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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穿)從泰坦尼克號開始》作者:東北喵【完結】

第1141章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搞定了李仲久派來的人之後,確實是再也沒有出現過來找麻煩的人,生活確實是平靜了下來。

  不過她這邊平靜卻並不代表別人的生活也平靜。

  丁青窩在米亞家當殘疾老頭的時候,李子成這邊則是徹底的殺瘋了。

  米亞家那邊的監控他看不到,但是丁青這邊在電梯裡面的監控卻在第一時間裡面被他拿到手了。

  客觀的說,這簡直就是一部濃縮在短短幾分鐘時間裡面的生死時速!

  李子成在觀看視頻的時候幾乎全程屏住了呼吸。即便他明知道丁青還活著,但當時的凶險情況依然讓他沒有辦法平靜。如果不是米亞從天而降的話,可以說丁青必死無疑!沒有什麼復雜的原因,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裡面,即使是再能打,用人堆也能堆死一個人,更何況丁青在弄死了兩個人的過程中已經身受重傷,面對著另外四個還能站著的人,他不死誰死?

  可是現在丁青還活著!

  黑夜當中,倒映在玻璃上的李子成表情有些猙獰,隨後越來越平靜,最終變得波瀾不驚。

  有時候做出一個選擇其實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丁青是他的兄弟,姜科長卻當他是一個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對他充滿了防備,連派出他當臥底都要派另外一個臥底來監視他。甚至就連跟他接頭的人都對充滿了吝嗇,一點點的消息都不願意透露給他,生怕他泄露給丁青。

  他算是一個臥底嗎?

  李子成覺得不是,他只是一個傳遞消息的工具而已,還是一個不被信任,永遠都無法活在陽光之下的工具。

  既然這樣,那徹底染黑也沒有什麼可猶豫的。反正他現在在警方的資料都已經被刪除了,一個沒有了記錄的警察還算是什麼警察?

  「我辦公室裡的保險櫃裡,有給你的禮物。」金門集團停車場木戒鬥之後,丁青只給李子成打了這麼一個電話,然而給出的信息卻讓他徹底倒戈。

  於是外界還在為金門集團三號人物丁青的失蹤鬧的風風雨雨的時候,李子成開始了行動。

  當一個人徹底想通了之後,他做起事情來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李子成幾乎是以一種狂風掃落葉般的速度開始了行動。

  丁青不在,他這個丁青最信任的人就是北大門派的老大,調集人手,排擠異端……這些事情做起來簡直不要太順手。

  然後就是最重要的,為丁青掃平通往會長之路的障礙,張守基。

  以及徹底拋棄了他,又知道他的身份的姜科長跟高局長。

  米亞不知道這些事情,除了家裡面有個暫住的病人丁青之外,她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該上學上學,該放假放假,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而身中數刀躲在米亞家裡面養傷的丁青也默契的保持著沉默,把自己當成隱形人,從來不出客房。以至於就連樸智秀都沒有發現米亞的家裡面竟然還有個客人的存在。

  「哇塞,最近這個金門集團搞出來了好多的事情啊!」智秀妹紙的固定蹭飯時間,看著電視上的新聞不禁感慨道。

  「有嗎?」米亞喝了一口苦瓜菌菇雞蛋湯,一臉淡定。

  「當然有啊!」樸智秀開始掰手指頭,「最開始的時候是金門集團的會長因為行賄、操作股價、造假……呃。反正一堆的罪名進去了,然後審判之前,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大佬給滅口了,在轉移的過程中直接被重卡給撞死了;接著就是金門集團木戒鬥,光是死人就超過了兩位數,受傷的都不算是事;木戒鬥還不算是完,他們的一個頭目前幾天好像跳樓死了,聽說是因為爭權奪利失敗,知道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自我了斷……」

  她一邊說一邊嘖嘖稱奇,「這還是被新聞報道出來的呢,沒被報道出來的更多,鬼知道他們內部因為權力的鬥爭死了多少人?智宇哥的朋友最近就因為這件案子焦頭爛額的很,說是集團高層就有好幾個失蹤。但是只有家屬來警察局報案,消息在外界根本就沒有激起什麼水花來。」

  樸智秀真心覺得他們國家簡直太魔幻了,這些人真的是搞黑色產業而不是搞什麼殺手組織的嗎?

  這一個一個的,不是失蹤就是死亡,簡直比好萊塢的電影拍攝的還要誇張,讓人都快要以為自己身在墨西哥而不是在韓國了!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米亞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因為樸智秀的話而產生波動,只是很平靜的對她說,「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安全問題,最近這麼亂,晚上少出去玩才是正經。」

  別說是金門集團這種搞黑色產業的人了,最近這兩個多月的時間,整個韓國社會新聞就沒有停止過!

  所謂的越亂越有事就是現在這種情況,趁著警察跟檢察官分身乏術,社會上的一些小混混們也開始衝擊業績,有不少愛玩的年輕人晚上都被搶劫了。

  她們這裡雖然平時治安不錯,但是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腦殘的人的時候,之前那個騎著摩托搶劫的家伙不就是?

  為了安全問題,還是小心一點兒比較好,不玩又不會死,沒有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就像是她自己,之前喝醉了就導致了那個搶劫的家伙手臂被她給弄斷了,結果對方被送進去了之後居然還有臉找律師告她故意傷害!

  哎呦,米亞這個暴脾氣,當即請了一個更厲害的律師,告的那家伙連底褲都賠得干干淨淨!才算是出了一口心中惡氣。

  這要是當初她沒喝醉的話,哪還會有這種事情?

  保准讓對方疼的要死驗傷卻驗不出來任何問題!

  隔壁的丁青躺在床上聽著門外兩個小姑娘的嘰嘰喳喳,滿臉木然,只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荒謬。這麼一個又甜又喜歡八卦的小女孩兒真的是那天從電梯井裡面衝下來救了他的人嗎?

  想到對方毫不猶豫的對著那幾個李仲久的手下開槍,以及之後表現出來的種種,向來心機深沉的丁青竟然有點兒恍惚,思考起來了一個當時沒有想到的問題,她那時候到底是怎麼把他這麼沉重的一個人給從超過了十米高度的電梯頂拉上去的?

  丁青對金門集團的大樓了解的很,也對之前的形勢很了解,他們想要離開大樓,只能從平時沒有什麼人經過的那一側雜物房邊離開……那麼之前問題的延續又來了,這妹紙是吃了什麼樣的大力丸,才能扛著他這麼一個超過一百五十斤的人狂奔這麼遠?這種事情就算是運動員也不能輕松的做到吧?

  可是之後她給他縫合傷口的時候手穩定的很,完全沒有任何顫抖……哦。對了,這又是一個疑點,一個根本就不是醫學生的大學生為什麼會把縫合傷口這種事情做的這麼熟練?就仿佛是她已經這麼做了很多次一樣,這真的正常嗎?

  「子成啊,祝你好運吧。」丁青喃喃自語了一句,來源於身體的疲倦又把他給拖進了睡眠當中。

  他受的傷太嚴重了,嚴重到只要再挨上一刀,就絕對沒有機會存活下來,以至於現在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處在睡眠當中,用來修復身體。

  也導致了他登上金門會長位置的那一天不得不打了一針養傷期間都沒有打過的止痛針,才算是沒有中途疼到臉部變形。

  「你真的決定了嗎?」丁青坐在會長辦公室裡,看著靠在窗邊的李子成問。

  一日是兄弟,終身是兄弟。

  縱然有過猶豫,可是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另外一條路,而不是送跟在自己身邊,一路陪著他打下了天下的李子成去跟李仲久他們一起作伴。

  現在也是,既然警察那邊的資料都已經刪除干淨了,那李子成完全可以留在金門集團,徹底的轉到他們這邊。

  「嗯,決定了。」李子成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看了丁青一眼,並沒有點燃,「換個職業跟生活環境也挺好的,我出生在麗水。可是對對它的了解還沒有公司的一個普通職員多。不是都說落葉歸根嗎?我想回家過另外一種生活。」

  即使丁青把他當兄弟,不介意他曾經是臥底,可是李子成卻不想要繼續這麼下去了。

  「我啊,其實是個混蛋來著。」他咬著香煙笑呵呵的說,「可是混蛋也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吧?打打殺殺掌控別人的生命挺好的,安安靜靜的過普通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現在這些都過去了。他既不想要去回顧往昔的崢嶸歲月,也不想要繼續做集團的二把手,就當一個普通的貿易公司老板也挺好的。

  他真的很累很累了,累到想要丟掉這所有的一切,安靜的生活。

  「……這可真是不容易的事情。」樸智秀長大了嘴巴,看著電視上面的新聞,真心覺得過去二十年經歷的衝擊都沒有最近這段時間多,大韓民國這是水逆了吧?

  經過了一段轟轟烈烈時間的折騰,韓國電視上的有關正攵治的火暴火乍性新聞總算是越來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案件的訴訟結果。現在播報的就是一段庭審結果,有關當初那件總統在緬甸遇刺之後後續事件的。

  「確實不容易。」米亞點頭。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放出來的那些東西竟然威力這麼大,直接把當初的一個秘密計劃中的幸存者給炸出來了,該說果然不愧是韓國正攵府嗎?這黑的,竟然總是有人在暗中針對它,也是讓人夠服氣的了!

  「咦?」米亞眨了一下眼睛,剛剛她好像在聽審的人群裡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呃……想到她馬上就要畢業了的事情,米亞齜牙咧嘴,不是吧,難道那群人又回來了?

  沒辦法,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實在是這群人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偏偏一個個的還總是自我為中心的彰顯存在感,是真的很煩人!

  希望是我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米亞默默的祈禱著,加快了歸置房間裡面物品的速度。

  雖然距離畢業還有段時間,但是她完全不想要倉促的收拾整理各種物品,那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還是趁早搞定。到時候只用拎著一個行李箱離開就好。

  她在老家購買的房子經過了一年多的整理翻修,現在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工序,只要人到了就可以直接住進去。完全不用再像之前那樣,回到老家連棟自己的房子都沒有,只能住酒店。

  這一點倒是比以前方便了很多。

  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米亞的決定也挺正確的。

  雖然她之前在聽審的席位上看到的人是李潤成這個跟具俊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並不是具俊表本尊。但後者也確實是回到了韓國,還是跟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回來的。

  「干杯!」曾經的校園四人組重聚,氣氛自然是很快樂。

  「沒想到你跟金絲草竟然真的走到了現在,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蘇易正坐到了具俊表身邊,看著花園裡面穿行的男男女女們說。

  他本以為這對異地戀最終會因為時間跟空間的距離慢慢的散掉。但是誰知道具俊表這家伙反倒是他們四個人裡面唯一一個得到了圓滿感情的人呢?

  「不可思議的是你竟然現在還是單身吧?」具俊表衝著蘇易正翻了個白眼兒說。

  他之前還聽金絲草說蘇易正跟秋佳藝搞到了一起,以為這家伙改邪歸正想要了安定下來了。結果呢?後來從金絲草口中得知兩個人分手的消息,他差點兒沒被嗆死!

  說好的找到了真命天女呢?你這是在搞什麼鬼?

  蘇易正沒理具俊表那看奇葩的眼神,只是聳了聳肩,拎起杯子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尹智厚不在國內的時候他也有想著要嘗試著去追求過一下那個讓他動心不已的女孩子,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行動。

  原因很簡單,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女孩兒對自己的不耐煩。就像是那天他大哥婚禮上的時候一樣,她寧肯去跟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聊天,也不想要跟他說話。這種再明顯不過的厭惡終於還是讓他望而卻步,放棄了追求的心思。

  何必讓他在她眼睛裡面的形像更糟糕呢?

  他欣賞這個女孩子,就讓這種欣賞停留在這裡好了,不要破壞最後一點點的體面。

  倒是尹智厚……他看向了遠處婉拒了一位女士的好友,「智厚他,放下了嗎?」

  跟具俊表這種喜歡交際的人不同,即使是在面對朋友的時候,尹智厚也大多數時間都是處在沉默狀態當中。去了美國之後他的這種問題更加嚴重了。如果不是具俊表的話,他跟宋宇彬都快要以為這家伙已經消失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裡面了,神隱功力簡直更上一層樓!

  這樣的人,你真的很難知道他心裡面在想什麼。就像是當初他根本就搞不明白具俊表敢直接跑去美國四年是因為他對金絲草有信心,尹智厚憑什麼?姜米亞可從來沒有對她他們這些人有什麼好臉色過,沒直接動手都算是她脾氣溫柔了,他怎麼就篤定她肯定不會在這段時間有什麼感情發展?

  呃,雖然她在這幾年裡面好像也確實沒有什麼感情方面的發展?

  蘇易正愣了愣,難道這兩個人之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事情發生了?有了默契?

  「神經病!」米亞面無表情的開口,對趁著畢業典禮衝到她眼前求婚的家伙做出了結論。

  她發現自己這次遇到的奇葩真的好多,高中時代就遇到了一堆讓人暴躁的家伙,上大學之後也依然沒有避免再次遇到奇葩。就像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兩個人連話都沒有說過,對方就跑到她們教室

  更讓人暴躁的是,她每次都堅定的拒絕了他反倒是造成了這人越挫越勇了,現在竟然還在畢業典禮上面搞出來這麼一出,她都能想像到時候這段視頻會怎麼在網絡上瘋傳,變成所謂的痴情男子冷酷女子,外加

  就像是現在這一群圍著他們的學生們,「答應他!答應他……」

  就好像她不同意對方的求婚就十惡不赦一樣。

  所以她直接甩給了對方一個神經病的評價,掉頭就往外走。

  「姜米亞!」可惜總有人存在感爆棚,她這邊剛開始往外擠,單膝跪地的家伙就直接掏出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自殺!」

  「Wooo」周圍的一群人發出了驚嘆,這麼勇的嗎?

  然而米亞連回頭看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這男人的名字都是她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的,她根本就不認識他。難道現在還要她因為一個神經病的示愛把自己給當成安慰劑賠出去?搞笑的吧!

  她冷著臉往外走,完全不知道有人跟她走了個前後腳,她剛剛離開,尹智厚就到了這裡,順便還見證了一下發瘋的人是怎麼發瘋的。

  「時間定好了嗎?」他默默的掏出電話,詢問起來了自己的助理。

  「已經定好了,約在明天早上九點鐘的月色咖啡廳跟姜作家談簽約的事情。」助理在電話裡面迅速回答道。

  姜米亞是最近幾年口碑十分好的翻譯作家,尹智厚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自己接手的集團下的出版社跟這位新銳作家進行接洽,想要簽下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遠在美國的老板會對韓國的一個翻譯這麼感興趣。但他助理也不會傻到去問這個問題,果斷的聯系到了這位作家的經紀人,准備就簽約一事進行洽談。

  「下午把文件送到家裡,我會負責這件事。」尹智厚看著米亞離去的背影說,「順便再查一下一個叫金宇浩的家伙,我想要知道他的信息……」他一邊跟旁邊的人說話探聽著消息,一邊對電話對面的助理說。

  解決喜歡的女孩子身邊的問題是一個好追求者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嗎?

  「時間真快啊……」另外一邊,樸智秀則是在米亞的房子裡面滿臉不舍。

  雖然早就知道了畢業之後好友就會離開韓國。但是真的到了離別的時候肯定是會舍不得的。特別是想到明天她還要去穩住家裡面的長輩,麻痹他們爭取時間就更加郁悶了。

  「拜托,一個星期之後你就會從瑞士轉機跟我彙合了,現在到底在憂傷個什麼勁兒呢?」米亞對智秀妹紙的傷心一陣無語。

  下周兩個人就在中國彙合了,至於這麼難受嗎?

  「你不明白。」樸智秀撇嘴,鬼知道她這一個禮拜要遭多少的罪?能不憂傷嗎?

  「好了好了,知道了,等彙合之後我請你去吃天津烤雞!」米亞笑嘻嘻的安慰了一下樸智秀。

  她其實也是挺舍不得這裡的,米亞環視了了一下住了好幾年的房子,有點兒惋惜。她曾經打算在這裡住上好久的,沒想到幾年時間過去就要離開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這兩年雖然生活平靜了不少,但是她可是還記得當初她是怎麼對薛功燦視而不見的。現在這家伙已經坐穩了薛氏集團的董事長位置,正在滿世界的尋找成春香的下落,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會查出來點兒什麼?還有她一直比較煩的幾個人也回到了韓國,說不好會不會給她找麻煩。

  既然這樣,還是直接按照當初的計劃離開這裡比較好。畢竟這些人就算是想要伸手也沒有辦法把手伸到國外去。

  但離開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她微笑著想,跟樸智秀一起把沒有辦法帶走的東西都給分好,當成是給鄰居們的送別禮物。

  在這裡她住的很開心,臨走的時候也希望那些對自己伸出了友善之手的人接到她禮物的時候也很開心。

  剩下的,就像是她說的那樣,距離這麼近,沒必要傷春悲秋的,想見面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哎呦,我們米亞怎麼能做這麼重的活兒?」車上的丁青看到米亞拖著行李出來,衝著旁邊的李子成使了個眼色,還不下去幫忙?

  剛想要拉開車門的李子成:「……」

  真是不管多長時間這家伙都不會改變自己那吊兒郎當的性格啊!

  他搖搖頭,拉開車門下車,接過了米亞的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

  米亞也無語,看著門口的三輛車想要嘆氣,拜托,你一個集團的會長能別湊這種熱鬧嗎?

  但對方好歹也是來送行的,她也就懶得說什麼了,只是坐到了後座上,完全不想要跟這家伙說話了。

  「說起來,我下個月要去出差,你這個地主是不是應該請客?」然而要是不賤就不是丁青了,他秉承著自己一貫的風格賊兮兮的問。

  「你知道溫居是要送禮物而不是索要禮物的吧?」米亞呵呵噠,對這位的厚臉皮一陣無語。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她從電梯裡面扛走留下的後遺症,丁青這個會長現在是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放心,會送禮物的!」丁青依然是嘻嘻哈哈的開著車,對米亞的嘲諷臉視而不見。

  對有可能成為自己弟妹的女人有什麼可要臉的?

  再說了,他人生中最狼狽最丟臉的事,車裡面的另外兩個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要臉有用嗎?

  有的,至少尹智厚就因為要臉,所以沒有問清楚,現在只能跟米亞的經紀人大眼瞪小眼。


第1142章 Singin in the rain(主偷香)

  「主要是腦震蕩的問題,還有點兒小擦傷,內髒跟骨頭沒事,好好修養就可以了。」醫生看著檢查結果,對面前的中年男女說。

  而米亞則是躺在病床上發呆。

  不發呆不行,因為她現在是真的腦震蕩,思考了會導致腦殼疼兼嘔吐衝動,放空才能不難為自己。

  「來吧,露西,我們先回家。」拿完了藥,蘇珊娜走到病床邊扶起了米亞,一臉慶幸。

  還好,還好,她不用連續在一周之內失去三個親人!

  蘇珊娜一邊關上了車門一邊胡思亂想著,只覺得既煩躁又傷心,眼淚也忍不住的從眼睛裡面流了出來。

  她的妹妹薩拉,一個浪漫的女詩人,剛剛自殺了,她的父親,聽到了女兒的死訊,從梯子上跌倒摔斷了脖子。就連她妹妹的女兒,都因為母親的去世而精神恍惚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開車的亨利沉默不語。

  工作到一半,警察找上門來說他老婆自殺了,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緊接著就是老婆的父親因為意外死亡了,葬禮還沒有辦完呢,女兒又出了問題,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差點兒沒把自己的小命給摔沒了……

  災難的一年。

  他最終對此下了一個評語,並因此而煩惱不已。

  「你現在不能離開!」蘇珊娜衝著亨利吼,「薩拉才剛剛過世,你不能把露西一個人丟在家裡!」

  上帝保佑,她妹妹才剛死,她的丈夫就要離開去工作,難道他就沒有一點點的傷心嗎?

  「聽著,蘇珊,露西成年了,她不是小孩子,可以照顧自己。」亨利有些不耐煩的說,「而且你忘記了露西是學什麼的了嗎?是我在支付她的大學學費,如果我不工作,那露西哪來的上大學的錢?」

  露西今年剛剛考上了西雅圖大學,這所私立大學每年的學費加上食宿費用就要好幾萬美元,加上她學習的是耗費金錢的藝術,他不工作,難道蘇珊娜來付這筆學費嗎?

  「我知道薩拉的死讓你很傷心,但你應該知道我們正在討論離婚的事情……」亨利疲憊的捂住了臉。

  他跟妻子之間的關系這兩年很糟糕。所以才會出現這種他在外地工作,妻子住在西雅圖的情況。出事之前,兩個人正在考慮離婚這種長時間分居兩地的生活真的沒有必要繼續下去,分開對兩個人都好。

  女兒也不是離婚的障礙,她很聰明,也成年了,知道父母之間的問題,不會因此而出現什麼過激的反應。

  但是誰能想到還沒有等到他們離婚,薩拉就自殺了呢?

  也是因為這點,警察才會在發現她死亡之後第一時間找上了他。畢竟配偶死亡,最有嫌疑的就是另外一半,特別還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候。

  蘇珊娜沉默了下來。

  她沒辦法否認這件事,薩拉是個徹頭徹尾的浪漫主義者,她從來不在乎錢的問題。但有時候錢確實很重要,它能解決大多數的問題,比如說露西的學費。

  「好吧,那麼答應我,經常跟露西聯系好嗎?她已經失去了母親,不能再失去父親了。」蘇珊娜的語氣軟了下來。

  「我知道。」亨利嘆了一口氣。

  雖然並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他從露西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小肉團的時候就成為了她的父親,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為薩拉的死亡而消失。

  「我離開後就讓露西搬到你那裡吧,她現在需要照顧,我會定時的把她的生活費用打給你。」亨利想了想,對蘇珊娜說。

  薩拉的自殺一定給了露西很大的打擊,她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放心,還是讓蘇珊娜照顧一下比較好。至少度過即將到來的暑假時間,給她找點兒事情干。而不是無所事事只能每天想念著薩拉再出什麼問題。

  而且他的工作最近幾年已經轉移到了東部,跟薩拉之間基本上也和兩地分居沒有什麼區別了。既然這樣,之前他們的房子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反正不管是他還是露西,在未來的幾年時間裡面都不會居住在這裡。

  那為什麼還要浪費一筆錢在房子上面?處理掉房子之後這筆錢用來支付露西的學費跟生活費不好嗎?

  「不用了,一個孩子我還能養得起。」蘇珊娜搖了搖頭,拒絕了亨利支付露西生活費的事情。

  如果是大學的學費的話,確實是有點兒困難。因為她本身因為曾經的大手術原因需要吃昂貴的藥物,現在是真的沒有辦法抽出更多的資金來照顧露西。但只是平時的生活的話,就完全沒有必要再從亨利這裡拿一筆錢,削弱他對露西的感情。

  兩個人很快決定好了各種事項的安排,剩下的就是最後的問題,風暴中心露西。

  「房子賣掉的錢我會放到你的教育基金賬戶裡面。到時候用來支付一部分你的學費跟生活費……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亨利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輕聲的對靠在床上的女孩兒說。

  薩拉也許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但卻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太浪漫主義了,同時也沒有什麼責任心。這導致了結婚後,反而是他帶孩子的時候比較多,露西基本上是他帶大的,相對來說感情也就更深。

  「嗯。」米亞回答的也很小聲,基本上就是氣聲。

  因為她現在真是動一下或者是說一句話都覺得天旋地轉想要直接壓縮胃部容積來個噴射,能發出聲音來就算是不錯了。

  至於思考什麼的,還是不要想了,別人怎麼說她怎麼做就好,靠著身體本能行動才不會讓她更痛苦。剩下的事情,等她好了之後再說。

  「過段時間我會讓經紀人把牌子掛出去,你好一些了之後就跟蘇珊娜去收拾一下,看看有什麼需要帶回來的……」亨利得到了女兒的回應,繼續小聲的說。

  他很高興她並沒有因為他想要賣掉曾經有著一家三口記憶的房子而有所抵觸,也許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吧?

  「等你好了之後,也許可以考慮去意大利度個假,之前你不是說很喜歡那裡?我記得你媽媽就很喜歡那,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那裡度假……」亨利放輕松了一些。

  就像是他說的那樣,薩拉是一個合格的朋友,她並沒有把自己的女兒當成是不懂事的孩子,反而一直平等的對待她特指各種吃喝玩樂。所以去國外度假的時候也會帶著她。尤其是一直被她鐘愛的意大利,四年前就帶著女兒去過一次。如果不是她自殺了,今年暑假本來她們兩個是應該在意大利的一座小村莊中度過。

  雖然跟薩拉之間的感情已經淡了,但是兩個人對孩子的愛都是共同的,並沒有消失。如果可以的話,亨利希望能夠通過意大利的安靜跟悠閑讓女兒忘掉悲傷的事情。

  米亞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亨利絮絮叨叨的說著。

  去不去度假,還是等她腦子好了之後再說吧,現在光是動動腦子都有種像是被門鑰匙傳送擠壓的感覺,還是別折騰自己了。

  亨利是一個很有行動力的人,跟米亞還有蘇珊娜交待完了事情之後,就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毫不猶豫的離開了西雅圖。

  至於他們原本的家,反正那裡這幾年下來也沒有什麼他太多的東西了,整理了一下衣物之類的東西,打包了一個箱子直接郵寄到東部就好。

  最後就剩下來了蘇珊娜跟米亞。

  「別擔心,我們有足夠多的時間來整理房子裡面的東西,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蘇珊娜幫米亞蓋好了毯子,輕聲說。

  雖然走的毫不留戀,但是亨利還是體貼的留出了足夠的時間讓她們整理收拾之前居住的房子裡面的東西。由此可見他對這個女兒還是有感情的。

  「嗯。」米亞輕輕答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蘇珊娜熄滅了床頭的台燈,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米亞則是在進行了一場漫長的睡眠之後終於感覺自己的身體情況好了一些,能正常的思考了。

  首先是她現在這個身體的狀況。

  露西曼齊亞娜哈蒙,一個美國浪漫主義女詩人的女兒。生父不詳,繼父亨利哈蒙是一家風投公司的高管,幾年前還是在西雅圖分部工作,現在已經調到了東部的總部,可以說是事業方面蒸蒸日上,有著非常美好的前途。

  然後是蘇珊娜帕貝羅,她的姨媽。

  她跟妹妹薩拉都是三代移民,祖父羅西裡奧帕貝羅來自於意大利的一個南部小鄉村,戰爭結束之前就來到了美國,娶了一個美國妻子,在這裡安定了下來。

  後來又繼續開枝散葉,也就有了蘇珊娜跟薩拉的父親托諾尼跟他的兄弟姐妹們。再之後就是托諾尼這一支的蘇珊娜跟薩拉,前者丈夫去年剛剛過世,兩個人之間沒有孩子,後者未婚生下了一個女兒,嫁給了現任的丈夫亨利哈蒙。

  不算整個帕貝羅家族那錯綜復雜的各種關系、單純的從托諾尼這一支來說的話,想要理清楚一條線還是很簡單的。

  除了薩拉哈蒙日記中那語焉不詳的有關露西生父的各種記錄。

  原本的露西哈蒙也是因為這件事而神不守舍。所以才會一腳踏空,從樓梯上面摔下來。

  米亞回憶了一下那本日記裡面的記錄,很好,不愧是浪漫主義女詩人,有關露西父親的記錄基本上都是朦朧又帶著美感,以及一些實物與虛幻結合的描寫,很容易讓人就陷入到對這段感情的美好向往當中。

  就連女兒的名字露西,也是因為薩拉認為那個男人給自己帶來了靈感而來,讓人不難理解為什麼露西會因為這些日記裡面的片段而總是想著要去意大利尋找自己的生父。

  米亞嘆了一口氣,這可真是媽坑女兒的典型事例。

  嗯,今天CPU已經過載,不能再想了,剩下的事情還是下次再說,下次再說!

  再一次的放縱自己進入了睡眠當中,過了幾天在床上s木乃伊的日子,米亞總算是感覺自己從床上站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了,准備去把之前居住地房子給收拾一下。

  畢竟這可是最後的作弊機會,要是不參與進去的話,以後造假的困難就大了。

  「你要現在就去收拾那棟房子?」蘇珊娜有點兒吃驚的放下了手裡面的剪刀,關心的問,「你確定你現在真的沒有問題?」

  這幾天這孩子一直都躺在床上扮演植物人。除了少量的進食之外就是不停的睡睡睡。如果她不是之前有聽醫生說過這種情況,都快要以為她又出現問題了!但是現在就去收拾那棟房子是不是也有點兒太著急了?

  「慢慢來吧,總比把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在一起手忙腳亂強。」米亞掃了一眼蘇珊娜的工作間,到處都是布料針線跟打樣板,亂糟糟的一片,顯然這段時間她的情況也不怎麼好。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有用的東西我都會標注好,小件的也會放在箱子裡,到時候一起搬回來。」她對看起來就忙碌的焦頭爛額的蘇珊娜說,示意她不用跟著自己一起麻煩。

  羅西裡奧帕貝羅最開始起家的時候就是靠著一手裁縫的功力,他的孩子們當然也繼承了他的手藝。只不過最好的那個孩子跟他的店鋪一起留在了洛杉磯這個繁華的天使之城,專門給各種明星定制私服,剩下的幾個孩子則是分布在全國各地,自尋出路。

  西雅圖是托諾尼選定的事業開始的地方,也是他生命結束的地方。生前,他經營著這家專門給人定制服裝的店鋪,女兒蘇珊娜既是他的學徒,也是他的伙伴。現在他過世之後,沒有了人分擔工作的蘇珊娜要忙著完成之前的訂單,已經夠辛苦的了,米亞並不想要給她額外增加一些負擔。

  至於店裡面的另外兩個工作人員,喬凡尼除了送貨之外,他還要忙著店裡面除了制作衣物其他的事情,安妮則是需要幫忙各種制衣的瑣碎工作,同樣不在米亞想要麻煩的範圍之內。

  這種情況,米亞一點兒都不想要耽誤店裡面做生意,「我自己打車去,做好標記之後,再找個運貨的卡車搬回來。」

  「……好吧,那你注意身體。」蘇珊娜考慮了一下之後,同意了米亞的意見。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十九歲的大學生,用不著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的對待她。而且店裡面的這種情況,她也是真的抽不出來什麼時間去妹妹那邊的房子幫忙進行整理。

  於是米亞很愉快的自己打了一輛車,去了之前居住的房子。

  就像是薩拉的浪漫天性一樣,她在選擇這棟房子的時候同樣注重這一點。所以這棟房子被她打理的仿佛是一座花園,到處都是鮮艷的花朵。院子裡面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秋千,剛好勉強能讓一個成年人坐上去。不僅僅是小露西的玩具,也是這位浪漫的女士的在閑暇時間中用來獲取靈感的一個小小道具。

  房屋內部則要平淡很多,跟大多數美國家庭差不多,兩間臥室、兩個衛生間、一個廚房跟一個客廳,以及一間小小的用來堆放各種雜物的小儲物間。並且風格十分粗獷,毫無驚喜。

  但這對於米亞來說並不重要,她需要做的只是把一些能夠用得上的東西給搬到蘇珊娜那裡而已。其中包括了一些小件的電器跟衣物擺件,還有薩拉留下來的那些物品。

  其中包括了她的日記、出版了跟沒有出版的作品,還有那些她平日收集到的各種怪怪的東西,都被米亞給掃進了箱子裡面。

  以及最重要的,米亞思考了一下,找出來了兩個跟薩拉梳妝台上的盒子差不多樣子跟顏色的木盒子,參考了薩拉留下的幾件首飾的風格,在裡面塞了幾件小巧玲瓏,做工精致但上面鑲嵌的寶石卻並不怎麼值錢的珠寶後,又丟進去了幾個價值中等的首飾,最後翻過來盒子,打開底部,往裡面放進了一套看起來就很貴的古董鑽石首飾。

  雖然暫時是用不上,但是有備無患,現在准備好了,以後才能順理成章的拿出來,而不是等到需要用的時候才做假,引起別人的懷疑。

  還有衣服跟各種飾品。

  米亞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發現了一件事,蘇珊娜更加熟悉的是薩拉而不是露西。所以在這上面她都是可以做一些手腳,給自己多一些選擇。

  看了一眼鏡子裡面身高已經衝到了5.8英尺(約1.78米)的形像,米亞果斷的在倉庫裡面選擇了一個用來放置差不多身高衣物的戒指,在裡面挑選了各種諸如襯衫牛仔褲等常服,加上被褥行李一起塞進了袋子裡面。

  再翻出來一些補品跟茶葉和咖啡之類的東西放到還沒有過保質期的食物當中准備一起帶走,以及並不顯眼的植物盆栽,她的加塞也就差不多了。

  搞定了最重要的幾件事,剩下的就簡單了,該搬的搬,該送人的送人,該丟掉的丟掉,該整理的整理。米亞花費了快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把這棟本來充滿了生活氣息的房子給重新變成了一棟沒有什麼居住氣息的待售房屋,然後叫了一輛搬家公司的卡車,把一堆的東西都給拉了回來。

  「呃,這看起來」忙碌完了工作的蘇珊娜看到從卡車上搬下來的東西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好,「親愛的,你是不是把你媽媽的花園都給搬過來了?」

  她驚訝的並不是那些從車上搬下來的行李箱子蘇珊娜向來知道自己妹妹是一個什麼樣的性格,薩拉總是會因為突如其來的興趣買一些沒有用的東西放在那裡。這對於她來說無所謂,因為她現在居住的這棟房子是托尼諾留下的遺產,這房子或許有點兒老,有點兒舊。但是卻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它足夠大!

  前面用來開店鋪,後面用來自己居住,中間還有一個大大的花園,這地方足以裝下米亞從之前的房子那裡拿回來的植物。

  但問題在於這樣的話,她之前居住的那棟房子裡面的植物就要減少很大一部分了吧?這樣是不是會對那些喜歡這種異域風情花園的買家造成吸引力下降?

  「你太誇張了,我只是把之前放在我的窗戶後面的那些植物都給帶回了而已,這些都是一些薩拉不是特別喜歡的植物,院子前面已經塞不下這些東西了,她只能把它們放到那裡。」米亞搖搖頭,安慰蘇珊娜,「而且我帶回來的都是一些小苗,不會對那裡造成什麼影響的。」

  她在這上面很小心,帶回來的盆栽除了少數幾個之外,都是跟那邊房子植物相同種類的小苗,確保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米亞很清楚一件事,在未來的幾年時間裡面,至少是在大學畢業之前,她是沒有辦法脫離亨利跟蘇珊娜的。除非他們之間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但那沒有必要。

  在未來的幾年時間當中,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會花在大學裡面。所謂的獨立生活之類的事情根本就不現實,要等到畢業之後找到了工作之後,才會把這件事給提上日程表。

  「好吧,我真是無法理解你們對植物的熱愛。」蘇珊娜搖搖頭說。

  她跟妹妹薩拉的性格截然相反。

  薩拉有多麼的熱衷浪漫主義,她就有多麼的奉行實用主義。這點從前者總是頭腦一熱就會買下來一堆沒有用的東西就能看出來,兩個人完全就不是一路的。

  至於薩拉的女兒,蘇珊娜看了一眼米亞。雖然平時關系很好,但是性格上她對這孩子了解的並不多。年輕的女孩兒的重點從來不在跟她年紀相差過於遙遠的長輩身上,而是在那些同齡人,或者是稍微大一些的明星身上。

  但是現在她想,薩拉的孩子真的跟她一模一樣,浪漫的無可救藥!

  別問她為什麼會這麼想,只要從那一堆的花裡胡哨的植物上就能看出來,普通的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誰會閑著沒事收集這麼一堆東西呢?

  米亞對此不置可否,她需要的只是一個把這些東西都給過明路的機會而已,相機中已經拍攝下了這些植物在曾經的那棟房子周邊的身影,以後這些植物就有了出處。

  「至少我們可以省下來購買香草的錢?」她捧起一盆歐芹,用實際行動回答了蘇珊娜的話。


第1143章 Singin in the rain(主偷香)

  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已經足夠米亞對蘇珊娜的性格有個大概的了解。

  這並不是一個會喜歡在生活上面耗費太多時間的人,她的大部分經歷都花費在了店鋪裡面,平時生活裡面反而沒有用什麼心思。說粗糙都算是好的,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蘇珊娜的生活十分潦草,完全沒有任何生活質量可言。

  她唯一記得最清楚的大概只有每天按時吃藥,因為她的床頭上掛了一張行程表,上面用顏色鮮明的記號筆標注了這件事。

  米亞不確定這是因為她本身的性格就是這樣,還是因為之前蘇珊娜的丈夫把她照顧的太好,並不需要她在生活中耗費太多的精力才會導致的現在這種情況。但她自己是不想要過每天吃半熟煎蛋,五分熟牛排的日子,也不想要用加滿了各種柔順劑的洗發水跟防腐劑的護膚品,更不想要內衣跟風衣一起清洗的經歷,這未免也太過糟心!

  所以她果斷的把之前哈蒙家能夠用得上的東西都給搬了回來。

  帕貝羅家的地理位置不算是特別優越,但也不差,而且有個最大的優點。因為買下來的時間早,這裡的地方很大,大到可以輕易的容納兩個家庭生活。

  在很久以前,這裡居住著托尼諾夫婦跟他們的女兒,還有蘇珊娜和薩拉母親的弟弟一家。後來這裡的人慢慢的減少,直到十幾年前,變成了只有托尼諾跟女兒還有女婿,和兩個店裡面的雇員,偶爾薩拉跟她的女兒會過來住。

  到了現在,蘇珊娜的丈夫不在了,薩拉跟托尼諾也相繼過世,帕貝羅家的繼承人就只剩下了蘇珊娜跟米亞兩個人。如果不是還有喬凡尼跟安妮的話,這裡大概會顯得更加的空曠。

  但這也給了米亞足夠的折騰空間。

  蘇珊娜因為之前的車禍,腿部有些問題,住在一樓,托尼諾因為年紀大的關系也住在一樓,二樓的空間就被空置了下來,現在全都歸了米亞,隨便她怎麼布置。

  就像是現在,米亞占據了二樓一間帶著衛生間的向陽臥室,還順便把從哈蒙家帶來的烘干機跟洗衣機都給塞進了跟樓下位置對應的洗衣房,有了一個清洗自己衣物的獨立空間。

  加上她自己夾帶的幾個私貨家具沙發還有櫃子跟掛毯什麼的,完成了重新布置後,這裡跟蘇珊娜居住的一樓簡直就完全是兩個畫風,十分的不兼容。

  好在也沒有人會去在意這種無聊的問題,蘇珊娜沒興趣去爬會讓自己腿疼的要死的樓梯觀察一下她妹妹的女兒平時的生活習慣,她只要確定米亞生活的不錯就好了。剩下的,就像是亨利說的那樣,十九歲的女孩兒已經成年了,有自己的生活跟想法,她不應該干涉她太多。

  至於喬凡尼跟安妮,他們住在房子的另外一邊,每天要忙著工作跟自己的生活,也沒心情去關心別人的日子。

  所以結果就是整個二樓的空間跟院子都被米亞給接管了。

  「我帶了很多的香草過來。」米亞蹲在地上,旁邊放著幾個插著植物的細枝的箱子,准備進行移植,「一些很容易照顧的植物,西雅圖的天氣裡面,我們甚至都不用費心的給它們澆水。」

  蘇珊娜對自己的妹妹認知其實也不是那麼正確。因為浪漫歸浪漫,薩拉其實還是很能開源節流的。

  比如說很少會有人注意到被她打理的花團錦簇的院子裡面的植物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各種廚房用得上的香料。像是薄荷、茴香、甜菊、羅勒、紫蘇、迷迭香、百裡香、歐芹……等諸多的香草植物,這些植物讓這位女士省去了一小筆用來去超市購置香料的資金,轉而用在自己更加感興趣的事情上面。

  現在米亞也把這些植物給帶了一些過來,准備用他們充盈一下這個空曠單調的院子,「植物會讓人的心情變好一點兒。」她抬了抬下巴,看向了院子裡面的葡萄架子說。

  那是托尼諾剛來到這裡時候在院子裡面種植的,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歷史。即使上面的葡萄產量越來越低,味道也不怎麼樣。但他依然在家中為這個老朋友保留了一個位置。並在那,也許還可以來一個小憩?

  米亞覺得他一定是個很有生活情調的老人。

  因為院子裡面雖然植物不多,但是這裡的地面卻並非是堅固的水泥地,而是青石板,加上幾棵打理的很精心的樹木,構成了一個將要衰敗。但是卻沒有徹底衰敗的上世紀中期的建築。

  這明顯不是蘇珊娜這個對植物完全沒有興趣的人會做的事情,那就只有那位已經故去的老人會做。可惜他過世之後這些曾經被認真打理的樹木並沒有繼續享受優渥的待遇。如果不是西雅圖的多雨天氣,大概現在已經出現了缺水問題了。

  「好吧,隨你,只要你不在院子裡面設置捕鼠夾就好。」蘇珊娜喝著米亞特地磨制的意式濃縮,聳了聳肩說。

  她對生活環境沒有什麼要求,但是如果有人想要把這裡變得更好她也不會介意。

  就像是薩拉還沒有結婚的時候住在家裡面的時候一樣,她總是鐘愛各種生活享樂,把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條就像是爸爸一樣。

  現在薩拉的孩子願意接過這項工作她很高興,至少她每天都有香醇濃厚的咖啡喝了。而不是在需要提神的時候只有可怕的美式能選擇。

  相對來說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你真的確定要我們稱呼你米亞而不是露西嗎?」

  早上起床的時候,米亞突然之間告訴她,要她以後稱呼自己米亞而不是露西這件事讓蘇珊娜嚇了一跳,這孩子不是一直都很喜歡自己的那個代表著父母愛情結晶的名字嗎?

  「非常確定。」米亞看了一下位置,把檸檬盆栽放在了一個更容易曬到陽光的地方,「我昨天夢到了外婆,她說她更喜歡曼齊亞娜這個名字,而不是糟糕的露西。」

  「呃」蘇珊娜喝咖啡的動作停了一下,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米亞出生的時候本來按照家族的傳統來說,曼齊亞娜才應該是她的名字,而不是露西。但薩拉堅定的把露西放到了教名的位置,而不是曼齊亞娜。

  「我本來以為她只是把盧克雷齊婭念短了一點。但是居然真的是露西,這太可怕了!」瑪利亞對這件事十分怨念,對著大女兒喋喋不休的抱怨著美國人的不靠譜,教壞了她的小女兒。

  然而最終還是無法阻止她的外孫被冠上露西的名字。

  「而且我也不想要去意大利度假,外婆對我說去了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米亞抬起頭認真的對蘇珊娜說,「生理學上的父親到底是誰對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我愛亨利,他是我唯一的父親。」

  過去的這幾天時間裡面,米亞終於看完了薩拉有關露西父親的所有日記,也看完了薩拉的所有作品,大概推測出來了往事的輪廓。

  薩拉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美國浪漫主義詩人,她的作品在一些小眾圈子裡面很受追捧。因為她的詩作既不像是一些古典詩中的隱喻過多,讓人讀起來十分困難,需要參考各種資料進行解讀,也不像是那些過於現代的詩人的作品,直白的毫無美感。

  一種微妙的平衡,這是米亞讀完了她作品之後的感覺,同時也從詩作裡面獲得了一些信息。

  薩拉的記憶中,她跟露西的父親是在橄欖園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夜晚,那天他打死了一條蛇,然後推倒了她。

  露西一直困惑於這個男人是誰,因為四年前她去意大利的時候就觀察過,卻沒有找到那個人。這讓她一直苦苦的研究著母親留下的日記中那首詩作,並試圖找出其中的證據。

  但實際上這首詩並不是寫實的詩,它藏著眾多的隱喻。

  撒旦在誘惑夏娃吃下蘋果的時候變身為蛇,那條蛇也許並不是真的蛇,而是像征著欺騙與虛偽的魔鬼;同樣的,橄欖園是耶穌遭到背叛之後被逮捕的地方……這首詩本身已經寫的很明白了,兩個人之間發生的事情本身就意味著欺騙與背叛。

  那麼欺騙了誰?又背叛了誰?

  詩作的主體是薩拉,欺騙與背叛也更加側重薩拉,而且詩中已經明確的寫出了對方並不是單身,那得出結果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了,露西的父親應該是薩拉親密友人的丈夫,那個雕塑家。

  別怪她瞎猜,實在是薩拉的日記寫的太詳細了,把自己在意大利的經歷跟見聞都寫的清清楚楚。不管是人還是事,想要從中得出正確的結論都不難。

  當然,如果她有意想要隱瞞真正的真相,那麼刻意用一層假的真相來掩蓋露西的真正父親也是有可能的。但如果單純的從日記中的內容來看,這確實是唯一的答案……

  然而不管是哪一種可能,米亞都沒有打算去意大利追尋出來一個結果。

  在意這件事的是露西不是她,而找出這件事結果會傷害亨利,在一個陌生人和一個為自己付學費的人中間進行選擇,這道題對米亞來說並不困難,她選擇了後者。

  「我認為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蘇珊娜略微吃驚,但對米亞的這個決定卻很欣慰。

  薩拉有時候會壞笑著告訴她自己又捉弄了露西,引起了她的好奇心,認為她也許以後會因此而去意大利追尋真相。但蘇珊娜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當一件事造成的結果只有傷害的時候,那最好不要去做它,這是她在車禍之後得到的最好的教訓。

  為此她付出了昂貴的代價,失去了健康跟丈夫。

  現在看到米亞決定放棄這個會造成多方傷害的想法她很欣慰,「亨利會很高興你留在這裡,也許下一個假期你可以去紐約看看他。」

  與其對那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抱以期望,還不如好好的經營已經掌握在手中的親情。蘇珊娜很高興米亞沒有被妹妹的浪漫主義給感染的太深,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我想他大概沒有什麼時間來跟我一起度假。」米亞把一束根部還帶著泥土的艾草給放進挖好的土坑裡面,撒上土說,「他每天都忙著出差跟進行評估,如果真的空閑下來,睡眠才是最佳選擇。」

  做風投這一行業,還是高管,她完全可以想像亨利有多麼的忙碌。能夠抽出幾天的時間回到西雅圖來參加正准備離婚的妻子的葬禮已經很不容易了,想要度假。除非他拿下了一個大單子創造出足夠的收益,或者是退居二線不再那麼忙碌。

  前者還可以展望一下,但是後者,米亞不認為剛剛四十歲出頭的亨利會放棄自己繼續向上的機會。所以度假什麼的,還是想想就算了吧。

  但是她覺得可以為給自己出大學學費的人做一些事,比如說給他做一雙柔軟又舒適的羊皮手套,以及配套的皮帶之類的東西。

  鑒於她現在還是一只需要別人供養的米蟲,沒有什麼經濟來源,比較貴重的物品,像是袖扣、腕表跟領針之類的東西根本就送不起。

  香水也不考慮,她在亨利身上聞到了一股混合著皂感的草藥味道。溫暖、有力並且成熟穩重,其中的琥珀味道會讓接近他的人感受到使用者的力量,月桂跟鼠尾草又會讓他釋放出足夠值得人信賴的安全感,一款非常適合中年男士的香水,並且很符合他的職業。

  唯一的問題是米亞不能光是聞著材料就判斷出來香水的品牌,也不一定能買得起,所以這條也pass了。

  其他的更加私人一些的東西,她覺得亨利以後的女朋友會為他准備的。

  至於為什麼不是現在?

  原諒米亞的職業病,剛來到一個陌生地方的時候分析自己周圍的人是她的本能。顯然,亨利現在身邊並沒有一個跟他一起生活的異性。嗯,也沒有同性。

  那經濟實惠的小羊皮手套就是最合適的禮物了。

  材料跟工具店裡面都有,米亞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回憶一下亨利的手指尺寸,剪裁出合適的形狀,然後縫制好就行了。

  「你很有天賦。」蘇珊娜作為指導者坐在米亞旁邊,看著她用紙板打樣,贊嘆了一聲。

  雖然只是第一次進行制作,還是沒有什麼太大技術含量的手套制作。但是這孩子只是聽她說就能照著樣子做出來,過程簡直流暢的不可思議。就算是一個工作室的老手也就是這樣了。

  「也許你應該嘗試著一下接觸這個行業,看看能走到什麼樣的高度。」蘇珊娜語帶深意的說。

  帕貝羅家族的裁縫店已經傳承了很多年,從父親到她的手中,經歷了兩代人,如果可以的話,蘇珊娜希望還有第三代,第四代,一直傳遞下去,而不是等到她干不動了之後就徹底消亡了。

  她環視了一眼工作室,最有天賦的其實是薩拉,她從小就會用各種布料給娃娃做衣服了。但她討厭這種沒完沒了的機械工作,逃離了這裡……

  「也許吧。」米亞聳聳肩,並不是太在意的說。

  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准,倒是她住在這裡的時候可幫忙蘇珊娜分擔一些工作,讓她能夠輕松一些。

  制作一副羊皮手套並沒有花費米亞太多時間,給手套口打上亨利的名字縮寫,這項工作就徹底完成了。

  剩下的,她需要把這副手套進行一些簡單的處理,讓它不會在在開封的時候出現味道。然後這副手套就會被放進盒子裡面裝好,由快遞發往紐約。

  哦,當然,現在距離冬天還有點兒遠。所以這副手套並不急著送出去,米亞還可以再增加一點兒其他的配件,在秋季來臨的時候一起寄給亨利。

  「早上好,蘇珊。」米亞衝著打著哈欠的蘇珊娜打了聲招呼。

  昨天是月末結賬的日期,又恰好趕上了一位熟客的加急定制,蘇珊娜一直忙碌到了半夜才去睡覺,現在走路都是晃晃悠悠的。

  「早上好,米亞。」蘇珊娜摁著太陽穴坐到了桌子旁邊,感覺自己是真的年紀大了,身體也不行了,只要晚睡一點兒就會感覺不舒服。

  「咖啡在壺裡面。」米亞抬頭說了一句就繼續忙碌手上的工作。

  把煮好的糙米跟搗碎的金槍魚肉放進玻璃碗裡,加進去煮熟的甜菜和萵苣的嫩葉,再加入黑橄欖和奶油奶酪,淋上檸檬調味汁,就完成了一道健康美味的沙拉。

  然後把之前瀝好的意大利面連同切好的洋蔥絲、水果辣椒絲和煮好的新鮮蛤蜊肉一起丟進鍋裡加鹽跟黑胡椒翻炒均勻裝盤,撒上羅勒跟歐芹碎;再借著余熱跟油溫煎兩只蛋蓋在意面上,加上一杯用甜玉米粒加上礦泉水制作好的玉米汁,早餐就完成了。

  「噢,真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享受到這種待遇。」灌下去了半杯咖啡的蘇珊娜終於感覺腦子清醒了一點兒,對著桌子上的早餐感慨。

  自從艾德蒙過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什麼像樣的早餐了。

  培根煎蛋跟吐司和牛排就是平時的日常,也許還要加上可以搭配各種肉醬的意大利面,然後就是永遠都沒有什麼變化的咖啡。

  瑪利亞活著的時候家裡面的餐桌還會豐富一點兒。但是她過世之後,托尼諾就沒有了什麼生活樂趣他自己的手藝也不支持這種樂趣,各種各樣的醬料就是他的極限了。而蘇珊娜,因為有一個能夠照顧到她生活方方面面的丈夫。反倒是給這個家的餐桌增加了一點兒活力。

  但那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艾德蒙過世後,她跟父親就陷入了各種貧乏的餐飲世界當中。

  現在米亞來了沒有幾天時間,才剛剛修養好了身體就投入到了廚房的工作當中,不禁讓她有些羞愧。

  「一頓好的早餐會讓人一天都有一個好的心情。」米亞挑挑眉,坐到了餐桌邊上,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打開了從外面拿進來的報紙說。

  她是堅定的早餐支持者,字典裡面從來就沒有湊合早餐的字眼兒。反倒是晚餐,大多數都會用簡單的食物來進行。

  「紅茶?你認真的嗎?」蘇珊娜對於米亞的言論很贊同,除了她竟然不是選擇喝玉米汁而是紅茶感到震驚。

  見鬼!這是什麼奇怪的操作,米亞難道是看多了那些英國佬的電影被傳染了壞習慣了嗎?

  「當然是認真的,這能有效的讓我的腦子清醒過來。」米亞愣了愣,完全不能理解蘇珊娜的大驚小怪,早上來杯暖胃醒腦的紅茶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不就跟早上一杯咖啡提神一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蘇珊娜:「……」

  放在英國很正常,但是這裡是美國好嗎?就算是要醒腦提神,你也應該喝咖啡吧?為什麼要喝茶?還是這種味道可怕的紅茶?

  想到曾經喝過的那股像是發霉了一樣的味道跟那個比發霉了還要可怕的英國男人,蘇珊娜就覺得胃部翻滾,完全不能理解喜歡這種東西的人的想法,「難道不是綠茶更好喝一點兒嗎?」

  更加清新自然的味道,提神醒腦的作用比紅茶不知道好多少倍!

  而且她明明記得之前米亞把一堆的茶葉跟咖啡豆都放進了廚房裡面,那其中有一種是綠茶!

  「呃,我還是習慣喝紅茶。」米亞對蘇珊娜的這種糾結也是滿頭黑線,這東西難道不是純粹的看個人口味嗎?

  而且綠茶雖然好喝,但是天天喝也是會傷胃的,紅茶安全多了好吧。

  極度討厭英國人的蘇珊娜:「……」

  她眼看著米亞喝了一口顏色可怕的紅茶,最終還是敗退了,「算了,你高興就好。」

  這孩子果然不愧是薩拉養大的,總是對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感興趣。

  她挫敗的嘆了口氣,拿起了玉米汁喝了一口,感覺冰冰涼涼的玉米汁讓她舒服了很多,終於想起來了正經事。

  「郵遞員從之前的房子那邊轉寄過來的。」蘇珊娜打開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對米亞說。

  負責這片街區的郵遞員跟帕貝羅一家很熟悉。所以才會在看到了哈蒙家出售的掛牌子會後幫忙把信件送到這裡,換了別人的話,大概就直接退回去了。

  「是誰寄來的?」米亞好奇的拿起了一封信。


第1144章

  唔,來自於意大利?

  「也許是薩拉的朋友們?她喜歡意大利,去那裡度假的次數最多。」蘇珊娜聳聳肩說。

  她的妹妹熱愛一切自由浪漫的地方,法國、意大利……歐洲是她的靈感誕生之地,也是永遠的度假首選。留下了旅行的腳印同時,也收獲了很多來自於世界各地的朋友們。

  這大概是她跟亨利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淡的最重要原因,相對於剛結婚的時候蜜裡調油一天都不願意分開、恨不得直接變成連體嬰,最近兩年兩個人更多的是分居在不同的州相隔兩地。因為長時間的婚姻生活讓他們在越來越熟悉對方的同時,也分歧越來越大。一個熱衷於不斷征服各種金融游戲,享受這種勝利帶來的成就感,另一個則是滿腦子都是各種風景跟慵懶的度假生活,能說到一起才叫怪,這對夫妻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看看。」米亞喝了一口紅茶,翻了翻幾封信件,發現不但有從意大利跟法國等地越洋而來的信件,還有來自於同在美國的紐約的信件,「看來我今天有很大的工程需要完成。」

  把信件重新放回籃子裡,米亞搖了搖頭,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早餐上面。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七八封信,薩拉的交友可真是廣闊。

  「你可以慢慢的看。」蘇珊娜對此毫不在意。

  雖然米亞的年紀小,但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覺得這孩子比她媽媽靠譜多了。至少她真的很理智,而不是被浪漫給衝的完全不顧現實,搞出來一堆的麻煩。

  天知道當初薩拉大學還沒有畢業就生下了一個孩子給她自己帶來了多少的麻煩,那簡直就是不堪回首的經歷!

  蘇珊娜想起來了剛剛大學畢業的自己不得不去幫妹妹照顧一個嬰兒的痛苦往事留下的可怕心理陰影,就覺得還是米亞好。

  浪漫固然好,但真的不適合她這樣的人!

  米亞看了蘇珊娜一眼沒說話,繼續吃完了早餐,拎著裝著信件的小籃子上了一樓。

  她能看得出來,蘇珊娜很愛薩拉,但也是真的對她妹妹的各種行為不感冒。總體上來說,蘇珊娜其實不太像是散漫的意大利人,她的性格裡面更多的是嚴謹跟理性,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她跟薩拉的母親瑪利亞是一個德裔美國人的原因?

  搖了搖頭,米亞把這些胡思亂想給拋到了一邊。

  不管怎麼樣,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對她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影響,現在她需要做的是查閱這些信件,並將薩拉已經過世的消息告知她遠方的朋友們。

  首先是那封來自於意大利的信件。

  「黛安娜格雷森?」米亞看著信封上的名字,表情微妙,用拆信刀拆開了信封。

  她記得這個名字,雕塑家伊恩格雷森的妻子,也是那個慘遭朋友跟丈夫同時背叛的倒霉女士。

  而現在,這封信用一種十分熱情的口吻向收信人薩拉講述了意大利即將到來的豐收季節,邀請她去那個能夠放松身心的小村莊做客。

  「……朱利亞諾的到來給這裡增添了一絲活潑,也許你會喜歡他……」米亞撐著下巴,看著信上的內容,只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什麼荒謬的戲劇。

  她跟意大利人接觸的不多,也不夠了解,現在的意大利人已經開放到這種程度了嗎?給有夫之婦介紹情人?

  還是說她跟薩拉之間的關系真的好到了會把自己正准備離婚的消息告訴她?

  按了按皺起的眉頭,米亞抽出一張信紙給這位女士回信。

  「親愛的黛安娜……」剛開始的語言稍微有些不流暢,但很快,米亞寫信的速度就快了起來,一行行的字母從她的筆下傾瀉而出,組成了意大利人認為的世界上最美麗的意大利語。

  可惜內容卻並不是遠在大洋彼岸的意大利人會喜歡的。

  倒不至於是硬邦邦的拒絕,但是米亞在信中除了告知對方薩拉過世的消息之外,還有意無意的把自己給塑造成為了一個因為母親過世而傷心病倒的小可憐,連對方後續繼續邀請她去意大利度假的可能性都給堵住了雖然也許人家根本就沒有這種心思,但對她來說,管你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呢,防患於未然,全都掐滅了才好!

  反正她自己是完全不想要去意大利跟這群關系混亂的人生活在一起,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煩了,待在那裡不是更煩?

  她嘆了一口氣,也許她對法國人有點兒過於苛刻了。他們雖然混亂,但好歹也是擺明了車馬的混亂,而不像是意大利,光是回憶一下薩拉那記載了各種奇幻行為的日記,就讓人糟心無比!

  把寫好的信疊好塞進信封,寫上地址貼上郵票放到一邊,米亞拿起了第一封信,「奧斯瓦爾德多納蒂?」

  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連筆跡都是這樣。

  米亞看著信封上的字,想了一會兒,起身從書架上找出了一捆信件,抽出其中一份,跟手裡面的信比對了起來。

  這是露西四年前收到的一封信,寫信的人是尼克拉多納蒂奧斯瓦爾德多納蒂的哥哥,信中的內容讓這個當時還只有十五歲的女孩兒獻出了自己的初吻。

  然而很顯然,這封所謂的尼克拉多納蒂給露西的信並不是他自己寫的,而是來自於他的弟弟,露西真正應該喜歡的人也不是那個風流成性的尼克拉……

  「真是錯綜復雜的關系。」米亞嘆氣,拆信看內容。

  這可怕的多角戀啊,可別告訴她那個男孩兒已經追妹紙追到了大洋彼岸了!

  好在,這並不是一封什麼傾訴衷腸的愛情信件,而是一封詢問有關美國這邊學校申請的信件。奧斯瓦爾德多納蒂認真誠懇的在信中咨詢了有關大學的問題,讓米亞松了一口氣,她是真的不希望還沒有站穩腳步就被迫接受一段來自於大洋彼岸的感情,這都已經不是糟心,而是遭罪了!

  於是她很愉快的給這個想要離開家鄉的男孩兒了一些建議,並且附上了一些相關方面的信息。

  助人為快樂之本嘛,她很樂意幫助任何一個有上進心的人。特別是一個倒霉的被自己的哥哥給當成工具人的家伙,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自己曾經寫的東西被親哥給拿過來用了?

  解決了來自於遠方的兩封信,剩下幾封邀請薩拉到歐洲一起度假的信就更好解決了,基本上就是拒絕,並且將薩拉過世的消息傳遞出去。

  但即便如此,看完了所有的信並且回信之後,時間也過去不少。等到米亞把這些信件收好,寫完的信拿下樓,准備到時候一起寄出去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鐘了。

  看了一眼依然在工作室裡面忙碌的蘇珊娜他們,米亞默默的去了廚房,准備做午餐。然而空蕩蕩的冰箱讓她的計劃中途夭折。

  怎麼就忘了早上的那些食物就已經是最後的存貨了呢?

  米亞看著自己帶來的已經被拔干淨了葉子的苦苣泡沫箱,再看了看空掉的真空玉米袋,嘆了一口氣。

  「蘇珊,我要去超市買點兒東西,需要我給你帶什麼回來嗎?」把環保購物袋丟進車筐裡面,米亞推著自行車出了門,敲敲窗戶問蘇珊娜。

  「呃,也許一些鳳梨罐頭?」蘇珊娜茫然的從一堆的布料中抬起頭,不是很確定的說。

  「好吧,我會給你買鳳梨罐頭回來的。」米亞對於蘇珊娜單調的口味不置可否,只是點了點頭說,就准備騎上自行車去購物。

  「等等!」蘇珊娜終於把自己專注在服裝上的精神給轉移到了米亞身上,匆匆跑到牆角的衣服架邊上,從外套裡面掏出了錢包,要給米亞塞錢。

  「我自己有錢。」米亞沒接,就算是不計算自己倉庫裡面的錢,她錢包裡也有一些現金呢,更不用說她的卡裡面也有錢。

  亨利是個很大方的父親,他不但給孩子付學費,還給了孩子自己的副卡,讓露西在學校裡面可以生活的寬綽一些。

  而露西本人,其實也不是一個什麼鋪張浪費的性格。除了必要的開支跟藝術課支出之外,她更多的時間都用在秘密研究母親的日記上面了,一心想著要去意大利尋找出來真相,對同學們的各種多姿多彩的課外生活根本就沒有興趣。別說是亨利的副卡了,就算是自己賬戶裡面的生活費都沒有用掉多少,加上薩拉平時給的零用錢,她的資金流如果不去做一些開銷特別大的事情的話,還算是滿充裕的。

  現在只是去逛一下超市而已,完全夠用。

  「親愛的,你有錢是你的事,但我跟你爸爸說好了,家用由我來負責。」蘇珊娜晃了晃手指說。

  米亞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根本就沒有賺錢的能力,她又怎麼能讓她負擔家用支出?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米亞接過了那幾張紙鈔塞進錢包裡面,騎上了車飛快的離開了。

  留在蘇珊娜在窗口搖頭,覺得是時候要給米亞一張自己的副卡了。

  不是她想要甩脫本來應該是自己的責任。但……回味了一下早餐的味道跟煮的恰到好處的香醇濃厚的咖啡,她還是決定任性一下,人何必要去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呢?

  所以她很愉快的重新回到了工作台,繼續自己的工作。

  帕貝羅家的裁縫店固然沒有像是英國的薩維爾街男裝那麼知名跟高端。但是在西雅圖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裁縫店。

  在經歷了一戰之後的繁榮跟新時代男裝品牌發展衝擊的沒落之後依然能夠維持著有三個人從事裁縫工作,已經不知道比那些消失在時間場合的裁縫店強了多少了雖然現在原本的三個裁縫已經變成了兩個,蘇珊娜正在招聘新的學徒。但這依然是一家從來不會缺少客戶的手工服裝定制店鋪。

  客觀點兒的說,帕貝羅家的裁縫店的訂單沒有像是薩維爾街那樣一排就直接排上十幾個月的時間。但也不是來了之後就立刻能夠拿到衣服。它的訂單通常都是維持在一個月到兩個月之間。不會太長讓客戶等得不耐煩,也不會太短,讓顧客們覺得這家店鋪生意一般,水平不怎麼樣、顧客稀少而產生猶豫之情。

  那麼在缺少了一個裁縫的情況下,蘇珊娜忙碌一點兒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等到米亞從超市掃了一圈兒回來,蘇珊娜依然扎在工作室裡面,似乎是沒有人喊她吃午餐就不會從裡面出來一樣。

  搖了搖頭,米亞從車筐裡面把超市買回來的食物搬到了廚房裡,該塞進冰箱的塞進冰箱,該放到儲物籃裡的放到儲物籃,然後才開始處理今天的午餐。

  四分之一個洋蔥、四分之一個蘋果、一顆蒜、兩勺番茄醬、兩勺烤肉醬、一分之一勺紅葡萄酒、一分之一勺醬油跟一分之一勺的砂糖混在一起打成泥,丟進已經撒上了鹽跟胡椒的豬排骨盆裡面,腌制半個小時備用。

  然後把泰國香米淘洗放到鍋裡面定時。

  紅腰豆放到鍋裡面煮熟撈出,焯熟豌豆,連同早上剩下的薏米一起放到透明的玻璃碗裡,加入聖女果跟新鮮的青菜葉,倒入橄欖油跟醋和鹽,攪拌均勻。

  腌制好的豬排骨放到預熱到180℃的烤箱裡面定時三十分鐘,中間加入切好了的的南瓜條,之後取出撒上切好的水芹末,分裝入盤到泰國香米飯的另外一邊。

  開水衝入放了野菊花跟茉莉花的水壺,淺淺的綠色浮上,倒入晶瑩剔透的杯子裡,占據了餐桌的兩端。

  再從冰箱裡面拿出昨天晚上做好的鮮奶奶凍放到桌子中央作為飯後甜點,米亞拿起廚房的那只手掌大小的銅鈴鐺,伸到窗外用力的晃了晃,中氣十足的大喊一聲,「蘇珊,吃午飯了!」

  「馬上來!」本來沉浸在工作當中的蘇珊娜立刻給予了回應,放下了手裡面的針線,關好窗戶跟門,匆匆的走回了後面的院子裡面。

  就連減肥都要吃飽了才有力氣,工作就更不用說了,她非常期待今天的午餐!

  「M……」吃了一口香噴噴的豬排骨配合的泰國香米飯,蘇珊娜嘆息一聲,感覺從今天早上開始,她的生活就進入了一個新的紀元,真是太幸福了!

  米亞嘴角抽了抽,至於這麼誇張嗎?

  但鑒於她之前被蘇珊娜的培根土司煎蛋牛排和只有兩種醬汁的意大利面荼毒了快要半個月的時間,她還是對此保持了沉默。

  顯然蘇珊娜把所有的時間跟精力都貢獻給了她的工作,在對待食物上面,還是不要跟她發表什麼看法比較好。

  喝了一口茉莉菊花水,米亞開口說起了一件事情,「我想要在剩下的假期裡面學習一下制衣方面的知識,你覺得可以嗎?我是說,薩拉教了我不少這方面的東西,也許我以後可以穿著自己設計制作的衣服出門?」

  雖然亨利說他會負責她的學費跟生活費,但米亞並不是那種只會等著別人給她花錢,自己卻什麼都不做的人。蘇珊娜同理,她住在這裡,總不能看著蘇珊娜每天忙碌個不停什麼都不干。

  「當然可以。」蘇珊娜舀了一勺沙拉,來緩和口中濃烈的香氣,點頭說,「這家裁縫店有一半是你的,多學習一下對你以後接管這裡有好處。」

  說完這句話她還衝著米亞眨了眨眼睛,「別小看制衣行業,要知道當初我可是給托尼諾做了六年的學徒才被他允許成為助手呢。」

  托尼諾是典型的老派制衣師,在制衣工作上面。即使是對自己的女兒也毫不放松,嚴格按照學徒制度對待。蘇珊娜從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以學徒的身份在店裡面工作。直到好幾年後才正式成為了出師的制衣師。

  至於米亞,蘇珊娜倒是覺得她不用像是老式的學徒那樣長時間的進行一項復雜的工作,循序漸進就行了。現在的年輕人已經跟以前的年輕人不一樣了,不能用以前的那一套來要求他們。

  米:「……」

  她很想要說她不想要這家店鋪的一半所有權,也不想要這棟房子的一半所有權。但問題在於這些都是她來到這裡之前就已經被露西簽字確認過的,就算是她不想要也得接受。除非她現在對蘇珊娜說她不想在未來接手這裡,打算把帕貝羅家的服裝店給掃進歷史的塵埃當中。

  算了,還事慢慢來吧,反正蘇珊娜這個樣子看起來還能奮鬥個一三十年,也許將來這位一心維護家族榮光的女士就改變了主意也說不定呢?

  但顯然蘇珊娜現在是沒有這個打算,「先從測量尺寸開始好了……」她滔滔不絕的給米亞安排起來了日程表,有種親手塑造一個未來制衣大師的興奮感。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蘇珊娜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會?

  但是看著對方那張最近難得明亮的臉孔,她還是沒有說什麼。反正她都打算分擔蘇珊娜的工作了,現在被她安排也沒有什麼。這麼鉅細靡遺的制定學習課其實也挺好的,至少足夠細致的教學能夠掩蓋掉很多事情,比如說一些剪裁上的知識,讓她的進步顯得沒有那麼突出……

  我就是想要減輕一下蘇珊娜的負擔而已,怎麼把自己給搞得這麼累?

  米亞默默望天,完全不想要說話了,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食物上面。還是吃飯吧,美食能讓人愉悅。

  總而言之,米亞就這樣踏上了非正式的裁縫店學徒之路,每天有了閑暇時間就扎在工作室裡面跟蘇珊娜和安妮學習各種制衣的手藝,日子過的十分的充實。

  直到暑假結束,她要重新回到學校中學習之後才結束了這種生活。

  「不用擔心,你進步的很快,即使回到學校也不會拖慢你的腳步。」蘇珊娜把幾本有關時尚歷史的的書籍放到桌子上對米亞說,「這些書能夠讓你對過去的流行有一些概念上的認知,對拓寬眼界很有用處,也能學習一些前輩們的優點,有時間可以看一看。」

  蘇珊娜很慶幸米亞學的是藝術,這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用在別的地方,而不是拼命的跟課程奮戰到底,每天忙著從書本中學習應對考試的知識。

  而且她必須再強調一次,這孩子是真的很有天賦,在制衣這個行業上,她上手的速度簡直格外的快。

  「真是令人驚嘆不是嗎?雖然只是一釐米的差距,但這一釐米往往就是卡爾拉格菲爾德跟其他設計師的差距。」米亞離開後,她看著那張打樣板對安妮說。

  米亞的進程很快,快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短短的時間裡面她就已經熟悉了工作室的各種流程。當然,這不是說她就能做好所有的流程了。但是如果不考慮一件衣服十分完美只在意能不能穿,那麼她無疑已經合格了。

  至少在這件以安妮為模特的打樣板上,蘇珊娜自己是找不出來什麼毛病。

  可見世界上果然是存在天才的,即便是米亞從小就被薩拉教導這方面的知識,也足夠證明她在這上面的能力足夠出眾。

  「但最有趣的難道不是她在測量尺寸時候的認真執著嗎?」安妮看著那張打樣板,忍不住笑了起來,「天啊,當她問我平時穿聚攏內衣還是非聚攏內衣的時候我都要驚呆了!」

  上帝保佑,即使是她是一個裁縫店的制衣師,也從來沒有問過顧客這種問題,這孩子在尺寸上面可真是夠執著的了。

  「哈,這大概就是一個裁縫的敏銳性?」蘇珊娜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記得小時候見過托尼諾給客人們量下半身的尺寸的時候問那些男性的客人們放在左邊還是右邊,他真的對尺寸很敏感不是嗎?」

  好的制衣師會讓西裝成為客戶另外一層皮膚,隨著行動展現出身體的美感。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尺寸是最重要的。因為每個人的身高胖瘦不一樣,胸部肌肉厚薄不一樣,腿長腿短不一樣……

  蘇珊娜端著咖啡,嘴角微微翹起,她覺得米亞將來肯定會成為一個像是托尼諾一樣的優秀制衣師。

  嗯,未來會成為優秀制衣師的米亞現在正站在學校門口,看著一場鬧劇,感覺自己仿佛來錯了片場。


第1145章

  「Oh」米亞看著飛在校園上空隆隆作響的幾架直升機跟那上面垂下來的條幅,覺得她可能是有點兒抓馬求婚方式PTSD,就算不是自己被求婚,看到這種場景也會感覺渾身發麻,雞皮疙瘩一個一個的往外冒。

  特別是天空中還不斷的有花瓣在往下落,也不知道是花瓣本身太香還是上面噴灑了香水或者是她的鼻子過於靈敏,米亞竟然在這種環境下連續的打了個好幾個噴嚏,最終還是靠著手帕大法緊緊的捂住鼻子隔絕了香氣才終於停止了這種可怕的生理現像。

  「要命……」她一手撐住牆壁,一手用手帕捂著下半張臉,感覺身心俱疲。

  開學第一天而已,要不要這麼刺激啊?

  「你還好嗎?」一道男聲突然出現在她旁邊,語氣裡面帶著幾絲焦急,關心的問她。

  「……我很好。」米亞聽到聲音微微皺了一下眉,隨即松開眉頭抬起了頭,回答了一句。

  她看著站在她旁邊的中年男人感覺有點兒奇怪,這人看上去好像很關心她的樣子。但是他們之間應該不熟,也沒有見過吧?

  「你好,我是艾倫,剛剛來到這裡就職,很有活力的一所大學不是嗎?」見到米亞似乎是有所防備,中年男人露出一個笑容,說起了自己的身份,試圖緩解她的戒備之情。

  「那祝你工作順利。」米亞衝著艾倫點了點頭,禮貌的笑了笑,隨即重新捂住了口鼻,轉身離開衝著自己的教室走了過去。

  她現在完全不想要跟任何人交流,連續的打噴嚏震的她腦殼疼,讓人有種才剛剛好了不久的腦震蕩試圖復發的錯覺!

  坐到教室的座位上,米亞從背包裡面掏出隨身攜帶的小藥盒,拿出了兩張貼片,滴了兩滴純胡椒薄荷精油貼在了太陽穴上,終於感覺好受了一點兒。

  「嗨,露西,暑假過的怎麼樣?在意大利收獲了你的愛情了嗎?」剛感覺好受了一點兒,她身邊就坐下了一個年輕的姑娘,劈裡啪啦就是一通輸出。

  回憶了一下,米亞把眼前的這張臉跟自己記憶中的印像對上了號。

  「實際上,因為一些意外,暑假我一直待在西雅圖,並沒有去意大利。」她搖了搖頭說。

  露西並不是一個內向的女孩兒,相反,她性格活潑外向。即使平時並不怎麼參加同學們之間的某些特殊團體活動,人緣依然不錯。眼前的這個叫做莉莉的女孩就是跟她關系不錯人士中的一員。在放假之前,露西就有跟這個很談得來的姑娘說過假期要去意大利度假的事情,並且對在那裡找到自己的初戀十分具有信心。

  可惜,一場意外讓這場暑假之行成為了不可能任務。

  「呃,那真是遺憾。」莉莉愣了愣,隨即開口表示遺憾,看樣子她的朋友身上應該是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吉普賽的女巫說我的初戀注定會夭折,而且還是悲慘的夭折,沒去成也挺好的。」米亞聳聳肩說,「順便的,以後叫我米亞,我放棄了露西這個教名了。」

  「這也是那個吉普賽女巫說的?」莉莉震驚臉,不是吧,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她也喊了一個學季的露西了,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米亞了?

  哦,對了,露西的中間名是曼齊亞娜,叫米亞好像也沒錯?莉莉撓了撓下巴,感覺自己猜測的很有道理。

  「沒錯,她說繼續叫露西這個名字會讓我的愛情之路充滿了坎坷。如果不改掉的話,那麼大學四年時間我一份愛情都收獲不到!」米亞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把鍋給甩到了不知道存在於什麼地方的吉普賽女巫身上。

  「Oh……聽上去把名字改掉確實是一件無比正確的事情。」莉莉聽到米亞的話之後呆了呆,隨即重重的點頭贊同這個主意。

  如果因為一個名字而導致愛情之路上面全是坑的話,那可就太慘了!想想看,那可是大學四年的時間!要是萬一真的被那個吉普賽女巫給說中了怎麼辦?米亞不是要當四年時間的單身狗?

  莉莉換位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然後打了個冷顫,這真是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可怕的事情,四年沒有愛情的滋潤,這日子還有得過嗎?

  「嘿,米亞,假期過的怎麼樣?」還沒有等莉莉從可怕的幻想中回過神來,一個金發男孩兒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跳到了米亞面前,雙手撐在桌子上笑嘻嘻的跟她說起了話。

  「跟預想中的美好假期差了很多。」米亞很快就找到了眼前這個金發男孩兒的名字,湯米丹切斯特。

  一個據說是因為叛逆不想要按照家人的安排進行人生,從東部的紐約跑到了西雅圖的富家子弟。住在西雅圖的富人區那邊,平時十分傲慢並且人緣也不怎樣。如果說之前的露西是因為不願意參加某些熱衷於「藝術」的同學們之間的小聚會而顯得有點兒過於有個性但並不會令人討厭的話。那麼這位有錢的公子哥就截然相反,沒幾個人願意帶著他一起玩即使是願意,也在玩過了一次之後放棄了跟這位繼續接觸下去,太煩人!

  米亞記得他跟露西之間並不算是太熟悉,怎麼會突然之間過來打招呼?

  「那你介不介意晚上跟大家度過一個美好的開學party?」湯米分別給米亞和莉莉塞了一張拿在手裡面的邀請函,「我想也許大家對我有些誤會,一場熱鬧的party說不定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笑眯眯的說,似乎是想要在同學面前改善自己的形像,連語氣都沒有之前那麼傲慢囂張了。

  「呃,我們會考慮的。」莉莉看了看手裡面的邀請函,有點兒猶豫,不是很想要去湯米家。

  她覺得跟這家伙不是一路人,完全玩不到一起去!

  「eon,莉莉,這只是一個很正常的屬於年輕人們的party而已,我只是想要改變一下大家對我的印像而已。」湯米聳聳肩,「這不是商業酒會,不用看的太過嚴重。我們也不是常春藤的那幫子學金融的學生,壓力沒有那麼大。」

  雖然大學的生活是寬進嚴出,課業很重,還要准備各種參加比賽的畫作之類的事情。但是相對來說,他們這些搞美術的學生多多少少還是比那些常春藤名校搞金融的學生輕松一點兒,不用在期末考試的時候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呃,雖然有時候他們不眠不休起來更可怕,但大多時候,還是在正常的範圍之內。

  湯米衝著米亞眨了眨眼睛,「我們是西雅圖大學,不是華盛頓大學西雅圖分校不是嗎?」

  雖然都是華盛頓州的大學,也都在西雅圖有校區。但是前者可比後者高端多了,不管是美國排名還是世界排名都甩出了西雅圖大學不知道多少名,卷起來當然也要比他們這種普通的私立大學要可怕的多。

  米亞無言可對。

  跟她曾經每天只睡三個小時,為了學業拼命向前衝,全靠茶葉跟補品撐著的日子比較起來,現在雖然也不是特別的輕松,但確實是神仙日子了。至少她在周末的時候還能回家睡覺。而不是連休息時間都要搭在圖書館跟實驗室裡面。

  「好吧,告訴我,我需要帶什麼禮物去。」她聳了聳肩,很愉快的決定加入到同學的聚會當中去。

  露西以前還是參加過不少同學之間的聚會活動的,她只是對一些特立獨行的所謂藝術行為不太感興趣,也不想要去參加而已,這種正常的聚會不在否定的範圍之內。

  「什麼?禮物?」湯米看起來一臉誇張的大驚小怪,「天啊,米亞,這不是社區的鄰居聚會,你不用帶著巧克力跟葡萄酒,也不用帶自己烤制的小蛋糕跟花束,只要帶著你自己來就行了!」

  他一邊說一邊打了個響指,「聽我說,這就是一個單純的同學聚會,別想那麼多。」

  「他看起來像是在說如果你帶著禮物去是在侮辱他。」莉莉看著給別的同學發請柬的湯米,有點兒糾結的說。

  雖然不怎麼喜歡這家伙,但他看起來像是誠心想要跟同學們搞好關系,而且很多人都接受了邀請,不去是不是有點兒太傷害別人的自尊了?

  想了想,莉莉還是決定跟米亞一起去參加這場party。至少去參觀一下湯米家的別墅,給自己定個未來的目標

  於是米亞難得的空著手在晚上跟著莉莉一起去了湯米家的大別墅。

  「哇哦,這裡真棒!」莉莉跳下車,站在別墅門口說。

  就算是沒有進去,她也知道這裡大概布局,房產中介網絡上面這片地區的別墅已經報價到兩百萬一棟了。裡面不但有著超級豪華的裝修跟各種設施,還有巨大的室內游泳池,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住所!

  「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靠著自己的本領賺到這麼一棟別墅?」她拉著米亞興致勃勃的對門口的工作人員出示了邀請函,走進別墅羨慕的說。

  能夠讀得起私立大學的藝術系,莉莉家當然不會窮。但是跟湯米這種住在上百萬別墅裡面的人比較起來,他們家確實是不夠看。

  「只要你努力,總有一天會成功的。」米亞看著別墅裡面走來走去的人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說好的開學party呢?她怎麼記得班上沒這麼多的人?

  還有這些兔女郎跟只穿著內褲帶著領結的兔男郎是什麼鬼啊?這party看起來怎麼就那麼不像是大學生聚會呢?

  「嘿,莉莉,米亞!」一個金發男孩兒大笑的走過來,熱情的環住了兩個女孩兒的肩膀,「今天晚上的費用我全包了,玩的快樂一點兒」

  他衝著兩人曖昧的眨眨眼睛,然後松開手,衝著又一個從門口走進來的男人走過去張開了手臂,「哈利文!」

  「他什麼意思?」莉莉滿腦子問號,這個開在他家的party難道不是他負責結賬的嗎?

  那為什麼白天的時候不說?

  米亞摁住了額頭。

  還能是什麼意思啊?這不是很明顯的嗎?

  美國有一些party公司,專門負責各種party的組織工作,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各種餐飲跟氣氛用品以及之後的清潔打理工作,是很多喜歡沒事就在家裡面開party人士的首選。在這些公司裡面,也不乏有一些會提供特殊服務的。

  比如說想要開一個熱鬧的party,少不了各種侍者跟暖場的工作人員,這其中就有不少的不知名模特或者長相不錯的男男女女們。而這些人當中,有一些是有標價的。

  顯然湯米說的就是這種。

  但問題在於,露西以前可沒有參加過同學們之間的這種開放性的party,那她現在應該怎麼跟莉莉解釋?

  順便的,她現在深刻的懷疑這真的是什麼開學party,而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party嗎?

  還有,為什麼這種聚會裡面竟然還有一個並非是他們系的人參加?

  米亞看著門口的那個中年男人皺起了眉頭,這不就是早上的那個叫艾倫的人?

  「我先去找點兒吃的東西,你呢?」米亞拉著莉莉走到了一邊對她說。

  「我?」莉莉翻了個白眼兒,「我覺得今天晚上的這個party真是莫名其妙!」

  這跟她以前參加的party完全不一樣,沒有燒烤。沒有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也沒有嗨到爆的熱舞,到處都是輕柔曖昧的音樂跟走來走去的長腿女郎和活像是月兌衣舞男的侍應生,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參加了一個假的開學party一樣!

  這讓她本來對上個學期因為過於傲慢而搞得自己人緣相當糟糕的湯米改善了一點兒的印像重新跌到了谷底,他這是想要教訓一下他們這些西雅圖的土包子們嗎?

  莉莉很生氣,早知道就不來這鬼地方了!

  但是現在走又沒有車子這裡可是郊外,她之前預定的出租車十二點來接她,現在才八點鐘。就算是要更改時間,也要等到車來才行!

  「那我們走?」米亞眨了眨眼睛,她其實也覺得莫名其妙的,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學生聚會的party。反而像是那種已經踏入了社會中的所謂精英人士們跟好萊塢大明星們搞的那一套。反正是跟剛剛踏入大學生活不久的小菜鳥們格格不入。

  「怎麼走?」莉莉撅著嘴巴,巧克力色的眼睛掃視了周圍一圈問。

  她跟米亞來的比較早,還有一些同學沒有來。而來的那些同學們則是好奇於這種平時只會在電視跟電影裡面見到的party,基本上都在努力的融入到這裡。

  於是漸漸的,別墅裡面出現了一堆一堆的小團體,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穿著清涼的年輕男女們圍著衣著跟這種場景完全不相配的稚嫩臉孔們。

  「去借一輛車不就行了。」米亞覺得這完全不是問題,都十九歲了,誰手裡面還沒有一本駕照啊?

  「誰會在這種party上自己開車來啊?」莉莉覺得米亞純粹就是想多了,大家為什麼會想要來參加湯米的party?還不是因為他暗示自己會在party上面無限制提供酒精飲品!

  而且他還承諾了不想要當天回家的同學可以住在他家一晚上,那班上的同學們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大家都是搞藝術的,安靜的時候是真的安靜,但是瘋起來也是真的瘋!

  「你可真是天真。」米亞對莉莉無語,這妹紙怎麼會真的相信沒有人會在酒醉之後開著車子狂飆啊?

  「可是你怎麼知道誰開車來的?」莉莉不是杠精,但是她真是覺得米亞更天真,誰開車來誰沒有開車來這種事情光是看就能看出來的嗎?

  「我不用知道誰是開車來的。」米亞聳聳肩,這對她來說是問題嗎?

  「看我的!」她瞄了周圍一圈兒,找准目標走了過去。

  「嘿,托尼,我覺得這裡的空氣有點兒熱,我們開車出去轉一圈兒怎麼樣?」她衝著被幾個兔女郎圍住的男孩兒眨了眨眼睛說。

  對方瞬間推開圍在周圍的姑娘們衝了過來,「當然!我去跟湯米借車子!」

  說完他就要走,但是卻被米亞給拉住了,小聲湊在他的耳邊說,「別告訴湯米我跟你在一起,說莉莉的名字。」

  「沒問題!」托尼愣了一下,隨即比了個OK的手勢,衝進了不遠處的別墅裡。」

  「你怎麼做到的?」莉莉愣愣的看著跑的比兔子還要快的托尼,完全不敢相信事情竟然會這麼簡單?

  認真的嗎?她本來還以為米亞會一個一個的去問誰有車子呢,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找准一個目標直接開口。而且也沒見托尼平時跟米亞怎麼熟悉,今天突然之間就能一起出去兜風了?

  「大概是因為托尼也對這裡的環境不太習慣?」米亞微笑臉,並沒有告訴莉莉托尼要不就是一個嚴重的恐女症患者,要不就是是一個櫃子裡面的男孩兒,對現在的這種場景根本就不能適應,對著一群兔女郎,他驚恐的都快要萎掉了!

  「是嗎?」莉莉將信將疑,但是米亞的話她也挑不出來什麼問題。

  而且跟這件事比較起來,更重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裡,她是真的討厭這裡的氣氛,這會讓她想起來一些不怎麼好的回憶。

  「是的。」米亞站在陰影裡面,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很快就見到托尼跑了回來。

  「我們走吧。」他晃了晃手裡面的鑰匙說,臉上的表情中全是放松。

  終於可以離開這該死的地方了,湯米要是之前告訴他來參加的party是這種的話,他絕對不會來!

  「你喝酒了嗎?」三個人趁著沒人注意來到了車庫,米亞問托尼。

  安全駕駛啊,安全駕駛!

  「呃,一點點?」托尼猶豫了一下,不用那麼介意吧?

  「那我來開車。」米亞點點頭,很順手的從他的手裡面接過了那把車鑰匙打開了車門。

  托尼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空掉的手,撓了撓頭,也許他真的有點兒醉了?

