不是嗎?」約翰·佛伊德凶狠的看向悠哉的兩人,「我們付了足夠的錢!」
阿蘭·馬肯茲也黑了臉,萬萬沒想到完美的計劃在即將成功的時候被拆穿,「琴酒,你該清楚,無論是哪種立場都不能殺了我們。」
曾多年身居FBI高位的人,通過臥底知道琴酒此人陰晴不定的心情,只希望他能拿起難得的對黑衣組織的衷心。
「人老了,腦子就是不太好。」毛利蘭撲哧一笑,「難怪對這種藥的念頭不曾消減。」
「你——」被戳到痛處的兩人怒瞪她。
不去理會那邊的眼神,琴酒閑庭信步的走到沉默不語的『白鳩舞子』面前,挑嘴一笑,「你好啊,烏鴉。」
『白鳩舞子』冷漠的抬眼看向琴酒,「琴酒,你不能殺我,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哦,我知道,對同為組織高層的尊重嘛,但是——」琴酒神秘一笑,說出的話停頓兩秒。
「誰說殺你的會是我?」
砰的聲響,銀色子彈穿透胸膛,鮮血濺在側臉,琴酒詭秘的笑容漸漸扭曲,「我一向遵守諾言,不殺烏鴉,只殺叛徒。」
「不要——」
柯南怔怔的看著世良真純拼盡全力掙脫束縛,顫抖的跪倒在『白鳩舞子』身邊,「不該是這樣啊!」
「我也答應過一個女人,她說,『殺死你的,只能是赤井秀一』。」
毛利蘭望向窗外疾馳的風景,神色不變的接受世良真純的憎恨,「她的謊言,做了鋪墊,這是欺騙的懲罰。」
『我提前幫赤井務武解脫了,表兄。』
這是來自宮野姐妹的報復。
第48章 狙擊目標:命中
身軀日漸腐爛的女人麻木的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研究員, 突然,爆破的聲音隨著鮮血和哀嚎響徹整個空間。
她空洞的眼睛看向來人,長風衣戴禮帽的男人神色自若的走進, 黑色是他與生俱來的顏色。
男人道:「呵, 我越來越好奇, 與烏丸蓮耶合作的人是哪位了?惡心的品味。」
他身旁的跟隨者渾身一顫, 不敢接話, 默默拿出一具空殼, 靜待著透明的魂體附在玩偶似的軀殼上。
「靈魂的研究, 一群科學瘋子。」男人譏笑著,冷漠的眼睛看向緩緩起身的女人, 「我最近心情好,可以完成幫你解脫的願望。」
女人三七分的長發下, 笑容病態, 「……倦鳥歸巢, 我要他無巢可歸。」
他們這一家的冷血果然深藏在骨子裡, 她痛, 那些人也要品嘗到同樣的痛處。
「表面溫柔的女人,狠起心來,連我這個被稱作惡魔的人也自愧不如。」
男人勾起唇,命令身旁的人, 「伏特加,燒了這個地方,送她去毛利偵探事務所。」
時間回到現在, 琴酒俯視著瞳孔漸漸潰散的人, 他人眼中的女性苟延殘喘的吐著血沫。
「咳咳,五五開, 琴酒,你也將正式進入組織的眼中,我等著你的下場。」
「是嗎?我可是期待已久,但可惜的是——」琴酒不在乎的笑著,「你等不到那個時候,赤井務武。」
赤井務武?!
眾人震驚的看向失去氣息的『女人』,世良真純失聲痛哭的樣子不是作假,但……他們怎麼認出來這人是男人的?!
「我要殺了你們!」世良真純仇恨的看著兩人,撿起地上的手槍就朝他們射去。
子彈的速度並沒有快過毛利蘭移動的速度,輕易的躲過失去理智的人,奪下手槍,順手將她劈暈。
好快!