  「我先送你們回家。」米亞很快就發動了車子,從車庫裡面開了出去,整個過程當中沒有人在意這邊的事情。

  「大概是有什麼更加重要的人要招待,沒有時間來管我們吧。」托尼撇了撇嘴說。

  他跟莉莉一樣,也沒有想到所謂的開學party竟然是這樣,早知道就不來了!誰願意被一群身上的布料都沒有一張桌布大的女孩子給圍堵啊?簡直都快要嚇死了好嗎!

  「你們怎麼不在那裡玩?」心中吐槽了完了今天晚上的party,托尼終於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是因為特殊原因才不願意在那裡待著的,這兩個家伙為什麼也不留在那裡?明明別的同學們都玩的很開心。

  「我還是喜歡正常一點兒的party。」莉莉哼了一聲說。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所謂的精英模式的假模假樣,表面上大家都斯斯文文的,但私底下全是假像!

  「雖然侍應生肉體很美好,但是我還是更喜歡他們熱情的動起來,而不是端著盤子跟酒杯到處走。」米亞握著方向盤,一臉輕松的回答。

  拜托,誰要看一堆的半裸男人端盤子跟酒杯啊?這樣的人就應該在舞台上面辣舞才對!

  而且現在這種遮遮掩掩的等著人下單子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奇怪,誰會這麼招待自己的同學啊?是她思想過時了跟不上大城市裡來的公子哥的想法,還是對方腦子裡面真的有病?

  米亞完全不能理解,最終只能放棄,把車子開到了托尼家門口停下,自己也跳下了車。

  「你不開車回家嗎?」托尼看著她跟著一起跳下車嚇了一跳,這家伙,不是真的想要跟他一起做點兒什麼吧?

  「我打車回家。」米亞聳聳肩,准備走到路口去攔下一輛出租車。

  既然這車子是托尼借來的,那還是別開到她家比較好。反正這裡打車很容易,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你」托尼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還是挫敗的嘆了口氣,「隨便你吧。」

  說完衝進了家門,不再去管米亞了。

  他覺得這妹紙比他彪悍多了,用不著他操心!

  米米亞也沒去管托尼,反正現在已經離開了那個讓自己不舒服的地方,那還有什麼課操心的?

  就是那個叫艾倫的人讓她很在意,出現的時間那麼巧合,總讓人有種不好的感覺。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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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6章

  讓她有不好感覺的艾倫現在正陰沉著臉問湯米,「你不是說邀請到了她嗎?為什麼她現在不在這裡?」

  他來這裡就是為了那女孩兒,現在那女孩兒不見了,他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抱歉,克林曼先生……」湯米也是一臉的有苦難言。

  他今天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米亞來參加party,誰知道轉眼去接個人的時間對方就不見了?那他費盡心思為了討好艾倫克林曼付出的時間跟精力不就全都白費了?

  艾倫更煩,湯米的時間跟精力浪費了,難道他的時間跟精力沒有浪費嗎?相對比較起來價值,他浪費的不知道是湯米的多少倍!

  哼了一聲,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只留下湯米一個人氣的要死又不敢把怒氣發泄出來。

  畢竟這位克林曼先生可是他們家合作的大客戶,只要他一開口,一個訂單就夠他們家忙碌一整年了。討好他沒有效果無所謂,但是得罪了他肯定要遭殃!

  他緊皺著眉頭,開始思考著要怎麼給這位大人物創造更多的機會來接近米亞?

  「阿嚏」米亞耳朵發紅,鼻子發癢,趕緊掏出手帕蓋在口鼻上,又一次的承受了來自腦袋發疼的痛苦。

  「嘿,孩子,你還好嗎?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開車的中年司機聽著後面連續傳來的噴嚏聲,感覺這怕不是要連腦子都要被噴出來了?

  「我很好。」米亞閉了閉眼睛,覺得她需要一個緩解頭疼的熏蒸。

  司機看了後視鏡一眼,確定他的客戶並沒有因為這種連續可怕的噴嚏而暈倒終於放心了一些,他可一點兒都不想要中途把暈倒的客人給送到醫院去。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帕貝羅家門口,米亞塞給了司機一張整鈔,「不用找了。」跳下了車。

  「哇哦」司機接過鈔票在手裡面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確定了是真鈔之後吹了一聲口哨,沒想到今天晚上竟然還有這種收獲。

  下了車的米亞則是慢吞吞的爬上了一樓,給浴缸裡面放滿了水,把意大利永久花精油、羅馬洋甘菊精油跟西洋蓍草精油按照1:2:1的比例進了水裡放松神經,再給自己的額頭上蓋了一塊浸潤了穗花薰衣草精油跟羅馬洋甘菊精油的貼劑緩解頭疼,整個人都縮進了水中才算是感覺好了一點兒。

  她閉著眼睛,思考著今天的情況,總感覺好像不太對。

  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看誰都覺得要害她,但今天的這種情況明顯是有問題。學生party突然之間變成了高端酒會,也許有人會認為這是個驚喜,可這個驚喜的代價未免太大!

  雇佣一個專門負責派對的公司本來就不便宜,更不用說還要找來一堆身材面貌都合格的模特助興,這成本都不知道能開多少個普通的學生party了,湯米丹切斯特真的會那麼慷慨的付出這麼大的價格來向同學們表達自己的誠意嗎?

  那他之前的時間都干什麼去了?發現不對不早點兒解決這個問題,非要等到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走在一起才想著要改變自己的形像?

  可是一個已經習慣了傲慢的人真的會願意放下自己的身段來討好對自己沒有用處的人嗎?米亞之前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讓她突然之間覺得湯米丹切斯特這個人做出的事情可能並不單純。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搞出來這麼一件奇怪的事情?

  想來想去,米亞也沒有想明白。

  信息量缺失太大,她以前跟這人又沒接觸過,想也想不出來什麼頭緒。

  「不過應該跟我沒有什麼關系吧?」考慮到兩個人之間實在是毫無交集,米亞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跟她沒關系,想那麼多做什麼?

  把頭上的精油貼一丟,洗干淨臉擦干身體甩掉毛巾再敷上一片蒸汽眼罩,米亞爬上了床。

  她需要一個質量優越的睡眠來讓自己的腦袋恢復正常。

  「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了……」臨睡前米亞嘀咕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大概是真的心態太好,米亞確實是睡了一個好覺,第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元氣滿滿,晨跑之後回來還能給蘇珊娜做了一頓美味的早餐。

  「這是中餐?」蘇珊娜看著桌子上的食物,覺得像是中餐,可是又跟自己平時吃過的中餐不太一樣。

  「是中餐。」米亞點點頭。

  一道龍井蝦仁、一份鵪鶉蛋拌黃瓜白菜絲、一份春筍魚片,連同冒著香噴噴熱氣的盤錦大米,構成了周末的早餐,確保不管是工作還是學習,都會讓吃掉它們的人有足夠的精力來應付。

  「哦,還有這個!」米亞打開從冰箱裡面拿出來的梅森瓶,給蘇珊娜的杯子裡面倒了一杯藍莓黃瓜水,「每天吃點兒藍莓對眼睛好。」

  她現在的生活很輕松,不用上課的時候要麼就是在蘇珊娜那裡幫忙制作衣服,做一些邊角料的工作,要麼就是抽出時間去熟悉西雅圖這個城市,順便買一些好吃的食物回來滿足自己的胃,還挺愜意的。

  「米亞,你生活的真是太有情調了!」和米亞生活的時間雖然並不長,但是自從米亞好了之後,蘇珊娜真的每天都能夠發現驚喜,這日子過的簡直太幸福了好嗎?

  她是對薩拉的那種生活方式沒有什麼興趣。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跟心思去經營這樣的生活。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對享受美好的生活沒有興趣了,誰還不想要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食物呢?

  還有這精致的造型,即使是在西雅圖這個絲毫不浪漫的城市裡面,也依然能夠感受到這其中所蘊含的美好。

  蘇珊娜的手指蠢蠢欲動,甚至都有種想要把相機翻出來對著桌子哢嚓哢嚓一頓狂拍的衝動,留下這美好的記憶。

  米亞笑笑,對蘇珊娜的評價不置可否。在能夠保持生活質量的時候,她都會盡量的讓自己生活的好一點兒。畢竟沒准兒哪一天就被投入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連制作新鮮的食物都成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讓人求而不得。

  「我待會兒去一趟唐人街,有什麼需要我帶回來的嗎?」她轉換了一下話題。

  蘇珊娜之前發生了嚴重的車禍,在這場車禍當中,她不但失去了丈夫,還失去了自己的健康,那條略微瘸拐的右腿就是其中的一部分,米亞有見過她在那上面貼止痛的膏藥。

  「我待會兒列一份清單給你。」蘇珊娜很自然的被轉移了話題,既然米亞去唐人街,那她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杏干、杏皮、山楂、枸杞,陳皮、紅棗、冰糖……」店鋪裡面的伙計一邊按照單子上列出的名稱找出來米亞需要的東西一邊好奇這女孩兒是從哪裡搞來的這份杏皮茶的單子,普通的中國人平時也不會跑到這裡購買這些東西吧?

  米亞無視了伙計的好奇,只是觀察著這家店鋪,看是否還有什麼東西是自己需要的,可以一起買回去。

  蘇珊娜告訴她,這家她平時購買各種貼膏個噴劑的店鋪是一家信譽非常棒的店鋪,貨品質量十分靠得住,她也就懶得繼續去別的地方再折騰一邊,索性一家店鋪裡面全部搞定。

  「再要一瓶蜂蜜跟玫瑰花茶……」等著伙計把她要的杏皮茶給包好之後,米亞又指著店鋪裡面的幾樣商品說。

  有唐人街的地方就是方便,這裡居然還有正宗的龜苓膏!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搞到原料的?

  挑了挑眉毛,米亞跳過了這個神奇物種,買了一些百合跟紅棗銀耳一類的食物,准備回去熬成羹喝。

  秋天到了,就是要喝一些潤肺滋補的食物才對。

  以及永遠不會過時的燕窩。

  她看著那些擺放在櫃台裡面的燕窩,不是很能確定它的品質。畢竟這玩意兒的水太深,沒有親自吃到嘴裡面誰也不知道是真假。

  「這個是純正的大馬燕窩,品質非常不錯,我們老板家裡面的人也在喝這一款。」似乎是察覺到了米亞的猶豫,賣貨的伙計湊過來說,「絕對保真,我們老板家在大馬那邊有買賣,都是自己家的東西,每年也沒有多少產量!」

  他們老板就是因為家裡面的長輩吃這玩意兒。所以才會在馬來西亞那邊特地的開辟了這麼一條生意線,避免自己被人坑。

  反正買得起這些東西的都是有錢人,而且大部分都是長期的客戶,也不怕東西賣不出去。這麼經營了幾年下來,倒是一份穩定的收入,還攏到了不少的客戶。

  「要一盞。」米亞並沒有聽著伙計的話就大肆購入,只是先買了一盞准備回去試一試再說,「再要一袋石蜂糖。」她指了指架子上的一種淡黃色的固體說。

  「好嘞!」看店的伙計手腳麻利的把米亞要的東西夠給包好,裝到袋子裡,心中嘖嘖稱奇,這個中國通妹紙可真是深諳中國傳統文化,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她對滋補品這麼講究的吧?

  「先暫時寄存在這裡,我下午來取。」米亞一邊結賬一邊對伙計說。

  她之後還要去一趟一手汽車商店,如果順利的話,待會兒就能開著自己的車來拿東西了。

  蘇珊娜這裡什麼都好,就是交通工具上有些差強人意。

  因為曾經出過嚴重車禍的關系,蘇珊娜患上了駕駛恐懼症,完全沒有辦法自己開車;喬凡尼跟安妮倒是有車子,但米亞總不能每次用車都跟這兩個人借車吧?

  至於托尼諾的那輛皮卡,米亞嘆氣,這輛車很適合運輸東西。但問題是它的年齡已經很大了,想要達到她希望擁有的性能的話需要更換太多的零件。如果一定要有輛車的話,她還不如重新買一輛!

  就算是只有一個殼子勉強能啟動快要報廢了也所謂,她完全可以去廢棄的汽車場搞來一些零件進行更換。這樣反而還大幅度的降低了她的預算,剩下的錢可以用在別的地方上。

  但這車子也報廢的太嚴重了吧?

  米亞瞪著汽車銷售員指給她看的那輛車頭都被撞爛了的SUV,直接無語了。

  「你確定嗎?」她掀開車子前蓋,轉向了汽車銷售員,「這玩意兒你打算用一手車的價格賣給我?」

  搞笑吧!

  這東西不是應該被送進汽車報廢中心去進行一次利用重新維修才能進入一手車車場嗎?為什麼現在能夠堂而皇之的就在一手車車場進行售賣?西雅圖的汽車保險商難道跟一手車商還有汽車廢棄場的老板串通好了嗎?

  「呃」汽車銷售員干笑一聲,這不是這女孩兒的預算太低嗎?上來就直接問最便宜的是哪一個,那他就把她帶到這輛車前面了,有什麼不對?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試圖挽救一下這筆業績,「我們還是會提供一下售後服務的,別看這輛車現在這個樣子,它的行程可沒有多少,基本上等於一輛新車。只不過因為前面撞擊的太厲害才會被原本的車主放棄,修一修之後你就會發現這輛車是多麼的物超所值!」

  這妹紙其實挺會猜的,他們這家一手車行確實是跟汽車報廢中心有聯系,兩者都是一個老板,能沒聯系嗎?

  如果她今天沒來的話,這輛車被送錯了地方的車子就會被重新送到隔壁那邊去進行一下評估,然後開放給那些來汽車廢棄場淘寶的人們,最大的發揮自己的價值。至於現在嘛,能夠多砸到一個人就多砸一個人,誰會嫌棄自己的業績難看呢?

  「你所謂的撞擊的太厲害的標准是什麼?」米亞語帶諷刺,「發動機都完蛋了你告訴我這車子怎麼發動起來?還有燃油噴射系統,你確定它能工作而不是噴你一臉油?進氣系統、排氣系統、助力轉向系統全部報廢成一團垃圾,電力跟燈光控制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工作……哦,也許溫度控制系統是好的,至少它沒讓這車子直接當場火暴火乍是嗎?」

  這東西除了後半截的殼子之外,配叫汽車嗎?

  米亞說一句,汽車銷售員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等到她說完了,汽車銷售員已經變成了一張哭喪臉,小妹妹,你懂這麼多為什麼來的時候要說最低價啊?你但凡表現的專業一點兒不就沒有這種坑爹事了嗎?

  但他也不能在這裡抱怨客戶,以至於現在十分尷尬。

  「嘿,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兩個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顆金燦燦的腦袋冒了出來,「我剛剛去隔壁,加爾文不在,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布萊恩的視線在米亞跟汽車銷售員之間來回晃動了幾下,對後者說。

  「大概又去喝酒了吧?」肯尼翻了個大白眼兒。

  加爾文那家伙,仗著是老板的姐夫,經常干出來一些讓別人給他擦屁股的事情。比如說大白天的喝酒醉倒在不知名的地方,導致汽車廢棄場無人管理這就是為什麼他眼前這輛車子會被送到這裡的原因。因為運送車子的人找不到人也進不去汽車廢棄場,就只能把車子給丟到這裡!

  反正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是同一個老板不是嗎?

  「好吧,那麼你能不能給我開一下門,我的車子需要一點兒零件兒。」布萊恩聳了聳肩說。

  他也是那個知道一手車商店跟廢棄汽車場老板是同一個人的家伙。既然找不到加爾文,他就只能找肯尼了。

  「那你要先等我解決了這位可愛女士的問題。」肯尼又想要翻白眼兒了。

  他發現眼前的這個漂亮姑娘十分有杠精的潛質。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他擔心對方會一直糾纏著他不放,搞得他沒辦法工作!

  「看起來你好像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布萊恩聳聳肩,衝著站在他對面的米亞笑了笑,「也許我能幫你解決遇到的問題?」

  啊,這真是他今天最大的收獲,能夠在一手車商店這種地方遇到這樣一個漂亮的姑娘!

  米亞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比她5.8英尺還要高出了半個多頭的男人,慢吞吞的說,「他把報廢車當成一手車賣給我,這個問題你能怎麼解決?」

  她現在對這位汽車銷售員先生的節操十分懷疑,這是能解決的問題嗎?

  「呃,聽起來很過分的樣子……」布萊恩摸了摸鼻子,衝著肯尼搖了搖頭,哥們,你這已經不僅僅是問題了,根本就是事故了吧!

  就算是這女孩兒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對汽車有所了解的人,你也不能這麼對待她吧?底線啊底線!你連一點點底線都沒有了嗎?

  現任FBI探員布萊恩奧康納先生覺得他也許、可能、大概卷入到了一件糟糕的事情當中,眼前這個漂亮又可愛的女孩子一定很生氣。因為她的眼睛正在慢慢的從湛藍色向著墨藍色轉變。顯然,那裡面醞釀著的風暴隨時都可能爆發。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想要偷懶。但我願意補救這個問題,我們講和好嗎?」肯尼看著正在捏拳頭的米亞,干咳一聲,似乎之前的尷尬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輕松自如的對她說。

  加爾文是老板的姐夫,他也不差啊,老板的老婆是他老媽!

  「你想要怎麼講?」米亞停止了捏拳頭的動作,側頭問他。

  她確實是很生氣。

  東西的價格無所謂,但東西的質量有所謂。她不能忍的是對方把她給當成傻子來糊弄!

  現在這家伙說要補救,他怎麼補?

  米亞瞪著肯尼,眼睛的顏色依然在墨藍附近徘徊,沒有重新變成湛藍色的跡像。

  被直接無視的布萊恩有點兒尷尬,裝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站到了一邊,准備看看肯尼這家伙是怎麼補救這件事情的如果不夠公正的話,他完全不介意幫幫幫這位可愛的小姐。

  「以報廢車的價格把這輛車轉讓給你怎麼樣?後續你也可以用一個比較便宜的價格從我們的汽車廢棄場購買一些零件兒。然後你就可以得到一輛幾乎是全新的車子了。」他手舞足蹈的說,種族天賦顯露的十分徹底,「看看這輛車,即使是車頭有一點兒損壞,但是它的內飾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他把車窗拍的啪啪響,「內飾全都是真皮的,而且完全沒有任何損傷。如果你買別的一手車,這個價格連換內飾都不夠!還有後面!」肯尼轉到了車子後面,拍拍車廂,「看這裡,一點兒使用過的痕跡都沒有,你知道這給你以後的清潔工作省了多少事嗎?」

  肯尼滔滔不絕的跟米亞講述著這輛車的種種好處。然而米亞完全沒有給他任何積極的反饋,就是那麼靜靜的看著他在那裡推銷著這輛實際意義上的報廢車輛。

  廢話!整個車頭都完蛋了,發動機什麼的基本上全毀,這還不如買個殼子呢!

  「咳咳,肯尼,有點兒誠意好嗎?」布萊恩在旁邊全程圍觀米亞的表情毫無變化,干咳一聲提醒肯尼。

  拜托,人家妹紙是想要買一輛代步車,結果你給人推薦一坨廢物,還讓人繼續花錢在你這裡買車子零件兒,考慮過之後的各種組裝跟維修事項要花上多少錢嗎?你這叫什麼誠意啊?

  「呃,好吧,好吧,也許你不喜歡這輛車,那麼我們換一輛?」肯尼干笑一聲,迅速的從附近一堆的車子裡面找出來了一個合適的目標,快速的走了過去,「迷你甲殼蟲怎麼樣?非常受女士們的喜歡,而且保存良好,跑的公裡數也不多,只要重新噴上一層漆,你就能得到一輛新車了!」

  「肯尼!」時刻觀察著米亞表情的布萊恩伸出手在自己的頭頂上比了比,繼續提示這個愚蠢的家伙,看到這位女士的身高了嗎?

  他簡直服了肯尼了,給個子這麼高的一個姑娘推薦迷你甲殼蟲?這家伙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啊?該不會是因為這輛車子價格最便宜?

  布萊恩猜對了,肯尼就是這麼想的。

  車子越便宜,賣給米亞他虧的就越少。如果是一輛很貴的車子降價賣給她,他不是要少賺很多錢?

  但是眼看著米亞已經從面無表情變成了似笑非笑,肯尼突然之間就有種毛毛的感覺,立刻轉變了想法,「呃,不如我們看看別的車型?你覺得跑車怎麼樣?最適合你這樣火辣的美人。還是說轎車?不管是什麼場合都能開?」


第1147章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的磕磕巴巴,「你,你想要什麼樣的車子?只要說出來我都給你成本價!」

  肯尼看著米亞那張微笑的漂亮臉蛋兒,感覺心裡面有點兒發毛。不是他慫,但是他昨天才在家裡面看了一盤有關於連環殺手的錄像帶,裡面的女主角就是面帶這種可怕的笑容一刀一個捅死受害者的!

  眼前這妹紙長得跟昨天的那個女主角好像……

  莫名其妙的,肯尼就腦補起來了奇奇怪怪的東西,看著米亞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了。

  米亞看著他這個結結巴巴的鬼樣子也很莫名其妙,有病吧?這是腦補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但既然對方給出了這種誠意,那她倒也不必過於咄咄逼人,「這款吧。」她後退幾步,拍了拍旁邊的一款外表看起來半新不舊的吉普車。

  &.8升V6發動機、3AT變速箱、四驅系統、前排電動座椅跟電動車窗,原廠AM/FM卡帶立體聲音響、車載空調……六年前出品的車子,算是當時的不錯的配置了。貼出來的介紹上面顯示,這輛車子不算是太新,但也不算是舊的不可救藥,只要好好保養不亂來去什麼山地裡面搞事情的話,還能開上好幾年的時間,如果是按照成本價購入的話,還是挺劃算的。

  至少不會讓蘇珊娜對此有什麼懷疑鑒於米亞多次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展現過亨利給自己的副卡,買一輛這種價格合理的二手車只會讓她腦補是亨利給她的錢而不會想到別的地方。

  畢竟很多家庭條件沒有那麼拮據的美國家長們都會在孩子們成年的時候送一輛車子作為成年禮,之前露西一直把精力放在了意大利上,想要去那裡度假,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車子上面。現在米亞取消了去意大利的計劃,那這份旅行用的資金回歸到車子上面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亨利那邊就更不用擔心了,他前段時間才跟她打過電話,告知他已經決定在紐約那邊定居,邀請她在聖誕節的時候去紐約跟他一起過節,並且十分明確的表達了希望她在畢業之後去紐約工作生活的願望。

  「親愛的,如果你來紐約的話,我手裡的一些關系網絡就能夠用上了……不管你將來想要做藝術品生意還是成為一個藝術家,紐約都是一個比西雅圖更好的選擇,這裡有足夠的空間跟經濟狀況來支撐你的夢想之旅。西雅圖很好,也很適合生活,但它給不了你事業上的成就跟未來。」亨利還是很疼愛這個從小養大的女兒的,為她考慮了很多,希望她將來能夠在更加繁華的紐約做出一番事業,而不是在西雅圖成默默無聞那裡缺少一種狂熱,特別是在藝術上面的。

  但現階段米亞重視的就只有一點,在未來的幾年時間裡面,亨利不會回到西雅圖,當然就更加不會關心她開了什麼車子。

  「我的卡裡面沒有那麼多錢,一部分用現金支付可以嗎?」米亞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對肯尼說。

  二手車市場跟廢棄汽車場的水很深,沒有比洗衣店的水淺到哪裡去。特別是這裡的這家二手車商店,她之前也是花費了很長時間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目標之後才跑了這麼遠找到這裡來買車的。本來是想要鑽個空子,買完車之後去隔壁不遠的廢棄汽車場用現金淘點兒東西來著,誰能想到還沒等她鑽這個空子,這位賣車的小哥就直接給她來了個暴擊?

  「現金?」肯尼同樣眨了眨眼,瞬間明白了米亞的意思,「當然沒問題,服務好每一個客戶是我們的職責!」

  他衝著米亞曖昧的笑了笑,「那麼你要付多少現金?」神情放松了很多。

  能少給國稅局的那幫吸血鬼少交點稅誰願意多交啊?

  肯尼並沒有懷疑米亞是在釣魚,如果她是在釣魚的話,最開始的時候就不會直接衝著最便宜的車子去,而是會選擇一個價格更高的車子作為目標。也不會現在選擇刷卡跟現金的雙重付款方式。

  「兩千塊吧。」米亞跟著肯尼走到了辦公室裡面,從背包裡面掏出卡跟現金說。

  刷卡兩千,現金兩千,一個很好的比例,前者正好是之前她的私人賬戶裡面剩下的現金整數額度,買一輛普通的車子完全沒有問題就是可能車齡跟公裡數不是那麼令人滿意。不過考慮到現在是一個距離新世紀初還有好幾年的年份,現在的兩千美元的購買力可比十年二十年後的兩千美元購買能力強多了,加上兩千塊的現金。如果購買的是一輛普通的轎車的話,已經能買不錯的車子了。

  但考慮到這輛SUV是用「成本價」賣給她的,之前溢價了有一倍還多,其實也沒有比普通的轎車差到哪去。

  「另外加一些錢,買下那輛報廢車的內飾。」米亞又扔了一卷鈔票給肯尼。

  他的話有些還是有參考價值的,那輛車子的內飾確實是很新,正好可以把她買下的那輛車的陳舊內飾給換掉。

  「我說什麼來著?」肯尼立刻就翹起了尾巴,「甜心,聽我說,你應該換掉的不僅僅是內飾,還需要一些其他的服務。你看它的外表,就像是一個絕色美女受了傷一樣,美貌不免大打折扣。但是只要進行一點點小小的修補,那些被沙子跟小石頭子碰撞出來的淺淺凹陷跟刮痕就能立刻消失,重新變回一個完美的淑女……」

  他一手摟住米亞的肩膀,滔滔不絕的推銷著自己家的業務,「……鑒於我們之間的友好合作,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好好的整修一下這輛車,你覺得怎麼樣?」

  米亞:「……」

  默默的把自來熟肯尼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去,她拒絕了肯尼的好意,「不用了,剩下的事情我能搞定。」

  看了一眼有點兒失望的肯尼,她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我覺得在進行檢修之後我可以去隔壁買一些用來替換的零件兒。」

  車子買到手之後當然不是就萬事大吉了,還要進行一些調試,一輛已經服役了六年的車子,她覺得它需要一個徹底的檢測,然後酌情更換一部分的零件兒。

  當然,這些零件兒可以從隔壁的汽車廢棄場找到,剛剛的那輛報廢的SUV不就提供了一些很好的素材了嗎?

  「好吧,你說的算。」肯尼聳聳肩,攤手表示米亞說的都對。

  對於這種願意付現金的客戶,他向來十分友好,更不用說之後對方還會繼續在他們家的買賣裡面進行消費,他何必去跟她抬杠?

  「看起來你們商議的不錯?」在車場裡面轉了一圈兒的布萊恩看到兩個人從辦公室裡面出來,迅速的從遠處走了過來。

  「當然,哈蒙小姐是個很有品味的人,我們交流的很愉快。」肯尼的臉上又掛上了他一貫的笑容說。

  誰會不喜歡這種客人呢?

  他們做的本來就是這種灰色地帶的生意,當然是希望這樣的客人越多越好。

  布萊恩面色古怪的看著笑呵呵的肯尼跟一臉淡定的米亞,交流的很愉快?認真的嗎?

  哦,對了,一部分現金交易的話,肯尼確實是會很愉快。他撇了撇嘴,誰不知道現金交易會直接避過稅務問題?但布萊恩也懶得說什麼,他又不是國稅局的員工,管那麼多做什麼?

  還是另外一件事更重要,「我想你的新車現在需要一個優秀的檢修人員?」他衝著米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自我推薦成為那個幫忙的人。

  米亞:「……」

  她被陽光之下的金發帥哥給閃了一下。

  這笑容陽光燦爛的,簡直都能飛上天跟太陽肩並肩了!果然金發尤物這個稱呼不是沒有理由的,在太陽底下他們就是最大的犯規!

  所以她很自然的拒絕了對方,「不了,謝謝,我自己可以搞定這些問題。」

  金發帥哥很帥,但出現的地方不太對。

  跟這家店主那麼熟,鬼知道背後有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完全不想要在一場浪漫關系當中還要擔心會不會有人從自己的床上把人給拖走這種問題!

  「我們拆掉這輛車的內飾?」米亞對肯尼說。

  早點兒搞定這玩意她好早點兒回家慢慢調理這輛車,這東西改裝起來她一個人還是挺費力氣的。

  「沒問題!」肯尼點點頭,衝著遠處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員喊了一聲,「卡特,過來幫忙把這車子的內飾給拆掉!」

  嘿嘿,今天又賺了一筆外賣,加爾文家伙,一定會後悔跑去喝酒的!肯尼內心得意,就連拆東西的速度都快速了起來。

  「我來幫忙,速度會快一點兒。」布萊恩絲毫沒有把米亞的拒絕給放在心上,依然一臉自告奮勇的過來幫忙。

  而米亞自己,她沉默了一下,還是決定測試一下自己新到手的車子,看看還有什麼東西是需要去隔壁的廢棄汽車工廠搞回來的。

  這麼折騰下來,等到她開車去藥店拿完自己買的東西回到家已經到了傍晚。

  「沙拉跟吐司還有煎蛋,我想我們可以在享受了大餐之後來一點兒簡單的食物。」蘇珊娜微笑著對米亞說,做了自己的拿手晚餐。

  米亞:「……」

  行吧,總要換換口味。

  「我也這麼覺得!」湯米正在跟親爹打電話,臉上的表情十分煩躁,「他之前交往的女人都是一些模特跟女明星之類的,現在突然轉變,除了這個可能性我想不到別的。」

  艾倫克林曼是個有錢人,還是一個非常有錢的人,最大的愛好除了賺錢之外就是女人。而且因為長住在洛杉磯,這位商業大亨的身邊常年充斥著各種美人,女伴簡直就是月拋!

  這樣的人突然之間看上一個還在校園裡面讀書的女孩兒,難道還能是什麼找到了真愛嗎?

  湯米對此嗤之以鼻,但又對目前的情況毫無辦法。

  那天的party之後,他幾次嘗試著接近米亞,想要給她跟艾倫克林曼制造認識的機會,可問題是每次都不成功,對方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有時候湯米都在想,這個哈蒙是不是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所以才會這麼滑不溜秋的來應對他,搞得他每次都失敗?

  無奈之下,他只能向自己的父親求助,希望能夠得到這個商場上的老狐狸的一些指點。

  可惜即使是商場上的老狐狸也不是萬能的,老丹切斯特確實是對對女人很有研究。但問題是現在需要他研究的是男人,他屬實是給不出來什麼優秀的答案,只能想到是大魚大肉吃習慣了想要換換清粥小菜改善口味。

  湯米不知道親爹在心裡面評價米亞是清粥小菜。要不然大概會直接反駁回去你根本就是弄反了吧?那些模特跟女明星才是清粥小菜,這位根本就是純粹的艷麗大美人好嗎?

  要不是這妹紙一看就是那種非常認真,沾上了就甩不掉的類型的話,他上個學期就直接下手了!

  誰還對美女沒興趣了啊?

  這不是擔心被纏住不好脫身嗎!

  無奈的湯米掛掉了沒有給出什麼有建樹意見的老爹的電話,繼續在游泳池裡面思考著該怎麼讓米亞自動上鉤,走到艾倫克林曼面前獻上自己。

  「要是克林曼的課程是藝術系的就好了。」他唉聲嘆氣。

  那會讓這場行動變得順利很多,教授跟女學生之間,多容易產生感情的關系啊!

  偏偏克林曼是個經濟學教授,還是那種客座的,完全跟藝術沾不上關系!哦,如果非要說的話,他買下的藝術品倒是挺多,但這跟藝術系有什麼關系?

  湯米撓頭,根本就弄不清楚好好的一個商業大亨為什麼不在洛杉磯享受他的生活,非要跑到西雅圖這個鬼地方來當什麼亂七八糟的經濟學教授,你知道只要你想,完全可以在加州大學或者是斯坦福什麼的當經濟學的客座教授嗎?為什麼要來西雅圖,還遇上了這個難搞的哈蒙?

  「啊」他煩躁的用力一拍水,濺起了一片水花。

  完全沒有搞明白一件事,艾倫克林曼是先見到了露西哈蒙,才會跑到西雅圖大學來當個客座教授。而不是他想的那樣,來到了西雅圖之後遇到了米亞才想著要換口味!

  但就算是他知道這件事也對搞定米亞的行動於事無補。

  「不,謝謝,我對藝術品沒有興趣。」米亞拒絕了湯米的邀請。

  距離上次在湯米家的party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但是她對湯米的印像卻越來越糟糕了。

  這家伙在試圖對她做點兒什麼,米亞能夠很明顯的察覺到對方對她的想法不單純。但又不是那種想要跟她發生點兒什麼不單純,而是更像打算把她賣出一個好價格的不單純。

  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同意這人的邀請?當她是傻瓜嗎?

  米亞開始考慮一個問題,這人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會真是想要在西雅圖大學裡面搞販賣人口這種事情吧?

  還是說他是那種皮條客中間商?專門負責為富豪搜集各種各樣的女人送到那些大富翁面前供人玩樂?或者是一個淫……女某,想要在大學裡面給自己招兵買馬建立一個所謂的提供性服務俱樂部?

  另外還有一個最糟糕的可能性,這家伙是一個專門為邪孝攵召集信徒跟性女又隸的人?

  米亞的眼睛顏色變得稍微深了一點兒,注視著坐在她前面聽教授講述藝術史的湯米,思考著要怎麼避開別人的注目跟這家伙單獨相處一下,從他的嘴裡面得到他到底在針對著她做些什麼?

  這可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她隨手在筆記本上面記錄著教授的講述內容,覺得花花公子這種生物有時候是真的蠻討厭的。特別是富二代的花花公子,身邊隨時都有跟班或者是女孩子的身影,讓她根本就找不到什麼機會來接近他。

  不過她很快就沒時間把注意力放到湯米的身上了。因為「進步」飛快的關系,蘇珊娜決定給她增加一些功課,米亞的閑暇時間都耗費在服裝店裡面了,根本就沒時間去關注一個本來就不怎麼來上課的家伙在針對米亞的各種計劃都失敗後,這位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顯然是有點兒失去了耐心,沒心思在學校裡面繼續陪著米亞玩游戲了,而是直接跑到了洛杉磯去度假了。

  反正他又不需要靠著這麼一所普通大學來刷學歷,浪費那個時間做什麼?

  完全不知道他的消失氣的本來就心癢難耐的克林曼差點兒直接炸裂,直接取消了原本打算給這個討好自己的小子的訂單!

  米亞也不知道前任留下的遺產是這樣的豐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服裝店的生意上面,在聖誕節還有一段的時間的時候,忙著給蘇珊娜還有安妮當助手,負責測量客戶們的尺寸,以留出更多的時間讓這兩個制衣師搞定那些訂單。

  「蘇珊,你真的需要再找一個制衣師了,這樣下去我們所有的時間就都要搭在這上面了。而且我懷疑即使我們二十四小時不停的工作,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工作都給做完。」安妮把一件已經完成的西裝外套掛起來對蘇珊娜說。

  經濟發展的越來越快的同時,人們在物質上面追求也越來越高,他們的生意當然也越來越好。這種情況下,總不能把找上門來的客人給推出去吧?

  「下個月會有一個從加州來的裁縫入職。」蘇珊娜也是滿臉疲憊。

  她也想要找個裁縫來分擔自己的工作啊!

  但問題還是靠譜的裁縫是需要仔細甄別的,總不能找個不靠譜的家伙來店裡面工作,砸了自己的招牌,好處沒有反而留下了一堆的爛攤子讓她去收拾。

  所以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裡面,她一直在不停的看信寫信跟打電話,為店裡面物色合適的裁縫。

  直到上個月,她終於找到了一個認為很適合店裡面風格的裁縫。可問題在於對方需要先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才能入職,那她除了等待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好吧,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願我能活著撐到那時候。」安妮無奈的點點頭。

  她還能說什麼?對於高級手工服裝店來說,即使是學徒也要經過精挑細選的,就是擔心砸掉了自己經營多年的店鋪招牌。

  好在現在有米亞負責一些工作,倒是減輕了一點兒她跟蘇珊娜的負擔。

  可是這孩子又不是全天候的裁縫,她還要上學,哪來那麼多的時間都用在服裝店上?

  安妮嘆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頸椎,走回自己的位置,准備繼續工作。

  而店面前面的米亞則是迎來了兩位客人。

  「蘇珊娜在嗎?」格蕾絲有點兒詫異的看著梯子上的高個子女孩兒問。

  她之前沒見過這女孩兒,是店裡面的新店員?

  「在,請稍等一下。」米亞把手裡面的布料放下,從梯子上跳下來對格蕾絲露出了一個笑容說,然後拉開了木門衝著後面喊了一聲,「蘇珊,有人找!」

  她這快速的行動把剛剛走進店裡面的克裡斯蒂安給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眼神移動到了她的腳踝上,從這高的地方跳下來,真的沒有問題嗎?

  「嘿,格蕾絲。」蘇珊娜很快就從後面的制衣間走了出來,跟格蕾絲打了個招呼,「是凱裡克的西裝出了什麼問題嗎?」

  前幾天喬凡尼才把凱裡克格雷定做的西裝送過去,今天他的妻子格蕾絲就來到了店裡,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是否是那套西裝出了什麼問題。

  「當然不是。」格蕾絲笑著搖頭,「就像是凱裡克的身材幾十年如一日的穩定一樣,你的手藝也從來不出錯。」

  她的丈夫已經在這家手工西裝店做了幾十年的西裝了,每年還會來定時的重新對身體尺寸進行測量,怎麼可能出現錯誤?包括她的大兒子埃利奧特,從開始穿西裝開始,就一直都在這家店鋪進行定制,她一直都對這裡的手藝很有信心。

  「我的小兒子,克裡斯蒂安,剛剛回到了西雅圖,我認為他需要一些西雅圖風格的西裝。」格蕾絲拉過穿著一身休閑的兒子對蘇珊娜笑眯眯的說,「還記得嗎?我跟你說過的,最叛逆的那一個。」


第1148章

  「Mu……」克裡斯蒂安好無奈,他都已經跟格蕾絲說過他在舊金山有一家熟悉的手工定制西裝店了。但她依然堅持帶他來西雅圖的手工西裝店來定制西裝,只是為了堅持那個所謂的家族傳統,這可真是令人無奈。

  但也有驚喜。

  他不著痕跡的觀察著那個之前從梯子上跳下來的女孩子,這漂亮的女孩兒就像是一捧山澗中的清泉,讓人瞬間就打起了精神。特別是她從梯子上跳下來的時候,克裡斯蒂安忍不住想起來了童年時代電視上播放的動畫片裡面的那些長著翅膀的花朵精靈,明明這麼高的個子,卻輕盈的仿佛是沒有重量一樣,看起來簡直太不現實了……

  「……克裡斯蒂安?」格蕾絲看著走神的兒子,推了推他,「你覺得這個款式怎麼樣?」

  這孩子怎麼回事?一直在走神?

  「呃,看起來不錯。」克裡斯蒂安收回了不知道已經飄到了哪裡的思緒,低頭看了一眼格蕾絲手底下的冊子,並不是很在意這件事。

  他的衣櫥裡面有太多套的西裝了,多一套少一套對他來說根本就無所謂!

  「親愛的,你真是被舊金山的那些人傳染了太多的壞習慣。」格蕾絲搖了搖頭,對兒子的這種態度感到無可奈何,轉頭對蘇珊娜說,「就要這些。」

  「你知道我對這些並不在意,現在男裝品牌的成衣也做的很好。」克裡斯蒂安始終覺得這種定制的手工西裝過於老派了不管是它的制作過程還是這種慢吞吞的出貨方式。

  不過他也不會無聊到拒絕母親的好意。就像是他在見一些商業伙伴的時候也會穿著這種手工定制的西裝,因為這往往意味著一些跟成衣不同的東西,有時候它會幫你敲開那些平時並不開放的大門。

  「米亞,給克裡斯蒂安量一下尺寸。」蘇珊娜喊了一聲,轉頭對格蕾絲笑著說,「還記得薩拉嗎?米亞是薩拉的女兒,完美的繼承了托尼諾的天賦!」

  正如她所說,一釐米的差距代表著卡爾拉格菲爾德跟其他設計師的水平差距,米亞在制衣行業上面的天賦驚人,蘇珊娜覺得用不上五年時間她就會超越自己了總有一些天才讓人驚嘆不是嗎?

  「這邊請。」米亞沒去管蘇珊娜跟格蕾絲之間的談話,示意克裡斯蒂安到旁邊的房間裡進行身體測量。

  「有什麼特殊的習慣嗎?」她幫忙把克裡斯蒂安脫下的衣服掛好,翻開了一頁筆記,拿上皮尺准備進行測量記錄,「左利手還是右利手?習慣先走左腳還是右腳……」

  她一邊進行測量,一邊詢問著克裡斯蒂安各種詳細的數據。

  雖然這些東西她自己也能夠推斷出來,但是來裁縫店定制西裝的客人不是去偵探社查探消息的客人,他們需要的不是你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的私人的生活習慣,給他們偵破案件足夠的信心。而是需要你鉅細靡遺的對各種詳細數據跟習慣的確定來彰顯你的專業性。

  所以即便是她能夠推斷出來克裡斯蒂安的習慣用手跟其他的情況,也不會在這位先生面前顯示自己是一個多麼合格的偵探,而是問的足夠詳細認真,以至於格雷先生都感到了一陣荒謬,「我以為只有那些老派傳統的制衣師才會問這些問題?」

  他之前在舊金山的時候也定制過西裝,剛開始的時候為他服務的就是一位已經七十多歲的年老制衣師。可以說那位制衣師簡直就是把他的身體從頭到腳都給量了一遍,讓人簡直懷疑他不是一個制衣師,而是一個驗屍官!

  「典型的刻板印像。」米亞量完了克裡斯蒂安的手腕之後,在本子上面寫下了兩個數據,利手跟非利手顯然有著差距,「合格的制衣師都恨不得把客戶的數據給建成模型放在制衣間裡面,越是詳細的數據才能越好的幫助服裝的完成。」

  跟克裡斯蒂安不同,米亞自己倒是很喜歡定制。因為定制往往能夠更加貼合自己的身體。不管是外在表現出來的還是行動時候的方便程度都勝過一些樣式新穎但是版型卻並不是非常優越的服裝。

  所以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她都會選擇最大限度的給自己定制一堆的衣服她這麼有錢,不浪費豈不是很沒有敗家子的氣質?

  當然,喜歡定制並不代表著她就不喜歡成衣了,遇到了自己喜歡的成衣她還是會快樂的買買買。

  鑒於一些特殊原因,在某次愉快的創業之後,她基本上都是直接在每年的服裝發表季節中拿著服裝品牌公司的目錄下單。不僅是高級定制,就連喜歡的成衣都直接一網打盡。遇到了屬於自己公司旗下的品牌,還會再順便收藏一下打板沒准兒哪一天就會用上了也說不定呢?

  跟服裝有著同樣待遇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鞋子。

  身為一個後天養成的收集癖,米亞很是有那麼幾分不收藏完畢所有喜歡的東西不罷休的樣子,鞋子也是一樣。

  拜某個熱衷於時尚產業的可愛小妹妹所賜。不但是服裝,就連鞋子的品牌都沒有逃過她的魔掌,連同各個碼數的模具被她給丟了一堆進倉庫裡面。

  加上各種各樣的帽子、圍巾、襪子、包包、手套、絲巾、腰帶……基本上,患有收集強迫症的米亞女士自己都能組裝一個時尚帝國了,還是涵蓋了方方面面的那種。以至於她的倉庫裡面單純的論服裝數量就已經是一筆龐大的數字,連自己都數不清楚,要靠著堆滿了整個房間書架的服裝目錄才能夠找得到東西。

  在定制上面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米亞還是有一些自己的心得的,也不免沾染了一些老派的頂級手工制作大師的習慣,這也是為什麼經過她手測量的客戶都對最終的成衣十分滿意的原因,感同身受嘛,她向來是不介意分享的。

  克裡斯蒂安對米亞的回答無話可說。因為他確實是那麼想的,而且也有同樣的佐證,至少後來他在另外一家裁縫店中遇到的年輕制衣師在細節問題上面就沒有之前的那位年老老的制衣師那麼苛刻。

  但顯然眼前的這位年輕的女士並不是新派人士,也許就像是她的阿姨說的那樣,她完全遺傳了自己外公在制衣上面的才能,這個才能不僅有對服裝敏銳性,還有習慣?

  克裡斯蒂安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穿衣服,感覺有點兒奇妙。沒想到幾年前他逃過了在老家定制西裝,幾年之後又兜兜轉轉的回來了,還是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來為他量體裁衣……

  「我什麼時候能拿到它?」他套上了自己的長褲,好奇的問。

  在舊金山的時候他一直都是用金錢開道,總是能夠很快的拿到自己想要的,現在他有點兒期待下次見到這個女孩兒的時間了。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你需要問蘇珊娜,她才是那個負責做主的人,我不確定你的前面還有幾個客人在等待。」米亞臉上保持著一個無懈可擊的禮貌微笑說,就當是沒有看見對方眼睛裡面那瘋狂的放電。

  這讓克裡斯蒂安有點兒郁悶,他的魅力是不是已經失效了,竟然對這女孩兒絲毫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夾克?」米亞沒有管這位先生的郁悶心情,拿著夾克衝著他示意,穿不穿?

  「謝謝,你真是貼心。」克裡斯蒂安笑笑,略微有些失望的說。

  跟剛開始見到的那個活潑的女孩兒不同,現在的米亞看起來就跟她的姨媽沒有什麼區別,完全就是一副生意人的樣子,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覺得有點兒不舒服。

  他的不舒服絲毫沒有影響到米亞,在裁縫店裡面釣妹紙,還是給他測量身體尺寸的妹紙,這什麼奇葩思路?

  反正她是沒有打算跟自己的客戶之間發生點兒什麼羅曼蒂克的事情,這也太怪了!

  倒是蘇珊娜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那孩子很漂亮,就算是發生點兒什麼也很正常。」

  身為一個浪漫的意大利人後代,蘇珊娜向來秉承著及時行樂的思維,約會對像的身份從來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曾經的她,在年輕的時候去英國旅行的時候,還跟那裡的一位正攵府部門的重要人物約會過呢!

  可惜的是,那就是一個混蛋,整個過程簡直堪稱是她人生中的最大敗筆。

  米亞眉頭一挑,並沒有對蘇珊娜的言論發表什麼評價。

  兩個人在審美取向上面有著巨大的差異,對男人的喜好傾向也完全不同,根本就說不到一起去!

  但蘇珊娜顯然不這麼認為,「親愛的,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有過好幾段感情經歷了,你的生活真是乏善可陳。」

  上帝保佑,她簡直不敢相信薩拉竟然會養出來這種性格的女兒,認真的嗎?米亞馬上就要二十歲了,但是卻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這真的科學嗎?

  即使他們家是天主教的信徒,這也有點兒太過了!

  還是說薩拉在米亞的教育上面完全矯枉過正了?所以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可怕的情況?

  蘇珊娜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才導致了現在的這種結果,竟然讓米亞這樣一個如此漂亮又富有青春活力的姑娘的日子過的比白開水還要寡淡。

  「如果我的生活豐富多彩的話,那你現在就不會悠閑的坐在這裡,而是需要拼命的趕工了。」米亞撐著下巴,拈起一顆聖女果放到嘴裡面說。

  正是因為她負責了一部分客戶的尺寸測量跟服裝打樣這些工作,才極大的減輕了安妮跟蘇珊娜的工作量,讓她們不用在本就已經快要爆掉的訂單下直接連夜趕工,還有時間可以在休息日的時候吃點兒點心水果看看電視放松自己。

  「我寧願忙碌一點兒,也不希望你犧牲自己的生活樂趣。」蘇珊娜搖頭,「生命太短暫了,你應該盡情的去享受而不是把時間都浪費在工作上面。還記得嗎?你現在才剛剛二十歲,而不是四十歲五十歲,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給逼得這麼緊,好好的享受生活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跟薩拉比起來,米亞真的是太成熟了,也太理智了,讓蘇珊娜都有些心疼這個孩子,希望她偶爾也能放縱一下自己,不要那麼穩重又讓人安心。

  這對於一個年輕的姑娘來說真的太過分了,蘇珊娜覺得她不能放任米亞這麼摧殘自己的人生,她應該回歸到自己的年齡才對。

  「唔,說起享受生活,我後天就要去紐約了,你跟安妮沒問題吧?」米亞對蘇珊娜的話不置可否。

  她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沒錢沒事業的普通學生,就算是想要放縱也不可能放縱啊!至少在蘇珊娜面前,她是放縱不起來的,別忘了,放縱有時候也是需要資本的,她現在根本就沒有。

  「忘記了嗎,從明天開始我們就不營業了。」蘇珊娜聳聳肩說。

  臨近聖誕節,誰還想要工作呢?店裡面已經掛上了暫停休業的牌子,要等到聖誕長假過了之後才會重新營業。

  至於那些客戶們,該在聖誕節之前送去的衣物都已經送過去了,沒有送去的,也要等到聖誕節之後,聖誕節期間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業務進行。

  於是米亞就在這種愉快的氣氛中踏上了前往紐約的路程。

  「嗨?」她剛把行李箱丟到架子上,就聽到了一道聲音在背後跟她打招呼。

  回過頭去,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張說不上是熟悉。但也不算是陌生的臉孔,不就是之前他們學校裡面來的那個新的經濟學教授艾倫克林曼?

  「克林曼教授?真巧。」米亞略微愣了愣,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她沒有去聽過這位教授的課程,但也知道他的課程風評不錯,很受學生們歡迎據說這跟他在金融上面的成就有關系。不過他更有名的並不是那傳聞中風趣幽默的性格跟別出一格的教學方式,而是他英俊的外貌跟不菲的身家。

  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但是艾倫克林曼依然保持著如年輕人一般的挺拔身姿,並且將自己的外表打理的十分具有時尚氣息,加上他本身的經歷跟底氣,是那種即使是走在洛杉磯街頭也會被人注目的魅力型男。

  而這位魅力型男在進入西雅圖大學的第一天就引起了眾多年輕男女學生們的注意考慮到他是突然之間決定來這裡任教的,克林曼先生的知名度在這上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同樣的,因為他那豐富的感情史,學校裡面的男男女女們也是前僕後繼的想要往他身邊湊,試圖跟這位英俊的商業大亨來上一段浪漫的關系。

  不管是因為他對女伴的出手大方還是因為他本身的魅力,這都是一個不錯的短期交往對像。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打著成為克林曼夫人的主意。但可惜的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成功過,他的身邊依然只有女伴而沒有妻子。

  但米亞對他沒興趣。

  更簡單點兒的說,她對這種長相的人士完全不感冒!

  也許有人覺得克林曼先生這張嚴肅的臉跟憂郁的氣質十分吸引人。但是對於米亞來說,這種光是看起來就很苦大仇深的樣子她是真的欣賞不來。特別是他那個因為過高的鼻梁而顯得有些突兀的鼻子,這讓米亞眼睛裡面的克林曼先生有種格外陰郁的感覺。

  再說的明白一點兒,如果這位先生去好萊塢發展的話,文藝片導演肯定會給他一個內心掙扎不已的復雜角色;而商業片導演,毫無疑問,克林曼先生的長相簡直就是為了大反派量身定制的,這種長相都不能做幕後大boss,還有什麼樣的人能勝任這種角色?

  而且她也對這種故作高深的姿態沒有興趣,總覺得對方散發著一股讓人喜歡不起來的氣息。

  總而言之,在米亞的眼睛裡面,這位克林曼先生簡直全身都是缺點,完全沒有任何魅力,就更不會像是學校裡面的很多姑娘們那樣對著他散發星星眼了。

  這讓總是想盡辦法在米亞面前彰顯自己存在感的艾倫感覺十分挫敗,還有什麼是比對方無視你更加糟糕的呢?

  克林曼先生告訴你,是更多的無視!

  「是啊,真巧,沒想到能在去紐約的飛機上遇到你,還是在聖誕節的時候。」他控制住了心裡面的暴躁想法,對米亞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說。

  試圖勾起年輕姑娘的好奇心,然後順利的過度到她來紐約的目的,從而進一步的加強兩個人聯系。

  然而米亞向來特立獨行,對自己沒興趣的人就真是懶得應付,更不用說還要談起來生活中的情況。所以她只是對著克林曼笑了笑說,「那提前祝你聖誕節愉快。」

  說完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一本雜志看了起來,完全沒有跟克林曼繼續搭話的樣子。

  兩個人不管是學業還是事業或者是別的什麼地方都沒有交集,她又不是很喜歡這樣類型的人,有什麼可交流的?

  本來就不熟,大可不必因為在學校裡面見過的那幾面而故意套近乎。

  跟米亞不熟的克林曼:「……」

  即使是在商業上面十分有成就,活到現在也見過無數的奇葩,跟不知道多少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面對米亞這種無視他的人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尷尬。

  於是他也只能安靜的坐到了米亞旁邊,絞盡腦汁的試圖找出來一個能讓她提起興趣的話題。

  老實說,生活中的他一直都是那個被討好的一方,多年來的這種經歷讓他都已經快要忘記了年輕的時候是怎麼追求那些漂亮姑娘們的經驗了,現在對待米亞這種個性十足的女孩兒的時候就更是沒有什麼能夠用得上的辦法了。

  難道他還能直接問這姑娘為什麼不喜歡他嗎?

  克裡曼對此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有外表有身家,是眾多女人心裡面的完美伴侶,連好萊塢的大明星都會被他吸引,怎麼就對米亞完全沒有吸引力呢?

  他眼神落到了米亞手裡面的那本雜志上,《國家地理》?難道她的興趣是到處旅行?克林曼先生開始考慮起來了一個問題,是不是要從這一點上面下手,來引起米亞的注意?

  米亞根本就懶得搭理旁邊想東想西的克林曼,隨手把那本《國家地理》給丟到一邊,拿起來旁邊的一本小說,《情定西西裡》。

  美景什麼的,光是看圖片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看看這種狗血小說呢!

  翻開那張極為具有驚悚小說味道的封面,米亞認真的感受起來了美國作者眼睛中的意大利,遍地黑……幫跟浪漫的要死的男人和美麗的能夠引起戰爭的女人,以及黑手黨老大都帥的要死,並且荷爾蒙爆棚,出街等於炸街。

  這讓她不禁想起來了一部講述在美國起家的意大利黑手黨電影,以及某個曾經干掉了一堆意大利人的老朋友。

  克林曼看著米亞微笑的臉龐有點兒發呆。

  幾個月的時間過去,這女孩兒看起來成熟了很多,跟她母親還在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這讓他有點兒心疼,成長的代價往往都是伴隨著親人的離去跟現實的衝擊,他是多麼希望她能夠一直都快樂的生活……

  「啊」一道尖叫伴隨著突如其來的機身晃動炸響在克林曼的耳邊,瞬間把他的理智給拉回了現實。

  「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

  「是飛機出問題了嗎?」

  ……

  機艙裡面瞬間一片混亂,加上顛簸搖晃的飛機,乘客們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尖叫的尖叫,試圖離開座椅的離開座椅,去尋找機組的工作人員想要一個解釋。

  「……各位乘客,因為天氣原因,飛機需要臨時迫降,請各位乘客回到座位坐好並系好安全帶……」很快的,飛機的廣播就響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頭頂呼啦啦掉下來的氧氣面罩。

  米亞看了一眼外面的說不上是好,但也不算是特別糟糕的天氣,微微皺起了眉頭。但還是用力的拉下氧氣面罩扣在了臉上。

  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要先安全的落地之後才能解決,現在最重要的是在迫降過程中保護好自己……


第1149章

  事實證明,天氣預報這種東西有時候是真的不怎麼准確,前一分鐘米亞看著外面的天氣還不算是太糟糕,後一分鐘天空中就開始電閃雷鳴,成為了風暴的主場。

  飛機的機身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風暴給衝擊的十分不穩定,機艙裡面的氣氛非常糟糕,大部分的乘客們都提心吊膽,在心中祈禱著千萬不要出現什麼問題。

  「啊」坐在窗邊的男人發出一聲驚叫,飛機的引擎熄火了!

  連同乍然而起的風暴,機身瞬間一斜,猛的墜了一下,引起機艙內一片驚叫,本來就混亂的情況更加混亂了。幾個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也因為機身的傾斜而東倒西歪,摔倒在了地上。

  「唔」同樣歪歪扭扭的還有因為位置關系的米亞,本來就因為坐在窗邊而身體傾斜的靠在了窗戶上,旁邊又坐著之前准備站起來而沒有系好安全帶的艾倫,兩個人直接撞在了一起,讓米亞感受了一下雙重重物的夾擊,腦袋跟肩膀都受到了重創。

  「你還好嗎?」艾倫手忙腳亂的拽住了把手,艱難的讓自己回到原來的位置問米亞。

  他也沒想到飛機在需要迫降的時候竟然還同時遭遇了引擎熄火跟風暴夾擊,看米亞這因為疼痛而發白的臉色,他的臉色也跟著難看了起來。

  米亞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這種問題是需要問的嗎?

  「系好你的安全帶。」她皺著眉頭說,不想要再經歷一次這種糟心的事情了。

  就算是頭再鐵,也架不住這麼幾次三番的往玻璃上面撞,真當她是無敵奧特曼不怕受傷的?

  「哦,對對對,我這就搞定它們!」艾倫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連忙說。

  這個時候飛機已經重新平穩了下來,他終於能夠把安全帶給系回去了。

  但是顯然糟心的不是安全帶的問題。而是他本來就跟米亞之間的關系一般又不是太熟,在飛機上成為朋友的目標完全沒有達成不說,現在還害得對方受傷,以後不是更沒可能?

  所以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試圖跟米亞說話。在緩解緊張的同時,也拉近兩個人的距離,「別擔心,我們會沒事的。我看過這這架飛機機師的簡歷,在成為民航飛行員之前,他們曾經是戰鬥部隊的王牌飛行員,一定會安全的讓飛機落地的。」艾倫倫臉色難看的對米亞說,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米亞還是安慰他自己?

  「嗯。」米亞冷淡的回應了一聲,完全不想要跟這人嘮什麼家常。

  飛機遇上問題的時候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保持冷靜,按照之前空乘人員們的指導進行自救行為。現在旁邊的艾倫已經不會給她造成什麼麻煩,那她只需要安靜扣著安全帶,戴好氧氣面罩,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保持自己最佳狀態,來應對即將到來的問題就好。

  好在,這並不是一場空難,飛機在降落的過程中又顛簸了幾下之後,就很快恢復了正常,開始正常下降。

  「嗚」等到飛機終於安全的降落在了底特律機場的時候,機艙裡面的乘客們紛紛松了一口氣,有感情充沛的人更是直接哭了出來,宣泄自己之前的不安跟彷徨。

  隨後就是乘客們一個接一個的從滑梯上滑了下去,被蜂擁而來的救護車和媒體給圍的嚴嚴實實。

  艾倫克林曼雖然不是那種出行會萬眾矚目的大明星,但他有一個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被炒的火熱的超模女友啊!

  加上他本身也算是名人,一下子就被媒體給注意到了。這導致了他剛剛從梯子上滑下來,就被圍堵住了,完全沒有辦法去對「受到了驚嚇」的米亞噓寒問暖,展現一下自己超強的男友力。

  不過就算是他真的跑去米亞那裡噓寒問暖大概也是得不到什麼結果的,有很大的可能是被米亞給禮貌性的反過來安慰一下,然後繼續各走各路。要是糟糕一點兒,小心思暴露,沒准兒還會直接被錘一頓。畢竟吃著碗裡面惦記著鍋裡面的,還找私人偵探調查她的行蹤這種事情要是被米亞這樣的暴脾氣知道了,那就真的是沒有什麼好結果,不錘的他媽都認不出來他,跟撓癢癢有什麼區別?

  至於現在,並不知道這位艾倫克林曼先生內心中打著的主意的米亞正披著毯子,看著來來往往的消防車跟救護車,淡定的握著手裡面的熱水取暖。

  她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疊加了頭疼buff。因為有事沒事環境總是喜歡給她的腦袋來點兒安排,制造點兒讓人頭疼的事情。

  倒是肩膀的問題沒有那麼嚴重,剛撞到的時候很疼,過了一會兒也就沒有太大的感覺了,唯一需要擔心的大概就是之後肩膀可能會有些淤青。

  但現在的問題不在這些上面,而是因為天氣原因,飛機暫時不能起飛,她的行程被延誤了。

  「嗯,我沒事,但是今天到不了了,明天直接坐車過去……」掛掉電話,米亞去衛生間洗漱一番,就躺在了床上准備入睡了。

  天氣預報說未來兩天會有暴風雪,她覺得還是不要去挑戰自己的運氣了,坐汽車去紐約就好。反正都到了密歇根了,距離紐約也沒有太遠的距離,再去折騰飛機也沒有什麼必要。而且終究還是在陸地上更讓人放心一點兒。

  這麼想著,米亞拉上了被子,進入了睡眠。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結了賬,就一路奔向了汽車站,買票上了車。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紐約跟西雅圖之間的距離太過遙遠,直接就是在美國的兩邊的話,她就直接選擇坐汽車來了,而不是坐飛機。

  「抱歉。」她剛坐下不久,一個留著絡腮胡的年輕人就上了車,坐到了她旁邊,背著的背包好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沒關系。」米亞沒在意這種小事。

  出門在外,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被被別人的背包給碰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她的長相很快就引起了旁邊的年輕人的注意,跟她攀談了起來,「嗨,我是亞當,你呢?」年輕人滿臉笑容的問米亞,得到了一個「米亞」的回答。

  「米亞?你是意大利人嗎?」一個名字並不能滿足年輕人的好奇心,亞當看著旁邊的漂亮女孩兒,年輕的荷爾蒙開始蠢蠢欲動。

  「為什麼會這麼想?」米亞終於舍得把頭從雜志上移開,有點兒好奇的問,大部分人看著她的臉都不會問這種問題吧?

  好吧,她承認這個好看的年輕人引起了她的興趣,准備用跟他聊天來打發車上的無聊時間。

  「因為意大利出美人。」然而亞當給了她一個跟之前的名字問題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答案,讓米亞哭笑不得。

  什麼叫做意大利出美人啊?這思路也太奇怪了一點兒,論起出美人的概率,這裡甚至比法國還要低,真正出美人的是波蘭吧?

  「你一定是被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家們給洗腦了。」她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個笑容。

  人們總是下意識的認為意大利出美女,這大概要感謝那些意大利的畫匠們,是他們把意大利式的審美給推廣到了全世界。特別是諸如達芬奇跟拉斐爾這一批著名畫家,簡直就是用自己的審美在給普通人洗腦。

  「也許吧,但黑發藍眼的美人確實是很容易人讓人聯想到意大利。」亞當爽朗的笑了起來,「雖然你的皮膚顏色可能有點兒不太符合他們的生活方式。」

  意大利的帥哥美女們大多數都有一身漂亮的橄欖色或者是小麥色的肌膚。但是他旁邊的女孩兒的皮膚顏色卻跟牛奶一樣白,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意大利那種陽光燦爛的地方走出來的姑娘。

  「你可真有意思。」米亞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知道這家伙在搭訕,但有時候有些人即使說的話不是特別的好聽,也依然不會讓人討厭。

  「那麼,你來自哪裡?」亞當也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

  「反正不是羅馬尼亞。」米亞把手放到了玻璃窗前,感受著並不是過於濃烈的陽光,衝著亞當眨了眨眼睛說。

  「那真遺憾,我還挺想要感受一下被吸血鬼吸血的感覺的。」亞當做了個鬼臉回應米亞,貌似十分遺憾的說。

  這麼漂亮的吸血鬼,就算是真的被她吸血了他也不介意啊

  「你可以通過定期捐血來感受這種快樂。」米亞笑眯眯的說,被吸血嘛,這還不簡單?

  「No!」亞當雙手交叉在胸前,堅定的拒絕了用這種感受快樂的方式,「我還是期待一下在夢中遇到漂亮的女吸血鬼吧!」

  「哈哈哈」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在這種無聊的旅途中還能遇到能夠聊到一起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你需要一個導游嗎?」下車之後,亞當並沒有放棄對漂亮姑娘的追逐,背著背包站在她面前問。

  「實際上,我在紐約並不會停留太長的時間。」米亞搖了搖頭,她只是過來陪亨利過聖誕節,最多停留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就會回到西雅圖,並不需要一個導游來幫忙挑選游玩的地點。

  「嘿,別那麼快拒絕好嗎?」亞當露出一個笑容,抽出記事本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撕下來遞給米亞,「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就改變了主意呢?到時候給我打電話。」

  他在耳邊比了個手勢,然後看到遠處行駛過來的一輛巴士,衝著米亞揮揮手跑了過去。

  正好錯過了開過來的一輛汽車。

  「米亞!」黑色的轎車停在了米亞面前,亨利打開車門,大笑著給了米亞一個擁抱,「真高興在聖誕節見到你!」

  這是他在紐約的第一個聖誕節,很開心能夠跟女兒一起度過。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dad。」米亞跟亨利交換了一個面頰吻,笑眯眯的說,「你不在西雅圖的時候,我都找不到一起組隊去比賽的伙伴了!」

  露西是一個熱衷於運動的女孩子,曾經薩拉還活著,亨利也在西雅圖的時候,經常跟自己的父親去參加各種社區活動,還曾經拿過家庭組的冠軍!

  可惜,薩拉死後,接二連三的出事。就連他們曾經的住處都已經賣掉了,就更不用提什麼組團運動了。

  「我很抱歉。」亨利對沒有陪在女兒身邊表示遺憾,「但是我保證,在紐約你也可以生活的很愉快,相信我好嗎?」

  他拍了拍女兒的頭,感慨著曾經的小毛頭已經快要變成大人了。

  「我覺得可以嘗試一下。」米亞聳聳肩,看起來就跟以前的露西沒有什麼區別。除了在這半年期間個子又長高了一點點之外。

  「那我一定要讓可愛的小公主滿意。」亨利哈哈笑了起來,拉開車門上了車。

  「……跟以前的家有點兒不一樣,希望你能喜歡這裡。」車子停在了曼哈頓一棟公寓

  因為薩拉喜歡田園生活的關系,他們一家三口在西雅圖的時候是住在帶著院子的房子裡面的。但他其實對這種房子並不感興趣,還是更喜歡具有諸多高科技跟各種安保設施齊全的高級公寓。

  所以來到紐約之後,他果斷的把自己的住處給換成了自己喜歡的風格,就是不知道女兒會不會喜歡這裡了。

  「我很喜歡。」米亞挽著亨利的手臂,笑嘻嘻的跟著他一起走進了這棟大樓。

  帶院子的房子有帶院子的房子的好處,公寓也有公寓的好處。能在曼哈頓租下這麼一棟高級公寓,就說明亨利的日子過的真的很不錯,她也可以少費點兒心思在他身上。

  一直在擔心女兒不喜歡他現在的住處風格的亨利悄悄松了一口氣,臉上也帶上了笑容。

  「嘿,亨利。」電梯剛剛要關上的時候,一個年輕人衝了進來,跟亨利打了個招呼,然後眼神不自覺的就移動到了他身邊的米亞身上。

  「嘿,帕特裡克。」亨利對年輕人點點頭,向米亞這邊側了側頭,「我的女兒,米亞。」

  「這位是我的鄰居,帕特裡克,華爾街前途遠大的股票經紀人。如果有一天你賺了大錢了,又煩惱於管理的話,倒是可以請他幫忙讓那些錢變得更多。」亨利微笑著說,一副對帕特裡克極為推崇的樣子。

  「哦,亨利,你可從來沒有讓我成為你的股票經紀人。」帕特裡克搖搖頭,然後從自己的錢包裡面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了米亞,「但我想我應該發展一下潛在的客戶不是嗎?」

  他笑著說,面容完美的就像是在臉上戴了一副標准禮儀面具。

  「當然。」米亞看起來一臉懵的接過了那張設計的十分騷包的名片,之後就閉口不言。直到電梯到達了九樓,跟著亨利走了出去。

  「我知道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不好,但是親愛的,答應我,以後遇到帕特裡克貝特曼的時候離他遠一點兒好嗎?」走進了房子之後,亨利一臉嚴肅的對米亞說。

  「聽起來好像很危險的樣子?」米亞眨眨眼,對在電梯裡面遇到的男人印像又深刻了一點兒。

  能讓亨利這麼嚴陣以待的人,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

  「是對女孩兒們很危險。」亨利冷哼一聲說,「有錢人家的富二代,行事作風十分狂放,熱衷於各種party跟亂七八糟的墮落生活!」

  他一臉厭惡的說,顯然是對這個鄰居沒有什麼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長相英俊又談吐幽默的年輕人。這樣的人往往對年輕的姑娘們十分具有吸引力,光是靠著他那些在華爾街的戰績大多數時候是靠著自己老爹的人脈,就能讓很多年輕女孩兒們對他前僕後繼了,更不用說他還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兒跟有錢的老爹,這些加持在他身上的條件都成為了吸引女孩兒們的閃光點。

  但這是這個表面上光鮮亮麗的年輕人的一部分而已。

  股票經紀人這種生物,哪有什麼真正的長勝又穩賺不賠的?那些所謂的戰績中根本就不包括把投資人的錢都給賠的快要砸穿地心的操作跟用垃圾股收割金錢的行為!

  出於職業本能,亨利表面上似乎是跟這個鄰居關系不錯。但內心中真是對貝特曼先生的厭惡滿到快要溢出!

  米亞:「……」

  懂了,這是一個仗著自己有背景而喜歡胡作非為的家伙,並且有可能因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而碰觸到了亨利心中的敏感點。

  「我知道了,以後遇到他我一定離的遠遠的,絕對不靠近他!」內心的想法並不能決定行動,米亞立刻豎起手指頭指天發誓,表示自己絕對會聽老父親的話,遠離他討厭的人。

  這總算是讓亨利放心了一些,要不然光是想想自己從小養大的女兒被這種人欺騙拋棄都感覺難以忍受!

  「好了,親愛的,時間不早了,你該去休息了。」亨利扶著米亞的肩膀,把她轉了一個方向,「明天我們再繼續討論剩下的事情。」

  顯然,這段時間他有了一個新的女朋友。米亞走進房間之後,對之前的推斷正式下了結論。

  亨利給女兒准備的房間很溫馨,跟露西以前在西雅圖的時候的房間風格差不多,但是一些地方也有些小小的不同。這些不同不僅僅是體現在了生活當中,還有別的方面,這並不是一個男人會想到的。

  同時,之前亨利的一些表現和外在的線索也證明了他應該有了一個新女友,兩人之間的關系正處在一個微妙的狀態。如果順利的話,那麼接下來這兩個人大概會進行到同居狀態當中;不順利,那大概率的,就是一拍兩散了。

  而她,就是那個兩人關系順利與否的關鍵……

  米亞掂了掂手裡面才剛剛拆封的護膚品,一個主打少女路線,多年來口碑都不錯的牌子;再看看房間裡面那些精致的巧思,看來這位女士確實是很用心。

  但其實沒有什麼必要。

  米亞躺在軟綿綿的床上,看著躲在薄薄的窗紗後面的月亮嘆了一口氣。

  這些東西真正針對的人已經不在了。而她,當然不可能對亨利的感情指手畫腳,這位女士可以說是做了無用功。

  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也大大的降低了她跟亨利之間的障礙。至少對亨利來說,一個願意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心上的女人總比一個不在意自己女兒的人要更令人安心,他真的不想要陷入到什麼糟糕的家庭戰爭當中去,那會給生活跟工作同時帶來麻煩。

  亨利已經有了一次這種糟糕的經歷即使那並不是父母跟子女之間的問題,而是他跟薩拉之間的問題。但這已經足夠讓他清楚的明白家庭戰爭會帶來多少麻煩,而這些麻煩又會延伸出去引起多少煩惱,那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也不是米亞想要看到的。

  所以她第二天跟亨利一起去跟那位幫忙准備了各種物品的女士見面的時候表現的很溫和,並且十分健談,讓這位從事公關公司的女士完全沒有從她身上察覺到任何的敵意跟不滿。反而交談的十分愉快,就像是非常投緣的朋友一樣。

  「她看起來跟你說的不太一樣。」米亞離開後,黛西對亨利說,這可一點兒都不像他口中的那個腦子裡面充滿各種奇思怪想的小女孩兒。

  「哪裡不一樣?」亨利完全沒有察覺到女兒有什麼變化也許她因為母親的死亡而成熟了一點。但在他的眼睛裡面依然還是那個會坐在他肩膀上在球場吶喊的小女孩兒。

  「她比你說的要成熟多了。」也理智的多,甚至過於理智跟洞察人心了。

  黛西在心裡面默默的想,根本就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孩兒會有這樣的智慧。她二十歲的時候在做什麼?跟大學同學瘋狂的消耗自己的青春,把時間都用在了約會跟玩樂上面?

  「哦,黛西,黛西,你一定忘記了她經歷了什麼。」亨利聽著黛西的答案一臉恍然,搖了搖頭說。

  在短時間裡面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又失去了兩個親人,如果不成熟的話反而不現實了。

  現在他只希望這種成熟也能延伸到她看男人的眼光上面去,別讓自己在本該肆意快樂的青春中受到什麼傷害。

  面對著來到紐約第二天就告知他要自己出去玩的女兒,亨利的老父親心態發作,感到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第1150章

  這股憂傷完全沒有感染到米亞。

  難得一個人,又是在比較安全的環境裡面,她還是挺喜歡逛街的。而且紐約各種各樣的店鋪眾多,大品牌的價格高昂的不少,普通牌子價格低廉的也很多,加上這個時代對現金的監管還沒有後來的那麼喪心病狂,她很快樂的讓自己沉浸在了購物的海洋裡面。錢包裡面的錢簡直就是沒有數的往外撒,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已經花出去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數字,完美的詮釋了怎麼快速的敗家並且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且她不但自己買,還給蘇珊娜和安妮喬凡尼他們也帶了一堆的東西,中間看到一些比較有意思的小物件跟原材料什麼的,也會收集起來。

  反正她家倉庫大,可以隨便往裡面塞東西,只要做好目錄,就不用擔心找不到想要用的東西!

  米亞看了看自己剛剛挑好的五顏六色的螺殼,決定回去之後重新處理一下,打孔做成耳環。

  之前她跟著喬凡尼去給店裡面進貨的時候買了一些漂亮的貝殼跟石頭,用來制作成為了整套的領針、胸針、袖扣跟煙盒,連同私人訂制的帶有亨利名字縮寫的小羊皮手套、錢包、皮帶扣、公文包一起組合成為了聖誕大禮包送給亨利,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眼光很不錯!」沃倫對亨利西裝上的胸針稱贊道。

  很別致的造型,銀白色的蠍子身上帶著金黃色的暗紋,張開的鉗子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似乎是鋒利的能夠隨時割傷人。

  湊近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枚胸針的底座是貝殼制作而成的,身上的暗紋則是使用金絲巧妙的進行鑲嵌,跟貝殼本身的紋路共同形成了一副猙獰凶猛的圖案,再加上從蠍尾到蠍鉗逐漸密集起來半隱藏的碎鑽,制造出了在不同角度的燈光

  低調、內斂,但精湛的工藝又不會讓這件飾品顯得廉價,非常適合亨利的風格。

  可是沃倫不記得有那個奢侈品最近出了這款胸針身為一個熱衷於各種珠寶首飾的收藏家,他不可能對這款制造工藝極為別致的胸針沒有印像。

  「你在哪裡得到它的?」他忍不住問亨利。

  為什麼優秀的珠寶大師會被瘋狂的追逐?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不但能夠自己設計各種珠寶的圖樣個結構,還能自己親自動手制作這些珠寶!

  別以為靠著原料本身的價值就能堆砌出來藝術品了。就像是鑽石也不是越大越好看,還是要看切割的工藝才能最大程度的展現美感。珠寶大師就是把各種材料給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制作出來賞心悅目的藝術品的過程中最重要的一環。

  就像是沃倫自己,平時就有關注幾個頂級的珠寶大師。一旦他們出了新的作品都會第一時間得知,然後考慮是否要下單購買。經過他的手定制的珠寶就更是送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是很多珠寶品牌那裡的VIP客戶。

  在珠寶鑒賞這上面,沃倫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他是專業的,那些頂級珠寶大師們的手藝跟特點他了解的很清楚!

  然而今天這枚光是靠著制作工藝就能吊打很多珠寶大師的胸針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風格。冰冷、傲慢而又凶狠,制作這枚胸針的人完美的把蠍子這種生物的特征給展現了出來,這種精湛的手藝讓他十分吃驚,也沒有找到出處。

  「我的女兒專門為我制作的。」亨利矜持的笑了笑說,不枉他今天晚上各種有意無意的秀胸針,這種被誇獎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你女兒?」沃倫用一種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亨利,有點兒不敢相信他的話。

  這家伙今年也才四十多歲而已,他的女兒能有多大?

  那些頂級的珠寶大師們就算是再年輕,也不會年輕到這種程度吧?

  「她是個天才不是嗎?」然而亨利才不管沃倫怎麼想的,他一心就是想要炫耀女兒!

  將胸口的胸針取下來翻過來展現給沃倫,亨利的臉上全是得意洋洋,「我認為她將來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藝術大師的!」

  然而沃倫根本就懶得聽他的炫耀,目光全都集中在反過來的胸針上。

  跟大多數的胸針不同,這枚胸針的背面並不是光禿禿的,而是同樣進行了鑲嵌。材料應該是黑曜石,跟金絲融合在一起,呈現出了一種跟正面截然不同的美感。更加凶狠鋒利,並且隱隱約約的帶著一股冰冷邪惡之感,光是看著就能讓人心底顫栗,升起別樣的興奮。

  而在蠍子的尾部,則是不明顯的刻著HH兩個字母,亨利哈蒙的縮寫。

  哦,令人嫉妒的老男人!

  沃倫心裡面酸溜溜的想著,郁悶著自己怎麼沒有這種把老父親放在心上的女兒?只有一堆沒事就衝著他要錢的孩子們,這差距簡直令人心酸!

  「看樣子她是要進軍珠寶界?」亨利把胸針重新戴了回去,沃倫好奇的問。

  現在珠寶界的幾個有名的珠寶大師都不是很年輕。而且基本上都是從學徒的身份或者是設計專業中冒頭的,亨利的女兒這是想要借著亨利的身份直接進入到珠寶界?

  雖然不是那種頂級大鱷,但是亨利這麼多年也在行業內部打出了名。優越的眼光跟快狠准的投資風格讓他在風投界十分有名氣。尤其是他接觸的人士都是非富即貴,從他這裡下手,確實是很容易炒起來一個天才珠寶設計師的名頭,鋪平進入這個行業的道路。

  「哈哈,當然不是。」亨利搖搖頭說,「米亞還只是一個大學生,她現在甚至都對未來的職業沒有什麼清晰的規劃,我只是不想要她的才華被埋沒而已。」

  剛開始收到米亞的禮物的時候他也吃了一驚,還以為這孩子把他給的生活費全都拿去買這些禮物了,但是仔細觀察了之後就放下了心。

  這些手工制品的技術含量要遠比它們所使用的材料價格高的多,以至於它們所呈現出來的效果完全超過了這些材料本身的價值,徹底的讓看到成品的人忽略了作品本身的材料,目光都集中在了它們展現出的藝術性上面。

  即使是米亞說這是她花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慢慢的折騰出來的。但這並不能掩蓋她在這上面的才華,那足以讓任何一個已經成名的珠寶大師都會嫉妒。

  有這樣的一個女兒,亨利當然不希望她的作品就這麼默默無名。即使米亞說過她現在還沒有做好未來的職業打算,也不妨礙他給自己的女兒宣傳一下名氣,讓她的作品展現出來。

  沃倫對此羨慕的要死,他也好想要一個能夠給自己做漂亮胸針的可愛女兒啊!看看這只漂亮的蠍子,正好跟亨利的星座和氣質完全契合。要是換成了他的話,想必一只威風凜凜的獅子會讓他瞬間奪走全場的光芒吧?

  但無奈,他的兒子跟女兒一個個的都是敗家子,只會讓他花錢給他們買漂亮胸針,指望他們給自己做胸針,還是花費大量的時間跟精力來進行制作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在心裡面暗自的羨慕嫉妒恨了。

  順便開口邀約,「也許她願意嘗試著接下一筆訂單?」

  他很想要知道這種驚艷是曇花一現,還是穩定而又長久的,那麼下一筆訂單是最好的選擇。

  即便不成功也無所謂,錢對他來說就只是個數字,遠沒有他跟亨利之間的關系重要。

  「我不知道,這要看米亞的意思,我不能替她做出決定。」亨利聳了聳肩說。

  他就是純粹的炫耀一下女兒而已,剩下的,要看米亞自己是怎麼想的。她是一個成年人了,不管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支持她。

  那你炫耀個屁!沃倫瞪了他一眼,心裡面瘋狂吐槽亨利這花孔雀的行為,感覺自己都快要變成了一顆酸檸檬!

  亨利看他這個樣子,只是笑了笑沒說話,舉起手中的酒杯輕抿了一口。沒錯,他就是炫耀,誰讓他有一個優秀的女兒呢?

  優秀的女兒正在美甲店裡面做美甲,笑眯眯的看著美甲師往自己的指甲上面畫圖案貼水鑽。

  她這麼漂亮,當然要好好的打扮自己。

  美甲這種行為雖然會傷害指甲,但是偶爾來一次也沒什麼,人嘛,總有不理智的時候。就像是煙,抽煙的人不知道這會對身體健康有影響嗎?但大家還不是繼續快樂的吞雲吐霧!

  偶爾放縱一下,會讓她心情很好,這就足夠了。

  「偶爾」放縱一下自己的帕特裡克也是這麼想的,他挽著一個金發美女走出商場的時候就見到對面的美甲店裡坐著的那個漂亮的驚人的女孩兒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放在桌子上面笑的一臉開心。

  冷血狡猾的毒蛇亨利哈蒙的女兒,他腦子裡面瞬間就冒出來了之前在電梯間碰到這對父女時候的影像。

  那時候的米亞哈蒙笑的一臉乖巧靦腆。就像是一個青澀的高中生,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兒之外毫無特色。但是現在的她撇去了那層乖巧靦腆之後,突然就有了一種吸引人目光的魅力,讓人完全沒有辦法把眼神從她的身上移開。

  「也許我應該破一下例,選擇一個沒有金發的姑娘……」帕特裡克晃了一下神,腦子裡面突然冒出了一個跟他那嚴重的強迫症完全不符合的想法。

  「你定好了位置了嗎?」然而還沒有等這個想法徹底成型,旁邊女伴的聲音就把他給拉回了現實,「當然!」他毫不猶豫的說,瞬間把黑發的米亞給拋到了腦後,關注起了自己的女伴,開始想著要把她的頭顱給放到冰箱裡面,那樣可以有效的延緩肉質時間……

  坐在美甲店裡面的米亞完全沒有注意到只是匆匆一眼就有人打起了她的主意,微笑著看著已經做好的指甲滿意的付了賬。

  然後拎著自己的小包准備去百老彙看一場表演。

  「米亞?」一輛從她旁邊經過的車子突然之間轉了個彎繞了回來,停在了米亞面前,車窗降下來,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布萊恩?」

  米亞有點兒驚訝,沒有想到竟然會在紐約遇到這個之前幫忙拆車子的人,他怎麼會在紐約?

  西雅圖跟紐約,不能說是距離天南地北。但說這兩個城市處在一條直線上的兩端卻絕對沒錯。就算是有人想要搬家,也很少會選擇這種距離極為遙遠,生活也完全不同的地方來折騰自己。

  那布萊恩是來紐約做什麼的?

  她看了一眼停在眼前的車子,開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對方還衝著米亞笑了笑。

  「我過來工作,你呢?」布萊恩顯然是不想要放棄這個跟米亞交流的機會,跟自己的同伴說了一句話之後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來過聖誕節。」米亞眨了眨眼睛,對布萊恩的身份有點兒疑惑。

  從西雅圖來到紐約工作?這人是做什麼?商業人士還是官方人員?或者是灰色產業從事者?

  她可沒忘記之前布萊恩跟肯尼之間的關系有多熟,又做了多少違規的事情,那種樣子看起來真的很不像是什麼從事白色產業的人……米亞的目光移動到了他的手上,虎口處有明顯的繭子,那麼黑色產業?還是一個不是那麼喜歡循規蹈矩的警務人員?她記得美國的警務人員經常喜歡做一些在邊緣游走的行為,布萊恩該不會也是這種類型吧?

  「介意我送你回去嗎?」布萊恩才不管米亞怎麼想的,遇到喜歡的女孩兒就要直截了當的開口追求,現在又不是在那個灰色產業地帶,他沒有那麼多需要顧慮的事情。

  「很介意。」米亞指了指自己的外套,「我要去百老彙看表演,暫時不回家。」

  今天亨利有自己的安排,她回去也只是一個人待著,那還回去做什麼?

  「那我想你一定不介意多一個同伴跟你一起?」然而要是輕易放棄就不是布萊恩了,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策略,並且對著米亞露出了標志性的陽光笑容,試圖跟這位女士一起去看一場完全不知道內容的表演。

  「好吧,你贏了。」眼看著布萊恩如此的孜孜不倦,米亞忍不住笑了起來,同意了對方的邀約。

  跟帥哥一起去看表演,雙重的視覺享受,為什麼不呢?

  於是兩個人很愉快的打了一輛車去了百老彙,買到了《音樂之聲》剩下的最後幾張票裡的兩張,走進了表演廳。

  「……老實說,我還是更喜歡電影。」布萊恩看著舞台上放聲高歌的女主角,感覺有點兒昏昏欲睡,全靠盯著旁邊米亞漂亮的臉蛋兒提神。

  他是真的對這種表演沒有什麼興趣,距離這麼遙遠,不看服裝跟發型,他連演員的角色都分不清楚,遠沒有在電影院裡面看電影來的有樂趣。至少大熒幕上面演員的臉是清晰的,讓他快可以明白的辨別對方的身份。

  「你是在約我看電影嗎?」米亞眨了一下眼睛,同樣小聲的說了一句,彎彎的眼睛裡浮上了一絲笑意。

  在音樂廳裡面說自己不喜歡音樂劇,真是有意思的人。

  「Yes!」布萊恩迅速點頭,「呃,我知道一部好看的電影正在上映,要一起去看嗎?」

  「嘿,這裡是音樂廳,注意一下你的言行好嗎?別打攪別人!」大概是因為激動而聲音高了一些,布萊恩的行為很快引起了坐在他旁邊的男人的不滿。

  拜托,你身邊都有一個美女陪著你一起看音樂劇了,居然還不滿足?是不是有點兒過於貪婪了?這讓他這個聖誕節只能一個人度過的單身狗情何以堪!

  「抱歉。」布萊恩果斷的小聲道歉,沒有繼續說話了,只是轉向了米亞,藍眼睛在黑暗中被微弱的光線映照的格外耀眼。

  有點兒像是哈士奇……米亞恍惚了一下,迅速踢飛這個奇怪的想法,衝著他笑了笑,就把頭轉向了舞台。

  音樂劇都快要到結尾了才跑去看電影,她是有多無聊?

  嗯,就算是音樂劇已經結束了她也不會跟布萊恩去看電影,」我有門禁。」米亞衝著布萊恩晃了晃手腕,示意他上面的手表時間已經快要走到了八點鐘。

  「你認真的嗎?」布萊恩瞳孔地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難道是生活在什麼上古時代嗎?有門禁也就算了,竟然還定在八點鐘?

  他懷疑米亞在驢他。

  「當然是認真的,我跟長輩住在一起。」米亞看著布萊恩不可置信的樣子笑眯眯的說。

  布萊恩:「……」

  「我以為你已經成年了。」他艱難的從嘴裡面吐出來一句話,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是成年了。」米亞坦然點頭,「但那跟門禁有什麼關系嗎?」

  沒人規定她一定要跟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看電影到半夜吧?