毛利蘭放倒世良後,閃身來到柯南面前,趁他分神之際『拿走』握著的手機,「赤井秀一,聽到了嗎?」
假意聽不見對面粗重的呼吸,毛利蘭聲音輕揚,「是不是有很多疑惑啊?我可以『友好』的替你講清楚哦。」
「說。」寒徹骨髓的男聲似從齒縫間蹦出。
毛利蘭越過呆怔的柯南,走向恐慌的擠在一起的人們,「赤井務武,MI6特工,潛入黑衣組織臥底,成功上位高層。」
「嗯,做得比Gin成功,深得那位信任。」毛利蘭似笑非笑的眼神從琴酒掃到約翰·佛伊德和阿蘭·馬肯茲身上。
「優秀的特工,在被覺察到身份危機時,為了證明自己『倒戈』的衷心和深入黑暗的心,帶回了外甥女宮野明美的身體。」
「他親自主導了對親人的實驗,看著刀鋒一刀刀刮開她的血肉,藥物一點點腐蝕她的軀體,鞭撻她的靈魂……」
「你看,何其相似的利用,怨恨填充的靈魂無法安息,日日夜夜都在叫囂著要你們償還,她恨透了你們美其名曰的借口,『一切都是為了鏟除黑衣組織』。」
「最後,她叫我轉達一句話給你,『大君,我不喜歡被利用。』」
所以,她要叫你們嘗嘗被利用的滋味,一次足以銘記終生的利用。
毛利蘭掛斷電話,不去在意手機另一邊人怎樣的撕心裂肺,把它甩給不知什麼時候守在世良真純旁的柯南。
在眾人緊張的吞咽下,毛利蘭看了眼琴酒,一齊看向『白鳩舞子』,不,赤井務武的幫手,工程師井上治。
最終的目標人物,是什麼身份?
琴酒舉起武器,朝著從一開始就平靜觀望事態發展的男人道:「你就是在『罪孽之角』被盜走後,充當主持人,對觀眾施加幻覺的人?」
使得男人和赤井務武在他人眼中的相貌,連同聲音都與本來的自己大相徑庭,除非持有『天使』才能看穿本貌。
這種超強的幻術,世界上不超過三人具備,但他不可能那是三人之一。
「方便告知我這個幻術師,你是哪位嗎?」驟然現身的六道骸,刀尖指著男人脆弱的頸間,笑眯眯的道,「我很願意交流交流。」
被前後夾擊的男人,渾不在意頸上流出的鮮血,微眯著眼睛,「我也很驚奇,這個世界居然有這麼多能看穿我能力的人,想要交易,還得煞費苦心的布局。」
琴酒眉一挑,「你是說與這兩個被你當成實驗品的傻子?是交易,還是送上門心甘情願的利用?」
琴酒的話令約翰·佛伊德和阿蘭·馬肯茲臉一白,那惡魔口中的諷刺連懵了的柯南都聽得明白。
他們是藥物的實驗品,意思是這次的藥品並沒有全部成功嗎?
男人輕嘆,「不能這麼說哦,我只是滿足了人類對生的渴望,給他們指明了探索的方向而已,至於後續影響當然得自己承擔。」
服藥後的生死交由個人運氣決定,很公平。
毛利蘭手握得死緊,『天使』咯得掌心生疼也一點都不在意。
男人顯露的真面目,無端令她想起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中原先生的記憶中,意圖搶走『書』的那個人。
棕色的短發和雙瞳,眼鏡下的笑容溫柔,卻怎麼也無法忽視其眼中的冷酷,這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
『蘭,閉上眼睛,不要去看。』
恍惚中,長發的少女全身如雪般純白,近似透明的身影站在澄澈的藍色寶石中看著她。
男人瞟了眼微微失神的毛利蘭,了然一笑,「『罪孽之角』是被這樣改造的啊?偉大的發明。」
他轉向眸色冷厲的琴酒,笑道:「你認識他,難怪通曉一些死人的事。」
被琴酒和六道骸指著的男人神態自若,三人只是對峙了短短的兩分鐘,又忽的收起武器。
琴酒冷笑,「身體不在此處的囚犯一個,難怪有這麼囂張的本事。」
男人聞言,眼中冷光一閃,留下一句刺耳的話後瞬間消失。
「那又如何?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
眾人驚恐的看著神秘的男人憑空消失,地上躺屍的『女子』轉眼變成一個死時面容痛苦的中年男人,赤井務武。
柯南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真的憑空消失和大變活人了?!