  「……那麼讓我送你回家?」布萊恩這次是真的找不出來別的話說了,他覺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簡直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樣,總是有辦法讓他啞口無言。

  「如果你堅持的話,當然。」米亞聳聳肩,並沒有拒絕布萊恩送她回家的提議。

  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看起來可比邀請她去看電影的時候堅定多了。

  「今天我能拿到你的電話嗎?」車子停下來之後,布萊恩問米亞。

  上次在西雅圖的二手汽車商店的時候他就沒有拿到米亞的電話,不知道這次是不是依然被拒絕的結果?

  「通話時間在早上六點之後跟晚上九點之前。」這次米亞沒有拒絕,從自己的小包裡面掏出便簽紙,寫下一串電話遞給了布萊恩,然後跳下了車對他揮揮手,跑進了公寓大樓裡。

  撞見了正在等電梯的帕特裡克。

  「嘿,米亞。」他衝著米亞打了個招呼,笑容看起來有點兒僵硬。

  「嗨,帕特裡克。」米亞回了對方一個禮貌的笑容,注意到他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也許是因為美黑帶來的後遺症?她漫無邊際的想著,記憶中有個明星就是因為常年美黑搞得自己的臉部肌肉都僵硬掉了,以至於顏值跟剛出道的時候比較起來簡直就是大相徑庭,完全失去了當初的美貌。

  「約會怎麼樣?」帕特裡克看著米亞重新變回了那個沒有什麼特點的乖乖女,突然很生氣。難道他這個華爾街的新貴竟然不如一個莫名其妙的家伙嗎?

  他對自己的被無視感到非常憤怒,就像是之前因為自己的名片沒有別人的名片精致耀眼的時候一樣,有種想要撕碎什麼東西的衝動。

  「嗯?」米亞聽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挑了挑眉,這人是不是有點兒過界?

  「叮」但電梯的到來打斷了兩個人繼續交流下去。

  「需要我推薦一些味道不錯的餐廳嗎?」然而進入了電梯之後,帕特裡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亢奮了起來,試圖向米亞推薦一些他認為好吃的餐廳。

  「不了,我還是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自探索。」米亞禮貌的拒絕了這位先生那莫名其妙的好意。在他說起下一個話題之前,走出了電梯。

  她覺得亨利對這位貝特曼先生的描述不是很准確,最起碼的,在關於墮落生活這一點上面的描述不夠准確。

  米亞不知道他的感情生活到底有多麼的混亂。但是卻可以確定他身上的那股臭氣的味道來源是什麼。一個喜歡嗑藥的華爾街股票經紀人,加上看起來不是很穩定的情緒,這兩件事情聯系到一起可不是什麼好事,那往往意味著麻煩的開始。

  但這跟她無關不是嗎?

  唯一需要在意的是,讓亨利離這位先生遠一點兒,別在他因為藥物上頭的時候出現什麼糟糕的交集。

  她可是太了解那些癮君子們腦子沸騰時候的特點了,那通常來說就是麻煩的代名詞,失去了理智的人什麼事情都能干得出來,包括並且不限於通過傷害他人來獲得快感滿足自己。

  米亞的猜測是正確的,已經有點兒上頭的帕特裡克在回到家之後依然沒有辦法讓自己的腦袋停止沸騰,腦子裡面米亞的乖巧笑容跟慵懶放肆的笑容來回交替閃現,讓他越來越亢奮。

  「……我需要一個姑娘,金發……」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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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1章

  「嗯?」第二天又跟帕特裡克走了個對面的米亞微微皺起了眉頭,電梯狹小密閉的空間裡,帕特裡克的身上傳來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去約會?」今天的帕特裡克看起來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完全沒有了昨天的淡淡頹廢,但是問出來的問題卻依然讓米亞不舒服,直勾勾的眼神也過於具有侵略性。

  這人是不是有病?這種問題是一個跟陌生人沒有什麼區別的鄰居應該問的嗎?

  米亞眼神閃過一絲不悅,完全不想要搭理這位所謂的華爾街新貴,但心中升起的濃濃警惕之情還是讓她扯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把這個問題給敷衍了過去。

  這個人不正常!

  這是她心裡面最直觀的想法。

  她不能准確的判定對方就一定是個癮君子,至少從外表上來看,帕特裡克貝特曼是一個非常健康的人。

  從他的身高跟體型比米亞能夠得出他身材絕佳的結論,同時他的眼底顏色健康,牙齒正常,封閉空間近距離面對下沒有口臭等異常情況,就連膚色也因為美黑行為而看不出來什麼異樣。總體上來說,貝特曼先生看上去就像是很多華爾街的金融精英那樣,有著健康的生活習慣跟規律,以及完美的外表。

  昨天他身上出現的臭味更像是用來釋放壓力的偶爾放縱,而不是一種持續生活的常態。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是一個完全健康的人。

  真正自律的人不會讓自己的生活中出現不可控因素,比如說大……麻這種東西。只要有那麼一點點的常識,就應該知道這東西給人體帶來的損傷是不可逆的,而且容易成癮造成更大的傷害,不會冒著風險去碰它。帕特裡克貝特曼的身上出現了這種味道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一些事情,聯想到亨利說過他熱衷於各種亂七八糟的墮落生活,米亞暫時假定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這東西。

  那一個腦子時不時的就出現異常亢奮狀態的人會是真正健康的人嗎?

  她對此持否定態度。

  而且到這個人的身上有血腥的味道。

  密閉狹小的電梯空間放大了米亞嗅覺的靈敏性,她甚至能夠聞到帕特裡克身上剛剛沐浴之後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沐浴露香氣,以及他噴灑的香水味道。

  但這些散發著優雅的香氣並沒有掩蓋住那股突兀的味道,淡淡的血腥味依然在她的鼻尖繚繞不去,堅定的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忽略。因為這種程度的血腥氣除非他是一個熱衷於用血液進行沐浴或者是對嚴重自殘有著偏愛的人。否則出現的也太過詭異,那絕對不是什麼生吃牛排之類的事情能夠達到的程度。

  加上他對她奇怪的關注點,米亞很難否定他是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這種可能性。

  但這並不是她煩惱的原由,真正讓她擔心的是亨利的安全問題。

  時間跟空間的關系,她跟亨利之間的感情說不上是多麼的深刻父女情。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會對有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視若無睹了。對於一個給自己支付學費生活費的長輩,米亞認為她有義務保證對方的人身安全,避免對方受到什麼本來不應該受到的傷害。

  就像是眼前的這個帕特裡克貝特曼,一個心理有問題、並存有犯罪疑點的人,她希望他不會對亨利造成什麼威脅考慮到這兩個人在面對面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互相帶著假笑面具的機器人和亨利對貝特曼先生那明顯的厭惡之情跟說話時候相互針對的陰陽,她真的不是很放心亨利的安全。

  畢竟美國這地方名產頻出,變態這個物種不是鳳毛麟角的稀有產物,而是普遍性存在的一種生物,沒有誰就能保證自己生活的環境是徹底的安全的。

  前幾天華爾街還有個所謂的精英人士失蹤了。據說還是帕特裡克貝特曼先生的「朋友」,他也進入了偵探的調查範圍,這讓人怎麼能安心?

  所以她決定延長自己待在紐約的時間。

  「……嗯,亨利給我介紹了一些畫廊還有藝術品商店,大概會延遲一下回去的時間……」米亞一邊給自己化了一個嫵媚的妝容,一邊跟電話對面的蘇珊娜說。

  本來她是打算在這裡陪著亨利度過聖誕節之後就回去的,大概在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視他的行程表而定。但現在她改變了主意,打算在學校開學的時候再回去。

  正好亨利給了她一些他的關系網絡作為參考,完全可以成為她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

  「我可真像是一個邪惡的大反派!」看了看鏡子裡面的自己,米亞吐了吐舌頭,對自己的釣魚行動如此評價。

  帕特裡克貝特曼先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具體表現在他對金發女郎的熱衷。米亞住在亨利這裡的這幾天時間裡面發現他每天都會在一個固定的時間段裡面帶著一個或者兩個金發的姑娘回家如果只帶著一個金發女郎回來的話,那麼過一會兒就會有另外一個金發女郎走進大樓,她猜測這應該是貝特曼先生叫的電話服務。

  不得不說,強迫症患者有時候還是有好處的,帕特裡克在時間上面的堅持給米亞省了不少的麻煩,只要在固定的時間段中坐在窗前就能確定對方的行蹤。

  這種極為規律的生活一度讓米亞懷疑她是不是過於疑神疑鬼了,只是因為帕特裡克兩次過界的語言跟一點血腥味道就懷疑他有問題?

  但回想起來之前對方的種種詭異行為,她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安,這種直覺讓她沒辦法直接忽略過去。既然這樣,她決定還是把事情搞清楚比較好。畢竟她不怕變態,但是亨利卻沒有金剛不壞之身。萬一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後悔都來不及。

  就是這個妝容……米亞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烈焰紅唇跟濃艷的眼妝抽了抽嘴角。

  本來就是大濃顏,不化妝也艷麗的要命,現在這麼一化妝就更有一種禍國妖姬的感覺了,也不知道貝特曼先生會不會上鉤?

  事實證明,有時候即使是強迫症也會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暫時破例一下,比如降維打擊的超高顏值。

  當米亞第四次畫著濃妝頂著一身的酒氣在帕特裡克回家的時間段出現的時候,貝特曼先生之前那一直蠢蠢欲動的谷欠望終於再也抑制不住,衝著這個美麗妖嬈的女孩兒伸出了罪惡之手。

  「你還好嗎?」他環視了一眼周圍,確定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快速的跑動起來,衝到米亞旁邊伸手扶住了她,輕聲的詢問。

  「帕特裡克?」被扶住的米亞轉頭看著扶著自己的人,驚訝的叫了一聲,隨後搖搖頭,「我很好。」就想要睜開他的手。

  但帕特裡克的力氣格外的大,緊緊的箍住了米亞的手臂,「你看起來需要幫助。」

  他對米亞說,看著她有點兒呆滯的眼睛,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個笑容。

  為了這個漂亮的女孩兒,他願意暫時延緩干掉亨利哈蒙那個傲慢男人的時間。

  「胡說!」米亞臉一沉,「我不需要幫助!」

  她用力的去扒拉帕特裡克的手,但是力道卻輕的像是小貓咪的肉墊在他的手上輕輕的撓啊撓,一直撓到他的心裡面,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對她做點兒什麼。

  「好吧,你不需要幫助。」帕特裡克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嘴上這麼說著。但是手上卻完全沒有放松,而是半抱著她走進了公寓的大樓裡面。

  他最近一直在觀察這個漂亮的女孩兒,剛開始的時候她大概是因為父親的關系並不敢大肆的放縱自己。但很快,亨利哈蒙在聖誕期間的各種酒會party讓他沒有什麼時間跟精力來管理她之後,這女孩兒就開啟了她墮落的生活。

  已經有幾天的時間了,他看到她晃晃悠悠的進入公寓大樓,有時候連站都站不穩。

  「……ch……」帕特裡克把已經昏睡過去了的米亞放到了沙發上,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龐,惡毒的用語言侮辱著這個無法開口反駁的姑娘。

  白天乖巧的像是一個聖潔的修女,但是夜晚卻變成了一個放蕩的小野貓……帕特裡克把她扶進自己的公寓裡面的時候腦子裡面已經盤算好了要怎麼招待這個表裡不一的小女孩兒。

  他看了一眼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行動而清醒過來的米亞,得意的笑了笑,脫掉外套掛到衣架上,准備好好的享受一下吃掉這口嫩肉的美妙滋味。

  「哈哈哈」幻想了一下鮮血從這具年輕的身體上迸濺出來的景像,帕特裡克控制不自己,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他俯身靠近米亞,深吸了一口氣,瞬間精神抖擻。

  就是這種味道!

  帕特裡克眼神越發瘋狂,腦子裡面的場景已經進行到了把這可愛的女孩兒的腦子給挖出來放到烤箱裡面烤制之後進食。

  卻沒有注意到正在被他解開扣子的米亞已經睜開了眼睛,冷冷的看著他的頭頂,伸出手重重的在他的脖頸出一捏。

  「噗」帕特裡克眼睛一翻,倒在她的身上。

  「嘖!」米亞一臉厭惡的把身上的死變態給掀翻,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這家伙,從進門之後就完全放飛了自己,各種奇思怪想全都像是倒豆子一樣的衝著「醉的不省人事」的她倒了出來。

  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怎麼跟她玩一場血腥游戲跟後續的種種行動。即使是米亞這種見過不少變態殺人狂的人士都驚嘆於對方那豐富的想像力,這人真的不是精神病患者嗎?他口中的行動哪怕只有一項被真正的施行在了現實當中都是應該被丟進聯邦監獄的,更不用說那些足以讓從事忄生虐行業的專業人士都汗顏的想法和比漢尼拔萊克特博士還要瘋狂的食物烹制方法。

  「真應該把你送進聖伊麗莎白醫院裡面去。」米亞皺著眉頭,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頭上的帽子,又檢查了一下黏貼著生物皮膚的手指,戴上了橡膠手套,才站了起來准備開始檢查一下這位危險人士的房間。

  但在那之前,她需要做一些事情。

  米亞從自己的外套裡面掏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直筒形狀、類似手電筒的東西,走了幾步,放到了房間的中央。然後打開開關,設置好範圍,按下了啟動鍵。

  公寓裡面的各種還在運行的各種電器瞬間出現了問題,滋啦滋啦的閃爍著明明滅滅的燈光,最終成為了一堆的廢鐵。

  之後米亞才開始對這棟房子進行檢查。

  首先是冰箱。

  貝特曼先生說要把她的頭顱保存在冰箱裡面作為紀念。因為她是他的收藏中的唯一一個非金發女郎。

  「惡」即使是帶著口罩,米亞也能聞到那股可怕的味道,這到底是放了多久?

  她瞪著那顆金發頭顱,只覺得胃裡面不舒服極了。但還是繼續拉開了冰箱裡面的抽屜繼續查看。

  不過除了那顆金發的頭顱之外,她並沒有發現第二顆頭顱跟其他的人類肢體冰箱裡面的肉不進行化驗的話,她不能准確確定它們的品種,也許那就是一些普通的肉也說不定呢?

  皺著眉頭重新關上了冰箱,確定了房間裡面並沒有啟動的錄像設備,其他的電器也報廢了之後,米亞回到沙發旁邊,給帕特裡克直接來了一針「吐真劑」,然後掐醒了他。

  「你殺了多少人?」她盯著帕特裡克的眼睛,輕聲問。

  「我想應該已經有三天了?」面對著偵探的詢問,蒂莫西布萊斯帕特裡克貝特曼先生的同事不是很確定的說,「我是說,現在正在聖誕的長假裡面不是嗎?你不能要求每一個人都守在公司裡面不離開。」

  對於帕特裡克的失蹤,他並沒有那麼在意,那個膽小鬼,能做出什麼讓自己失蹤的事情呢?

  沒准兒又是一個保羅艾倫,厭倦了華爾街無聊又機械的生活,從這裡逃跑了呢?

  跟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

  「帕特裡克?」路易斯眼神憂郁,「我不知道,也許他去了阿姆斯特丹?」

  他有些惆悵,對於帕特裡克最終還是逃離了這裡感到憂傷,明明他們可以在私底下發展感情的,但他卻抵擋不住壓力逃走了。這不免讓這個已經有了未婚妻雙插頭男人感到傷心,明明他們之間很有化學反應……

  「我們在帕特裡克公寓的冰箱裡面發現了一顆金發女人的頭顱……」科特面無表情的述說著自己的調查結果,「之後我們又在那裡發現一串海德公園對面公寓的鑰匙,那裡屬於已經失蹤了的保羅艾倫,他公寓裡的衣櫃裡面掛滿了金發女郎的屍體……」

  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科特的行動跟語言毫無感情波動,他甚至還能夠對著從公文包裡面拿出來的照片跟老貝特曼一幀一幀的講解著哪一張是來自於帕特裡克貝特曼的公寓,哪一張又是來自於保羅艾倫的那間公園對面的高級公寓。整件事情在他冷靜鎮定的陳述下完整的呈現在了老貝特曼的腦子裡面。

  很好,他寄予厚望的能夠繼承公司的兒子竟然是一個殺人狂魔!

  「另外,我們還在帕特裡克的公寓裡面發現了大量的緩解精神壓力的藥品,以及他辦公室裡面的這本備忘錄。」科特從包裡面拿出一袋藥品治療各種精神疾病的,以及一本黑色封面的筆記本攤開放到了老貝特曼的面前。

  他一頁一頁的翻過這本備忘錄,從最初只有一個被虐殺的人形到後來整張紙上都充滿了這種暴虐的圖案。

  「啪!」最終老貝特曼就像是他面前的科特一樣,面無表情的合上了那本可怕的備忘錄,對他做出了指示,「處理好這件事,我不希望在任何報道當中見到它的蹤影。」

  如果帕特裡克是因為承受不了這些壓力而逃離紐約的話。那麼他就能讓這些給他壓力的東西消失!

  「是的,先生。」科特繼續保持著自己的臉部表情鎮定,快速的把桌子上筆記本跟藥物都給掃進了包裡面,連同那些即使是放在FBI調查員面前都會讓人寒毛直豎的照片,然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這裡。

  良久的沉默之後,老貝特曼才按下了電話,「讓唐納德坎布爾進來。

  現在,他想要聽聽一個「專業人士」對這件事情的判斷。

  「根據我們的調查,帕特裡克貝特曼先生也許已經離開了美國……」來自紐約著名的偵探事務所的偵探是這麼對老貝特曼先生說的,同時內心對小貝特曼的行為十分的不以為然。

  通過這段時間的調查,他已經大概了解清楚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個表面上生活規律,有著健康的身體跟性感迷人的未婚妻和蒸蒸日上的事業的華爾街精英。但私底下卻是一個既膽小又冷漠的毫無共情能力的怪物!

  坎貝爾對這位小貝特曼先生的失蹤有兩種猜測,一個是他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巨大的壓力跑掉了,另外一個則是他在什麼不知名的地方直接自殺了。

  但顯然後者對老貝特曼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答案,所以他沒有說出這個猜測。

  「帶坎貝爾先生去財務室結算調查費用。」又是一陣沉默之後,老貝特曼按下了桌子上的電話,對自己的秘書吩咐道。

  很快,秘書就走了進來,將坎貝爾偵探帶離了辦公室。

  而距離紐約並不是非常遙遠的華盛頓特區聖伊麗莎白米青神病院則是迎來了一個外貌英俊又打扮精致的患者即使是他來到這裡的時候並不是清醒著的,但又有誰會在意這件事呢?

  跟著他一起來到這裡的還有裝在皮箱裡面的一筆巨款,確保他能夠在這家精神病院裡面待到天長地久。

  「傑克內皮爾?」聖伊麗莎白米青神病院的院長看著這個被家屬送來的病人資料皺起了眉頭,這名字聽上去簡直充滿了諷刺感!

  「但是病人聲稱他的名字是帕特裡克貝特曼。」院長的助手翻著手裡的病例,一臉冷淡的說。

  「他認為自己叫什麼名字重要嗎?」院長的表情十分平淡,「既然我們的客戶已經給他預付了住院費用。那麼我們就應該按照標准的流程對他進行治療。」

  病人的「家屬」都付了這麼多錢請他們好好照顧這位先生了,那他們當然要盡一個精神病醫生的職責,讓這位傑克內皮爾先生好好的享受一下VIP服務不是嗎?

  「等等!」院長喊住了要離開的助手,「我記得傑克內皮爾的家屬付了一百萬美元來請我們對他進行治療?」他向助手確認著那筆金錢的數額。

  「沒錯,一百萬美元,現金,並且沒有記號跟連號,全都是舊鈔。」助手點頭,「對方的要求就是給他最好的治療,確保他終生都無法走出這裡一步。」

  他在最好的單詞上面加重了讀音,相信院長明白是什麼意思。

  過去的幾十年時間裡面,不知道有多少有錢人把自己的親人跟敵人送進這所精神病院裡面,讓他們再也沒有辦法發出自己的聲音,在社會層面上消失。甚至就連正攵府,都利用他們進行一些不是那麼方便進行的計劃,關押那些具有爭議性的人物,並處理掉各種不安定的因素。

  這是一家每個人都知道它存在含義的精神病院!

  但一百萬美元,依然是一個天文數字,堪稱為歷史性的記錄。

  傑克內皮爾的家人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又沒有露面當然不是指望他們將他的精神病治愈重新回歸社會的。甚至就連傑克內皮爾這個名字都不一定是真實的,有著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是個隨意編出來的名字。

  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們是精神病院,還是美國正攵府指定的關押精神病犯罪者的精神病院!有這樣的背景,治療一個被家屬送來的病人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助手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

  經過了治療之後,傑克內皮爾也就只是傑克內皮爾了,他所謂的帕特裡克貝特曼在未來不久之後就會成為一個永遠被遺忘的名字不管是在醫生們的記憶中還是在他自己的記憶裡,都將不復存在。


第1152章

  既然這樣,那麼他背後的那些事情又何必在意呢?反正那個所謂的傑克內皮爾從來沒有露過面的家屬也沒有提出什麼特殊的要求,更沒有要求對這個病人好吃好喝的服務著一直到他終老如果需要這麼做的話,還不如去療養院!

  那事情就很簡單了,一個無依無靠沒有任何過去的精神病人還不是隨他們處置?就像是這座精神病院中的其他病人一樣,不會有任何例外。甚至因為這個精神病人的「家屬」慷慨解囊,一下子就直接一百萬砸過來而不是進行各種分期付款或者是正攵府那樣的定期撥款有所限制,他們還樂意於給他的治療過程中加上一點點的特殊照顧,確保這位精神病人既不會因為先鋒的治療方式死亡,也不會因為保守的療法而病情毫無進展。

  院長助理愉悅的行走在醫院的走廊裡,開始在腦子裡面構思傑克內皮爾的治療計劃。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在這個精致可愛的男孩兒身上實驗一下自己的新想法了!

  把精神病給送進了精神病院的米亞也很高興。

  帕特裡克貝特曼的那一番傾情訴說讓她非常慶幸自己發現的早,避免了亨利在不久之後因為過於「傲慢」而被裹在高緹耶的睡袋裡面埋在不知道哪個廢棄的工廠之類的地方。

  她實在是搞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僅僅是因為跟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利益交集的人士的一句話跟一個眼神而產生虐殺對方的想法,這簡直就是比隨機選擇受害人還要離譜的事情!

  別拿精神病說事,又不是每個精神病人都閑著沒事在腦子裡面想著要怎麼干掉名片比自己漂亮的人、對自己態度不好的人、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人、漂亮的讓自己想要虐殺的人……米亞覺得這已經是不是精神病的問題了,根本就是心理扭曲的問題吧?

  她感覺自己對這種人適應不良。

  而且估計警務系統也對帕特裡克適應不良。

  光是看他房間裡面的那些各種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瓶就知道這家伙就算是真的被送上了法庭,估計最後的結果也是在自己老爹的金錢開道下免於責罰而被送到精神病院裡面進行治療。甚至多年以後,這家伙沒准兒還會因為治療成功,而從精神病院裡面離開,之後就又是一個生龍活虎的連環殺手!

  米亞覺得這跟她的預期值完全不相符,干脆直接把這位給送進了精神病院。

  反正最終也是要進精神病院的,那不如她幫他選一家服務絕佳的有口皆碑的精神病院好了美國正攵府御用機構,品質值得信賴!

  然後順便幫忙支付了醫療費用,希望他能夠好好的享受這種治療生活。

  所以心情愉快的她非常痛快的答應了來自於布萊恩的邀約,跟他一起出去看了電影。

  「介意告訴我你的工作是什麼嗎?」電影還沒有開始,米亞捧著一杯熱可可好奇的問布萊恩。

  不想要說也沒關系,那就沒有之後了,她沒興趣跟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士談感情。

  「呃,也許你不相信,但我是個FBI。」也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了米亞的腦電波,布萊恩的嘴巴在腦子思考之前就已經說出了自己的職業,「不過我在平時的生活中一般不會暴露這點。」

  他的職業就是跟罪犯打交道,有時候甚至還需要進入到罪犯的團伙內部,暴露身份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米亞並沒有在意這一點,她更好奇的是另外一個問題,「FBI?東部還是西部的?」

  他們在西雅圖認識的,但是現在這家伙卻跑到了紐約?難道他是打算來一段短暫的浪漫關系?米亞咬著吸管,也不是不可以,愉快的運動有助於身心健康,距離遙遠又不用負責任可以隨時換……

  「當然是西部,我隸屬於大洛杉磯區部門。」布萊恩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爆米花?」

  「不,我不喜歡用沒有清潔的手抓吃的東西。」米亞堅定的拒絕了這個可怕的提議,天知道手指在接觸這些食物之前已經接觸了多少東西?車把手、錢幣、椅子……這對於一個曾經做過醫生的人來說簡直太可怕了!

  「好吧,那就不吃,我們換一種?」布萊恩看著米亞那一臉戒備的樣子,果斷換了一種別的選擇。

  他可能正在跟一個有潔癖的女孩兒約會,應該慎重一點兒。

  「不用在意我,在電影院裡面看電影的時候我不怎麼喜歡吃東西。」米亞聳聳肩,「而且我包裡面有消毒濕巾跟一次性手套。如果你想要吃爆米花,我可以提供給你使用。」

  她自己不吃,並不代表就要管著別人也不吃了。

  實際上,如果布萊恩不是她今天的約會對像的話,她連消毒濕巾跟一次性手套這種東西都不會提出來,那根本就毫無必要。

  但是既然他們現在在約會,那布萊恩要是徒手直接抓爆米花,還是趁早掐滅這點火苗比較好!

  「……我還是選擇可樂吧。」布萊恩的眼神有點兒一言難盡,跟櫃台的工作人員要了一杯冰可樂。

  他算是看明白了,如果不想要一場電影就讓自己的約會對像消失在生活中,那就最好不要挑戰她的底線問題。

  「下次看電影的時候我給你帶奶茶跟好吃的松餅。」米亞眨眨眼,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很好,有下次!

  布萊恩暗中得意,為自己的智慧點了個贊,笑眯眯的跟米亞一起進來放映廳。

  然後他的約會對像直接被電影劇情給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她側頭看了看布萊恩,不是吧,這就是他所謂的驚喜?

  她有點兒茫然,是什麼讓他認為她會喜歡滾滾這種生物的?這玩意兒長得跟《天書奇譚》裡面的老妖怪一樣,到底哪裡可愛了?

  但是看著布萊恩勉強的瞪大眼睛卻眼神茫然的樣子,她最終還是沒有把diss的話給說出口。雖然有點兒認知上的差異,不過只是溝通上的不暢而已,不用太過介意,下次跟他說清楚就好了。

  米亞搖搖頭,站起來拖著布萊恩離開了這裡。

  既然他們兩個都對這部電影不感興趣,那就沒有必要繼續坐在這裡接受煎熬了,「我們去看《午夜倫敦》吧」

  她決定這種時候還是要看一些正常約會該看的東西,而不是看著一只熊貓拯救世界!

  可惜這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hell?」布萊恩痛苦的抓著枕頭坐了起來,窗外轟轟作響,讓他還怎麼繼續睡?

  米亞也默默的從床上爬起來,披上了一件外袍看向了窗外。

  搞什麼鬼?這個時間制造大量的噪音,是存心不想要人睡覺吧?她拉開抽屜,抓起望遠鏡,掀開窗簾向外面看了出去。

  「Oh!」米亞低咒一聲,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紐約的公寓大廈

  「What?」布萊恩顧不上去想約會對像的房間裡面為什麼會有望遠鏡這種東西,晃了晃腦袋,走到了窗邊問。

  「飆車族。」米亞把望遠鏡遞給布萊恩,面無表情的說。

  她知道紐約的瘋子特別多,但是聖誕長假飆車?還是在公寓大廈附近飆車?這是不是腦子出現了點兒問題?

  布萊恩接過米亞遞過來的望遠鏡,皺起了眉頭。

  他對飆車沒有意見,但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凌晨兩點鐘?認真的嗎?他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時鐘,一臉的無語。

  「他們看起來像是在做什麼賭約。」布萊恩對正在給自己塞耳塞的米亞說。

  顯然這種時候重新入睡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鬼知道這群人之後會做出什麼奇葩的事情?

  「給!」布萊恩還在用望遠鏡盯著外面的時候,突然感到手裡面一沉,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台小型的攝錄機!

  「???」是不是有什麼不對?他抬頭去看米亞,就見到對方已經塞好了耳塞,並且拋給了他一副,然後鑽進了被子裡面。

  「你可以把外面發生的事情錄下來作為證據,或者現在衝出去阻止他們。」米亞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對正在發生的事情毫無興趣。

  她現在又不是警察,管那麼多閑事做什麼?

  布萊恩:「……」

  他很想要說他工作的地方不是紐約,這種不僅跨地、還跨州的執法行為根本就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因為那意味著更多的麻煩!

  如果他參與進了這件事,沒有任何意外還好。一旦出現任何流血事件,他都會成為那個倒霉的替罪羊,沒准兒就直接因為這件事情被革職了也說不定畢竟甩鍋這項技能不僅僅是正攵客們擅長,美國的警察們也很擅長,有一個外地來的好兄弟幫他們背鍋簡直就是再幸運不過的事情了不是嗎?

  所以他連考慮到都沒有考慮,默默的關掉了那台攝錄機,重新回到了床上。

  嚴格的來說,這並非是什麼惡性犯罪事件,而是屬於街頭相互鬥毆!鬼知道這幫人到底是什麼做什麼的,又跟紐約當地的幫派有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關系,他沒有必要參與建這件事情裡面。

  布萊恩伸手摘掉了米亞的耳塞,吞掉了她的聲音。

  她說過她父親今天不在家,卻沒有說他明天還不回來,還是珍惜這種時刻吧!

  「……大廈附近……飛車黨……」第一天早上,布萊恩把換掉的床單跟衣服都塞進了洗衣機定好時間,又給自己洗了個澡,擦著頭發走進餐廳,就聽到電視裡面的新聞報道,感慨了一聲,「看樣子情況並不是很糟糕的樣子。」

  昨天晚上撞擊的那麼厲害竟然沒搞出來人命也是讓他挺吃驚的,也不知道該說紐約人民的飆車水平高,成功的避開了要害,還是說他們的水平太爛膽子也小,竟然沒有把任何一個人給送進醫院?

  「因為他們很清楚為了這種無聊的行為把自己送進醫院是多麼的愚蠢。」米亞把焯好的蝦仁丟進甜醬裡面跟玉米粒攪拌了一下,連同生菜絲、小黃瓜絲跟甘藍絲和撕碎的萵苣一起夾進了烤好的吐司裡放到了桌上。

  再把之前煮好的鵝蛋放到蛋杯裡,和菠菜松子濃湯一起都端上去,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愜意的喝了一口。

  布萊恩:「……」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夾著葉菜跟鮮蝦玉米的全麥吐司,有點兒不知道是否應該稱贊米亞食譜過於健康?

  「不夠吃?」米亞抬頭看了他一眼,還以為他食量太大這點吐司的分量不夠,「壓力鍋裡面有排骨,你要來一些蘸醬吃嗎?」

  亨利很喜歡亞洲菜,不管是中國菜還是日本菜跟泰國菜和印度菜都有涉獵。也許在烹飪水平上面他的段數並不高,只能能算是勉強能把菜給做出來味道不考慮的那種。但是在各種調味料跟工具上面他是一點兒都不缺,稱得上是應有盡有,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各種醬油。

  米亞本來是打算吃完早飯,煲一鍋南瓜排骨湯。但是如果布萊恩吃不飽的話,提前吃一點兒排骨也沒關系。

  亨利冰箱裡面的食材等級不錯,肉質也很新鮮,清水排骨蘸著醬油就是很好的一道料理了。

  「實際上我覺得作為早餐這些東西已經足夠我吃的了。」布萊恩搖搖頭說。

  他的盤子裡面有兩份鮮蝦黃瓜吐司,還有一只鵝蛋跟一碗湯,加上一杯香濃的咖啡,怎麼會不夠吃?

  真正讓他吃驚的是米亞的生活方式。

  跟他總是隨意的把早餐給敷衍過去,午餐隨便的糊弄過去,晚餐將就吃下去比較起來,她生活的簡直不要太精致!

  就連吐司裡面都能塞進去三種以上的蔬菜,而且還不是普遍的塊莖食物而是葉菜,加上這個光是看就讓人感覺制作起來很費力的菠菜松子濃湯……布萊恩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是絕對不會在早餐上花費這麼多的時間跟精力的。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已經足以讓布萊恩從米亞的身上得到一些信息。她的皮膚嬌嫩白皙,連一塊斑點都沒有,手上也沒有什麼繭子,他本來以為她並不擅長廚藝這種需要在廚房中耗費大量時間跟精力的技能,但事實證明他是錯誤的。

  人的外表真的能夠跟行為反差那麼大嗎?她看起來明明就像是一個從來不會沾染這些東西的小公主,布萊恩甚至打算給她做早餐吃了!

  結果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所以她是怎麼做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制作出來了這麼多的食物的?他還以為她提早起床是要去洗澡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晨間運動之後,一個有潔癖的女孩兒會這麼做不是很正常嗎?

  「嗯?」米亞對布萊恩完全跑偏了重點的問題挑了挑眉毛,給出了一個回答,「只要你對食材足夠熟悉,就很容易掌握好時間搞定一頓正常的早餐。」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她今天早上還因為不太想要動詞做了簡單的三明治跟蔬菜湯,正常來說,在亨利這種熱衷於亞洲料理的人士家裡,她應該是喝著熬制的香噴噴的小米粥,吃著精心煎制的小黃花魚跟拌好的小菜才對。

  「好吧,我想我永遠沒有辦法達到你的水平。」布萊恩搖頭,狠狠的咬了一口鮮蝦黃瓜三明治說。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一些投入的,就算是他對食材足夠熟悉,也沒有辦法像米亞那樣統籌好時間,在短短的半個小時裡面搞定一頓豐富的早餐。這對他來說太難了,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在食物上面跟米亞完全不同的認知,一個經常糊弄自己胃的人,你怎麼能指望他會成為一個米其林廚師?

  米亞對此不置可否,這個話題太沉重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還沒有進展到討論日常三餐的水平?

  搖搖頭,她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我爸爸再過一個小時就要到家了,你得抓緊點兒時間搞定自己。」

  亨利昨天跟黛西去參加了一個通宵宴會,待會兒就要到家了。如果布萊恩不想要面對一個憤怒的老父親的話,那麼最好行動快一點兒。

  「什麼?」布萊恩強行讓自己的臉保持鎮定,但是進食的速度卻快了一些。

  他很喜歡米亞,如果換一個地方他會很樂意跟米亞的父親進行一番友好的交流。

  但那不是現在,也不是在米亞父親的家裡面!

  想到自己剛剛經過客廳時候看到牆上掛著的那幾把犬昔槍,他突然之間有了一個不是那麼安全的猜測,「你爸爸該不會是來自於德州吧?」

  所謂同類相斥,原因是太過了解。這點也體現在了布萊恩的身上。

  身為一個來自於亞利桑那州的小伙子,他可是太了解德克薩斯州的人民了,雙方都是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的典型。哦,也許德州人民更喜歡動槍?

  反正過於相似的屬性讓他有點兒擔心對方一旦見到自己在他的家裡面,會給自己來上那麼幾顆钅肖雲鬼的子弓單!

  米亞愣住了。

  她沒有想到布萊恩居然這麼能腦補!

  「……不,他不是德州人,客廳裡面的那兩把犬昔槍都是古董槍,用來做裝飾的。」她扯了扯嘴角解釋道。

  亨利對打獵這種野蠻的行動毫無興趣,他就是單純的覺得那兩把古董犬昔槍很適合這棟公寓的裝飾風格。所以才會買下來掛上去而已,跟開槍不開槍什麼的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他真的想要對付一個人的話,會更加青睞自己擅長的金融手段。而不是這種需要大量訓練才能達到一定水平的技巧。

  而且……她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布萊恩,「就算他真的是德州人,作為FBI的你也應該能夠應付得來吧?」

  拜托,好歹也是一個FBI,即使只是在西雅圖供職。但這個職業的准入門檻還是有的,不至於連亨利這種對實戰沒有興趣的人都搞不定吧?

  「不。」布萊恩喝了一口湯,終於抽出空來回答米亞的問題,「我不認為搞定他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還記得嗎?這是哈蒙先生的家!」

  拜托,這裡可是哈蒙家!他懷疑自己要是真的搞定了亨利哈蒙的話,對方大概會直接告他非法入侵!

  「哈哈哈」米亞聽著布萊恩的吐槽忍不住笑了起來,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她覺得這兩個人挺有緣分的,布萊恩竟然在沒有見過亨利的情況下推斷出來他可能有的行為,該說這是危機意識起到了作用嗎?

  布萊恩看著她大笑的樣子滿頭黑線,這是應該大笑的事情嗎?太沒同情心了!

  他迅速的把最後幾口吐司給塞進了嘴裡,看著依然坐在他對面慢條斯理的吃早餐的米亞,無可奈何的衝進廚房,把使用過的餐具給塞進了洗碗機裡,抹除掉了自己來過的痕跡。

  「給我打電話?」他套上自己的外套,拉過米亞給了她一個親吻,試圖讓這個鐵石心腸的姑娘施舍給自己一點點的同情心。

  「我會考慮的。」米亞看著布萊恩慌慌張張的樣子笑眯眯的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但布萊恩現在也沒有辦法做更多的事情了,眼看著時間越來越靠近亨利到家的時間,他只能匆匆的衝出了門,踏入了電梯。

  「叮」電梯到達了一樓,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之後打開,布萊恩走了出去。

  跟他擦肩而過的亨利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沒在這棟大廈裡面見過這個男人,是新搬來的鄰居嗎?還是什麼其他人?

  「早上好,要吃早餐嗎?」已經把自己使用過的餐具也塞進了洗碗機的米亞從廚房伸出頭來問亨利。

  「不,親愛的,我吃過了,即使味道很糟糕。但我的胃已經塞不進去更多的食物了。」亨利搖搖頭,把外套掛好說,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這棟大廈最近總有一些陌生人出沒,你平時注意一點。」

  他的鄰居帕特裡克貝特曼的失蹤給大樓帶來了過多額外的訪客的同時也讓這裡的住戶們人心惶惶,再加上時不時出現的陌生人比如說剛剛那個擦肩而過的金發男人,亨利開始考慮一件事,是否要換一個安保設置更加齊全的住處?


第1153章

  「換一個新的住處也挺好的,之前還有人在這裡飆車,聲音大的要命,對睡眠質量不是很友好。」米亞給出良心建議,「而且這裡的安保約等於沒有,誰知道帕特裡克貝特曼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一點兒才失蹤了?」

  這棟公寓大廈真的是一言難盡,米亞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貝特曼先生給了那位公寓前台人員什麼好處,為什麼他的存在是如此的薛定諤?只要帕特裡克貝特曼需要他不存在的時候他永遠都不會在崗位上面!

  還有那些飆車黨,誰知道他們之後會不會繼續選擇這裡作為他們的飆車地點?種種的糟心的情況讓米亞覺得這裡真的不是一個合適的居住地點,至少,花費了足夠昂貴的房租總要有配套的設施吧?

  而且亨利的事業發展的越來越好,又不是住不起更貴的公寓,他自己也不喜歡,那就更沒必要繼續在這裡折騰自己。

  「飆車?」亨利驚愕臉,不是吧,在這裡飆車?是嫌棄自己的小命太長想要來個意外身亡嗎?就這周圍種環境大樓林立,根本就不具有飆車條件的道路,真的不怕加速度撞到樓體上搞得自己直接去見上帝?

  「今天凌晨發生的事情,還上了早間新聞。」米亞給他倒了一杯冰水,對這件事頗為無語,「幸運的是,沒有人因此死亡,也沒有出現重大意外事故,他們甚至都沒有被送進急診室!」

  這件事真是讓她沒辦法對紐約的這幫子飆車黨做出正確的水平估計,到底是太高還是太菜?

  「看來我是真的應該換個地方住了。」亨利灌下去半杯的冰水,敲了敲腦袋說。

  本來他這個行業就費腦子,要是連睡眠都沒有辦法得到良好的保證,那簡直就是坑!哪個老板會想要一個思考都遲鈍的員工?

  到底也是個跟薩拉這個精致到了都可以用苛刻來形容的女人生活了那麼多年,亨利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她的一些影響,對生活中的一些事情還是很在意的。要不然也不會明明廚藝是個渣,卻在廚房裡面搞了全套的各種工具。

  他很快就下定了決心換公寓的事情,沒有任何猶豫。

  不過米亞是沒時間陪著他一起找房子了,她過幾天就要回西雅圖,之前因為帕特裡克貝特曼而耽誤給亨利整理食譜的事情,現在要趕緊補回來。除此之外,還要把購買的一些東西給寄送回到西雅圖,省得上飛機的時候還要拎著一堆的東西超重,加上零零散散的事情,忙的很,根本就無暇分……身去給亨利做參考。

  而且就算是她有時間也沒有用,亨利的所謂聖誕假期其實也只有那麼兩三天而已,剩下的都忙於用來參加各種交際宴會聯絡感情跟拓展人脈了米亞之前去參觀的那個先鋒藝術畫廊就是他在一個宴會上跟某位不知道富幾代的公子哥聊的十分開心才對她開放了一下不對外開放的部分。

  當事人都不在場,她看什麼?

  都不如把這個任務交給黛西,至少這兩個人現在感情正濃,沒准兒看中的房子就成為了之後同居的愛巢了呢?

  所以她果斷的搞定了所有東西之後,就跑去了第五大道繼續掃貨。反正最後兩天時間了,也沒有什麼可做的,干脆去看看有什麼新品好了,正好可以買來送給亨利還有蘇珊娜他們。

  米亞很愉快的站在男裝配飾店裡給亨利挑選領帶。雖然這種東西她也會做,但這沒有什麼必要。又不是需要量尺寸的西裝跟符合私人氣質風格的搭配,配飾店裡面那幾千個款式足夠她給亨利選出來幾條作為禮物了。

  但即便是這樣,還總是有人來給她找不自在。

  「嘿,米亞!」她正拎著幾條條紋領帶進行比對的時候,艾倫克林曼驚喜的聲音在她背後響了起來。

  「克林曼教授。」米亞微微停頓了一下,轉過了身體,跟這位之前還在飛機上見過的先生打了一聲招呼,態度十分冷淡。

  也許之前在飛機上的偶遇並不是真的偶遇,她看著這個一臉熱切的男人想。

  是要有多麼大的巧合才能讓他們不但在飛機上偶遇,連在紐約的第五大道的一家小店鋪裡面都能偶遇?

  她站著的位置又不是什麼靠著櫥窗的位置,也排除了對方偶然看到她之後走進來的可能性這是要對她有多麼深刻的感情才能認出來裹著長外套又戴著帽子的身影?

  然而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對於一個已經把她的照片跟視頻看過了數不清次數的人來說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

  艾倫克林曼不但對露西的身高體重了如指掌。就連她的發色都能輕易的在一堆相似的發色當中分辨出來。即便是殼子裡面已經換了一個住戶。但他依然靠著私家偵探的遠處偷拍跟攝像判斷出來了她身上的變化。

  高了一點兒,瘦了一點兒,頭發長了一些,腰肢細了一些……艾倫克林曼幾乎是用一種研究藝術品的態度來研究米亞身上發生的一切。就算是她有一點點的改變,都不會錯過他的眼睛!

  就像是現在,即使現在米亞裹著一件長外套,又戴著遮住了耳朵的毛茸茸的帽子,他依然能夠從身高跟肩膀的大致寬度認出來這就是他關注了很長時間的人。

  當然,也離不開一點兒小小的輔助。

  艾倫對自己的新任女友非常煩惱,因為她的過於高調以至於他不得不暫時隱藏起來自己的目的,遠離他想要接近的姑娘。直到她飛去走秀之後才終於讓他得以脫身,把目光重新集中在米亞的身上。

  但令人煩惱的是,這個時候她已經即將飛離紐約回到西雅圖,他只能眼睜睜的在她父親家的樓下等著她出現。直到今天她來到第五大道購物才終於讓他再一次見到這個朝思暮想的姑娘,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然而艾倫煩惱的要死,米亞看到他也很煩惱啊!

  這個所謂的西雅圖大學的教授在她心裡面是真的不受待見。

  她又不是傻瓜,就算是再沒有自戀的心態,這麼頻繁的跟同一個人偶遇,還是這種地方偶遇,沒察覺出來有問題就奇怪了!

  特別是這次遇到艾倫克林曼之後他似乎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熱情,讓她更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人不會是真的想要跟她發生點兒什麼吧?他還記得自己有一個超模女友嗎?

  顯然是不記得的,或者說就算是記得也不影響他對米亞大獻殷勤,「我覺得這條寬條紋的領帶很適合哈蒙先生。」他指了指那條棕色的斜款紋領帶說。

  哈蒙先生?米亞眉毛一挑,這是連掩飾都不掩飾了嗎?

  她瞬間就想到了艾倫克林曼一定認識亨利哈蒙。而且還很有可能是在確定了她這個目標之後去刻意認識的。這很容易就能推斷出來不是嗎?即使克林曼先生的主要活動範圍在洛杉磯,可是金融世界是沒有界限的,只要他有心,一定會知道亨利哈蒙跟她之間的關系。

  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時候盯上她的,開學的那天嗎?

  不,不是。米亞立刻就推翻了自己剛剛的想法。當時的艾倫克林曼就很熱情,她那時候只是以為這可能是因為他的性格使然。但現在再回憶當時的情況,事情的脈絡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那天也許是他第一次刻意的接近她!

  那麼是之前的露西?

  她微微皺起了眉頭,之前她就已經很確定記憶中絕對沒有這位克林曼先生的記憶……所以他是一個暗中的窺視者?

  米亞想到了最近這幾天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被窺視感。

  之前她還以為是帕特裡克貝特曼的父親老貝特曼派來進行調查的偵探,盯著公寓大廈裡面曾經跟他有過接觸的人。但現在艾倫克林曼的出現讓她改變了想法,那些跟著她的人也許是這位來自西部的商業大亨搞的鬼?

  她的心情瞬間就不美好了起來。

  本來如果是老貝特曼派來的人的話,她還願意暫時忍受一下這種糟糕的視線。畢竟她把人家的兒子給送進了精神病院,對方生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如果是這個人?她憑什麼要忍受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難道她看起來像是脾氣那麼好的人嗎?

  「跟蹤我的人是你派來的?」米亞完全沒有給這位商業大亨留面子,直接問出了口。

  對跟蹤狂有什麼好客氣的?她腦子又沒病!

  「什麼?」克林曼看著態度一下子冷淡下來的米亞,內心有點兒慌亂。但他到底是一個久經商場考驗的人,表情只是瞬間波動了一下,就立刻冷靜了下來。

  甚至還能反問回去,「你是說最近有人跟蹤你?」他看上去一副關心米亞的樣子。

  如果不是站在他對面的米亞在微表情上面有研究的話,就真的被他給騙過去了。

  「艾倫克林曼先生。」她拖著慢吞吞的語調,微微抬起下巴,臉上全是嘲諷,「也許我的話冒犯了你,在這裡我先向你道歉。但我想我們都不是傻瓜,所以收收你那暗地裡面的小心思,離我遠一點兒!不然的話,我很難保證會對你做出一些什麼過激的行為,那樣不管對你還是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不是嗎?」

  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如果這位克林曼先生現在願意收手的話,她還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是他要是不聽勸告依然繼續這種危險的行為的話,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脾氣好可從來都不是她的標簽!

  「我聽不懂你的話」克林曼想要給自己辯解一下,但是卻被米亞給粗暴的打斷了,「不管你能不能聽懂,就只是離我遠一點兒,我不想要跟你玩什麼你追我趕的游戲,也對你沒興趣!」

  米亞的眼睛從湛藍色變成了深藍色,心情十分不好,她討厭這種被人抓了現行卻依然想要狡辯、繼續搞事情的人。

  「聽著,我已經警告了你,如果以後你繼續在暗地裡搞那些小動作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最後警告了一次艾倫克林曼,推開擋在她面前的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真是的,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壞掉了!

  配飾店裡面的店員也是一臉哀怨,這女孩兒剛剛挑選了好多的領帶呢,現在他的業績全都完蛋了!可憐的男人幽怨的看了一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艾倫克林曼,本來還以為是個大客戶,結果他不但沒有買東西,還把他原本的營業額給搞沒了,真是讓人郁悶死了!

  克林曼僵硬的站在那裡,還沒有從米亞剛剛爆發的殺氣裡面回過神來,心裡面全是那雙仿佛裝了兩團藍色焰火的眼睛,情感被衝擊的亂七八糟。

  他突然發現,原來她不僅僅是天真無邪的樣子很美麗,就連生氣的樣子都很美麗……

  米亞完全沒想到她的警告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某個偷窺狂魔想要征服他的谷欠望更加高漲了。

  就算是知道也無所謂。

  她已經警告了這個腦子有病的人,要是他真的再做出什麼行為的話,那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不能怪她沒有提前打預防針了。

  飛回到了西雅圖的米亞並沒有繼續去關注這個令人厭煩的家伙,重新投入到了學校的生活當中。

  她的生活又不是繞著艾倫克林曼轉,誰有那麼多的時間精力去消耗在他的身上?

  更何況最近喬凡尼車禍的原因,她的休息時間基本上都被占滿了,就更加沒工夫去搭理一個討人厭的家伙了。

  「戴伊弗拉維爾、維克薩姆沃爾伯特、克裡斯蒂安格雷?」米亞確定了一下排在今天的送貨訂單名字。

  「沒錯。」喬凡尼把裝著衣服的盒子蓋好摞到一起,表示完全正確沒有問題,「戴伊弗拉維爾的送到艾文林大廈十六樓弗拉維爾能源公司的前台,維克薩姆沃爾伯特送到沃爾伯特出版社交由戴琳簡接收,克裡斯蒂安格雷直接送到他的家。」

  他把備忘錄遞給米亞說,臉上全是歉意。

  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在聖誕節的時候發生車禍呢?該死的酒後駕車,差一點點,他就成了那個倒霉的車下亡魂了!

  但打著石膏的腿導致的行動不便依然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麻煩。不管是在工作室裡面的工作還是把那些有送貨要求的西裝送到訂貨人的手中都成為了艱難的事情。

  前者還好,至少在工作室裡面他還能拄著拐杖行動。但是後者,難道他還能舉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腿去開車嗎?

  惱怒的喬凡尼即使把那個混蛋的醉酒司機給告上了法庭,也依然沒有辦法讓自己心中的怒火平息下來,同時也沒辦法讓自己腿上的石膏消失,重新活蹦亂跳。

  於是最終的送貨就變成了店裡面的另外三個制衣師跟米亞的活兒,誰有空就誰去幫忙。

  考慮到送貨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在周末,米亞這個學生就承擔了大部分的工作,比如說今天的三個客戶。

  她對著地圖,很快就把戴伊弗拉維爾跟維克薩姆沃爾伯特這兩個不需要當面交接的人士定制的西裝送到了地點,然後順著來時候的路拐去了克裡斯蒂安格雷的家。

  「格雷先生?」米亞走出電梯,沒有見到克裡斯蒂安格雷,皺了皺眉頭,略微提高了聲音。

  讓人把衣服送到家卻不見蹤影,這種行為是不是不太對?

  米亞一手捧著裝著衣服的盒子,一手不著痕跡的握住了滑落下來的手術刀。

  不是她防範心太強,實在是最近遇到的變態頻率有點兒高,讓她不得不對自己的處境提高警惕,進行一點點的防御。

  但送個衣服就遇到變態,這是不是也有點兒太倒霉了?

  「抱歉,我剛剛接了個電話。」幸運的是,克裡斯蒂安格雷先生並沒有讓米亞有機會在他身上施展一下精湛的刀工,很快就從一間屋子裡走了出來。

  「沒關系。」米亞笑了笑,從自己的背包裡面掏出訂單出示給克裡斯蒂安,「請檢查一下衣服,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請簽收。」

  手術刀又悄無聲息的被收了起來,米亞悄悄松了一口氣,看來她的運氣並沒有那麼糟糕。

  唉,真是被變態給搞出來PTSD了!

  「好的,這裡是嗎?」克裡斯蒂安接過了米亞遞過來的筆跟本,在她翻到的那一頁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盒子裡面的衣服。

  米亞也沒在意,在帕貝羅家的西裝店定制西裝的人基本上都是老客,再不就是通過口口相傳而被拉進來的新客,時間長了也變成了老客。這些人都很清楚西裝店的質量跟服務態度。所以才會出現之前的戴伊弗拉維爾跟維克薩姆沃爾伯特的西裝直接送到他們所在的公司,連接收人都不是自己的情況。

  因為他們知道這些服裝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就算是真的出現了,也會被妥善的解決掉,一家開設了超過四十年的店鋪不會用自己的招牌來開玩笑。

  克裡斯蒂安格雷雖然是新客戶,但帕貝羅西裝店已經服務了這個家族幾十年的時間,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他可能也受到了家裡面人的影響。

  但是今天的情況出現了一點兒小小的差異,格雷先生在簽收了之後很熱情的提出了一個建議,「你要休息一下嗎?喝杯咖啡再離開?」他看著米亞微笑著說。

  與眾不同的女孩兒,克裡斯蒂安想。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直接從梯子上跳了下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輕盈的精靈。但是轉頭就變成了一個專業人士,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活潑。

  第二次見面,今天,她穿著一身帶著冷肅氣息的深色外套,還帶著深色的羊皮手套跟同色系的帽子,整個人打扮的像是走在巴黎T台上的模特。

  但實際上,她只是來送一套西裝。

  再想到他出來的時候對方表情嚴肅,完全沒有任何東張西望的樣子,克裡斯蒂安忍不住有點兒好奇她私底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兒?還是嚴肅的職業者?或者這些都只是她的一個偽裝的面具?

  「不了,謝謝。」米亞露出一個禮貌的無可挑剔的笑容,拒絕了格雷先生的邀請,「如果沒有其他事?」她示意克裡斯蒂安。

  她看出來了,這人對她有興趣。

  但很遺憾,她對這人沒興趣。

  那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不趕緊走,准備跟他共進晚餐嗎?

  米亞對沒興趣的人從來不搞曖昧!

  「呃,我最近健身的時候肌肉厚了一點,不知道這會不會對著裝效果有什麼影響?」克裡斯蒂安看著米亞沒有什麼波動的表情,突然來了興趣,想要看看她不是一直都是這種保持著鎮定的狀態?

  「如果肌肉厚度沒有超出一定範圍的話,應該不會有這方面的困擾。」米亞看了一眼這個不知道搞什麼鬼的格雷先生,很冷靜的說,「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試穿一下,不合身的地方我們可以重新進行修改。」

  她很確定,這人的身材跟當初在西裝店裡面進行測量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區別。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但顯然這位格雷先生把自己的身材狀況給控制的很好,完全沒有出現什麼過度增肌的情況,那他這麼說的目的是什麼?

  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想要故意找麻煩。反而對她十分熱情,這不會又是一個想要泡她的人吧?

  米亞微微蹙眉,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被誰下了什麼奇怪的桃花咒之類的東西,怎麼總是遇到這種事情?她真的不想要桃花朵朵開啊!

  想到曾經遇到的一堆爛桃花,她就一陣牙疼,那可真是給她制造了太多的麻煩,搞得她都不得不狼狽的逃走……這次才來了多少時間就遇到了好幾個追求者,還是奇怪的追求者,這真的不是什麼大宇宙的惡意嗎?

  聯想到想要在她身上咬出來一幅地圖,再把她給肢解的帕特裡克貝特曼和暗中窺視了她至少超過半年時間、不知道到底在打什麼亂七八糟注意的艾倫克林曼,以及學校裡面某個行為奇葩的同學,米亞突然之間就感覺有點兒發冷,心裡面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不會真的這麼倒霉吧?


第1154章

  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安靜的等待克裡斯蒂安格雷換上了西裝。

  「看上去是我多慮了。」他穿著西裝活動了一下身體,貌似驚奇的說。

  西裝做的確實是很合體,既完美的貼合了他的身形,也不會讓他行動不便,不管是站還是坐都沒有束縛感跟割裂感,就仿佛是多了一層更厚的皮膚一樣。

  克裡斯蒂安不得不承認一件事,純粹的從制作手藝上來說,帕貝羅西裝店的水平要更高於他在舊金山居住時為他服務的那家店鋪。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太貴,等待的時間也太長。

  不過前者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後者的話,在前者不是問題的同時也構不成什麼麻煩。

  「顯然你在控制身體狀況上面做的不錯。」米亞幫克裡斯蒂安整理好西裝外套,微笑著說。

  她對自己很有信心,不管是眼睛的測量能力還是在手工的測量水平。

  「所以你平時的服裝也是自己做的嗎?」克裡斯蒂安看著鏡子裡面的米亞,好奇的提出了一個問題。

  跟他父親還有哥哥相比較起來,他的母親跟姐妹更加青睞在每年的時裝周跑到米蘭、巴黎跟紐約去給自己掃貨,或者是翻著目錄挑選時尚單品,而不是去女裝店定制。那米亞呢?克裡斯蒂安有注意到這女孩兒的穿著打扮一直都非常得體並非是引人注目,而是一種十分適合她自己氣質的穿衣風格,舒適又融洽,而非是刻意的凸顯自己的美麗。

  但她本身的行為舉止卻保證了她不管穿什麼都不會遮蓋這份美麗。

  克裡斯蒂安的身邊從來不缺少各種美人,不管是男是女,年輕的,還是成熟的。但大部分米亞這個年齡的人不會有她這種良好的儀態。

  她看上去只要換上一件晚禮服就能去參加在白宮舉行的社交晚宴了!

  但她良好的儀態跟挺直的背卻不會給人一種緊繃感,克裡斯蒂安覺得這很有意思。

  「也許你願意知道,我妹妹跟你同名。」他看著米亞把他脫下的西裝外套用衣架掛好,重新放進盒子裡,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是嗎?」米亞禮貌性的回了一句,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別說是同名了,同名同姓的人簡直多了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當然,我想你們一定會很有共同語言。」克裡斯蒂安聳聳肩,「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需要先找出來一個區分你們的方式,讓我想想。除了用頭發顏色區分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米亞微笑著蓋好盒子的蓋子,「這是個很好的問題,你可以慢慢的想。」

  她就不陪著這位格雷先生在這裡毫無意義的浪費時間了。因為她完全沒有打算去認識那位據說有著一頭金色頭發的米婭。

  「好吧,等我想到了會通知你這個好消息的,那麼電話?」克裡斯蒂安挑眉,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電話晃了晃,總要知道她的電話才能聯系上這女孩兒不是嗎?

  「我是個反科技主義者。」米亞衝著他笑了笑,表示她並沒有電話這種東西,壓根就不打算把口袋裡那款最新上市的電話給拿出來。

  「哦,有趣的思想。」克裡斯蒂安愣住了,最終只能無奈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看上去是個糟糕的約會對像嗎?為什麼這女孩兒拒絕他拒絕的這麼干脆?格雷先生覺得有點兒郁悶。

  總體上來說,這是一趟十分令人滿意的購物行動。除了給他測量尺寸和送衣服的漂亮女孩兒對他沒有什麼興趣之外,沒有什麼令人煩惱的了。

  但興趣是要培養的不是嗎?他喜歡高難度的挑戰。

  克裡斯蒂安看著離去的車子背影,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決定從另外一個方向著手。

  米亞則是計算了一下喬凡尼的傷愈時間,確定了即使格雷先生回頭就打電話再定做一套西裝也輪不到自己去送貨之後,舒了一口氣。

  考慮到格雷一家在帕貝羅西裝店這麼多年的訂單跟未來繼續不知道多少年的訂單,米亞並不想要跟對方發生什麼不愉快,從而給蘇珊娜造成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以後能夠避開他最好不過。

  「怎麼感覺奇怪的桃花這麼多?」她齜牙咧嘴的摸了摸臉,真心感到很詭異。

  雖然她現在頂著的殼子確實是很漂亮,但是桃花也未免太多了吧?才半年多的時間而已,就一個一個的前僕後繼超過了十幾個!

  這還是敢於走到她面前的人數,沒膽子走到她面前搞事情的更多,以至於米亞都開始懷疑這具身體是不是被加持了什麼萬人迷的buff?

  而且還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就不說已經被送進了精神病院的帕特裡克貝特曼和跟蹤狂魔艾倫克林曼了,今天遇到的克裡斯蒂安格雷也是個很奇怪的人,她很確定在對方從房間裡面出來的時候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鞭子!

  這真的很難讓米亞不聯想到他是個具有那麼一點點特殊癖好的人士當然,這稱不上是什麼變態,但對她來說,這顯然不在她想要嘗試的範疇之內。

  在床上挨鞭子什麼的,她的口味沒有那麼重。

  除非是遇到了生命危險,否則她不考慮在床上進行任何暴力行為,比如說拗斷別人的脖子之類的,揮鞭子也在這個被拒絕的選項裡面。

  所以她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果斷的拎出來了某個驅除厄運跟辟邪效果十分顯著的聖器壓在了枕頭底下。

  真刀真槍的她完全不怕,就怕這種會讓人渾身發毛的奇怪運氣,爛桃花什麼的,退散!退散啊!

  向來獨立自主的米亞摸了摸光明權杖,心裡面暗祈禱希望以後這些奇怪的人離自己遠一點兒身在奔放的美利堅,她對遇到各種殺人狂魔已經有了覺悟,也有足夠的信心來應付這些人。但奇怪的爛桃花什麼的,還是越遠越好,她是真的承受不來!

  也不知道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爛桃花消滅戰,還是祈禱奏了效,或者是光明權杖真的起了作用,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面,米亞的日子過的順心了起來,沒有再遇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人。

  雖然也會遇到一些奇怪的追求者,但是真的糾纏不休的卻一個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開學一段時間之後,本來課程就少的艾倫克林曼教授徹底的消失在了她的生活當中。

  「聽說是正在跟人打官司,牽扯的精力太多,無暇分……身來大學裡面授課。」八卦狂魔莉莉依然是那個對學校的各種新聞了如指掌的人,輕快的回答了傑西卡的問題,「親愛的,我承認克林曼教授是個帥哥。但是你不覺得他有點兒太花心了嗎?」

  她撇了撇嘴,「光是他出名以來曝光的女朋友人數就超過了四十個了,他身邊的女人換起來的速度簡直比換衣服還要快,時裝周的發布會都趕不上他換女朋友的節奏!這樣的人你真的確定他會對一個人死心塌地,以後再也不去外面偷吃?」

  拜托,這位克林曼教授的風評可不怎麼好,無縫對接放在他這裡都算是褒義詞了,大多時候,他更喜歡當一條快樂的八爪魚!

  然而傑西卡對這些完全不在意,「我又沒打算跟他天長地久,有什麼關系?」

  「難道你還以為我想要跟他結婚嗎?」她一臉的大驚小怪,感覺莉莉是不是因為最近的課業太過沉重,以至於腦子都不好使了?

  這種人睡一睡也就算了,誰還會真的對他投入感情啊?他的那些女朋友們不也是借著他的名氣來炒作自己嗎?大家玩一玩而已,不必過於認真!

  「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渣女嗎?」莉莉翻了個白眼兒,對傑西卡的說法徹底無語,你倒是早說啊,害得別人這麼擔心!

  「那說明我的本錢還不錯。」傑西卡聳聳肩說,對莉莉的吐槽毫不在意,沒點兒底氣怎麼當渣女?

  她靠的就是自己靚麗的臉蛋兒跟超棒的身材!

  不過她覺得米亞比她更有資格當渣女,「所以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到現在都沒有給自己找到一個男朋友?」傑西卡用手肘碰了碰正在喝湯的米亞,好奇的問。

  都已經大學二年級了,又不是什麼小孩子,可是米亞卻一直都沒有男朋友,對所有追求她的人除了拒絕還是拒絕,讓她都快要懷疑她的性取向了!

  「不想要找現在的同學當男朋友。」米亞放下湯匙說。

  「什麼?」傑西卡跟莉莉同時震驚的驚呼了出來,不想要跟同學成為情侶關系是什麼鬼啊?難道同學這個身份還有什麼奇怪的說法?

  「干嘛那麼吃驚?」米亞覺得這兩個人簡直就是大驚小怪,她不想要找個同學當男朋友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難道不應該吃驚嗎?」傑西卡反問,「你的理由真的很奇怪!」

  「請注意前綴,我是說現在的同學!」米亞撇了撇嘴說。

  不是她搞什麼歧視,米亞又不是沒有過藝術家的朋友。相反,她這方面的朋友還挺多的,數量絕對會讓人吃驚的那種。但問題是又不是每一個學藝術的人都能成為藝術家,也不是每一個藝術生的腦子都正常啊!

  至少,追求她的那幾個同學就看起來不像是什麼正常人,沒事就開各種奇怪的part或者是沉浸在吞雲吐霧神志不清的快樂當中,她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找這麼一個人當男朋友?嫌棄日子過的太好了非要找點兒麻煩折騰自己嗎?

  腦子是個好東西,不用的話可以捐給別人!

  「他們的長相沒辦法讓我心動。」不光沒腦子,還沒顏值,這樣的男朋友要來做什麼?浪費人生嗎?

  「……你可真是挑剔。」傑西卡無語。

  同學裡面又不是沒有帥哥,至於這麼誇張嗎?這家伙是想要找個好萊塢的大明星嗎?

  「我這麼漂亮,為什麼不能挑剔一點兒?」米亞反問。

  拜托,她有臉有身材有腦子還有手藝,怎麼就不能找個看的順眼的男朋友了?非要找個處處看不順眼的人,這是找男朋友還是找堵啊?

  「我說不過你。」傑西卡敗退,示意莉莉上。

  她承認米亞是個大美人,還是全校聞名、別的系也會跑過來圍觀的大美人。在這一點上面,她沒辦法對這家伙做出任何反駁。

  「我也沒辦法。」莉莉表示自己也不行,「你知道克裡斯蒂安格雷嗎?上次米亞還說他長得一般!」

  這位從舊金山回到西雅圖的新貴最近頻頻登上報刊雜志,引起一股名字叫做格雷的旋風。但米亞對著這麼一張帥臉竟然還能說他長得普通,那長相還不如格雷的男同學們怎麼可能靠著外表打動她?

  「好吧,說說看,到底要什麼樣的臉在你的眼睛裡面才算是帥哥?你該不會對帥哥的顏值有認知障礙吧!」傑西卡一臉懷疑的看著米亞,覺得這家伙沒准兒就是分不清楚男人到底長得好看還是不好看!

  「唔,我覺得之前西雅圖警察局的那個明日之星長得帥。」米亞思考了一下,給出了一個莉莉跟傑西卡都知道的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傑克?」她不是很確定的說。

  米亞是真的很難理解美國人對傑克這個名字的執著。

  從一百多年前火到現在,每年依然有一堆的新生兒被起名叫做傑克,數量多的一磚頭砸下去能有一半的人叫傑克!

  那個之前她在電視上面看到被授勛的警界明日之星也叫傑克,而且還是一個很帥的傑克這又是一個讓米亞困惑的問題,她認識的傑克有一說一,真的是一個比一個帥。難道這個名字還自帶美貌buff嗎?

  「傑克特拉文?」傑西卡跟莉莉互相對視了一眼,又一次異口同聲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如果他是那個警界之星,那就對了。」米亞挑眉,表示她因為臨時離開只聽到了那個帥哥的名字而沒有聽到對方的姓氏。

  「我敗退了。」傑西卡搖頭,「傑克特拉文是我人生中見過的最帥的帥哥,我沒辦法找出一個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好萊塢的明星也不行!」

  要命,那可是傑克特拉文!是靠著一張臉讓當期報紙賣到脫銷的男人!即使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察也沒有辦法掩蓋那光芒萬丈的帥氣,簡直都直接衝破了好萊塢明星顏值的封鎖了好嗎?

  她嘆了一口氣,如果米亞是以這種標准找男朋友的話,那她真的要去好萊塢找了,生活中哪來那麼多的極品帥哥啊?

  莉莉:「……」

  嗯,這個確實是比克裡斯蒂安格雷帥。

  她在腦子裡面腦補了一下兩個人同框的場面,嗯,真的是慘不忍睹!

  後者在身家上吊打這個小警察,但是特拉文警官在顏值這一點上能直接把格雷先生摁在地上摩擦。雖然也是帥哥一枚,可克裡斯蒂安格雷在傑克特拉文面前就真的是被襯托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完全失去存在感成了背景板。

  要是從這個標准來看的話,那整個西雅圖大學裡面也不一定能夠找出來一個米亞覺得帥的男人啊!

  「理想型而已,不用太在意。」米亞對兩個人的吐槽毫不在意,她只是舉了一個例子而已。難道還要真的跑去西雅圖警局跟這位警官發生點兒什麼嗎?

  「算了,我不想要跟你討論這種問題了。」傑西卡果斷的轉移了話題,看向了莉莉,「你知道克林曼教授是在打什麼官司嗎?我怎麼沒聽說這件事。」

  她把話題重新轉回到了艾倫克林曼的身上。

  沒辦法,個人喜好不同,她就是喜歡這種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其他的,就算是再帥,也帥不過心中的理想型啊!

  「好像是跟他的女朋友?」莉莉不是很確定的說,「之前聽說好像是有個前女友懷孕了生下了孩子,正在跟他打官司要撫養費。」

  艾倫克林曼的花邊新聞那麼多,她哪能記得那麼清楚?

  「什麼?」傑西卡震驚,「他不是才跟女朋友分手嗎?怎麼又冒出來了懷孕的事情?」

  不是吧,不是吧,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難道她看中的約會對像不但是個花花公子,還是個單親父親嗎?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又不是只有一個女朋友。」米亞在旁邊幽幽的補充了一句,在傑西卡心中傾斜的天平上面又加了一點兒砝碼,「他可是著名的劈腿怪,誰知道私底下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興趣愛好?」

  忄生癖這種事情各人有各人的愛好。但是艾倫克林曼真的不是一個合適的約會對像,他身上的麻煩真的太多了。之前還有前任跟前前任為了他互毆,最終兩個女人被送進了看守所,這位商業大亨卻安然無恙的跟另一個女友去了歐洲度假,各種騷操作簡直不要太多!

  「好吧,好吧,我知道這是一個多麼糟糕的約會對像了,你們就放過我吧!」傑西卡徹底服了,這兩個人為了讓她把注意力從艾倫克林曼的身上離開也是夠拼的了。

  「你要是喜歡這種,還不如去睡華爾街的精英們,比如說米亞的老爸!」莉莉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突然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最符合傑西卡要求的不就是米亞的父親?

  亨利哈蒙可是一個大帥哥!雖然在身家上面遠不如艾倫克林曼。但是他身上也沒有那麼多的破事兒啊!

  而且成熟穩重又優雅,不是更符合傑西卡的要求?

  「你是在鼓勵我去當米亞的繼母嗎?」傑西卡驚呼一聲,捂住了嘴巴,但是彎彎眼睛裡面全都是戲謔。

  米亞:「……」

  果然只要聊起來這種問題大家就直接生冷不忌了,你們兩個,還記得眼前的人的身份嗎?好歹尊重一下哈蒙先生的女兒吧!

  「哈哈哈」傑西卡跟莉莉看著米亞滿臉郁悶的樣子大笑了起來,空氣中全是歡快的氣氛。

  「所以這個假期你們打算怎麼度過?」笑過之後,莉莉問另外兩個人。

  馬上就要暑假了,她今年不打算在西雅圖繼續待著了,准備去歐洲度假,現在打算拉人一起。

  「我暫時還沒有打算,還有好幾天才放假呢。」傑西卡表示她還沒有計劃到這麼久遠。

  「我要去一趟意大利,參加家裡人的婚禮。」米亞則是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她自己本人對意大利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今年暑假有一個帕貝羅家的孩子要結婚,意大利老家親戚們的請柬已經發滿了全世界,邀請他們這些在外面飄蕩的親人們去觀禮。

  美國其他地方的帕貝羅她不清楚,但是托尼諾這條血脈就只剩下了她跟蘇珊娜嚴格來說,她甚至都不是一個完整的帕貝羅。可問題在於蘇珊娜的身體並不適合長途旅行。特別是坐飛機,那會給她造成極大的負擔,最終沒准兒婚禮上就要籌備葬禮的行程了!

  所以就變成了米亞代替她前往老家西西裡,去參加那位現任大家長兒子的婚禮。

  「意大利?」莉莉瞬間來了興趣。

  別忘了她可是一個美術生,意大利這個國家對她來說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甚至比法國還要濃重!

  想想看,這裡可是文藝復興的著名聖地,光是想想那些曾經在意大利留下印跡的巨匠們就讓人興奮不已了!莉莉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一個目標了,也許她可以去借著米亞的光,去見識一下真正的意大利的風土人情跟習俗?

  「聽起來還不錯,米蘭怎麼樣?」跟莉莉不同,傑西卡的重點在另外的地方。

  暑假期間米蘭沒有時裝周的加成,但是它有設計周啊!看看各種家具設計找找靈感也挺好的。更何況還是在陽光燦爛的地中海,那裡總比西雅圖這個經常下雨的城市好多了。

  米亞看了看眼前兩個異想天開的妹紙,真心覺得有時候思維太過跳躍也不是什麼好事,她才剛開了一個頭,這兩個人就已經腦補了一堆的東西,這樣真的合適嗎?

  事實證明,很合適。

  在詢問了是否可以帶著朋友一起參加婚禮,得到了非常歡迎的答案之後,米亞跟傑西卡還有莉莉在暑假開始後的第一天坐上了前往意大利的飛機。

  既然主人都歡迎別人去觀禮了,那她還矯情個什麼勁兒?

  米亞給自己戴上了遮光眼罩,准備在這段長途旅行當中用睡眠來度過。然而完全沒有想到出門參加個婚禮都能遇上腦子有病的奇葩!


第1155章

  「這位女士,托裡塞利先生想要認識你。」一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在米亞昏昏欲睡的時候走到她身邊,彎腰微笑著說,示意她跟他一起進入頭等艙。

  考慮到參加完婚禮前後的時間不知道要在購物上面消耗多少資金,三個年輕的姑娘還是決定購買了商務艙的座位而不是頭等艙。

  「反正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回來的時候剩下的錢多再買頭等艙吧!」莉莉樂觀的說。

  能節約的還是要節約,去度假的錢都是她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零花錢,要用在重點上面!

  米亞倒是不在意錢的問題,但是既然莉莉跟傑西卡都買了商務艙,那她也不會脫離小伙伴的大部隊去買頭等艙的座位。

  結果萬萬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什麼托裡塞利等著在頭等艙見她?當這裡是他的私人宮殿嗎?

  「抱歉,我沒興趣。」她禮貌的拒絕了絡腮胡男人,重新拉上了眼罩,沒興趣跟他繼續討論那位托裡塞利先生的身份之類的東西。

  長途飛行是一件很疲倦的事情,她真的不想要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特別是這個人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的情況下,米亞連搭理都不想要搭理對方!

  有病吧?在飛機上面邀請一個陌生人去自己所在的頭等艙,這傲慢的勁兒,他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生活的時代,也忘記了現在在什麼地方?

  馬西莫托裡塞利先生並不這麼認為,他反倒是對於這個拒絕了自己邀請的女孩子更感興趣了,「她只說了她沒興趣?」

  年輕的姑娘不是應該對所有的事情都充滿了好奇心嗎?

  「是的,沒有別了。」托雷多回答自己的老板,並沒有把對方態度十分冷漠的事情說出來。

  那個年輕的姑娘,雖然有著良好的教養沒有對他口出惡言,但是她已經把自己的厭惡之情給表現的很明白了,他不認為把這件事告訴馬西莫是一件好事。

  「沒關系,到了巴勒莫之後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馬西莫倒是對此並不在意,回到了西西裡,就是他的地盤了,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現在,他對沒有坐私人飛機回來的事情沒有那麼生氣了,一個精靈一樣的姑娘足以讓他的心情愉快起來,這是老天對他的補償不是嗎?

  米亞不知道自己被一個奇奇怪怪的人給盯上了,在經歷了一場睡眠跟一頓餐點之後,這場漫長的飛行終於結束了。

  「看上去好像也沒有那麼驚喜。」下了飛機,三個人站在機場,傑西卡表示這裡的真實景像似乎也沒有旅游手冊上說的那麼美麗到令人震驚的程度。

  「這個要看個人喜好。」莉莉拎著旅游手冊,倒是感覺還不錯,她挺喜歡這種城市風格的。

  到處都是古典式的建築,融合了多種不同民族跟時代的風格,看上去古老又十分具有異域風情的感覺,比到處都是高樓大廈的西雅圖給人的觀感好多了!

  反正跟白天黑夜同樣喧囂的西雅圖比較起來,她還是更喜歡這種安靜悠閑的城市。而且這裡比西雅圖的環境也好的多,沒有每年有一半時間都是霧蒙蒙的天空和漫長的雨季,也沒有到處都是滴滴作響的車子跟忙碌不堪的人群,對藝術創造者很有吸引力。

  米亞無所謂,她就是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又沒有打算在這裡常住,巴勒莫的景色最多只會存在於她的相機裡面。除了給照片當背景之外也沒有太大的研究價值。

  哦,倒是在建築風格上面能夠借鑒一下,融合的還不錯,可以考慮加入到首飾的設計當中……

  「米亞哈蒙?」她還在發呆的時候,一個有著蜜色肌膚的小哥手裡面手裡面拎著一張寫著米亞名字的牌子走了過來,不是很確定的問了一句。

  他接到的任務就是把幾個從美國來觀禮的年輕姑娘給接回去,現在這裡好像也只有這幾個人符合來自美國的條件?蒙蘇埃看著一身標准美式辣妹打扮的莉莉跟傑西卡,又看了一眼穿著長裙,圍著頭巾當發帶、戴著一副超酷墨鏡的米亞,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這三個人雖然站在一起,但是風格是不是有點兒過於迥異了?

  「蒙蘇埃琴圖廖尼?」米亞摘下墨鏡,看了站在眼前的小哥一眼,報出了對方的名字,得到了一個欣喜的回應。

  「傑爾巴西叔叔讓我來接你們。」他指了指停在一邊的車子對幾個姑娘說,「需要我幫你們拿行李嗎?」

  蒙蘇埃看著那幾個行李箱,感慨著果然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樣。就算是再炎熱的季節,出門也要帶上一大堆的行李!

  「我就不用了。」米亞看了看蒙蘇埃的小身板,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雖然她只是穿著一雙平底鞋,但是很遺憾,已經達到了5.9英尺(約1.8米)的個子依然高出了這位有著蜜色肌膚的小帥哥將近半個腦袋。加上對方那瘦弱的仿佛風吹就倒的身材,她合理懷疑琴圖廖尼先生的體重也比不過她。

  所以向來自強自立的米亞決定還是自己拎著自己的箱子吧,又不是什麼沉重的行李,不至於用兩個人來抬。

  蒙蘇埃並不知道米亞的想法,只是很愉快的拖著另外兩個人箱子丟進了車子裡面,然後坐上了車,開往了帕貝羅家族的大宅。

  一邊開還一邊介紹著經過的建築的歷史跟文化故事,磕磕巴巴的英語竟然也逗得莉莉跟傑西卡哈哈大笑,雙方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帕貝羅家在西西裡已經生活了兩百多年的時間,在這裡是很有名氣的家族,經營著諸多的產業……」他開著車順著路邊的高大樹木行駛,進入了一處莊園,最終在一座典型的諾曼風格建築前面停下了車子。

  「到了!」蒙蘇埃跳下了車子,對幾個年輕的姑娘們介紹著這棟莊園,「聖瑪格麗特莊園,據說這裡的主人瑪格麗特小姐是拿破侖波拿巴的秘密情人,一位有著絕世風姿熱愛茶花的美人。皇帝為了她甚至考慮過第二次離婚,放棄奧地利的公主,可惜這種熾烈的感情也沒有挽留住她的生命,年紀輕輕就死於了肺病。」

  似乎是對這種桃色新聞很有興趣,他滔滔不絕的跟幾個姑娘說著這棟莊園的歷史,「但這並不是聖瑪格麗特莊園傳奇的結束!」

  蒙蘇埃神神秘秘的壓低了了聲音,「你們猜這裡之後的主人是誰?」

  「是誰?」莉莉跟傑西卡也緊張的壓低了聲音,像是在擔心秘密被誰聽到一樣,輕的幾不可聞。

  「就是帕貝羅家的祖先!」蒙蘇埃爆出了一個名字,「拿破侖波拿巴執政時期,兩西西裡國王費迪南多一世從那不勒斯逃亡到了西西裡,就住在帕貝羅家,跟家族的小女兒羅莎琳德產生了一段感情,生下了一個孩子,就是後來創造了帕貝羅家族榮光的祖先!」

  他語氣驕傲,似乎是在為家族曾經的歷史而自豪,完全沒有注意到米亞自從他說起聖瑪格麗特這個名字之後就一臉古怪的表情。

  該說波拿巴閣下是世界級別的網紅嗎?怎麼哪裡都有這位先生的事?

  另外這個瑪格麗特小姐是什麼鬼啊?還年紀輕輕死於肺病,熱愛茶花,這怎麼就跟她曾經讀過的某本胡編亂造的狗血小說那麼像呢?

  想到那本神奇的《亂世驚情》,米亞扯了扯嘴角,慶幸現在的加拿大並不是一個君主制國家,掌權的人也跟波拿巴家族完全沒有關系,要不然的話她真的會社死!

  默默的跟在蒙蘇埃身後進入了莊園,傑西卡跟莉莉被送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了,米亞則是在把行李丟進了房間之後,去見了這裡的主人。

  「嘿,小米亞,蘇珊最近怎麼樣?」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人大笑著抱住米亞,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背,詢問起來了蘇珊娜的情況。

  「還是老樣子,進入了休雨季她的身體沒有那麼糟糕了,但依然並不適合長途旅行。」米亞回給了中年男人一個微笑,回答道。

  索爾貝蒂帕貝羅,現任的帕貝羅家族掌門人,負責留在意大利的這一支帕貝羅的生意,也是帕貝羅家族影響力最大的一個人。

  米亞從記憶中翻出來了對方的消息,他跟托尼諾的關系很近,前者的祖父跟後者的父親是親兄弟。蘇珊娜在沒有因為車禍毀掉健康之前,經常往返美國跟意大利之間,聯系十分緊密。

  這也是為什麼即使她來不了,也會讓米亞代替自己來,並且送上禮物的原因。跟散落到世界各地的帕貝羅族人們比較起來,西雅圖的這支帕貝羅跟留守意大利的帕貝羅關系更加的親密,而非像是很多族人那樣。因為時間跟空間的關系,已經不再具有家族的凝聚力。

  「真希望她能夠快一點兒好起來。」索爾貝蒂對蘇珊娜的遭遇表示同情,深愛的丈夫在車禍中沒了,她自己也失去了健康,他這個可憐的堂妹的遭遇也實在是太慘烈了一些!

  「她會的。」米亞笑笑說,然後把自己帶來的禮物交給了索爾貝蒂,「蘇珊讓我帶來的,給蘭諾的結婚禮物。」

  對這個據說是很喜歡的侄子,蘇珊娜還是挺大方的,特地去定制了禮物讓米亞帶過來,彌補她不能出席的遺憾。

  之後她就自由行動了。

  作為一個家族的大家長,能夠抽出空來見一下晚輩,已經算是不錯了,索爾貝蒂根本就不可能全程陪著米亞到處游玩什麼的就連說話,他都覺得跟這個年紀太小的孩子沒有什麼共同語言。難道他還能跟她說西西裡島上面的勢力分布情況嗎?

  蘭諾帕貝羅也沒時間去關心米亞這個遠方的堂妹,正忙著每天跟未婚妻折騰他們的婚禮。

  需要宴請的客人太多了,忙碌的事情也多。就算是家裡面有好幾個兄弟姐妹一起幫忙,這也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所以他自然沒有什麼時間來關心米亞這個只是見過兩面的堂妹。

  至於帕貝羅夫人?

  很遺憾,正牌的帕貝羅夫人已經過世多年,現在負責管理整個莊園的是管家太太一位家族已經為帕貝羅家服務了幾十年的嚴肅女士。平時陪同索爾貝蒂帕貝羅出席各種活動的則是他的公開女友,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結婚的那種。

  所以米亞跟傑西卡還有莉莉就成為了除了每日三餐跟衛生環境之外無人關心的客人。

  「我覺得挺好的,我們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放松,沒必要再被人給帶著到處逛,固定旅行路線。」莉莉對現在的待遇很滿意。

  聖瑪格麗特莊園除了提供給她們堪比星級旅館的客房服務之外,還提供了特色的意大利食物作為每日三餐,這都不滿意。難道還要求人家提供一個專業的導游幫忙帶著她們游覽巴勒莫嗎?

  這不管是在哪裡做客都是一件太過分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傑西卡對莉莉的意見表示贊同,又不是沒有手腳跟嘴巴,她們自己玩的很開心,根本就沒有必要去麻煩別人考慮到跟這裡的主人有親戚關系的人是米亞而不是她們自己,對方提供現在的居住地點跟食物已經是很慷慨的事情了,不應該更加貪心。

  這種心態讓她們過的很開心,在婚禮之前的這段日子裡面租了車到處游玩。拜米亞那口流利的意大利語所賜,不但是巴勒莫的那些著名的旅游景點,就連不是那麼被游客青睞的地方也進入了她們的拍照名單,順便購買了一堆的特產寄送回家。

  完全沒有察覺有危險正在靠近。

  呃,或許更准確一點兒的來說,是針對於米亞的危險。

  「米亞哈蒙?」馬西莫坐在皮椅上,看著手裡面的資料念出了米亞的名字,「是帕貝羅家的客人?」

  同為西西裡人,托裡塞利家族跟帕貝羅家族的業務重合的不多,競爭也不是特別的強大。加上以前沒有世仇,馬西莫托裡塞利也是蘭諾帕貝羅婚禮邀請的客人之一。同時,從機場那裡查到了米亞的私人信息的他也得知了這位女士的去處。

  「是美國那邊的帕貝羅家族的孩子,她的母親結婚之前的姓氏是帕貝羅,祖父托尼諾帕貝羅的父親跟索爾貝蒂帕貝羅的祖父是堂兄弟。」多明尼格彙報著自己調查出來的資料,「需要我們去把她帶來嗎?」

  馬西莫看起來像是對那個漂亮女孩兒很感興趣的樣子,也許他會喜歡在床上看到她?

  「不,不是現在。」馬西莫放下手裡的文件,看向了外面的海岸,「等蘭諾帕貝羅的婚禮結束之後再行動,我不想要跟帕貝羅家族產生什麼衝突。」

  雙方之間沒有太多的利益交集,那麼最好繼續保持下去這種狀態,沒必要給自己增加一個敵人來浪費時間精力,以及帶來危險。

  馬西莫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對來自於西西裡的同行十分警惕,同時也不想要給自己樹立新的敵人,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他靜靜的等著蘭諾帕貝羅的婚禮到來,然後就可以把那個驕傲的女孩兒帶回自己的莊園中了。

  或許他自己直接出馬,用更溫和的手段帶走她?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托裡塞利先生還是對你情我願的深入交流很有興趣的,願意嘗試一下畢竟那女孩兒之前並沒有見過他不是嗎?

  想法很好,就是執行起來有點兒困難。

  婚禮的當天天氣很好,儀式結束之後,來賓們要麼就是端著小碟子在桌邊享受自助餐,要麼就是捏著酒杯到處跟人交流著從生活到工作再到商業提案的話題,把婚禮之後的party給當成了一場大型社交游戲。

  這種情況下不乏互相看對了眼的男男女女或者是男男跟女女們准備離開聖瑪格麗特莊園之後進行一場深入的交流,也不缺少只是看在同行業面子上來湊熱鬧的人。

  馬西莫是其中的一個,艾利克斯蒙特爾也是。

  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來自法國,並且父親跟帕貝羅家族有著密切的聯系,比如說一些用於保護自己的武器之類的。

  現在他正早於馬西莫一步,跟這個從美國來的漂亮姑娘一臉開心的交談著。

  「……你的法語真好,聽起來像是馬賽人而不是巴黎。」艾利克斯迅速的把那遠不如米亞流利的意大利語給換成了自己的母語,並且吐槽起來了巴黎。

  「可能是因為教我法語的人是馬賽人?」米亞眨了眨眼睛,聽著艾利克斯的話有點兒想要笑。

  真的,幾乎她遇到的每一個法國人都是個地域黑巴黎人黑其他的法國人是鄉巴佬,法國其他地方的人黑巴黎人是傲慢的窮鬼,人生技能只剩下仰著鼻孔看人。

  顯然,這位蒙特爾先生就是一個巴黎外的法國人,對巴黎人士的觀感十分不美好。

  「但是我在巴黎有一套公寓,從窗戶中向外看,能看到河對面的盧浮宮,也許你願意去欣賞一下那裡的風景?除了巴黎人外,巴黎是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地方。」他迅速的邀請米亞跟他一起來一個巴黎假日,「最重要的是,巴黎不但有各種各樣的藝術品跟博物館,還有非常適合你這樣漂亮姑娘的時裝店,那裡可比米蘭有吸引力多了!」

  艾利克斯賣力的向米亞宣傳著法國的好處,「……雖然號稱是四大時裝周之一,但實際上我們都知道除了巴黎之外,剩下的幾個都是湊數的。」

  他誠懇的看著米亞,「意大利在時裝歷史上其實處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人們總是宣揚這裡的時尚氣息。但事實就是它在男裝上面打不過英國人,在女裝上面又被法國給甩到了身後……」

  跟法國比較起來,意大利簡直就是垃圾!

  蒙特爾先生對意大利人嗤之以鼻,永遠最先投降的意大利人,簡直丟盡了歐洲人的臉!

  他這過於直接的態度讓米亞笑的要死,都不知道該把他的鄙視歸結到法國跟意大利之間的世仇上還是掃到兩個國家的人民屬性過於相似上面?

  「我會考慮的。」最終她還是笑眯眯的模糊過了這個話題。

  巴黎,真的沒有給她留下任何良好的印像,是一個完全不想要再去旅行的地方呢!

  「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提前感受一下法國人的熱情?」艾利克斯是個典型的現實主義者,根本就不想要去想過於遙遠的未來,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他一看到米亞就覺得聖瑪格麗特莊園的風景都變得令人愉悅起來了一樣,現在他就想要跟這個漂亮的女孩兒開展一段浪漫的關系。

  但問題在於想要跟米亞開展一段浪漫關系的人不僅僅是艾利克斯蒙特爾,還有馬西莫托裡塞利。

  自己看中的獵物跟別的男人交談的這麼愉快,甚至還有越來越靠近的趨勢,讓這位自從父親過世之後就一直唯我獨尊的囂張黑……幫大佬憤怒極了,感覺自己受到了冒犯。

  所以他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杯酒,衝著兩個人的方向走了過去,「哈蒙小姐?」

  馬西莫衝著米亞露出了一個笑容,把她的注意力從艾利克斯那邊拉了過來。

  「你是?」米亞抬頭看了他一眼,表情疑惑,她沒見過這個人。

  「馬西莫托裡塞利,很高興在這裡認識你。」馬西莫矜持的介紹著自己的身份,「我跟蘭諾有一些交情。」

  然而米亞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跟蘭諾帕貝羅之間的交情深淺上面,而是都集中在了他的姓氏上,托裡塞利,她記得之前在飛機上也遇到了一個叫做托裡塞利的人,十分的傲慢又沒有禮貌。

  他跟那個托裡塞利有什麼關系?事情真的這麼巧嗎?短時間裡面她的身邊出現了兩個有著同樣姓氏的人?還是說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米亞看著馬西莫凝視自己的灼熱眼神,眼睛的顏色慢慢的變得深了起來。

  她沒跟這位先生說過自己姓哈蒙,蘭諾帕貝羅也不是那種會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家族女性的人,那他是怎麼知道她叫哈蒙而不是帕貝羅?

  種種線索讓她把未曾露面過的那個托裡塞利先生跟這個馬西莫托裡塞利給聯系到了一起。

  一個討厭鬼!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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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6章

  「你好,托裡塞利先生。」米亞衝著馬西莫點了點頭,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很抱歉,我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必須離開了。」

  然後轉向了艾利克斯,笑容變得真誠了很多,「以後再聊。」

  說完,她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

  這桃花爛的,她都懶得吐槽,就不能給她一個正常點兒的追求者嗎?

  從長相到行為舉止再到氣質,米亞給這位托裡塞利先生打了個不及格,如果不是有個身高撐住了底線,她大概能夠把數字直接砸穿到負分!

  所以對於傑西卡評價這位先生長相英俊的說法十分的嗤之以鼻,直接開噴,「哪裡好看了?兩眼無神、鼻孔外翻、嘴唇像是做了玻尿酸注射過度導致的膨脹、表情時刻保持在谷欠求不滿,整個人的氣質油膩爆表,活像是縱谷欠過度腎透支的忄生癮男!」

  傑西卡是被意大利的太陽給曬昏了頭了嗎?這什麼眼神,居然說這人帥?

  「哇哦」傑西卡聽著米亞宛如木幾關槍的噴射,目瞪口呆,發出了一聲感慨,「你的嘴巴真毒!」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米亞這麼評價一個人,這毒舌程度,可以去脫口秀裡面當演員了吧?

  還有,這個馬西莫托裡塞利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她,導致了她對他的評價這麼低?

  「……啊,可是我覺得米亞說的很對怎麼辦?」抱著冰淇淋桶的莉莉抬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站在米亞那邊。

  傑西卡的的眼光總是在奇怪的地方徘徊,那個艾倫克林曼不就是典型的證明?這個馬西莫托裡塞利也是一樣,莉莉覺得米亞的形容真的好精准,他看起來真的很像是色忄青電影裡面的那種角色,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想要Fuck的勁兒!

  「你們兩個……」傑西卡被米亞跟莉莉的夾攻給氣的要死,她的審美怎麼了?明明就是你們的審美不主流!

  「我們兩個怎麼了?」莉莉回擊,「意大利的男人都好奇怪,總是喜歡留著一臉的絡腮胡,看起來就一副髒兮兮的樣子,你知道他們的胡須裡面藏著多少細菌嗎?」

  一邊說她還一邊打了個冷顫,對於這種類型的男人完全敬謝不敏,之前想要在意大利常住的念頭也打消的一干一淨理想跟現實是有差距的,真實的意大利除了風景跟建築之外,剩下的東西足以打消她所有在這裡定居的想法!

  「難道你不覺得有胡子的男人很性感嗎?」傑西卡憤怒,「沒胡子的男人就像是幼稚的小男孩兒!」

  跟莉莉相反,來到意大利之後她覺得這裡簡直就是天堂,意大利男人比美國男人有吸引力多了,最起碼的,他們臉上沒有那種蠢兮兮的笑容!

  「……好吧,至少在審美上的差異讓你們完全成不了情敵。」米亞看著因為對男性審美而快要打起來的兩個人,一臉黑線。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至於嗎?

  「你說的對,這一點是我們友情能夠延續的關鍵。」莉莉聳聳肩,「情侶才需要審美相同,朋友不需要。」

  有著太過相似審美的朋友,早晚會因為在對異性上面的高度趨同而導致翻車!

  米亞對此無話可說,就只覺得這段西西裡島之旅簡直荒謬無比,來參加個婚禮都能遇到飛機上的神經病,她還能說什麼?

  搖了搖頭,她背著自己的畫板跟畫架去了海邊。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風情,就像是西西裡島,莉莉有一件事是沒有說錯的,跟西雅圖比較起來,這裡要返璞歸真的多,也安靜的多,十分適合安靜的進行創作。

  她站在沙灘上,接近傍晚的夕陽讓她無需戴著墨鏡保護自己的眼睛,而是直視著無邊無際的大海,在畫布上繪制出一道道的線條。

  「那是什麼?」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她旁邊,是白天遇到的馬西莫托裡塞利。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在沒有接觸之前還能夠忍得住心裡面的蠢蠢欲動。但是只要稍微有一點點的接觸,就再也控制不住腦子裡面的瘋狂念頭。

  馬西莫也是這樣,在白天見過之後,他的腦子裡面就總是有那麼一道身影在晃來晃去,根本就不給他把米亞從腦子裡面抹去的機會,以至於他心煩意亂的甩掉了一堆的工作,追著米亞來到了這裡的海灘。

  此時他正盯著畫布上的景像出神。

  那上面的景像跟眼前的現實完全不同,原本一片平坦的海面突然之間變成了一條河流,郁郁蔥蔥的山岸在河流兩側矗立。

  如果說只是海變成了河還不是太讓人吃驚的話,那麼矗立在河流兩岸的巨大石像就讓馬西莫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那跟山脈連成一體,似乎是原始的山石雕刻而成的巨大雕像手持利斧,舉起左手,掌心向外,警告著從河流經過的人們。

  即使這兩座雕像看上去已經風化殘破,連王冠跟頭盔都有了裂痕跟模糊。但散發出的威嚴依然讓畫外的人感到震驚不已,充滿了力量跟壓迫。

  馬西莫見過太多的藝術品了。

  現代的、古代的、先鋒的、古典的……不管是博物館還是拍賣會跟畫展,他都見過太多,大師的名作也近距離觀察過。但還從未見過這樣給人壓迫感的作品即使這幅畫作並沒有完成,可那種澎湃的力量依然讓他的心緒無法平靜。

  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孩是怎麼繪制出一副如此震撼人心的作品的?

  「阿格納斯雙柱。」米亞先是回答了馬西莫的問題,然後才冷著臉譴責對方,「托裡塞利先生,我想你該不會是隨意散步才散步到了這裡。」

  馬西莫的行為讓她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這是聖瑪格麗特莊園附近的海灘,但即便如此也要開車開上一段時間,這位托裡塞利先生的家離這裡更遠,要開上多久?

  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恩怨來往,不構成跟蹤與否的可能性,那對方的行為就過分了。難道她看起來是那麼好脾氣的人,一個一個的都覺得不用顧忌她的態度就隨便亂來?

  這個時候米亞又想起來了艾倫克林曼,一個同樣喜歡跟蹤這種行為的男人。

  「也許我只是迷路了而已。」馬西莫並沒有把米亞的質問放在心上,在西西裡,托裡塞利家族的勢力不能說是一家獨大,也絕對算得上是三足鼎立。

  在並沒有對米亞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行為之前,他並不懼怕來自於帕貝羅家族的壓力。

  更何況這是一個已經遠離了帕貝羅家族核心多年的分支,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說不定索爾貝蒂那個老狐狸還會對此樂見其成,給他創造更多的機會來接近這個年輕的姑娘……

  「是嗎?」米亞冷冷的看了一眼馬西莫,舉起手裡的畫筆,用力的戳在了木質的畫板上。

  「噗」一道沉悶的響聲發出,馬西莫眼睜睜的看著那只畫筆穿過了畫板,停留在了上面,眼裡面全是震驚。

  「那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迷路了,要不然的話,被穿透的可能就是你的脖子了。」米微微一笑,寒冷的冬天瞬間變成了春天,似乎連晚風都溫柔了起來。

  她沒再去管震驚在那裡的馬西莫,拔出畫筆,收好了畫架跟畫板,驅車離開了這裡。

  身為一個和平主義者,她並不想要在和平年代當中做出一些不符合和平的行為,貝特曼先生是一個例外,希望不要有下一個了。

  「米亞?」正准備去吃晚餐的莉莉看到米亞回來一臉驚訝,「你不是去海邊尋找靈感了?」

  來到西西裡的這幾天時間,米亞雖然也會跟她們一起到處游玩拍照,但並不是全天都會這樣。到了下午陽光不是那麼強烈之後,她喜歡獨自一個人去海邊繪畫,說是那裡讓她靈感爆發。而這個過程,通常會持續到晚上七點到八點。

  可是今天才五點多鐘,她怎麼就回來了?

  「遇到了討厭的人就提早回來了。」米亞搖頭,對被托裡塞利先生「偶遇」的事情十分不爽。

  她討厭沒有界限感的人,特別是嚴重過界又不尊重人的那種。

  在帕貝羅家的婚禮上,她已經十分明確的拒絕了跟這位先生有什麼進一步的交流,只是因為禮貌才沒有直接給對方一個冷臉。如果托裡塞利先生有足夠的自知之明的話,就該明白事情到此為止了,而不是繼續糾纏不清,這只會給大家都造成困擾,而不是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艾利克斯蒙特爾也對此感到十分不滿。

  他跟妹紙正聊得愉快呢,眼看著就能把她給約出去了,結果可倒好,半路插進來一個馬西莫托裡塞利,直接導致了妹紙生氣的離開了,他的約會當然也就泡了湯!

  這能不讓人生氣嗎?

  反正蒙特爾先生是覺得馬西莫腦子肯定有病,才會在明知道米亞討厭他的時候送上門來。

  別問他為什麼這麼想,但凡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聽到了托裡塞利這個姓氏之後,她的態度瞬間就冷淡了下來,完全沒有了之前跟他聊天的開心,這還不能作為證明嗎?

  「馬西莫托裡塞利……」艾利克斯手中的小刀靈活的飛舞著,開始考慮要怎麼把這個人給干掉。

  蒙特爾家在意大利的生意合作伙伴是帕貝羅家,跟托裡塞利家族之間沒有什麼交際,也沒有什麼恩怨,了解的不夠多,解決起來也有點兒困難。

  所以他應該怎麼找個機會干掉這個莫名其妙的情敵呢?

  不是自己的地盤不好下手啊……艾利克斯一手托著下巴,一手轉著手裡面的小刀,陷入了沉思當中。

  「阿嚏!阿嚏!」被惦記的馬西莫連續打了個幾個噴嚏,皺著眉頭繼續看米亞的調查報告,上面顯示著她已經訂了周末的機票,飛往米蘭。

  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米蘭是雷納托弗朗切斯卡的地盤,是一個他絕對不想要跟對方打交道的同行!

  「我必須在她離開西西裡之前解決這個問題!」馬西莫很快下定了決心,要在帕貝羅家的眼皮子底下完成這項把人偷走的壯舉。

  實際上認真的想一想,這件事也沒有那麼困難不是嗎?帕貝羅家的生意只有走私軍火,而不涉及到其他,這讓他們往往在一些問題上沒有那麼敏感……

  「你不是說在沙灘那邊遇到了討厭的人嗎?現在居然還要去那邊畫畫?不怕再遇到對方嗎?」莉莉一臉不贊同的看著米亞,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什麼好主意。

  拜托,這裡可是西西裡島!

  就算是教父這部電影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意大利就真的沒有黑……幫了。不然的話,那些世界聞名的黑手黨難道是假的嗎?

  這種情況米亞這家伙竟然還膽子大到敢繼續去那個偏遠的海灘,她是不是中了什麼奇怪的巫術腦子不清醒了?

  「我很確定!」米亞重重的點了點頭,「你知道的,靈感一旦來了就擋不住,我沒辦法抗拒它。而且你們忘記了嗎?我可是帕貝羅家族的客人,不會有那麼不長眼睛的人真的會對我做些什麼的。」

  她說的認真極了,就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而不是想要去那片人跡罕見的沙灘上做些什麼,以至於莉莉跟傑西卡根本就對這件事無力吐槽。

  她們還能說什麼呢?

  米亞說的對,這裡不會真的有人對帕貝羅家的客人做些什麼,最多就是語言上可能不太禮貌,但實質上的威脅還真是沒有。

  來到西西裡的這段日子裡,兩個人已經充分的見識到了帕貝羅在這裡的勢力是多麼的龐大。只要報出來帕貝羅家的名字,基本上就能在這裡暢通無阻,她們的旅程簡直順利的不可思議!

  再考慮到她們之前看到的那幅震撼人心的畫作,兩個人不得不接受了這個奇葩的理由,誰叫藝術家的思維就是那麼的捉摸不定呢?

  倒是米亞自己,對於去那片沙灘上繼續繪畫的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麼熱衷。

  因為之前的事情,她澎湃的創作熱情已經消失的差不多干淨了,根本就不想要繼續去那裡,到處都能碰到馬西莫托裡塞利難道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自從那天沙灘的事情之後,這位托裡塞利先生就好像是被挑起了什麼好勝心跟征服欲一樣,出現在她出現的每一個地方,簡直稱得上是無孔不入!

  但也正是他的這種完全無視了他人意願的猖狂行為激怒了她。

  米亞認為自己已經盡到了足夠的警告義務。如果對方不聽,那就是他的問題而不是她的。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托裡塞利先生和跟蹤狂有什麼區別?

  今天他能出現在她出現的所有地方,明天他是不是就能直接把她給綁架回自己的地盤了?

  放任這種威脅肆虐可不是她的風格!

  把畫架放到沙灘上支好,米亞重新在畫板上繃好了一張畫布,開始了另外一副作品的創作。

  釣魚這個方法雖然老舊,可是有用。她也不想要把人想的太壞,但如果對方真的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那就不能怪她了。

  米亞眸色深沉,畫筆在畫布上塗抹出一道道暗紅色的火焰。就像是史矛革曾經噴出的燃燒河谷鎮的火焰一樣。

  「傑出的作品。」不知道什麼時候,托裡塞利來到了這片沙灘,看著米亞的畫作稱贊道。

  他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完成了之前的那幅作品。

  托裡塞利有些失望,他還想要看看那幅作品完成之後的樣子呢,居然錯過了,真是可惜。但沒關系,他很快安慰自己,相信他看到那幅完整的作品的時間不會太遠。

  「我也這麼認為。」米亞沒有回頭,卻聽出來了沙灘上不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音。

  她沒有停止手上的行動,只是冷靜的開了嘲諷,「你帶了人來,是擔心自己迷路找不到家嗎?」

  「不,布裡奇奧是那個負責把你的工具一起帶走的人。」馬西莫聲音溫柔的說,認為自己之前的攻勢已經起了作用,米亞已經不是那麼抗拒了。

  她現在很平靜的在跟他討論這個問題不是嗎?看來他手上的麻醉藥應該是用不上了。

  「嘀嘀嘀」還沒有等到米亞說話,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處理掉叛徒,拿回那些古木可石鹹。」馬西莫三言兩語的在電話中交代了手下的行動,掛掉電話之後對米亞伸出了手,「跟我走?」

  他喜歡能夠看清形勢的人,這女孩兒現在乖巧的樣子就讓他很滿意,讓他不必使用過激的手段來對她的身體做一些不是那麼好的事情。

  至於米亞之前的警告,根本就沒有被他放在心上,那只不過是年輕姑娘虛張聲勢的揮爪子而已。完全忘記了她是怎麼把一支畫筆給插進畫板裡面的這很容易造假不是嗎?

  米亞笑了笑沒說話,伸出了手,一個手刀砍在了馬西莫的脖子上,在他的手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一拳頭砸在了對方的太陽穴上。

  「噗!噗!」馬西莫跟布裡奇奧先後摔倒在了沙灘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我給過你機會了。」米亞看著倒地不起的馬西莫,輕聲的說。

  如果他沒有跨過最後的底線的話,她其實也不想要鬧的這麼難看處理後續也是很麻煩的事情。但既然他始終沒有放棄想要用不正當的手段來對付她,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戴上手套,米亞把兩個已經昏迷了的男人丟進了他們開來的車子裡面,確認這輛來自於黑……幫分子的車子上的行車記錄儀是關閉的,又檢查了一下記錄確定沒有任何攝像保存,開著車衝進了海裡。

  借著海水的浮力把那個叫做布裡奇奧的男人給換到了駕駛座上,米亞從開著的車窗中游了出去,擺動身體向上浮起。

  「呼」她從海中竄了出來,呼出了一口大氣。

  然後慢慢的游到了岸邊,上岸拆掉泳帽,給自己換了一套衣服,米亞拿起安在畫架上的監控,確認她開車下海之後沒有人出現在這裡之後,開始收拾畫架跟工具。

  感謝這片海灘糟糕的位置跟西西裡優越的環境,平時根本就沒有人願意來這裡,才能讓她跟托裡塞利先生都選中了這裡動手,真是一個風水寶地不是嗎?

  解決掉了這個大……麻煩,米亞看了看時間,把東西丟上了車子,慢吞吞的開回了聖瑪格麗特莊園。

  「看起來你今天沒有遇到討厭的人。」莉莉跟傑西卡今天回來的很早,因為明天她們就要坐上飛往米蘭的飛機,要提前收拾行李。

  「我的運氣並不總是那麼糟糕。」米亞聳聳肩,把工具丟在一邊,准備去浴室裡面洗個澡。

  「對了,下午的時候有個叫艾利克斯蒙特爾的法國人給你送了禮物。」傑西卡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去拿了一束藍紫色的香根鳶尾遞給了米亞,還衝著她曖昧的眨了眨眼睛,「超級大帥哥哦」

  米亞:「……」

  雖然明知道傑西卡對她身上剛剛發生的事情並不了解,但還是感覺怪怪的怎麼辦?

  嘆了一口氣,她還是去繼續洗澡吧。即使是戴著泳帽,泡過了海水之後依然會感覺不舒服呢。

  給淋浴頭上掛了一只香氛袋子,米亞打開了開關,帶著香氣的花灑瞬間包圍住了她。

  而此時的托裡塞利家族依然像往常一樣的安靜,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的老大馬西莫托裡塞利最近正忙著追求一個來自美國的年輕姑娘,這麼晚還沒有回來,說不定他已經成功了,正在跟那個漂亮女孩兒共度浪漫的夜晚呢?

  艾利克斯也沒有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兒。

  他正在忙著挑選意大利的名餐廳,准備邀請那個像是鳶尾花一樣美麗的女孩兒一起共進浪漫的燭光晚餐。就算是讓他非常討厭的馬西莫托裡塞利,他都打算等著對方去了法國之後再搞事情,哪有時間東想西想?

  於是等到馬西莫的手下聯系不到自己的老大,終於發現他失蹤了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

  這個時候米亞已經跟莉莉和傑西卡飛到了米蘭,快樂的加入了設計節,准備好好欣賞這些造型精美的家具。

  而來自法國的艾利克斯蒙特爾,則是登上了馬西莫托裡塞利失蹤事件的嫌疑人名單。


第1157章

  不能怪別人這麼想,實在是這位先生平時過於高調引人注目了。

  本來他就對馬西莫這種把時間花在女人身上比事業上多的首領一臉的看不上,又跟他是情敵競爭對手,遇到了就針鋒相對,不懷疑他懷疑誰?

  但艾利克斯對此毫不在意,「如果你們一定要說這件事是我做的話,那麼找出證據來證明。現在你們甚至連人都沒有找到就把事情栽贓到我的身上,我可以懷疑這是你們家族內部爭權奪利導致的問題嗎?」

  他的行動軌跡十分清晰,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時間跟機會,托裡塞利失蹤的事情怎麼可能跟他有關?

  「也許你們應該查一查那些陪伴他的女人們,誰知道他就死在了哪個女人的床上呢?」艾利克斯聳聳肩,直接開了嘲諷。

  如果說法國男人是風流的話,那麼意大利男人就是下流了!

  即使是一個搞黑色產業的人士,蒙特爾先生也沒見過這種瘋狂追求一個姑娘的同時還每天晚上都會睡不同女人的男人,這是有多欲求不滿?就這麼缺女人?

  他沒辦法理解這種行為邏輯,不是蠢就是自大的過了頭,這種人不出事誰出事?

  看看他親愛的父親,即使已經老朽年邁,卻依然把權力緊緊的抓在手中,絲毫不給自己的孩子們染指的機會,就知道馬西莫托裡塞利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家伙。他太過放縱自己了!

  托裡塞利家族的人被艾利克斯的話氣得要死。但是卻又真的找不出來什麼反駁的話。馬西莫是出了名的喜歡女人,他身邊的女伴從來就沒有斷過。就連私人飛機的短途旅行都能跟空姐來上一段臨時的露水情緣,這樣的人要說是死在了哪個女人的床上還真是有可能的事情。

  但這種想法在心裡面過一下就行了,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家族從事的生意根本就拖不起,上面的那幾個大人物們可是急迫的想要找到馬西莫。畢竟他才是那個掌握了所有權力的人,有些事情沒有他的允許根本就沒有辦法完成!

  現在人不見了,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不見,很多他正在處理中的事情就亂了套。

  就比如說之前他下令奪回的那一箱古木可石鹹,現在因為他人不見了,已經成為了燙手的山芋跟老對手之間的衝突和跟客戶之間的交涉簡直就是一團亂麻,家族中的長老們頭都快要禿掉了!

  但不找又不行。

  這又不是什麼無足輕重的小卒子,而是一個家族的族長。在沒有繼承人的情況下,馬西莫的地位太重要了,失去了他就等於家族也毀掉了一半,他們還能怎麼辦?

  就算是真的要推人上位,權力的交接也是需要時間的,不是說今天人不見了明天就能有新任老大上位,他們必須把事情搞清楚!

  西西裡的地下世界一下子就變成了一片混亂。因為馬西莫托裡塞利的失蹤而晃動了起來。

  倒是艾利克斯蒙特爾在被調查了一段時間之後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嫌疑。

  因為這位來自於法國的先生確實是沒有什麼作案的時間,他住在酒店裡面,行蹤上面基本上就是透明的,不存在什麼隱藏行蹤搞事情的可能性。而且就算是他想要搞事情也不太可能。不管是馬西莫還是跟著他的布裡奇奧都不是什麼會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他們的身上又有武器,想要對付這兩個人,艾利克斯蒙特爾根本就做不到!

  或者說,單獨一個人的艾利克斯蒙特爾做不到這裡不是他的大本營法國,受到的限制太多了。

  但這並沒有讓人完全放棄從他身上繼續尋找線索,托裡塞利家族的人開始考慮另外一種可能,艾利克斯蒙特爾在馬西莫托裡塞利的失蹤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別怪他們為什麼這麼想,實在跟活像是一個花花公子的馬西莫比較起來,還是這位蒙特爾先生看起來更加具有威懾力和壓迫感。聽說他的父親為了防止他從自己手中奪走權力,對他簡直就是嚴防死守,根本就不給他任何染指家族內部核心事務的機會!

  這樣的一個人,在看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伸出自己罪惡的雙手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問題是我不想要陪這些人玩無聊的游戲。」蒙特爾先生不愧是自己的老爹都要防範嚴實的猛人,根本就沒有把托裡塞利家族人的話給放在心上,說走就走,直接飛了米蘭,把在米蘭的米亞給約了出來,跟她吐槽托裡塞利家族的人干出來的蠢事。

  「我真是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在沒有找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跑來質問我!」艾利克斯對於自己在西西裡的遭遇感到不可置信,只覺得托裡塞利家族的人全是蠢貨。

  認真的嗎?什麼都不知道,純靠猜測就來得罪一個外國的軍火商,這腦子是有多殘疾?

  「確實是挺蠢的,托裡塞利家族到底是怎麼存活到現在還沒有被人給吞掉的?」米亞點頭。

  黑……幫大佬這種生物她又不是沒有見過,打過交道的也有不少。但是馬西莫托裡塞利這種類型的還真是第一次見,以至於她剛開始的時候都有點兒發懵。

  原因很簡單,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閑的黑……幫大佬!

  拜托,真以為搞黑色產業就只是打打殺殺,別的什麼都不用管嗎?

  都什麼年代了!

  即使是將近一百年前的廢柴英國黑……幫都不會這麼想,人家還有著洗白參政的高尚訴求呢,你一個當代社會的黑……幫大佬竟然閑到每天對一個年輕姑娘進行盯梢,是家裡面的生意都快要破產了嗎?

  反正米亞不是很能理解托裡塞利先生的行為模式。就算是只是當一個發號施令的首領也不至於這麼閑啊!他到底哪來的那麼多時間天天盯著她不放的?

  以至於她對馬西莫托裡塞利的印像直接從他的身上延伸到了托裡塞利家族上,老大這麼蠢,手下就一定能精明嗎?她覺得要是托裡塞利家族的其他成員足夠聰明的話,早就直接篡位了。而不是等到自己老大失蹤了之後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到處亂闖。

  至少,發生這種事情,從常理來判斷的話,她才是那個嫌疑最大的人。可是托裡塞利家族的成員們卻從來都沒有嘗試過從她這裡尋找線索,這真的正常嗎?

  「老托裡塞利的功勞。」艾利克斯聳聳肩說,「但是他過世已經快要五年了,再多的積累也會被消耗光的,現在已經開始有人在吞噬他們的買賣了。」

  上一代的托裡塞利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所以才能讓這個家族從原本的一個小家族發揚光大成現在這種水平。但是這一代的托裡塞利顯然因為他父親意外死亡過早接管家族生意的原因不夠適應,以至於這幾年時間裡面雖然維持住了地盤,但是生意卻一直都沒有停止被人蠶食。

  所以他才覺得馬西莫托裡塞利是個垃圾,自己的地位都不穩了。還有心思夜夜笙歌,結果最後真的搞得自己翻車了,到現在連個屍體都找不到。

  該不會直接被人給丟進了海裡面了吧?

  艾利克斯想到他們這行最喜歡的處理屍體的方式,就是把他們放到水泥裡凝固後丟進大海裡面回歸自然。

  「誰知道呢?也許他只是覺得厭倦了現在的生活,跑到國外隱居起來了也說不定。」米亞覺得蒙特爾先生的猜測很有意思,該說果然不愧是混法國黑……幫的嗎?

  「哈,如果他真的跑到國外隱居了,那就真的是托裡塞利家的笑話了。」艾利克斯大笑,然後壓低了聲音,「知道嗎,馬西莫托裡塞利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聽說他當初也是費盡了心思才把對方趕出家門的。如果他真的以後再也不會出現的話,那麼他的這個兄弟就要上位了!」

  雖然表面上追著妹紙來到了米蘭作為掩護。但是暗地裡,蒙特爾先生已經通知了自己的心腹下屬,開始對托裡塞利家的生意下手了。

  這麼好的機會不去利用,難道還真的要等到他親愛的父親都已經七老八十才放手允許他上位嗎?

  他愉快的笑了起來,開始考慮等到他回到法國之後能夠吞掉多少托裡塞利家族的買賣。到時候是不是就更有把握對付自己那位偉大的父親了?

  米亞也微笑了起來,就讓托裡塞利先生永遠失蹤下去吧,省得他再去禍害別的女孩子!

  「你說的對!」莉莉把購物袋丟在床上,順便也把自己給拋了上去,終於感覺自己發疼的腳掌舒服了一點兒,「這樣的人也就是在意大利,如果換成了在美國的話,一定會被教做人的!」

  之前在西西裡的那幾天時間裡面,她充分的見識到了這位托裡塞利先生是怎麼對米亞進行全天候圍堵的。他也不做些什麼,就是出現在米亞周圍,確保不會有別的男人對她感興趣,那種惡劣的行為不就是仗著他在西西裡到的勢力嗎?

  要是換成在美國,他怎麼敢還這麼囂張?FBI會好好的教導他該怎麼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市民!

  米亞:「……」

  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莉莉這對FBI過於強大的信心。有時候,其實FBI才是那個搞事情的,信不信只要有利可圖他們可以跟任何黑……幫分子勾結到一起?真以為FBI就是那麼純潔如雪嗎?

  米亞嘴角抽搐,又想起來了某位說是要追求她,當她男朋友的FBI探員。才剛打算考慮讓他上位,這位先生就跑去當臥底了,還特地過來告訴她。如果在一些場合裡面見到他的時候要裝作不認識,避免他的身份暴露給兩個人都帶來危險。

  聽聽這叫什麼鬼話?

  即使是時隔一個多月的現在再想起來這種奇葩言論,米亞依然覺得頭頂想要冒煙,手指頭也在發癢,很想要給布萊恩來一套組合拳,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危險!

  為什麼同樣都是FBI,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那麼大?

  「啊,對了,說起來FBI,我想起來一件事,之前不是還有人來找我們調查過那件失蹤案,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了?」莉莉的思緒很能發散,說起FBI的話題就想起來另外一起失蹤案件。

  「你可以在網絡上面查找一下,如果有正面消息的話,應該會有報道。」米亞對她的這個話題轉移的能力也是服氣,這速度快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直接跨宇宙!

  「老實說,我有點兒擔心,我們學校裡該不會真的有一個殺人狂魔吧?」莉莉匆匆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在慢的要死的網速情況下開始查找了起來。

  她們離開美國之前,學校有個同學失蹤了,還是美術系的學生。即使關系一般,並不是很熟,但是人就這麼失蹤了,還是讓莉莉有點兒忐忑不安,非常關注這件案件,生怕以後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米亞倒是比較淡定,美國人民性格熱情奔放,總有那麼幾個奔放過了頭的。在這一點上,她的認知要比莉莉清晰多了,倒是能夠更冷靜的看待這件事。

  那個同學的身份有點兒問題,說是失蹤,事實到底怎麼樣還說不清楚,現在並不是一個能夠下結論的時候。

  「啊,找到了!」莉莉驚呼一聲,衝著米亞招手,「快來快來!」

  米亞無奈的湊了過去,莉莉這家伙,對各種新聞的熱情真是讓人吃不消。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新聞,滿腦袋問號,這什麼鬼?

  艾倫克林曼跟女友之間的官司結束,將付出高額贍養費?你不是去查哈爾伯特納比爾的失蹤問題嗎,為什麼會轉到這種奇怪的地方?

  「這個新聞太顯眼了!」莉莉表示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艾倫克林曼太有名氣,跟他比較起來,一個普通的西雅圖大學生失蹤的事情真是完全興不起來什麼水花,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報道,還是只能回去之後詢問一下當初給她們名片的那個FBI探員。

  「而且我得為傑西卡注意一下他啊,要是她始終對他不死心怎麼辦?」莉莉振振有詞。

  「……我覺得你真是多慮了,傑西卡現在對他已經沒興趣了,她的愛都轉移到了意大利帥哥身上。」米亞無奈的說,對莉莉的這種強詞奪理十分無語。

  拜托,艾倫克林曼都是多長時間以前的老黃歷了?來到意大利之後傑西卡簡直就是樂不思蜀,早把這家伙給給拋到腦後了!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老男人哪有年輕帥哥有意思?意大利男人這麼熱情又會花言巧語,比端著身份的克林曼先生強多了,那她干嘛還要去眷戀一個因為跟前女友打官司而滿身疲態的老男人?

  莉莉跟米亞對無話可說。

  至少到目前為止,傑西卡的幾個約會對像確實都比艾倫克林曼好看多了,也熱情多了,而且甜言蜜語不要錢的往上砸,確實是讓人很難抗拒。

  「那你現在找到了這個新聞就能讓傑西卡死心了?」米亞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吐槽的衝動。

  你明明就是熱愛八卦,干嘛非要把帽子給扣到傑西卡的腦袋上?

  「我覺得能讓她徹底死心!」莉莉放大了艾倫克林曼的圖片示意米亞,「看到了嗎?他跟前女友之間的官司一定讓他耗費了很多的心力,才會在短短幾個月時間裡面衰老了這麼多。」

  本來還算是一個中年雅痞的克林曼先生雖然依然穿著打扮十分有型,但是厚重的眼袋跟濃重的黑眼圈完全沒有辦法遮蓋住他的憔悴,傑西卡要是連這樣的家伙都能下得去嘴,那莉莉也自認拜服!

  米亞:「……」

  好吧,她得承認,看著這張跟半年多以前的艾倫克林曼恍如兩人的照片。除非是衝著錢去的,否則真的很難說這張臉會讓女人動心。

  「報道上說他官司結束之後就消失不見了,看來是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散心了。」莉莉繼續瀏覽著新聞說。

  她們的消息有點兒滯後,克林曼先生的官司結束已經是一個多星期之前的事情了,差不多是她們來到意大利之後的時間。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只要把他的照片拿給傑西卡看不就行了。」米亞的眼神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不再關注這件事。

  雖然有馬西莫托裡塞利攪局,但是在意大利的度假時間依然算得上是愜意。

  白天的時候可以去米蘭到處參觀拍照觀賞藝術品,晚上還能去參加各種好玩的嘉年華,她之前因為連續遇到兩個腦殘的煩躁心情都消失了不少。

  「我要去吃晚餐,你去嗎?」洗掉防曬,重新塗上了護膚品,米亞問莉莉。

  「去!」莉莉從床上翻了下來,對米亞去吃個晚飯還要把臉上的防曬給卸掉的行為十分不以為然,直接拎起了自己的小包包跟著她一起走了出去。

  「菌菇燉飯、烘烤石鱸跟一份什錦蔬菜湯。」米亞把菜單遞給了侍應生說。

  這家酒店雖然貴了一點,但是貴也有貴的好處。

  居住環境就不用說了,十分舒適,在餐飲上面也做的非常用心,讓人在晚餐時間也願意點上一點給自己增加脂肪的食物。

  至於這些吃進去的食物該怎麼消耗掉,米亞表示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待會兒去游泳池游幾圈兒就行了,多簡單!

  可惜今天的晚餐有點兒不順當。

  侍應生剛把食物端上來,正對著餐廳門的米亞就見到走進來了一個眼熟的人,不就是艾倫克林曼?

  她直接被這種偶遇給震驚到了,不是吧?不是吧?她這麼倒霉的嗎?搞定了馬西莫托裡塞利之後她有把光明權杖祭出來驅散噩運的!

  難道它在驅除爛桃花上面根本就沒有作用?此時此刻,米亞不得不懷疑一個問題,她之前閱讀過的那些有關光明神的傳說到底有哪些是真的,又有那些是光明神的信徒為了給自己家的神拉升格調,硬生生的貼上去的?

  然而艾倫克林曼並沒有看到米亞。而是心事重重的選擇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讓米亞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是她自己做多情了。人家克林曼先生根本就不是為了她來的,真的不用那麼警惕!

  但老實說,看到這位先生之後她真的是什麼胃口都沒有了,吃個毛線的晚餐啊?

  皺著眉頭叫過來侍應生,米亞把桌子上的一堆沒有動過的食物給打包回到了房間。

  「我覺得跟傑西卡比較起來,你對艾倫克林曼更加適應不良。」莉莉敏銳的察覺到了米亞對今天的話題人物的不喜歡。

  「你的感覺很正確,我確實對艾倫克林曼非常的適應不良。」米亞翻了個白眼說,「更正確的說,我很討厭這位西雅圖前任教授先生,完全不想要看到他的臉,那會讓我十分不舒服!」

  她就是討厭艾倫克林曼怎麼了?誰會喜歡一個跟蹤狂魔啊?又不是腦子有病!

  而且這位艾倫克林曼先生的行為很容易讓剛剛解決掉了一個麻煩的米亞想到馬西莫托裡塞利干的那些糟心事,不自覺的就把兩個人給聯系到了一起,心情能好嗎?

  「算了,我還是出去玩吧,不想要跟這樣的人共處在一個地方!」米亞齜牙咧嘴的拎起了自己的小包包,掏出電話給艾利克斯發了一條短信,決定跟他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去參加今天晚上的嘉年華,直接通宵!

  然後睡一個上午,明天下午解決剩下的事情之後,飛去羅馬。

  他們已經在米蘭待了快要一個禮拜的時間了,該逛的也逛完了,是時候離開這裡去下一個景點打卡了。

  至於艾倫克林曼,只要不是衝著她來的就一切無所謂,管它那麼多呢?

  嗯,還是有所謂的,至少本來真的只是到意大利度假的艾倫克林曼在看到了米亞跟一個陌生的男人一起離開酒店之後,人直接炸了。

  他本來像是要來度個假,放松一下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之後再重新回到學校繼續跟米亞接觸。但是誰能想到還沒有等到他的計劃實行,她就跟別的男人搞到了一起?

  艾倫的眼睛被怒火燒的發紅,緊緊的捏著金屬叉子,手指上爆出了一條條的青筋。

  他想他應該給這個放蕩的小女孩兒一點兒教訓!


第1158章

  艾倫悄悄的跟上了他們。

  嘉年華是個動手的好地方,人足夠多,也足夠喧鬧,沒有人會去在意另外一個人是不是突然不見了,也許他們只是因為臨時遇到了更有趣的事情離開了呢?

  他遠遠的綴在米亞後面,曾經的經驗讓他在這種隱蔽的環境裡面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一個女大學生總不會比一個女警察更難對付不是嗎?

  艾倫臉上又重新掛上了笑容,思考著抓到米亞之後要怎麼好好的懲罰她,讓她明白他的忍耐力並不是沒有底線的。

  卻並不知道到前方跟著艾利克斯他們一起參加嘉年華游行的米亞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頭上戴著橄欖葉花環的艾利克斯注意到米亞的表情,大聲的詢問她,聲音融合在了一片喧鬧當中。

  「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米亞以自己多年跟變態搏鬥的經驗打賭,這絕對不是錯覺,肯定有人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注視著她!

  「你確定?」艾利克斯有點兒驚訝,這聽起來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我不確定。」米亞搖搖頭,「但是我想我現在應該回到酒店裡面,避免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你知道馬西莫托裡塞利給我帶來了一些不是那麼美好的經歷。」

  她一副被馬西莫托裡塞利給搞得有後遺症的樣子,看起來竟然有點兒可憐。

  「別擔心,米亞,我們這麼多的人,會保護你的!」吉賽爾一把摟住米亞的肩膀,安慰著她說。

  拜托,他們這裡這麼多人呢,不可能連一個小女孩兒都保護不了。

  說完她還撩開了纏在腰上的衣服,示意米亞,那蜜色的纖細腰肢不但有著漂亮的馬甲線,跟牛仔褲之間還別著一把精致的小手槍!

  米亞:「……」

  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要知道一個巴西人是怎麼做到在米蘭的街頭大搖大擺的帶著這東西到處晃的雖然米蘭這地方搞黑色產業的人士到處橫行。但你一個外國人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帶著槍上街,還是這種嘉年華是不是也有點兒過於囂張了?

  「沒錯,不用擔心這件事,我跟雷納托弗朗切斯卡打過招呼,本地不會有人動我們。」馬塞洛摟住了米亞的另外一邊肩膀,笑嘻嘻的說。

  他喜歡這女孩兒。

  不管是精致美麗的長相還是絲毫不矯揉造作放得開的性格,簡直每一點都狠狠的戳在了他的心上!

  但可惜他很清楚一件事,這個漂亮女孩兒是不可能為他留在意大利的並非是他不想要她留下來,可一個女人對他有沒有興趣馬塞洛還是能看得出來的。米亞完全就沒有打算跟他發展出來一段感情,意志比城牆還要堅定,那他又何必破壞這段愉快的時間?

  開心的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就足夠了,世界上沒有那麼多要死要活的愛情。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能坐視米亞的安全受到威脅不管了,他畢竟是馬托斯家族的繼承人。即使是米蘭的雷納托弗朗切斯卡也要給他一點兒面子,不會讓他在他的地盤上受到什麼傷害。

  「也不用擔心馬西莫托裡塞利,他現在不見蹤影,大概率的已經不知道死在了誰的手上。」艾利克斯補充,「即使他沒死也沒關系,他的那個愚蠢的雙胞胎弟弟已經回到了托裡塞利家,有他在,掀不起來什麼風浪。」

  幾個人一人一句,順便把米亞給圍在了中間,表示她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他們會保護好她這朵嬌嫩的小花朵的!

  米亞:「……」

  她覺得這幾個人可能對她有點兒誤會。但這個誤會是她造成的,那還能怎麼辦?

  眼看著幾個人興致勃勃的甚至討論起來了該怎麼料理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跟蹤者,她只能無奈的放棄了去探究那個盯著她的人的身份的打算。一幫搞黑色跟灰色產業的人信誓旦旦的要保護好她,總得給人家一點兒面子不是?

  於是她很愉快的重新投入到了快樂的玩耍當中只要那個盯著她的人對她有所企圖,遲早會露出馬腳的,現在又何必掃了大家的興致呢?

  玩的開心的米亞甚至還在第二天跟著一群人跑去了米蘭附近的海灘,十分快樂的玩起了衝浪。

  「Woooo」一群年輕的男女隨著海浪起伏,發出一聲聲的尖叫,徹底的釋放著壓力。

  「她真漂亮不是嗎?」不知道什麼時候,雷納托坐到了緊緊盯著海面上衝浪的幾個人的艾倫旁邊,意味深長的說。

  「什麼?」艾倫猛的從嫉妒跟憤怒當中驚醒,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長得過於精致漂亮的男人,他想要做什麼?

  「我是說,米亞真漂亮不是嗎?所以你才會一直盯著她看。」雷納托一臉你不用裝,我全都明白的樣子,可他的眼神卻凶狠犀利,像是一把能夠刺穿艾倫心髒的尖刀,「但是我必須警告你,不要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這裡是米蘭,而不是美國,我不喜歡我的地盤上有外來的搗亂者。」

  「明白嗎?」他盯著艾倫的眼睛問,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像是一道鉗子,抓的他肩膀發疼。

  「……明白。」艾倫一臉痛苦的說,他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凶殘跟暴戾,不得不屈服於對方。

  「很好,記得你說過的話。」雷納托滿意的拍了拍艾倫的肩膀,站起來離開了。

  良久,艾倫僵直的身體才放松了下來,重重的大喘著氣。

  雖然長了一張精致美麗的臉孔,但剛剛那個男人卻讓人完全沒有辦法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臉上。反而是身上的那股濃重的殺氣更讓艾倫在意。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擔心自己要是拒絕了對方,他會直接用那雙有力量的手拗斷自己的脖子!

  米亞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認識的這些人?艾倫痛苦的捂住了臉,對又一次沒有成功的把米亞給帶走感到十分挫敗。

  但他並沒有真的放棄這個想法,而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念頭,這樣一個總是在外面招蜂引蝶的姑娘就應該把她關起來好好看管不是嗎?

  還在隨著海浪翻滾的米亞並不知道就在同一片海灘上有個腦子有病的家伙對她起了奇怪的念頭,倒是安東尼娜有點兒好奇雷納托跟那個陌生人說了什麼。

  「只是警告一下他不要在米蘭搞事情而已,我一向都對朋友很熱情不是嗎?」雷納托聳聳肩說。

  作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馬塞洛納奇奧馬托斯擁有他的友誼,雷納托不會讓他在自己的地盤上受到任何傷害,同樣有這種特權的還有他的朋友們,其中當然也包括了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兒,米亞哈蒙據說是西西裡島帕貝羅家族的成員。

  這對於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不是嗎?

  「但是我看不出來任何必要,你怎麼知道他想要對你的朋友們不利?」安東尼娜對此感到驚訝,她完全沒有發現那個男人想要做出來什麼過激事情的樣子,或者說在雷納托走到他身邊之前她都沒有注意到他!

  「這很容易判斷,親愛的,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嗎,始終緊緊的盯著那個帕貝羅家的女孩兒。」雷納托聳聳肩,「美國人,你知道他們都是一群精神不穩定的瘋子。」

  他毫不客氣的對美國人進行著吐槽,認為這個國家的人腦子都不怎麼正常畢竟常年被好萊塢犯罪大片轟炸,雷納托有時候都快要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邪惡的黑色產業人士,也是十分諷刺的一件事了。

  但關於艾倫的事情他倒是說的很對。

  任何人看到艾倫都會對他專注的神情感到吃驚的,那種灼熱的眼神實在不像是什麼有理智的人所擁有的,讓人擔心這家伙會不會隨時跑進海水裡面衝向他一直盯著的年輕姑娘?

  雷納多對不屬於自己的人跟東西都不感興趣。但是他卻不能允許一個美國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對自己的客人有什麼威脅。

  所以艾倫很自然的就受到了警告,但就像是雷納托認為的那樣,一個瘋子是不會真的回歸理智的。相反,一旦有人刺激了他們,反而會讓這些瘋子們更加瘋狂!

  艾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被雷納托警告之後,他看似安分守己。但實際上卻依然沒有放棄對米亞的想法。在中途去餐廳吃了一頓晚飯之後,又悄悄的跟著米亞來到了海灘,看著這個漂亮的女孩兒投入大海進行夜泳。

  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米亞的朋友們現在要麼就已經離開了,要麼就是在進行著愉快的夜間運動。只有她一個人,因為男伴的離開,而在這個寂寞的夜晚當中無從發泄自己旺盛的精力,才會跑出來。

  艾倫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悄悄的滑入了海水當中,慢慢的接近了水裡面的人。

  「晚上好,克林曼先生。」然後還沒有等他伸手碰觸到那個漂亮的女孩子,米亞就轉過了頭,衝著他露出了一個甜蜜的微笑,「這麼晚了,你接近我是想要做些什麼呢?」

  這是艾倫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就徹底的沉溺在那雙美麗的驚人的藍眼睛裡面,再也沒有醒過來。

  「真是見鬼!」米亞從海中浮起,游回岸邊,厭惡的擦著手。

  她最近簡直就是跟腦殘杠上了!

  馬西莫托裡塞利想要監.禁她,把她當成一個娃娃玩弄;艾倫克林曼更過分,打算把她關起來實驗各種道具,讓她徹底從人間蒸發,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變態啊?還有完沒完了?

  更坑的是,她從搞艾倫克林曼的口中還得知了一些事情,一些關於十年前某個年輕漂亮的女警察失蹤案件的內.幕,以及更加久遠的年輕女學生的失蹤案件詳情。

  雖然她們的骨頭都快要化了,但米亞覺得她有義務把艾倫克林曼的禽獸行為給曝光出來,讓被埋在地下的女孩兒們的屍體重見天日。

  「真希望這是最後一個了。」米亞在浴室裡面衝洗著身體,感覺好無奈。

  看看她的這些爛桃花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名為華爾街精英實際上是殺人狂魔的富二代;產業涉及走私跟販毒的黑手黨;表面上是商業大亨私底下是一個喜歡忄生虐致殘純潔少女的變態狂魔……米亞一頭栽進了枕頭裡面,徹底的對自己的桃花運不抱希望了。

  唯一正常一點兒的桃花布萊恩奧康納都不管不顧的跑去當臥底了,她能指望什麼正常的桃花運啊?那個霸道總裁克裡斯蒂安格雷並不是真正的特殊忄生癖愛好者嗎?

  「Fuck!」米亞憤怒的詛咒了出來,她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為什麼在感情道路上面走的這麼艱難?

  「還有沒有天理了啊啊啊」她氣的直捶枕頭,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變成了充滿氮氣的氣球!

  然而人的悲歡喜樂並不相通,米亞這邊氣的要死的時候,別人倒是很快樂。

  不管是在米蘭玩的超級happy的蒙特爾先生跟他的朋友們,還是享受了短暫羅曼史滋潤的傑西卡跟購物購的昏天黑地記不清日子的莉莉,都從這趟意大利之行得到了不少的收獲。

  就連雷納托弗朗切斯卡這個米蘭的地下老大,都因為艾倫克林曼這位美國商業大亨失蹤在米蘭,又在失蹤之前跟他交談過疑似本次案件的背後黑手而名聲大噪,直接破壁上升到了國際範圍。

  「聽起來像是胡編亂造,但是想想還挺有道理。」莉莉是如此評價本次艾倫克林曼先生失蹤跟米蘭當地黑色組織相關事件的,「艾倫克林曼那麼高調,又是風流浪子,這的很難說他沒有因為女人而惹上意大利黑……幫啊!」

  她搖頭晃腦的,對於本次的意大利之行十分感慨。

  真是不出國不知道,一出國嚇一跳,之前電影裡面的意大利黑……幫有多麼的浪漫,現實中的意大利黑……幫就有多麼的可怕!

  此時她不禁感慨起了「藝術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這句話。果然經過了藝術加工的電影是沒有辦法跟現實比的。看電影的時候她覺得電影的男主角又酷又帥還深情無悔,恨不得直接衝進屏幕裡跟他結婚!但要是真的放在現實裡遇到這種人的話,莉莉覺得還是趕緊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一點點的關系都不想要跟對方沾上!

  「我覺得我們不必太過關心這件事,國際刑警們會調查清楚這樁案件的。」米亞干咳一聲,衝著莉莉示意旁邊看著新聞發呆的傑西卡,這妹紙之前還曾經對艾倫克林曼心存幻想呢,現在還是別繼續刺激她了。

  「不用顧慮我。」傑西卡抬起頭慢吞吞的說,語氣裡充滿了沉重,「我只是在為自己看男人的眼光悲哀而已。」

  先是艾倫克林曼,然後是馬西莫托裡塞利,簡直沒有一個好東西,這讓能夠向來自詡看男人的眼光水准超高的傑西卡忍不住開始思考一個問題,以後是不是要逆向操作?

  就她的這種看男人總是看到渣的眼光,真的很難說哪天不會翻車在自己的身上啊!

  米亞:「……」

  莉莉:「……」

  兩個人面面相覷,這是受到了打擊了嗎?

  然而更打擊人的事情還在後面。

  三個人回到了西雅圖之後沒多久,艾倫克林曼就又一次登上了新聞。

  只不過這次直接變成了美國報紙的社會新聞。因為警察接到了舉報,在他家的別墅草坪了身份,全都是十八歲到二十五歲的年輕女性。

  於是在當事人都已經全部死亡的情況下,《二十年罪惡記錄:商業大亨實為殺人狂魔》這篇詳細深入的深扒艾倫克林曼過往的文章順利的登上了美國新聞舞台,開始在全國四處蔓延不說,還被翻譯成為了各個國家的文字,直接被曝光在了國際新聞界。

  然後秉承著一貫的風格,這個驚悚的犯罪事件被好萊塢看中,准備進行影視化走上大熒幕圈錢罪案電影向來是好萊塢基本盤不是嗎?

  而且因為艾倫克林曼已經失蹤、極可能死亡的原因,這個項目的推進速度還特別快除了他的前女友以孩子的名義阻止電影開拍跟受害者家屬的反對之外,基本上沒有受到任何阻撓。

  畢竟這是一個父母已經過世,自己又沒有結過婚的人士,艾倫克林曼甚至都找不到一個自己的遺囑受益人!

  雖然他現在的狀態是失蹤,但是誰又能保證這段時間裡面他的那些財富不會被自己的合作伙伴們給侵吞掉呢?更不用說一旦到了失蹤時間限定期,人們就可以直接申請死亡判定了即使是現在,也沒有人相信他依然存活,大部分的人,都認為這位商業大亨已經死在了意大利。

  那可是一個黑手黨盛行的地方,誰知道他是不是被丟到了水泥罐裡凝固之後被踢進了地中海?

  難道國際刑警還能把整個海洋給抽干了進行屍體打撈嗎?

  別逗了!

  要是真的有這個可能性的話,那意大利的那些黑……幫分子們早就因為確鑿的證據被送上法庭了,整個國家的監獄都不夠這些人居住!

  「所以說你們是多麼的幸運,才能安全的從米蘭歸來,下次可別去那個可怕的地方了。」蘇珊娜被這件事給震驚的夠嗆,對著米亞囑咐說。

  隨著艾倫克林曼的事件內幕被進一步的深扒,各種有關意大利黑色組織跟產業的新聞和報道開始頻繁的出現在各種媒體和雜志上。順便好萊塢當年的那些跟黑色掛鉤電影們也被翻了出來,導致錄像帶租賃排行榜的名單順序出現了一些小小的變化考慮到好萊塢對於黑色電影的愛好,這個類型片的數量可是太多了,能夠出現這麼一點兒小小的變化就已經足夠證明本次事件的影響之深。

  蘇珊娜就是被影響的其中一個,聽說艾倫克林曼之前還曾經在西雅圖大學任教過的事情嚇了一跳。

  米亞對她的這種態度十分無語,親愛的姨媽,你還記得帕貝羅家族本身就是搞軍火生意的嗎?雖然不同種類,但是大家都是黑色跟灰色產業鏈上的一員,你到底在驚訝個什麼勁兒啊?

  但她也不會無聊的去反駁蘇珊娜的話。因為她確實是沒有打算以後繼續去米蘭度假了。

  去一次就往海裡面丟進去了兩個垃圾,這對地中海也太不友好了!

  即使她並非是那種極端的瘋狂環保主義者,也覺得總是往海裡面丟垃圾有點兒過分了。要是再去一趟,鬼知道又會遇到什麼奇葩?

  下次度假還是換個地點吧,挑個沒有亂七八糟事情的地方,少給自己增加點兒麻煩!

  這麼想著的米亞完全沒有想到她不去找麻煩,麻煩會來找她,還沒有等到她從度假之後的懈怠當中回過神來,就又遇到了事情。

  「去洛杉磯?」米亞覺得莉莉可真是能折騰,這才從意大利回來多久就要跑到洛杉磯去了?

  而且她怎麼突然之間想到要去洛杉磯了?之前沒見她對這個感興趣啊。

  「周末有個大型的漫展,想要去看。」莉莉趴在桌子上說,「反正也沒有什麼事,距離開學還有好久,去一次也沒有什麼。」

  西雅圖跟洛杉磯之間的距離算不上遠,她們甚至都不用坐飛機,直接自駕過去就行了。到時候還能買一些周邊帶回來,也不用擔心重量的問題不能上飛機,多好?

  「你說的對。」米亞想了想,同意了莉莉的意見。

  蘇珊娜之前還跟她說克裡斯蒂安格雷在她離開西雅圖的日子裡面來了好幾次,疑似是想要跟她偶遇。這種待遇她一點兒都不想要,所以還是避開比較好,用態度表明她並不想跟他攪在一起,體面的拒絕。

  於是兩個年輕的姑娘很快樂的開著米亞的那輛SUV上了路。

  「老實說,我之前一直覺得你的這輛車真的很不符合你甜美的外表。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是我認知出現了錯誤,你才是最明智的那個。」莉莉打了個哈欠,從車後座坐了起來,准備接手米亞的駕駛工作。

  兩個人約好了,每個人開四個小時,輪番交替著開車前往洛杉磯,現在輪到她了。


第1159章

  這就是她為什麼會說米亞明智的原因。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像是米亞這樣漂亮到耀眼的女孩子就要開那種拉風的跑車。即使是她性格低調,轎車也比SUV這種粗糙狂野的車子更適合她每次這兩者一起出現的時候都讓旁觀的人有種強烈的違和感,真的是太奇怪了!

  可是現在她們來加州旅行,就發現到這種車子的好處了。

  方方正正幾乎沒有什麼棱角的SUV外表依然是維持著半舊不新的樣子,看上去像是一個有著好幾個孩子的家庭用車,但是內部卻已經完全徹底的大換新了。

  整個車子的內部內飾全都被更換了一遍,從原本的舊車飾變成了幾乎是全新的舒適真皮車飾,讓這輛車的內部跟外觀簡直完全讓人沒有辦法統一起來。特別是後面的車座,不僅僅是換掉了原來的舊皮飾,還重新進行了設計,只要把皮椅著兩個人的真皮沙發床!

  加上車內的空調,在這種夏日裡面只需要一床薄薄的小毯子,就能讓車後面的人睡個好覺,然後精力充足的接替前面的人繼續工作。

  哦,對了,莉莉還在車座底下的迷你小冰箱裡面拿出了一瓶牛奶跟跟一份制作好的塗著蛋黃醬的美味三明治!

  吃飽喝足又睡了個美好的回籠覺,對於一個長途旅行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好的嗎?

  莉莉覺得跟米亞一起出來旅行簡直就是再明智不過的選擇,cky

  米亞見她興致勃勃的准備爬到前面開車,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停下了車,跟她換了個位置,爬到了車後座,靠在椅墊上面一邊聽廣播,一般閉著眼睛用線打結,編織一些小小的飾品。

  所以當槍聲響起的時候她根本就是沒有反應的,腦子裡面全是gogogo跟各種飛舞的黑白足球。直到莉莉猛的一剎車,驚恐的停了下來她才摘下耳機睜開了眼睛,「怎麼了?」

  然而隨之而來的密集槍聲讓莉莉不用回答這個問題了。

  「砰!砰!砰」連續的不規律的槍聲響起,即使傳到這邊的時候已經非常沉悶。但依然讓人能夠確定就在這附近不遠處的地方發生了一場槍戰!

  「過來!」米迅速的爬到前面,把莉莉趕到了後面,調轉車頭,向著槍聲響起的反方向就衝了出去。

  這裡是西部荒蕪的戈壁灘,根本就沒有什麼遮擋物。所以槍聲才會在空曠的荒野當中傳出那麼遠。同時這也意味著一旦有人追她們,這個龐大的目標也就無所遁形!

  一邊開車她一邊拉開手套箱,從裡面掏出一把手槍,用膝蓋固定住方向盤直接上了膛,「會開槍嗎?」她瘋狂的踩著油門的同時問莉莉。

  「……會。」莉莉驚恐的點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米亞的話,完全顧不上去詢問車上為什麼會有槍這種東西。

  「冰箱旁邊的小箱子裡面有幾把槍,已經填充了子弓單,選一把你能用的。」米亞冷靜的繼續開車,還有空去觀察後視鏡,看看是否有什麼車子追上來。

  至於莉莉疑惑的車上為什麼會有槍這種事情,難道這不是很正常嗎?

  身在美利堅,出門不帶兩把槍怎麼保證自己的安全?

  米亞早就申請了持槍證跟公共場合的隱蔽持槍證,就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情況被迫成為受害人。

  結果沒有想到西雅圖治安還算是不錯,竟然讓她購買的槍支根本就沒有什麼用武之地。直到出門的時候才會在帶在身邊防止意外去意大利不算,她身上雖然帶了槍,但卻不是在西雅圖這邊購買的官方注冊過的槍,全都屬於私人收藏品!

  當然,最後其實也沒有用上,孱弱的垃圾們都被她給徒手解決了,不需要熱武器為世界和平貢獻力量。結果萬萬沒想到,剛回來幾天的時間,居然就用到了買來防身的槍。所以比較起來果然是美國更危險嗎?

  她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著槍垂在打開的窗戶邊上,感慨了一聲,「這點涼快的空氣全都白費了啊……」

  莉莉:「……」

  緊張的手上都快要爆出青筋的她聽著米亞的話一臉呆滯,這時候你為什麼還有心思去考慮空調的問題啊?

  也不知道是米亞跑的快,還是槍戰的雙方完全沒有想著要來追。反正她直接開出了快要二十分鐘都沒有發現有任何被追擊的跡像。

  「911?」米亞停下了車子,感覺現在這個時候應該讓警察發揮一下實力了。

  莉莉的默默的撥通了911,「你好……」

  她看了一眼米亞,後者很貼心的遞上了一張地圖,讓莉莉得以照著地圖上面的標志念出了現在所在的位置。

  然後就是良久的沉默。

  莉莉眼神放空,整個人像是木頭一樣的癱倒在後面,一副典型的驚嚇過度模樣。

  米亞則是收好了之前拿出來的武器,順便把莉莉手裡的那把槍也給收好,然後關上了車窗,在空調的涼氣當中靜靜的等待著警方派人來。

  但結果顯然讓人有點兒失望,來的不是全副武裝的特警們,而是一老一少兩個警察。

  「Holy……」莉莉本來已經坐起來了的身體又重新軟倒了下去。

  這兩個人真的能夠解決問題嗎?

  她至少聽到了十多聲的槍響!

  「你好。」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老警官敲了敲車窗,「是你的報的警?」他摘下了墨鏡,讓自己的整張臉都暴露在了車窗面前。

  「沒錯。」米亞打開車門,跟他說起了整件事的經過,「……就是這樣,我們開了十七分鐘的車程來到這裡停下。沒有再聽到槍聲,也沒有遇到什麼追擊的車輛,不能確定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把事情的時間跟經過說的非常清楚,甚至就連聽到的槍聲並不是同一種的事情都講的很明白,沒有給年老的警官造成任何難解的困擾,以至於讓後面的年輕警官都有些驚訝。能夠在遇到槍戰之後還能這麼冷靜的進行判斷的人可真是不多,別說是女孩子了。就算是他這種專業的警察恐怕也不會在那種慌亂的情況下判斷出來自己聽到的槍聲不同。

  「你看上去可真專業。」他忍不住說了一句,開始猜測這女孩兒是不是從事相關的職業,所以才會了解這麼多?

  「感謝我的FBI前男友。」米亞翻了個白眼兒,隨口把年輕警察的話給敷衍了過去。

  布萊恩那家伙,也就現在有點兒用了,失蹤了快要一個月的家伙,她覺得是時候把這個薛定諤男朋友給踢進前男友行列了。

  「呃」年輕的警官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問題,顯然對方並不想要繼續下去。

  年老的警官直接無語,是讓你來查案子的,不是讓你來泡妹紙的!

  「能帶我們過去嗎?就只是你們之前的位置就好。」他開口解除了年輕警官的尷尬,對米亞說,「這個方向太模糊了……」

  老實說,即使他是一個當地人,面對著這麼一片的戈壁灘也有點兒發懵。而且之前這兩個姑娘說她們開車開了十五分鐘才來到了這裡,這就更難判斷位置了,他一點兒都不想要整天都耗費在有著充足陽光照射的戈壁灘上!

  「沒問題。」米亞一口答應。

  她們本來就是要在事情解決之後回到重新的道路上面繼續前進,現在回去完全沒有什麼問題。

  一輛警車跟一輛SUV很快就成為了一條直線,行駛在荒涼的戈壁灘上,向著之前的方向前進。

  莉莉也終於感覺好了一點兒,拿了一袋可可粉倒進了保溫杯裡面用力晃動兩下,給自己來了一杯簡易的熱可可水,「你要來一點兒嗎?」

  她問米亞,認為她的朋友現在同樣需要一杯能夠讓神經鎮定下來的熱可可即使米亞表現的再怎麼鎮定,也不能否認之前她把車子給開的快要飛起來了的事實!

  如果不是車子本身重量太重的話,

  「謝謝。」米亞接過了了莉莉倒在另外一只保溫杯裡的熱可可,咬著吸管喝了一口。

  開著吹冷風的空調的車子裡面喝熱可可?這讓她想起來了加著芋圓的香濃巧克力奶茶!

  「現在好像已經超過了她們之前說的時間了吧?」米亞慢悠悠的開車的時候,開車跟在她們後面的年輕警察看了看時間,有點兒疑惑的說。

  之前她說自己開了十七分鐘的車子,但是現在已經快要半個小時了吧?

  「你忘記了人在害怕的時候是能爆發出強大潛力的。」年老的警官解答了同伴的疑惑。

  生死關頭,超速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難道這個時候還要按照限速標志開車嗎?

  雖然那女孩兒一副冷靜鎮定的樣子,但她畢竟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真的遇上了事情,特別還是這種嚴重的事情也不會傻到直接衝上前去給自己找麻煩,那麼快速逃離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甚至她跟同伴還能撥打報警電話都是一種值得稱贊的勇氣,更多的人遇到這種事會選擇直接無視之後走開,避免被麻煩找上身。

  畢竟這種地方發生的槍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很嚴重,地方空曠又沒有辦法逃走,真的是過於危險了,很容易讓自己陷入到糟糕的境地當中。

  「就是這裡。」又開了一會兒之後,米亞停下了車子,拉下車窗對後面喊。

  「這裡?」年老的警官看著周圍的景像,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年輕的警官問他。

  「羅倫摩斯就住在這附近。」年老的警官說。

  一個牛仔,參加過越占戈的死硬派牛仔,經常會在戈壁灘上進行狩獵。

  當然,說是他就住在這附近,其實這個附近的水分很大,在這種戈壁灘上,往往開上幾公裡的車子也不一定能夠遇到一戶人家。羅倫摩斯只不過是這個方向開過去的路途上唯一一個把家安置在這裡的人而已。

  年輕的警察剛想要說話,就見到那個報警的漂亮姑娘打開了車門,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她微笑著對年老的警官說。

  「當然,感謝你的配合跟幫助。」年老的警官也是一臉笑容,對米亞願意帶著他們來這裡的事情表示真誠的感謝。

  換了個人的話,可能就沒有這麼配合了。

  「祝你們一切順利。」米亞點了點頭之後,回到了車子上,開車離開。

  不管是她還是莉莉都沒有打算去觀察一下槍戰現場她對這種東西沒興趣,後者則是怕的要死,完全不想跟這種血腥暴力事件沾邊。所以兩個人走的真是非常痛快,完全沒有半點兒猶豫。

  也不知道就在她們離開之後不久,年老的警官跟年輕的警官就找到了一處躺滿了屍體的現場。

  「Shit!」年輕的警官看著地面上還沒有完全被風沙覆蓋住的血液,低咒一聲,死了這麼多人,算是大案子了。

  兩個人檢查了一下現場,發現地面上的這幾個人的面目都有著明顯的拉丁裔特征,加上地面上散落著的那些槍,不難判斷出來他們的身份。

  尤其是在兩個人從一輛車子後面發現了大批的氵每氵各因的時候,這些被干掉的人的身份簡直就是呼之欲出了。

  唯一的問題在於,「這看起來像是一場交易,但卻缺少了關鍵的一個條件。」從車上拿下一瓶水遞給了現場的唯一活口一個腹部中槍的中年男人,年老的警官對年輕的警官說,「有毒品,但是卻沒有錢,這看上去很不正常。」

  「……牛仔。」這個時候喝了水之後有了點力氣的墨西哥毒販突然沙啞的開口,「他去追了安東尼奧,帶著錢的那個人。」

  年老的警官:「……」

  好吧,他現在知道那個去追了應該在現場卻沒有在這裡的那個帶著錢的人肯定是羅倫摩斯了。

  「但願他可別做出來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他嘟噥了一句,示意年輕的警官跟他走,去尋找那個膽大包天的牛仔。

  現場的情況跟他對羅倫摩斯的了解讓這位警官很輕易的就判斷出來了後者現在在打著什麼樣的主意,摩斯肯定是想要把那個人帶著的錢給吞掉!

  但是他卻不知道這種行為簡直危險極了,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而幾乎就是在同時,剛剛勒死了小鎮副警長的安東齊格也開著那輛從警察局裡面弄到的警車上了路。

  誰叫他被帶走的時候車子被丟在了原地呢?

  現在他需要一輛車代步,這輛警車就是最好的選擇即使這上面有各種各樣的人留下來的氣味,真的讓人難以忍受。

  所以他需要一輛沒有那麼糟糕的,也沒有那麼顯眼的車來完成自己的任務。

  他決定把路上遇到的第一輛車作為自己接下來時間旅程的工具。就像是這輛從他身邊經過的暗紅色SUV一樣。半新不舊的樣子跟在戈壁灘行駛帶來的沙塵讓它看上去一點兒都不顯眼。但是馬力卻讓它在這片土地上行駛的更方便。

  於是安東按下了警笛,衝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SUV追了過去。

  「嘀嗚嘀嗚」米亞聽到後面傳來的警笛聲的時候有點兒納悶,她開車的速度可是完全按照標准來,一點兒都沒有超標,衝著她鳴笛是什麼意思?

  但考慮到美利堅警察們的粗獷行事風格,她還是把車子駛向了路邊,慢慢的停了下來。

  可後面的警車裡面走下來的人很快就讓她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一個警察會留著這麼奇怪的發型嗎?

  她看著那個蘑菇頭發型的男人走下車,手裡面還拎著一只系簧槍,瞬間就警惕了起來,「趴下。」她輕聲對後面的莉莉說。

  「?」莉莉愣了一下,但隨即就反應過來,立刻按照米亞的話趴在了皮椅上,然後就見到了米亞伸手從手套箱裡面再一次的拿出了那把手槍,降下了車窗玻璃。

  「出了什麼事?」她從車窗裡面看向了安東,冷靜的問,他看不到的地方卻已經將手指搭上了已經上膛手槍的扳機。

  「請你下車,女士。」安東衝著米亞露出一個看起來十分吊詭的笑容說。

  他不希望自己即將駕駛的車子被血弄髒。

  「請回答我的問題,出了什麼事?」米亞才不管這人心裡面在想什麼呢,她現在已經能夠確定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警察!

  那他逼停她的車子做什麼?

  米亞的眼神掃了一眼被他提在手裡的系簧槍,再一次強調,「如果沒事,我就要離開了。」她沉著臉說,並不希望在這段本來就已經路遇槍戰的旅途中再遇到什麼奇葩的事情。

  但如果這個男人一定要找事情的話,她也會奉陪!

  「我需要你下車。」安東嘴角的笑容擴大,開始不耐煩了。

  他討厭別人耽誤自己的時間。

  「那麼我需要你離我遠一點兒。」米亞根本不給這個人面子,就要踩下油門離開,卻見到對方在那一瞬間抬起了手裡的系簧槍對准她,幾乎是同一時間抬起手裡的槍扣動了扳機。

  「噗!」

  「砰!」

  氣槍聲跟手槍聲先後響起。

  只不過一個穿透了米亞身後的玻璃,另外一個則是直接穿透了安東的額頭。

  「噗通!」兩眼大睜的安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連同系簧槍發出了一道沉悶的響聲。

  他死也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他挑選了一個很容易下手的女人作為搶劫對像,怎麼最後反倒是他自己沒命了呢?

  這個問題他是沒有辦法得到答案了。因為接到了報警之後趕來的人依然是之前的老少搭檔警察。而他們並沒有對米亞射中了安東頭顱的行為有什麼異議。

  眾所周知,人在驚慌失措的時候很容易出現意外,特別是在米亞的這個角度她在車中向外開槍,本來就是一個並不適合的開槍角度,加上她在慌亂下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把想要射向胸口子弓單射到了安東的腦袋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沒錯,米亞就是這麼說的,「我本來是想要打他的胸口,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打到了他的頭,也許是因為我躲避那個奇怪的武器的原因?」

  說這話的時候米亞的眼睛裡面還帶著一絲絲的迷茫跟震驚,像是一直都沒有徹底的回過神來的樣子,讓兩個警察完全沒有辦法不相信她說的話。

  這又不是不是沒有先例,相反,前例簡直太多了!

  生活不是拍電影,警察也不是模特走秀,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好,要求凶徒站在你指定的位置上等著你開槍。能打中人別讓自己被人打中就已經不錯了,更不用說眼前這女孩兒又不是警察,她能從這個凶殘的殺手手中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跡!

  「你是怎麼想到他不對勁兒的?」年輕的警察好奇的問。

  如果他們不是接到了副警長遇害的消息的話,甚至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凶殘可怕的殺手來到了這裡,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即使現在看著地上的男人,他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唯一不是很常見的是他手裡面的那個像是電瓶一樣的東西,這玩意兒出現的簡直太突兀了!

  「我見過他手裡面的那種武器,是用來屠宰大型動物的系簧槍,這種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警察的手裡面。」米亞身體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而且他甚至都沒有穿警服,就連發型也很奇怪,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電影裡面的殺人狂魔!」

  「呃」年輕的警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直令人大開眼界,是他過去十年都沒有見到的精彩!

  誰能想到他們這裡在短短的時間裡面竟然發生了多起命案呢?毒販子、副警長、殺手,三種角色湊到一起,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出荒誕劇一樣,而不是什麼真實存在的現實。他甚至都有些恍惚,這真的不是一場環境嗎?

  還是說之前他近距離檢查那些車上的氵每氵各因的時候不小心吸入了一些導致自己的精神出現了混亂?


第1160章

  他顯然忘記了查獲的那些氵每氵各因都是被塑料給包裹的好好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泄露,更加無從談起讓他腦子不清醒,這純粹就是受的刺激太大導致的暫時性神志恍惚而已。

  年老的警官沒有去管自己的同伴那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的亂七八糟的思想,只是盡責的看了一下米亞的持槍證件之後就把這件事給輕輕放過了。

  老實說,他們這裡有時候死個人幾年幾個月都不被發現也是正常的,畢竟是一片荒蕪的戈壁灘,沒有多少人會住在這裡,動物們才是這裡的主人。真要是死一個人,在沒有路人經過的情況下也就那樣了,說不准還會成為某些食腐動物的口糧,最後連爛肉都剩不下來一塊,骨頭也成為了土地的肥料,完全實現了自給自足了。

  所以他完全沒有對米亞干掉了一個人的事情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如果她射殺的是一個普通人的話肯定不行,但是一個剛剛干掉了副警長的變態殺手?

  這完全不成為問題,反正是他先動手試圖搶劫殺人的,那人家反擊自衛你也不能要求一個並非是警務人員的年輕姑娘對人體進行精准打擊不是?

  而且年老的警官有種隱隱約約的感覺,這個留著奇怪發型的男人很可怕,如果他真的成功的搶劫了眼前這女孩兒的車子離開這裡,之後沒准兒會制造出更多嚴重的後果……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但是出現在他的警察生涯中每次都拯救了他的生命!

  「我想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哈蒙小姐,感謝你的配合。」第二天,整理好了案件的筆錄之後,年老的警官甚至都沒有耗費更多的時間門來跟米亞說一些廢話,只是走了一下必要的流程,「也許以後還可能有一些問題會繼續詢問你……」

  他跟米亞說了一下案情的問題,然後提醒她,「雖然這聽起來很不現實,但販毒的人往往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兒。」

  一個有著大好青春年華的女孩兒,希望她不會因為這件事受到什麼傷害。

  米亞聽著他的話,眨了眨眼睛,「請原諒我的冒昧,我能知道之前有槍聲響起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看起來似乎毫不相關,但兩者在如此近的距離同時出現,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些事情。特別是她干掉的那個人之前還殺死了一個副警長,真是讓她不想歪都不可能,這人該不會是那個槍戰中的一員吧?要不然的話為什麼這個警長會警告她這種事情?

  以及她現在終於知道之前的槍戰是為了什麼了,考慮到加州這地方的位置,好像毒販子出現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很遺憾,她這次的猜測並不是完全准確。

  「這沒什麼,幾個毒販子之間門的火拼而已,為了那些錢跟氵每氵各因。」年輕的警員在年老的警員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之前就脫口而出了案情,「不過這件事已經解決了,你不用的擔心以後會遇到什麼危險。真正會讓你們受到威脅的是那個死去的男人,我們在國際刑警那裡得到了他的資料,一個有名的殺手,他應該就是販毒組織中派來解決問題的人。」

  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每個人都知道那裡出了事,不同的是人們知道這件事的時間門不一樣而已。

  「這樣嗎?」米亞點點頭,大概了解了現狀,剛剛她干掉的那個男人並不是導致了那場槍戰的原因。但他如果沒有死的話,那麼就有可能成為解決這場槍戰後遺症的人。

  「我想你們在現場一定不僅僅是找到了氵每氵各因是嗎?還有用來交易這些東西的錢?」她立刻就意識到到了為什麼年老的警察會說出剛剛的那番話,也許在犯罪組織的眼睛裡面,恰好就是因為她的介入才會導致他們沒有把東西給追回。

  至少不管是氵每氵各因還是錢,在私人的手中都要比在警方的手裡面更加容易處理也容易追回。甚至運氣好,如果沒有警察橫插一腳的話,他們現在已經成功的把那些東西給拿回去了。

  年老的警察為米亞的敏銳感到驚訝,「你說的對。」

  他們已經查到了那個拎著奇怪武器的殺手的身份,安東齊格,一個很有名氣的獨行殺手。以特立獨行的原則出名,只要見過他的人都已經死了。而他們在他的屍體上搜出來了一個感應器。

  就是這個感應器,在靠近放著毒販手裡的錢箱的房間門的時候,上面的綠燈頻繁閃爍,出現了反應。之後,他們從那箱錢裡面的其中一疊中發現了一只追蹤器。

  「羅倫摩斯真是好運氣。」他想起來了之前他們找到羅倫摩斯,那個住在這附近的獵人的時候他正走向一具靠在樹上的屍體。如果他們沒有找到他的話,那麼他就有可能因為那只裝了追蹤器的錢箱子而被獵殺考慮到那個已經死去的安東齊格的赫赫凶名跟他在殺死副警長時候的凶殘,年老的警官並不認為他就能躲過對方的追殺。

  特別是在那只追蹤器隱藏在鈔票當中,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擺脫這個凶殘的殺手!

  當然,更幸運的是,即使他們沒有及時的趕到那裡阻止羅倫摩斯拿走那箱錢,這女孩兒無意中的行為也解決了他的後患,她干掉了那個追著錢來的殺手不是嗎?

  這種種的意外讓他不得不懷疑羅倫摩斯是不是一個天選之子了,未免太過幸運!

  「去他媽的幸運!」然而某位天選之子並不這麼認為,反而因為自己沒有早點兒行動拿走那箱錢而感到憤怒。

  如果不是那些該死的警察們來的那麼快的話,他本來可以拿走那筆巨款,從此之後過上舒適的好日子!

  但兩個警察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讓他原本美好的打算全都落了空。

  「k!Fuck!」羅倫怒氣衝衝的咒罵著,心情簡直惡劣到了極點。

  就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能拿到那些錢了!

  這麼想著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被警察帶走的錢箱子裡面還有一枚追蹤器,能讓人在大致的範圍裡找到他的蹤跡,也不知道有一個凶殘的殺手距離他無限接近,只是欠缺了那麼一點點的運氣,才沒有走到他的家給他來上一記氣槍射擊。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他確實算得上是天選之子,因為他差一點點就死了。

  米亞也不知道,就算是她知道也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打擊犯罪,人人有責嘛。路見不平,還是要果斷出手的。

  耽誤了一天的時間門,她跟莉莉很快重新上路,繼續開車向著原本的目的地前進。

  而昨天手軟腳軟的莉莉在經過了一天的休整之後已經重新變成了那個榮光煥發的姑娘,在開車的同時還能興奮的跟米亞討論發生的事情。

  「你說我把這件事的經過編輯成帖子發到網絡上怎麼樣?」她問米亞,對此猶豫不決。

  「如果你不擔心會被那些毒販背後的人給找到的話。」米亞抱著自己的筆記本敲敲打打,不是很在意的說。

  總有人說美國人民注重自己的,他們也確實是很注重。但基本上只是注重不喜歡被人打探,可是自己卻泄露的很快樂。

  就比如說莉莉,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在自己的個人主頁中分享一些平時的生活,裡面經常會出現暴露自己信息的線索。米亞提醒過她兩次,但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之後就沒有再說過了。

  這次的事情也是這樣,她也沒有打算去對莉莉的行為進行什麼干涉,又不是未成年人了,對自己做出的事情有負責任的能力。

  至少現在她應該慶幸手機還沒有那麼智能化,社交網絡也沒有發展到全民參與的狂歡。不然的話,光是一個位置信息就足以讓她的所在曝光在有心人前。

  至於米亞自己,她熱愛能夠讓生活變得方便的各種高科技產品。但是卻不喜歡那些過於智能並曝光自己信息的物品,也不會讓這些東西過於入侵自己的生活這方面的不謹慎造成的慘劇可是太多了,她自己就曾經處理過多起因為信息泄露而導致的凶殺綁架案件,認知十分深刻。

  「你呢?」莉莉在後視鏡中看到米亞在筆記本上敲敲打打好奇的問。

  「什麼?」米亞轉頭,她怎麼了?

  「我是說這麼值得紀念的事情你都不想要跟人分享一下嗎?」莉莉伸手在後視鏡顯示的電腦上面點了點說,「我們可是遇到了一個犯罪團伙的火拼!」

  如果不是考慮到殺死了一個可怕的殺手這種事情並不是她做的,不能曝光別人的的話,莉莉一定會把這件事也一起寫上去的!

  「沒興趣。」米亞很干脆的回答。

  她現在最大的興趣就是找出來一個之前在紐約遇到過的那種接收各種任務的組織,或者是找到暗網的入口。然後在上面發布任務,請人去解決那個搞事情的毒販子的老巢。

  既然做了初一,那就直接連十五都一起做了好了。要不然的話,可憐的安東齊格跟那些因為火拼而去見了上帝的毒販子們該多麼的寂寞啊?

  米亞自認為她是一個性格善良,熱愛和平的人,那送這些人去見上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反正她有錢,當初都能花百萬美元送帕特裡克貝特曼先生去精神病院進行治療,現在也不介意花點兒錢送那群毒販下地獄。

  為地球減輕了碳排放的壓力,她感到很榮幸

  莉莉聽到她的回答有些失望。

  她早該想到的,她的小伙伴實在是過於低調了,平時在學校裡面就低調的像是一個隱形人,明明那麼漂亮。但是名氣卻沒有那些長相跟才華遠沒有她優秀的人大,這次又怎麼會願意把這件事曝光在人前呢?

  於是最終她也沒有把這件事給寫在自己的個人主頁上面米亞說的很有道理,萬一那些毒販子要是真的順著她的主頁找過來了怎麼辦?

  一路糾結當中,兩個人終於來到了洛杉磯,距離漫展開幕的時間門僅僅只剩下了一天。

  「呼」莉莉一個飛奔,把自己給拋到了酒店的大床上,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雖然米亞的車子布置的很舒服,躺上去就跟躺在自己家的沙發上一樣,沒有任何不適,還有零食陪伴她。但車子到底是車子,跟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特別是柔軟度,莉莉還是更喜歡這種會讓自己整個人都陷入到裡面的床墊。而不是米亞車子裡面的那種略微帶著點兒硬度的沙發床。

  「你不換衣服嗎?」米亞跟在後面拖著行李箱走了進來,看著躺在床上的莉莉十分無奈。

  就算是酒店,也不能就這麼直接的穿著外衣躺倒床上吧?果然生活習慣這種東西真是堪比三觀,如果不合是真的會很痛苦!

  「不想要換,也不想要動。」莉莉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悶悶的說。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還沒有覺得怎麼樣。但是下了車之後躺倒在床上就覺得真的好疲倦,完全不想要動彈了。

  米亞看著她這樣搖了搖頭,不再理她,自己去搞定自己的衛生問題了。

  即使是車子裡面有空調,這種天氣出行也並不會讓人感到非常舒服,她現在迫切的需要把自己衝洗干淨。

  等到她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莉莉已經進入了睡眠。

  「真是……」米亞看著她這個樣子好無奈,空調還開著呢,你就這麼直接穿著吊帶背心跟熱褲睡著了,是真的不怕感冒吧?

  給她蓋上了空調被,米亞才坐在桌邊繼續折騰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時代帶來的制約因素無法抗拒,就算是她能把自己的筆記本給升級的再厲害,人家做事的人不上網也沒有用,她還是只能靠著各種蛛絲馬跡來尋找這種組織的線索。

  比如說她之前就在酒店的前台那裡跟服務人員聊了一會兒,靠著一張富蘭克林先生的迷你海報得知了天使之城某個地方的夜晚還有一些不是那麼正規的聚會,在那裡能夠打聽到一些消息。

  於是莉莉醒來之後,就見到了米亞留給她的紙條,表示自己突然接到了一個朋友的電話,暫時離開,讓她自己好好休息。

  而她自己則是干脆的直接開著車去了白天服務員說的地方,希望能夠從這裡找到一些線索。

  但天使之城這裡所謂的飆車讓她有點兒失望。

  唯一的亮點竟然是那些穿著火辣的妹紙,認真的嗎?

  米亞看著幾輛車子呈直線狀的向前瘋狂衝刺只覺得一陣的無語,這叫飆車?你們到底飆的是車還是發動機?

  除了速度之外什麼都沒有,不需要考慮穩定,也不需要考慮避震,更不需要考慮平衡,水平糙的都快要直接拎著發動機奔跑了叫什麼飆車啊?

  她面無表情的坐在車裡面,看著一排一排的車子爭先恐後的想要進入賽道,只覺得一陣荒謬,懶得再看,移開了目光。

  還是關注一下自己想要尋找的人吧,這才是她來到這裡的目的!

  但……米亞的眉頭直接擰了起來,她是不是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一頭微卷的金毛,跟那出類拔萃的身高,不就是她那位薛定諤的男友,布萊恩奧康納?

  他所謂的臥底竟然是飆車?

  她木著臉伸出手壓平了自己眉間門的褶皺,真心覺得荒謬無比。

  米亞又不是沒有坐過布萊恩開的車,客觀的說,他的水平也就是一般中的一般。如果她是FBI訓練基地的教官的話,是絕對不會給他的駕駛技術過關的,因為那意味著坑人!一個要經常出外勤的FBI如果沒有一手優秀的車技,沒有追到目標還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但自身的安全受到了威脅就是大事了,鬼知道你正在追捕的犯人是不是一個飆車高手,直接靠著技術送你去見上帝?

  要是她是被追捕的人,遇到布萊恩這種警探簡直能夠樂死,在車子駕駛技巧上面,他簡直太容易對付了!

  特別是現在,她眼睜睜的看著這家伙的車子直接在比賽的半路中間門出現了短路!