「好了,該善後了。」琴酒懾人的眼神盯向不自覺靠在一起的人,「美國的FBI和英國的MI6,這次可沒人來保護你們了。」
本該是保護者的赤井一家現在恐怕正沉浸在『家事』上。黑衣組織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余下的偵探可以忽略。
「等等——」柯南叫住朝兩人走去的毛利蘭,「你們不能殺他們!」
毛利蘭冷冷的掃了眼善心大發的偵探,頭也不回的走向前方,扣住扳機的手一點點用力,「我討厭貪婪不知足的人。」
特別是把主意打到她親人身邊,威脅到了她在乎的人和事。
第49章 狙擊目標:結束
「想要獲得永生嗎?」毛利蘭嘴角一彎, 槍口瞄准約翰·佛伊德的眉心,「只有死亡,才是最正確的路徑。」
「不, 我是MI6的人, 你們不能私自對我下手——」
「砰」
硝煙一過, 驚叫的人再也無法發聲, 毛利蘭再次拉動保險杆, 對准另一個恐慌中的對像。
「Merlot小姐, 我可是WSG協會的會長和FBI的前局長, 在你們國土出了事,後果你知道嗎?」阿蘭·馬肯茲看著近在咫尺的槍口冒冷汗。
「哦?」毛利蘭驚奇的看著他, 「阿蘭·馬肯茲,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看著像是在意你身份的人?」
阿蘭·馬肯茲臉一白, 裡世界的人隨心所欲才是正常, 遵紀守法跟他們一點都不沾邊, 更不用說介意國籍身份引起的爭端問題。
「但, 但是……」
毛利蘭不想聽他廢話, 扣動扳機的手正要使力,一根肉眼難以捕捉的細小針刺朝著她飛來。
「呵,麻醉針。」琴酒拔下掌心的針刺,陰毒的眼神看向偷摸摸靠近的小孩, 「陰魂不散。」
柯南臉色灰白,琴酒替Merlot擋下的麻醉針是他僅有的一根。
而後那個冷厲的男人還行動自如的取出腰間的伯『萊塔,一舉一動絲毫不受藥物影響的將槍指向自己。
[為什麼強效麻醉針一點效果都沒有?!怎麼辦?]
[約翰·佛伊德已經死了, 美國的前FBI局長決不能出事, 否則事情就大條了!]
毛利蘭看了眼琴酒取下的細針,轉向柯南的臉上笑容驀地變大, 「小偵探,你還真是契而不舍,比國家機關都盡責。」
「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麼嗎?」毛利蘭意有所指的眼神一一掃過赤井務武他們,「秘密幫助做藥品交易的人。」
柯南腦袋亂哄哄的一片,理不清的絲線在裡面纏成一團,MI6和FBI保護的人似想要得到他曾經吃下的那種藥,為了所謂的返老還童?
他不太敢相信,國際上久負盛名的政府機關,會為了這種藥與罪行累累的黑衣組織交易。
從現行的結果看,琴酒和Merlot鏟除了臥底黑衣組織高層的赤井務武,還是利用他們曾經的叛徒赤井秀一親自弒親的殘忍方法。
[兩人太狠了,赤井一家剛喜得重逢,又加上兒子弒父的悲劇,他們遭受的打擊難以想像。]
[赤井務武是故意來完成黑衣組織布置的交易任務,難道是為了那個『領域外的妹妹』尋求解藥?]
毛利蘭眸色一暗,「人永遠叫不醒習慣性犯蠢的人。」
她眼睛越過柯南提防的目光,看向他身後,「怪盜基德,把這個蠢貨弄走,你就能見到想見的人。」
毛利蘭怕再聽到柯南的天真想法下去,心肌梗塞加上怒火中燒,會不小心一槍蹦了他!
他是真不知道返老還童是多少權貴夢寐以求的嗎?!FBI、MI6這些組織給他吃了多少迷魂藥,認為他們是什麼清心寡欲的懲奸除惡大善人?