  米亞捂住了臉,真的不想要對這家伙的車技說些什麼了,這是直線啊直線,你到底是怎麼做到連直線都跑不贏對手的?明明車子配置不低,結果卻把自己搞成了這樣,她都有點兒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了,就為了把車子輸給那個一臉凶相的光頭?

  沒錯,這就是米亞對那個名字應該是多姆的光頭的印像,一看就不是好人。從某種角度來說,確實是很像被臥底的對像。

  「各單位請注意,我們接到報告,在霍索恩區有人在街頭賽車……」米亞聽著接入了警察頻道的廣播裡面的聲音,臉皮子一抽,徹底無語。

  好家伙,人家專業飆車人是還知道不能在鬧市區搞事情呢,你們可倒好,連警察都沒有擺平就敢在這種繁華的市區飆車,這是真的覺得洛杉磯警察是死人啊!

  眼看著剛剛還一片喧囂的人群瞬間門作鳥獸散去,布萊恩在他的那輛已經冒煙的綠色跑車前面猶豫,米亞一踩油門,衝了過去。

  「上車!」她打開車門衝著布萊恩喊了一聲。

  「米亞?」還在糾結是不是要坐到這輛車上的布萊恩瞬間門震驚,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米亞。

  「你不上來我就走了。」米亞翻了個白眼兒,這家伙怎麼這麼呆?都什麼時候還犯傻?

  想到之前他對著那個叫多姆的男人傻笑的樣子,米亞終於開始懷疑起來了他的智商問題,不會是真的傻子吧?

  布萊恩沒有給米亞更多在心裡面吐槽他的時間門,迅速的竄上了車子關上門,「跟著前面的那輛車!」他著急的指著多姆的那輛車說。

  這是一個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米亞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踩下油門跟了上去。

  只能說她之前對這些人的飆車認知是正確的,他們是真的在比車子的性能,而不是飆車的技術,以至於在短短的時間門裡面就有好幾輛車子被警車給逼停。

  好在他們的重點應該就是布萊恩讓她跟著的那個叫做多姆的男人,其他的車子倒是沒有得到警察那麼多的關注。

  但是這也造成了那個叫多姆的男人即使是把車子給停在了隱蔽的地方自己跑出來,也依然被警察給注意到了。

  「看來你的臥底對像是個警察的熟人。」米亞看著狂奔的多米尼克對布萊恩說。

  能夠被警察這麼熟悉,顯然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沒准就是有案子在身上。

  「我們得救他!」布萊恩現在也是一臉絕望,只覺得今天晚上簡直倒霉透頂。

  本來是指望著靠著飆車來贏得多米尼克的贊賞,結果誰知道後來事情的發展竟然直接變成了這種奇怪的方向?

  車子壞掉了也就算了,反正不是他自己的車,壞了也不心疼。而且就算是出了問題,之後贏了這輛車的多米尼克也能找到方法把它給修好,而不會讓這輛價值不菲的車子變成一堆廢鐵。

  但是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堆的警察,徹底的打亂了他的計劃,搞得現在的情況下最好的選擇竟然是拯救多米尼克?

  「我幫你這一次。」米亞看都沒有看布萊恩一眼,直接開著車子追了上去。

  「上車!」瘋狂奔跑的多米尼克突然聽到旁邊停下的車子裡有人對他喊了一聲,就看到了坐在副駕駛座的布萊恩,愣了一下,就迅速的衝了上去。

  然後這位號稱是賽車高手的幫派老大就見識了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飆車!

  幾乎是在他關上車門的一瞬間門,這輛看起來老舊的SUV就以一種強勁的速度衝了出去,幾乎是貼著衝過來的警車飛了起來。

  「Ohygod!」他看著周圍飛速旋轉的景色不自覺的呢喃了一句,腦袋咣當一聲撞在了車窗上。

  然後就在晃來晃去的感覺中看到警車離他們越來越遠。

  「我們剛剛是不是飄了起來?」多米尼克仿佛是夢游一樣的問了一句,聲音輕的簡直都不像是他自己了。

  布萊恩沒說話,只是一臉驚魂未定的瞪著駕駛座上的米亞,她剛剛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踩剎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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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1章

  「你因為撞到了頭產生的錯覺。」米亞輕描淡寫的回答了多米尼克的話,然後側頭問布萊恩,「我把你們送到哪?」

  連封路的能力都沒有就隨便飆車,還被警察追著跑,這水平是不是有點兒過於垃圾了?他們真的是混黑色產業的嗎?

  米亞有點兒拿不准洛杉磯這邊的黑色產業情況,怎麼感覺就像是一群街頭小混混一樣,半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然而還沒有等到多米尼克說話,一隊摩托車就從後面圍了上來。

  「跟我走!」轟鳴聲中,行駛在米亞側邊的摩托車手敲了敲車門,悶聲說。

  同時旁邊行進的摩托車也逼近車子,想要迫使她向著他們指引的方向前進。

  米亞根本就沒有搭理他,直接拉開扶手箱從裡面拿出一把帶著消……音……器的手槍指向了對方,不耐煩的說,「滾開!」

  最煩這種腦殘神經病,大晚上不睡覺閑著沒事搞路人,欠你的嗎?

  騎著摩托的男人僵硬住了,完全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事,不自覺的看向了坐在後面的多米尼克,但是夜晚的天色跟頭盔讓他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對方的表情。

  憤怒的情緒湧上心頭,摩托車手壓低了聲音,「我說跟我走!」他不相信這個女人敢在洛杉磯街頭動槍!

  米亞沒說話,只是衝著他的輪胎抬手就是兩槍,冷冷的回答了一句,「我說滾開!」

  現在的飛車黨是不是有病,怎麼連話都聽不懂?

  看了一眼後視鏡中從地上爬起來的摩托車手,米亞覺得洛杉磯飆車人士的素質堪憂。搞汽車的一個個只知道拼車子性能也就算了,至少還知道遇到警察的時候趕緊跑;但是搞摩托車的,就純屬是腦子有大病,槍都頂到腦門上了竟然還覺得自己可以威脅別人?

  坐在後面的多米尼克:「……」

  他發現自己滿頭冷汗。

  搞黑色產業的人用槍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更不用說是在美國這個槍支泛濫的地方,只要你有錢,別說是普通的手槍了,就算是重木幾槍也能弄到手!

  但前提是,大家默認了不會在街頭開槍,特別是主流干道的街頭動槍。你飆車歸飆車,但是一旦動了槍,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因為這就意味著向官方挑釁,這個時候就算是警察再怎麼想要放你一馬,也會迫於壓力緊追不舍。

  所以通常來說,大家都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搞事情,什麼唐人街、韓國城、西班牙裔墨西哥裔等拉丁族群聚集地、混亂的黑人社區這一類的地點才是可以放心動用熱武器的地方,而不是在這種貼著主流干道的大街上!

  就像是剛剛騎著摩托離開的摩托車手,多米尼克知道他是誰,約翰尼崔,一個很有勢力的黑色家族的首領之子。

  如果現在換個地方,比如說他的勢力範圍之內的唐人街深處。那麼這他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從自己的老巢裡拿出自動步槍對著他們的車子進行一番掃射。

  然而正是這一點凸顯了現在開車的女人是多麼的可怕!

  即使現在已經很晚了,但她敢這麼在大街上肆無忌憚的開槍,已經足以證明一件事,這就是一個瘋子!

  多米尼克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但如果換成是他,絕對不會做出來這種事情……他看向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布萊恩,他跟這女人是什麼關系?

  布萊恩:「……」

  他現在更想要知道的是為什麼米亞會直接從扶手箱裡面掏出來一把槍?這劇情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我在哪裡放下你們?」米亞沒管這兩個人心裡面想什麼,又問了一遍他們。

  她現在就想要趕緊把這兩個人給甩開,然後早點兒回去睡覺!

  「呃……」多米尼克說了個地址,然後看著前面兩個人之間僵硬的氣氛,沒再說話了。

  總感覺這兩個人之間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的樣子……

  「嗤」半新不舊的SUV一個大甩尾,停在了一棟正在散發著喧囂的白色房子面前。

  米亞面色古怪的看了多米尼克一眼,該說這些人心大還是該說他這個老大根本就沒被放在心上,人不見了手下竟然還有心思在家裡面開party,這才逃走多長時間?速度是不是有點兒過於快速了?

  「下車。」見多米尼克下車之後,布萊恩還坐在那裡不動,米亞衝著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趕緊下車。

  看在曾經的過往面子上,她出手幫忙解決了問題。但是後續什麼的,她覺得沒有必要有了。

  要是以後有這麼一個男朋友,她真的怕自己被氣死!

  「咳,要不進去喝一杯?」還沒有等布萊恩說話,多米尼克就開口邀請兩個人。

  怎麼說他們也算是幫助了他,都到了家門口了卻不請人進門也未免有點兒過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他之前才看到米亞用槍直接射爆了約翰尼崔的車胎才做出的決定?

  「不,謝謝,我不喝酒。」米亞禮貌的拒絕了多米尼克。

  她真的沒興趣跟布萊恩的臥底對像牽扯到一起,這絕對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多姆」多米尼克的妹妹米婭衝了出來,就見到自己的哥哥站在門口,布萊恩跟一個黑發女人坐在車上。

  「嘿,米亞,來見一下我們的朋友。」依然是多米尼克,快遞的用語言打破了沉默,「布萊恩,你認識的,以及」他看向了米亞。

  「真巧,我跟這位女士同名。」米亞挑了挑眉毛,看了布萊恩一眼,真有意思是嗎?

  「不過我還有事需要處理,就不跟你們一起了。」但她對這種有意思完全沒有興趣。

  所以直接下了驅逐令,「你自己下去還是我幫你下去?」她看著布萊恩微笑著說,眼睛裡面卻完全沒有笑意。

  布萊恩:「……」

  雖然不知道米亞為什麼生氣,但他認為現在並不是一個解釋的好時候在女孩子氣上頭的時候最好不要說話,避免自己成為那個倒霉的炮灰。這是他爸爸教給他的秘訣,跟他媽媽多年的生活中得出的經驗智慧。

  現在看到米亞一臉的冷笑,他決定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說話讓她更生氣了,於是乖乖的下了車。

  「她認真的嗎?」多米尼克看著呼嘯而去的紅色SUV,忍不住問了布萊恩一句。

  「什麼?」後者愣愣的轉臉,不知道多米尼克在問什麼。

  「我是說她說她不喝酒。」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人宣稱自己不喝酒?

  「米亞不但不喝酒,她也不抽煙,就連咖啡都不喝。」布萊恩還在思考著米亞到底在生什麼氣,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多米尼克。

  多米尼克:「……」

  他好像有點兒懂了,「歐洲人?」

  他知道歐洲那邊有相當一部分特立獨行的殺手,剛剛的那個女孩兒開槍的時候毫不猶豫而且位置精准沒有空槍,所有的一切都顯示了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而且對方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看起來都很不美式,再聯想起來他之前查到布萊恩因為車子的問題進過管教所,多米尼克很快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也許那女孩兒是來自於歐洲這幾年出名的幾個殺手都是歐洲的,而且基本上都有一些怪癖不是嗎?

  「什麼?」布萊恩被多米尼克的話給拉回了思緒,一臉你在說什麼鬼的樣子,完全不敢相信短短的時間裡面米亞怎麼就被腦補成一個歐洲人了?

  「不,米亞是一個百分之百的美國人,最多她有那麼一點兒的意大利血統。」他搖頭否定了多米尼克的猜測。

  然而卻讓對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她不是,布萊恩不會否定的這麼快,這完全就是想要掩蓋一個事實不是嗎?

  「好吧,很抱歉我猜錯了你女朋友的身份,也許一杯啤酒會讓你不再那麼憤怒?」多米尼克一把摟住了布萊恩的肩膀,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說。

  誰知道這女孩兒是不是有一天會對他有所幫助呢?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也算是一個有用的關系網不是嗎?

  多米尼克很高興今天有了新的收獲布萊恩跟他的女朋友的;布萊恩也很高興自己打進了多米尼克的圈子;萊蒂更高興,她喜歡的男人毫發無傷的回來了;唯一不高興的只有多米尼克的妹妹。因為那個英俊的金發年輕人已經有女朋友了,她還不至於毫無廉恥的去撬別人的牆腳!

  於是布萊恩就又遭到了一個姑娘的白眼兒,搞得他一臉莫名其妙,他好像沒有招惹到多米尼克的妹妹吧?

  好問題,誰讓他每天雷打不動的到托雷多家的餐廳裡面吃東西呢?

  這讓作為主廚的米婭很難不認為他對自己有意思。畢竟她制作出來的食物是真的不好吃,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天天來這裡打卡報道真的很難讓她想到別的難道還真的有人喜歡吃難吃的食物嗎?

  布萊恩表示不是他喜歡吃難吃的食物,而是他不得不吃難吃的食物,不然的話,怎麼接近多米尼克?難道直接衝進店鋪裡面說,「嘿,到底是不是你搶劫了那些卡車,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那多米尼克托雷多不掐死他!

  至於難吃的食物這種問題,在偶爾去找米亞的時候吃過了她制作的料理之後,其他的在口味上面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反正都一樣的難吃,有什麼所謂?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米亞怎麼會來洛杉磯,又怎麼會跑去飆車的地方?

  心事重重的布萊恩坐在咖啡廳裡面一臉煩惱,只覺得這個任務真是糟心,他不但不得暫時離開女朋友,現在還導致了米亞直接憤怒了!雖然他也沒有搞清楚她到底在憤怒什麼,但……布萊恩撐住了腦袋,米亞這樣好脾氣的女孩子一旦生氣起來那就真的是很難解決,他該怎麼讓她不再生氣?

  很難。

  反正米亞現在是怎麼看布萊恩怎麼不順眼。特別是在兩個人坐在咖啡館裡面的情況下。

  「我知道你不喜歡喝咖啡,但問題是現在我們也不能去唐人街。」布萊恩好郁悶,「昨天那個騎著摩托的人教約翰尼崔,是唐人街裡面很有勢力的人。要是我們現在去唐人街吃飯的話,一定會有很的麻煩。」

  他也知道米亞對咖啡沒有什麼熱愛至少兩個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喝過咖啡,而是更喜歡茶。可問題是要是他們現在真的敢坐在唐人街裡面喝茶,那個約翰尼崔就敢拎著槍指著他們的腦袋!

  雖然他不一定會做出什麼威脅兩個人生命的事情。但是讓他們受傷卻能夠輕易做到,完全沒有必要冒這種險。

  「所以呢?」米亞下巴一揚,「這就是你跑到了洛杉磯一個月的成果?給自己找上一份麻煩的同時把我也給拖下水?」

  她看著布萊恩,大有他要是回答錯誤就直接把面前的飲品給潑到他臉上的架勢布萊恩自己以為的,但這毫不耽誤他為此伏低做小,並且發誓自己絕對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打算。

  「聽我說,米亞,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你給拖進這一團糟糕當中!」他一臉認真的說,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想過要把米亞也給扯進這些麻煩當中。

  事實確實如此。

  他又怎麼想得到米亞會跑到洛杉磯來呢?

  她的學業繁忙,放假還要幫助自己的姨媽打理家族的生意,空閑時間如果不是被跟他的約會時間給占據了的話。那麼她會更樂意在家中休息,而不是出門到處閑逛。關於這一點,布萊恩一直覺得米亞與眾不同。跟出門逛街比較起來,她在閱讀跟運動上面花費的時間更多,跟絕大數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都不一樣也格外的有魅力。

  誰會不愛在窗邊閱讀的靜謐美人?

  「布萊恩。」米亞打斷了布萊恩滔滔不絕的解釋話語,用一種很溫和,但是卻足夠堅定的語氣說,「我並不介意我的男朋友因為工作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跟我的感情當中。但是我很介意我需要在不同的場合介紹我的男朋友為不同的人。」

  她交疊著兩條大長腿,靠向了椅背,「也很介意他會在這份工作當中被同化。」

  臥底從來都不是一項輕松的工作。

  要是真的輕松的話,那每年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無聲無息的死在無人所知的角落裡面,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因為心生恐懼或者是利益的驅使跟死亡的脅迫而叛變。

  布萊恩喜歡刺激的生活,這點她一直知道。所以她在對待是否把他給轉正這件事情上面有所猶豫。因為兩個人在生活上面的觀點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說到底,布萊恩也只不過是一個才二十六歲的年輕人而已,他有著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所有的熱血與衝動否則他也不會選擇FBI這項工作,更不會選擇接受臥底的任務。

  而今天她見到的在賽車比賽當中魯莽又瘋狂的布萊恩無疑跟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這本身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他熱愛刺激的生活的那一面在這段臥底時間中被擴大了。

  不管這個擴大是因為什麼,結果就是他確實是出現了同化性的可能。

  如果他能夠及時的脫離出來當然很好,但他能嗎?

  米亞不確定。

  因為布萊恩並不是那種白黑白界限給分的過於明白的人,他選擇FBI也不是因為這項工作能夠伸張正義,僅僅只是因為它足夠刺激!

  「你們懷疑多米尼克托雷多是最近這段時間卡車搶劫案件的制造者是嗎?或者是那個知道真相的人?」她晃了晃手裡面的咖啡杯,看著裡面的咖啡出現了一個漩渦,突然之間問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布萊恩脫口而出,直接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跟米亞說過自己的臥底任務!

  「這難道是很難的事情嗎?」米亞挑眉,「你在洛杉磯,大洛杉磯區在過去三個月時間裡面犯罪價值最高的案件就是被搶劫的DVD機跟數碼相機。唔,讓我想想,之前的新聞上面有報道過,這是一起連續作案,被搶劫的金額超過了四百萬美元,而那些東西的主人們向政府提出了嚴重抗議,並聯合起來施加壓力,迫使政府盡快解決這件案子。」

  在世紀末的時間裡面,四百萬美元無疑是一筆巨款,可以讓人去死的那種。所以她之前才能用一百萬把帕特裡克貝特曼給送進了聖伊麗莎白米青神院,讓他從此以後享受至高等級的待遇;安東齊格背後的老板也會為了那兩百六十萬美元而雇佣一個明知道瘋狂但卻有能力找回那筆錢的殺手。

  同樣的,這筆巨款也足夠這些機器的所屬人士衝著他們所支持的議員施壓,迫使他們盡快破案並且找回那些機器,挽回自己的損失。並且這其中還有一個很關鍵的組織存在,那些被搶劫的卡車司機們所在的卡車司機聯盟!

  眾所周知,在美國能夠開著卡車上路的司機們從來就沒有一個好惹的。而現在,他們的利益受到了侵害,這個向來緊密團結的組織真的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動嗎?

  米亞不這麼認為,相反,她還認為這些卡車司機們同樣對警方施加了壓力,並且因為他們的受害者身份跟職業,來自於這些卡車司機們的壓力有可能會比來自於那些商人們的壓力還要大,因為他們更加的不可控!

  恐怕大洛杉磯區的警察局長跟FBI辦公室的負責人此時已經為了這件案子而焦頭爛額了,正在考慮著怎麼同時安撫住暴跳如雷的失主跟卡車司機吧?

  那麼一整個的大洛杉磯區的警察跟FBI們想要調查清楚一件已經發生了四次的搶劫案件難道是很困難的事情嗎?

  米亞覺得大概率的,他們已經鎖定了一個犯罪嫌疑人的範圍。

  這不難。

  根據被曝光出來的那些作案手段,現場肯定會遺留下來一些證據這些證據有可能是輪胎痕跡,也有可能是車子的其他特征,或者是他們作案的工具購買渠道等等……而且布萊恩已經來這裡臥底了不是嗎?

  如果沒有任何把握,他又怎麼會來臥底?難道就僅僅是為了賽車時候的快.感?

  她不能確定托雷多是不是這起搶劫案件的主使者或者是什麼從犯之類的,卻知道他一定跟這件事有關。也許是直接的,也許是間接的,也許只是知情者。但已經足夠FBI派出一名自己的探員混進他們的組織當中了。

  但問題在於,犯罪需要證據,至少法庭需要這些證據給那些搶劫犯們定罪。

  那怎麼才能拿到這些證據?

  這就輪到了那個被派出來臥底的FBI探員上場了。

  米亞甚至都不需要太過關注布萊恩本身,只要平時看看新聞就能從這些信息中抽出有用的那些組成一條線,從而推斷出來他的任務。

  正如她所說,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只要足夠的觀察能力跟聯想能力就能夠推測出來。就像是她能夠看出來布萊恩在這件事情上面的態度不是焦慮而是興奮一樣。

  米亞並不喜歡側寫別人,特別是跟自己親近的人。但是有時候這確實是一項很好用的技巧,能夠有效的幫助判斷出一些她也許並不希望見到的事情。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她對布萊恩笑了笑,得到了對方一個無奈的表情,「是的,我知道,你喜歡我的臉,也喜歡我的身體。」

  雖然這是大多數美國人的常態,從欣賞對方的身體開始感情。但布萊恩就是有一種這種常態放在米亞身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是怎麼冒出來的。但是卻知道米亞對他絕對沒有愛到死去活來的程度這是他一直在努力的方向。之前已經見到了一點兒成效,但因為這該死的臥底任務,顯然這種成效出現的結果已經變成了負數。

  「M……不要在意那個。」米亞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誰會不愛漂亮的臉蛋兒跟美好的肉……體呢?

  「重點在於,你在在這個任務當中投入的太深了,你想要過多米尼克托雷多那樣的生活不是嗎?」她重新靠回了椅背上,笑容變得微妙了起來。


第1162章

  她對多米尼克不夠了解,也對刺激的賽車生活沒有什麼意見。但是這個多米尼克被FBI選中成為布萊恩臥底的對像顯然是有原因的,而且很大可能是他跟這幾起搶劫案件有關,甚至就是主謀!

  這就比較煩人了。

  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如果每個人都想要靠著去搶別人的東西來滿足自己的私欲跟利益的話,那社會不直接亂了套?

  別人憑什麼要為你來買單?就因為你會搶劫?你的拳頭大?

  事情不是這麼算的。

  如果真的有本事的話,你就去黑吃黑,大家反正狗咬狗,誰也不無辜,別人也不能說什麼。但是把手伸向了普通人,從他們身上用暴力搶奪本屬於別人的財富,那就過線了。

  有主的東西不要動!

  米亞始終認為做人還是要有點兒底線的,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那個犯下了多起搶劫案件的團伙無疑是她討厭的類型其中一種,多種事實也證明多米尼克托雷多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這個團伙的首領,是米亞絕對不想要去接觸的那種人。

  而布萊恩,米亞得說,這家伙就是一個超級浪漫主義者,他的道德觀很模糊。這固然讓他不會像是一些老頑固一樣抱著刻板的觀念不放,但是也造成了他很容易就踏過線。別的她都能接受,但是如果他變得對於搶劫別人的財務這種事情完全無所謂的話,那她真的很難保證不會親手把自己的男朋友給送進監獄裡面去感受一下小黑屋套餐!

  所以為了大家好,還是散了吧,反正也不是多麼深刻的感情

  「……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在借口想要跟我分手。」布萊恩聽著米亞的話,暫時把對她推理能力的震驚給丟到了一邊,直擊重點。

  說到底,不就是想要分手?

  米亞無語,根本就沒有正式確定關系,哪來的分手啊?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還沒有正式上位?而且你這種說了幾句話就跑掉的做派,有哪個女孩子會願意跟你在一起啊?需要男朋友在身邊的時候不在也就算了,人總是要有點兒追求,工作也是有魅力的一種體現。但你連解釋都不解釋,去做臥底身邊還有個漂亮妹紙繞著轉,你這是有女朋友的做派嗎?

  別說什麼沒有打算跟人家發生點兒什麼,你沒有表現出來自己單身就是錯誤的,因為你給了別人錯誤的信號!

  就算是真的情侶關系現在也沒有戲了!

  無奈的揉了揉額角,米亞對於布萊恩的這種認死理的行為有點兒頭痛,「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是不想要陪你繼續折騰了。」

  她心沒有那麼大,願意天天陪著男朋友玩什麼變身游戲,還是每天都心驚肉跳的那種!誰知道他是不是哪天就以一個奇怪的身份死在了不知名的地方連屍體都找不到?

  「今天的咖啡我請。」米亞從包裡面抽出一張紙鈔放到桌子上,「祝你工作順利。」

  她自己沒有當過臥底,但是之前有聽過傳聞,為了達到目的,美國的警務部門有臥底色……誘的傳統。但願布萊恩以後的任務對像能夠長得好看一點兒,要不然也太對不起他的這張臉了!

  「等等」布萊恩剛想要說話拉住站起來的米亞,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下意識的去看手機,就錯過了拉住米亞的機會。

  米亞連白眼兒都懶得翻了,所以布萊恩這家伙到底是多麼的想不開才回給自己找個女朋友?他真的以為確定了關系別人就不會跟他分手了嗎?

  搖搖頭,米亞離開了這家咖啡店。也許她不是布萊恩的真愛吧,等到他遇到真愛的那個人,大概就會改變性格了。她是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他面前錯誤的人,當然不會有正確的結果

  絲毫沒有在意已經把事實分手的薛定諤男友給變成連語言都切割干淨了的的事情,米亞因為解決了一件麻煩的事情獎勵給了自己一個下午的購物時間。

  誰會不喜歡購物呢?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遇到了自己感興趣喜歡的東西,最大的樂趣就是快樂的買買買。特別是她這種根本就不需要考慮錢的問題的人,那就直接是大買特買!

  她甚至還看到了一家售賣假發的店鋪,腳步一頓,就走了進去。

  怎麼說呢?她其實對各種顏色的頭毛還是挺有好感的,某段時間還熱衷於用自己的頭發制作假發,光是金色的長發就有好幾頂,還是那種光芒可以閃耀蒼穹的類型。而且她不但喜歡用自己的頭發做假發,手裡面還有很多別的精靈的頭發制作的假發比如說她的那些長輩跟朋友們,就連向來以威嚴著聽的瑟蘭迪爾都被她用漂亮的寶石交換過頭發用來制作假發!

  可以說,她的假發庫裡面最頂級的那些假發都是由精靈的頭發制作而成的,還是那種各種發色都有的。什麼褐發、黑發、銀發……只要是精靈們有的發色,都被她收集過。光是紅色就有純正的紅、火紅、暗紅、紅褐色等等,就更不用說是金發了。反正精靈裡面有名有姓的金發美人跟強者都被她給薅了個遍,顏色放在一排絕對是可以做個漸進色卡的那種,稱得上是應有盡有。

  可有時候看到好玩好看的頭毛她還是會想要收集到手裡面,比如說現在她看到的這頂狂野雄獅的頭毛,顏色做的十分接近真的獅子鬃毛。但是手感卻很確定絕對不是真正的獅子鬃毛。

  「我可以試戴一下嗎?」米亞指了指獅子鬃毛的假發說,店員看了米亞一眼,略帶詫異的表示完全沒有問題,「當然,需要我幫忙嗎?」

  穿著長及腳踝的裙子的米亞還在吊帶裙外面加了一件薄薄的開衫,長長的黑發編成了松松的辮子垂在肩膀上,加上靜謐優雅的氣質,她就像是一個從畫中走出的美人一樣,帶著完全不真實的虛無感。

  但現在這個美人卻告訴她,要要試戴一下店裡面最狂野的假發……年輕的店員默默的在心裡面腹誹,是不是大美人都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外貌?這種假發扣在腦袋上真的還能看嗎?

  然而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店員前腳還在郁悶這種不被珍惜的美貌怎麼不是長在她的臉上,後腳就被戴上了假發的米亞給震的夠嗆。

  「喵」只見這位漂亮的姑娘戴著假發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喵嗚了一聲,瞬間就從古典美人變成了傲嬌的小貓咪!

  可憐的店員小姐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給震撼的腿軟了一下,差點兒沒有摔倒,後腳剛剛踏進店裡面的吉姆也嚇了一跳,他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然而一臉呆滯的店員小姐讓他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地方。所以這個漂亮的,呃,應該叫她貓女還是獅子女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我來拿麗薩斯傑特定做的假發。」吉姆沉默了一下,對店員說。

  如果他今天沒有把那頂假發拿回去的話,他妹妹一定會殺了他!

  「……好的,斯傑特先生。」店員小姐神情復雜的看了完全沒有感到任何不自在的米亞,去了後面給吉姆拿假發,留下他跟正從包裡面掏耳環往耳朵上面戴的米亞。

  她剛剛在前面的店鋪裡買了一對琥珀耳環。雖然裡面沒有封存什麼動植物的,但是卻雕刻成了很漂亮的貓頭形狀,正好跟她頭上的這頂假發十分相配。

  戴上了耳環之後對著鏡子照了照,米亞滿意的點了點頭,才把那頂假發給拿了下來,准備等店員回來之後進行結賬。

  但是還沒有等到店員小姐把吉姆的假發給拿回來就出事了,「嗒嗒嗒」一陣米亞聽著特別耳熟的聲音瞬間爆發在街道上,隨之而來的就是四處逃竄的人群跟恐慌的尖叫聲。

  這裡可是購物廣場,知道槍聲響起來的一瞬間有多少人正在商場上逛街嗎?

  反射性側身躲在了兩扇櫥窗之間的支撐點吉姆的腦子都空白了一瞬間,然後就發現剛剛還站在鏡子前面的那個女孩子幾乎是瞬間就跳進了櫃台後面,側臥在櫥窗前,舉起了之前放在櫃台上面的小鏡子!

  「???」他有點兒發懵,這女孩兒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兒過□□速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米亞舉著那面鏡子在櫥窗同時進行調試,就覺得現實顯得那麼的魔幻。

  「如果我是你,就會換個方式來躲藏,而不是繼續站在那裡。」米亞看了一眼吉姆說。

  這位先生站著的位置雖然讓他能被牆壁給擋住,但是同時也有一個問題,外面的人從不是那麼挑剔的角度就能看到這裡有一個人。畢竟這個段牆壁真的是太窄了,為了最大限度的展現店鋪裡面的景像,這裡幾乎就是用一道根本就沒有人體寬的牆壁來進行支撐,導致了站在那裡的男人只能側著身體而不是緊緊的平貼在上面雖然這樣死的更快。

  而最危險的是,這個角度剛好可以讓他的身體被照進一面全身鏡當中,這無疑大大的增加了他曝光的危險。一旦有人從這裡經過,他肯定會被發現!

  當然,這只是一種預防,他不一定就這麼倒霉。但是米亞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這位無辜的先生,避免他因為一時的疏忽而出現什麼意外。

  吉姆:「……」

  雖然看似是已經經歷了很長時間,但實際上只是短短的幾秒鐘而已,這位反恐特警組的精英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實在是很危險,准備立刻趴下,然後利用櫥窗裡面的鏡子觀察敵情。

  只是沒有想到米亞比他還要更早的察覺到危險。

  他迅速側倒,向前爬行幾步,來到了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不自覺的看向了米亞。

  這女孩兒怎麼會那麼警惕?她甚至比他這個反恐特警組的精英還要更加敏銳!

  「噠噠噠」外面的槍聲依然沒有消失,只不過從最開始的狂風暴雨變成了間斷性的攻擊。

  「嘀嘀嘀」米亞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無奈的接通了電話,「嗨,布萊恩。」

  兩個人才剛剛分開不到一個小時而已,難道他這麼快就後悔了?

  「米亞,你在哪裡?」然而電話那邊傳來的是布萊恩急切焦躁的聲音,完全不是什麼試圖挽回感情的樣子。

  「當然是購物廣場。」米亞皺著眉頭看著鏡子,裡面有一個戴著頭套的男人正提著一把自動步槍在進行瘋狂的掃射,還是那種無差別的掃射。因為他是一間一間的店面掃過去的,確保自己的槍

  「Shit!」布萊恩咒罵一聲,他從電話裡面聽到了槍的聲音!

  「請文明用語。」米亞翻了個白眼兒,把電話夾在了自己的肩膀跟耳朵之間,開始從自己的手袋裡面往外掏槍。

  她現在覺得西雅圖真是一個治安良好的地方,住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生什麼嚴重的槍擊案件,結果一出門就遇到各種各樣的奇葩事件。意大利就不用說了,簡直就是消滅變態之旅,洛杉磯現在也這麼誇張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難道以為距離墨西哥近就能隨便亂來了?

  「聽著,米亞,不管你在哪裡,隱藏好自己,我馬上就到!」布萊恩根本就沒去回應米亞的話,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有心思來糾正他的文明用語?

  「布萊恩?」米亞瞪著已經掛掉的電話,徹底無語。

  不是吧?你現在來這裡做什麼啊?挨槍子嗎?

  「請停在那裡。」然而現在還有一件事需要她注意,米亞舉起手中的槍,指向了衝著她這邊蹲行過來的吉姆,冷冷的說,「再前進的話,我就開槍了。」

  這種緊張的時候,她並不想要找事情。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果想要繼續靠近她做些什麼事情的話,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米亞看著距離她還有大概六英尺距離的男人,舉著槍的手絲毫沒有任何抖動。

  「請冷靜一下,這位女士。」吉姆不得不停在了原地,並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洛杉磯反恐特警組的一員,吉爾伯特斯傑特,現在把你手裡的槍給我好嗎?」

  他不是瞧不起人,但是對於這種當街進行射擊的恐忄布分子來說,顯然他更加專業一些。

  然而米亞又不認識他,怎麼知道這人是不是真正的洛杉磯反恐特警組的成員而不是什麼別的人士?比如所恐忄布分子中的一員?

  再說了,她現在手裡面的這把槍是注冊過的,又不是什麼沒有身份的黑槍,怎麼可能交到別人的手裡面?

  所以她只是衝著吉姆露出了一個敷衍的笑容,直接跳過了他的話。

  這種時候她真的是沒有什麼時間跟精力來應付這位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衝了過來的布萊恩才是重點裡的重點!

  萬一他要是因為她受傷了怎麼辦?

  米亞煩躁的一邊盯著外面,看著那幾個該死的恐忄布分子逐漸靠近,一邊瘋狂的撥打布萊恩的電話,試圖讓他不要靠近這裡。

  然而電話始終處在無人接聽的情況下,她根本就聯系不上布萊恩!

  同樣煩躁的還有吉姆,他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信任自己,不願意把槍交給他。那他能怎麼辦?強行搶過那把槍嗎?

  別逗了!

  光是看拿槍的姿勢他就能判斷出來這女孩兒根本就不是什麼生手,他不知道她的槍法怎麼樣的。但只要他敢不經同意靠近她,就絕對會在靠近的恐忄布分子之前變成篩子!那還瞎折騰什麼?

  他繃著臉,環視了周圍一圈兒,拿起了一把剪刀,試圖讓自己的精神更加集中一些,好保證在那個恐忄布分子靠近的時候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吉姆搞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有這麼多的恐忄分子在洛杉磯的購物廣場裡面進行大面積屠殺。但是卻知道現在如果他不自救的話,就一定會死!

  但變化總比計劃快,還沒有等到那些恐忄布分子進入到米亞的射程範圍之內,意外就出現了。

  「轟」巨大的火暴火乍制作出的氣浪直接掀翻了這一條街的玻璃窗戶!

  「砰!砰!砰!砰」玻璃碎裂了的聲音仿佛是有規律一樣,接連不斷的響起,在購物廣場上形成了一曲地獄的樂章。

  之前還囂張跋扈的恐忄布分子在火暴火乍的衝擊下就像是風中的羽毛一樣被轟上了半空,再被重重拋下,成為一灘沒有意識的肉塊。

  米亞跟吉姆所在的店面也沒有幸免於難,兩人幾乎是在玻璃碎裂的瞬間就衝進了掩體當中米亞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把自己給塞進了櫃台勢滑進了掛著長長假發的架子後面,避免了被碎裂的玻璃傷害,

  「……」過了好一會兒,米亞才從暈眩感當中回過了神,手軟腳軟的從櫃台

  就見到外面的廣場上到處都是被掀飛的物品,包括並且不限於車子,擺件,宣傳廣告牌等等各種因為火暴火乍而被迫裡離開了它們原本地方的物品。同時,一小簇一小簇燃燒著的火焰跟散發著刺鼻味道的空氣也在在的顯示了這是一場多麼慘烈的災難。

  她緩慢的轉動了一下眼珠,目光轉向了店鋪裡面,發現倒在地上的男人正在干嘔,看起來一副痛苦至極的樣子。

  跟外面的那些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的屍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咚」米亞最終還是沒有撐住自己受到了嚴重的火暴火乍聲波影響的手臂,後退兩步,撞在了架子上面,身體一陣搖晃。

  老實說,她現在還在耳鳴,身體感覺十分糟糕!

  但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好像這些恐忄布分子們已經沒有了威脅?

  她把手槍塞回到了包裡面,搖搖晃晃的俯身撿起了剛剛掉落在地上的電話,然後沒有控制好平衡跟力道,一頭栽進了假發堆裡面。

  而且她現在好像也挺不太清楚聲音?

  感覺整個人都有點兒天旋地轉的米亞瞪著正在進行撥號的電話,擰著眉頭摁下了掛斷鍵。

  光是聽著電話的聲音,就耳朵疼的要死了!

  她無奈的靠著櫃台,試圖讓自己軟掉的手腳輕松一些,然後就在這種戰損疲倦的狀態當中昏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之後,看到的就是另外一張病床上一臉蒼白的布萊恩。

  「你」米亞有種不好的感覺,這家伙該不會是當時也在火暴火乍現場吧?

  「嗨,米亞。」布萊恩衝著米亞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很高興我們都平安無事的活了下來。」他之前在咖啡廳裡面接到的電話就是來自於上司的,有恐忄布組織把購物廣場作為了目標,准備進行自殺性的攻擊!

  所以他才會給米亞打電話,讓她離開那裡。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得到的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晚了,以至於給米亞打電話的時候也同樣晚了,造成了她只能躲起來。

  更糟糕的是,這場恐忄布襲擊並不僅僅是一場孤立事件,在一伙恐忄布分子們進行襲擊的時候,另外一伙不同立場的恐忄布分子們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在購物廣場中進行布局,以期來一票大的,直接登上全美最火辣的報紙社會版!

  兩個在干大事之前完全沒有過任何溝通的團伙最終制造了一起災難性的火暴火乍事件,直接導致了一批無辜平民們的死亡跟受傷。

  同樣,也造就了一批反恐特警的戰損在還沒有發揮作用之前,這些人就直接被火暴火乍的氣浪給掀飛了。唯一慶幸的是,他們當時剛剛進入了廣場,時間還不長,距離也有點兒遠,戰損並沒有變成戰死。

  而比他們更加倒霉的就是那些在火暴火乍當中受到了傷害的普通人們,其中也包括了米亞,一起被送進了診療室,進行搶救跟治療。

  當然,布萊恩也是其中一員,他距離的遠一點兒,受到的衝擊也要小一點兒,還能剩下力氣去尋找自己分了手的前女友小姐雖然他自己根本就不承認分手這件事,認為自己還有搶救的機會。也順便把米亞從那間已經爆掉了的假發店給拖了出來,連同那個比他還要倒霉的洛杉磯反恐精英。


第1163章

  米亞看了一眼笑的陽光燦爛的布萊恩,有點兒無奈,這家伙最終還是跑去現場了,這是有多執著啊?

  「難道你不是應該郁悶嗎?」她嘆了一口氣,意有所指的說。

  這種關鍵的時候出現了意外情況,他的臥底任務還怎麼繼續下去?這個樣子開車真的不會出事嗎?米亞不信布萊恩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有多麼的糟糕,他那突然之間變小的聲音已經很能夠說明問題了。

  「Why?」布萊恩聳聳肩,「我又不是機器人不會出錯,而且就算是機器人也不能說就完全不會出現任何錯誤,意外每天都在發生不是嗎?」

  跟折騰了一個月時間都沒有什麼頭緒的案件相比較起來,怎麼看都是女朋友的生命安全更重要一點兒吧?

  布萊恩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FBI那麼多人不缺他一個。反正負責這件事情的領頭人跟當地警察都看他不順眼,他受傷之後更是被嚴厲指責過,認為他辦案不力。既然這樣,那就讓辦案有力的他們自己去解決問題唄

  真是夠樂觀的了。

  但從他的角度來說這確實是沒有什麼問題,來自於上司的責難跟臥底對像的不信任等各種情況讓本次行動的進程推進障礙重重。如果不是升職的前景跟對賽車的熱愛讓他猶豫不決的話,布萊恩早就丟下這破事不管了!

  身為加州最大的城市,甚至在國際上都享有盛名的洛杉磯,警察局竟然連一件搶劫案都搞不定,需要FBI派出援手的事情已經夠令人無語的了,結果黑鍋有人接手了之後還反過來譴責出任務的人是個廢物,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打入內部獲得足夠的證據!他們怎麼都不考慮一下這個多米尼克托雷多本來就是有案底在身上的人,對外來者充滿了懷疑?

  布萊恩對這件本來就充滿了各種掣肘的任務就很煩,又遇到了女朋友因為這件事直接跟他分手就更暴躁了,現在想要甩開這項任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就算是丟了工作也沒關系,反正他也對這份工作沒有多麼的熱愛,不做FBI他還能去做別的,可以選擇的職業簡直太多了,沒必要在一棵樹上面吊死。

  米亞:「……」

  行吧,終究還是她對布萊恩的認知太過淺薄了,以前光知道他是一個浪漫主義者。現在看來,這家伙根本就是一個脫了韁的野馬,完全不具有任何可控性!

  「所以你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去參加FBI的入職考試?」她忍不住問了一句,是真的對此感到好奇。

  多多少少的,你總要對這個職業有點兒歸屬感吧?即使只有那麼一點點?

  「因為挑戰性?」布萊恩聳聳肩,「你知道的,這是一個總是跟各種危險打交道的行業。而我喜歡刺激的生活,特別是臥底探員,會遇到更多未知的危險跟挑戰,很多時候都能感受到那種腎上腺素飆升的快感,這很有意思不是嗎?」

  跟平淡乏味的生活比較起來,他還是更喜歡這種充滿了刺激的日子,FBI是他能選擇的最接近這種生活的職業。

  既能滿足自己的興趣,還能賺錢,他有什麼拒絕這份工作的理由呢?

  「呵呵。」米亞就差沒有一個白眼兒翻給這位FBI探員了,這話說的,不當FBI就去當罪犯了是吧?

  但是好歹布萊恩也是為了她從本來安全的地方衝了過來,米亞也不好意思衝著他吐槽這令人無語的職業選擇。

  「如果你真的喜歡刺激的生活的話,那我建議你還是去做一些相關職業性的工作。」米亞給出了良心的建議,「不管是極限運動員還是賽車手都比你做FBI探員要刺激的多了。」

  她大概能夠推測出來一下布萊恩的心態,從他之前在賽車比賽當中的表現來看,他更加熱衷的應該是那種會刺激腎上腺素飆升的行動,而不僅僅是心裡層面上的興奮。那麼純粹的運動會更加的適合他,也會給他減少很多的麻煩。

  「我曾經考慮過這件事,但顯然我在這上面欠缺一點兒小小的技巧。」布萊恩聳聳肩,從自己的病床上跳了下來,坐到了米亞的床邊,「你知道的,我可能不是很擅長這種運動,也許你可以加快一點兒我的進程?」

  他要是真的擅長這種事情的話,就不會花費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成功的打進多米尼克托雷多的團隊。直到遇上飆車遇上米亞,陰差陽錯的把托雷多給從警察的手裡面給拯救出來之後才讓臥底工作初見成效了。

  而且說到這一點,布萊恩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他一直好奇米亞那酷帥到了極點的車技是怎麼練出來的,還有她那精准的槍法。即使是足夠靠近的距離,但也未免准的過分了吧?

  這讓他的女朋友看起來比他更像是一個合格的FBI探員!

  米亞看著已經快要蹭到了她身上的布萊恩,嘴角一陣抽搐,這家伙,是真的幼稚的要死,還是直接得寸進尺?

  她推開布萊恩湊到了自己面前的臉,「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很樂意幫你進行一下培訓。」

  人情債難還啊,如果能讓布萊恩在駕車技巧上有所進步,她真的不介意幫忙暫時充當一下教官的!

  但還沒有等她充當教官,布萊恩的臥底對像多米尼克托雷多就來到了醫院看望這個才剛剛把他從警察手中拯救出來的男人,「嘿,你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兒糟糕,真的能確定參加明天晚上的比賽嗎?」

  他們之前說好的,要帶著這個酷小子去參加一場有意思的賽車。但是現在他的情況看上去可不太妙。

  「我不知道,這要問醫生。」布萊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多米尼克來之前,他已經被負責這件案子的長官給嘲諷了一頓辦案不力,並威脅他早日破案,不然就讓他直接滾蛋。這種情況下,他是真的很難對自己現在正在進行的任務有什麼熱情。

  反正就目前他看到的東西來推斷,真的破案了他的功勞可能沒有多少,但是案件沒破他身上肯定背鍋!

  都這樣了,還破個鬼啊?

  丟給那些認為他沒有用的警察跟FBI們自己搞定好了!官威這麼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FBI的局長,可以隨意的對不歸他所轄的探員進行任免!

  「好主意,我得穿過走廊去找到一個現在還有空閑的醫生。」多米尼克站在那裡,動都沒動的說,「你知道的,剛剛高速公路上發生了一場連環車禍案件,現在醫生們都在忙著搶救受傷的人。」

  這兩天大概是什麼奇怪的日子被厄運女神熱愛的時間,所以洛杉磯才會出現了一堆的事情。前有購物廣場上面的槍擊跟火暴火乍事件,現在又出現了連環追尾,兩者加起來死亡人數有幾十個,更不用說那些受傷等著治療的,想要找到一個有空的醫生難度真的是挺高的。

  「用不著那麼麻煩。」米亞看了一眼布萊恩興致缺缺的樣子,若有所思的開口,「把病歷表遞給我好嗎?」她對多米尼克說。

  這位也是心大,對著一堆的車禍受害者都能面不改色和布萊恩討論賽車問題,也不怕晦氣!

  「看樣子你女朋友對這種事情頗有研究。」多米尼克用一種審視的眼光打量著米亞,心裡面更加好奇這女人的身份了。

  開車開的那麼好,還能靈巧的運用槍支,現在好像還能看病例,她到底是做什麼的?

  「米亞是天才。」布萊恩一臉驕傲的說。

  雖然交往時間不長的,但他還是對女朋友有點兒了解的。毫無疑問,米亞是天才中的天才,只要她想,就什麼都能夠很快上手!這導致他曾經一度懷疑她純粹是因為不想要離開家鄉才會申請了西雅圖大學就讀。不然的話,以她的這種學習水平跟效率,什麼樣的大學不能去?

  即使她不想要在就在家門口不遠處的加州的大學中選擇學校就讀,東部的那些常春藤聯盟大學也會為她敞開大門的!

  多米尼克聽著布萊恩的話挑了挑眉毛,並沒有放在心上。

  天才?曾經的他也是被人稱作為天才,這東西不值錢!

  「我還是建議你短時間裡面不要參加賽車活動,最好連現場都不要去,那會對你的耳膜造成極大的負擔,而且容易留下後遺症。」米亞很快就翻完了病歷表,抬頭對布萊恩說。

  簡單的說,他其實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被火暴火乍的聲音給震的耳膜疼,同時有些輕微的腦震蕩。

  但這種在平時的生活中不會造成太大困擾的問題卻並不會讓他在賽車過程當中也能幸免於難。車子高速運轉的時候所發出的噪音跟轟鳴以及過快的速度很容易讓這位FBI探員先生以後成為一個聾子!

  「聽起來似乎有點兒嚴重?」多米尼克聽著米亞的話,不是很能確定這女孩兒到底有沒有看懂這上面的內容,畢竟她並不是一個醫生。而且他也沒有看到出來布萊恩有哪裡虛弱的樣子,她該不會是亂說的吧?

  「如果沒有超標的噪音之類的東西就不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米亞看了一眼靠在門邊的光頭,開始口吐各種專業詞彙給他解釋布萊恩現在身體狀況的判斷依據跟各種後續反應,直接把他給說的愣住了。

  「她在說什麼?」多米尼克看向了布萊恩,感覺有點兒發懵,這女孩兒認真的嗎?居然跟他解釋各種醫學名詞?

  布萊恩:「……」

  實話實說,他也聽不懂米亞到底在說什麼。但在別人的面前力挺女朋友難道不是他應該做的嗎?

  所以他果斷一臉堅定的對多米尼克說,「我相信米亞的判斷!」

  多米尼克:「……」

  他很想要說一句你能不能別米亞米亞的叫,這會讓我覺得你在叫我的妹妹?

  但是看了一眼旁邊的大美人,他還是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總覺得他要是說出這句話,他跟布萊恩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布萊恩倒霉也就算了,那畢竟是他的女朋友,他有這個義務。但是他憑什麼要跟著他一起倒霉?這女孩兒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於是他比布萊恩還要果斷的開口,「那我只能祝你早日康復了。」

  剛剛布萊恩的女朋友還說了一個保守日期,讓布萊恩自己小心,很不巧的是,這個日期當中他們有好幾場車子的比賽,以及已經踩好了點的搶劫要進行!

  本來他還想著是否能夠吸納這個很講義氣,女朋友也很厲害的小子進入自己的團隊。但現在他這個樣子,顯然是沒有辦法陪著大家一起努力的。

  既然這樣,當然也就沒有什麼必要跟這家伙繼續浪費時間,等他好了以後再說吧。

  多米尼克很快離開了醫院,繼續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留下了米亞跟布萊恩繼續在病房裡面大眼瞪小眼。

  「你之前說你懷疑過誰?」米亞看著多米尼克離開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也許是因為向往多米尼克的那種刺激的生活,也許是因為人格魅力什麼的。反正在米亞的眼睛裡面,布萊恩在態度上面十分偏向多米尼克,傾向於他並不是那個搶劫案件的參與者。

  這對於一個正在進行案件調查的FBI探員來說無疑是非常不合格的行為。因為他本身就已經對有可能的犯罪嫌疑人有了偏向跟感情。而這種偏向跟感情無疑會導致他的判斷出現錯誤。

  至少米亞就覺得這個多米尼克很不簡單,還有之前他的那些手下們,已經完全具備了一個劫匪團伙的水平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

  而現在,進行最終的結果推論還需要一些別的東西,其中一個就是布萊恩懷疑的對像。有足夠的資料對比才能做出相對准確的判斷不是嗎?

  只不過布萊恩的這個判斷是不是有點兒過於偏頗了?

  「你是說那天晚上的飛車黨?」米亞的眉毛揚了起來,對布萊恩的話感到十分詫異。

  「他很可疑。」布萊恩點頭,「而且你也看見了,他們真的非常囂張不是嗎?就連多米尼克這樣的人他們都敢碰!」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米亞足夠果斷直接開槍嚇退了這些人的話,沒准兒他們就要經歷一場劫難了!

  嗯,又想要知道米亞是怎麼把車技跟槍法練的這麼好了

  「你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FBI。」米亞看著布萊恩那一臉篤定的樣子十分無語,「你的教官難道沒有對你說過在案件當中最好不要參入過多的私人感情嗎?」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偏見了。因為跟多米尼克托雷多的接觸更多,就偏向他?他腦子沒問題吧?

  「?」布萊恩看著米亞滿臉茫然,這跟他的教官有什麼關系?

  「算了,你還是先把這個約翰尼崔的家族關系給弄明白吧!」米亞直接翻了個白眼兒對布萊恩說。

  拜托,你自己都說了他們家的勢力在唐人街都是數一數二的,別人根本就不敢招惹。難道就不能按照正確的邏輯方向思考一下這種家族的行為方式嗎?

  「我的判斷不對嗎?」布萊恩皺著眉頭,對米亞的話進行反駁,「你看,有著足夠的勢力跟人手能夠拉起來一個合格的搶劫隊伍;同樣是因為他們家的勢力,約翰尼崔更容易給自己搶來的東西找到銷售渠道;而且他膽大包天不是嗎?我之前就有聽說過他們在唐人街內部對人進行處決!」

  他不認為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無論是從什麼角度來看,約翰尼崔的嫌疑都是最大的好嗎?

  「非常不對。」米亞嘲諷臉,「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對這些唐人街的勢力範圍進行評判的。但是一個已經在這裡走到了山頂的家族更注重的是穩定性。而不是什麼能夠短暫的大撈一筆、卻會帶來一堆麻煩的買賣。」

  華裔人群在歐美範圍內有一個代名詞,那就是謹小慎微,穩妥安全為上!

  而搶劫呢?

  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說,一不小心就容易直接在這個過程中去見上帝,這種買賣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就算是美國本土的土著們都不一定會去做,他為什麼認為一群格外謹慎的唐人街勢力會去做?

  根據米亞以往對唐人街勢力的了解來看,這些勢力即使是黑色的,也更加傾向於穩定隱秘的操作。而不是這種過於張揚會迅速引來警方注意的行動,那不符合他們一貫的行事風格。

  這種印像可能有些刻板,但是對於在美國並不是一個十分強勢的群體的亞裔來說,確實是能夠覆蓋一大部分的勢力範圍了。搶劫這種沒有什麼太大技術含量的事情,通常都是那些玩單幫的小群體才會去做的事情,而不是這些已經在美國扎根,基本上被同化了的大勢力會選擇的斂財方式!

  反倒是多米尼克托雷多,這個身邊聚集了幾個好勇鬥狠。但平時又無所事事的群體的人更有可能是那個嫌疑人。

  這不是什麼偏見跟針對,就純粹是按照幫派的行為邏輯跟行事風格得出的結論約翰尼崔家族的勢力也是其中的一個參考資料。

  「……你聽上去像是一個經濟學家。」布萊恩聽著米亞的分析,愣了半天之後說出了一句讓她無力吐槽的話。

  拜托,現在跟你分析案情呢,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兒思維不要跳躍的這麼快?

  「呃」布萊恩自己也感覺有點兒尷尬,果斷的把話題給轉回到了正軌,「所以你認為是多米尼克做的這些案子,而不是約翰尼崔?」

  這次他沒有把那句「可多米尼克看上去不像是這樣的人,他很有自制力」給說出來布萊恩擔心米亞又能反駁他說的這一點,而且他也想起來了一件事,之前他的上司說過多米尼克是因為傷害罪才被關了兩年的時間,當初他差點兒打死了人!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也稱不上是很有自制力的。

  「不是我認為,而是從你給出的現有資料裡面二選一,多米尼克托雷多的可能性比約翰尼崔要更大而已。」米亞表情平靜的說。

  她對布萊恩參與進的這起案件沒有興趣。僅僅只是從私人角度進行了一下分析,將結果告訴他而已,避免有一天他不小心踩進了這個叫做多米尼克托雷多的大坑裡面導致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布萊恩信就信,不信就不信,她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這件案子屬於布萊恩這個FBI,而不是一個普通人的自己,再繼續深入下去就沒有什麼必要了。

  「我覺得我得把這件事告訴特納。」布萊恩選擇把事情丟出去,反正他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外勤,不管得到什麼線索都等於是白費。

  米亞對他的行動沒有什麼意見,只是覺得這件事不管是多米尼克托雷多干的還是那個約翰尼崔做的,另外一方都挺倒霉的,在沒調查清楚之間要為對方背黑鍋!

  至於現在,她對案件沒興趣,就想要好好休息,緩解一下自己那不時出現外星電波的耳鳴跟腦袋裡時不時的蹦出來的痛感。

  誰能想到她只是跟莉莉來洛杉磯參加個漫展都能遇到各種奇葩事件呢?

  之前她還曾經打算要s個角色呢,連假發跟服裝都准備好了,就等著時間到了閃亮登場,震撼整個漫展!

  結果可倒好,現在別說是震撼整個漫展了,她甚至連漫展都不能參加!就像是她剛剛對布萊恩說的那樣,現在跟自己的耳朵還有腦袋過不去,以後她的耳朵和腦袋也絕對會跟自己過不去。要是真的折騰出來了一個永久後遺症,那不是很慘?

  布萊恩對她的想法一無所覺,只是撥通了自己上司的電話,把米亞的猜測給轉達了過去。

  反正他現在都這樣了,也沒有辦法拎著槍上陣,事情也跟他沒有關系了吧?

  嗯,只能說奧康納探員是很的很天真,他完全忘記了有些事情即使你不想要參加也不行。因為總有一些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想要把你拖下水!

  即使他們知道這種拖下水並不會造成他的太多困擾。但是一件一件的麻煩也足夠布萊恩心情十分不爽了,這正是拖他下水的原因不是嗎?


第1164章

  「我告訴過你,托雷多的團隊裡面有人看我不順眼!」對於自己遇到的糟心事,布萊恩簡直不爽到了極點。

  他現在本來就煩的要死,結果還有人想要坑他,心情會好就怪了!

  「我知道,但是既然有人對你進行了指證,我們就要調查,這是不可避免的流程。」特納也是一臉無語。

  他知道布萊恩是臥底,但是多米尼克托雷多的團隊不知道,出現這種指證他的事情很正常,托雷多很欣賞他不是嗎?

  根據其他的一些人的證詞,那天晚上托雷多回到家之後,確實是跟文斯起了衝突,並且布萊恩當時也挑釁了文斯,看上去十分受到托雷多的信任。

  「誰知道呢?布萊恩斯皮勒是突然出現在洛杉磯的,也許他就是那個搶劫犯,目的是為了拉多米尼克入伙?」特納想起來那個叫文斯的家伙說的話,只能無奈的安慰著倒霉的布萊恩,「別擔心,我們都知道事實是什麼,你只要走完流程。」

  人情關系跟人脈網路這種東西在全世界都通用,警務系統當然也一樣。有事的都能給壓下去搞成沒有事,就更不用說本來就沒事的了,現在又不是什麼大佬搞事情需要布萊恩背鍋必須把他的罪行給釘死,真就是純粹的走個流程而已。

  而且也僅僅只是托雷多這邊的人搞事情,約翰尼崔那邊雖然也被調查了,但就真的是安靜如雞,只是乖乖接受詢問,沒有搞出來一點點的么蛾子。

  原因很簡單,嫌疑排在多米尼克托雷多的團伙後面的約翰尼崔雖然接到了傳訊,但他又不是被當成嫌疑犯給帶走的,在當地警方的協調下,彼此之間保留了臉面,沒有搞出來什麼大場面。另一方面,那天晚上他親身經歷了被米亞給射爆摩托車輪胎的待遇,非常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沒錯,他是狠人,也敢殺人,就更不用說是搞事情了,但是狠人也有害怕的時候。

  在他的眼睛裡面,米亞這個一言不合連話都不多說就直接上槍的人都不是狠人,而是瘋子了!狠人還能講道理,但是瘋子?那是能講理的生物嗎?

  說到底,雙方之間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恩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在有關布萊恩的消息上面完全閉嘴。並且因為自己被牽扯進了搶劫案,找不到人他就要背鍋的事情而十分配合,勢必要把自己的老對手多米尼克托雷多給送進監獄裡面!

  沒有了這個討厭的家伙,他覺得洛杉磯的天空都能更藍一點兒,呼吸也會順暢很多。

  至於那天晚上讓他直接摔了出去,導致走路一瘸一拐了好幾天的米亞,則是被他用男人不跟女人計較給下意識的忽略了。

  那女人看上去應該就是剛出現在這裡不久的新人布萊恩斯皮勒的女朋友,只要多米尼克托雷多倒下了,他當然也就成了邊緣人物,不用在意……了吧?

  嗯,只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在約翰尼崔的眼睛裡面,米亞就是真惡人確鑿無疑了!

  惡人米亞現在正在醫院裡面吃著水果看電腦她終於順著網線爬到了一個專門發布任務的網站,在上面搞事情。

  之前去歐洲旅游的時候為了應付未來可能出現的問題,她還專門在回程的時候跑了一趟瑞士,去瑞士銀行的總部開了好幾個賬號用來以防不測男女老少都有的那種。為了這件事她花了點兒錢用來跟當地的那些灰色產業進行交易。但結果也非常令人滿意,現在這些賬戶不就是有了用武之地?

  她參考了一下網站上面發布的各種懸賞的價格,很快就得出了一個合適的價錢,把賞金掛了上去,勢必要把安東齊格背後的毒貝反老板給干掉,徹底還自身安全的一個朗朗乾坤!

  就是莉莉有點兒郁悶,本來還以為兩個人能一起去漫展呢,誰能想到米亞竟然會遇到火暴火乍?

  而且還是近距離的火暴火乍,火乍藥火暴火乍的地方現在都成了一片廢墟,就連廣場上都被炸出來了一個大坑,現在她只是受傷沒有死掉都能算得上是運氣好了!

  所以她就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參加漫展,突然之間就感覺氣勢落了下來。

  「別唉聲嘆氣的,洛杉磯那麼多好玩的地方,又不是只有漫展,你可以到處逛一逛。」米亞把注意力從筆記本上移開,笑眯眯的對莉莉說。

  洛杉磯這麼大的地方,娛樂項目一堆,哪個不比漫展好玩啊?

  「但是那樣你就只能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了。」莉莉有點兒猶豫。

  是她拉著米亞來洛杉磯的,結果不但導致了米亞受傷,現在還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是不是不太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生病還需要人陪。」米亞聽著莉莉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來都來了,天天待在醫院裡面多無聊?」

  拜托,她早就已經過了生病需要人陪伴的年齡了,莉莉大可不必這麼擔心她。

  「那我真的走了?」莉莉十分動心。

  「Please!」米亞做了請的手勢,示意莉莉完全不用在意她,盡管放心去玩。

  年輕的姑娘小伙子們,誰不喜歡縱情的歡樂呢?她受傷又不是莉莉的錯,沒必要讓這個活潑的姑娘陪著她一起悶在醫院裡面。

  莉莉走後,米亞繼續瀏覽網頁,無聊的打發著時間。

  她的傷要比布萊恩重多了,嚴重的耳鳴還是其次,腦震蕩也不是特別嚴重。因為火暴火乍受到了衝擊的內髒是最重要的問題。所以跟很快就能出院的布萊恩不同,她還需要在醫院裡面觀察幾天,確定沒有後續的問題之後才會出院。

  考慮到現在正在醫院裡面,她也沒有做什麼別的動作,准備回到西雅圖之後再好好的給自己養傷,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有人來拜訪她,「當當當」

  「請進。」米亞衝著病房門說了一聲,門被打開了。

  進來的人是一個有著一雙濃重的黑眉毛的男人,不就是之前在那家假發店遇到的號稱是反恐特警組成員的男人?

  「吉爾伯特斯傑特?」米亞准確的念出了對方的名字,確認他肯定不是什麼恐忄布分子能夠安全無恙的站在這裡,他應該是真的反恐特警組的成員。

  「嘿,我就住在隔壁的病房,聽說你也在這裡住院,就來看看你。」吉姆衝著米亞笑了笑說。

  對於米亞,他有種奇特的感覺。

  不是沒見過強悍的女孩子,實際上,在美國能夠成為外勤警察的女性警員本來就是一種彪悍的生物。不夠彪悍的話,是應付不了那些街頭混混們的,反而會被他們欺負。不管是來自於武力上面的壓制還是源於性別上的差異性而遭到的言語騷擾這點不僅僅是體現在出外勤當中,也同時體現在了職場上面。

  所以但凡是一個在警務系統混的還算是可以的女警察,都不會是什麼普通人,可以說是一個比一個強悍。

  可是米亞這種外表一身美貌氣質跟打扮可以去巴黎街頭拍攝夏日大片、手上卻拎著致命的手槍的女孩子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吉姆只覺得這女孩兒身上簡直充滿了違和感。如果不是確定她在看自己的時候眼神冷酷的隨時能夠扣動手裡的扳機,他都快要以為這是什麼好萊塢電影的拍攝現場了!Pose擺的隨便拍張照片都能當電腦截圖,真的是怎麼看怎麼突兀又詭異!

  但正是這種違和的感覺牢牢的吸引著他,讓他最終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腿,走到了她的病房前面,又敲響了門。

  「謝謝,你恢復的怎麼樣?」米亞也回以一個溫和的笑容。

  她記得之前這個男人因為火暴火乍的衝擊力狀態並不好,現在他看起來還不錯?

  「醫生說我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只要沒有再出現什麼其他的問題。」吉姆聳了聳肩說,「你呢?醫生怎麼說?」

  火暴火乍的時候,米亞比他更加靠近門口。即使是有櫃子阻擋了一些迸濺的碎片,但是受到的衝擊依然不小。她現在這不是很健康的臉色就是證明,讓人有點兒擔心她的身體。

  「跟你一樣,再觀察幾天,沒有其他還沒發現的問題就能出院。」米亞輕松的表示,並沒有過於擔憂這件事。

  「也許到時候你會想要慶祝一下死裡逃生?」吉姆直白的表達了他對米亞的興趣。

  誰會不喜歡這種既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子呢?

  她簡直全身都在散發著強大的魅力!

  吉姆又想起來了之前他在假發店裡面聽到對方學貓叫的樣子,那一聲「喵」真的是直接喵到了他的心裡面,瞬間就讓他沒辦法忘記這一經典的場景了

  至於之前那個跟著女孩兒住一個病房的男人?吉姆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只要鋤頭揮得好,就沒有撬不倒的牆!

  「正好相反,我沒打算給自己來一場慶祝的party。」米亞眨了一下眼睛,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很帥,但不是她的審美,不約。

  吉姆:「……」

  這拒絕是不是有點兒過於……迅速了?難道他真的絲毫一點兒吸引力都沒有嗎?

  「我有點兒累了,想要睡一會兒」米亞拖了個長音,衝著吉姆歉意的笑了笑。

  於是他很識相的離開了她的病房。

  人家妹紙都說對你沒興趣了,難道還要死纏爛打?

  吉姆郁悶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就見到他的朋友坐在椅子上吃帶來的水果。

  「God!」他用力的拍了一下甘布的肩膀,「你還記得你是來探望病人的嗎?」

  隨手拿起了一個蘋果,吉姆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感覺自己的運氣最近是真的不怎麼好。遇到火暴火乍又被妹子拒絕,他是不是應該去找個吉普賽人轉轉運?

  「前提是我探望的病人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甘布聳了聳肩說,「你看上去還不錯,多久能夠重新歸隊?」

  沒有吉姆在隊伍裡面的時間可是太令人郁悶了,他真的很討厭負責他們任務分派的富勒,每次跟對方交流都很想要踹他一腳!

  「我不知道,這要聽醫生的。」吉姆躺到病床上,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繼續啃他的蘋果。

  雖然這麼說有點兒不地道,但是有時候能夠暫時休息一下,不用面對富勒那個討厭鬼還是很讓人高興的。

  「那你還敢到處亂走?」甘布一臉戲謔的說,「就不怕走路的時候把腦子給甩出來嗎?」

  他之前聽說這家伙遇到了火暴火乍嚇了一跳,還以為以後再也沒有辦法跟吉姆做隊友了呢!好在他只是因為火暴火乍的衝擊波而受到了一點兒傷害,應該過不了幾天就能重新回歸了。

  這可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不是嗎?

  「因為我在火暴火乍現場遇到了一個超級漂亮又有氣質的女孩子,出門就是想要去看看我是不是有機會跟她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吉姆自嘲道。

  「結果呢?」甘布好奇的問,看著吉姆的表情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你成功了嗎?」

  不是吧,不是吧,在搭訕上面吉姆竟然失敗了?他不是號稱洛杉磯警局反恐特警組第一僚機嗎?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成功了嗎?」吉姆撇撇嘴,「明明那女孩兒的男朋友已經消失了兩天了,他們的感情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好!」

  這就是讓他更加郁悶的地方,那個跟他的朋友同名的布萊恩都兩天沒有出現在醫院裡面了,顯然對這段感情並不是很上心。但那女孩兒竟然還是拒絕了他就很讓人無奈。

  這種男朋友,難道不是應該早甩早享受快樂的單身生活嗎?

  「布萊恩不是我的男朋友。」米亞對此進行了反駁,「確切的說,我們還沒有確定關系這段感情就完蛋了。」

  她覺得周圍的人有點兒過於喜歡腦補了,就只是因為布萊恩之前跟她住在一個病房就覺得他們是情侶關系,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尤其是這個叫做特納的家伙,調查方式簡直就像是在探聽八卦!

  「但是他說你是他的女朋友,可以證明他當時就在西雅圖。」特納有點兒迷惑,這是情侶之間另類的情調嗎?

  「那是他的想法,不是我的,他太固執了。」米亞扯了扯嘴角,也是對布萊恩的這種思維方式無語,沒有直接說出來分手就是沒有分手,這什麼奇葩的腦回路?

  他還記得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根本就沒有正式確定下來嗎?

  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明白,「不過你說的時間段裡面他確實是在西雅圖,布萊恩還陪我去一起購物過,如果需要的話,我願意上庭作證。」

  布萊恩固執歸固執,她卻不能因為這家伙的固執而做出什麼故意陷害他的事情。

  「好吧,好吧,那麼請在這裡簽字。」特納把記錄好了的筆錄遞給米亞,搖了搖頭說。

  很顯然,按照時間線來計算,這女孩兒之前應該是給過布萊恩機會的。但他在處理感情問題上面的手法可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是有一張帥氣的臉蛋兒跟挺拔的身材就能讓女人心甘情願的在原地等待的,他需要付出更多的東西。

  米亞接過筆錄認真仔細的看過沒有陷阱,才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行為看的特納更加想要翻白眼兒了,性格這麼認真的女孩子,布萊恩被甩的不冤枉!

  「謝謝你的配合,哈蒙小姐。」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之後,特納站起來跟米亞握了握手,離開了這裡。

  解決了布萊恩的事情還要去解決剩下的問題,多米尼克托雷多的小團伙組織跟約翰尼崔。

  後者倒是容易解決,約翰尼崔本來就是多米尼克托雷多強行拉過來擋在自己面前的火因霧弓單,目的就是為了讓人把注意力從他的身上轉移到這個人身上,從而輕松的擺脫自己的嫌疑雖然約翰尼崔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稱得上是惡名昭彰。現在他們並沒有進行什麼過激的行為,只是在進行例行的質詢,連四十八小時扣押都沒有,就更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問題了。

  對於這種搞黑色產業的人來說,只要警方不閑著沒事去找他們麻煩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他們自己是完全不想要跟警方正面對上的。約翰尼崔那麼聰明的一個惡棍,不會看不出來這一點。

  但是多米尼克托雷多就有點兒讓人煩惱了。

  他們現在已經基本上能夠確定那些案子就是他做的,可問題是,他們找不到證據!

  這讓他們怎麼對這些人進行逮捕?最多,也只是能夠問幾句話而已,別的是想都不要想。上了法庭之後,沒有證據哪怕是假的證據,就別想著能夠打贏官司。難道還要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家伙因為無罪釋放而對他們一臉嘲笑嗎?

  特納一臉不爽的離開了醫院,驅車前往本次案件的臨時辦公室,卻不知道讓他煩惱的多米尼克托雷多正在組織自己的小團隊進行在洛杉磯的最後一次搶劫他們已經打包好了行李,等到這最後的一筆買賣做完他們就會離開洛杉磯,去東部的城市重新開始!

  於是就在特納回到了臨時辦公室,思考著要怎麼找證據的時候,多米尼克托雷多已經帶著自己的小團隊又一次的重復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開著車子擋在了運送電子產品的卡車前面。

  但是這一次他們就不像是以前那麼幸運了。因為卡車司機聯盟在警方多日破案無果的情況下已經決定自己動手,送這些搶劫者們去見上帝!

  「啊」文斯一聲慘叫,重重的從卡車上面跌落到了地上,翻滾在了多米尼克的車前,讓這個已經成功的完成了好幾起搶劫的男人為了躲避他直接把自己的車子給開飛了出去。

  「咣當」車子在並不平整的土地上翻滾了幾圈兒,不動了。

  「嗤」萊蒂眼看著托雷多的車子翻了出去,緊急剎車之後,匆匆拉開車門跑到了他的車子面前,試圖拉開車門,把自己的情人給救出來。

  但遺憾的是,她的力氣雖然很大,卻沒有大到可以把變形了的車門給拉開。而在文斯不知道是死是活,佩茲被卡車司機給爆了頭的情況下,她已經別無選擇。

  「什麼?」不知不覺疲倦的在椅子上睡著的特納被一通電話驚醒,「你說多米尼克托雷多被送到了醫院進行急救?」

  特納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劈裡啪啦的開始詢問起了經過。

  可惜對方只是例行通知一下而已,根本就沒辦法對他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能一個一個的打電話自己進行查詢。

  順便派出去手下,對多米尼克托雷多進行看守,避免他逃跑!

  這通電話非常清楚的告知了他多米尼克是在公路邊上變了形的車子中發現的,打急救電話的是他的女朋友萊蒂。而跟他們同時被發現的還有兩具男性屍體,分別是托雷多的左膀右臂佩茲跟文斯。

  再結合公路上面留下的跟之前的幾件案子一模一樣的車痕,事實已經顯而易見,他們就是之前搶劫電子商品的劫匪!

  既然這樣,那就當然不能放任這些人離開了不是嗎?

  於是當布萊恩從臨時的禁止任何行動狀況脫離出來之後,就發現不但搶劫案件已經告破,現在就差把所有的證據鏈給收集完整,送托雷多跟他剩下的那個還活著的伙伴萊蒂上法庭進行審判,連米亞都出院開著車子行駛在了回到西雅圖的公路上面。

  「???」倒霉的布萊恩看著米亞留給他的教程目瞪口呆,這個上面寫滿了文字又畫滿了各種圖解的本子是什麼鬼啊?

  說好的親手教他提高車技的呢?難道要他對著這可怕的教材刷單機嗎?

  已經離開了洛杉磯的米亞表示,親手教導也要有機會,她在西雅圖,而且就快要開學了,還要調理身體,那有時間在洛杉磯天天陪著你提高車技?

  想要她當教練,就要到她的主場,不然的話,還是按照書面教程自學吧!至少她還在每個圖解後面標注了視頻地址供他參考不是嗎?

  「我真是善良!」米亞給自己點了個贊,然後鑽進了被子裡面,准備睡個午覺,之後起來接替莉莉。

  馬上就要到家了,到時候她可以洗個熱水澡,再吃一頓大餐,做個深度護理spa……


第1165章

  也許是因為在洛杉磯經歷了一堆的災難消耗了噩運的數量,也許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比如說之前的卡車司機被搶劫案件就是發生在這條路上,以至於沒有什麼人敢繼續在這條路上瞎折騰。反正米亞和莉莉兩個人在回西雅圖的路上一直都很平靜,無災無難的回到了家,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連路途太遠瘋狂的開著空調都沒有讓它罷工!

  「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蘇珊娜看到米亞的時候有點兒吃驚。

  離開家之前這孩子還是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精力滿滿像是能夠衝進迪士尼樂園從早上玩到晚上,再順便去游樂園來幾趟海盜船或者是空中飛車跟摩天輪什麼的。但是現在的她看上去卻顯得有點兒憔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蘇珊娜的錯覺,她感覺米亞身體像是有些虛弱的樣子。不然她的臉為什麼如此蒼白而毫無血色?

  恍惚間門,她想起來了之前自己車禍的那段時間門,樣子是不是也跟米亞差不多?

  「一點兒小小的意外,修養一段時間門就好了,不用太擔心。」米亞搖搖頭,表示她身體素質還算是不錯的,不用把她給當成是易碎的娃娃來對待。

  不過這段時間門她就不參與店裡面的工作了。

  自從新雇佣了一個手藝十分精湛的制衣師,又招收了兩個制衣學徒之後,米亞自認為制衣店裡面有她沒她半點兒區別沒有,也就懶得動,天天慢吞吞的在家裡面晃來晃去煲各種補身體的湯。

  為了這個,她最近沒少往唐人街那邊跑。不得不說,西雅圖的唐人街可比洛杉磯的唐人街安全多了,而且因為靠近港口,各種海鮮產品也十分的豐盛,導致了米亞最近直接跟海鮮對陣對的不亦樂乎。

  今天她就特地起了個大早,開車跑去了漁人碼頭,打算尋找一些新鮮的海鮮,回去做成好吃的。

  雖然派克海鮮市場很有名氣也很大,但是既然有剛剛從捕魚船上下來的最新鮮的貨物,她又何必去派克市場湊熱鬧呢?

  「早上好,佩裡。」她衝著一個鼻子紅通通的老人打了個招呼,得到了一個大嗓門的回應,「早上好,米亞!」

  佩裡衝著米亞揮揮手,大聲的喊,「快上來,今天有最新鮮的黃魚跟鱸魚,還有一條漂亮的藍鰭金槍魚!」

  誰會不喜歡一個每次都會在他這裡花上大筆金錢的顧客呢?

  特別是這個顧客還很懂,也很會吃的情況下,就更招人喜歡了

  米亞也很喜歡佩裡。

  誰會不喜歡一個對魚獲有著自己的堅持,一直都售賣最新鮮的海鮮的人呢?

  特別是這個漁民售賣海鮮的價格總是很公道。從來都不哄抬物價的時候,就更讓人開心了

  所以她衝著船上的佩裡揮了揮手,就衝上了他的船。

  就跟ket的經營方式一樣,佩裡的船也會在船上直接開賣最新捕獲的魚獲。那些最懂得食物美妙的老顧客們總是在天才剛剛蒙蒙亮的時候就開著車子停在碼頭邊,等待著捕魚船回來。這些人中不乏各種米其林餐廳的主廚,也不缺少頂級富豪們的私人廚師,米亞這種純粹為了口腹之欲而對捕魚船望眼欲穿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當然,各種海鮮市場的進貨人員也不少。

  除去那些擁有自己的捕魚船隊伍的店鋪之外,大部分的海鮮攤子都會在這個城市還沒有完全蘇醒之前挑選好自己所需的品種,放進冷鏈車裡面運回攤鋪。然後在喧鬧中迎來自己的客人,開啟每日的生意,賣出一條條的魚跟各種各樣的海鮮,如此周而復始。

  大多數的時候,米亞會選擇去離家近的海鮮市場購買加了價格之後的魚獲,前提是它們足夠新鮮。

  但是有充足的時間門的時候,她也會選擇這種在碼頭直接開賣的露天市場,在最新鮮的海產品裡面行走,有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不過老佩裡剛剛說過今天有黃魚跟鱸魚,她決定先搞定這兩樣。

  「哇哦」她拎著網兜,從水缸裡面撈出來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黃魚,一臉驚嘆,「它看上去快有兩磅重了!」

  「你知道我是最好的那個捕手!」老佩裡得意的大笑。

  「你確實是。」米亞笑眯眯的把那條黃魚給放進了旁邊的冷鏈箱裡,然後又繼續撈了兩條丟進去,之後去撈鱸魚。

  那位新來的裁縫也住在帕貝羅家的老宅子裡面,加上原本的住戶們跟他們的家人,現在已經有了七個住戶。除了蘇珊娜之外,別的人用不著米亞來負責他們的食宿問題。但是有時候,大家在業務不是那麼繁忙的日子裡,也會搞一些輕松的活動來放松自己。

  比如說大家一起乘坐租來的游艇去海上度假,或者是去國家公園露營跟在家裡的院子中燒烤。

  因為新來了一個裁縫,加上招收了兩個學徒的關系,帕貝羅家的制衣店工作要比之前輕松了不少,正好可以搞一個BBQ,也放松一下大家過去一段時間門疲憊的身心。

  米亞挑了黃魚跟鱸魚之後,又去放著貝類的地方走了一圈,選中了一些適合燒烤的蛤蜊跟牡蠣鮮蝦之類的東西,連同魷魚、扇貝、鮭魚,以及跟幾個客人共同分享的藍鰭金槍魚,最終那輛被她更換了一部分零件兒的舊皮卡後面有一半的地方都被占滿了。

  但這並不能讓米亞滿足。

  燒烤這種事情,怎麼能只有海鮮呢?

  他們還需要肉跟蔬菜!

  米亞上車關門,一踩油門,衝向了,她需要各種位置的牛肉跟不同口味的香腸,這家店鋪完全能夠滿足她的要求。然後去了Bob』ts,購買了雞肉跟羊肉,還有牛舌頭跟一堆的配料包……之後才開著那輛老的噸噸噸響的破皮卡回到了家。

  「早上好」時間門才剛剛走到了八點多鐘,安妮打著哈欠從屋子裡面出來,剛打了聲招呼就見到她車子上面有一大堆的東西,嚇了一跳,「God!米亞你到底買了多少東西回來啊?」

  這是什麼瘋狂購物節嗎?

  「用箱子裝著的,看起來很多,其實沒有多少。」米亞打開一只保鮮箱給安妮看,裡面是依然活蹦亂跳的幾條黃魚,「晚上的時候我們搞BBQ怎麼樣?我還買了啤酒跟飲料。」

  米亞指了指車上的德國進口精釀啤酒跟快樂肥宅水,笑眯眯的對安妮說。

  「我完全沒有任何意見!」安妮快速的回答,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十分快樂的說。

  拜托,誰會拒絕一個有著新鮮的食材跟各種好吃香腸的BBQ?特別是這個BBQ上還有來自於德國的精釀啤酒。除非是腦子裡面進了水才會這麼做!

  「我來幫你把它們拿下來吧!」安妮快樂的說,並且衝著院子裡面大喊,「喬凡尼,快出來幫忙!」

  這麼多的東西怎麼能讓米亞一個人搬下來?

  拎著水壺正准備給院子裡面的植物澆花的喬凡尼:「……」

  他艱難的從一對植物中伸出了頭,看向了米亞開進來的車,沉默了一會兒,對她的行動力一陣膜拜。

  就算是他這樣體格健壯的男人都不會直接買回來這麼多的東西。但是米亞這個個子雖然高,身材卻並不健壯的女孩兒卻不但買了,還是經常買,這就讓人佩服了。

  加上院子裡面的這麼一堆的植物,喬凡尼有時候甚至有點兒恍惚,米亞是不是跟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面?這種強大的行動力跟執行力也未免提過讓人震驚!

  別問他為什麼震驚。自從米亞來了之後,這棟房子裡面能夠吃到的蔬菜種類就越來越多了,而且大部分還都是院子裡面自產的。但在滿足了蔬菜多樣性的前提下,這棟房子的院子裡面竟然還沒有變成一片菜地。反而是跟各種花卉形成了美麗的畫面就很神奇。

  喬凡尼有時候會有一種錯覺,米亞其實不是學習藝術的,而是一個植物學家吧?這種能夠讓大批的植物在同一個院子裡面錯落有致的生長的能力,一般人真的能夠做到嗎?

  就算是她在色彩運用上面有天賦,但是植物種植又不僅僅是需要色彩,它們還需要解決掉習性跟生長環境的問題!

  如果這種強悍的能力還不能讓人膜拜,那麼什麼會讓人膜拜?

  晃了晃腦袋,喬凡尼甩開了腦子裡面不靠譜的想法,幫忙把車上的東西都給搬了下來。

  誰會不愛BBQ?

  特別是還有啤酒加持的BBQ!

  時間門還沒有到晚上,他就已經開始幻想著一邊吃著香噴噴的烤肉一邊喝著冰鎮好了的啤酒了!

  把那兩提德國進口精釀給放到冰箱裡面冰鎮,喬凡尼又把一堆的箱子給搬到了廚房,然後才去繼續自己的澆水大業。等到這項工作完成了之後,他還要去廚房幫忙把肉給切好,然後用工具制作成成為容易拿取的肉串。

  至於米亞,既然有人幫忙,她也就暫時不管這些東西了,拎著回來的時候買的粥放到了桌子上,准備吃自己的早餐。

  西雅圖的中餐館還是挺多的,特別是市中心的中國城,很多在她老家還要跑好幾個地方才能買到的東西在這裡一下子就能買齊,還是挺方便的。

  在這裡居住了這麼長時間門之後,她也算是對西雅圖這個城市有了一些了解。特別是那些食物味道做的十分地道的中餐館,米亞幾乎每一家都進去過,最終試毒成功,給自己的小本子上面添加了一堆的可以下手訂餐的餐廳名字。

  這個黑芝麻粥就是其中一家粥鋪的招牌。

  用了上好的黑芝麻現炒然後碾碎,跟粳米用砂鍋一起小火熬成粘稠的粥。

  不但味道好,還能補肝腎、潤五髒,又不會藥勁兒太猛讓身體承受不住,是懶得做飯的時候一種非常好的選擇。

  特別是配上了用豆腐還有雞胸肉、荸薺和蛋清、黃酒、馬鈴薯粉、鹽跟吊好的雞湯混合在一起蒸出來的雞茸豆腐。即使是不加入搗的成了泥的青蒜,味道也是鮮美的讓人有種連舌頭都想要吞下去的衝動!

  等到吃完了早餐,看完新聞,又上網查看了一下發布出去的任務進度,完成了所有的計劃、眼看著時間門已經快要走到了十點半,米亞才慢條斯理的晃悠進了廚房。

  已經把院子裡面的植物照料完畢又解決了一堆瑣事的喬凡尼正跟著兩個學徒對她買回來的肉跟海鮮等食材進行處理。

  米亞自己則是從保鮮箱裡面撈出了一條黃魚,處理好了腥氣去除內髒之後,用豬油把它給煎的焦黃;然後在鍋裡面倒入高湯,把切碎了的雪菜跟冬筍連同一小塊肥肉加進去,再撒入蔥、姜、料酒、鹽,大火燒開後去除浮沫繼續文火燉煮十分鐘,然後繼續燒開,撈出蔥姜跟肥肉,制作成了能夠補身體又好吃的黃魚湯!

  中間門碎片時間門還被她用來處理了一下鱸魚。

  去院子裡面薅了兩朵菊花,把花瓣用淡鹽水衝洗干淨,再用涼開水去掉鹽分瀝水擺到盤子裡面鋪底;然後把切好的鱸魚肉段炸到八分熟撈出,用蔥姜爆鍋,熗入料酒,加高湯、鹽、糖跟魚塊,勾芡好之後鏟出放到菊花瓣上,大功告成

  連同之前做好的米飯一起端到了桌子上,加上一道加入了熟肉腸跟芝麻菜的番茄橄欖沙拉、一道紅油蒜泥切片肘花、一份清拌筍絲,幾個人在開著空調的餐廳裡面,享受了一頓十分美好的午餐。

  「米亞,我真的太愛你了!」安妮完全無視了丈夫喬凡尼就在身邊,舉著一杯薄荷檸檬水,衝著米亞高呼。

  她當然不是什麼廚藝白痴,跟丈夫兩個人在家鄉外漂泊的人,怎麼可能是廚藝白痴?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安妮的廚藝就很好了,能夠把食材做熟,吃不死人就行。真要是認真的說起來,喬凡尼的廚藝都比她強,在家裡面她才是那個負責在丈夫做好了三餐之後打掃衛生的人這大概是她為什麼跟蘇珊娜關系特別好的原因之一,兩個人在廚藝上面都沒有點開什麼天賦樹,只能靠著別人投喂好吃的。

  米亞來到帕貝羅家成為這裡的房客一員之後,安妮最大的感想就是經常能夠聞到蘇珊娜居住的屋子那邊傳來的食物香氣。

  這讓這個人生中並沒有什麼太多愛好的女人心裡面癢的要命,終於在努力之後抓住了一個機會蹭了飯。

  滋味可真是美妙啊

  從那以後,安妮就成為了米亞廚藝的忠實信徒,只要米亞想要做什麼,她肯定是第一個衝在前面為她做前置准備的那個人!就算是她因為工作忙碌不已,也會讓丈夫喬凡尼來幫忙完成這項工作。

  所以她說米亞是自己的真愛確實是沒有什麼毛病,誰會不愛那些能給自己做好吃的人呢?

  喬凡尼對此就當是沒有看見,當初安妮跟他結婚的時候也是高喊著她真是太愛他了,他拯救了她的胃跟人生,現在為了好吃的去愛另外一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必太過在意。

  旁邊的幾個人也沒有在意,安妮不愧是意大利女人,性格熱情奔放。反正她又不會真的撲倒米亞,有什麼可在意的?

  就連新加入裁縫店的制衣師貝蒂都對此視若無睹,完全沒有當回事。

  如果說起食物的話,她也愛米亞,這女孩兒經常會做一些好吃的甜品跟點心,極大的滿足了她空虛的胃部。如果對方願意接受一個女朋友的話她是完全不介意為這漂亮的女孩兒暖床的!