干的交易都在偷偷摸摸進行,明顯不能見人好嗎!……
看不懂毛利蘭眼底憤怒的柯南一驚,背後猛地伸出怪盜基德的大手,一把困住他小小的身子。
他嘆息道:「抱歉,小孩子就該好好睡覺。」仍舊長不大的名偵探。
[怪盜基德?為什麼……]
「他們,我是殺定了。」暈倒前,毛利蘭的話夾著深切的憎惡和諷刺,「小偵探,全是因為你。」
怪盜基德眼睛略過柯南和世良真純,征詢的問道:「蘭小姐,他們?」
毛利蘭道,「送回去。」接著扔給他一張紙條,「打上面的電話,接下來的事情靠你們自己。」
六道骸拎起地上的赤井務武屍體,笑眯眯道,「kufufufu∼那再見了,黑澤君,期待我們以正式的身份見面。」
情報已經搜集到手,六道骸只需帶怪盜基德回去,想到這,不爽道:「真想再呆會兒,好好打一架呢∼」
就是綱吉君恐怕等不及了,慢了那人吊著的一口氣或許就真的徹底玩完。
送走影響心情的家伙,毛利蘭殺氣騰騰的看向白著臉的阿蘭·馬肯茲,「不用謝我,我從來都體貼每個人的願望。」
「你的面容,將永不老去。」毛利蘭手中的槍聲一過,血花飛濺向車廂四處。
知曉返老還童藥物成功過的人,一個也別想走出東京。
廢舊工廠裡,赤井秀一狙擊槍顫抖個不停,曾經信任的武器,此刻重逾千斤。
「秀一?」赤井瑪麗擔憂的看向他。
深重的黑暗染上赤井秀一的心頭,克制不住的反復嚼碎兩個酒名,連嘴角流出鮮艷的紅色也不顧。
「Gin、Merlot、Gin、Merlot——」
他一定要殺了這兩個人!付出任何代價也在所不惜!
「秀一,發生什麼了?」茱蒂和卡梅隆也到達了工廠,因為兩人說出的話沒有回音,只得親自來看看。
赤井秀一滿面的恨意驚到了他們,這個表情從來都是冷硬的男人,第一次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情緒,無法填滿的悲意與憤恨交織在全身。
「打擾你們聚會很不好意思。」突然,溫和的男聲在沉凝的空氣中響起。
西裝革履的男人笑容淺淡,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勢,「我是沢田綱吉,特來邀請赤井瑪麗一聚。」
赤井秀一立刻拿起槍指向男人,霎時嘩啦啦的一群人不知從何處成排的現身,面露狠厲的圍舉著他們。
四人頓時僵住全身,閃著寒光的各色武器仿佛只要動彈一秒,就會毫不客氣的向他們駛來。
「你們要做什麼?」赤井秀一陰冷的看著這群人,「琴酒的人?」
沢田綱吉微微一愣,笑道,「只是合作對像。」又重新提起要求,「多余的事我們不管,我只要赤井瑪麗。」
「不可能!」赤井秀一當即反駁。
赤井瑪麗道:「我們的同伴也在周圍,你若動了我,他們會立即返回尋求國際援助。」
赤井瑪麗一看這些人就來者不善,帶著明顯的Mafia氣息,顯然是為了她吃下的藥物來的,只期望同為MI6的伙伴爭點氣,將情報送出去。
MI6不會放任她這個被黑衣組織喂藥後,少有活下來的成功案例。
沢田綱吉一笑,他身旁的銀發同伴不屑的冷笑出聲,手一揮,一堆死屍瞬間被扔在眾人面前,語氣嘲諷,「就這幾位?」
赤井瑪麗和茱蒂他們神情一瞬間變得難看至極,裡面幾乎包括了在東京的所有MI6成員和FBI,甚至還有協助FBI的CIA成員!
「可以走了嗎?赤井瑪麗。」沢田綱吉笑容紳士的看向四人中央的小姑娘,「我也不想粗魯,實在是心情不太好。」
……
「真是,太影響我心情了。」毛利蘭深吸口氣,看向車裡出現的兩人,「阪口安吾,安室透。」
阿蘭·馬肯茲捂著流出汩汩鮮血腹部,被阪口安吾擋在身後;安室透則舉著槍,打偏了她剛發出的子彈軌跡。
「小姐,我知曉你迫切想解決他的心情,但是,光明正大來到我國的FBI前局長真不能出事。」阪口安吾情真意切的道。
英國的約翰·佛伊德來不及救,怎麼也不能雪上加霜,把FBI的人全給整沒了吧?
他已經得到消息,彭格列來到了東京,不知出於什麼目的,一眾在東京活躍的間諜幾乎全被剿滅。
安室透道:「Merlot小姐,我也討厭他們,但沒法,他們得全須全尾的回去,放心,關於你們的事他一點都不會透露。」
不管背地裡怎麼鬧騰,國家機關必須得維護國與國之間的表面和平,至少不能是本國理虧。
「對、小、小姐,我不會……」阿蘭·馬肯茲斷斷續續的道。
「我不信呢,他我還殺不了。」充耳不聞兩人的勸告,毛利蘭咬牙,掃了眼琴酒,重新將槍指向他們背後的人。
「砰砰」接連幾槍直擊心髒,阿蘭·馬肯茲終於歇氣,毛利蘭心下一松。
她笑著收起武器,「我政法成績不太好,只粗淺的學過東方的一句話,『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感情深厚的發小都能信口張來騙人的謊言,何況他人的保證,最終一切都不如自己出手來得准確。
安室透僵著臉,看著手中被打落的槍,以及阪口安吾前方地面上一整排的槍窟窿。
琴酒這是幫Merlot限制了他倆的行動嗎?
「我只是替我家搭檔看得心累。」琴酒涼涼道,「你們的大道理跟個Mafia講未免太過滑稽。」
阪口安吾板著臉,「所以你還准備炸了這輛列車?」
安室透一震,琴酒這是瘋了?自己還在車上就敢這樣操作?!
「有人體貼你的不易,想讓我幫忙毀屍滅跡。」琴酒稍稍揚眉道。
砰的巨響,在阪口安吾和安室透的震驚中,閃著黑色光芒的緞帶劈開列車,卷起從容的兩人離開車廂。
同時,高速行駛的磁懸浮列車猛地衝進WSG的舉辦場地,瞬間撞毀寬闊的芝濱體育場,這一輛堪比子彈的列車,七零八落的碎塊散了一地。
「黑澤陣,久違了。」芥川龍之介肅著張臉道。
目瞪口呆的看著列車撞毀全程的中島敦咽了口水,轉著僵硬的脖子看向溫柔微笑的毛利蘭,「蘭小姐,你——」變化太大了吧!
還是東京玩這麼開?說炸建築就炸建築?!
第50章 瘋狂東京:紙條
平平無奇的橫濱, 轟隆的倒塌聲,漫天飛舞的沙塵中走出一個閃爍著黑紅光的身影,哢擦一聲, 重重踩上地面躺屍的高個子。
「太宰, 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這張命令狀是怎麼回事!」
太宰治四肢著地, 覷著眼看湊到面前的紙張, 哇的大叫了起來, 「啊啊啊, 社長,敦居然叛變到港』黑, 跑去跟芥川一起出任務啦!」
偵探社一眾社員神色如常的抱緊自己的東西,站在搖搖欲墜的建築邊, 親熱的親熱, 吃零食的吃零食, 記錄的記錄。
而被召喚的福澤諭吉默默瞅了眼再次被損毀的偵探社, 掠過大呼小叫的某人, 熟練的撥通了死敵的電話。
「哈∼」中原中也青筋暴起,提起地上人的衣領,就差把紙末尾的文字塞進他眼睛裡,「別給我裝傻, 敢模仿我簽名的人就你一個!」
偷窺港口Mafiad的機密文件不說,私自把森首領安排給他的任務,轉手扔給芥川和人虎, 是不把他這個港』黑重力使放在眼裡嗎?!
太宰治瞪大了無辜的眼睛, 一臉指責負心漢的模樣痛心道:「沒腦子的蛞蝓怎麼能冤枉我這個大好人呢?我是為了你好!」
仿佛感受不到中原中也逐漸升高的怒氣,不怕死的接著道, 「矮個子的中也往大家面前一站,你那自卑的身高就藏不住了啊∼」
嘭——
半殘的偵探社徹底在重力作用下被碾成碎渣,收到社長犀利目光的國木田獨步,沉痛的在數字後面添加了個零。
「太宰治——!」
褶皺不堪的命令狀在暴怒人的重拍下,飛撲到了吧唧吧唧塞食物的江戶川亂步臉上,「嗚嗚、謀殺偵探了!」
心驚膽戰的泉鏡花慌忙幫他取下宣紙,無意掃過的眼睛倏地張大,「咦?」
「芥川龍之介、中島敦:
鑒於二人謹慎的行為准則,待人親切友善的外交事跡,特派遣往東京分部協助完成回收『心髒』,不容置疑。
——中原中也。」
……
毛利蘭將視線從命令狀上扯下,一言難盡的看向端正做著的兩個少年,「你們真覺得這是中原先生發的任務?」
芥川龍之介肯定的點頭:「不覺得。」
中島敦裝傻的望向外面的街道,紅透的耳尖證明了其內心的心虛。
[沒辦法,社長都默認了,死也得硬撐著認下這差之千裡的詞彙,即使我和芥川擺在一起跟命令狀上的形容一點都不搭邊!]