  只不過今天的重點並不是食物的問題,「最近大家出門的時候都小心一些,聽說洛杉磯那邊的恐忄布分子逃竄到了華盛頓州,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危險的行為。」蘇珊娜咬著一塊魚段,竟然還能口齒清晰的說出重點問題。

  最近一段時間門以來,美國很不安全,全球的恐忄布分子們就像是約好了一樣,對著這個國家狂轟亂炸蘇珊娜覺得這可能是白房子裡面的那些人閑著沒事總是到處搞事情瞎折騰導致的結果。

  畢竟人家國家本來好好的,你卻偏要因為利益的關系去挑起戰爭賣軍火也就算了,最後還直接入侵人家是怎麼個問題?這要是不來打擊報復的話,難道還真的當忍者神龜啊?

  反正意大利裔的蘇珊娜是對這個國家的政府沒有什麼好感。特別是現在還要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而被迫接受這種糟心的恐忄布分子威脅就更加不爽了。

  雖然世界上沒有絕對安全的城市,但是恐忄布分子就是另外一個範疇的事情了,換了誰也不願意受到這種威脅。

  「你回來之前市中心還發生了一起火暴火乍,人已經被抓住了。但是據稱犯下罪行的恐忄布分子還有一些同伙逃竄了,現在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什麼地方。」錢伯斯,新來的學徒對米亞解釋了一下蘇珊娜為什麼會這麼憂心忡忡。

  即使是在全美城市中進行評選,西雅圖的治安狀況也是能夠排進紅榜的前列的。但現在卻因為一場火暴火乍而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大家心情能好就怪了。

  特別是這些恐忄布分子們在搞事情的時候可從來不去管平民們是不是有辦法活下來,一個下手比一個下手狠,誰能不慌?

  米亞沒說話,表情若有所思。

  之前她在洛杉磯的時候就有聽布萊恩說過一件事,最近一年多的時間門以來,美國各地的恐忄布分子們十分活躍,讓那些華盛頓特區的老爺們非常頭疼,撥出了不少的款項來應對這件事。

  畢竟是要是恐忄布事件發生的太多,各地的選民也會因為受到傷害而削弱對他們的信心。沒准兒還會因為執正攵黨一直沒有解決這件事而認為他們太過無能,直接轉身投入競爭對手們的懷抱。

  那不就是完蛋了?

  由此可見,恐忄布分子的數量跟案件都增加了這件事上層們很清楚。之所以沒有做出什麼大規模的針對性活動只是因為他們還需要就這個問題進行互相扯皮跟推卸責任而已。

  「你知道的,在我們國家,即使是白房子的現任主人也要在某些勢力下屈服,根本就不會做出什麼反抗性的行為。就算是為了向一部分地區輸出大批量的軍火,他們也要咬牙堅持到底。直到賺的差不多了,暫時停下來,讓倒霉的平民們先回一波血,之後再繼續從他們的身上收割財富。」布萊恩毫不客氣的跟米亞吐槽了一份美國正攵府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提醒她絕對不要對正攵府有什麼信心。因為那樣的結果就是一堆的麻煩衝上自己的腦袋,從此生活在被人用木屐碾壓腦袋的快樂當中。

  米亞對於布萊恩的消息渠道表示不置可否。但是既然連上層人士們都這麼說了,那就表示這場恐忄布分子們的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我會注意這件事的。」她乖乖的對蘇珊娜說,表示自己絕對會小心再小心,堅決不給恐忄布分子任何接近自己的機會,厄住她這只可憐小貓咪的脖子。

  實話實說,跟恐忄布分子比較起來,她寧願去跟變態的霸總們打交道,至少這些人的精神還是沒問題的,用正常手段可以對付得了。而且武力值偏低,應付起來也並不是非常困難,很容易就能搞定。

  如果不考慮心靈上面受到的傷害的話,這些霸總們給她的外在造成的傷害遠沒有達到傷害到一個人致命位置的程度。

  可要是遇上一個恐忄布分子的話,事情就會變得比較糟糕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迎著你走來的問路的陌生人是不是一個恐忄布分子,對方又打算做些什麼,殺傷性可比戀愛腦跟占有欲可怕多了。

  至少後者沒有想要你的命,前者就真的是除了你的命什麼都不要啊!

  吃飽喝足之後,留下了其他人打掃餐桌跟廚房之後,米亞就不管後續的事情了,拿了一杯檸檬薄荷水准備回去繼續上網瀏覽跟這次的恐忄布事件有關系的消息。

  以及她一直在緊緊的盯著的那家跟安東齊格有雇佣關系的公司,希望早日能夠有人解決掉這幫人,送他們去見自己的好伙伴,安東齊格,免得他在地獄裡面太過孤單,連個打橋牌的局都湊不齊人數。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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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6章

  安東齊格要是知道米亞這麼想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感謝她都把他給干掉了還這麼惦記著他?

  暫且不考慮米亞解決掉的那些人是不是正在並沒有過上多長時間就不得不結束了。因為學校開學了,她得重新投入到了課業當中,暫時放棄當一個對社會毫無貢獻的人。

  不過相對於之前制衣店人手不足的情況,她現在倒是不用去幫忙了,除非是遇到老客戶針對尺寸上的修改,才會在沒有課業的時候來幫忙進行測量。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米亞還是個孩子,沒必要把自己的所有時間都耗費在店裡面,她應該活的更快樂一點兒,而不是操心太多她這個年紀不該煩惱的事情。」完成了今天的工作的蘇珊娜愜意的喝了一口冰涼的飲料說。

  雖然米亞住進帕貝羅家的老宅子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已經足夠她把這棟房子的院子給打造成為一個無限接近薩拉熱愛的那種慵懶的意大利風情的休憩處。

  原本一片光禿禿,只有爬牆虎跟石板的院子現在周圍已經種上了各種各樣的蔬果跟花卉,既滿足了口腹之欲縮減了食物上面的開支,又不會把整棟房屋給變成菜園,毫無精致美感;原本的葡萄架附近又被她給補種了一些葡萄藤,過個幾年之後這裡的葡萄新藤就會長出葡萄。不管是自己食用還是用來釀造手釀都是很好的材料;此外她還去購買了材料,跟喬凡尼一起動手在院子的另外一端搭建了新的架子,用來種植百香果等爬藤類的果蔬,跟葡萄藤的架子形成了一條蜿蜒的水果回廊。

  而在這些爬藤植物的架子發。

  這些沙發被丟在皮卡上面拖回來之後,拆掉了原本的填充物跟外皮,只留下骨架消毒後進行重新填充,然後蒙上通過制衣店的渠道買到的防水皮料,翻新成為了夏日午後最舒服的午睡地點。

  只需要一條薄薄的小珊瑚絨毯子,蘇珊娜就會在風吹過的樹葉挲挲聲當中享受一個美好的午睡,然後精神飽滿的起床繼續下午的工作。

  當然,有時候她也會選擇別的方式度過午休時間,比如說現在她就端著一杯樹莓跟藍莓還有蘋果片浸泡的冰涼飲品跟安妮還有貝蒂跟賽琳娜歪倒在沙發上閑聊。

  「她太年輕了,就應該活的放肆一點兒,而不是像我這樣。」蘇珊娜敲了敲自己不再靈活的腿,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我跟薩拉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交過的男朋友已經超過了一打,但是米亞?」

  她開始懷疑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是不是有什麼與眾不同的愛好,或者是受到了什麼奇怪的人士洗腦,准備搞詭異的婚前守貞?

  蘇珊娜對前者沒有什麼意見,但是後者?要知道,這種奇奇怪怪的規矩通常都是伴隨著潛移默化的洗腦,然後逐漸加深這種程度,最終走向牙阝孝攵。

  而牙阝孝攵這種東西,通常最後的結果都不會很好。

  如果米亞知道蘇珊娜在想什麼的話,大概會很無語,順便給她開點藥緩解一下來自於更年期的焦慮症狀。

  但是她現在不知道,所以就只能任由蘇珊娜天馬行空的憂心忡忡跟胡亂腦補。

  「也許我應該多鼓勵一下她經常出去玩,而不是總是待在家裡面。」蘇珊娜悵然的嘆了一口氣說。

  不管是薩拉還是她自己,其實都不是什麼喜歡待在家裡面安靜生活的人。

  薩拉喜歡每年去歐洲度假,她跟丈夫則是會經常自己開著車在假期裡面到處旅行,放松因為長時間重復相同的工作帶來的疲倦。即使是並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卻從小看著米亞長大的亨利都是一個熱衷於社交的人,這孩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曾經的她也是一個喜歡玩喜歡鬧從來都不會停下來的孩子。可是現在卻連出門旅行都是陪著朋友一起出門,而不是因為她自己有多麼的熱愛!

  蘇珊娜覺得是薩拉的突然死亡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雖然看上去米亞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了,但實際上,也許這只是一個假像而已,看到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留下的傷痛並不是輕易就能夠克服的。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慢慢的磨滅這段經歷帶給她的傷害……

  跟已經進入了更年期的蘇珊娜不同,安妮對這件事的看法要更加的簡單粗暴,「親愛的,你有沒有想過這也許是因為你的生活方式並不適合米亞?」

  拜托,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距超過了二十歲,完全就是兩代人。就算是再親近的關系也不可能完全步調一致吧?

  而且她也不覺得米亞的生活過於保守平淡,那孩子明明就是個終極顏控,她有一次見到她跟一個金發的男人約會,是那種能去好萊塢當明星的顏值水平!只能說蘇珊娜因為身體的關系不經常出門。所以才會錯過了那個男人來接米亞的事情,這純粹就是個誤會而已。

  雖然說那個男人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再出現在帕貝羅家門口,大概率的是兩個人已經分手了。但安妮覺得米亞這樣的姑娘身邊是絕對不會缺少優秀的追求者的,也許再過不久她就會有新的男朋友了呢?

  有沒有新的男朋友不好說,但是米亞確實是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抱歉。」幾乎是跟米亞同時碰到了一本書的高個子男人率先的放開了自己的手,示意米亞先請。

  「謝謝。」米亞從書架上抽出了那本有關建築藝術的書籍,衝著對方笑了笑,同時為他的身高微微驚訝了一下。

  她自己已經夠高的了,5.9英尺(約1.8米)的身高即使是站在男人面前也毫不遜色,穿上高跟鞋之後更是能夠吊打絕大部分的男性。但即使是這樣的身高,站在這個男人旁邊依然需要抬頭。由此可見對方的身高高度絕對稱得上是傲視群雄了。

  「不用謝,你先拿到了那本書。」威拉德衝著米亞點點頭,伸手抽出了書架上的另外一本書,然後走到櫃台前詢問店員米亞手中的書是否還有另外一本。

  「抱歉,先生,那本書只剩下一本了。」店員查詢了一下電腦中的庫存,遺憾的對威拉德說,「或許你可以去別的書店看一看,是否有貨。」

  這本書本來就很偏門,書店的進貨量不多,現在的庫存顯示只有一本。

  「如果你很想要看這本書的話,可以等一個星期,到時候我就看完了,可以借給你。」抱著一摞書過來結賬的米亞站在威拉德身後說。

  書籍作為傳播知識的途徑,她從來不吝嗇於分享,這也是一種快樂不是嗎?

  「也許我們可以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威拉德略顯嚴肅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瞬間讓他的氣質變得柔和了很多,「威拉德霍布斯,很高興認識你。」

  「米亞哈蒙。」米亞舉了舉自己手裡的書,示意了一下,報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會看這麼冷門的書籍,說明對方一定很喜歡建築,她很樂意在完成了課業之後把這本書借給他。

  「所以你去買本書的時間就遇到了一個超級大帥哥?」傑西卡一邊在自己的畫板上塗抹著,一邊羨慕米亞,順便無視了帥哥模特正對著她拋過來的媚眼兒。

  正在倦怠期,沒興趣跟男人拉拉扯扯。

  金發美女傑西卡真心覺得自己的運氣不太好,每次想要認真的投入到一段感情中的時候總是會出現一點兒問題。

  之前的艾倫克林曼是個變態殺人魔,現在的這個瑞克本特曼又是個劈腿狂魔,同時跟三個女人交往!一個禮拜的時間,每人兩天,還有一天他可以休息,這都什麼鬼?他以為自己是個摩門孝攵徒嗎?

  或許她應該更改一下自己的口味,把目光從這種成熟的中年男性身上移開,轉到同齡的帥哥身上?

  「只是一個書友而已,不要聯想太多。」米亞絲毫沒有因為跟傑西卡說話而放慢手上的動作,蘸著顏料的畫筆在畫板上面塗抹的快要飛起!

  就是畫作中的形像跟擺出了側臥在模特台上的衤果男不太一樣。不管是輪廓還是長相,看上去都更像是在畫一座雕塑,而不是模特本人雖然長相一樣,畫作跟人擺在一起也能明顯的看出同一個人。但是莉莉就是覺得這幅畫作哪裡怪怪的。

  特別是模特的擺出來的姿勢跟畫作中的動作並不是完全相同的,神情也不一樣……

  傑西卡沒有注意到這種怪異之處,只是對米亞的話嗤之以鼻,「得了吧,有了一次的接觸就有第二次的接觸,遲早有一天你們會滾到床上去。我賭這個時間是一個禮拜!」

  拜托,要不是她是個女人對同為女人的米亞不感興趣的話,她絕對會撲倒自己的朋友!

  誰能抗拒這樣的一個美人呢?

  唯一的問題在於米亞是個女人,而她則是一個直的不能再直的直女,對女人的身體提不起任何興趣。

  這可真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簡直讓傑西卡這個向來對成熟男人情有獨鐘的妹紙快要迎風流淚!

  「我覺得沒准兒下次他們就能滾到床上去。」莉莉幽幽的說,「還記得嗎?米亞已經有超過四個月時間的空窗期了!」

  她們可是正值青春躁動的美少女,四個月的空窗期,莉莉真心覺得米亞是一個神奇的人,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覺得還是看臉。」傑西卡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說,「你忘記了嗎?她說過艾倫克林曼長得不好看!」

  她們的朋友可是一個對男人的臉十分執著的人呢

  米亞:「……」

  她看了一眼兩個聊得熱火朝天的妹紙,再看看臉色已經變得奇怪了起來的衤果男模特,直想要嘆氣,注意場合啊注意場合,不要在不熟悉的異性面前討論這麼勁爆的話題好嗎?

  但傑西卡跟莉莉顯然完全沒有打算注意場合。反正這個模特是她們這個小組雇佣的,又沒有別的人,注意個鬼啊?

  眼看著兩個人的話題已經越來越歪,米亞無語問蒼天,只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畫布上,對著一臉郁悶的男模繼續揮動畫筆,把對方給畫成了一個酒醉後的牧神。

  「Wooo」看到成品的教授對著米亞的畫作吹了聲口哨,一臉贊嘆,「畫的真棒,看起來你受古典主義的影響很深。」

  跟另外的兩個人畫作上的男模特形像不同,米亞的這幅畫除了臉跟肌肉的線條走向之外,已經跟模特本人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了臉還是那張臉,只要有人同時看到畫作跟模特,就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但在氣質上卻有著鮮明的界限,更像是雙胞胎兄弟中的另外一個。

  作為模特的男人有一張十分符合古希腊審美風格的臉孔。簡而言之,他很「大衛」,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都很受這些美術生們喜歡的原因。因為臉上跟身上真的是沒有什麼多余的贅肉,線條走向清晰明了的根本就不用畫畫的人去思考該怎麼讓筆下的作品輪廓分明,陰影跟光芒呈現出最好的比例,他的臉本身就已經提前幫畫家做好了這項工作!

  但也有著小小的缺點,他的氣質太過輕浮了。

  直白點兒說,這人的氣質有點兒像是米亞之前在意大利遇到的那個腦殘霸道總裁馬西莫托裡塞利!

  米亞對模特本身沒有什麼意見,可也不想要在自己的畫作裡面把馬西莫托裡塞利給復制上去這也太糟心了!

  所以她很干脆的直接進行了一些小小的魔改,最終這幅她筆下的《酒醉的潘神》中的男模就變成了一個有著山羊角跟山羊耳山羊腿的神靈。

  畫中的潘神側臥在山林當中,身邊還散落著酒杯和野果,盡情的展現著自己壯美的身體,眼神熾熱的看著畫作外面的人,像是在訴說著自己的谷欠望。

  細膩的筆觸跟大膽的用色以及刻畫的極為深刻的細節融合在了一起,成為了一副有著奇異魅力的畫作。至少給米亞他們講課的教授就認為這幅畫真的是非常出色,特別是潘神頭上的羊角。

  那對彎曲的羊角上面的紋路清晰的讓人想要伸手去摸一摸世間是否真的存在於這樣美麗又放蕩的生物。

  「精彩絕倫的創作。」弗拉維爾教授的手指在畫作上空虛虛的撫過,眼睛裡面全是贊嘆。

  剛開始看到這幅畫作的時候只是被畫作中的人物所吸引。因為畫家賦予了她畫作中的人物太多的魅力,讓人根本就沒辦法從那上面移開注意力,恨不得直接淪陷在那雙充滿了魔力與魅惑的眼睛裡面。但是認真的去看細節,就會發現這是一幅多麼傑出的作品,畫家又在這上面下了多少的功夫。

  看看這對羊角,那上面不僅僅是有著光是看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古老滄桑的紋路,仔細看就能發現,這些紋路其實是一道道不同的咒文多重疊加之後的成果。淺淺淡淡、粗粗細細,形狀不同的線條交織出了一種別樣的魅力圖案,散發著一股近乎是邪惡的美麗。這讓整幅畫作的可信度一下子就提升了,一個羊角上有著神秘銘文的潘神,魅力顯而易見不是嗎?

  他著迷的看著畫作中的主角,如果不是對那個模特十分熟悉的話,都想要跟他來一場約會了!

  可惜,就是因為很熟,弗拉維爾非常清楚對方不僅是個直男,而且魅力遠不如畫作中的潘神。這可真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啊……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轉向了米亞,「你有出售這幅畫作的打算嗎?」

  這樣的一幅作品,即使畫家並不出名,只是一個在校的學生,也依然會有人願意花不菲的價格買下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顯然是一筆會升值的投資買賣。

  一幅優秀的畫作是有生命力的,至少在那些善於欣賞油畫的人眼裡面是這樣,好壞其實一眼就能分出來。而不是僅僅只是靠著炒作概念才能讓畫作升值。

  如果米亞想要走這條路的話,會有很多人願意幫助她把名氣炒作起來,運營成為一個畫壇新秀,然後在幕後撈取大筆的佣金。當然,也有可能會被一些灰色地帶的人士注意到,成為他們氵先钅戔手段的目標,被瘋狂追逐。

  即便拋棄各種功利性的思維,這幅畫作的觀賞性也非常高,有錢又會欣賞美麗的富豪們會喜歡這種能夠彰顯自己品味的作品的。

  但對於米亞來說,這只是一幅普通的作品而已,裡面的模特都不是她所鐘愛的,也就沒有必要留在手裡面,直接賣掉就好。

  「當然。」米亞無所謂的點點頭,「美麗讓更多人看到才有意義不是嗎?」

  「我會幫你好好運作這幅作品的。」弗拉維爾臉上的笑容加深。

  他是一個藝術家,但同時也是一個優秀的商人,懂得該投資什麼。顯然他眼前的學生就是一個絕佳的投資對像,她會讓他的名氣更上一層樓,也會為他的財富增加而盡一份力量,這怎麼能不讓人高興?

  米亞看了這位教授一眼,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克裡斯弗拉維爾是一個優秀的商人這件事她很清楚,這樣的人更喜歡放長線釣大魚,而不是竭澤而漁,用短期的利益來換取自己糟糕的名聲跟破壞未來更好的收益。畫作放在他的畫廊裡面進行運作讓米亞很放心,不會有什麼額外的擔憂。

  就算是有,也沒關系,弗拉維爾終究不能代表所有的畫作運營商跟畫廊老板,她會找到更好的合作伙伴,比如說亨利在紐約的那些朋友們……

  總之,米亞邁向職業畫家的第一步就這麼開始了,就是不知道未來會走多遠?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她得先完成備忘錄上面的計劃,把之前在書店裡面買到的那本書借給威拉德霍布斯。

  「看來我來的有點兒晚。」米亞推開書店旁邊的冷飲店門,環視了一圈兒,坐到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對面,微笑著說。

  「實際上,是我來的早。」威拉德放下手裡的雜志,搖了搖頭,表示她並沒有遲到,「我要辦的事情提前結束了,反正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早來了一會兒。」

  他去參加了一場葬禮,因為一些意外,這場葬禮最終以不是那麼愉快的形勢結束了,去參加葬禮的賓客們也提早離開,就提前來到了跟米亞約好的地方正好比米亞來的時間早了十多分鐘,同時也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十五分鐘。

  這讓他對米亞的興趣更濃重了,一個對時間非常在意的人,並不是很常見。特別是對方還很年輕,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學生的情況下。

  「給你書。」米亞倒是對此並不在意,她習慣了跟別人約時間的時候早到一會兒,而不是讓人等待,遲到並不是一種美德,也不值得提倡。

  「你看完了嗎?借給我會不會影響你的閱讀進度?」威拉德拿起那本《神廟美感》問米亞。

  這本書很厚,即使裡面有著大量的圖片。但是高達近千頁的數量依然不會讓閱讀它的人很輕松。

  「大致上讀完了,這本書對我的作用主要是論文上面的一些補充,它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借給你不會影響到我。」米亞搖搖頭說。

  《神廟美學》只是作為一個參考書出現在她的書單裡面,目的就是為了補充論文當中的一些論據,讀完了就算是讀完了,並不是一本內容多麼深刻的書籍。

  「那就好。」維德拉輕輕的笑了起來,溫和的說。

  米亞眨了眨眼睛,感到了一陣古怪。

  這位霍布斯先生的聲音真的很有特點,柔和又低沉,說話的時候也一直都是慢條斯理,聽上去就像是不會有任何東西能讓他有所動容。而且因為睫毛太長,遮擋了他的那雙漂亮的眼睛,導致了他看人的時候即使是眼神凶狠,也最多呈現出一種面無表情般的嚴肅。

  而平靜的時候,配合著他那低柔的聲音。反而會產生一種這人在說情話的錯覺,跟他那極具壓迫力的身高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有意思的人,米亞想。


第1167章

  她不喜歡隨意的側寫一個人,但是有些過於明顯的事情也不能裝作看不到。

  就比如說眼前的這位威拉德霍布斯先生,他肯定有過專業的軍事訓練經歷。這點從他走路時候的姿態跟對周圍環境的警惕就能看出來背對牆角,靠近門邊,拒絕暴露在透明的玻璃前面……這些都表明了他曾經所處的環境是怎樣要求他的。

  可是他的西裝又很貼身,並非那種可以在身上藏匿武器的寬大類型,坐姿比較放松,跟人交談的時候也不是呈現警覺狀態,這又說明他離開了需要他保持警惕的環境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它的影響力正在減弱。

  至於別的不明顯的事情她則是拒絕去繼續觀測,畢竟本來就是陌生人借本書,她只是在借書的過程中欣賞一下美男子而已,用不著把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的過往都給翻出來。

  倒是威拉德,相對於米亞對他的興趣,他對她的興趣更大。

  一種很迷人的感覺,這是他對米亞做出的評價。

  眼前的女孩兒有一張極致艷麗的臉孔,通常來說,這種長相的臉孔在沒有經歷過風雨之前都會顯得有那麼一點兒過於的單純稚嫩。通俗的說,就是一眼能夠看到底,沒有任何留白。衝擊力強也就是開始驚艷的深刻,時間長了,這種最初的驚艷也會慢慢的變成平庸的疲倦,不再具有什麼吸引力。

  但是她的眼睛改變了這一切。

  像是深不可測的大海,又像是彌漫著濃霧永不見底的深淵,沒有人能夠從那裡探知出一點點的秘密。

  男人都喜歡解密團,在撥開一層一層的秘密的時候,他們就像是貓咪在弄亂毛線球的時候一樣快樂。威拉德如此評價著自己的行為,開始跟米亞攀談了起來。

  「所以你是一個未來的畫家?」他看著米亞,眼中的興味十足,「那我是否可以期待一下未來去參加你的畫展。」

  怪不得她會買《神廟美學》這種書籍,在歷史的長河中,這些神廟本身的壯觀美麗確實是會給創作者帶來一些靈感。不僅僅是畫家,還有設計師、建築師、時尚產業……等等,西方文化史當中,神廟本來就是一種特殊的文化符號,很多人都會從宗教當中尋找能夠啟發自己的元素。

  「那大概要不知道多久以後了。」米亞聳聳肩,她現在才只有一幅畫被運作而已,真要是想要等到畫展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成行,距離未免過於遙遠。

  她倒是對另外一件事情感興趣,「你收集了多少種蝴蝶標本?」

  威拉德的興趣很符合他的神秘氣質,熱衷於各種動植物標本的收藏。尤其是蝴蝶,特別的得到他的鐘愛,在有關話題的交談當中被不斷提起。

  「兩百七十二種。」提到蝴蝶,威拉德的嘴角勾了起來,笑容也更加真切,「我離開軍隊之後就一直在到處旅行。但時間還是太短了,如果給我更多的時間的話,我收集到的品種會更加齊全。」

  他摩挲著咖啡杯,心情愉悅,柔和的聲音甚至還帶上幾絲含糊的纏綿悱惻,讓過來給米亞送飲品的侍應生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男人說話簡直就像是自帶功能,能讓聽到的人渾身發麻!

  她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坐在威拉德對面的女孩兒,運氣真棒……呃,這態度是不是也有點兒過於鎮定了?

  「謝謝。」米亞衝著侍應生道了謝,繼續跟威拉德之間的話題,「收藏的樂趣就在於這種快樂不是嗎?有時候種類的數量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這個過程中得到的快樂。」

  身為一個另類的收藏癖,很多東西她其實用不上。但收藏癖這種怪病得了之後就很難戒掉。反而會因為本身具有的能力而更加的嚴重!

  但毫無疑問的一點,收藏癖在進行收藏的過程當中確實是很快樂這就涉及到了一個哲學性的心理問題。有時候她買東西其實並不是多麼喜歡,只是純粹的因為花錢會讓她心情愉悅。

  米亞很清楚這種心態很不健康,但健康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一種奢侈品不是嗎?

  只要控制在一個範圍之內,就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而且對她來說,這個所謂的限定範圍是問題嗎?米亞不那麼認為,所以她也沒有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有些事情是無解的,而已不需要去解開,把過多的精力放在這上面反而是一種負擔。

  所以她很愉快的各種買買買,畢竟她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財政赤字問題。

  「明智的想法。」威拉德點點頭,他認同米亞的想法,收藏的快樂確實是在過程中一點一點的積累出來的,「不過我認為結果也同樣重要,每當我看到這些蝴蝶標本的時候就會感慨它們的美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藏品會給我強大的心理安慰。」

  收藏的意義正在於此,威拉德喜歡稱它們為精神麻醉劑,在疲倦之後給自己來上一劑,能夠有效的緩解情緒上面的問題。

  而這比依賴於藥物來改善自己的情緒要安全多了。

  「聽起來不錯。」米亞眨眨眼,在之前這個男人很有意思的評價上面又加上了一條,極度排斥成癮性藥物,並且有著極為嚴重的心理問題。

  「照顧已經死亡的蝴蝶標本總比照顧活的植物要容易。」威拉德臉上的笑容有點兒無奈。

  他有點兒遺憾的說,「我還記得我童年時代因為過度澆水而養死了一盆仙人掌的事情,我是說,每天清晨我都會給放在窗台上的仙人掌澆上一壺水,並且祈禱它快點兒長大。但結果就是它一天一比一天要萎靡,到了最後整個掌身都變成了柔軟的一條,看上去像是一團糾結在一起的綠蘿。那給我留下了極為嚴重的心理陰影,很多年之後依然沒有辦法走出來。」

  「這這可真是聳人聽聞的事情,你怎麼會想到每天都給它澆水?」米亞這次是真的愣住了,天天都給一盆仙人掌澆水?

  這什麼奇葩操作!

  這人都沒有常識的嗎?

  「E……來自於科普頻道的誤導?」威拉德纖長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你知道小孩子們其實並不是完全能夠聽懂電視裡面的那些知識。植物需要水,我知道的就是植物需要水,還是大量的水,僅此而已。」

  他那個時候還不到十歲,有這種想法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米亞對此無話可說。

  她能說什麼?要是這是一個跟她很熟悉的人的話,她一定會吐槽對方是個傻子,這種常識中的常識都不知道你真的生活在現實社會裡面嗎?

  但她跟威拉德不夠熟悉,那就只能無語了。

  「所以你跟一個超級帥哥約會就只是跟對方討論了植物跟動物?」周末約米亞卻被告知她有約的莉莉一臉震驚的不可思議,「你在搞什麼啊?不要因為上了哲學課就學習柏拉圖好嗎!」

  她沒見過那位書友先生,但是按照米亞這種超級顏控的眼光來看都能把對方形容為超級大帥哥,那他在長相上面肯定是足夠引人注目!可就是這種引人注目的超級大帥哥,米亞卻跟他聊植物跟動物,這真的科學嗎?

  「我們能不能不要在畫廊裡面討論這種問題?」米亞瞪了莉莉一眼,她為什麼總是在糾結她的床上問題?

  「好吧,好吧,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討論你的畫的問題。」莉莉在嘴上拉了個封條,示意這個話題結束,「你覺得這幅畫作會被賣出什麼樣的價格?」

  之前米亞繪制這幅作品的時候她還沒有怎麼在意,大家都畫的是同一個人,本來就是半個命題作文,能畫出來什麼別出心裁的作品?

  但是等到這幅畫作被展出之後,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

  對於別的人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命題作文,還是毫無驚喜的那種。但有些天才總是能夠在平庸處發掘出亮點。

  如果不是莉莉自己當初對著那位男模的衤果體畫了一個月的時間,對他的臉熟悉無比,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幅畫裡面的牧神潘就是那個氣質略顯油膩的男人,這看上去簡直比用電腦軟件把一個人的照片給精修的面目全非還要可怕!

  特別是畫作中的牧神的那種幾乎快要溢出畫作的邪惡感,莉莉敢肯定,今天一定會有超級多的人去詢價。到時候,米亞畫作的價格就要升起來了

  就是升多少不好說,人類的審美並不共通,有些時候有些優秀的畫家的作品反而不如那些水平並不高超的人的作品。而且影響一幅畫作價格的因素太多了。既有畫作本身的,也有畫作之外的。

  而對於米亞這種並不喜歡在畫作營銷的人來說,顯然畫作之外的因素要更加多一些。

  「如果你願意對外出面經營自己的形像的話,我想你的畫作很快就會成為紳士名媛們所追捧的作品了。」對於這件事,克裡斯弗拉維爾表示十分遺憾。

  誰會不喜歡大美人呢?

  只要米亞願意炒作自己的美貌,很容易就會營銷出來一個美人畫家的形像,然後借著這股風潮,把她的畫作給炒出價格,從而獲取更大的利潤。

  但當事人不配合也沒有辦法,「我又不是好萊塢的明星。」米亞對於拋頭露面的營銷自己並不排斥,前提是她的職業需要這麼做。而不是單純的為了抬升畫作的價格而把自己的生活都曝光在大眾面前別忘了,這裡可是美國!

  她真的是看了太多的名人出事案件,不是家裡面需要常駐保鏢的大明星,還是別瞎折騰了。哦,對了,即使是家中常駐保鏢的大明星其實也不一定就是百分之百的安全,不是還有粉絲們闖進了他們的住處,嚴重的甚至直接被粉絲給殺死嗎?

  所以她很果斷的拒絕了弗拉維爾的計劃。反正她也不靠著這個生活,愛怎麼樣怎麼樣!

  但她不想要露面並不代表就不會被人給注意到了。

  實際上,知道這幅畫作背後的畫家信息的人不少。只不過大家知道的並不是那麼詳細而已。最多,知道這是一個還在學校讀書的年輕畫家繪制出來的精彩作品。而不是某個已經在畫壇當中廝混了很多年卻依然沒有混出頭的落魄畫家的作品。

  「驚人的靈性。」一個留著大胡子的男人已經在米亞的畫前面站了快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但即便如此,他的熱情也沒有絲毫的消退,依然高漲的像是正在蓬勃燃燒的火焰。

  「那麼買下來?」一直跟在他後面站著的男人提問,准備只要老板一聲令下,就去找這裡的經營者買下這幅畫作。

  一幅畫而已,甚至都不是什麼名家作品,價值對他的老板來說連一顆塵埃都算不上。

  「買下來。」大胡子男人頭都沒有回的對自己的秘書說,「再問問那位畫家是否願意接受定制作品。」

  他正在找尋一個能夠滿足他所有要求的畫家,現在的這個MH就很合適。

  這個畫家的畫作中有著一種令人驚嘆的靈性,筆下的畫作能夠輕易的把人代入到那個神奇的世界中,感受著這股奇異的風情。

  特別是那種細膩的筆法,把潘神的特性全都給完美的描繪了出來,讓人恍惚間似乎穿越到了那個曾經眾神所在的時代當中,成為了親眼目睹神靈酒醉墮落的見證者。

  除了少數的幾幅歷史上的名作之外,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在當代畫家中見到這種風格的畫作了。似乎是隨著時代的進步,油畫這種東西也變得像是電視跟電腦一樣的高清了起來,很多畫家講究真實的美感,更多的是把現實中的人跟物給完整無缺的搬到畫布上面,連跟毫毛都不能少。

  但是想要看這些,他為什麼不去看更加高清並且動態的電影跟電視劇?攝影展裡面也有一堆記錄下了一個人最精彩瞬間的照片,他何必在這種既不夠真,也不夠假的作品上好費時間?

  更不用說那些所謂的先鋒藝術家,即使並不贊同,他也承認一些作品確實是突破了界限,開辟了新的道路。但讓他花費大筆的美元去買一根鐵絲跟一張紙?

  算了吧!

  他是很有錢,並且花起來毫無節制。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是一個會被概念營銷給洗腦的冤大頭,願意把錢給砸在這種根本就是一個噱頭地方。

  這幅畫作就不同了。

  流暢又細膩的筆觸,完美的用色跟絕佳的創意無一不顯示這是一幅多麼值得投資的畫作。即使這個畫家之後的作品沒辦法繼續達到這種高度,它依然是一幅絕佳的收藏品,而不是被當成一張垃圾丟進垃圾桶裡面。

  大胡子男人的秘書得到了指令,迅速的離開了這裡,去前台找到了服務人員,進入了弗拉維爾的辦公室裡面。

  但那裡已經有另外一個人在了,並且友好的跟弗拉維爾握了握手之後微笑著離開了。

  大胡子男人的秘書皺了皺眉頭,隨即松開,衝著弗拉維爾伸出了手,「你好,弗拉維爾先生,我想要跟你談談有關那幅《酒醉的潘神》的事情。」

  他表情矜持,似乎是篤定了弗拉維爾會興高采烈的跟他談論這筆買賣。但是沒有想到對方確實是高興了,可是卻並不是衝著他,「很抱歉,賽義德先生,《酒醉的潘神》暫時並不會售出,會等到畫展結束之後進行一場小型的拍賣。到時候最有誠意的人將會成為它新的主人。」

  這就是弗拉維爾高興的原因,即使他已經對米亞的畫作給予了厚望。但是也沒有想到這個厚望會這麼高!

  僅僅只是展出了幾天的時間而已,還是跟著別的畫作一起。但《酒醉的牧神》已經在西部收藏家的圈子裡引起了注意,並且不斷的有人來詢問這幅作品的價格。

  這些來詢問價格的人當中不乏名流富豪,都對這幅有著奇特魅力的畫作有著非同尋常的興趣,同時也開出了不菲的價格。

  到目前為止,這幅畫作最高已經被喊出了六位數的價格,這能不讓弗拉維爾高興嗎?

  「弗拉維爾先生,你可能對我的老板有什麼誤會。」賽義德沉著臉說,「錢對他來說從不是問題,我只需要一個數字,而不是去慢吞吞的浪費時間進行一場拍賣。」

  ……保佑,他們可是來自於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這麼一幅並非是名師大家作品的畫作值得他們跟那些人磨磨蹭蹭的一點點兒往上加價格嗎?

  弗拉維爾:「……」

  &t!這該死的中東土豪,就不能按照常理來行事嗎?為什麼偏要搞事情?

  他毫不懷疑只要自己說出一個數字,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會痛快的把一張支票甩在他的臉上,而且還是一張數額絕對令他滿意的支票!

  但問題是他不能這麼做!

  弗拉維爾感覺自己的臉上被扣了一張痛苦的面具,那場小型的拍賣會已經定好了時間、地點跟人物,他要是毀約了還怎麼繼續在這個圈子裡面繼續混下去?

  已經多年沒有什麼傑出作品,全靠著過去的名氣跟畫廊經營生活的弗拉維爾會選擇什麼簡直就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即使他再痛苦,也只能咬牙切齒的拒絕了這位來自於中東的大土豪。

  畢竟他的顧客裡面還有克裡斯蒂安格雷這種在西雅圖十分具有影響力的大富豪,得罪了他對自己真的沒有任何好處!

  「很遺憾,賽義德先生,拍賣會沒有辦法取消。」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如果你的老板真的想要這幅畫的話,最好的方法就是參加拍賣會。不然就只能去找那些有意這幅畫作的買家,說服他們放棄它了。」

  他誠懇的給出了答案。

  這可是中東土豪!只要是他們喜歡的東西就會不計代價的買下來。而米亞的畫作無疑非常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老板的喜歡,所以才會開出超高的價格。這樣的人有可能在以後成為他們這裡的大客戶。即使是不能讓對方滿意,弗拉維爾也不會讓他生氣。

  「你說想要買下這幅畫作需要參加一場拍賣會?」大胡子男人阿巴斯依然站在那副畫作的面前,眼睛半點兒沒有離開牧神潘頭上的羊角,就仿佛那裡面有什麼讓他無法自拔的魅力一樣。

  「是的,這裡的老板說想要買下這幅畫作的人很多。」賽義德輕聲的在老板身後說。

  他其實是有點兒吃驚的,一個新人的第一幅作品,怎麼就能有這麼多的人喜歡?並且還一個個的抬高了價格?

  「因為那幅畫是真的藝術作品而不是毫無靈氣的平庸之作。」克裡斯蒂安跟自己的妹妹米婭說,「藝術能讓你從畫作裡感受到創作者的思想。而平庸的畫作你能夠看到的只有顏料的色彩跟線條的堆砌。」

  如果讓他評價那幅《酒醉的潘神》的話,克裡斯蒂安會說那幅畫真的是過於驚人了,看著它,就仿佛內心最深處的谷欠望都被釋放了出來一樣。看著那幅畫的時間長了,他甚至都有種錯覺,那上面的牧神潘就是他自己!

  赤衤果衤果的谷欠望被毫不掩飾的描繪了出來,潘神就像是在昭告世人,放縱才是人生中的極樂享受。而這種放縱當中,還隱藏著一些隱秘又令人著迷的東西。

  即使是並沒有站在畫作面前,他也依然能夠在腦子裡面構建出那對羊角的樣子。

  並非是光滑無暇的形狀,潘的兩只羊角甚至都不是完美的具有相同的長度跟彎度!

  它們飽經風霜,即使上面有著傷痕的滄桑。可是卻依然強大,並且有著足夠的力量。連同潘神的身體,形成了既詭異又美麗的生物,時刻勾動著他的神經,讓他想要把心中的衝動給釋放出來。

  「邪惡!」他脫口而出,給這幅名為《酒醉的牧神》的畫作下了一個結論。

  畫作中的神靈與其說是牧神,還不如說他是墮落的地獄中的神靈,掌控著色谷欠跟貪婪,時刻想著要把它面前的人給拉進那個神奇的世界,永遠沉溺在其中再也不離開。

  這樣的畫作不是邪惡是什麼?

  但恰恰就是這種邪惡才會讓他的心蠢蠢欲動,根本就沒有辦法放棄把它給弄到手的想法。


第1168章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句話用在克裡斯蒂安身上很合適。

  人一旦有錢了,就會想著要追求更多的精神上的滿足,他的錢幾百年都花不完,追求的就更多。游艇、私人飛機、別墅、高級公寓、名酒、名表……所有富豪有的東西他都有,並且因為錢更多而擁有的比普通的富豪更多。

  名畫也是其中的一項,他喜歡收藏有名氣的畫家的作品。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對沒有什麼名氣的畫家的作品不屑一顧了。每個合格的商人都知道畫作這種東西如果能夠在一個畫家崛起之前就開始入手,將來這個畫家出名了之後手中的畫作就會升值,從而成為一筆優質的投資。

  在藝術品投資圈子裡面,畫作的收藏長久以來就是一個非常熱門的生意。特別是相對於瓷器等藝術品來說,當代的美術作品因為沒有了真假問題的困擾,是一個正在不斷興起的市場。有名氣的畫家從來不會缺少錢財,如果他們願意跟一些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的產業合作的話,這些畫家還會賺的更多!

  但今天的這幅畫已經不僅僅是投資的問題了,克裡斯蒂安認為這幅畫作就是他內心的現實投射,對此勢在必得!

  大胡子阿巴斯也這麼認為。

  誰心裡面還沒有點兒隱秘的無法宣之於口的肮髒呢?

  論起細致來,這幅畫作固然是不像是那些簡直就要把現實中的人給完全復制到畫布上的畫家做的那麼極致,但恰好是這種並不極致的細致讓這幅畫在不同的人眼裡面有了不同的意義,它給予了觀看畫作的人一種想望,一種投射自身情緒的價值!

  這才是這幅畫作最為驚人的地方,阿巴斯不知道那個畫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他覺得對方一定是個對世界認知的很清晰的人,才能把人類的谷欠望用這種方式表達出來。

  邪惡、混亂、、墮落、放縱……各種各樣的情緒混雜在一起形成了這幅美妙的畫作。與其稱呼它為《酒醉的牧神》,倒不如說是《酒醉的阿斯蒙蒂斯》那個掌管著色谷欠的惡魔!

  反正大家都有羊角,這個畫家到底畫的是誰自己心裡面清楚!

  阿巴斯贊許的看著畫中的那些面目模糊的背景,男人、女人……即使是看不清楚他們的臉龐。可是那種迷亂墮落的感覺卻絕對不會錯,被徹底的展露了出來。

  要說這是潘神也不是不行,畢竟這位神靈的以往記錄不是很好,生性極度好色的潘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藏匿在樹叢之中,對經過的自然仙女們求愛。除了像征著創造力、音樂、詩歌之外,他還是忄生愛的像征,又意味著噩夢與恐慌。可以說這幅畫只是放大了他其中一部分的特征而已。

  但是阿斯蒙蒂斯無疑更加符合這個有著山羊角的形像至少在阿巴斯的心中,這幅畫的名字已經更改成為了《酒醉的阿斯蒙蒂斯》,而不再是《酒醉的牧神》。

  不過對於這幅畫作的名字為什麼是後者,他倒是有一個猜測,也許那位畫家並不想要讓自己在外的形像成為地獄擁躉者?

  如果從這幅畫作的風格來看的話,這確實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那麼這是畫家設置的一個小小彩蛋?阿巴斯站在畫作前面沉思了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在這幅畫作面前已經站了太久的時間,畫展已經快要結束了。

  「真是過於令人著迷了。」等到他終於回過神來,周圍已經沒有來參觀畫展的人了。

  他身後的秘書一句話都沒有說。

  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他很清楚,現在就是他不應該說話的時候。

  「走吧。」阿巴斯留戀的看了一眼心中的《酒醉的阿斯蒙蒂斯》,轉身離開了畫廊,准備明天繼續來觀賞,後天的拍賣會上買下它。

  但是這次這位來自於中東的土豪遇到了對手,克裡斯蒂安格雷就像是很多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一樣,年輕氣盛,在喜歡的東西上面執著的要命。

  「各位,我們都知道今天這裡最大的驚喜是什麼,那麼《酒醉的牧神》!」等到所有的拍賣品只剩下最後一件的時候,拍賣會主持人把畫作上蒙著的布扯下,「五萬美元起拍,每次加價不能少於五千!」

  「五萬五千!」一個漂亮的女人率先舉起自己手中的牌子,率先喊出了價格。

  「六萬!」手持六號拍賣牌的男人迅速接上。

  「六萬五千!」

  「七萬!」

  ……

  ……拍賣場中的價格一點一點的往上加,很快就加到了十五萬。

  這是一個比較適中的價格,出於謹慎跟投資的回報比,這個價格買到手絕對不會賠客戶們都相信弗拉維爾的營銷水平,只要他照常發揮,這位畫家的作品在不久之後就會升值到七位數。到時候就是他們收回投資的時候了。

  但今天顯然有點兒意外狀況。

  「五十萬!」來自中東的土豪懶得跟這群人磨磨蹭蹭,直接喊出了一個讓購買畫作的人暫時沉默的價格。

  誰有時間跟你們在這裡五千五千的加價格啊?趕緊買下這幅畫,他還想要早點兒見到那位才華橫溢的天才畫師呢!

  「六十萬!」克裡斯蒂安緊接在他後面,往上面加了十萬。

  這群來自於中東的家伙們總是不按照規矩做事,仗著自己有錢隨便亂來,簡直神煩!

  本來想要加價到二十萬的克裡斯蒂安看著大胡子阿巴斯,皺緊了眉頭。

  「一百萬!」阿巴斯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在克裡斯蒂安給出的價格上增加了四十萬。

  小氣的美國人,他鄙視的看了一眼克裡斯蒂安。然後在心裡面又給他加上了一個不懂藝術的標簽。這樣的精品畫作的水平絲毫不遜色於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品,只是沒有歷史時光的加成才會價格如此低廉而已。

  克裡斯蒂安准確無誤的接受到了這位中東土豪的鄙視,表面上沒有太過激動,但是心裡面卻已經怒火沸騰。

  他畢竟還只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還是創業有成的年輕富豪,家資可以用億拉計算,怎麼受得了阿巴斯這種暴發戶的鄙視?

  「一百五十萬!」他舉了舉手中的牌子,冷冰冰的開口。

  「兩百萬!」阿巴斯衝著他笑了笑,想要比富有,你有那個資格嗎?

  「三百萬!」克裡斯蒂安已經不再舉牌子,直接開口。

  現在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在做最後的競爭,這種多余的行動已經沒有必要了。

  「五百萬!」阿巴斯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幼稚的毛頭小子,直接抬價。

  「七百萬!」克裡斯蒂安臉一沉,捏緊了手指,所以他才討厭這幫子從中東來的家伙,他們總是會擾亂市場!

  「一千萬。」阿巴斯終於肯正眼看克裡斯蒂安,但是依然沒有把他給放在心上,而是直接對台上的拍賣師開口說,「無論這位先生出多少價格,我都比他多一百萬。」

  他厭倦了跟小孩子玩過家家的行動,直接放大招了。

  拍賣廳裡的眾多人士紛紛對他側目,果然中東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還有這個討厭的年輕人,他們又看向了坐在另外一端面無表情的克裡斯蒂安格雷,他為什麼要配合這個中東的壕搞事情?

  現在可倒好,一幅本來十幾萬就能拿下來的畫作,被硬生生的炒到了一千萬,簡直就是一個大無語事件!

  一群或是得到了自己心儀的拍品,或是因為資金問題而遺憾錯過想要的藏品的客人紛紛在心裡面吐槽起來了這兩個給大家添堵的神經病。

  同時克裡斯蒂安格雷的臉色已經完全僵硬掉了。

  他是很有錢,但是那並不代表著他就能把自己所有的流動資金都用在購買一幅畫作上面。

  現在的情況,那個該死的中東土豪會把價格給抬到多少?二千萬?還是三千萬?或者四千萬跟五千萬?

  克裡斯蒂安不能確定瘋狂的中東人的底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退卻了,不再繼續加價。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加價的必要了,他再喊價就是把笑話送到別人的嘴邊!

  冷著一張臉,克裡斯蒂安沒等拍賣會結束就離開了拍賣廳。

  他怕自己繼續呆在那裡會衝著中東人的臉上揮拳頭!

  於是一場只有弗拉維爾最高興的拍賣就這樣結束了,根據他跟米亞之間的約定,這筆錢他是有抽成的,那不是賣的價格越高他得到的越多?

  「一千萬!」他激動的摁住了米亞的肩膀,「親愛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徹底的成名了!」

  雖然每個人都知道中東土豪們買東西不看價錢,但那也要分什麼東西。這些來自於保守世界的人民在購買藝術品上的眼光也同樣趨向保守,而不是跟著潮流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最容易花錢的,也是最難被從口袋裡面掏出錢的群體。

  前提是他們對這些藝術品的審美跟判斷!

  而米亞,她的作品顯然就是那種被這個群體所欣賞的那種,這能不讓弗拉維爾高興嗎?

  他簡直都要高興的在桌子上跳舞了!

  米亞也挺高興的,從現在開始,她也是明面上的有錢人了啊。雖然要給弗拉維爾抽成,又要給美國政府交稅,會花去一大筆錢。但是不管怎麼樣,她現在是百萬富翁了不是嗎?

  而且現在還沒有到報稅的季節呢,她完全可以找個優秀的會計師來幫忙設計一個最佳的避稅方案,讓這筆錢能夠以最大額度留存在自己的賬戶裡面。

  考慮到現在沒有住房的壓力,米亞覺得是時候再給帕貝羅家的老宅子裡面增加一些福利了。

  比如從「國外」進口一些會變異的植物,給自己買架鋼琴……以及翻修一下帕貝羅家的老宅!

  這棟宅子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即使它是那種少見的非木制結構,當初制造的時候也非常的用心。但這麼長時間下來依然會出現一些各種各樣的問題。雖然問題不大,解決起來也不是很困難,可是總是這樣也挺讓人煩惱的。

  之前是因為她手頭沒有足夠合法的金錢,不能對這棟房子做些什麼。但是現在她都是百萬富翁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覺得把這棟房子給翻修一下對我們以後的生活更好,不用總是因為各種小問題而不停的尋找各種修理工,也不用在上面耗費更多的時間。」米亞極力的勸說著蘇珊娜,「良好的生活品質才能讓心情更加愉快,進而影響到工作,讓所有的事情都進入到一個良性的循環當中。」

  有舒適的生活為什麼要去遷就不舒服的呢?

  「好吧,你做主!」從一開始的拒絕到之後的猶豫再到現在的點頭,蘇珊娜最終還是同意了米亞的意見。

  她說的對,良好的生活品質會影響到方方面面,有時候要為了這棟房子的各種小問題耗費時間精力也是挺讓人煩惱的。現在有機會翻修倒也不必拒絕,反正這棟房子有一半是屬於米亞的,她投資在這上面的錢財並不會打水漂,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這個孩子呢?

  於是在蘇珊娜的首肯下,帕貝羅老宅開始進行了翻修工程。

  先是進行檢修,然後通過圖紙確定工程的最佳方案,之後才是真正的動工。

  因為裡面還住著人,這個工程的進展並不是很迅速。但到了暑假的時候也徹底的完成了。

  從空置的那些房間開始,然後是廚房、浴室、臥室……整個過程當中,米亞幾乎把帕貝羅家的老宅給重新換了一遍血!

  用糯米膠黏貼好的環保壁布代替了之前的牆紙,達到防潮防污的目的;房屋中的地板都被取下來之後重新進行拋光打磨,煥發出閃亮的第二春;原本埋藏在它們有各種問題的;廚房中的老舊電器受到了同樣的待遇。除了少數幾個之外,已經服役了太久時間的都被更換掉了;浴室被重新規劃了一下空間,又換上了新的按摩浴缸跟流理台和馬桶;客廳裡面的電視機並沒有更換,但是臥室中卻被加了超大屏幕的電視,可以窩在被子裡面看恐怖電影……

  甚至連二樓的露台,都被米亞要求工匠給加了一個可以活動的木質遮雨棚,讓這裡即使是在陰雨連綿的天氣中依然可以坐在小餐桌旁邊喝一杯熱茶,欣賞著被雨水衝刷的城市。

  原本的院子裡面則是被米亞種上了一些從國外進口的高大樹木跟看起來並不是讓人非常熟悉的植物。為了更好的照顧這些植物,她甚至還給院子裡面的灌溉系統升級了一下,讓原本的人力勞動徹底變成了機器灑水,在解脫了很多時候都要負責照顧這些植物的喬凡尼同時,也能進行更加科學的灌溉。

  於是等到莉莉再一次來到米亞家的時候,就發現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個她幾乎快要認不出來的地方。

  「Ohygod,這翻修可真是翻修的徹底!」她瞪著客廳裡面的那架鋼琴說,感覺這裡的變化未免也太大,都不像是一個地方了。

  「翻修不就是要翻修的徹底一點兒?」米亞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很淡定的說,」難道你沒有看過老屋翻修的節目?那裡面目全非的更嚴重吧?」

  拜托,她這裡就真的是純粹的翻修,連格局都沒有變化,有什麼可震驚的?

  「但是那些老屋翻修不會把屋子給搞成你的這種樣子。」莉莉齜牙咧嘴,對米亞的這種態度十分不以為然。

  誰家的翻修會在臥室裡面搞個小型的家庭影院啊?你是有多懶,才會連床都不想要下,直接窩在那上面看電影?

  她瞪著那屏幕超大的電視,再看了看電視上方卷起的尺寸更大的幕布,繼續衡量米亞的床的位置,得出了一個更無語的答案,這是打算躺在被子裡面看電影吧?還有那個露台是什麼鬼?你是法國電影裡面的巴黎女郎嗎?竟然還有在露台上喝咖啡的愛好?

  「我覺得你學藝術學的已經走火入魔了。」莉莉最終語氣沉痛的評價道。

  本來就很不美國了,現在就更加的歐洲化了,這樣真的會讓人產生誤會的!

  米亞:「……」

  「啪!」她彈了一下莉莉的額頭,發出清脆的響聲,「你在說什麼鬼?」

  還走火入魔,當這是武俠小說嗎?不要看幾部李小龍的電影就胡亂用成語啊!

  「我說真的,感覺你現在都快要跟之前我們去意大利的時候街頭的那些女人一樣了!」莉莉眼淚汪汪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反駁道。

  反正就是很缺少美國女孩兒的那種外放的熱情跟爽朗,跟一點點的不拘小節。即使她向來表現的很有禮貌,也從來不會做一些令人反感的事情。可恰恰就是這種過於禮貌的態度讓她身上散發出一種疏離感,讓人感覺很難走進她的世界裡面去。

  認識米亞的時間越長,莉莉就越覺得她就像是那些古老的歐洲電影裡面的淑女一樣。不管是在私人觀念上還是行動舉止上都跟這個浮躁的社會有點兒格格不入,也許這才是她身上的那種疏離感的由來。

  但是她自己的生活卻偏偏非常的有情調,完全看不出來跟這個社會有隔閡,只要不把她放到一群身體裡面的熱情都快要溢出來的人當中,就能看到她散發出的慵懶感這也是為什麼莉莉總覺得她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的主要原因,她活的太肆意了!

  肆意到她可以隨意的安排自己的人生和生活,完全不會在意任何人的眼光跟看法。

  這聽起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實際上真的能夠完全不受外界影響的人真的不多。即使是那些上東區的名媛們還有跟其他的富豪和名媛們交際的需求呢,米亞就真的是那種讓人感覺你沒辦法從她身上找出什麼緊繃感的類型,這導致了不管是男還是女,總是有那麼一部分的人看她不順眼,在背後對她議論紛紛。

  身為米亞的朋友,莉莉再清楚不過她在對待自己的朋友跟對待外人的時候態度是多麼的不同,有時候她真的對此感到很無奈,為什麼總是有些人喜歡對自己不了解的人隨意的猜測評價?

  「因為嫉妒就是人類的原罪。」阿巴斯對於克裡斯蒂安格雷最近斥巨資買下了一副畢加索作品的事情嗤之以鼻。

  並不是每一幅畢加索的畫作都具有高昂的收藏價值,有些就是純粹的圈錢作品而已。

  自從克裡斯蒂安格雷上次被他在拍賣會上氣的當場離開之後,這個年輕人就總是跟他在不同的場合相遇,並且進行競爭。

  可惜的是,只要是遇到了跟錢有關的事情克裡斯蒂安格雷是絕對贏不了他的!

  阿巴斯摸著自己的大胡子一陣得意,年輕人就是不穩重,遇到點兒事情就會大驚小怪,以為這是自己人生中的劫難。但實際上人生漫長的很,又怎麼可能只有這一種劫難?

  「那位畫家還沒有同意見面的事情?」把報紙丟到了一邊,阿巴斯轉頭跟自己的屬下詢問起來了關於《酒醉的牧神》的作者的事情。

  自從那次的拍賣會之後,他就一直在追逐著這個畫家,希望能夠通過弗拉維爾認識對方,定制一副他構思了很久的畫作。

  但可惜的是,這位名為MH的畫家一直拒絕他。

  不僅是定制畫作的事情,就連見面對方都很排斥,搞得他有時候都不得不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位年輕的畫家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阿巴斯是知道一些身體有缺陷的天才的,也知道這些人通常都不喜歡跟人打交道,難道這個MH也是這種情況?

  這讓他糾結的要命,但是弗拉維爾的嘴巴也緊的要命,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從他的口中得到那個畫家的任何消息!

  而出於對真正的藝術家的尊重,阿巴斯也沒有去搞什麼暗地裡面的小動作對這位畫家進行調查,只是不斷的跟弗拉維爾溝通,希望他能夠促成這項合作。

  這對大家都有好處不是嗎?

  「沒有。」賽義德回答自己老板的話,「根據弗拉維爾的說法,對方的態度還是拒絕。而且因為一些原因不在當地,想要繼續溝通需要等到那位畫家回來。」


第1169章

  離開了西雅圖的畫家米亞現在正處在紐約上空,即將降落。

  跟上次來紐約的經歷不同,這次她平安無事的降落在了紐約的機場,中間沒有遇上任何意外,順利的坐上了亨利來接她的車,去了他的新住所。

  「哇哦,黛西一定在這上面花費了很多的心思。」坐上電梯直達到亨利的新公寓,米亞吹了一聲口哨,贊嘆一聲。

  這兩年來亨利的公寓從當初的那棟有個糟糕鄰居的換成了單身精英的,現在又換成了現在這棟面積更大、同時也有了更多的女性色彩的,並且看上去並不是剛剛投入使用。顯然是在收入增加的同時,感情上面也是春風得意,怪不得她會接到他再婚的通知。

  「親愛的,你知道你吹口哨的樣子就像是街邊調戲漂亮姑娘的小混混嗎?」亨利對米亞的這種突如其來的口哨滿臉黑線。

  這流裡流氣的口哨聲,到底是哪個可惡的家伙傳染給她的?可憐的老父親覺得有人帶壞了自己的女兒,一臉憂傷。

  「會嗎?」米亞眨眨眼,她明明覺得自己吹口哨的時候很酷的樣子啊!

  「會!」亨利斬釘截鐵的說,「你一定沒有看過那些黑……幫電影,裡面的男人就是這麼對著漂亮姑娘吹口哨的!」

  他一臉的痛心疾首,在思考著是不是因為米亞身體裡面的那點兒意大利血統作祟,才會導致了她吹口哨的時候活像是阿爾帕西諾在調戲小姑娘?

  要命,她到底是怎麼做到一副淑女外表,卻是一身大佬氣質的?亨利感覺有點兒頭疼,好像這孩子自從薩拉過世之後,行走的路線就越來越歪了,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哦,我會注意的。」米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怪不得之前去給學校的球隊加油的時候會有好多的妹紙衝她拋媚眼,當時她還以為這是個蕾絲團體,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亨利看了女兒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孩子長大了,他不應該對她的生活做過多的干涉,只要她沒有受傷,就都無所謂了。

  黛西同樣對米亞的生活沒有指指點點的興趣。

  她是跟亨利結婚,又不是跟亨利的女兒結婚。別說是對方常年生活在遠在美國另外一端的西雅圖了。即便是米亞就住在她家隔壁,黛西也不會去多管閑事的。分寸感這種東西,有時候還是要保持住,她跟米亞之間真的沒有那麼親密,關系也沒有好到可以互相交流一些女士們的小小秘密。

  與其關心這些,倒不如研究一下米亞送給她和亨利的結婚禮物!

  「Ohygod!」她從裝滿了干草的盒子裡拿出了那瓶葡萄酒,驚呼了一聲,「1945年木桐酒莊紅葡萄酒?」

  確定是真的,不是她看錯了?

  為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黛西認認真真的重新的轉動了一下瓶身。很好,帶有勝利的V字標記跟年份圖案的標簽正確無誤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它就是二戰勝利的那一年出品的波爾多地區的紅葡萄酒!

  這款菲利普朱利安以丘吉爾的V字手勢為基礎設計酒標的葡萄酒生產於1945年,一個偉大的年份。

  不僅僅是因為這一年漫長又慘烈的戰爭終於結束了,還因為在這一年發生了一件對波爾多十分重要的事情。

  似乎是在預示著戰爭即將結束,五月份遭遇了一場嚴重霜凍而導致減產的波爾多在之後的時間裡面天氣狀況對於葡萄酒的釀造來說簡直堪稱完美。炎熱干燥的夏季直接提前了葡萄的采摘時間,采收的葡萄成熟度也被拔高到無限潛力,品質優秀到讓釀酒師在因為產量降低的痛苦的同時,也為了這些品質優秀的葡萄們而歡欣雀躍,然後釀造出了這款1945。

  黛西還記得她的祖父曾經形容這款當年他喝過的葡萄酒的味道完美無缺,「我有時候會後悔過早的把那瓶酒給喝掉了。實際上它的品質絕佳到完全可以在保存個幾十年,等到我快死了的時候再一口氣喝干!」

  白發蒼蒼的老人懷念著曾經的過往,那不時的咂咂嘴回憶美好滋味的樣子在黛西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像,以至於她在見到了這瓶酒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它的身份。

  「本世紀不朽佳釀之一……」她不自覺的想起來了宗師級的品酒師羅伯特帕克對這款葡萄酒的評價,眼睛裡面全是躍躍欲試。

  「No」亨利看著她的眼神,表示拒絕,黛西什麼都好,就是有個醉酒之後撒酒瘋的毛病,他一點兒都不想要在大白天米亞隨時會回來的時候在客廳裡面和未婚妻進行過什麼不可描述的運動!

  「eon,亨利!」黛西搖動了一下手裡的瓶子,用充滿了誘惑的聲音嘗試著說服未婚夫,「難道你不想要試一試這款價格超過了兩萬美元的葡萄酒嗎?」

  是的,是的,她當然知道這瓶酒的價格有多高!

  亨利和米亞的關系一直都很親密,這一點並不會因為距離的遙遠而產生什麼變化,她經常會見到父女兩人互相寄送各種節日的禮物,其中不乏那些價值昂貴的自從去年的時候米亞賣掉了一幅自己的畫作變成了百萬富翁之後,她的禮物價格就更加值錢了。

  黛西發誓,亨利的配飾抽屜裡面的那副顏色暗淡、但是卻有著奇異香氣的袖扣就是用的頂級香料奇楠制作而成的!

  貴的要死的香料本來是應該用來作為各種昂貴香水的原材料的,只要一點點的提取物,就能讓香水的身價瞬間更上一層樓,可是現在卻被用來作為袖扣,上面還雕刻著張牙舞爪的猙獰蠍子,來彰顯著佩戴著它的人是多麼的獨一無二。因為沒有人會那麼無聊的在這種東西上面刻上使用者的星座。

  可這奢侈到令人吐血的敗家行為卻偏偏因為材質的不起眼而將所有的光芒都內斂了起來。如果不是對此有足夠了解的人士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副袖扣所代表的含義。

  簡直就跟亨利這種悶騷卻又愛現的性格契合的百分之百!

  真是一對熱衷於享受的父女啊……黛西嘆息一聲,覺得找到了一個同好。

  「但那是我們的結婚禮物。」亨利猶豫了一下,不是很堅定的拒絕,「聽我說,親愛的,我們應該把它留在婚禮那天喝,這樣才最有紀念意義!」

  身為一個父親的羞恥心還是讓他對這件事比較抗拒。因為他很清楚只要喝了酒,兩個人就絕對不會停下來!

  「我們可以留一點在結婚那天喝。」黛西瞬間洞悉了同居人的心思,「現在我們可以鎖上門,在臥室裡面喝。」

  嗯,她其實也不想要在未來的繼女面前上演動作大片的。但是又不能抗拒這瓶美酒的誘惑,那還是直接進臥室吧

  於是米亞回到亨利的公寓的時候,拜這對未婚夫妻那某些小小的習慣所賜,就被迫聽了短暫的廣播劇。

  「……」她悄無聲息又重新退出了門。

  還是不要打攪這兩位的健身運動了。萬一要是撞上他們突然之間想要玩點兒刺激的怎麼辦?

  看了一眼時間,兩點十七分,她正好可以去找家餐廳喝一杯下午茶。

  慢吞吞的晃悠到了街邊,伸手叫了一輛出租車,米亞按照地圖上的指引報出了一個地點。

  果然不愧是紐約,除了幾個地標性的建築之外,真的是常來常新,總有挖不盡的驚喜。

  「謝謝。」付了出租車的賬,米亞長腿一伸,邁下了車。穿著牛仔短褲的大長腿即使只是套了一雙運動鞋,也依然足夠吸睛奪目。

  以至於她坐在窗前觀賞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的時候不斷的有人來跟她搭訕,搞得她無語至極,都想要換個位置了!

  「米亞?」正當米亞皺著眉頭打算移動一下位置的時候,一道聽起來有點兒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亞當?」米亞抬頭,有些遲疑的喊出了一個名字。

  眼前的金發男人有著一張極為硬朗的帥氣臉孔。但米亞依然能夠從這張臉上找出幾年前在底特律的長途巴士上坐在她身邊的少年的影子。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亞當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坐在了米亞對面,「你這次來紐約真的應該給我打電話的,這樣我就能邀請你來看我的演出了。」

  他熱情的笑容極為具有感染力,讓人看著這張好看的臉就會忍不住微笑起來。更何況這是一個很會說話的男孩兒。就像是當初在底特律的長途巴士上一樣,今天的他也逗得米亞開心的笑了起來。

  「所以你現在是一個演員了?」她示意侍應生再拿一只新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紅茶好奇的說,「百老彙?還是外百老彙?」

  跟幾年前遇到的尚顯青澀的少年比較起來,現在的亞當看起來不但長相更加成熟了,就連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自信的氣息,確實是很像是經歷了在大批觀眾面前表演的樣子。

  「不,實際上是一家酒吧。」亞當喝了一口紅茶,因為這稍微苦澀的味道而緊皺眉頭,給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答案。

  看著米亞迷惑的表情,他還給她很清楚的解釋了一下,「只有在夜晚才會營業的酒吧,提供酒水跟火辣的月兌衣舞表演。呃,我是說,專門服務女性的那種。」

  嗯,雖然也不是沒有男人去這種酒吧看表演,但是在數量上他們確實是要少於女性畢竟表演者都是滿身肌肉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個身材妖嬈火辣的妹紙,大部分的男人對觀賞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體其實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米亞:「……」

  她真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又會被男人邀請看自己的月兌衣舞,而且這次還不是他一個人的獨舞,而是整個團隊,這算是一種另類的給團隊創收嗎?

  總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兒的樣子……

  「你可以自己來,也可以帶著朋友們一起,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我們的表演的。」亞當自信滿滿的對米亞說。

  「……我會考慮的。」米亞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亞當的這個邀請,真的讓她有種詭異的感覺啊……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黛西的朋友為她舉行的單身派對竟然也是這裡!

  「麥克、亞當、瑞奇、肯……」安娜隨口念出了一串的名字,「這些可是紐約最火辣的舞者,我提前了一周時間預約才給我們訂到了最好的位置,到時候你們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她曖昧的衝著一群來參加黛西的單身派對的女士們說。

  這可是黛西結婚前最後的放縱夜晚了,以後這家伙就要成為某人的合法妻子,再也沒有辦法隨意的放縱自己!

  「沒錯,聽我說黛西,自從你交了個男朋友之後,就真的錯過了太多好玩的事情了,這支舞蹈團隊絕對能夠讓你徹底興奮起來!」林賽給安娜的話點了個贊。

  本來大家都是一起快樂玩耍的姐妹。但是黛西即將結婚,看來以後是沒有希望繼續享受這種快樂了。

  「姑娘們,能冷靜一下嗎?這裡還有一個剛剛成年的年輕女孩兒呢!」黛西干咳一聲,示意她旁邊還坐著一個米亞,讓大家別嚇到這個還沒有經歷過社會各種洗刷的小妹妹。

  然而一群見多識廣的職場精英女士們才不管黛西那欲蓋彌彰的話語呢!

  拜托,你要是真的不想要嚇到她,干嘛要帶著她來這裡啊?早點兒回家玩芭比娃娃睡覺不好嗎?還有,你是哪只眼睛看到這個年輕的姑娘被嚇到了,她明明就很鎮定的坐在那裡玩手機,翹著兩條大長腿的姿勢看起來簡直悠閑無比,活像是在一家咖啡店裡面等著侍應生上菜!

  「嘿,米亞是嗎?今天是你的幸運日,待會兒你就能看到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了。」琳達擠開准新娘黛西,坐到了米亞旁邊笑嘻嘻的說,「相信我,這裡的舞者素質都很高,絕對會讓你滿意!」

  小女孩兒嘛,就是要多多見識一下世面,以後才不會被騙啊

  剛滿二十一歲沒多久沒見過世面的米亞:「……」

  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黛西說帶她來自己的單身派對的時候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單身派對。帶著准新郎的女兒參加自己的單身派對,認真的嗎?

  「別擔心,我爸爸也會參加亨利的單身之夜。」對此,黛西的回答十分出人意料之外,「還有我的兩個兄弟,負責讓亨利的單身之夜興奮起來。」

  她衝著米亞眨了眨眼,表示這是雙方之間的一個默契,玩歸玩,放縱歸放縱。但是最後的底線還是要遵守,不能跨越過去。

  米亞還能說什麼?

  只能頂著一臉的無語跟著黛西來到了之前亞當給她的紙上寫著的酒吧。

  嗯,就不是很令人驚喜。

  老實說,紐約確實是國際化的大都會,但是也分地方。有的地方看起來並沒有那麼高大上。尤其是現在還是世紀初,大家即使是玩,各種花樣也沒有後來足以讓人倦怠的那麼多至少這家主打夜間月兌衣舞的酒吧裡面就沒有可以表演空中飛人的裝備跟能三百六十度旋轉的舞台,讓觀眾可以全方位觀賞舞蹈……

  那就只能期待一下舞者了。

  呃,她看了一眼周圍的同伴們,貌似大家都已經准備好了鈔票准備到時候直接塞到人家的衣服裡面?

  「別擔心,今天你所有的賬單都由我來買。」茱莉婭,一個有著一頭棕發的漂亮女人重復了一遍琳達的動作,擠開她坐到了米亞旁邊,摟住了她的肩膀,「亨利的女兒是吧?我跟你爸爸認識很多年了,黛西也是通過我認識的他,今天晚上你盡管隨便玩,有任何問題我都會去幫你解決的!」

  說完往米亞的手裡塞了一疊鈔票,湊到她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個字,就撩了撩頭發,坐到了另外一邊,她最喜歡的舞者總是習慣在這個位置上表演,她怎麼能錯過近距離的觀賞?

  米亞低頭看手裡的錢,全都是小額紙鈔,一張一張的湊在一起,大概有兩百塊。而這裡的表演現場買票也只不過是三十塊,預約的價格更低,二十塊!

  所以她這是真的被當成剛剛成年的小孩子看待了?

  她面色古怪,真的是完全沒話說了,總覺得到了這種場合。即使是還沒有開始表演,大家的行為就已經放肆起來了呢……

  而酒吧的老板還在往大家的熱情上面添火,「……這裡可不提供姜汁汽水跟石榴水,今天晚上只能喝酒享受你們的人生……」

  「真是的。」米亞嘆了口氣,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被人贊助看月兌衣舞的一天,這世道,真的已經不是魔幻可以形容了。

  嗯,特別是在群舞結束之後的互動環節,大家尖叫著把黛西給推到了舞台上的時候,她是真的服氣了,要不要對別的想要跟舞者互動的人說這是單身派對啊?

  不要用這種事情來博取別的姑娘們的同情啊混蛋!

  「嘿!」她眼尖的找到了酒吧的老板達拉斯,衝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往這邊來。

  「想要點兒什麼樣的服務,girl?」達拉斯上下打量了米亞一眼,露出了一個痞痞的笑容,「帶證件了嗎?」

  一個年輕的姑娘,眼睛裡面甚至還閃爍著不諳世事,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已經達到了可以隨意出入這種限制級場所的年紀?

  「請給這位准新娘女士和她的朋友最好的服務,但是提醒你的人不要跨越底線!」米亞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摘下了自己的鑽石耳環塞給達拉斯,語氣凝重的說,「以及,今天晚上的單我都買了,請這裡的姑娘們喝酒!」

  好歹亨利才是那個准新郎,她總得給親愛的老爹找回點兒場子

  達拉斯完全愣住了,忍不住低頭去看手裡的耳環。很好,一對至少價值六位數的鑽石耳環。即使是沒有購買證明這對耳環依然能夠輕松賣上五位數的價格,那上面的鑽石已經保證了一切。

  而且這東西不用納稅!

  那還有任何問題嗎?

  達拉斯笑容滿面的跳上了舞台,拍了拍手,「啪!啪!」他示意喧囂的酒吧暫時安靜一下,然後伸手指向了米亞的位置,「今天晚上所有的酒水都免費,這位漂亮的女士為大家買了單,請大家盡情的享樂!」

  「Wooo」酒吧裡面瞬間就被歡呼給填充滿了。

  來到酒吧放松自己的人,誰會不愛免費的酒水呢?

  「噢,她看起來簡直跟亨利一模一樣!」茱莉婭吃驚的看著抬上的達拉斯,又轉頭去看距離舞台遠遠的,撐著桌子咬吸管的米亞,恍惚間感覺仿佛又看到了年輕時候超級騷包的亨利。

  果然哈蒙什麼的,簡直就是一種無解的生物啊!

  茱莉婭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愣著做什麼?米亞為黛西買了單,是時候讓空氣躁動起來了!」她大聲呼喚著,瞬間點燃了酒吧裡面的氣氛,連同本來已經退下去開始換衣服的舞者們也重新回到了舞台上,開始衝著周圍的人散發著荷爾蒙的威力。

  而達拉斯,則是在跳下舞台之後撥了一個電話,沒過多長時間,酒吧中就又湧入了一隊穿著消防服的的肌肉男,又為本來就已經沸騰的酒吧氣氛上面加了一把火。

  「噫」米亞吐了吐舌頭,對達拉斯的上道豎起了大拇指,大場面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米亞的目光,這個意外的發了一筆財的男人還衝著她k了一下,搞得米亞渾身一陣惡寒,謝謝,不約!

  另外一端同樣在享受自己的單身之夜的亨利遠沒有黛西這麼放松。因為他的身邊有三個身高超過6.2英尺(約1.9米)、體重超過200磅的壯漢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似乎只要他有一點點的不理智行動就要直接跳起來給他來上一記硬的,讓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德州老岳父的彪悍!

  所以這個單身派對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看著跟月兌衣舞者貼在一起的朋友們,亨利幽幽的嘆了口氣。阿甘說的對,人生啊,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第1170章

  然而他的老岳父跟未來的兄弟們完全不管他心裡面的苦,興高采烈的拼起了酒,並且還拉著亨利一起喝。

  於是場子裡面就形成了非常奇妙的情景。

  整個酒吧裡面都是熱火朝天,漂亮的舞者們一個個身材曲線妖嬈的在台上舞動著,熱情的顧客們舉著酒杯揮舞著鈔票吶喊,DJ打碟打的快要把自己給甩飛,所有的一切都顯示著這是一場多麼歡快淋漓的單身派對。除了角落裡面的本場主角亨利哈蒙,似乎注意力都在那一瓶瓶的琥珀色的酒液上面,一杯一杯的往嘴裡面灌。

  還有他旁邊的個男人,一個頭發都已經斑白的老頭子跟兩個活像是兩頭壯年棕熊的壯漢,也是拎著酒瓶子一副不喝醉不罷休的樣子,簡直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來自於某個公民身體裡面流著的都是酒精的國度!

  畢竟不管是身材還是這種豪放的態度都很像啊……

  亨利的朋友們對此十分無語。

  好好的單身派對你偏要帶著未婚妻的老爹跟兄弟一起來,是有多想不開?結果搞得現在大家都很快樂,只有你這個本來的主角不快樂,這真的還算是一場單身派對嗎?

  鮑爾斯,本次單身派對的主持者,新郎的好友翻了一個白眼兒,完全懶得搭理他了。

  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做出的決定就要自己承擔後果!

  他很快把眼神從好友那裡收回來,大聲的吹了一聲口哨,把一張紙鈔塞進了靠近自己的舞者的長筒襪裡面,重重的拍了一下對方的屁股,「繼續」

  雖然主角萎掉了,但是現場這麼多的配角呢,總不能不顧他們的死活是吧?

  大家還是要玩的開心才不會浪費他特地找了這麼一個豪華的場子啊!

  嗯,接著奏樂接著舞的典型了。

  米亞這邊也是一樣。

  只不過相對於亨利那邊的某些人士苦逼兮兮的只能喝酒,這邊的女士們不管是准新娘的朋友還是准新娘自己都直接嗨瘋了。

  「砰」達拉斯晃了晃手裡的香檳,然後崩開了瓶蓋,泡沫瞬間衝向了空中,噴灑的到處都是。

  「啊」現場興起一陣陣帶著笑聲的驚呼,達拉斯舉著酒瓶走到坐在兩個肌肉男的手臂環成的椅子上的黛西身邊,故作矜持的揮手鞠了個躬,「尊敬的女士,請容我為你倒上今天晚上的第一杯香檳?」

  他笑容滿面的說,示意拿著酒杯的侍應生走到旁邊,晃了晃手裡面的酒。

  嗯,就誰能拒絕一個穿著皮褲的性感牛仔呢?

  反正黛西是不能,所以她一邊捂著臉笑,一邊點頭,然後接過了那只倒滿了香檳的杯子一飲而盡。

  「Wooo」周圍的人又開始起哄,黛西被拋了起來。

  「看起來錢真的能解決很多問題。」今天帶著朋友來開眼界的姑娘看著酒吧裡前所未有的熱鬧跟一群的生面孔舞者,喃喃自語道。

  老天,這間酒吧裡面現在已經有超過了十個男舞者了吧?這些人跟現場的姑娘們簡直都快要變成人貼人了!

  「所以你打算努力的搞錢了嗎?」被帶過來見世面的女孩兒興奮的問,情緒高漲的恨不得直接竄到天花板上。

  啊啊啊簡直太刺激了好嗎?之前在教會學校讀書的日子真是太無聊了,哪有現在這種生活好?

  「過了今天晚上再說!」年輕的女孩兒把杯子一放,從自己的小包裡面掏出一卷鈔票,抽出兩張,拽過了一個舞者塞進他的褲邊。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現在她的腦子裡面就只有漂亮的肌肉線條!

  倒是造成了現在的一切的米亞笑眯眯的坐在角落裡,拒絕了所有試圖給她提供一些特殊服務的舞者,包括跟她還算是認識的亞當,「我不會跟有利益牽扯的人發展什麼超出友情之外的關系。」

  她微笑著拒絕了亞當的邀約。

  米亞承認亞當是個很帥氣的男人,身材也很棒。但是有些事情是原則問題,對方真的沒有帥到讓她可以突破自己的原則。

  這讓亞當十分遺憾,「也許以後?」他舔了舔嘴唇,嘗試著問。

  「也許以後。」米亞笑了笑,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讓亞當只能無奈的敗退。

  「為什麼拒絕他?那男孩兒很漂亮。」林賽滿頭大汗的坐到了米亞身邊,好奇的問。

  她剛剛結束了一場跟舞者的互動,整個人都顯得有點兒亢奮。

  「E……我想他還不夠漂亮?」米亞聳聳肩,對林賽的話不置可否。

  漂亮的人她見的多了,亞當在她這裡只能得到一個普通帥哥的評價。嗯,俗話說,帥的太平庸了,沒有什麼特色,扔到大街上都找不出來的那種。

  這話招來了林賽的一個大白眼兒,「那你可真是夠挑剔的了。」

  拜托,不論加成條件單純看臉,亞當可是這裡最帥的那一個舞者,這都叫不夠漂亮?

  「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挑剔的人。」米亞對於林賽的話完全無所謂,她就是挑剔怎麼了?難道隨便一個帥哥就要她拉著對方滾床單嗎?

  大可不必這麼折騰自己,世界上那麼多長得好看的男人,她這麼漂亮,不會缺少好看的男朋友的

  這麼想著的米亞在夜場結束之後揮一揮手臂。除了已經喝的都快要不省人事的黛西之外沒從這裡帶走任何東西。

  「你真的確定不用我們幫忙?」茱莉婭有點兒猶豫的看著米亞,不是很確定讓這個姑娘自己帶著黛西回家是不是正確的事情。

  「放心,我今天晚上沒有喝帶酒精的飲料。」米亞笑眯眯的說。

  雖然說這種場合應該不醉不歸,但她好歹也是肩負著要守住黛西的底線的任務,當然不會隨意給自己灌酒。

  所以開車帶黛西回家完全不是什麼問題。

  「我說的不是這個。」茱莉婭嘴角抽搐,她問的是酒嗎?她問的是她能不能一個人把跟她身高差不多的黛西給帶回家!

  別忘了今天晚上亨利也去搞自己的單身派對了,可沒有人來幫忙。

  不過說起來這個,這個已經年滿二十一歲的女孩兒是不是對酒精太過於有自制力了?茱莉婭的腦回路突然之間拐了個彎,跑到了奇怪的地方。

  「放心放心,我可是能夠自己更換馬桶的人,換成黛西絕對沒有問題!」米亞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衝著茱莉婭擺了擺手,踩下油門衝了出去。

  留下已經因為酒精而有點兒迷糊的茱莉婭在原地思考一個問題,「自己更換馬桶?是我想的那種馬桶嗎?」

  感覺好像有點兒奇怪?

  然而等她想要再問問的時候,米亞已經開著車子走的無影無蹤了,只留下遙遠的路口那閃耀著的紅綠燈。

  「算了,這孩子看起來很可靠的樣子……」茱莉婭咕噥了一句,掏出電話給自己常用的出租車司機打了個電話,還是先解決自己的問題吧!

  至於米亞,則是卡在限速上面一路開車飆回到了亨利的公寓,然後一個大甩尾,把車子停進了停車位,跳下車把黛西給抱出來扛到了肩膀上。

  「叮」電梯剛剛從停車場上到了一樓大廳就停了下來,門一打開,米亞就見到了一個用同樣姿勢扛著她親愛的老爹亨利的壯漢。

  「晚上好?」她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按住了電梯的開關鍵,歪著頭衝對方說。

  「晚上好。」滿身肌肉虯結的光頭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看到了掛在她身上的黛西,瞬間了然大悟,走進了電梯。

  隨後跟著他走進來的是兩個同樣身材高大的仿佛是巨熊的男人,「你是米亞。」最後走進來的頭發斑白的男人也看到了掛在米亞肩膀上的黛西,嘴角抽了抽,知道了眼前這女孩兒的身份。

  亨利哈蒙的女兒,跟他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像啊……老霍布斯在心裡面默默的吐槽了一句,這種彪悍的作風明明就應該是他們家的孩子才對!

  「你一定是鮑勃,這是傑森跟盧克。」米亞伸出了手,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很高興認識你們。」

  喲看來亨利玩的很開心啊,都醉成這個樣子了……

  「黛西沒跟我們說你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老霍布斯晃了晃米亞的手,哈哈大笑說。

  盧克翻了個白眼兒,把亨利給放到沙發上,脫掉外套拽掉鞋子,拎起他往床上一丟。

  拜托,黛西能知道什麼啊?

  她又不會跟結婚對像的女兒生活在一起,有這種必要嗎?

  但是對於這個看上去漂亮又看起來瘦弱的能夠在T台上當模特的女孩兒,盧克還是很吃驚,她那麼纖細的手臂,到底是怎麼把黛西這樣一個跟她身高差不多的成年人給扛在肩膀上帶回來的?這種承重能力完全不符合科學水平啊!

  看了一眼自己那硬的都快要能夠跟石頭媲美的肱二頭肌,盧克陷入了沉思,要不要考慮跟對方探討一下以後的就業問題?

  這種不管是天賦異稟還是鍛煉出來的力氣要是就這麼浪費在生活當中多可惜?上天下地的追尋那些該死的罪犯多有意思多刺激啊

  「她也沒跟我說你是這麼一個幽默風趣的人。」米亞笑呵呵的把黛西的外套扒掉,順手把她扔在了亨利的旁邊,還體貼的幫兩個人擺了一個側臥的姿勢,避免他們因為嘔吐物而嗆到自己。

  老實說,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黛西的父親跟哥哥竟然會是這種形像,真的是太超出想像力了!

  作為一個美妝雜志主編,黛西完美的承襲了這個行業的一貫要求,永遠都讓自己的身材處在一種完美的狀態裡面。也就是說,她是照著那些超模的標准來要求自己的。

  這也就導致了她的身高明明有5.8英尺(約1.78米)。但是體重卻僅僅只有120磅(約54公斤)不到。

  這種身高體重配合著平時精致的妝容,常常讓人對她的年齡有種錯覺,認為她才只剛剛十歲出頭。但實際上,這位女士已經四十歲了。

  而她的父親跟兄弟,米亞嘴角抽了抽,就不說那高出了她半個頭還多的身高了,光是體重,就一個人能夠頂得上黛西兩個多!這身材,簡直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們是不是天天泡在健身房裡面把蛋白米分給當成餐吃?

  說起來,黛西好像沒有提過她家人的職業?

  「喝點兒什麼?」她詢問了一下坐在沙發上的個男人。

  「除了酒跟咖啡,什麼都可以。」老霍布斯聳聳肩說。

  為了灌倒亨利,他們幾個人可是通力合作了一下,到現在身上還有一股酒味兒呢!

  「礦泉水。」米亞從冰箱裡面拿出瓶冰好的礦泉水放到桌子上,「房間不是很夠,你們可能要擠一擠,將就一個晚上了。」

  亨利的公寓雖然變大了,但是也沒有大到為客人准備這麼多大客房。要是他們打算在這裡休息,就要擠一擠了。

  「不用這麼麻煩,待會兒會有人來接我們去酒店。」盧克無視了開瓶器,輕松的撬開了瓶蓋喝了一口水說。

  要不是因為要來看住亨利不讓他在單身派對搞事情的話,他現在本來應該在巴西的裡約熱內盧。不過沒關系,待會兒他的下屬會來接他,直接把他送到機場。他的父親跟哥哥會被送到酒店去,一直待在這裡直到婚禮結束之後再離開回家。

  至於他母親跟哥哥的妻子則是會在結束了老家那邊的事情之後才能趕到紐約參加婚禮本來的打算是全家到時候一起在婚禮的時候出席的。但是誰讓亨利跟黛西這對未婚夫妻會在搞出來了一個單身派對的同時向對方表忠心,願意讓親屬來監督自己絕對不會在派對上亂來?

  這無聊的行為導致了他父親跟哥哥不得不放下手頭的工作,匆匆趕來紐約,就是為了確保這個過程當中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盧克翻了個白眼兒,對他親愛的父親如此緊張兮兮的行為感到十分無語,就亨利哈蒙這個樣子,看上去都沒有他的女兒能打,需要這麼多的人一起壓制他嗎?居然還要求他請假一起來!那你要不要也把曾經上過戰場的威拉德也給拖過來?還是說遠在新西蘭當農場主的洛克也要一起參加?

  干脆直接把霍布斯家族的男人一起叫過來算了!

  他真心對自己老爹不靠譜的行為十分的無奈。但願他在紐約待著的這段時間裡面不要搞出來更多的麻煩吧。

  米亞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一點多鐘了,這個時候去酒店?