毛利蘭:「……」
很好,都挺有自知之明。
琴酒扯過毛利蘭攥在手裡的紙,撕成渣渣,「我不管誰派你們來,到了我的地盤,都得遵守規矩。」
中島敦乖乖的作保證,「嗯,我們會乖乖聽話。」
芥川輕哼一聲,表面裝作不在意的撇開臉,余光卻流露出心疼和憤憤的眼神緊盯著成紙屑的字條。
[啊啊,時隔多年收到的太宰先生第一次寫的任務條,好想收藏!黑澤陣,好想宰了他!不行,憋住,鬧大了任務就沒了!]
毛利蘭扶額,少年,放棄吧,不談武力,你的心機真的比不上琴酒,小心被玩得倒賠一筆還感激對方。
說起來,兩人非但分屬敵對陣營,性格上還都是易被點爆(特指芥川)的人,一起合作真沒問題?
琴酒食指在桌上點了點,「既然來了,在東京這段時間,就先呆在……」
接收到男人信號的毛利蘭笑臉開始變得勉強,「你們熱情好客的後輩家吧。」
「我覺得你家別墅……」
「不,我這裡容不下小孩。」
「我家已經夠擠了,再說他們真的稱不上小孩吧?」
「沒腦子的都是長不大的兒童,事務所裝不下他們,就去通知伏特加改造一番。」
「那倒不必,可……」
琴酒堅定執著的不想管人的態度很明顯,極限被甩鍋的毛利蘭為難的看向兩個少年。
「蘭小姐,其實可以不用費心的,我看東京公園的環境也不錯,睡長椅也行,這比以前我從孤兒院跑出來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好多了。」
中島敦善解人意地說出令毛利蘭罪惡感大發的話,「只要每天提供一碗茶泡飯我就滿足了。」
芥川龍之介倒是一點都不介意,「Mafia不缺錢,我可以隨便找家酒店。」
毛利蘭一噎,她也想替兩人找家酒店住啊!關鍵這是在犯罪率極高的東京!不怕犯人找他們,就怕兩人憋不住大干一場。
毛利蘭妥協了,「你們還是住我家吧。」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較安全。
琴酒大概覺得事情處理完了,一點不想留下搭理他們,大搖大擺的從警察局出去了。
嗯,沒錯,是警察局。
警察局大廳彙聚了見證芝濱體育館被毀全過程的路人,他們正挨個挨個在警察們的盤問下做筆錄。
「小蘭,我說你應該去神社多拜拜,不要成天跟毛利還有柯南混在一起,變得霉運纏身。」日暮警官頭痛的道。
磁懸浮列車突然的脫軌,炸毀了即將舉辦WSG的場地,這下世體會是真的可以取消了,省得他再擔心賽事開始時又發生什麼案子。
東京這些年撞了什麼邪,每次大型活動都得發生那麼一兩個意外,幸好這次沒人受重傷。
險些重傷的安室透則滿臉倦容的走了出來,「蘭小姐,真是巧吶,約在芝濱體育館見朋友。」
[千鈞一發之際,還是阪口安吾反應極快的把他拽出列車,現在想想,真是驚險。]
[但他好像受了不小的傷,其他不敢保證,手臂絕對骨折了吧,還得忍著劇痛與趕來的異能特務科一起處理後續,掩蓋下阿蘭·馬肯茲和約翰·佛伊德死亡的事實,真辛苦。]
毛利蘭笑笑,「安室透先生也挺巧,正好在這附近巡邏,差點就與列車相撞了啊,真令人擔心!」
現兼職·見習警察朗姆臥底·真公安·的安室透很想不講禮儀的甩頭就走,「多虧蘭小姐的福,我命大。」
兩個面上笑呵呵,腦袋饒了百八十個圈的人內裡俱是翻了翻白眼。
「咳咳」芥川龍之介打斷他們的對視,不滿道,「筆錄都做完了,可以走了嗎?」
身為Mafia的一員,身處警察局的每一秒,都有種想毀了這讓他不舒服地方的衝動。
目暮警官莫名背後一涼,立即回答道:「可以。」
「好,那我們走了,謝謝目暮警官!」毛利蘭舒口氣道。
領著兩少年她又客氣的看向安室透,「安室先生要與我們一起嗎?我們要回事務所。」
安室透眼一眯,笑著點點頭,「好啊,我也下班了,該回咖啡廳打工了。」
下班了的警察還去打工?跟在偵探社混吃等死的太宰先生真是大相徑庭。
中島敦一臉佩服的眼神看得安室透笑臉僵了僵,他真的也不想這麼努力啊,摔!