  但既然人家這麼說了,她也就不廢話,而是去廚房拿了一點兒小點心放到桌子上,「也許你們會想要自己的胃舒服一點兒?」她敏銳的注意到了老霍布斯喝水的時候皺了皺眉頭,揉了一下自己的胃。

  「哦,當然。」老霍布斯從盤子裡面拿起了一只小蛋糕扔進嘴裡嚼了嚼,眼睛一亮,「這味道真棒,看來黛西在紐約待了這麼多年,生活能力終於有點兒進步了!」

  天知道他的女兒只會做沙拉,別的食物制作出來的結果簡直就是災難!

  沒想到現在竟然會烤制這種精致的小蛋糕了,該說紐約果然是一個鍛煉人的地方嗎?呃,不對,之前也沒有見到黛西制作這種小點心,一定是亨利哈蒙改變了她!

  老父親心情發酸的看了一眼房間裡面只露出個腳的亨利,語氣更酸了,「真沒想到,有生之年吃到黛西制作的蛋糕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跟妻子最疼愛的就是女兒黛西,從小到大完完全全的寵愛著長大,以至於這孩子跟很多的姑娘們都不一樣,在家務跟廚藝上根本就是零技能!結果沒想到現在要結婚了,竟然會為她未來的丈夫去學習這種繁復的手藝……看著小蛋糕上面塗著的果醬跟那精致的造型,他感覺自己的胃部更加不舒服了,簡直能夠倒出來一噸的酸水!

  米亞:「……」

  她有點兒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呃,那個蛋糕是我做的,如果你想要吃黛西制作的食物的話,廚房裡還有她配好的沙拉基底,只要加入一點點的油醋汁就可以立刻食用了。」

  為亨利洗手做羹湯什麼的,真是個美好的誤會!

  這兩個人在一起,食物都是由亨利來負責的。即使他廚藝並不十分高超,但是應付黛西卻是足夠了米亞合理懷疑就是因為這點,黛西才會決定跟亨利結婚。因為她真是受夠了要經常去餐廳排隊點餐的痛苦。

  別問米亞為什麼會知道這種事情,丟在桌子上面那被筆尖給穿透了的收據就是證明。黛西並不是那種吝於生活支出的女人,也從不會在給侍應生的小費上面吝嗇,會讓她煩躁的只有那些永遠都需要排隊的口碑餐廳個結賬時候的災難!

  「唔,你這麼說我的胃就感覺舒服多了。」老霍布斯眨了眨眼睛,心情瞬間春光明媚了起來。

  女兒並沒有因為要結婚就跑去什麼亂七八糟的新娘學校進修,這很好

  旁邊一直s隱形人當自己不存在的傑森:「……」

  他默默的咬著造型精致的小蛋糕,對親爹的這種無聊的心態徹底無視。都這麼大年紀了,還總是跟黛西的男朋友較勁,真是無聊!

  哦,對了,現在已經即將要變成丈夫了。

  米亞也是哭笑不得,這位霍布斯先生可真是直白,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在她面前說出這種話,該說果然不愧是民風淳樸的德克薩斯人嗎?

  但不管怎麼樣,黛西跟亨利的單身派對總算是順利的結束了,真是可喜可賀。

  嗯,對於黛西來說是的,對於亨利來說就不是了。

  「唔」周末的清晨,亨利在陽光的照射當中清醒了過來,還沒有等到他從床上爬起來,就感覺腦殼一陣劇痛,重新跌了回去,還順便吵醒了同樣腦殼疼的黛西。

  「好痛」黛西翻了個身,感覺自己不但頭疼,就連身上都散發著一股酸臭的味道,簡直令人窒息!

  「我這是怎麼了?」折騰了一會兒,她終於虛弱的爬起來靠在床頭,開始思考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

  然後一堆羞恥的記憶開始回籠,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她跟舞者們的互動跟被當成超級貴賓招待,把所有套餐都給享受了個遍的經歷。

  所以我的單身派對圓滿的完成了?黛西終於想起來了一件事,之前米亞給整個酒吧的客人們都買了單,然後又讓酒吧老板找了好多並非是這座酒吧專屬的舞者……她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米亞可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可愛女孩子的父親亨利看著未婚妻的滿臉笑容生無可戀。

  一看就知道她昨天晚上肯定過的很愉快,而不是像他,成為了一條被強行灌酒的沙丁魚!

  但既然這時已經說好的事情,那也沒有什麼可嫉妒的,只能說黛西的運氣比較好,遇到的是米亞這樣的好孩子;他的運氣則是比較糟糕,遇到了老霍布斯跟他兩個更加可怕的兒子!

  「早上好。」等到兩個人跌跌撞撞的收拾好自己走出臥室的時候,時間已經走到了十點多鐘,米亞正坐在桌子前面看雜志,見到他們出來愉快的打了聲招呼,「要來一杯醒酒湯嗎?」

  這兩個人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太好,憔悴的神情跟臉色,以及稍微浮腫的面容,全都在說明一個問題,他們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了!

  「還是來上一杯紅茶或者是咖啡去一下水腫?」她體貼的給兩個人換了一個選項。

  「紅茶,謝謝親愛的。」亨利虛弱的說,捂著腦袋坐到了餐桌邊上,看到了桌子上還擺著一只絕對不是他家裡面的瓷壇子,「這是什麼?」

  他揭開了砂鍋,瞬間被一股濃重的香氣給炸的頭昏腦漲,差點兒沒直接原地去世。

  「哦,我在張記老號定的佛跳牆,正好可以當今天的午餐跟晚餐。」

  紐約這邊的唐人街各種餐廳林立,其中不乏一些老字號的餐館,她來之前就已經詢問過了網友,來了之後找到了那家味道十分地道的餐館定了佛跳牆,准備嘗試一下味道,好的話,以後來紐約的時候就能經常吃了。

  「……佛跳牆?」亨利念著那個怪裡怪氣的名字,得益於他對亞洲食物的了解,居然聽明白了米亞說的是什麼,然後瞬間瞳孔地震,現在這種時候吃佛跳牆,他親愛的女兒是真的猛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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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1章

  「嗯?」米亞挑眉,這是怎麼了?難道傳奇紐約這段時間又出事了?

  考慮到紐約不但長住長新,還常炸常新,她真是一點兒都不奇怪這裡又發生了什麼能夠震掉人眼球的事情。

  「你來之前發生的事情,一個古董收藏商被滅門,不但有眾多藏品失蹤,還有一些遭到了嚴重的損壞。其中最貴重的就是價值超過千萬的一顆石佛頭,被按在了那個腦袋碎成了西瓜塊的古董收藏商的頭上,這件案子到現在都沒有被偵破,媒體們還給它起了個浴血佛頭的名號。導致這件事情大範圍擴散,現在很多喜歡收藏古董的富豪們都因為這件事情而升級了安保設備,就是擔心遭到同樣的待遇。」黛西才不管亨利是怎麼想的呢,簡單的跟米亞解釋了一下,就直接去廚房拿了兩只碗放在桌子上,給自己舀了一碗香氣濃郁的佛跳牆之後問亨利,「你要不要?」

  「要!」捂著腦袋一臉痛苦的亨利瞬間回答響亮。

  被按在屍體上的是佛頭,又不是佛跳牆,有什麼不要的?

  黛西聳聳肩,給他也舀了一碗,還順手給他倒了一杯剛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冰鮮檸檬水。

  雖然在食物上面她的才藝真是一言難盡,但是在飲品上她的技術還是不錯的,各種水果飲品跟酒水調配的水平一流,她甚至還有個品酒師的執照雖然級別不是很高,好歹有總比沒有好對吧?

  亨利在這件事上沒有什麼意見,他是找女朋友又不是找廚師,不至於因為這種事情而跟黛西要死要活的。兩個人生活就是彼此妥協包容,沒有誰應該為你不求回報的付出,這是連他的父母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麼能要求別人為他做到?

  三觀不合,即使是當初愛的再轟轟烈烈又深刻,也早晚會在巨大的分歧中磨滅這段感情,最終走向分手之路的。

  米亞不知道亨利心裡面在想什麼,唯一的感慨就是紐約這地方。果然沒有辜負它那個國際大都市的稱號。即使現在並沒有總是跟火暴火乍相伴,也照樣有各種案件常伴身畔,這就是所謂的大都會的底氣吧?

  搖搖頭,她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破案是警察去要做的事情,跟她這個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有什麼關系?

  她能夠做的就是避免自己成為警察們的麻煩而已,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總不能讓她親自上陣去尋找那個殺人狂魔吧?

  這麼想著,米亞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繼續自己的買買買跟逛逛逛生活,再加上時不時的去聽一場音樂會或者是去看一台音樂劇,去嘗試黛西推薦的各種好吃的餐廳等等事項,暑假期間的她竟然忙碌了起來,根本就沒時間去關心紐約警察局的辦案效率。

  這裡可是紐約!

  聚集了全美國最好的資源,除了設備還有人才啊!NYPD干不了的事情那不是還有FBI嗎?

  可惜,有種生物叫做連環殺手,而並不是每一個連環殺手都能被警察或者是FBI抓住的。這不但需要強大的破案能力,也需要那麼一點點的運氣。至少,紐約負責這件事的警察看上去不管是能力還是運氣,都不是很好的樣子,一直到亨利跟黛西的婚禮都快要開始了,這件案子都沒有被偵破。

  倒是黛西的母親跟傑森的妻子總算是完成了德州那邊的事情,帶著孩子們來到了紐約,准備參加黛西的婚禮。

  黛安娜霍布斯,一個畫風跟兩個兒子有壁的女人。呃,或者更准確的說,米亞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三兄妹的外表不是一個畫風的原因了。

  顯然,這三兄妹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母親生出來的!

  霍布斯家的長子傑森霍布斯是一個有著典型的斯拉夫人種外表特征的男人;次子盧克霍布斯帶有顯著的波利尼西亞人種特征;而黛西,她的繼母大人,則是看上去一副日耳曼女性的樣子,金發碧眼雪膚完全符合了那個該死的帕特裡克貝特曼的審美標准,跟亨利一起登上了他的獵殺榜單。

  聽說黛安娜是老霍布斯因為失敗的婚姻去德國旅行的時候認識的……米亞默默的給這位老先生那十分廣泛的審美口味點了個贊,他一定是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才能有這麼豐富多彩的生活。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米亞竟然在婚禮上遇到了一個熟人,之前據說是接到了一個大case而跑到了某個神秘小島閉關的威拉德。

  「原來你是這個霍布斯。」米亞有點兒吃驚,沒想到他竟然跟黛西有親戚關系。畢竟除了身高之外,他真是跟黛西的家人找不出來任何相似點。

  威拉德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米亞,他剛剛結束了一項工作沒多久賺到了一筆足夠自己逍遙自在的生活好幾年的金錢,就接到了來自於黛西的電話,告知他自己要結婚了,他得回來參加婚禮。

  所以他不得不取消了飛回西雅圖的航班,轉而飛往紐約。

  結果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黛西的婚禮上遇到米亞,「黛西是我的堂姐,我母親過世之後一直是她在帶我。」

  他跟米亞解釋了一下自己跟黛西之間的關系,感覺稍微有點兒混亂。

  今天他才知道自己正在跟堂姐的繼女處在一段曖昧的關系裡面,感覺略微妙啊……

  「嘿,你們在談什麼?」拉塞爾傑森的兒子湊到了兩個人面前好奇的問,完全沒有掩蓋眼睛中對米亞的熱情。

  但米亞根本就不想要搭理這個小屁孩兒。除了身高之外簡直就是一個幼稚鬼,誰要跟他進行一段浪漫的關系啊?她又不想要當人媽!

  「在談小孩子不適合知道的事情。」威拉德依然是用自己那口柔和的語調說話,但內容顯然並不柔和。

  「親愛的威拉德,你一定是忘記了我今年已經成年了。」拉塞爾假惺惺的露出了一個笑容說。

  他對這個常年不在家的叔叔基本上無感。

  威拉德離開家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孩子,根本就對這個長輩沒有什麼太多的印像。長大了之後也沒見過幾面,雙方之間的關系其實跟陌生人也沒有什麼區別。這種情況下,當然就不會對他有什麼客氣的態度。

  「還差一個月零八天你才會滿十八歲。在那之前,還是乖乖的做一個未成年人比較好。」威拉德的笑容看起來要真切的多,如果不看他沒有什麼感情波動的眼睛的話。

  「你居然知道我的生日?」拉塞爾震驚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說好的常年離家出走呢?你一個平時都不回家的人,為什麼會知道別人的生日啊?

  「我知道家裡面每一個人的生日,甚至你出生的時間跟地點。」威拉德保持著自己的笑容不變,提示拉塞爾,「所以你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他瞄了一眼拉塞爾手上端著的酒杯,笑容慢慢的深刻了起來。

  「我馬上走!」拉塞爾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轉頭就走,連今天看到的想要搭訕的漂亮女孩兒米亞都顧不上了。

  要是威拉德把他偷喝酒這件事告訴他媽媽的話,他一定會被扣光零花錢的!

  而比被扣光零花錢更慘的是他會面臨一個虔誠的教徒那喋喋不休的教導,這未免也太坑!跟這件事比較起來,和漂亮的妹紙搭訕什麼的,就直接被他給拋到了腦後了。反正也不急在一時,他們都認識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約這漂亮的姑娘一起出來玩德克薩斯州跟華盛頓州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不是嗎?

  至少比兩者到紐約直接的距離近多了。

  這麼想著而灰溜溜離開的少年完全沒有意識到一件事,相對於德克薩斯州跟華盛頓州之間的距離,同住在西雅圖的威拉德跟米亞之間的距離更近!

  但知道也對他現在的行動沒有影響,為了保護自己的零花錢跟可憐的耳朵,跑掉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選擇。

  米亞眨眨眼睛,「看來傑森跟梅麗爾在教育孩子上面一定要求很嚴格。」

  她剛剛見過了拉塞爾的母親梅麗爾,一位看上去很溫和。但性格十分堅定的女性,加上常年板著一張臉的傑森跟迅速逃跑的拉塞爾,已經能夠讓人推斷出來很多東西了。

  「梅麗爾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她討厭任何破壞規則的事情。」威拉德對此不置可否。

  虔誠這個字眼兒,有時候本來就意味著一些東西。在某些特定時刻,它所代表著的東西甚至能夠凌駕於法律之上。

  他對別人的教育孩子方式沒有意見。因為他自己本身就跟霍布斯家的關系不夠親近。不管是他那個已經再婚的父親還是其他的什麼人。盧克跟黛西算是少數的跟他關系不錯親戚,前者是因為職業關系,後者則是因為在小時候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面,黛西都是那個他唯一能夠依靠的人。

  如果今天換了別人結婚,他是肯定不會來這裡湊熱鬧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父親跟鮑勃之間的關系一般,跟他的女兒關系就更一般了,這次並沒有來到紐約參加黛西的婚禮,也省的父子兩人在見面的時候連一句問候都說不出來。

  「1998年的納帕干紅,要來一點兒嗎?」米亞拿起了桌上的一瓶葡萄酒看了看標簽,詢問威拉德。

  黛西跟亨利的婚禮,還是減少一點兒怨念吧。

  「我還以為你不喝酒。」威拉德有點兒吃驚,之前跟米亞出去吃飯的時候她連佐餐酒都不喝的!

  「因為那時候我還沒有滿二十一歲。」米亞微笑臉,不管怎麼樣,她的記錄都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市民,怎麼能夠在公共場合裡面當眾做出違反法律的事情呢?

  威拉德眼神怪異的看著米亞,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最終只能無奈嘆息一聲,「你如果去華盛頓特區工作的話,一定會有遠大的前途的。」

  他一直都知道米亞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兒。甚至是太過聰明了,這樣的一個女孩子,不去把那些政客老爺們給玩弄在掌心未免太過浪費她的聰明才智。

  「謝謝,我就當你這句話是在贊美我了。」米亞聳聳肩,把瓶子塞給了威拉德,拎起了兩只酒杯衝著他晃了晃示意他趕緊倒酒。

  搞政治什麼的,簡直就是她最討厭的工作了,因為是真的很累!

  不但身體累,心累,腦子也疲倦的很。

  她只想要對自己好一點兒,活的開心一點兒。而不是勞心勞力的去瞎折騰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當每天跟一群老狐狸們勾心鬥角很有意思嗎?

  那簡直就是災難中的災難!

  想起來自己曾經心酸的經歷,即使是干趴下了一群的老狐狸,米亞也不想要再來幾次這種經歷了,好好活著不好嗎?為什麼要給自己找罪受?

  威拉德不知道米亞心裡面在想什麼,只是微笑著給兩個人的杯子裡倒上了酒。然後用自己的手中的酒杯輕輕的碰了碰米亞的杯子,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叮」

  「為了黛西跟亨利干杯。」他的眼睛裡面帶上了一絲笑意,不再是之前的冷漠。

  「為了亨利跟黛西干杯。」米亞點頭贊同。

  「他們兩個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勁兒?」被念叨著的兩個人好不容易打發掉一位賓客,就見到了遠處的米亞跟威拉德滿臉笑容的在干杯,怎麼看怎麼感覺奇怪。

  「場面有些過於和諧了。」亨利幽幽的說。

  他跟威拉德不熟,只是在今天的婚禮上才剛剛見面。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一個超級大帥哥,加上他那霍布斯家的傳統身高,看上去真的是能夠迷死一批的女人。而米亞,啊,他可愛的女兒,很不巧正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顏值主義者。

  那如果對方十分熱情的衝著她發起進攻的話,兩個人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完全不難想像了。

  「我果然是老了嗎?」亨利摸了摸自己的臉,感慨了一聲,當初那個小不點兒的肉團子已經變成了一個身高都快要趕上他的成年人了呢……

  黛西看著他的動作嘴角直抽抽,拜托,我就比你小了三歲而已,你知道這種行為對我的傷害有多麼大嗎?

  但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是有點兒過於和諧了,超高的顏值讓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在參加別人的婚禮,而是在拍攝自己的婚紗照!

  呃,雖然這兩個人在穿著打扮上十分低調,只是普通的西裝跟小禮服。但超標的顏值顯然讓他們成為了場合中十分引人注目的一對,也是很無奈的事情了。

  好在,似乎是察覺到了集中在身上的注意力過多,米亞跟威拉德很快就就移動到了花園的角落裡面拎著酒杯跟裝著小點心的盤子。

  「所以你過去的兩個多月的時間是在忙碌著繪制設計圖?」兩個人坐在爬藤下的椅子上分享著過去一段時間的經歷,米亞忍不住對這位先生能夠在一個跟外界完全不通消息的地方待上兩個月的時間而感到驚奇。

  這讓她想起來了某段不是那麼愉快的記憶,同樣是被坑的只能待在一個地方給人解密的經歷可是太糟心了!

  「有些不愉快,但是我從中得到的東西更多。」威拉德眼角低垂,聲音更是輕的幾乎含糊不清,「真正的經歷過船只改造會讓我在這項工作上面更有把握。你知道的,建築這種事情,畫圖紙的人如果不切實的參與進去根本就對提升技能沒有多少用處,圖紙跟實物始終是有區別的,不能完全重合。」

  這不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但是卻是第一份跟船只改造有關的工作。雖然要求苛刻了一點兒,甲方還是個細節狂魔,腦子裡面每天都在誕生奇思妙想,搞得人疲憊不堪。可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只是繪制圖紙跟切實的走入到施工當中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這會讓他深刻的了解到在改造一艘船只的時候有多少困難跟難題,從而在以後的工作當中解決這些問題。

  從整體上來說,他雖然跟外界失聯了幾個月時間,但足夠的收獲讓他可以忽略這一點。

  「看起來你對這項工作很滿意。」米亞若有所思,想到了一件事,「我有一個朋友,想要定制一艘船,有著足夠多的安全保障,完全私人化並且執照齊全,可以在多個國家暢行的那種,你有推薦嗎?」

  手頭現金太多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特別是那種沒有合法來路的比如所她之前被迫接收的一堆美元現金,現在已經積累到了一個可怕的數字,讓人不得不想辦法進行一下變現了。

  這個時候就體現到她之前在瑞士銀行開設了一堆賬號的好處了,隨意翻出來一個就能成為那個朋友了作為一個身家清白的新人畫家,就算是她扛過了國稅局的壓力不交稅,截留下來的資金也不夠定制她想要的那種船啊!

  「你找對了人!」威拉德眼睛一亮,瞬間就來了興趣。

  如果米亞想要定制一架飛機,他是說那種裝載著各種隱秘功能的飛機他大概是幫不上什麼忙。空中領域太過復雜,安保措施也更加嚴格,想要做到這一點。除非是空軍一號這種級別的,否則有跟沒有,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軍用跟民用之間的界限本來就很分明。

  但是船就不一樣了。

  世界上有太多外表看起來普通,但是內在卻活像是個武器庫的船只了。

  這些船用光明正大的名義在世界各地穿行。有的是真的從事著正當的業務,也有的是在上面進行著一些並非是那麼干淨的任務。但無一例外的是,這些船都非常的安全。在海面上行駛的時候,即使是神出鬼沒的海盜們也沒有辦法針對這些船只做些什麼。因為它們不但搭載了最新款的軍用反雷達裝置跟干擾裝置,同時也裝備了有足夠震懾力量的武器,海盜船在它們的面前就跟沒有穿衣服的紙人一樣,身體的每一寸特征都無所遁形並隨時會被毀滅!

  而威拉德自己,身為一個前任海軍軍人,他在服役期間所經營下來的人脈跟各種關系能夠保證將一艘標准船制造成為一艘海上幽靈!

  這也是為什麼是他接到了那筆大單子的原因。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這樣既跟美國的軍隊有著千絲萬縷聯系、又有著高超的建造水平的人確實是屬於稀缺資源,值得那些想要讓給自己改造一艘足夠安全的船只的人向他付出足夠高昂的代價。

  就像是米亞,她跟威拉德之間已經熟悉到了知曉對方過去的職業跟經歷的程度,也從中推斷出來了他在改造過程中起到的作用。所以才會選擇這位明顯不是那種刻板固執的非黑即白的先生來做這項工作。

  專業、能夠保守秘密、有著足夠的人脈關系可以搞定船上所有合法跟不合法的存在,這個選擇可比她自己莽撞的去造船廠定制一艘船要好多了。

  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麼奇怪,很多事情不同的人去做會有不同的效果。就比如說一個無業游民去跟銀行貸款他肯定是貸不出來。即使他真的很有錢,可是如果換成了專門從事這種行業的中介,他只要花上一點點的手續費,就能拿到一份有著詳盡證明的納稅記錄來為自己申請到這份貸款。

  米亞向來秉承著一個觀念,專業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人士去做,她只要付錢,並且確定自己不會在這個過程中受到損失跟傷害就行了。

  威拉德現在就是她的最佳選擇,「回到西雅圖之後,我介紹朋友給你認識。」她笑眯眯的對威拉德說,完全沒有任何給自己無中生友的心虛。

  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熟能生巧嘛

  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遭遇到什麼的威拉德翹起了嘴角,笑容迷人,「那我很期待到時候跟你那位朋友的見面。」

  只不過這個笑容也許是角度的問題,也許是光線的問題,看上去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假惺惺的感覺?

  「他們是不是在討論什麼不愉快的問題?」身為新娘跟新郎,黛西和亨利沒有跑去跟客人們打成一片。反而關注起來了縮在角落裡面的兩個人,現在就是新娘女士對自己一手帶大的堂弟的笑容進行了評價。

  貌似看起來不是心情很愉快的樣子啊……


第1172章

  愉快不愉快的,那就只有當事人知道了。但是作為今天的主角新郎跟新娘,亨利跟黛西顯然是有點兒不務正業。於是這兩個人很快就被拖走去繼續應酬客人了,雖然不至於把婚禮完全給搞成一個社交宴會,但是新郎新娘都跑去當隱形人這種行為顯然不是很禮貌的事情。

  這麼一套流程下來,時間就匆匆過去了,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之後已經到了晚上,兩個人完全精疲力盡了。

  「我覺得我需要一個好好的睡眠才能在明天早上准時出發。」黛西穿著禮服倒在沙發上,感覺自己的腳已經快要不屬於她了。

  即使她是一個能夠穿著高跟鞋在第五大道上不停的走幾個小時的人。但是婚禮這天的各種應酬跟長時間的站立和走動依然讓她疲倦到了極點,結束之後完全動都不想要動!

  亨利比她好一點兒,但也沒有好太多,今天婚禮上有幾個不請自來的難纏客人,讓他耗費了大量的心力來應付,以至於現在也很疲倦。

  唯一精神的只有米亞。

  雖然也有應付一些客人跟幫忙婚禮事項,但是這妹紙的精力充沛程度絕對不是亨利跟黛西能夠比較的,更何況她受到的摧殘遠沒有兩個長輩多,到了晚上還能活蹦亂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她很自然的給這兩個已經被婚禮給折磨的精疲力盡的人放好了洗澡水,還在裡面加入了能夠舒緩神經跟緩解疲勞的精油,然後給他們定好了早上出發的鬧鐘,笑眯眯的揮了揮手,「提前祝蜜月愉快」

  亨利&黛西:「……」

  心情復雜,總覺得雙方的發位置好像顛倒了過來一樣,米亞才是那個長輩?

  嗯,有時候錯覺也是一種天賦。

  但不管怎麼樣,第二天早上,新婚夫婦總算是在鬧鐘的瘋狂嚎叫下從床上爬了起來,拎著行李箱被塞進了出租車。

  「玩的開心一點兒!」米亞在車窗外面擺了擺手,看著車子離去之後,重新上了樓。

  而出租車裡的兩個人則是面面相覷,昨天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怎麼覺得像是年長的父母送年輕的孩子去度蜜月?

  「……她一個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黛西有點兒猶豫的說了一句話,他們就這樣把米亞給丟下真的好嗎?她記得她這次會延期回到西雅圖是因為要處理一些經濟上的業務?可是現在還要接手他們婚禮的各種後續事項,需要忙碌的事情更多了,真的沒關系嗎?

  「應該沒有吧……」亨利到現在腦子還是發懵的。

  本來是應該他送女兒去度蜜月,但是現在情形完全顛倒過來了,米亞甚至還貼心的幫兩個人制作了一個完美的計劃表,把所有的行程路線都給規劃的清清楚楚,連飯店的電話都被標注的非常明白,還備注了當地的旅行社的電話,方便他們能夠隨時找到導游,不至於因為言語不通而出現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

  這強大的統籌能力恍惚之間讓他都有種錯覺,他跟米亞之間的關系簡直完全顛倒了過來,米亞才是那個操心的老母親!

  以至於現在回答黛西話的時候語氣都有點兒發飄。

  新婚夫婦面面相覷,沉默了下來。

  總覺得這孩子的思想超乎一般的成熟。就算是他們出了問題,她也不會出現問題……

  實際上還是有一點點問題的。

  之前米亞有把一部分資金進行投資處理,購買了一些股票數量跟那些大鱷們比較起來當然不算是多。但是相對於一些只是進行淺淺的試水的散戶來說,也不算是少了。因為不是短線投資而是進行長期持有。所以她對這幾只股票的關注度並非是操作短線的時候的高度精力集中,只是定時進行查看。

  可就是這種查看出了問題。

  最近這段時間她發現美股市場上有一些波動發生。

  這其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股票這種東西又不是恆定不變的東西,肯定會有漲有跌,但是出於對美國政府的不信任感別怪她為什麼會這麼想,實在是這個政府自從成立開始就沒有停止過搞事情的腳步,兩百多年下來搞出來的么蛾子那真是多到數不勝數,槽多無口的程度。有些更是直接讓全世界的人民都為之震驚感慨,在這種國家生活,不小心一點兒行嗎?

  講個地獄笑話,如果罪惡會受到審判的話,那麼美利堅的正攵治家們的刑期絕對比那些可怕的連環殺手還要長!

  美股市場的不正常波動讓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想起來很久之前曾經聽說過的一件事,那個跟美國報警電話同名的震驚世界的恐忄布事件。

  雖然日期對不上,但是更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發生了,還有什麼不能改變的?

  股票市場上甚至還有人買了航空公司的看跌期權!

  陰謀論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有時候陰謀論也要看對誰。也許購買了那個看跌期權的人只是受了美國期權交易通訊的影響去年的互聯網泡沫的影響到現在也沒有消失,已經進化成為了美股泡沫,航空公司當然也不會例外,買個看跌期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准兒這個投資商左手買看跌期權,右手就直接買股票,玩的是對衝投資呢?

  而且購買看跌期權不能匿名,這可能就是純粹的投資。畢竟小說才需要邏輯,生活不需要,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面,美國股票市場已經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更奇葩的事情又不是沒有出現過,買個看跌期權真的算不上是大事。

  要是真的有內幕消息的話,做空跟購買石油期貨才是最好的悶聲發大財的方式,而不是危險的購買看跌期權!

  一堆的事情都讓米亞覺得自己是神經過敏,想的太多。

  但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賭徒,也對賭博沒有什麼興趣。當異常太多了的時候,那麼異常就已經不是異常了。就像是當初的珍珠港事件,鬼知道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美利堅政府可不止一次為了正攵治利益而坑害自己的人民,這套手段玩的簡直不要太順!

  所以她才會催促這這兩個人盡快離開紐約,自己留下來處理婚禮的後續事情,避免有什麼意外發生不管日期對沒對上,反正她是打算在處理好了後續的事情之後就迅速離開紐約,堅決不在這座易燃易火暴火乍的城市裡面繼續待著了。

  白房子裡面的政客們的節操讓她真心沒有什麼信任感。

  這群人每天為了他們背後的那些大財團們的利益在世界各地煽風點火的搞事情,平民在這些人的眼睛裡面就是工具人,生命比螞蟻還要廉價,跟那些遭受到美國傷害而悲慘死去的國家的人民沒有什麼區別,出賣平民對他們來說完全不會有任何心理壓力。有必要的話,官員也不是不可以丟進火堆裡面當燃料!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還是高估了紐約這座城市的抗壓能力,亨利跟黛西離開紐約的第三天,她剛剛把婚禮上面用到的各種物品還有賬目給清理干淨就出事了。

  「Ohygod!」剛推開服務公司的門,米亞還沒有把腳邁出去,就見到一個女人驚恐的看著一個方向,尖叫一聲之後昏了過去。

  然後她就聽到了一道沉重的巨響,腦袋瞬間暈眩,導致她的身體不自覺的晃悠了一下,伸手扶住了服務公司的門。

  隨後就是一團混亂,到處都是慌忙奔跑的人跟尖叫聲,警報聲、汽笛聲跟高音喇叭聲也不甘示弱,紛紛展示著自己的力量,曼哈頓的南端迅速陷入了災難當中。

  米亞晃了晃腦袋,撐著門邊站了起來,避開了一個差點兒撞到她身上的人,順著人流往外走。

  但這太困難了。

  這個時候街道上已經混亂一片,災難帶來的除了火暴火乍之外還有連環車禍跟火災跟各種問題。所有想要逃離這裡的人都在經受一場考驗,沒有通過的話,大概就要埋葬在這個可怕的地方了。

  因為距離雙子塔過於接近了,以至於這裡的情況格外的混亂!

  到處都是的尖叫跟鳴笛聲充斥她的耳朵,連同之前火暴火乍的聲音不停的摧殘著她的耳膜,同時還要不停的閃避街上亂跑的人群跟恐慌的不能自己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的人……

  「砰」因為火暴火乍而引起的連帶反應導致了一棟附近大樓的玻璃被震碎開來,尖銳的聲音又給米亞本就受傷的耳膜又加上了一道傷害。

  她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身體,剛剛那一瞬間,她竟然眼前一黑,差點兒沒直接昏過去。

  身體太敏感了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她覺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要破了!

  緩慢的動了一下頭,米亞感覺自己的耳朵似乎已經聽不到什麼聲音了,並且有溫熱的液體正在流出。她伸出手去摸了摸感覺有液體滑過的地方,摸到了粘稠的液體。

  米亞瞪著手指上的血,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聽不到聲音了。因為出現了比耳鳴跟頭疼更加嚴重的問題!

  「嗡」她抬頭看向了周圍,世界瞬間變成了一場充斥著風聲的默劇。

  但是現在她已經無暇去管變得無聲的世界,只能加快速度試圖讓自己快點兒離開這裡。

  「Ohygod,你的耳朵在流血!」終於從一堆的混亂當中脫身,米攔住了一輛正在逃離的出租車,差點兒沒把司機給嚇死!

  本來就因為這附近的情況慌亂的要死,想要離開,誰能知道最後拉的客人竟然直接給他現場表演了一個耳朵流血?這是在拍攝什麼恐怖電影嗎?黑皮膚的小哥瑟瑟發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請送我去醫院,謝謝。」米亞說著自己根本就聽不到的話語,抖著手從包裡面抽出了一張紙鈔遞給了出租車司機。

  「OK,沒問題!」黑皮膚小哥接過那張大額紙鈔,確定了不是假钅少之後,立刻喜顏笑開的踩下了油門,瘋狂的衝了出去。

  反正現在這麼亂,也不會有人關注他是不是超速了

  米亞沒說話,只是忍受著耳朵的劇痛跟連帶著的頭疼,連喘氣都沉重了起來。

  太疼了,疼到她都視線模糊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搞事情!

  「Oh」黑皮膚小哥看著前面堵成一團的道路,咒罵了一聲,准備調頭,「前面出了車禍,我們得繞過這裡」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個男人拉開了出租車的車門,伸手去拉米亞,試圖把她給拉下車。

  他的同伴則是用槍指著司機的頭,「下車!」

  從飛機撞上大樓到現在,時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他們在這條路上已經劫到了五個人。

  這就意味著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面,他們有五個活的人體器官庫可以用!

  現在又有了兩個人,洛克不禁為自己聰明的腦袋點了個贊,趁著這種機會綁架活人做器官庫,他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想到到時候這些人會被直接認定為災難受害者,甚至都不會有人懷疑他們是失蹤而不是死亡,半點兒後患都沒有,他就覺得自己簡直太有才華了。這場災難也來的太及時,剛剛好趕在他快要斷貨的時候,成功的挽救了他的生意!

  可惜洛克這次是真的踢到了鐵板。

  米亞本來就已經難受的要死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緊去到醫院對自己進行治療,現在還遇到了這種事,簡直就是真天雷遇到地火,直接炸掉了。

  就算是她再虛弱,也不至於要受到這兩個混蛋的脅迫!

  「噗」她沒有任何掙扎的被拽出了出租車,然後一個重重的肘擊撞在了拉著她的男人的臉上,然後飛快跳起,一腳踹翻那個拖著司機的男人。

  整個過程迅速的讓現場的三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事情就結束了。

  「!!!」黑皮膚小哥一臉震驚的看著踉蹌了幾步,後退靠在車上的米亞,抖著手指說不出來話了。

  今天是他二十二年的生命中最刺激的一天!

  因為他不但目睹了雙子塔的倒掉,還拉了一個跟電影裡面的特工一樣厲害的女孩子!哦,對了,還有可能得到警局的榮譽表揚,他們抓住了兩個搶劫犯不是嗎?

  「把他們丟進後車廂,帶到警察局。」米亞依然聽不到自己說話的聲音,但是這卻並不妨礙她對黑皮膚的司機說話,並且語調平靜。

  然後一腳踩在了想要爬起來的那個男人的脖頸上,讓他昏了過去。

  這種時候,垃圾就別來添亂了,讓大家省省心吧!

  又順便在被她給肘擊臉部的男人身上踩了一腳,讓他跟同伴作伴,米亞才緊緊的摁著自己突突突瘋狂跳動的太陽穴重新坐進了車子裡面。

  她太疼了,疼到想要直接把腦袋給甩出去!

  黑皮膚小哥見到她上了車,也終於從震驚當中回過了神。然後用自己健碩的身體扛起了兩個搶劫犯丟進了後車廂,重新關上了車門衝了出去。

  災難的一天,奇跡的一天!

  他瘋狂的踩著油門,在一間警察局門口停下了車。

  「嘿,警官,能幫個忙嗎?」他跳下了車,衝著一個匆匆離開警察局的男人喊。

  但是對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坐在車裡的米亞一眼,連停頓都沒有停頓一下就飛速的跑走了。

  現在這種情況,誰有時間去管一個衝到警察局門口的小混混?

  米亞看著黑皮膚小哥的樣子,只覺得一陣頭疼,她這邊急著去醫院,結果竟然遇到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司機,也是沒救了!

  干脆直接的下了車,抬起後車廂的門,她示意司機小哥趕緊把人給弄出來。然後把錢包裡面的現鈔票都掏出來塞給他,「事情結束之後去醫院取回你自己的車。」

  說完之後就頂著一個耳朵流血的造型坐上了駕駛座,一踩油門衝了出去。

  她是真的沒有什麼力氣去跟他和警察解釋來解釋去的了恐怕事情還沒有解釋清楚她自己的身體就要撐不住倒下了!

  這就是醫院的急診室醫生見到的場景,一個耳朵上面有著干涸的血跡的漂亮女孩兒一頭栽倒在了他的面前,砸的他差點兒沒直接翻倒在地!

  「God!」奧布來恩伸手接住馬上就要滑倒在地的米亞,示意旁邊的人趕緊把她給抬到床上去進行檢查。

  今天已經夠混亂的了,救護車跟醫生護士就沒有閑下來的時候,沒想到現在來了一個直接昏過去的,還是自己走來的,難道美國真的要毀滅了嗎?

  看了一眼米亞進來的時候就直接砸出來的那兩疊鈔票,奧布來恩扯了扯嘴角,「謝琳,把這位小姐的醫療費用給送到前台去。」

  不得不說,這位女士真是深諳美國醫療之路,來了之後就直接砸錢,而不是上自己的各種賬號跟保險,拖延自己得到救治的時間。

  奧布萊恩用手電筒照射著米亞的耳朵,覺得她運氣真是不錯,手頭有不知道什麼原因而帶著的現金,還知道來這種私立醫院。不然的話,要受的罪可就多多了!

  「奧布萊恩醫生,這位小姐的電話響了!」從米亞的包裡面翻證件確認身份的護士喊了一聲。

  「接通它,告訴對方這位女士的情況。」他收好手電筒,示意把米亞給推進檢查室直接上儀器。

  「米亞?米亞?」電話那邊的蘇珊娜焦急的呼喚著,自從在電視上面看到了新聞她就一直在撥打電話。但是卻始終沒有人接聽,這讓她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現在總算是接通了,但是電話那邊又沒有聲音,又讓她更加焦慮了。

  「你好,女士,請問你跟露西曼齊亞娜哈蒙是什麼關系?」護士念著駕照上的名字,和蘇珊娜溝通了起來。

  這時候她還不知道這僅僅是第一通電話,接下來將會有更多的人撥通這個電話。直到電話的電量消失殆盡之後才能夠徹底的安靜下來。

  而米亞這邊,則是終於在一通檢查之後清醒了過來並戴上了久違了的熟悉耳包。

  這真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為什麼健康入她總是在耳朵上面受傷?

  想到自己多次因為聽力過於靈敏而導致的耳朵受傷,米亞就一陣心累,明明身體壯的像是一頭牛,可偏偏就有個一戳就倒的弱點,誰能理解她這種暴躁的心情?

  「別擔心,雖然情況看上去很嚴重,但是你的身體素質很好,只要好好進行治療休息,以後不會對生活有什麼影響的。」奧布萊恩看著米亞緊皺的眉頭,特意在紙板上寫了安慰她的話。

  他之前說過這女孩兒的運氣好,她也確實是,這麼嚴重的傷也沒有給她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傷害,這都已經不僅僅是運氣好了,還是被幸運女神眷顧了!

  米亞要是知道他這麼想的話,非得噴他一臉,還被幸運女神眷顧,她要是真的被幸運女神眷顧的話,也就不會出現這種受傷的事情了!

  「另外你在受傷的時候有很多電話打進來找你,護士幫忙接通了之後又給你的電話充好了電,也許你會想要親自跟你的親人跟朋友說一下你的情況。」奧布萊恩指了指米亞床頭櫃上放著的私人物品。

  這女孩兒的人際關系真不錯,出事之後有不少的人給她打電話,都非常關心她。

  「謝謝。」米亞做了個口型,對醫生表示感謝。

  脫離了必須說話的環境之後,她就再也不想要讓自己的耳膜因為說話帶來的震動而痛苦了。

  奧布萊恩聳了聳肩,「我只是做了一個醫生該做的。」

  這次他沒有在紙上寫上自己說過的話,而是寫了另外一句,「如果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隨時按呼叫鈴。」見米亞點頭之後,他就離開了這裡。

  因為襲擊的事情,醫院變得比平時忙碌了很多,這還是因為他們是私立醫院而不是公立醫院。換成後者,現在醫院裡面大概已經都快要擠不進去人了!

  奧布萊恩走了之後,米亞從自己的小包裡面拿出了手機,開始翻閱之前的信息。

  很好,電話記錄上面顯示著的呼叫次數最少的也有十幾次,這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可真是夠糟糕的了!

  米亞無聲的嘆了口氣,開始在手機按鍵上面飛速的舞動著手指,給那些打過電話的人一一回復信息。

  她後悔把光明權杖給收起來了。


第1173章

  不該因為爛桃花太多的關系覺得光明權杖沒用就把它給收起來,爛桃花總比炸炸炸強多了,沒准兒光明權杖不是沒用,只是因為不是魔法世界,有用的不是那麼明顯呢?

  換個角度想,是不是它其實很有用,她本來會遇到更糟糕的事情,它的存在讓這些糟糕的事情弱化了?

  想到自從她來到這裡之後,碰到的爛桃花比連環殺手多多了的事情,米亞的思緒就控制不住的歪。雖然有時候過於依靠外力不是什麼好事,但是不靠外力就會天天遇到各種各樣的犯罪者的話更倒霉吧?

  「我可真是能夠自我安慰,迅哥誠不欺我啊!」她一臉憂傷的嘆了口氣,手伸進包裡,掏出了一張曾經去龍虎山找正經的天師畫的黃紙符,用鑲嵌著幸運水晶的小卡子別在了頭發上。

  呃,一張是不是不夠?米亞猶豫了一下,又掏出來了一張,挪動了一下之前別在中間的黃紙符,跟另外一邊的符篆形成了一個對稱的狀態,總算是沒有讓自己變成躺在床上貼著符篆的僵屍。

  現在這種情況,又不能把比背包還要長的光明權杖掏出來轉運,先湊合著用吧!

  具體有沒有作用她又沒魔力感覺不出來。但是現在這種各種坑爹事兒輪番上陣的情況來點兒心裡安慰不為過吧?她不是很確定的想著,因為受傷而帶來的一連串後續反應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於是因為全美禁飛而不得不開了幾十個小時的汽車趕到紐約的威拉德打開米亞的病房門之後,看到的就是一個頭發上別著兩張黃紙符躺在床上的「睡美人」!

  「!!!」即使鎮定如前任海軍陸戰隊隊員的威拉德,也不禁因為這個驚悚的造型而愣了幾秒鐘。

  拜紅遍美國數十年不衰減的李小龍先生所賜,香港功夫片還是很有市場的。特別是在威拉德的童年時代,他不但看過很多的香港出品的功夫片,還看夠不少的靈幻動作片。因為過於花樣繁多並且自成體系,林正英先生的種種事跡在童年時代的威拉德心中留下十分深刻的印像,以至於現在看到米亞腦袋上貼著的黃符竟然瞬間有了一種詭異的想法,這是防止詐屍嗎?

  「……」向來冷靜鎮定的威拉德閉了閉眼睛,扶住了額頭。

  真是的,明明就是身處在病房當中而不是在停屍間,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威拉德?」感受到門口吹進來的風,米亞眼皮子動了動,發現房間裡面站著一個高個子的人,眨動了幾下眼睛,視線逐漸清晰,不就是剛回西雅圖沒有多久的威拉德?

  「很高興你現在還能意識清醒的認出我來。」威拉德把帶來的花放到桌子上,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敲了敲自己的耳朵,「情況怎麼樣?」

  紐約發生的事情真是讓想像力最豐富的人都會感到震驚,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可怕的事情呢?幾個小時的時間裡面,這座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的中心就變成了一片煉獄,整個曼哈頓下城區也成為了被灰塵覆蓋的廢墟,加上死去的人跟被埋在廢墟中的人,這真是一場令人絕望的災難!

  就像是他眼前的這個還帶著耳包的姑娘,他簡直不敢想像她是怎麼從那片混亂之地衝出來的。畢竟當時她跟雙子塔的距離真的太近了,近到當時那附近在今天早上的新聞播報當中出現了很多因為沒有及時逃離的人的屍體,跟她之前所在的地點僅僅只是隔了一條並不寬敞的小道。

  「需要長時間的靜養,並且要避免在未來一段時間裡面讓耳膜受到二次傷害,從而留下終身殘疾。」米亞現在說話的聲音都變的比之前小了一些。

  經過了兩天時間的治療跟修養,她已經能夠聽到聲音了。所以也就格外的注意音量,避免自己沒有因為外界的聲音而二次傷害反倒是被自己的說話聲音給傷害到了,那也太慘了一點兒。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她問威拉德。

  這兩天她因為耳膜疼的要死,聽到點兒聲音就像是被鑽頭鑽腦袋的原因一直都待在醫院裡面的單人病房裡面,沒什麼機會跑出去探查外面的情況。就連電視新聞播報都是直接看的字幕版跟各種碎片的默片,對外面現在的情況只能說是一知半解,了解的一點兒都不全面。

  只是聽說跟親身經歷還是有不同的,她現在身在局中,有些事情不得不關注。

  「很糟糕,官方搜救隊跟志願者還在雙子塔附近繼續進行搜救。但這是一件相當困難的工作,有的地方火還沒有熄滅,嚴重的灰塵也對救援行動造成了極大的阻礙。」威拉德輕聲說,「氣像局跟環保局現在都已經失去了聲音,環境的問題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面大概要成為紐約人民最為煩惱的一件事了。」

  這場災難帶來的不僅僅是死亡,還有一堆的後遺問題。

  威拉德大學讀的是建築,他很清楚雙子塔的燃燒跟崩坍意味著什麼。

  這棟最初本來只是打算建造八十層的大樓因為紐約港務局的干涉跟貪婪,最終成為了兩棟一百一十層高的雙子塔。

  那兩英畝的面積要保證兩百二十英畝的辦公面積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即使層數已經被加高到了一百一十層,原有的設計圖也沒有辦法滿足這個要求!

  所以為了擴大使用面積設計師不得不重新修改建築方案,讓雙子塔變成了兩座筒中筒結構的大樓,並將原本每棟樓裡面分散在四個角落的六條逃生通道給縮減成為了集中在中央的三條。這也就意味著每棟大樓的承重是由中間的巨型鋼柱跟外牆的二百四十根鋼柱來承擔,大樓的每一層地板橫梁也使用的是很薄的鋼板進行支撐,而不是傳統的鋼筋混凝土,只是因為這樣會更加的省錢!

  那些因為縮減安全設備而節約出來的空間也會讓大樓裡面可以進行租售面積更大,給港務局帶來更多的收入。

  但同時,安全隱患也成倍的增加了,只要大樓出現一點點問題,比如說火災,這些鋼柱就會彎曲變形,從而引發災難性的後果,身處在大樓中的人也會因為逃生通道的不合理而成為資本家利益需求的犧牲者。

  而這兩棟已經使用超過了三十年的大樓會沒有問題嗎?

  鋼柱脫落、石棉官司……威拉德的眼睛裡面全是嘲諷,他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教授甚至把雙子塔從建成開始到現在發生的種種事情都給總結成為了一份文檔,當做一場經典教案進行授課,這種無恥到了極點的行徑,建築圈子裡面的人誰會不知道?

  現在發生了恐忄布襲擊,迅速燃燒並崩坍的大樓三十年前埋下的危險全都爆發出來了!

  除了令人震驚的燃燒速度制造出的對大樓內部的人的嚴重傷害之外,這些隱患也讓紐約的上空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面都將飄蕩著來自於雙子塔燃燒而產生的灰塵。

  連同各種有害材料的燃燒物跟輻射致癌物質產生的有毒粉塵,以後的結果是什麼簡直就是顯而易見!

  威拉德敢肯定,用不了多長時間,經歷了這場災難的人的身體就會陸續的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大面積的癌症爆發完全可以預見。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陷入到這種痛苦當中,又有多少人會死在這場災難的後遺症裡?

  「你……」他有些遲疑的看向了米亞,她從現場逃出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吸入了那些有毒的粉塵?

  米亞衝著他微微一笑,決定回家之後每天晚上都枕著光明權杖入睡。

  威拉德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提出了一個建議,「考慮到你的身體問題跟紐約的環境問題,我想你最好還是盡快的離開紐約比較好。」

  雖然說這種恐忄布襲擊發生一次之後很難有第二次發生的可能性,但是這裡是美國不是嗎?

  在過去的幾十年裡面這個國家已經給自己樹立了太多的敵人,現在有人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短時間裡面發生第二次恐忄布襲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這裡的空氣質量真的很糟糕,並不適合一個受到了重創的人進行修養,盡早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我給租車行打了電話,想要租一輛房車開回西雅圖。但他們告訴我現在逃離紐約的人太多了,我的電話打的太晚。」米亞聳聳肩說。

  這場恐忄布襲擊帶來的不僅僅是死亡跟受傷,還有一些被掩藏在這些可怕的災難下的暗潮湧動,逃離紐約就是其中的一種。

  恐慌的人們沒辦法控制自己,生怕哪一天天上再掉下來一架飛機,撞在他們工作或者是生活的大樓上面,把自己送去見上帝。因此不僅僅是一些有錢人正在逃離紐約,很多普通人也拖家帶口的想要從這座可怕的城市中逃離。

  房車就是這種逃離行為中的一個非常優越的選擇。

  空間足夠大,生活設施齊全等各種優點讓這種旅行工具成為了現在最受歡迎的東西。不僅是租車行裡面的車子,就連售賣房車的店鋪也紛紛掛出了售罄的牌子。

  甚至不僅僅房車,就連拖車的銷量也在短短的時間裡面猛烈增加。因為並不是每一個想要離開紐約的人都是有錢人。在離開紐約沒有找到合適的居住地點的時候,一輛可以隨時行動的拖車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即使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能迅速逃離,而不是待在原地等死。

  米亞對這件事十分無奈,就不說禁飛的情況下她有沒有可能訂到飛往西雅圖的機票了,光是她現在的耳朵問題就夠人頭疼的了,想要坐飛機那就真的是給自己找死!想要離開紐約除了坐車之外,就只能坐船。但現在的問題就是幾乎所有的交通方式都出現了停滯。除了私人行動之外,基本上沒有辦法離開紐約。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錢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因為有錢也花不出去!

  如果她去求助亨利的那些朋友的話,倒是有可能借到一些工具,但那沒有什麼必要。

  車子亨利家樓下的車庫就有,即使沒有房車那麼豪華,但開回西雅圖也不是問題。可是她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一輛車,還有一個能夠跟她輪流開車的司機!

  而且她其實也不想要跟這些人打交道,欠了人情是要還的,平時還好,現在這種時候欠人情問題就比較嚴重了。她長住西雅圖,總不能把本來應該她還的人情丟給亨利來接手。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還是能夠幫上一點點小忙的。」威拉德衝著滿臉無奈的米亞挑了挑眉毛,「也許不是特別豪華高檔的,但是足以讓你不受什麼影響的回到西雅圖。」

  「哦」米亞眨了眨眼睛,表示她拭目以待。

  然後她就跟在威拉德後面上了一艘停在紐約港口的船。

  「我記得你是從海軍陸戰隊退役的?」米亞拉開窗簾,透過窗口看向了窗外,漫不經心的對威拉德說,「怎麼突然之間變成了CIA了?」

  這是一艘貨輪,米亞不知道它具體運輸的物品是什麼。但是卻在船上看到了明顯是CIA成員的人士,霍布斯先生的營業範圍這麼廣泛嗎?這種時候能夠調動一艘貨輪來掩飾行動,他那所謂的一個朋友的級別不低吧?

  「你從什麼地方得出CIA的結論的?」威拉德聽到米亞的話愣了愣,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看向米亞的眼神也奇異了起來。

  他一直都知道這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兒。

  不僅僅是繪畫上面的才能,跟米亞相處的時間長了就會發現她涉獵的範圍真的是太廣泛了。跟她談話從來不會出現什麼冷場的現像除非她自己不想要這場談話進行下去。因為不管你提出什麼樣的話題,她都能夠很自然流暢的接上去。並且言之有物,而不是尷尬的詞不達意或者是直接出現無言以對的情況。

  如果用書籍來形容她的話,威拉德覺得這是一個比大英百科全書還要深邃的人,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界限在哪裡,這也正是這個女孩兒身上最迷人的地方,她就像是宇宙中的神秘星辰一樣,吸引著人去了解她,解讀她。

  但是連船上有很多CIA這種事情她都知道?

  這是不是已經超過了博學多才的範圍了!

  「一點小小的推理手段?」米亞放下了窗簾笑眯眯的說,「你應該知道,CIA雖然聽起來很神秘,但他們並不是無所不能,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隱匿大師,想要猜出來他們的身份不是什麼難事。」

  「聽你說起來似乎是很簡單,但我保證,這艘船上的客人們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人猜出了他們的身份。」威拉德對米亞的話非常不以為然。

  要是真的像是她說的那麼簡單的話,那隨便一個人就能知道這艘船上一群的CIA了!可問題是,這艘船上剩余的那些客人裡面可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介意跟我說說你是怎麼進行推理的嗎?」他微笑著問,朦朧的雙眼中充滿了探究。

  「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話。」米亞同樣回以一個甜蜜的微笑,得到了一個確切答案之後開口,「身為一個前軍人,你自己可能沒有什麼感覺。但實際上,你跟周圍的環境是格格不入的。只不過這種格格不入的程度並不嚴重。我猜你應該沒有受到PTSD的影響?」

  「我?」威拉德笑了起來,「看來我們又多出來了一個問題,關於你是怎麼看出來我並沒有受到PTSD影響的。」

  沒錯,職業生涯並沒有讓他患上很多士兵們都會患上的PTSD,把自己的生活給搞得一團糟糕。這大概得益於他還算是冷靜克制的性格跟足夠強大的心髒和承受能力,米亞在這一點上並沒有判斷錯誤。

  「那不重要,只要對PTSD的病症足夠了解,又清楚你之前的職業,這是一件很容易判斷出來的事情。」米亞一揮手,表示這件事情在整個推理過程當中無關緊要。

  她只是確定了一下自己的曖昧對像沒有會在半夜醒來的時候掐死枕邊人的習慣而已,這麼坑的死法可不在她的遺願清單上面。

  「好吧,你繼續說。」威拉德坐在了椅子上面,做了個手勢,示意米亞繼續。

  有些問題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進行討論,前往西雅圖的路途中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項調查問卷。

  「從你身上可以看出來一件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在生活中跟普通人還是有區別的。特別是在他們也許有任務在身上的時候。」米亞攤手,「而現在這種時候,能夠調動這種規模的船運的組織我想也應該不是什麼私人組織,那麼國防部?FBI?CIA?」

  她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如果是國防部的話,大概率的,不會是這種貨輪,而是直接出動軍艦。在這種時候,任何行動都不會被視為過激反應。」

  美利堅嘛,干壞事的時候都從來不遮遮掩掩的,都是直接耍流氓,還能冠冕堂皇的甩鍋,理直氣壯的把黑的說成白的顛倒是非,這種師出有名的事情就更加不會做出什麼掩飾了。相反,他們根本就巴不得把事情搞得全世界都知道,起到足夠的震懾力。這樣才不會繼續有人學習他們的前輩,劫持飛機在美國上空搞事情。

  而後兩個的FBI跟CIA,前者現在應該正在忙著調查美國境內的各種疑似恐忄布分子的人士,把一堆有嫌疑的跟沒嫌疑的人都丟進聯邦監獄當中進行篩選,哪來的時間把自己偽裝成為貨輪上的工作人員跑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從這艘貨輪並非是按照大西洋航線航行而是按照太平洋航線前行的事情不難判斷出它的最終目的地在什麼地方,那這艘不知道運載著什麼貨物的貨輪上面的人到底是哪一個組織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除了CIA之外,也不會有別的組織接手這種行動任務了。

  「啪啪啪」威拉德拍了拍手,由衷的贊嘆,「精彩的推理。」

  聽起來都是很簡單的事情,是那種任何人都能想到的問題,可是能夠把這些問題都給想到,並且串聯在一起,卻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到。

  實際上即使是米亞說完了她的推理過程,下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威拉德依然不會下意識的去進行跟米亞同樣思維的分析,這才是他對面這個女孩兒的神奇之處。她能夠抓住這些小細節,從中分析出來更多的東西,然後粘合在一起,得出正確的結論。

  「你真的應該考慮一下以後從事相關方面的工作,你有這個天賦。」威拉德放下手之後嘆息。

  一個聰明的不像話的女孩兒,還是一個有著廣泛學識的聰明女孩兒,他簡直都可以想像這樣的人如果被FBI或者CIA的那幫老頭們看到會多麼的驚喜,他們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把她給收入到自己的旗下,運用她的能力來解決那些疑難雜症。

  「謝謝,我沒有打算從事相關行業。」米亞扯了扯嘴角,完全沒有想過要去加入到FBI或者是CIA當中成為其中一員。

  原因很簡單,她對這兩個部門都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後者,更是連靠近都不想要靠近的那種。而且現在她接手的是一個爛桃花體質又不是一個吸引變態連環殺手的身體,有什麼必要衝到FBI裡面給自己找個方便行動的身份?

  怕自己的麻煩不夠多,非要在身上多疊一重buff?

  「那真是可惜。」威拉德嘴上說著可惜,但是表情卻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有真的惋惜這件事。

  相反,他還挺高興米亞沒有打算進入這些行業中工作的想法。

  跟官方打交道和直接成為官方人員之間的差距可太大了。大多數時候,後者要顧慮的事情更多,遇到的麻煩也更多,經常出現一些束手束腳的事情。反倒是沒有一個普通人那麼自由方便,以及肆無忌憚。

  「不可惜。」米亞看了口是心非的威拉德一眼,似笑非笑,「我討厭麻煩,也不想要跟麻煩打交道,離麻煩遠一點兒是最好的選擇。」


第1174章

  「明智的選擇。」威拉德點頭表示贊同,「一旦跟官方扯上了關系之後,很多事情就會變得復雜起來,這對私人生活來說太不友好了。」

  他有很多朋友,不管是FBI還是CIA的成員,工作到了一定年限之後如果沒有辦法繼續晉升的話。除了少部分履歷清白的之外,大多數會選擇進入一些公司擔任安全顧問或者是成為私人偵探之類的這種條條框框的規矩更少的職業,而不是向下兼容,進入警局繼續服務。

  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官方能夠提供的東西固然多,但考慮到付出的性價比。對於有些人來說可能就不是那麼有吸引力了。

  比如說他自己,在離開軍隊之前就已經接受到了好幾分來自於FBI跟CIA的邀請。

  對於威拉德來說,自己掌控所有一切顯然要比自己的所有一切被別人掌控要更加符合他的性格。

  但是拒絕成為官方成員並不意味著他就同樣排斥跟官方合作,相反,很多時候官方能夠提供的一些資源是普通的有錢人無法提供的,這對他來說十分有利。只要不遇上紐約港務局那樣坑死人的甲方的話,他還是挺樂意跟官方合作的在官方的光環下,很多即使不是那麼合法的事情也會變得合法起來,跟在官方內部被束縛的情況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很有意思不是嗎?

  「那你對私人生活的定義還真是廣泛。」米亞斜眼看他,對他沒有明說,但是卻已經暗示的清清楚楚的想法十分無語。

  威拉德霍布斯先生,你知道你的這種行為叫做走鋼絲嗎?不小心是會翻車的!

  「有時候人生在世總要給自己找點兒樂子。」威拉德笑了笑,把還掛著水珠的牛奶插上吸管遞到米亞面前,「睡前喝點兒牛奶對你的睡眠更有好處。」

  雖然生病的時候也很漂亮,並且有種別樣的美感。但他還是更喜歡她健健康康的樣子。

  「我不喝冰牛奶。」然而米亞只是挑了挑眉毛,就拒絕了這盒日期十分新鮮的牛奶。

  喝冷牛奶也就算了,基操而已,她也沒有神經過敏到連牛奶都要喝熱的溫的,但喝冰牛奶是什麼鬼啊?

  米亞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堅定的拒絕了這種可怕的行為。

  別以為人種不同,妹紙們就沒有痛經這種問題了,在這裡生活的時間長了事實就會告訴你,這裡的妹紙們不是沒有痛經,是有痛經預兆就直接上止痛藥!

  果然不愧是全世界濫用止痛藥第一強國,就連痛經都沒有逃過止痛藥的魔爪,米亞真是對此服氣的不得了。

  她並不排斥止痛藥,人生在世不可能不出現各種各樣的大小意外,止痛藥的發明簡直就是人類的福音,解決了很多醫生跟儀器沒辦法解決的問題。但什麼東西都有個度,平時不注意,出現問題就上止痛藥這種行為本身就十分不可取,一邊破壞一邊止痛,這種邏輯行為恕她接受不能。

  不管別人怎麼樣,反正在她這裡,冰飲料偶爾喝喝就算了,冰牛奶是絕對不可能喝的東西。特別是在臨睡之前,那是想都不要想她去碰觸這玩意兒!

  別說什麼牛奶也是飲品的一種,她的概念,牛奶就是純粹的食物而不是飲品!

  威拉德:「……」

  他看著米亞的表情一言難盡,有點兒確定不了她是不是在撒嬌?

  但最終還是在她嚴肅的表情跟大寫的拒絕姿勢面前敗退了,「你等一下。」威拉德拎著那盒牛奶離開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霍布斯先生拎著那盒牛奶重新走了進來,遞給了米亞,「用熱水燙過了。」

  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大有米亞要是敢再對這盒牛奶提出什麼奇怪的要求就對她做出點兒什麼行動的架勢。

  可惜米亞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接過了那盒帶著點兒溫度。但是已經被擦干了水漬的牛奶咬住了吸管,「謝謝。」

  她笑眯眯的對威拉德說,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矯情勁兒而抱歉的意思。

  威拉德也沒有提這種時間去找熱水來燙牛奶是一件多麼麻煩的事情,只是在米亞喝完了牛奶之後接過盒子丟進垃圾桶,幫她拉好了被子,走到門口准備關燈離開。

  雖然他明知道這女孩兒根本就不像是外表展現的那麼脆弱。但有時候人的想法跟行動是分離的。就像是現在,他本能的把米亞當成了一個易碎的娃娃來照顧。

  「啊,對了!」房間的黑暗跟走廊燈光形成的奇異空間中,米亞的聲音突然響起,「之前跟你說的那件事,我朋友最近沒辦法飛到美國了。所以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委托給了我處理。」

  發生在曼哈頓的災難直接導致了安檢的嚴格程度直線上升,正好可以用來當做借口,也省的她耗費心力的去進行偽裝了。

  「她?」一腳踏出了房門的威拉德側身看向了躺在床上的米亞,所以那位朋友是她不是他?

  米亞沒有說話,只是打了個哈欠衝著他揮了揮手,示意趕緊走,她要睡覺了!

  被嫌棄的威拉德:「……」

  好吧,跟一個已經困的眼睛都閉上了的家伙根本就沒辦法講理。他搖了搖頭,轉身關上了門離開,但嘴角卻勾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以至於他的老朋友煩躁的出來抽煙的時候都被這個笑容給嚇了一跳,這家伙不是向來都是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死人臉嗎?怎麼突然之間笑的這麼開心?被詛咒了?

  「晚上吸煙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好處。」見到老朋友,威拉德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放下了准備開門的手,對羅迪克說。

  尼古丁會讓大腦興奮起來,臨睡前一根煙不但沒有辦法解除煩惱,反而會讓他的睡眠質量下降。

  「不是每個人都像是你一樣,作息時間已經提前進化到了老年期。」羅迪克咬著卷煙,含糊不清的說,完全沒有讓威拉德吸二手煙的歉意。

  他現在煩的要死,除了抽煙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至於威拉德?羅迪克不想要理他。

  這家伙向來是人群裡面的異類,誰會在有大好的晉升機會的時候離開軍隊呢?更不用說這是一個沒有任何不良嗜好的人,他不吸煙、不喝酒、不賭博、甚至對晚上出去跟大家一起放縱都沒有什麼興趣,這樣的人無疑非常可怕,讓人對他敬而遠之,半點兒都不想要靠近反正羅迪克自己如果不是被對方從戰場上扛下來了的話,是絕對不會接近這樣一個有著強大的連環殺手潛力的人士的,這也太危險了!

  「規律的作息會讓你的身體長時間處在一個平穩狀態裡,可以更好的思考問題。」威拉德對於羅迪克的所謂老年人作息十分不以為然。

  如果十一點之前上床睡覺就叫做老年人作息的話,那麼那些九點鐘就上床睡覺的人該叫什麼?嬰兒作息嗎?

  想到現在大概已經睡著了的米亞,威拉德的嘴角又開始上翹,這可比每天徹夜不眠的嗑藥泡吧強多了。

  「我覺得咖啡也能做到這一點。」羅迪克看著威拉德這個樣子就來氣,白眼兒一翻,反駁了回去。

  規律的作息什麼的,也要他有機會擁有!

  現在的這個該死的情況,他怎麼規律的起來?

  「你高興就好。」威拉德一臉微笑,完全沒有反駁羅迪克的樣子,讓他更來氣了。

  「我現在很高興!」羅迪克鼻子噴氣,「倒是你,竟然跟那麼漂亮的姑娘分房睡,有毛病嗎?」

  拜托,就算是瞎子都能感受到這兩個人之間繚繞的那股曖昧,結果這人上了船之後竟然沒跟那個漂亮的姑娘睡在一起。反而自己單獨開了房間,這什麼奇葩操作?

  欲擒故縱嗎?

  看著威拉德那張能夠登上時尚雜志的英俊臉孔,羅迪克感覺更加心塞了,有種想要掀桌子的衝動。

  媽的,他不得不跟新婚不久的老婆分開,這家伙卻在這裡跟小女孩兒,簡直太讓人心裡面不平衡了!

  「我想你需要一點點酒精來緩解一下緊張的壓力。」威拉德說話的聲音依然不緊不慢,輕聲和氣,跟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羅迪克惡狠狠的把嘴裡叼著的煙塞進垃圾桶的熄煙石裡轉了兩圈兒,「陪我喝杯酒?」

  他不得不承認威拉德說的對,讓他的大腦能夠興奮起來的尼古丁對現在的情況沒有半點兒幫助。反而是酒精能讓他因為運轉過多而疲倦不已的大腦短暫的平靜一下。

  「如果你需要的話。」威拉德聳聳肩,率先走向了船上的餐廳。

  他並不介意暫時充當一個傾聽者,特別是這個傾訴的人還剛剛幫了他一個忙的時候。

  「所以你跟那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然而來到餐廳一杯酒灌下去之後,羅迪克率先關心起了威拉德的問題,把自己的糟心事給直接拋到了腦後反正說出來也沒有辦法解決,還不如聽聽八卦更有意思不是嗎?

  「什麼怎麼回事?」威拉德眉毛一挑,反問了回去。

  他並不認為他跟米亞之間有什麼問題。

  「得了吧,你是不是又干了以前的事兒,才讓那女孩兒對你死心塌地?」羅迪克今天翻白眼兒的次數顯然已經超過了本日儲存量,毫不客氣的吐槽威拉德。

  不是他對這位朋友有什麼意見,但是除了好看之外,他是真的不能從威拉德身上找出什麼能夠吸引女人的因素。

  相反,他的身上幾乎集中了所有女人們都無法忍受的要素,刻板強勢、過於理智、缺少激情、沒有情趣……簡單點兒的說,這是一個性格上面相當無聊的人,完全不能給人帶來任何驚喜。反而會在你興高采烈的時候潑冷水,哪個女人會在了解了他的本性之後還繼續待在他的身邊?

  除非他英雄救美,把對方從危險的環境裡面拯救出來就像是跟著他一起上船的那個女孩兒。在把她放上船之前,他已經從醫院中調取了她的病歷跟入院時間,確定了對方是這次的災難受害者而不是什麼間諜之類的人士。

  唉,這家伙到底有什麼毛病?

  羅迪克又想起來了當初在戰場上的時候威拉德是怎麼把自己從一堆的屍體裡面翻出來扛到醫生那裡的,感覺他是不是有點兒救世主情節,怎麼總是喜歡到處救人?

  倒不是說羅迪克對威拉德有什麼友情之外的感情他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直男,對男人沒有絲毫興趣。就算是有,也會在短時間裡面被他無聊的性格跟沉悶的生活給消磨殆盡。

  真正讓他感到困惑的是,威拉德拯救別人之後並沒有借此提出什麼要求,讓人不禁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特別是現在,這麼一個迷人的姑娘就放在他的眼前,這家伙卻無動於衷,簡直不僅讓人懷疑他腦子有問題,還懷疑他的身體有問題了!

  「實際上我只是幫米亞定了一張船票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做。」威拉德絲毫不介意羅迪克探究的目光,舉起裝著牛奶的杯子晃了晃說。

  思想上的共鳴很重要,它綿延的時間要遠比肉亻本上的吸引長多了,他更喜歡閱讀而不是撕書!

  「呵。」羅迪克對這個答案嗤笑一聲,但是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

  事情到此為止了,顯然威拉德並不想要就他的私事進行過多的討論。

  「你還是沒有改變主意嗎?」他換了個話題,「現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們缺你這樣的優秀人才。」

  現在的美國政府簡直就像是一個正在發瘋的精神病人一樣,衝著所有可能發動了這次襲擊的人伸出了利爪,並借著這個機會將自己的手伸向全世界。

  這種時候,人才是他們最缺少的,只要威拉德願意,他隨時能夠得到一個絕對滿意的位置。

  「我看起來像是改變主意的樣子嗎?」威拉德反問。

  美國政府現在是缺人,但很難說到底是缺人才還是缺炮灰,他本來就對成為一個為政府服務的工作人員沒有興趣,現在就更加不可能改變自己的主意了。本質上,他討厭混亂,恨不得把所有的混亂都給塞進監獄裡面讓他們好好反省,再也不能出來搞事情!

  這樣的人當然也不會讓自己被卷入到現在的這種比混亂更加可怕的狀況當中制造混亂。

  「好吧,好吧,我們的聖人威拉德總是讓這樣超脫。」羅迪克嘆氣,有時候他也挺羨慕威拉德這種能夠隨時保持冷靜跟克制的性格的。他就不行,世俗的谷欠望太重,沒辦法克制自己的貪心,也就無法拒絕來自於向上的誘惑,最終導致了現在遇到了一堆的糟心事兒!

  「我建議你多運動,瑜伽就是一種能夠很好的讓你平靜下來的方式。」威拉德的手指搭在杯子上,看著羅迪克焦躁的面容若有所思。

  看來他的任務一定很沉重,所以才會情緒這麼糟糕。

  「God!別告訴我你現在竟然開始做瑜伽了!」羅迪克一臉震驚,都快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了,威拉德這樣的人做瑜伽?這畫面光是想一想都很違和,太可怕了吧?

  「你看上去似乎對瑜伽這種運動有誤解。」威拉德搖搖頭,羅迪克的這種刻板印像經過這麼多年依然一點兒改變都沒有,真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

  「我只是認為我不需要用瑜伽來減掉我身上的多余脂肪。」羅迪克聳聳肩說。

  瑜伽是有肥肉的人才需要做的,要不就是想要塑身的女人的寵兒,真正的男人誰會去做那玩意兒?

  「呼吸的頻率才是重點。」威拉德說了一句之後就不再提瑜伽的事情,而是把杯子裡面的牛奶一飲而盡,「時間差不多了,早點兒睡會讓你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不會那麼痛苦。」

  說完,放下杯子離開了餐廳。

  兩個人的目標不同,談也談不出來什麼結果,何必浪費過多的時間在上面?

  與其關注這個話題,他還不如想想明天的早餐問題。至少從他跟米亞平時的相處中就能夠看出來一件事,她對食物的要求很高。

  臨睡前,威拉德為這是一艘貨輪而不是客輪的事情而感到了一絲遺憾。

  但實際上,米亞在適應環境上面很擅長。畢竟過期了不知道多久的罐頭她都能照啃不誤,船上的漢堡至少是新鮮的不是嗎?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這種食物。」威拉德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吃掉那只看起來就味道很糟糕的漢堡十分驚奇。

  他還記得之前這女孩兒在吃的東西上面有多麼的挑剔,去的餐廳都是以美味聞名的口碑餐廳。

  「我是不喜歡,但這並不妨礙我用它填飽肚子。」米亞齜了齜牙說,對體積巨大的漢堡感到十分無奈,「通常來說,這麼一個漢堡能夠抵得上我的兩餐還要多,你知道這東西一旦放涼了之後味道會有多麼的糟糕。」

  所以她不喜歡吃這東西,涼了之後難吃的要死,扔掉又浪費食物,那最好的選擇當然就是不吃食物那麼多,味道不怎麼樣,營養價值也一般,何必要跟這玩意兒死磕?

  「你說的對。」威拉德看著米亞吃到一半就把手裡的漢堡放下,用紙重新包裹好之後挑了挑眉毛說。

  就跟以往一起出去吃東西一樣,她在點餐的時候從來都不多,也從來不會浪費。這種習慣簡直跟大多數吃掉一半浪費一半的美國人大相徑庭,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才會教育出這樣的孩子?

  他忍不住對米亞的過往產生了深深的好奇。

  可惜米亞完全不想要跟他探討一下有關過往家庭教育的問題,下了船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坐進了喬凡尼來接她的車子,「回頭見!」她衝著威拉德揮了揮手,然後縮回腦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碼頭。

  被丟在原地的威拉德:「……」

  莫名的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摸了摸鼻子,他決定還是先回家完成之前暫時擱置的工作之後再跟米亞繼續探討有關那艘船的問題。這樣才不會在之後的約會當中回答不出她提出的各種刁鑽古怪的問題。

  米亞不知道被她給丟在碼頭的威拉德正在腹誹她知道也不會在意,這是船只改造而不是什麼模型改造。到時候是要接受海上風浪的考驗的!要是搞出來個豆腐渣工程,那危險的人就是她了!

  不過這些都是之後需要考慮的事情,現在重要的是安慰一下焦慮的蘇珊娜。

  這位可憐的女士已經失去了太多的親人,父親、妹妹,以及最親密的丈夫,現在是真的承受不起再失去最後一個親人米亞的衝擊了。

  「謝天謝地!」她重重的抱住了米亞,為她能夠安然歸來感到高興不已,「親愛的,我想你最近需要修養。」

  蘇珊娜捧著米亞的臉,覺得她的臉色有點兒不好,擔心的說。

  老天啊,即使是她不在現場,可光是看到電視上面的畫面也足夠心驚肉跳的了!蘇珊娜感覺自己在沒有打通米亞電話的那段時間裡面都快要心髒驟停了,這孩子怎麼這麼多災多難的?

  還好,還好,現在她平安的回來了,讓人放心了很多,她總算是不用再焦慮了。

  「我會的。」米亞點點頭。

  現在回去大學無疑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總要等到她的情況差不多恢復了才能去接受大學校園中的喧囂生活。而不是現在這種聽到打鈴聲都會覺得耳膜發疼的情況。

  「那就好。」蘇珊娜松了一口氣,「我去給你訂餐,最近這段時間就別進廚房了。」

  既然修養就好好的在家裡面待著修養,廚房這種充斥著各種噪音的地方完全不適合現在的米亞。

  「好的,沒問題。」米亞笑眯眯的比了個OK的手勢,被蘇珊娜推著上了樓,「快去洗個澡,待會兒下來就能喝到補身體的張記老號老母雞湯了。」

  得知米亞今天回來的大概時間之後,她就去訂了張記老號的補身體老母雞湯,就等到米亞回來之後從保溫鍋裡面拿出來給她喝了!

  米亞:「……」

  雖然她是受了傷,但是又不是內髒受傷手術身體發虛,用不著張記老號的老母雞湯吧?

  回想了一下張記老號家的老母雞湯用的燉料,米亞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會不會被補出來鼻血?


第1175章

  事實證明,張記老號不愧是能夠在美利堅這種排外的地方屹立幾十年不倒的店鋪,在用料一項上面是真的夠足,喝完了雞湯的第二天,她就在前來拜訪的威拉德面前流下了鼻血。

  「Oh」坐在米亞對面的威拉德略微吃驚的發出了一聲嘆息,「我可以把它當做對我的特殊歡迎嗎?」

  米亞:「……」

  她拉過紙抽盒子,用鼻血在白色的紙抽上繪制了一副亂七八糟的地圖,深切的感到了一陣無奈。

  九月份而已,誰會在這種季節裡面穿著一絲不苟的三件套西裝外套啊?那她想要把這些衣服給扒下來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就是這中間門出了一點兒小小的意外而已……唉,真是無顏面對江東父老啊!

  威拉德忍著笑從桌子上另外一只盒子裡面抽出了一張濕巾遞給米亞,「這邊沒有擦干淨。」他指了指自己的上唇處,示意那裡有遺留下來的干涸血跡,和她今天過於紅艷的飽滿嘴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跟大多數年輕的姑娘們熱衷於把自己的臉當做調色盤來處理不一樣,在他的印像裡面,米亞很少化妝,她的臉上看不到睫毛膏、定妝粉跟腮紅眼影這一類的東西,最多會出現一些顏色不同的口紅。但這卻並不會讓面對她的人感到自己不受尊重,威拉德認為這些得益於她向來得體的穿著打扮和良好的儀態,以及從不會變成一團雞窩般凌亂的發型。

  即使那對於她的美貌來說並不會成為任何阻礙,反而會別添一份風情。

  就威拉德所觀測到的,這女孩兒即使是穿著T恤衫跟短褲,也不會讓自己的頭發變得凌亂不堪,明明她那一頭漂亮的長發披散開來會更加漂亮,但她似乎就是有種固執,就算是沒有把它們束起來也要在上面別著一只發卡,堅定的杜絕了它們被風吹起那一瞬間門驚艷的可能性至少威拉德從未見過她這種樣子。

  這讓他想起來了那些傳說中從來沒有讓丈夫見過自己卸妝時候樣子的妻子,她們在某個方面都固執的過分了。

  可是米亞跟這些致力於維持自己美麗形像的女士們所在意的方向卻完全不同,甚至稱得上是相反除了口紅之外。

  他很清楚她有多麼的熱衷於各種顏色的口紅,米亞會在路過商場的時候因為掛在外面的海報而走進去買上好幾只口紅,並且會隨著天氣的變化而使用不同的顏色。

  也許這就是大美人的底氣?對自己的美貌有足夠的自信,以至於不屑於用更多的輔助手段放大它?

  威拉德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啞然失笑,或許正確的答案在於她活的總是很自我,真正不屑一顧的是她對別人審視的目光。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米亞對著鏡子擦干淨臉上的血漬,看著威拉德那一臉的笑容,感到莫名其妙。

  「只是在想有一款蝴蝶的顏色如果制作成為口紅一定會很漂亮很適合你。」威拉德笑笑說,堅決不承認他被米亞漂亮的唇色給晃的思緒亂飄。

  明明她本來的唇色已經夠美麗了,為什麼還熱衷於在嘴唇上塗上遜色於這種美麗的顏色呢?

  「如果你真的制作出來這樣一款口紅的話,我會考慮跟莫妮卡說讓她放給你更多的權力。」米亞把紙巾跟濕巾都丟進垃圾桶裡,衝著威拉德皺了皺鼻子說。

  用某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來當做談判的籌碼,試圖騙一只顏色奇異的新口紅。

  「真高興在這麼久之後我終於知道了你朋友的名字。」威拉德對米亞的誘惑不置可否,內心則是猜測起來了那位叫莫妮卡的女士跟她的關系。

  聽起來像是非常親近的樣子,而且莫妮卡?現在在國外無法進入美國?這些要素讓他很自然的把那位女士的位置給定位在了意大利半島,一個跟米亞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地方。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莫妮卡因孔特雷拉,她的名字。」米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出了一個完整的名字作為自己那個神秘朋友的身份。

  反正短時間門這位因孔特雷拉女士是來不了美國了,就讓霍布斯先生的想像力多飛一段時間門好了。

  「M……聽起來像是一個很古老的姓氏。」威拉德挑了挑眉毛,接過了米亞遞過來的文件夾,翻開之後發現這是一份有關一艘輪船的詳細資料,「它看上去快要離開船塢了?」

  從資料裡不難看出來這是一艘新船,建造時間門是在兩年多以前,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再過大概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門就能離開船塢進入到使用。

  「沒錯。」米亞回答,「所以在真正的投入到使用之前,它需要給自己做好足夠的武裝工作。」

  這是一艘在意大利的芬坎蒂尼造船廠進行制造的郵輪,總共耗費了接近八億美元的建造費用。價格上不能跟今年剛剛在挪威造船廠下了訂單的超級游輪比較。但是在體積上,它也並非是那種要求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間門的游輪,而是比所謂的綠洲級別的游輪要小的多,屬於奧林匹克級別的郵輪。

  如果按照實際的體積比例進行對比的話,這艘郵輪的價格其實要高於那艘號稱建成之後將會成為世界上最大的游輪的海洋綠洲號,這大概要歸功於某個奢侈挑剔的女士的各種要求上面。

  光是繪制設計圖就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門。即便是當代郵輪的建造已經有了程序化的模塊方式,這依然是一項十分具有挑戰的工作。因為米亞不但要求這艘輪船有著各種豪華的設置跟娛樂項目,同時也要求它具有被改造跟提升的余地……各種各樣的奇葩要求砸上去,這艘郵輪的制造費用也是直線飆升,朝著可怕的數字去了。

  但同樣的,這艘船建成之後的品質也足以讓任何登上它的人感到震驚對於這艘郵輪主人的敗家程度的。

  「誰會讓一艘本來可以裝載大量客人的郵輪變成一棟海上別墅呢?」負責這艘郵輪建造的設計師如此吐槽著這艘名為蒙娜麗莎號的巨大輪船,為它的主人那任性的要求感到十分無奈。

  這並非是一艘普遍意義上的郵輪,或者說,它就像是這位設計師所吐槽的那樣,跟一棟私人別墅也沒有什麼區別了。更准確一點兒的說,把船上所有的可使用的面積都給加起來的話,也並不遜色那種迷你莊園的面積,就更不用說這艘船上的各種設施了。

  跟那些在載客量上面有要求的郵輪比較起來,這艘郵輪完全摒棄了這一點這就是為什麼設計師會說船主人過於任性跟奢侈的重要原因之一。因為這艘船的載客量真是少的可憐,它甚至都不如建造在世紀初期的泰坦尼克號上面的客房多!

  但這並不意味著它的排水量跟載重量不夠。實際上,這艘蒙娜麗莎號不管是排水量還是載重人數在同級別的船只當中都算得上是佼佼者。之所以會有現在的這種結果的原因是它把本來應該用在客房上面的空間門都給挪出去做了別的。

  這艘船上擁有大多數游輪上都存在的各種娛樂設施,游泳池、籃球場、酒吧、電影院、劇院、擁有海浪模擬器的衝浪沙灘、滑冰場、咖啡廳、健身中心、水療中心、面積雖小但是設施齊全的微型醫院……基本上別的郵輪上面有的東西它都有,而別的郵輪上面沒有的它也有!

  比如說船主人瘋了一樣的的要求在船上建造的海上花園,設計師看到圖紙要求的時候差點兒沒有直接被刺激的對甲方發瘋!誰這麼神經病會直接在郵輪上面建造花園啊?即使是那些巨型游輪上所謂的花園也只不過是一些點綴在游輪的行道上的植物而已,你是有什麼毛病要在船上建造這種東西?是打算一直飄在海上不下船了嗎?

  可是船只的主人用錢砸暈了這位才華橫溢又驕傲的設計師,讓他不得不低頭為這艘船設計出來了一個符合船主人心意的方案。身為乙方,只要甲方給夠了錢,他總不能提出過分的要求,畢竟對方才是給錢的金主。

  而除了海上花園之外,船主還把本來應用作於客房的空間門給變成了一個郵輪內部的船塢,用來放置小型的游艇跟帆船之類的東西同樣在造船廠下了訂單並且同樣進行了各種改造的那種。加上預留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位置和循環系統跟淨化系統等等,設計師先生忍不住為自己設計出來了如此一個奇葩而感到淚流滿面,這玩意兒真的還能夠被稱作郵輪嗎?

  「它看起來更像是古典郵輪,而不是現在流行的巨型游輪。」威拉德倒是不認為蒙娜麗莎號不像是郵輪。只不過它的外形太過古典了,說是像貨輪都比像是游輪多。

  他的印像裡面,世紀初期建造的一些郵輪基本上都是這種造型。只不過這艘船上沒有了那種巨大的煙囪,也沒有布滿了船身的客房,看上去倒是更像是一艘戰艦如果在上面架設武器塔樓的話。

  「因為船的主人喜歡古典風格,你沒看見這艘船的名字叫做蒙娜麗莎號嗎?」米亞悠悠的說,還翹起了自己的兩條大長腿搭在了石椅子上,在上面鋪了一張餐巾紙,開始剝松子。

  這種古典形狀的郵輪做起事情來可比現在的巨型游輪要方便多了,在上面搭建各種各樣的設備簡直不要太省心,就連開船逃跑的速度都要快出一籌好嗎?

  這可是她親身經歷過的經驗!

  而且她又不指望這艘郵輪賺錢,干嘛要把它給建造成一艘真游輪啊?光是看著就很讓人窒息了!

  「那可真是夠古典的了。」威拉德搖頭,天知道世界上到底有多少艘輪船叫做蒙娜麗莎號,這名字在這個範疇之內簡直就跟美國的傑克跟湯姆這種爛大街的名字一樣,光是聽就讓人提不起來半點兒走上船的衝動了。

  「你應該理解意大利人對達芬奇的熱愛,這艘船沒有叫做盧克雷齊婭號就不錯了。但凡是她對波吉亞家族的關注多一點點,你就有可能看到一艘切薩雷號或者是什麼瓦倫蒂諾公爵號,那聽起來就不是很吉利了。」米亞用小勺子把幾顆松子給盛起來倒進嘴裡,眼睛一亮。

  她喜歡這個味道,待會兒就再去下個訂單,多買一點兒回來!

  「我倒是覺得如果那位因孔特雷拉女士真的對切薩雷波吉亞感興趣的話,這艘游輪的名字應該叫做毒……藥公爵號或者是坎特雷拉號才更加符合他的風格。」威拉德看著米亞靠在長椅上吃松子的樣子,想了想之後,給自己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她的旁邊說。

  「隨便吧,反正現在這艘船叫蒙娜麗莎號。」米亞聳聳肩,輕輕晃動了一下裝著松子的勺子,問威拉德,「你要嗎?」

  威拉德給她的回答是握著她的手,咬住了那只勺子。

  「咳,你是不是穿的有點兒多?」米亞干咳一聲,示意威拉德放開她的手,這家伙現在簡直熱血沸騰,體溫都升高了,他想要干嘛?

  「我很樂意減少身上的負擔,如果我們換一個地方進行交談的話。」威拉德放開了米亞的手,露出了一個微笑。

  然而這個微笑很快就消失了,因為院子裡面出現了一個破壞氣氛的家伙。

  「嗨,米亞,好久不見。」克裡斯蒂安走進後院,看到米亞之後,愉快的打了聲招呼。

  這有點兒奇怪,距離他認識這女孩兒已經有好幾年時間門了。但現在的她跟幾年前的她並沒有絲毫差異。就像是成長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一樣,她依然還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姑娘。

  「好久不見。」米亞眨了一下眼睛,站了起來,「你是來找蘇珊娜的嗎?她今天去做體檢不在。」

  實話實說,她都快要忘記了克裡斯蒂安格雷這個人了,他怎麼又出現了?還是出現在她家後院?