坐在保時捷356A裡,安室透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稍不注意碰到身旁黑風衣的少年,就是一個凶神惡煞的瞪視。
失算了,他居然有生第一次坐上了琴酒的愛車,不會被怒火中燒的琴酒給一槍解決了吧!
「放輕松,安室先生,沒衝突的情況下我們還是很友善的。」坐在副駕駛的毛利蘭看著後視鏡裡排排坐的三人道。
「還是說後面太擠,不習慣?要不我跟你換換?」毛利蘭貼心道。
安室透看了看正經開車的伏特加,推脫道:「不用,我很好。」
毛利蘭也不客氣,偏頭去跟伏特加聊天,無視後面身為公安臥底安室透上躥下跳的心髒。
「Gin去了哪裡?」奇怪,伏特加開著保時捷接她,就代表不耐煩的琴酒並沒有直接回別墅或者公司,去其它地方了?
伏特加老老實實道,「大哥去了酒吧見人。」頓了頓,補充一句,「男人。」
毛利蘭臉一黑,你後面這句話什麼意思?她是在查崗嗎?她只是納悶琴酒又想做什麼,好有個准備啊!
理解錯她表情的伏特加臉上神色一慌,更加情真意切的解釋,「是真的,大姐,你要相信大哥。」
不經意掃到後面三個或是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或是原來如此的表情,毛利蘭神色一扭,更加惡狠狠的瞪著罪魁禍首。
「大、大姐,大哥真的是去見男人,你也見過他啊……」被盯的伏特加欲哭無淚。
越抹越黑的解釋令中島敦好奇的動了動耳朵,芥川龍之介瞠目結舌,安室透一臉不可思議。
[啊,難怪蘭小姐跟那個全身散發著我不好惹氣息的人那麼親近,全然看不出當初在橫濱忐忑不安的樣子呢。]
[那男人也會喜歡人?!我得告訴太宰先生這個驚天大發現!]
[怪不得愛車隨便坐,小弟隨意使喚……]
「呵呵。」毛利蘭扯了扯嘴角,心累的閉上了眼睛,「我累了,回家。」
[回家?回哪個家?公司還是別墅?]
毛利蘭瞪向伏特加,陰森森道:「毛利偵探事務所∼」事情完了她還呆琴酒那裡干什麼!
一到地點,氣衝衝的直奔樓上事務所,看得後面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摸不著頭腦。
在生氣黑澤陣去酒吧的事情?
「兩位與蘭小姐很熟?」撇去腦袋裡的胡思亂想,安室透依舊專注刺探消息。
「同事。」斬釘截鐵的芥川龍之介。
「朋友?」一臉猶豫的中島敦。
安室透腦子霎時一片空白,毛利蘭去過橫濱的武偵,與中島敦是朋友,是芥川龍之介的同事……
據異能特務科資料記載,中島敦是武裝偵探社成員,芥川龍之介是港口Mafia游擊隊隊長。
哈哈,他得緩緩再去思考那個聲稱Merlot的黑衣組織成員與毛利蘭之間的關系。
手心出汗的安室透剛想摸出張紙擦擦臉,發現兜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張字條。
他展開,女子娟秀的字體躍然紙上,靈動飄逸。
『噓∼降谷零先生,這是個秘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