  「我知道,我專程來找你的。」克裡斯蒂安點點頭,表示他很清楚蘇珊娜今天休息,「我感覺身體數據最近出現了一些變化,需要重新進行測量,錢伯斯告訴我你在這裡。」

  他開車路過這裡,心血來潮的想要碰碰運氣,沒想到會真的碰上運氣。

  「好吧,我們去前邊。」米亞挑挑眉,並沒有對克裡斯蒂安的意見發表任何異議,示意他跟著她去前面。

  至於威拉德,「你先看資料,待會兒我回來之後繼續聊。」只能讓霍布斯先生在這裡等一會兒了。

  威拉德做了個你請便的手勢,示意米亞隨意。

  這是她的地盤不是嗎?

  而克裡斯蒂安格雷,他經常會在雜志上面看到的這個男人並沒有被威拉德放在心上。

  如果米亞真的想要跟他發生點兒什麼的話,早就發生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我打攪到了你們了嗎?」走回前面的工作室的路上,克裡斯蒂安問米亞。

  他本來以為午休時間門會見到單獨的米亞,沒想到竟然會見到另外一個人。

  那個高個子男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壓抑、沉重,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而且誰會在這種天氣裡面穿著西裝三件套還把領帶給打的整整齊齊的?

  克裡斯蒂安看到威拉德的一瞬間門就覺得這個裝腔作勢的人簡直討厭極了,讓人本能的排斥。

  「不用擔心,我們的宗旨向來是客人的要求放在第一位。」米亞微笑著跳過了這個話題,拿起了尺子衝著克裡斯蒂安示意,「開始嗎?」

  這位格雷先生最近一定是經常運動。甚至是運動的過了頭了,所以才會導致身材有點兒走形,看來他最近大概遇上了什麼煩心事。

  「當然。」克裡斯蒂安的語氣變得低沉了一些,不再像是之前那樣輕松。

  客人的要求嗎?

  「大體上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主要是肩部的肌肉跟胸肌比以前厚重了一些,只要稍微進行修改就沒有問題了。」米亞給克裡斯蒂安量完了尺寸,跟之前他留存在店裡面的數據進行了對比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塔倫,把材料冊子拿過來好嗎?格雷先生需要它。」米亞走出測量間門微笑著對錢伯斯說,然而眼神裡面卻見不到什麼笑意。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蘇珊娜去了醫院進行復查體檢,喬凡尼跟安妮休息,只有貝蒂個兩個學徒在店裡面工作。但是上午的時候貝蒂接到一個電話臨時離開了,要到下午才會回來,就剩下了安娜跟錢伯斯。

  米亞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安排工作的。但是午休時間門顯然是錢伯斯在這裡看店,他在遇到克裡斯蒂安的時候不是去後面把她喊過來,而是讓對方直接去後面找她。她不確定錢伯斯到底是誤會了什麼。可是這種公私不分的行為確實讓人觀感很糟糕。

  特別是看到錢伯斯那曖昧的笑容後更是讓她感到十分厭煩,他真的不知道這種行為意味著什麼嗎?那看起來像是一個皮條客!

  她不認為自己給了錢伯斯什麼信號,讓他覺得她跟克裡斯蒂安格雷之間門有什麼曖昧。反而是他的這種行為會讓克裡斯蒂安格雷產生一些誤解。

  「我們需要談談。」克裡斯蒂安離開之後,米亞坐到了錢伯斯對面,冷靜的說。

  她必須確保他對自己的職業操守有足夠的認知,這樣以後才不會再出現什麼隨意讓顧客闖進家中的情況。

  「What?」錢伯斯看著米亞嚴肅的表情有點兒驚訝,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讓客人自己去找量體師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不是嗎?」米亞看著他那副懵懂的樣子皺了皺眉頭,這人不會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吧?

  讓一個年輕有錢的客人自己去別人的家裡面找量體師,這種行為但凡是一個靠譜的人都做不出來,他是真的腦子有問題還是裝出來的?

  米亞深深的凝視著錢伯斯的眼睛,讓他感受到了壓力,「抱歉,他說要找你進行測量,我以為你們很熟。」

  錢伯斯看上去是真的很抱歉的樣子,「我知道你以前在店裡面工作過一段時間門。所以就……抱歉,下次我會注意這件事的。」

  這是在說他是認為克裡斯蒂安格雷是熟識的老顧客,他才會這麼作嗎?

  借口找的不太好,其他熟識的客人來到店裡面定制服裝的時候也沒有人會讓他們到後面直接去找制衣師或者是量體師。

  米亞後退了一步,眼神更加深沉,「我希望下次不要有這種事情了,工作是工作,私人生活是私人生活,分開比較好,對嗎?」

  她希望這位錢伯斯先生是真的一個神經大條的人,對事情的細節沒有考慮過太多。要不然的話,她就得跟蘇珊娜說給予對方足夠多遣散費,讓他離開這裡了。一個公私不分,還自以為是的人往往會造成很多嚴重的後果,帕貝羅裁縫店已經在西雅圖存在了幾十年的時間門,不能因為他而出現什麼問題。

  倒是克裡斯蒂安格雷那邊不用太過擔心。就算是他再有錢,也管不到別人的買賣上。帕貝羅家的店鋪又不是什麼上市公司,跟他就更加扯不上關系了。

  米亞從來不認為自己的魅力大到遇到一個男人就會對她死心塌地,這位格雷先生倒更像是因為得不到的征服欲在作祟,時間門長了,他身邊那些來來往往的年輕漂亮的姑娘們就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總不能為了打消他的念頭就送上門去跟他發生點兒什麼吧?

  看了一眼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的錢伯斯,米亞推開門重新回到了後面的院子裡。

  這時候威拉德已經看完了手上所有的資料,並且翻到了最後一頁的授權書上,衝著米亞晃了晃,「我假定你知道如果我接受了這項工作就要暫時離開美國去搞定這艘現在還在意大利待著的郵輪?」

  顯然那位女士對米亞十分信任,連授權書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直接給。看著上面被米亞給二次授權的文件,威拉德感到了一陣無奈,她認真的嗎?

  想到自己之前因為工作而不得不封閉在一個小島上,才剛剛回到西雅圖不久,他就一陣無奈,他們現在是不是陷入到了一股奇怪的拉扯當中?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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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6章

  「授權書上面寫了你可以把這艘船只的改造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我想美國也包括在內。」米亞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說。

  她把授權書做的很完整,確保各方面都不會有什麼疏漏,以至於基本上不會出現什麼要跟莫妮卡因孔特雷拉女士面對面的溝通才能解決的問題。

  「聽起來不錯,我知道西雅圖附近就有一座功能十分齊全的海軍船廠,布雷默頓普吉灣海軍船廠,功能十分齊全,恰好我也有那麼一點點的關系,可以把蒙娜麗莎號送到這裡進行「維修」。」威拉德沒有怎麼考慮,就提出了一個意見。

  實際上,他說的有些保守了,布雷默頓普吉灣海軍船廠是美國所有的船廠裡最大也是功能最全的那一個。

  這跟西雅圖這個城市本身的重要性有關。

  作為華盛頓州最大的城市,西雅圖在航天、生物信息科學、基因科學、醫療設備、電子設備、計算機軟件、環境工程等各種項目上始終處於國內遙遙領先的地位。波音、微軟、亞馬遜等諸多巨型企業的總部都位於這個新興的科技城市,從這點來說,西雅圖完全算得上是美國西部的工業中心。加上身為美國集裝箱吞吐量第二大港口的作用,這座城市的重要性完全不遜色於洛杉磯跟紐約。

  那這樣的城市在軍事上面受到重點保護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別忘了從這裡延伸出去還有美國的高新產業基地硅谷的存在,連同面向太平洋的幾個重要城市在內,安全性就更加上升了一層樓,太平洋艦隊的基察普基地也就應運而生。

  暫且不去討論這座巨型基地中所包含的班戈潛艇基地、埃弗雷特海軍基地和惠特貝島海軍航空站,重點在於緊挨著布雷默頓海軍基地的船廠。

  這裡是美國西海岸最大的海軍艦艇維修中心。不管是航母保養業務,還是退役核潛艇跟核動力航母的無害化拆解業務,它承接的都毫無壓力,並且因為功能齊全面積巨大,還承擔了海軍退役艦艇的存儲任務,號稱是航母封存中心!

  在這樣的一座海軍船廠中你能夠找到所有想要的服務除了造新船之外,但這對大家來說無關緊要,世界上那麼多可以造船的地方,美國就有一堆。但是能夠維修核潛艇跟核動力航母、並安全處理核動力潛艇反應堆的維修中心卻不多。同樣的,擁有從各種潛艇跟航母還有艦隊上面拆解下來的設備的地方也不多。如果威拉德真的能夠在這裡給蒙娜麗莎號找到一個位置並且進行改造的話,那無疑是一件十分值得人興奮的事情。

  至少從米亞的角度來說,她很清楚這個跟西雅圖就隔了一道皮吉特灣的海軍軍事基地到底有多麼重要,從這裡「淘汰」下來的各種軍事武器又有多麼強大的威力。

  「看來我對你的能力有點兒估算錯誤。」她看著威拉德,表情高深莫測,「我現在合理懷疑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才能跟海軍的聯系如此親密?」

  這可不是民營的船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毗鄰布雷默頓海軍基地,又有一個專門為航母提供的船塢,想都知道這地方的安保程度有多麼的高,威拉德之前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才能讓他能夠靠著關系進入這裡對郵輪進行改造?

  「只要有合理的利益,很多事情做起來其實不是那麼麻煩。」威拉德搭起手指,輕描淡寫的說,「有時候,你只是需要一個渠道而已。」

  「啊哈,有時候我只是需要一個渠道而已!」米亞衝著他做了個鬼臉,這家伙說話真的是從來都喜歡模糊重點,最重要的恰恰是那個渠道好嗎?

  但這對她來說無關緊要,她只需要一艘即使是穿越索馬裡跟某些危險的海岸線的時候也依然能夠讓船上的乘客充滿了安全感的郵輪,剩下的事情不重要。

  兩個人很快確定了各種事情的細節問題,威拉德也不得不在回到西雅圖之後沒幾天就再次出發前往意大利對那艘郵輪進行接收,並隨身攜帶一個團隊作為驗收小組,確保蒙娜麗莎號本身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而米亞,則是在完成了這件事之後,把今天發生的另外一件事告知了蘇珊娜。

  「作為這家制衣店的主人,你應該知道自己的店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米亞簡單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蘇珊娜說明了一下,並沒有提出對錢伯斯做出什麼辭退的處理。

  不管錢伯斯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表面上他確實是做出了道歉,米亞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在他背後要求蘇珊娜處理他的問題。

  但是蘇珊娜自己是怎麼想的就不關她的事情了。就像是她說的那樣,蘇珊娜才是這間制衣店的主人,她對這家店鋪裡面的所有事情都有知曉跟處理的權力。

  「Oh……」蘇珊娜聽著米亞的話睜大了眼睛,對店面裡面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感到震驚。

  認真的嗎?在帕貝羅家的店鋪裡面給帕貝羅家的孩子拉皮條?

  她並非是那種什麼社會經驗都沒有的小女孩兒,也不是不了解社會黑暗面的女人。相反,她知道很多並不想要讓米亞去接觸的灰色地帶,也清楚有些制衣店其實並不是單純的制衣店,有時候還兼職做一些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的買賣。錢伯斯的這種行為瞬間就激起了她的怒火。難道他以為這裡是他之前待過的那種店鋪嗎?

  身為一個漂亮的女人,蘇珊娜在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受到過來到店鋪裡面做衣服的客人們的誘惑。年輕的,年長的,總有一些事業有成的男人們會對漂亮又有風情的姑娘感興趣並且嘗試著做出一些努力讓她們的眼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但蘇珊娜在這種誘惑

  她或許不是什麼道德崇高的聖人,但是卻有足夠的家族榮譽感,跟自己的客戶搞到一起,還是在自己的家裡面,這種會破壞家族榮譽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去做!

  而錢伯斯的行為無疑是踩到了她的貓尾巴。

  「他怎麼敢!」本來檢查完身體各項數據都十分優良的蘇珊娜心情一下子就從山峰降到了谷底。

  重點不在於錢伯斯的行為,而在於克裡斯蒂安怎麼想!

  他是帕貝羅制衣店的客人,這裡的服務人員的行為跟語言很容易就會讓他產生誤解,錢伯斯的行為完美的造就了這一點,完全等於是挖掉帕貝羅制衣店的基石!

  這是蘇珊娜絕對不能忍受的事情,「親愛的,不要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一切的。」蘇珊娜深吸了幾口氣之後,終於讓自己沸騰的血液冷卻了一點兒。

  「我沒有擔心這件事,只是擔心你而已。」米亞搖搖頭說。

  她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就算是克裡斯蒂安格雷誤會了又怎麼樣?難道他誤會了,她就會任他隨意所為嗎?那這個「誤會」可就大了,她相信這位先生不會想要知道誤會太嚴重造成的結果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只是在乎我。」蘇珊娜摸了摸米亞的臉,微笑著說,「我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些蝦回來,也許你願意把它們給放到廚房的水缸裡面?」

  她做完復查回來的時候順道去了海鮮市場,買了米亞很喜歡的新鮮的蝦,如果不趕緊處理就要悶死了!

  「那我們明天吃蝦肉餛飩?」米亞想都沒有想,瞬間就給泡沫箱裡面的蝦做了計劃。

  最新鮮的蝦,其實並不需要過多的程序,就能成為一道美味的食物了。

  只要幾個雞蛋跟韭蔥,加上紫菜跟香油,就能讓一整個上午的心情都美好愉悅

  除了錢伯斯之外。

  這個昨天做了一件討好克裡斯蒂安格雷這種大客戶行為的帕貝羅學徒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米亞向來是個好脾氣的女孩兒不是嗎?她總是對所有的人都笑眯眯的,從來不會生氣,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顯然這是非常錯誤的一種認知,當事人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善良純潔的像是一個小白兔。

  不過小白兔還沒有發威,小白兔的長輩就已經行動了起來。

  早餐過後,蘇珊娜就雷厲風行的付了足夠的遣散費跟違約金,辭退了認為事情已經風平浪靜的錢伯斯。

  「帕貝羅制衣店只是一個小小的家族作坊而已,它需要的是穩定,而不是會破壞這種穩定的員工。」蘇珊娜把話的說的很明白。

  不管錢伯斯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的手都伸得太長了,這已經超出了他的工作範疇,碰觸到了她的底線!

  店裡面的其他人面面相覷,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特別是安妮跟喬凡尼這對夫妻,直接對錢伯斯的這種行為反感到了極點。

  米亞也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結果現在竟然就這麼被出賣了?他們對錢伯斯的腦回路簡直完全不能夠理解,他忘記了嗎?蘇珊娜才是他的雇主,而不是克裡斯蒂安格雷!

  差不多同時來到這裡的貝蒂跟安娜則是互相對視了一眼,大概明白了錢伯斯為什麼會這麼做的原因。

  克裡斯蒂安格雷,一個帕貝羅制衣店的大客戶,或者說是最大的客戶也不為過。因為他在這裡的消費太多了,又是一個經常上雜志封面的科技新貴,錢伯斯討好他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來到店裡面做衣服的時候經常都會詢問起米亞是不是也在,希望能夠由她服務他。只不過每次兩個人都完美錯過而已。

  時間長了,店裡面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喜歡米亞,錢伯斯會做出這種事情確實是很正常。

  但這並不意味著這件事就是正確的。

  在米亞已經明確的表明了她對克裡斯蒂安格雷的態度之後,他就應該明白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尤其是這種把工作跟私人生活混為一談,隨意的把人給拉扯進這種功利性的行為中的事情,確實是過界了,被辭退的不冤枉。

  總之,事情看上去像是告一段落了。除了錢伯斯受到了傷害之外,其他人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大家也是各做各的工作,跟以往沒有區別。就是缺少了一個學徒之後,人手有點兒緊張。

  但這件事很容易解決,再繼續招人就行了。

  帕貝羅制衣店在業界內的口碑跟信譽都很不錯,想要招到人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找一個制衣師可能還需要長一點兒的時間,但是學徒的話,就簡單的多了。

  很快的,蘇珊娜就到了合適的人選,還是兩個。

  「我想充足的休息跟愉悅的心情是我體檢復查結果良好的最重要的原因。既然這樣,那就繼續保持下去好了。」蘇珊娜對自己的體檢結果十分滿意,並不想要出現什麼反復的情況。

  米亞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意見,這是蘇珊娜的店鋪,她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別人不應該插手。

  倒是亨利跟黛西那邊,終於在經歷了艱難漫長的封鎖之後重新回到了紐約。

  「……簡直就是一團糟,整個紐約都彌漫著一股悲觀的氣氛,看上去這裡的人民都快要全都移民到新澤西了!」亨利在跟米亞通電話的時候全是無奈。

  之前的襲擊讓紐約的居民們都成為了驚弓之鳥,每天都惶恐不安,生怕什麼時候再來一次襲擊。米亞在紐約的時候看到的有人離開紐約只是個開頭而已,她的離開並沒有讓這種逃離行為結束,每天依然有大批的人因為安全問題而放棄自己生活了太長時間的紐約。而相對於一些沒有什麼牽掛,想走就走的人來說,有工作跟家庭的人們會選擇距離紐約非常近的那一部分新澤西作為新的定居地點,給自己一點心裡安慰。

  這讓這個之前一直被紐約人嘲笑為鄉下的地方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就連房價也開始上揚,並且出現了一堆的開發商跟房產中介對此進行開發,和紐約的悲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跟黛西也准備換個地方居住,這裡太靠近曼哈頓了,空氣質量糟糕的要命,待得時間長了對健康很不好……」亨利憂心忡忡的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跟黛西的工作都在紐約。

  即使現在因為恐忄布襲擊的事情而暫時停擺。但之後肯定會重新恢復過來,這讓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像是其他人那樣離開這裡。

  之前兩個人為了工作方便在非常靠近曼哈頓的地方租住的那棟高級公寓,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糟糕的住所。因為這場襲擊帶來的後遺症才剛剛開始展現出來,滿城的灰塵讓紐約成仿佛變成了末日之城的同時,也給人們的健康帶來了巨大的隱患。即使是白宮強迫環保局發布了虛假的安全報告,也不能在這種可怕的環境中給人們任何的信任感。

  而且拜建國以來的各種奇葩操作所賜,美國人民向來對自己家的政府有著強烈的不信任感,甚至還催生出了世界上最大的一群陰謀論團體,這就導致了環保局報告發出之後,民眾們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政府向來是越是缺少越是強調什麼,這種頂著滿城讓人們劇烈咳嗽的灰塵都能說成是空氣無害,是安全可以呼吸的謊言是要坑死民眾嗎?

  這種心態下,即使是向來鎮定的亨利也有點兒扛不住了。更何況他跟黛西居住的地點是如此的靠近襲擊發生的地方,現在連窗戶都不敢開!

  「這真是明智的決定。」米亞為自己不用勸說兩個人離開原本居住的公寓而松了一口氣,轉而關心起來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們打算搬到哪裡?新澤西?還是長島?」

  「不不不,親愛的,那太遠了。」亨利對於女兒的奇思妙想感到很無奈,「還記得嗎,我跟黛西的工作地點都在曼哈頓。即使搬家也不會離開這裡太遠的距離,那會造成太多的麻煩了。」

  不管是長島還是新澤西,上下班耗費的時間都太久了,與其在路上耗費這麼長時間,還不如給家裡面做好足夠的空氣淨化呢!

  「我們打算去西區居住,那裡的環境跟治安都比較好,也不會讓我們的工作變得太麻煩。」亨利給出了一個更適合兩個人的答案。

  雖然西區的房租有點兒貴,但是自從米亞成為了百萬富翁之後就拒絕他再為她支付學費而改成自己支付學費跟生活費了,這讓亨利原本預留出來的大筆資金出現了空閑。之前這筆錢的一部分用來購買了債券,另外一部分還沒有找到合適去處的完全可以用來支付西區的房租。

  「好吧,你們安定下來之後告訴我,我會送禮物過去。」米亞握著電話筒說。

  亨利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跟黛西不會因為紐約的環境問題離開那裡,那她能做的就只有送一些淨化空氣的植物過去,讓亨利跟黛西的呼吸道感覺好一點兒。

  父女兩個人的溝通暫時告一段落,米亞的生活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大學畢業了,課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繁重,倒是輕松了起來。每天除了上課之外,就是進行一些草圖之類的繪制,讓克裡斯弗拉維爾這位負責經營她的畫作的畫廊老板郁悶不已。

  沒辦法,不管是誰,明明眼前有個貨真價實的聚寶盆,卻不往外吐錢也會糟心不已的。

  距離米亞的上一幅賣出了天價的《酒醉的牧神》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但是別說是成品了,這妹紙就連構思都沒有一點點,簡直讓弗拉維爾想要吐血!

  他恨不得用力的搖晃一下米亞的肩膀,催促她學習一下人家畢加索的高產。但無奈這妹紙即使長得一副甜美溫柔的樣子,性格卻固執的要死,他懷疑要是自己真的這麼做了,最後得到的不是畫作而是拳頭!

  所以他就只能一邊郁悶一邊等待。

  尤其是在米亞繪制出來了幾張風景畫之後,這種郁悶更要命了,「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拒絕出售這些畫作?」

  終於按捺不住焦慮的心情來拜訪米亞的弗拉維爾看著空置的客廳裡面擺著的一幅幅美麗的讓人想要沉浸在其中的風景畫作,一臉的不解。

  從他的角度來看,這些畫作的水平明顯要高於之前售賣出去的那幅《酒醉的牧神》,米亞不但在繪制上面十分用心,力圖還原出來真實的景像,就連感情也投入的非常深刻,他在看著那幅有著巨大的雕像的畫作的時候甚至能夠感受到來自於殘破雕像的壓迫感!

  這用心的水平簡直吊打《酒醉的牧神》!弗拉維爾甚至懷疑這幅畫作中的雕像是以米亞十分親密的長輩作為原型來繪制的,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傳神。

  但她就是拒絕出售這幅完美的畫作,這能不讓人鬧心嗎?

  「因為這些畫作太私人了。」米亞聳聳肩,給了他一個又想要吐血的答案。

  她繪制的是自己的記憶跟情感,誰會售賣這種東西啊?

  即使她之前已經繪制了不少,但是不同的時候有著不同的感悟,又不是無感情的復制粘貼,售賣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米亞,親愛的,你還記得那個之前想要找你進行定制畫作的客人嗎?」弗拉維爾被她的這種態度氣的要死,只能祭出另外一個大旗,試圖激勵她一下。

  「記得。」米亞走到一邊放著一堆的畫框的角落裡,一邊翻找一邊回答,「但是我已經明確的拒絕了這種命題作文不是嗎?難道你沒有給他說明白?」

  命題作文什麼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她不想要被牽扯到宗教當中去,也不想要跟著客戶跑去沙漠裡面瞎折騰。

  就像是她在考慮旅行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沙漠城市一樣,她對這種環境真是半點兒好感欠奉,完全不想要待在裡面。

  「我說的很明白,但問題在於他並不想要接受,依然非常堅持的經常打電話給我。」弗拉維爾也很無奈,「而且你知道他在畫廊裡面消費了多少錢了嗎?我不能對這種大客戶不禮貌。」

  對誰不禮貌也不能對金主不禮貌啊!人家消費那麼多,接個電話聽聽嘮叨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那你隨意吧,反正我是不會接這筆買賣的。」米亞從一堆的畫框裡面抽出一幅完成的畫作丟給了弗拉維爾,「這幅可以賣掉。」


第1177章

  除了一些美好的回憶和人跟事之外,她有時候也會繪制一些讓她感覺不是那麼愉快的經歷,比如說曾經讓她受傷或者是戰鬥起來比較坑的過往,或者是她討厭的人跟物,這幅畫作裡的炎魔就是其中的一種。

  雖然這東西掛了之後的屍體是非常好的燃料,品質比奧丁花園裡面的那顆枯死的金蘋果樹制作成為的炭還要好。但是對付這種生物的經歷卻絕對算不上是愉悅。即便是扛著沉重的滅火巨劍,想要干掉這種強悍的生物也是要費一番力氣的。

  這是謹慎行動的同時還運氣好,不謹慎又運氣糟糕,就只能遵循她老師的腳步,被炎魔抓著頭毛給拖下深淵了,那才叫一個悲慘。

  好在炎魔這種生物的數量不多,總共也就那麼幾個。要不然造成的危害真是比史矛革還要嚴重了!

  不過相對於炎魔本身來說,它倒是很適合被放進油畫當中。

  光是外形就足夠給人震撼的了,更不用說是那些遍地的屍體,即使看不見臉。可是在火焰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鮮艷的血跡不但沒有讓這幅畫作變得輕松一些。反而讓它看上去更加可怕了,仿佛是惡魔在炫耀著自己的戰績!

  「……你這是打算在宗教題材上面深耕?」弗拉維爾拎著那幅畫作發呆了一會兒,終於在思考之後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雖然牧神跟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就像是惡魔的家伙和宗教不一定就直接相關。但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來《酒醉的牧神》跟宗教之間那若有若無的牽扯!還有眼前的這幅畫作,有著猙獰的角的火焰軀體甩著長長的火焰之鞭,以及暗紅色的天空跟血腥大地,怎麼看怎麼都有著濃重的宗教意味好嗎?

  弗拉維爾不是說這種題材不好,相反,如果真的在某個單一方向上深耕的話,以米亞的水平,很有可能成為這一題材上的大師,並被人瘋狂追捧。別忘了油畫受眾的大本營就是歐洲跟美洲,這兩個地方的宗教基礎真是不要太濃厚!

  就算是對宗教不感興趣的人,環境氛圍也不會讓他們對米亞的畫作有什麼文化上的隔閡,照樣能夠賣出高價。

  但是這樣一來,米亞的路也就走窄了,她將面臨著一個更小的市場,以及不斷重復著的自己。

  弗拉維爾雖然貪心,但他是個懂得可持續發展的貪心商人,很清楚這樣會讓米亞的商業價值大打折扣。短時間裡面也許沒有什麼問題,沒准兒還能衝個巔峰值,可是長時間的話,這棵正在成長中的搖錢樹就有可能因為營養不足而導致發育受限,從而導致他未來的收入大減!

  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事情,所以勸說起來也就格外的賣力,「聽我說,米亞,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那對你的未來沒有好處。」

  「嗯?」米亞眨了一下眼睛,半天才算是反應過來弗拉維爾說的是什麼意思。

  認真的說,她對油畫圈子其實並不了解,那幅《酒醉的牧神》是個意外,她也沒有想到最終會因為阿巴斯跟克裡斯蒂安格雷之間的相互較勁兒而被抬到那種價格,繪畫真的就只是因為學業激發了她的創造欲而已,跟賺錢其實搭不上什麼邊。

  但既然她的作品賣出了大價格,那她也不介意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反正她最近這幾年時間裡面創作谷欠望爆發,繪制了出來了一堆的作品,其中有一些因為繪制的人物跟私人感情的問題不會售出。但是也有一些並不會涉及到這些內容,賣掉也無所謂。

  她會翻出來這幅《炎魔》也只是因為這幅畫作跟之前的那幅《酒醉的牧神》可以粗略的給歸成一個系列而已,都是神話色彩濃重的人物,跟現實扯不上關系。

  不過如果會讓人誤解的話,那她也不介意再換一幅。

  米亞放下手裡的筆,又去那一堆的畫作裡面繼續翻,看的弗拉維爾眼角直抽抽,你有那麼多的成品為什麼不拿出來賣,非要拖到現在?

  但是看到了米亞拿出來的畫作之後,他原本想要說的話就完全縮回去了,「親愛的,我覺得你真是太有才華了!」

  這幅新的畫作依然是以人型生物為主題的畫作。但是這次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而不是什麼神明或者是類人生物。

  一個穿著明顯帶有異域風情服飾的女人正在畫面中央輕歌曼舞,旋轉的裙擺跟面上的輕紗似乎還能讓人感受到它們隨著動作而產生的奇特的韻律;圍坐在篝火從旁邊的人們伸手打著節拍,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意,繼續往畫中深處蔓延,則是明明滅滅的火光跟晃動的人影,展現出了旅人們在途中的短暫生活片段。

  仔細看的話,弗拉維爾還能從舞者的眼睛裡面觀察到那抹流光溢彩。如果他是個異性戀,一定會因此而著迷不已。

  可惜,他不喜歡女人,也就對畫作中這個半蒙著臉的美麗女人沒有什麼興趣。但那種不管是他從哪個方向看,畫中女人的眼睛都會追隨著他的感覺還是讓他顫栗不已,「真是神奇!」

  弗拉維爾知道使用一些手段,比如說利用光學效應能夠達到這種效果。但是卻沒有想到米亞對這種技巧掌握的這麼好,以至於他現在除了用天才這個詞來形容她之外,竟然找不到別的語言了。

  因為這女孩兒的作畫風格真的是太成熟了,成熟到完全沒有什麼從青澀開始轉變的過渡期,最開始就是以一種幾乎是大師般的姿態降臨在了畫壇。

  可怕的天才!

  如果一定要弗拉維爾在天才前面加個前綴的話,他會這麼形容。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就不僅僅是把同齡人,就連許多她的畫壇前輩們都給甩在身後,這都不叫可怕,還有什麼叫做可怕?

  米亞對弗拉維爾的這種評價半點兒沒放在心上,她自認為自己是努力型不是天才型,對方又要經營她的畫作賺錢,這種過於誇大其詞的說法不用太認真去計較。

  她更關心的是她的船,而不是這些畫作。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除了在收集跟變現上面執著了一點兒之外,米亞在金錢上積累的谷欠望並不深刻,有錢沒錢她都能過都很好。

  只不過有錢的時候她看上去會敗家一點兒,經常出現亂買東西的情況,沒錢的時候就要消停的多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

  要是之前的那副《酒醉的牧神》賣出的價格不高,只有幾萬塊的話,她也許還會變得勤快一點兒,用這筆錢在股票跟證券市場裡操作一番,花上幾年的時間慢慢的積累到足夠讓她在表面上能夠生活的很好的財富。但是意外出現了,她一下子成為了百萬富翁,還瞎折騰什麼啊?

  那還不是徹底鹹魚躺平?

  她又不是那種對豪車豪宅跟各種縱情享樂生活特別熱衷的人,按照她自己的生活方式來運用這筆錢的話。就算是不再進行投資跟盈利,這筆錢也足夠她花到死為止了。畢竟美利堅最貴的有時候不是材料而是人工,而米亞是一個十分有行動力的妹紙,想要在平淡的生活中花完這筆錢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但人始終是群居動物,米亞也不想要做一個每天無所事事的米蟲,工作自有樂趣。特別是這個工作完全就是興趣的附加品的時候,她的生活過的很愜意。

  弗拉維爾對此一無所知,因為最重要的東西他已經得到了。

  雖然僅僅只是兩幅畫作,但是他認為自己已經抓住了米亞作品的特點,傳神!

  有點兒奇怪的感覺,明明有的地方她描繪的也不是特別的清晰。但是就是給人一種事物本身就是這樣的感覺。邊緣的地方這樣,作為畫作主角的中心就更是如此,同《酒醉的牧神》中的潘一樣,這幅名為《跳舞的紅衣少女》的畫作重點女主角也能把人帶入到畫中的世界,感受那股強烈的熱情跟歡快,就如同那幅《炎魔》看的時間長了會感到恐懼。

  盯著畫作的時間久了,弗拉維爾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紅衣少女覆蓋在面紗悅了起來。

  「簡直就是有毒!」弗拉維爾拎著兩幅畫作離開了帕貝羅家的老宅,暗自嘀咕著,開始考慮要怎麼運作這兩幅話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首先,肯定不能讓它們同時出現在市場上,這樣會拉低畫作的價格。

  越是艱難誕生的畫作越是值錢,現在早就已經過了曾經只講究技術的年代,大多數時候,講好一個故事要比畫作本身的質量要更容易讓人買單。他得好好的想一想,該怎麼結合米亞過去的經歷來給這幅畫作編織出來一個神秘的、含糊不清的、但是又足夠吸引人的故事,把它的價格炒高。

  不過這幅畫作的價格很難超越《酒醉的牧神》。

  弗拉維爾微微嘆了口氣,感慨著那幅畫作就真的是各種條件都聚集在了一起,還有種邪惡的美麗,最終制造出來了一個新秀畫家的天價作品。換成這幅雖然美麗,但是沒有什麼爆點的畫作,魅力就沒有那麼大了。

  更何況,缺少買單的土豪啊!

  來自於阿拉伯世界的阿巴斯先生現在還在老家蹲著呢,紐約發生的恐忄布襲擊時間讓這位倒霉的中東有錢人在短時間裡面是無法入境了。就算是他能來,恐怕也不一定會對這種洋溢著快樂情緒的畫作感興趣並非是什麼偏見,純粹就是這位當初在《酒醉的牧神》上面的那種勢在必得的心態讓弗拉維爾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位土豪可能是在某些事情上面有點兒特殊的偏好,那現在這幅如此正常的作品大概很難得到他的青睞。

  跟他得到同樣待遇的是克裡斯蒂安格雷。

  弗拉維爾可是還記得他當初對這幅畫作是多麼的狂熱,最後要不是阿巴斯這個土豪,那這幅畫肯定就屬於這位西雅圖的科技新貴了!

  那他當然也不可能對跟《酒醉的牧神》所表達出的情緒完全相反的《跳舞的紅衣少女》有興趣雖然這只是一種完全不負責任的胡亂揣測。但按照弗拉維爾這麼多年來經營畫廊的經驗來看,這兩個都是那種走極端風格的人。就算是他們對《跳舞的紅衣少女》有興趣,也大概率的不會出什麼高價,而是僅僅作為一個有潛力的藏品對待。

  倒是那幅《炎魔》,沒准兒會讓對這種題材感興趣的人們開出高價進行購買。

  但對於弗拉維爾來說,把《炎魔》放在《跳舞的紅衣少女》之前售賣是一筆非常不劃算的買賣……「還是要好好策劃一下才能讓利益最大啊!」

  弗拉維爾開著車走了,完全不知道他想要拿到下一幅畫作可就不是這麼短的時間能做到的了。因為當事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了。

  「你被困在意大利了?」米亞接到威拉德的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兒發懵。

  不是,恐忄布分子們現在都這麼囂張了嗎?前腳紐約中心才成了一片廢墟,後腳意大利那邊就緊隨腳步接著搞事情?

  「只是第裡亞斯特這裡出現了一點兒問題。」威拉德有點兒無奈,他也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有人給芬坎蒂尼集團在意大利的總部發了消息,聲稱自己在意大利這邊的造船廠中放置了火乍弓單。如果造船廠不能滿足他的願望,就等著接收一個被炸爛了的船塢吧!

  「糟糕的是,這個放置火乍弓單的人以前是造船廠的員工,他熟悉船廠的位置,知道在哪裡放置火乍弓單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從而被拆除。」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麼大的一個造船廠,全世界都有名氣的造船行業的頭部企業,號稱是造船業帝王的芬坎蒂尼集團竟然會出現這種事?

  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能夠這個員工這麼不滿意的啊?

  「現在的問題就是,沒有人能夠確定他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萬一要是他真的在已經完成的船艦上放置了火乍弓單的話,那事情就糟糕了。沒有人能夠確定到底那些火乍弓單裡面有多少是定時的,有多少是遙控的,又有多少是碰觸破壞平衡就要火暴火乍的。萬一他真的做了這種事情,那這些還沒有出廠的船只問題就很嚴重了。」威拉德很想要嘆氣,「最糟糕的是,現在就連懷疑他說謊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在我達到這裡之前,一艘小型游艇剛剛被炸掉了後半截船體,作為對造船廠的警告!」

  米亞:「……」

  懂了,有真的炸了的例子擺在前面,沒有人敢冒風險說那個前雇員撒謊,並沒有在那些已經完成的訂單船只裡面放置火乍弓單即使他只是放置了一個,造船廠也不敢冒著得罪付出了大筆金錢的船主給他們帶去危險。

  萬一要是火乍弓單放在發動機旁邊怎麼辦?

  船只在海上行駛的時候直接被炸停,順便再來個大洋沉沒?

  「Ohygod!」光是想一想就足夠讓芬坎蒂尼集團的董事長把自己給揪成一個禿瓢了。

  這又不是泰坦尼克號!

  所以他們現在只能一邊安撫那位前任員工,一邊報警之後對所有的船只進行火乍弓單的排查。

  可是意大利的警察……只能說這是一個連英國警察都瞧不起他們的存在,火乍弓單的排查效率什麼的,就不要做什麼指望了,都不如威拉德自己一個人帶上探測器從船頭走到船尾!

  於是現在的結果就變成了他必須要待在意大利等著造船廠對蒙娜麗莎號排查完畢才能帶著這艘船離開當然,他也可以不等待,自己解決這個問題。但那樣的話,到時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造船廠可就不負責任了。

  米亞:「……」

  行吧,她又一次的見識到了意大利人的不靠譜,「真是比英國人還要奇葩的存在啊……」

  她嘆息一聲,只覺得最近真是夠倒霉的了,為什麼天天枕著光明權杖睡覺還會出現這種事情?

  難道說是有什麼更加可怕的事情被她給避開了,所以要補償一個麻煩給她嗎?

  米亞撓了撓下巴,很干脆的放棄在這件事情上面較勁了,「那你在意大利好好的待著吧,就當是度假了。反正莫妮卡給的活動資金足夠,你不用擔心,放心的花!」

  既然短時間回不來了,那就好好的玩吧,去都去了,不玩個夠本不是很浪費?

  威拉德:「……」

  他用力的閉了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跟他正在曖昧期的年輕姑娘會說出來的話,「你確定不來這裡陪我一起度假嗎?」

  忍了又忍,他最終還是不想要放棄,試圖勸說米亞跟他一起。要不然的話,他真的是要郁悶死了!

  想想看,本來他是可以待在西雅圖跟米亞繼續玩拉扯游戲的,結果呢?跑到意大利來接收船只就算了,偏偏中途還出現了意外要滯留不知道多久,氣都要氣死了好嗎?

  「你忘記了,我還要上課。」米亞在威拉德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個鬼臉說。

  拜托,她可是一個認真的好學生,怎麼會在上課的時候跑出去到處浪呢?

  「我不但沒有忘記,我還記得這是你的最後一個學期!」威拉德哼了一聲,莫名的有種奇怪的感覺,「你剛剛是不是在對我做鬼臉?」

  這話題討論的,也不知道是該說他直覺敏銳還是對米亞的性格有所了解,竟然直擊重心了。

  換了一個人肯定會對此感到羞愧不安,正在曖昧期的異性陷入了苦逼的環境當中沒辦法回家,自己卻在家裡面逍遙自在,想干什麼干什麼,沒事還能跑去逛街購物,簡直太不應該了!

  但米亞是誰啊?

  她臉皮厚的堪比城牆,針戳在上面都會斷掉,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做了鬼臉?

  「沒有!」她一口否定,語氣十分堅決,「我怎麼可能做鬼臉?你這是污蔑!」

  死不承認就對了,難道威拉德還能飛過來對她做點兒什麼嗎?

  「那你發誓你要是做了鬼臉你就是個小混蛋。」威拉德呵呵,表示米亞這種色厲內荏的態度已經說明了問題,她肯定做了!

  「我發誓我做了鬼臉我就是個小混蛋!」然而米亞竟然真的在電話那邊嚴肅正經的發了誓,讓威拉德直接愣住了。

  不是吧?難道真的是他對米亞產生了誤會?

  向來手黑心黑的霍布斯先生竟然一時之間覺得有點兒愧疚,他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米亞,你知道就算是你是一個小混蛋,在我心裡面也是最可愛的那個小混蛋是吧?」他試圖讓米亞的語氣別再那麼嚴肅,她聽起來似乎是有點兒生氣了。

  「嗯,我知道。」米亞眨眨眼睛,嘴角翹了起來,果然沒有面對面溝通的時候騙人更容易啊

  「那你是不是應該對此有所表示?」威拉德暗示著她,這個時候應該做點兒什麼。

  「E……你想要什麼表示?」米亞的聲音突然之間變得又軟又甜蜜了起來,甚至在話尾還拖了一個長音。

  「……」威拉德捂住了臉,我讓你表示不是這種表示啊,你這跟火上澆油有什麼區別?

  隔著大洋給燃燒的石油上面倒水嗎?

  「你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表示?」米亞笑嘻嘻的說,給爐子填煤填的不是一般的快樂。

  最喜歡看你這種想要抓住我揍一頓卻無可奈何的樣子了

  「我想要什麼樣的表示你都做嗎?」威拉德的聲音突然之間平靜了下來,非常冷靜的問了米亞一句。

  「當然!」米亞一口答應。

  「不騙人?」話筒對面的聲音愈發冷靜,似乎是已經考慮好了要讓她做點兒什麼。

  「騙人的是小狗。」米亞用十分認真的語氣說,試圖安撫一下大洋對面的威拉德。

  「那你開門,我已經想好了要讓你做什麼。」低沉輕柔的聲音在話筒中響起,然而聲音的主人已經站在了米亞的臥室門前。

  一手握著電話的威拉德腳上甚至還穿著一雙帶著兔子耳朵的拖鞋,原本系的整整齊齊的領帶也被扯開,露出了解開了兩顆扣子的襯衫領口。


第1178章

  「嗯?」米亞呆了呆,把話筒拿的離開自己遠了一點兒,「你說什麼?」

  不是吧?不是吧?威拉德竟然沒有在意大利而是在西雅圖?

  米亞瞬間門猴子臉,這什麼地獄笑話!

  「我說,親愛的米亞,能麻煩你開一下門嗎?我就站在你的臥室門口。」門外跟話筒裡面同時傳來了威拉德的說話聲,米亞甚至還能從中聽到一絲絲的笑意。

  「……」完了,今天真的要變成小狗了!米亞苦著臉,有點兒後悔剛剛把話給說的太死,要不毀諾?

  這麼對待一個剛剛從意大利回來的人是不是不太好?

  猶猶豫豫的打開了門,米亞眼睛一亮,吹了聲口哨,「哇塞,你今天的風格跟以往不同啊」

  從認識霍布斯先生開始,米亞就沒有見過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就連散開領口的扣子這種事情都不存在。不管你在什麼時候什麼天氣看到這位先生,他永遠都是穿著整整齊齊的西裝三件套,連襯衫外面的那件馬甲都不會少,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西裝強迫症,或者根本就是本體是西裝吧?

  但是現在他不但領帶被扯的松松散散,就連領口都解開了扣子,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瞬間門有種別樣的帥氣稱不上是什麼凌亂美人,別的衣服還好好的穿在身上呢,但是絕對是禁欲美人開欲啊

  「因為被某個人給氣的快要爆血管。」威拉德呵呵一笑,踏進了米亞的臥室。

  他就知道米亞這個小混蛋是不會對他被困在意大利的事情產生什麼同情心的。但還是試圖用美色……誘惑一下。畢竟她自己說過她可以一直看著他的臉都不用進食就能補充體力,誘惑力還是有的。

  可最終他不是靠著自己的臉把米亞給誘惑到了意大利,而是依靠挖出的陷阱套路到了這小混蛋。

  雖然並沒有出乎意料之外,但威拉德在進行套路的時候還是感覺自己不但額頭青筋暴跳,就連脖子上的血管也突突突的狂跳。要是不拉開領帶跟衣領,他真的覺得自己會直接窒息掉!

  「哎呀,你還不到三十歲呢,就出現了爆血管的情況可要好好注意一下!」米亞一臉的大驚小怪,「要不我們去醫院做個體檢好了,這樣也能放心是吧?」

  她語氣十分誠懇的說,就好像是真的很擔心威拉德的身體狀況,但無奈當事人根本就不領情!

  「我記得某人說我想要什麼表示就給我什麼表示,要是說了不做就是小狗?」他露出了一個假惺惺的笑容,把手機放到口袋,慢條斯理的解下了自己的領帶拿在手裡。

  「呃」米亞干笑一聲,「開玩笑而已……嗯,你想要我怎麼表示?」話說到一半兒,她還是在威拉德危險的眼神中敗下了陣。

  騙人不好,她是個誠實的人,要遵守承諾!

  米亞內心淚流滿面,真心覺得以後在面對威拉德的時候要開啟防御狀態。不然簡直就隨時會被套路啊嚶嚶嚶……

  「我記得你在高中時期練過一段時間門體操?」威拉德對自己的威懾力感到十分滿意,挑了挑眉毛問。

  「是練過。」米亞點頭。

  就是因為高中時代的體操生活留下的良好基礎,她之後的鍛煉才會水到渠成。而不是耗費更多的時間門跟精力去折騰沒有什麼運動基礎的身體。

  「那你給我跳支兔子舞吧。」威拉德微笑著湊近,把自己的領帶系在了米亞的脖子上,輕輕的解開了她的襯衫扣子。

  ……

  「有個問題的答案我很想要知道。」趴在威拉德身上的米亞突然撐著他坐了起來,一臉凝重。

  「請問。」心情十分愉悅的霍布斯先生表示他現在可以回答米亞的任何問題。

  「你是怎麼做到在那麼生氣的情況下還能想著去買兩條絲襪的?」她扯著威拉德的臉,眼神十分危險。

  都快要氣的爆血管了,竟然還能按照她的尺寸去買兩條絲襪,還是一黑一白,這根本就是提前准備好了吧!

  米亞覺得霍布斯先生的心眼兒未免太小,居然把她想的這麼壞,過分了啊!

  「因為你的兔子舞跳的太好看?」威拉德的手悄悄的環上了米亞的腰,笑眯眯的說。

  雖然表情凶巴巴的,但是看起來依然可愛到爆呢

  「你這純粹就是因果顛倒,如實招來!」米亞撇了撇嘴,表示她不吃這一套,太沒誠意了!

  「好吧,好吧,我承認是我的錯,是我居心不良,是我色谷欠熏心,是我設置了陷阱套路了你,都是我的錯!」心情愉悅的威拉德道歉起來也是毫不嘴軟,表示都是他錯,他願意接受任何懲罰,「不然我先為你按摩一下腰跟腿?你剛剛跳舞那麼辛苦,現在一定腰很酸吧?」

  他捏了捏米亞的腰,臉上的笑容十足的不懷好意,簡直就是電影裡面大反派的標配!

  「呵呵。」米亞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我腰酸是因為跳舞跳的嗎?」

  她才跳了幾分鐘的舞啊?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那你想要我怎麼道歉?我發誓,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會去做!」威拉德干咳一聲,表示他絕對會認真的進行道歉,完全不會打折扣。

  「是嗎?」米亞滿臉假惺惺的笑容,一臉懷疑的看著他,「真的能做到?」

  「我保證。」威拉德就差沒有伸出手指指天發誓,「騙人的是小狗!」

  嗯,盜用了一下米亞的名言。

  「好吧,那我相信你。」米亞的笑容真切了起來,扯下脖子上的領帶順手抓過威拉德的手,迅速的綁在了床頭,「我現在要去洗澡,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說完她就從離開了原本坐著的位置,慢吞吞的走進了浴室,關上門之前還衝著滿臉驚愕的威拉德揮了揮手,「剩下的問題你自己解決喲」

  然後縮回了腦袋,把倒霉的霍布斯先生給丟在了一邊。

  「嘀嘀嘀」丟在地上的西裝外套裡面響起了電話聲。但也不知道米亞到底是怎麼綁的繩結,威拉德用盡了辦法也沒有辦法掙脫,只能對現在這種兩難的情況干瞪眼。

  「啊,抱歉!」罪魁禍首圍著浴巾又從浴室裡面衝了出來,迅速的掏出西裝外套裡的電話塞進了威拉德的手裡,沒有給他任何使用大腿絞殺的機會就重新衝回了浴室。

  她還沒洗完呢!

  「……」威拉德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這操蛋的心情,接通了這通響個不停的電話,「Hello?」

  「你在哪?」盧克霍布斯聽著電話裡的聲音皺起了眉頭,聲音這麼小?

  「在你絕對不想要知道的地方。」威拉德難得的翻了個白眼兒,對現在的情況感到十分無奈。

  米亞這小混蛋,在記仇這一點上面真是超級強!偏偏她又真的很有能力,讓被她報復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出去,以至於現在他只能躺在床上用這樣一種姿勢來接堂兄的電話,也是讓人無語。

  「好吧,那我換一個問題,你現在安全嗎?」盧克的白眼兒翻的比威拉德還要誇張,問出的問題直擊重心。

  「……非常安全。」威拉德的嘴角抽了抽,對現在的環境很有自信,「相信我,你不會找到比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更安全的環境了。」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安全的環境有點兒糟心,對他的健康不是很友好身心雙方面的。

  「好吧,好吧,那麼你親愛的堂兄現在十分需要你,你能幫我個忙嗎?」確定了威拉德不是在亞馬遜的雨林、也不是在什麼亂七八糟的叢林裡面尋找他的那些可愛的小蝴蝶,盧克瞬間門放心,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現在?」威拉德有點兒吃驚,按照盧克的武力值,竟然還需要人幫助,他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現在。」盧克肯定道,「實際上你不用來現場,我遇到的是一個建築上面的問題,只要電腦連線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威拉德:「……」

  電腦連線,你怎麼不說讓我給你遠程操作一下?

  我現在自己的問題都沒解決呢,怎麼解決你的問題?

  但想到盧克的職業,如果不是緊急情況的話也不會給他打這通電話,他就只能無奈的衝著浴室呼喊,「米亞,盧克需要幫助!」

  「嗯?」電話那邊的盧克一臉問號,這跟米亞有什麼關系?他怎麼不記得這女孩兒是一個精通建築的人,她不是學藝術的嗎?

  而且她現在怎麼會跟威拉德在一起?盧克看了看時間門,現在西雅圖那邊應該是晚上八點鐘左右吧?這兩個人……不會是搞到了一起吧?

  他撓了撓頭,有點兒難以想像米亞跟威拉德搞在一起的情景,明明畫風完全不搭邊,怎麼就感覺那麼奇怪呢?

  腦補的正歡的盧克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問題,威拉德呼喚米亞的理由。明明他自己就精通建築學,為什麼要喊米亞來幫忙?

  但威拉德那邊很快就登錄了自己的賬號跟進行了電腦連線的事情讓盧克並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這些跟現在的情況無關的問題,「黑屏?你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嗎?」

  他皺著眉頭看著電腦的屏幕,黑屏?

  「只是一點小小的故障而已,別在意那個,重點是你那邊的東西我能看得到!」電話裡面威拉德的語調有點兒古怪,「現在,用你的電腦攝像頭把周圍的環境給拍下來,還有建築圖紙。」

  黑屏是問題嗎?

  不,他依然被綁在床頭才是問題!

  威拉德郁悶看著坐在他懷裡靈活的操作著電腦的米亞,只覺得自己大概永遠都不會有患上低血壓的危機了,這簡直就是一個活的升壓器啊!

  然而升壓器小姐正好跟她相反,心情十分愉快。

  任你套路千百重,也要有能力實施!

  現在威拉德的手被牢牢的綁在床頭。除非他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力氣,能夠把這架純鐵鑄的床給整個抬起來做點兒什麼。否則就只能干瞪眼等著她給他松綁了

  「Oh」米亞突然在傳送過來的景像裡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盧克霍布斯怎麼會跟他攪合在一起?

  「布萊恩,把圖紙打開。」她聽到盧克跟那個金發男人說話,完美的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就是布萊恩奧康納,而不是什麼他的孿生兄弟。

  「這太糟糕了,盧克,我從來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有一天使用這種方式來進行遠程求助。」布萊恩對現狀簡直就是槽多無口。

  他們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地方,手頭僅僅只有一份多年前的建築初始圖紙來當做參考資料,唯一能夠求助的人竟然還身在美國,還有比這更加離譜的事情嗎?

  「哈,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被同事出賣,跟一個男人困在一起。」盧克也對現狀十分不滿,就算是被困住了,也要跟一個美女困在一起,至少看起來賞心悅目,但是男人?

  盧克齜牙咧嘴,布萊恩的性向有沒有問題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絕對不是一個雙插頭,對男人半點兒興趣都沒有!

  兩個身高都超過了六英尺的男人互相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無奈的重新開始了合作。

  沒辦法,兩個人都受了傷,好不容易通過拆掉了房間門裡面的其他電器來搞出來了一個信號發射器,還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再不合作就等於是等死了!

  就是網絡另外一邊的米亞比較無語,這時候說話會不會讓布萊恩尷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布萊恩是那種分手之後完全沒有辦法做朋友的人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反正自從在洛杉磯分別之後,兩個人就沒有再聯系過了,之前米亞承諾過的事情當然也就無法實現。

  結果沒有想到之後的再次見面居然會是這種情況下。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又沒干什麼虧心事,當初也把話說的很明白。但是布萊恩現在這種灰頭土臉還受傷的樣子,確定會想要讓之前跟他有過一段歷史的妹紙知道?

  特別是這家伙的一只眼睛還有著明顯的淤青,看上去像是不久之前被人給重重的打了一拳一樣……

  「我真懷疑你們到底是怎麼落到現在這種情況的。」她背後的威拉德並沒有察覺到女朋友小姐的心不在焉,只是看著攝像頭裡面的圖紙眉頭皺的像是能夠打結。

  盧克的運氣是有多慘才會遇到這種情況並且被困在裡面啊?

  「我假設你不是在說這個問題你解決不了?」盧克齜了齜牙,表示他現在玻璃心的要死,沒辦法承受這種結果。

  「我當然能解決,但現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是你,肌肉練的太凶猛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威拉德頭疼。

  盧克旁邊的那個布萊恩都比盧克更容易逃離這裡,他的堂兄的塊頭實在是太大了!如果單純的只看肩寬跟肌肉厚度的話,他都快要抵得上接近兩個布萊恩,這無疑是給他們的逃脫增加了太多的困難。

  「我想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學習一下灰姑娘的姐姐們,用刀子削去自己的肉?」盧克看了一眼自己都快要漲破衣服的肱二頭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什麼時候身體太健壯了也會成為問題?

  「倒也不是不行。」米亞觀察著這間門到處都是拼接痕跡的房間門,突然開口,「如果你們手邊有工具的話,可以拆掉一些機關。」

  反正這地方看起來像是他們的任務對像搞出來的,那拆掉之後也無所謂吧?

  「米亞?」布萊恩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愣了一下,瞬間門就反應過來了這裡是他的前女友小姐雖然米亞並不那麼認為。

  「早上好,布萊恩,看起來你好像是調動了工作?」米亞就像是沒有聽出來布萊恩語氣中的復雜一樣,十分絲滑的接口,還順便關心了他一下。

  「啊,是,我跟上司相處的不太好,反正性質差不多,調動到這邊反而會更加輕松一些。」布萊恩衝著盧克這邊示意,「至少我的上司要比原本的上司靠譜多了,背後也沒有那麼多錯綜復雜的關系。」

  最重要的是,他不用當臥底了!

  雖然工作上的刺激有增無減,不是上天就是下海再不就是在沙漠跟冰天雪地裡面挑戰生命極限,但這正是他想要的不是嗎?

  游走在生死之間門的那種極致的快感是他一直在追求的,這比總是在犯罪分子身邊臥底有挑戰性多了!而且還不用被上司給折騰來折騰去,布萊恩覺得自己找到了他的天命職業!

  米亞看著他開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之前說喜歡布萊恩並不是假話,其中固然有一些生理上吸引的因素。但是他身上的那種始終樂觀的性格確實是很吸引人,誰會喜歡跟一個整天怨天尤人的家伙在一起呢?

  布萊恩的性格就很好,陽光、開朗、遇到事情最先想到的不是沮喪跟完蛋了,而是衝上去,或者是嘗試著找出解決的方式,這樣積極樂觀的性格很難不吸引人。

  他們最終沒有成為情侶只是兩個人之間門的各種觀念相差太大,想要的東西也不一樣,而不是發生了什麼令人不愉快的感情問題,也沒有出現什麼糟糕的插足事件。所以在對待彼此上也能夠更加理智的看待。就像是現在,她很高興布萊恩能夠過上他一直希望的生活不是那種游走在犯罪分子中間門,依靠著傷害無辜人而得到的刺激感。

  「真高興你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祝賀你,布萊恩。」她很誠懇的給出了自己的祝福,沒有摻雜任何的陰陽怪氣。

  「謝謝,米亞。」布萊恩笑呵呵的說,「下次我回西雅圖的時候請你吃飯,我知道有一家意大利人新開的餐廳」

  「布萊恩」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盧克給打斷了。

  這可憐的大塊頭看著聽到米亞的聲音之後興高采烈的布萊恩簡直無語,這家伙,該不會是跟米亞之間門有什麼過去吧?還是說他對米亞有什麼想法?想到自己那個偏執狂的堂弟就在電話對面,他就覺得有點兒尷尬,這算不算是他給威拉德找來了一個情敵?

  「噢,先出去!」布萊恩在嘴上一劃,拉出一道拉鏈,表示自己不再發表意見,讓盧克繼續。

  倒是威拉德,在聽到米亞跟布萊恩的對話之後若有所思。

  聽上去這兩個人之間門以前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米亞的話他很放心,兩個人相處的這段時間門他已經充分的認識到了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性格。雖然狡猾的像是一頭小狐狸,但是在感情上,她絕對不是那種會猶豫不決的人,做出選擇之後就不會反悔,是一個非常堅定的人。

  不管布萊恩以前跟她有過什麼,現在肯定都已經沒有了。

  可是他放心米亞卻並不代表他放心布萊恩。

  這家伙看上去一臉的對米亞別有企圖的樣子,真的讓人很難不擔心他會不會做出什麼糾纏別人的行為啊……

  就像是威拉德之前沒有察覺到米亞的心不在焉一樣,米亞現在也沒有察覺到威拉德的胡思亂想既然之前她離開洛杉磯的時候布萊恩沒有做什麼,那他現在就更加不會做什麼了。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如果布萊恩勤快一點兒的話,說不定都能換上好幾個女朋友了,現男友先生到底在操心個什麼鬼啊?

  不過她現在並不知道威拉德的腦子裡面在想什麼,注意力都在房間門的結構跟建築圖上面。為了能夠更好的進行直觀的對比,她還特地又翻出了一台電腦,開始針對兩者的異同處進行節點排列,試圖找出一個能夠解決盧克跟布拉恩面臨的問題又不會讓他們傷上加傷的方法。

  威拉德也在看這幅圖表,想要找出這座建築的薄弱點,讓裡面的兩個人安全的從那裡面離開。

  兩個不同的空間門瞬間門陷入了一片沉默當中。

  直到布萊恩突然之間門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嘿,盧克,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好像有點兒太熱了?」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子,感覺有點兒發悶。

  「有嗎?」盧克撓了撓自己的光頭,一臉疑惑。

  「沒有嗎?」布萊恩皺眉,「你到我這邊來感受一下。」

  明明他就是感覺到了熱!

  「好吧,好吧,也許你只是神經過敏而已……」盧克撇了撇嘴,走到布萊恩旁邊,擠了進去,「God!」

  他瞬間門甩了一下放在牆壁上的手,驚恐的叫道:「有人在外面放火!」


第1179章

  「???」米亞徹底震驚,「你們到底是在什麼鬼地方?」

  這是得罪了誰才會把他們給關進小黑屋順便再在外面放把火來個火燒人肉啊?

  「費城的一個毒梟的產業裡。」盧克齜牙咧嘴,「別管我們到底在哪裡了,快點兒想辦法讓我們出去!再晚點兒我們就成了人干了!」

  媽的誰能想到他的同事竟然早就跟那個該死的毒梟勾結在了一起,把他們的消息出賣給對方,直接把兩個人給釣進那家伙設置的陷阱裡面?

  盧克氣的砸了一下牆,又嗷嗷的的叫了一聲,太燙了!

  米亞:「……」

  雖然對面的兩個人看不見,但她還是為他們豎起了兩根大拇指,佩服,佩服啊!

  這可是口及毒者占據的大街都能登上紀錄片的地方!

  美國的癮君子們誰會不知道費城呢?

  這裡的藥物價格低廉,還到處都是,你甚至還能當著警察的面進行交易都不會有人來逮捕你!

  從曾經安寧和平的城市變成這樣,費城只花了不到半個世紀而已。讓自己曾經驕傲的肯辛頓大街更是直接成為了全美國癮君子的聖地。

  外來者紛紛來這裡進行藥物批發;本地人仿佛行屍走肉;公交車站裡面到處都是排泄物跟用過丟棄的針管,乘坐公交車不但免費還能隨意的打罵司機,搞得車站最後都不得不直接關閉,避免更多的損失;就更不用提那些放在電影裡面都會被稱作是邏輯混亂、胡編亂造的劇情了。

  連當地政府都對這裡束手無策,徹底躺平,你們兩個居然敢跑到這種鬼地方?是找死還是找死?

  搖搖頭,米亞甩掉這無語的想法,跟威拉德一起指導起來了這兩個人拆房子。

  盧克說的對,再不趕緊出來就真的要變成人干了!

  「Shit!」盧克甩了甩被鑰匙燙的發紅的手指,咒罵一聲,只覺得這次的運氣真是糟糕透頂,「別讓我再見到斯特蘭奇那個賤人,否則我一定要把他的腦袋扭下來!」

  他一邊罵一邊繼續用鑰匙當螺絲刀,感覺自己的腦袋簡直快要冒煙。

  布萊恩手上纏著脫下來的T恤衫,緊緊的抿著嘴巴不說話。

  他熱愛游走在生死之間的刺激而不是行走在死亡邊緣!

  「不不不,四十五度旋轉不是六十度旋轉!」米亞看著電腦裡面的景像都為這兩個人著急,這種時候犯錯誤簡直就是致命的好嗎?

  「甜心,我內心很想要跟你討論一下有關角度的問題。但現在你能用更加簡單明了的語言來指導我們的行動嗎?」盧克的手指停滯了一下,又往回縮了一點兒。

  本能讓他不是很習慣這種方式的講解。

  「OK,我換」米亞話還沒說完就被砸在肩膀上的威拉德的下巴給打斷了,「三點鐘方向繼續旋轉。」

  「親愛的,我想你現在最好閉上眼睛。」他輕輕的咬了一下米亞的耳垂,示意女朋友小姐最好把她的視線從電腦上移開。

  「你在說什麼鬼啊?」米亞皺著眉頭,威拉德在發什麼瘋?

  「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威拉德假惺惺的笑了笑,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兩條大長腿也輕松的把她給圈在了懷裡,聲音小的絕對不會讓對面的人聽到,「當著男朋友的面看別的男人的衤果體不太好吧?」

  盧克倒是無所謂,看就算了,反正他經常被人看。但是布萊恩不行!

  瞪著屏幕裡面那個跟自己身高一樣,體型也相差無幾的布萊恩,威拉德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米亞這家伙,該不會是在男朋友的身高跟身材上面有特殊的癖好吧?

  「你可閉嘴吧!」米亞面無表情的把威拉德的臉推開,對他這種時候腦子裡面還能想到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無力吐槽。

  就不能想點兒正經的嗎?

  「六點鐘方向,沿著中軸線撬開。」威拉德毫不介意被女朋友推開,挪動了一下,就又重新把下巴放回到了米亞的肩膀上,「說老實話,盧克,你真的應該去更新一下你的建築學知識了。如果以再遇到這種問題萬一打不通我的電話怎麼辦?」

  做這種危險的工作,不多多充能怎麼行?

  「而且你一個外交安全局的,為什麼會負責抓捕毒貝反這種事情?」他感到一陣疑惑,盧克的工作範疇好像不是緝毒吧?

  「因為我被人給出賣了,來到這裡之前我們追捕的明明就是一個從古巴來的人!」盧克終於撬開了那道該死的中軸線,總算是有心思回答威拉德這種沒頭腦的問題。

  他要是知道被被坑到費城來追捕毒梟的話,肯定是寧願辭職也不會來的啊!

  這無關抓捕犯罪分子的信念不信念問題,純粹就是費城這破地方自己都直接擺爛了,他們這些外人還瞎操什麼心啊?嫌棄自己的小命不夠長,非要來費城體驗一把肯辛頓街上的快樂嗎?

  一想到那仿佛是喪屍圍城的景像,盧克就感覺渾身都不舒服,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無可救藥的墮落!

  旁邊聽著他說話的布萊恩眼角抽動了一下,把套在手上的T恤衫重新套回到了身上,一陣牙酸。

  盧克霍布斯這個上司,行事風格有時候是真的一言難盡。但不管怎麼樣,這不是一個喜歡折騰下屬的人已經超出別的上司一百倍了!

  所以他決定還是繼續從事這項工作,相信這次被坑之後,盧克會有足夠的經驗來應付這種事情了吧?

  一腳踹開終於被破壞的七七八八的牆門,布萊恩跟盧克終於從這個仿佛是蒸籠一樣的房間裡面衝了出來。

  結果就看到一群要麼就是瘦的身上沒肉、骨頭突出的都無法支撐體重的畸形瘦子,要麼就是身上贅肉都開始走形的胖子圍在房子的周圍,不停的往門前的火堆裡面倒垃圾用來當做燃料。

  「Holy!」盧克震驚之余,脫口而出一句咒罵,「這群人是腦子有問題嗎?」

  唰唰唰

  往火堆裡面倒垃圾的癮君子們齊刷刷的看向了他,一個個的眼睛裡面仿佛有餓狼般的光芒在閃現。

  「快跑!」布萊恩眼尖的看到了地上散落著的一個個小口袋跟凌亂的針管,瞬間就意識到了現在他們正處在一種極度危險的情況當中,大喊一聲,衝了出去。

  盧克一直在外交安全局工作,對癮君子們可能不夠了解。但是布萊恩是從警察系統轉入到FBI的,可是太了解現在的情況了。

  這幫人一看就是剛剛嗨完,正處在一種想要運動的狀態裡面呢!

  而且說不定這些東西還是那個他們追捕的毒梟給的,就是為了讓這群人在外面把他們給折磨致死跟親手殺死警察相比較起來,用幾袋對於他來說並不值錢的藥品雇佣一群癮君子來做這件事的性價比真是高到任何人都會動心的!

  兩個人順著肯辛頓街一路狂奔,連之前拿在手裡的電腦都顧不上的直接丟在了原地,讓某個癮君子眼睛一亮,這玩意兒又可以讓他跟女友多享受一段時間了

  但是他聰明的看到了「前途」,別人也不是瞎子。很快,這裡就變成了一個混亂的戰場,一群癮君子們為了一個筆記本電腦的所有權爭搶了起來。

  另外一端看著一群癮君子群毆的米亞跟威拉德:「……」

  真的是不知道該對現在的情況說什麼好,他們沒有開攝像避免了社死瞬間嗎?

  「謝謝,威拉德,沒有你跟米亞的幫助我跟布萊恩現在大概就要變成人干了!」終於逃出了這條街道的盧克停下來,對電話那邊的兩個人說。

  誰能想到事情會吧變成這個樣子呢?也許他真的應該去更新一下自己的知識系統了避免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毫無對策。

  「實際上,我認為你不需要我也能逃出來。」威拉德對此不置可否。

  盧克純粹就是因為有後援的關系而沒有用出全部的力量。不然的話,靠著他健壯的身體就算是不能弄破那些門跟牆,可是從屋頂突圍還是可以做到的。只不過那麼做對身體的傷害很大,沒准兒之後就要在住院,難度也更高,他又一時之間沒有想到而已。

  「隨你怎麼說,我會記得你的人情的。」盧克停頓了一下,「還有米亞的!」

  果然聰明的人都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能跟威拉德這個從小就與眾不同的人在一起,米亞就不可能是個普通人!他又想起來了當初這女孩兒是怎麼把黛西給扛在肩膀上帶回來的,忍不住有點兒羨慕威拉德別誤會,不是羨慕他有這麼一個女朋友,而是在羨慕自己怎麼就沒有這麼一個女下屬,有腦子有武力值,這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團隊啊!

  看了看布萊恩,呃,這個手下的實力還算是不錯,也不是個笨蛋。可跟威拉德跟米亞這樣的人比較起來終究還是有差距……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直沉默不語的布萊恩看到盧克掛掉了電話,突然開口問。

  「什麼?」盧克被問的愣了一下,沒明白布萊恩話裡面的意思。

  「我是說你的堂弟,威拉德霍布斯,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布萊恩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問題。

  「威拉德?」這問題讓盧克有點兒難以回答,他該怎麼形容威拉德?

  「呃,一個很聰明很冷靜的人?」他撓了撓頭,看著眼前的布萊恩,後退幾步打量了一下他,「其實你們在外形上有點兒像。」

  以前沒有注意過,但是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初會從一堆的候選人裡面選擇布萊恩成為自己的隊員了。因為這家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真的跟威拉德很像。

  同樣的身高體重,同樣被氣質中和了的凌厲五官線條。如果調整一下走路姿勢再染個頭發,從後面看,兩個人都能互相冒充對方了!

  他們最大的不同是氣質上的兩個極端,布萊恩鄰家的像是隨時能夠在堪薩斯農場見到的小鎮男孩兒,穿著T恤衫喝著啤酒就能快樂一整天,堪稱是陽光成精!而威拉德,嗯,他那位西裝成精的堂弟則是渾身的反派氣質,光是看著就讓人敬而遠之。即使長了一張再好看的臉,也讓人不想要靠近他。

  唔……如果米亞真的跟布萊恩有過一段歷史的話,那她到底是有多精分,才會選擇了這兩個簡直堪稱是南轅北轍的不同人士當男友?

  盧克感覺自己好像是get到了她為什麼能夠拿下自己堂弟的理由了。都說天才跟瘋子只有一步之遙,威拉德肯定不是瘋子。但他是個天才,還是一個大多數人都不想要靠近的天才,能跟他搞到一起,米亞這妹紙,大概在某些方面也是很瘋狂的吧?

  「我覺得我很正常。」米亞堅定的否認了威拉德的指責,拒絕解開他手上的領帶。

  「你知道人類最偉大的美德是什麼嗎?」她嚴肅的問他。

  「善良?」威拉德無語,這都什麼跟什麼?這種時候你跟我談人類的美德?難道我們不是應該討論人類的本……能嗎?

  「不,是忍耐。」米亞晃了晃手指,「忍耐才是最偉大的美德,甜美的果實需要漫長的時間來成就,紅蘋果最初也不是紅的,而是青色的,想要吃到成熟的果實,你需要一點點耐心。」

  威拉德:「……」

  他閉了閉眼睛,終於確定米亞這小混蛋是不可能松開他的,無奈的直接躺平了,「你隨便吧,小心點兒別把我折騰廢了。」

  一時套路一時爽,一直套路一直爽這種話絕對不適合用在米亞身上,因為她真是太記仇了!

  但即便這樣,他也沒有後悔自己之前的行為,光是兔子舞什麼的,就已經足夠他回味無窮了

  「放心,我有分寸。」米亞笑的像是一只吃飽了燒雞的小狐狸,開心的關掉了燈,「啪」

  「早上好。」周末的一大清早,蘇珊娜打著哈欠下了樓,聽到廚房有聲音響動,打了聲招呼坐到了桌子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結果剛喝了一口就被從廚房走出來的人給嚇得差點兒沒有噴出去,「威拉德?」

  天啊,她還以為廚房裡面的是米亞,怎麼會是米亞的男朋友?

  對,就是男朋友!

  別管之前米亞跟威拉德之間是怎麼互相拉扯的。但是在蘇珊娜的眼睛裡面,這兩個人的關系就是情侶!不是情侶的話,米亞會把腳踩在威拉德的腿上嗎?

  她可不記得這孩子是一個這樣沒有分寸感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昨天威拉德來找米亞的時候她會把他放進來的原因,男朋友找女朋友多正常的事情?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能對早上在自己家的廚房裡面看到威拉德的事情接受良好……

  「早上好,蘇珊」還沒有等蘇珊娜問出問題,米亞就拎著一個大餐盒從外面走了進來,「我去買了謝記小籠包跟豆漿!」

  她今天的心情很好,雖然起來的晚了一點兒,沒有來得及給自己做點兒好吃的,但是她可以買啊!謝記的小籠包,不管是牛肉餡的還是三鮮餡的或者是豬肉餡的都好吃。配上山西的老陳醋跟濃稠的黑豆漿,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就連威拉德,也很有眼色的把剛剛衝泡好的紅茶給端到了桌子上,再順便擺上了洗好的水果,避免以後再被女朋友小心眼兒的記仇報復一下特別是執行力強大到爆的女朋友!

  不過他覺得是時候考慮一下該怎麼拐帶女朋友的事情了,在女朋友的家長眼皮子底下。不管是做什麼事都不太方便呀……

  「你快要畢業了,有什麼打算嗎?」蘇珊娜一口咬掉半個沾滿了陳醋的小籠包,含糊不清的問米亞。

  時間過的可真是快,一晃眼就已經好幾年過去了,米亞都快要畢業了!

  「在家裡面繼續畫畫?」米亞夾著小籠包還沒有吃,回答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身體自帶藝術天賦,她這幾年簡直就是靈感爆發,手癢的要命,不畫畫都覺得不舒服!

  而且之前弗拉維爾運作她的畫作成果也不錯。既然這樣,就順應心意繼續畫畫好了。也許還可以給自己增加一個金屬工作室,用來平時制作一些突然有想法的珠寶之類的東西守著帕貝羅制衣店這麼一個可以買到各種珍惜材料的店鋪,不做點兒什麼手工是真的覺得很浪費啊

  「你不打算開一家畫廊嗎?」蘇珊娜建議道。

  她從來不覺得米亞是那種只會待在屋子裡面畫畫而不會作別的事情的呆頭鵝畫家,這樣每天畫畫難道不會無聊?

  「不了,太麻煩。」米亞搖頭,「我跟克裡斯合作的不錯,不打算自己經營。」

  她沒有社恐,相反還很善於跟人打交道。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就喜歡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跟人做生意上面。

  就像是弗拉維爾,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繪制出來讓自己重新回到巔峰的作品了,畫作價格也是一幅比一幅低,根本就賣不上價錢。這導致了他本來就放了很多心思的畫廊現在徹底成為了他生活的重心,畫筆都快要生灰了!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既然她討厭一件事,喜歡另外一件事,那麼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是很困難的事情嗎?

  活的太累也是對心情有影響的!

  「那需要我為你做點兒什麼嗎?」蘇珊娜吞掉了另外半個包子,一臉期待的問。

  總是米亞為這個家付出,她也很想要為她做點兒什麼。

  「把後面的倉庫給改建成為工作室?」米亞想了想,提出了一個建議。

  因為建的早,帕貝羅家的老宅面積是真的大。雖然比不上那些自帶大片土地的莊園,但是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宅子。這種濃重的意大利鄉村風格的房屋。即使現在裡面已經塞了好幾個人,院子裡面又有一堆的植物充盈空間,也依然顯得有些空曠。

  這裡畢竟是曾經居住過二十多個人的大宅子,幾十年前可比現在熱鬧多了。如今人沒有那麼多,之前的一些活動的地方也就空置了下來,成為了堆積各種雜物的倉庫。

  米亞之前一直在上學,放假的時候也有自己的去處,根本就沒有想著要去把封閉閑置的房間給重新利用起來。

  但是既然現在她已經快要畢業了,那考慮到未來的生活跟工作的要求,這些空置的房間再放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就有點兒浪費了。

  「還可以改建一個健身房,之前學校附近的那個健身房我畢業之後就不方便去了。」米亞扳著手指說。

  她有時候也會借助健身房的器械進行一些訓練,比如說增加拳頭的力量,或者是下雨天的時候沒有辦法在戶外運動之類的。但當學生的時候那裡足夠近,畢業了之後距離就有點兒遠了,再為了器械跑到那邊就很不方便,還不如把家裡面空置的房間給利用起來。

  這樣,一下子就能把兩個房間給重新開發起來,而不是繼續空在那裡生灰衰敗。

  「好主意。」蘇珊娜給米亞豎了個大拇指,表示對她意見的贊同。

  這樣確實會很方便,減少了很多的麻煩跟支出。

  雖然西雅圖的房地產事業發展的並沒有洛杉磯跟紐約的一些地方那麼誇張。但逐年上漲的的價格還是讓蘇珊娜有些感慨,這個曾經安靜的城市只是經過幾十年的時間就已經發展成為了這樣,真的是世事無常。

  而米亞想要的工作室,如果出去租房子的話,當然不能租那種沒有什麼安全保障的地方,又要周圍有方便的生活設施跟交通,那價格肯定不會太低。既然這樣,又何必在這上面浪費一筆資金呢?

  家裡面空房間那麼多,安全省事距離近,隨便用還不必擔心房租漲價續費跟各種各樣的租房問題,多好?

  至於房間結構被改變什麼的,蘇珊娜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都空置了幾十年了,還在乎結構改變嗎?

  她眼神慈祥的看著米亞,一晃眼之間,曾經的小不點兒也變成了一個有著自己事業的成年人了呢……

  旁邊一直沉默沒有說話的威拉德:「……」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米亞看上去似乎是要在這裡住到天荒地老的樣子,拐帶行動會失敗的吧?


第1180章

  但什麼都不嘗試就放棄並不是他的風格。

  至於嘗試了之後失敗了怎麼辦?這還不簡單,繼續嘗試不就行了?哪有什麼事情是那麼容易成功的?更何況還是米亞這種性格十分堅定的姑娘,想要說服她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是什麼?」米亞震驚的看著威拉德遞給她的鑰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公寓的鑰匙?」威拉德挑眉。

  「我知道這是你公寓的鑰匙,問題是你為什麼把這東西給我。」米亞扶額。

  她當然知道這是威拉德公寓的鑰匙,又不是沒有去過他家,這種東西都認不出來,但問題是他給她鑰匙做什麼?

  「唔,防止你想念我的時候找不到人?」威拉德思考了一下,委婉的說防止米亞拒絕的太過直接。

  米亞:「……」

  她看著威拉德,感覺這人簡直跟最初認識的時候完全變了樣子,你知道你那個冷酷精英的人設全都崩了嗎?

  還防止想念你的時候找不到人,你以為你是在白宮發言嗎?說的這麼清新脫俗又欲蓋彌彰?

  「你會接我的電話嗎?」她表情嚴肅的問。

  「當然,為什麼這麼問?」威拉德有點兒奇怪。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那我想念你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會來我身邊嗎?」米亞雙手托腮,露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

  「……」好吧,威拉德知道了,小混蛋在這裡挖坑呢!

  「只要我還在地球上就會。」他拉起米亞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微笑著說,「但我想如果我們之間的距離近一點兒會讓這段旅途更有效率。」

  「E……,其實距離也不是很遠,多運動有助於健康。」米亞反手掐了一下威拉德的臉,滿臉笑意。

  也就是這幾年了,威拉德的臉上還有點兒肉,等再過幾年,隨著年齡的增長,人臉上的膠原蛋白逐漸流失,他的輪廓就會變得更加硬朗凌厲,眉骨跟眼部的骨骼感也會變得更強。到時候再想要捏臉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了呢

  「你說的運動是指的哪種運動?」威拉德擺出了一副認真探討的樣子,跟他本人的反派氣質簡直完全相反!

  「正經運動。」米亞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胡思亂想些什麼?

  「合理想像而已。」威拉德聳聳肩,「你的話有歧義。」

  「呵呵。」米亞嘲諷臉,只有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人才會總覺得別人的話裡面有歧義吧?

  「好吧,是我的想像力過於豐富了。」威拉德攤手,認錯的相當痛快,「但有一點我必須要糾正你,在物理學意義上,我們居住的地方距離其實很遠。如果真的要運動的話,那麼需要的應該是環城自行車比賽?」

  他發現米亞總是能夠把問題的本質給歪到奇怪的地方去。

  兩個人所居住的地點稱不上是南轅北轍的西雅圖兩端。但是距離也絕對沒有她說的那麼近,來回其實相當耗費時間,而且有時候還會遇到堵車,這對情侶關系的傷害簡直太大了!

  想想看,如果他昨天是在家裡面給米亞打電話,結局會怎麼樣?強行靠著降壓藥降壓嗎?

  威拉德不得不承認,當你遇到了正確的人之後,有些事情是會改變的。他希望距離米亞近一點,再近一點兒,牢牢的看住她,避免這個小混蛋在某一天甩開他直接飛走了!

  「威拉德,」米亞身體前傾,目光直視著他,「我有自己的生活跟工作,到目前為止,我並不想要改變這種狀態,你能明白嗎?」

  她喜歡威拉德,但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進展到她願意為他更改自己生活節奏的程度。

  從威拉德的公寓到帕貝羅家的老宅,中間要花掉超過一個小時的時間,這種浪費對米亞來說毫無意義。

  所以她總是選擇在中間的地方跟威拉德約會,而不是跑到雙方各自的家裡去,給大家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威拉德居住的公寓附近也沒有適合她租賃工作室的地方,到處都是高樓大廈的地點很難找到一個可以讓她從容進行改造的地方。就算是能夠找到,房租也會是一個高居不下的價格,加上後續之後的改造。不管是耗費的時間精力還是成本上都遠不如居住在帕貝羅家的老宅合算,她又何必在最優選跟最差選中選擇後者?

  「看來我需要考慮別的方案了。」威拉德同樣身體前傾,鼻尖貼著米亞的鼻尖,聲音低沉,「你之前說過你家的空房間很多,我假設你願意出租一間用來賺點額外的零花錢?」

  他記得遙遠的東方有句古話,山不來靠近他,他就去靠近山。

  既然米亞堅持,他也不是不能換一個居住的地點。高級公寓有高級公寓的好處,這種老式建築也有老式建築的好處。至少後者的面積要比前者大多了,可以容納下更多的東西,比如說他的那些日益增加的標本。

  米亞:「……」

  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人的行動力是不是有點兒過分的強了?他們才剛剛開始討論公寓的問題,他就直接進化到同居了?

  「咳,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想蘇珊娜是不會介意把房子租給你的,也許她還願意給你打個折?」她有點兒無奈的回應了威拉德的問題。

  都積極到這種程度了,她好像也不好拒絕他?

  「打折?」蘇珊娜挑眉,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威拉德一眼,「當然可以,我可以給你打最低的折扣,你只要付最基礎的水電氣費用跟房屋的維修費用就好。」

  房子長時間沒有人居住其實也是一種煩惱,因為那會讓房屋衰敗的速度加快。

  帕貝羅家的老宅是那種典型的意大利鄉村式建築,而且還是多棟獨立的建築連在一起的,這就導致了這一整棟連在一起的房子裡面只要鎖上了另外一邊的門,就會徹底的變成兩個世界,一邊人聲鼎沸,一邊荒無人煙。

  前者每年都會進行維修,到了一定年限還會進行大檢跟加固;但是後者,也就那麼回事,不管是蘇珊娜還是當初的老帕貝羅,在封閉了那些空置的房間之後都沒有耗費更多的心思去管理它們。

  實際上,老帕貝羅在女兒薩拉結婚離開了這裡之後,還一度考慮過是否要把這棟老宅子給改建成為一家民宿旅館。這樣不但能夠防止房子飛速的衰敗,還能給家裡面增加一些額外的收入。

  但最終還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放棄了這個想法,依然維持了原來的模樣。

  不過現在這棟老宅子顯然已經迎來了自己煥發青春的時刻。

  米亞決定給自己收拾出來一個健身房跟工作室,這就已經消耗掉了兩個房間。如果威拉德再住進來的話,帕貝羅家居住的這一邊就基本上已經徹底恢復了當初的狀態。

  蘇珊娜還記得她很小的時候這裡有多麼的熱鬧,現在她是不是能夠期望一下以後這裡也會熱鬧起來?

  「我想這不太可能。」米亞一邊在圖紙上勾勾畫畫一邊跟威拉德說,「安妮跟喬凡尼是因為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母一起從意大利來到美國才會一直居住在這裡。對帕貝羅家來說,他們已經脫離了員工的範疇,更像是家人。但是別人不同,不管是貝蒂還是湯姆和傑瑞,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家庭,也不會住到這裡。蘇珊娜的想法終究只是能是個想法而已。」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要動工,米亞跟威拉德這兩個同樣在建築學上很有造詣的人就開始了繪制圖紙,打算把這裡給重新改建一下已經多年沒有住人的房子想都知道是什麼鬼樣子,有些地方肯定是需要重新休整的,兩個人就此進行了磋商,各自開始進行自己領地的設計。

  「聽上去真的很意大利。」威拉德挑了挑眉,對於蘇珊娜這種受到了強烈的意大利人影響的想法不置可否。

  他並非是那種喜歡群居的人,也不喜歡周圍總是圍繞著一堆不相干人士。

  單純的從行為造成的結果來看,他曾經的同僚認為他是有潛在的連環殺手潛質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他是真的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也沒興趣加入到任何喧囂的環境當中去,獨自一人擺弄蝴蝶標本要有趣的多。

  所以他果斷的選擇了靠近街角的那一邊,並准備在上面開一道門,用來讓自己的進出更加方便。而不是要經常跟帕貝羅制衣店的一些人士打交道他想這些人大概也不會想要經常跟他打交道。因為他真的並不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

  「因為她受到托雷諾的影響更深?」米亞聳聳肩。

  雖然已經在美國生活了很多年,但是帕貝羅家一直都沒有徹底擺脫來自於意大利的一些根深蒂固的影響。不管是托雷諾,還是他的兩個女兒都是這樣。在很多方面,他們還是更加傾向於意大利人的處理方式,而不是美國人。

  就像是家族這個概念,如果蘇珊娜不是深受西西裡人抱團的思想影響的話,也不可能有現在的這種結果。薩拉受到的影響就更深,這點從她的性格跟行為都能看出來,每年都會去意大利度假的事情更是把這種本質給彰顯的淋漓盡致,她始終熱愛意大利勝過美國!

  「真令人羨慕。」威拉德說了一句完全口不對心的話,得到了米亞一個齜牙,「如果你說的再真誠一點兒的話,也許我就會相信你了!」

  見鬼的,這家伙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麼這麼具有反派氣質?米亞捏了捏拳頭,感覺他這麼笑的時候她的拳頭就開始發癢,有種想要一拳砸到他臉上的衝動。

  「我的錯。」威拉德向來十分善於認錯只是對米亞,「對大多數人來說確實是很讓人羨慕的事情不是嗎?」

  家庭和睦這種事情,真的是全世界大家長們都希望發生在自己家族當中。不管他們是有錢人還是沒有錢的人。他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

  「你真的很適合去好萊塢工作,專門飾演那種高智商的反派跟背後的oss。」米亞看著威拉德,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盧克聽說她跟威拉德在一起的時候語氣會那麼古怪了。

  這家伙真的是越熟悉越是暴露出更多的本性,原來還會用心的去偽裝一下自己的口不對心,盡量讓自己說出的話被人相信,現在可倒好,在她面前已經是明目張膽的口是心非,毫不掩飾了!

  「我假設你這是對我的贊美。」威拉德又露出了他那標志性的假惺惺笑容,看的米亞直接翻了個白眼兒,「真是別扭的性格!」

  她吐槽了一句,對眼前這人不想要繼續評價了。

  在熟悉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什麼的,這宛如雙面人的撒嬌方式也是讓人無語的要命,精分成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米亞開始考慮一件事,把房子租給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不過還沒有等她把這件事給考慮明白呢,就被一個電話給打斷了,「嘀嘀嘀」諾基亞標志性的鈴聲響起,威拉德用一種奇怪的表情接起了電話,「Pronto?」

  米亞:「……」

  好吧,她知道這個電話來自於哪裡了,威拉德的意大利語已經證明了一切。

  「看來我需要重新開始工作了。」放下電話之後,威拉德一臉無語的說。

  本來米亞畢業了還沒有完全進入到工作當中,兩個人可以輕松愉快的去度個假。誰能想到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造船廠會來了消息呢?

  「我還以為這件事要拖上超過三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米亞倒是對他們的效率挺驚訝的。

  果然放低期望值之後,所有的事情就都成為了驚喜。按照她以前對意大利警方的效率認知來看,那簡直就是比蘇格蘭場還要糟糕。但現在兩個多月就排查完畢了所有的火乍弓單,這效率是不是有點兒好的過分了?

  「實際上是因為造船廠跟放置火乍弓單的前任員工之間達成了和解。」威拉德無情的擊碎了意大利警方從米亞那裡得到的難得的一點點贊許。

  「而且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面,他們基本上都耗費在了怎麼撬開他的嘴巴上面,在排查火乍弓單上面的效率簡直慘不忍睹。」威拉德面無表情的說,「你知道這些船只晚一天交貨就要多付一天的違約金,這是最好的方式,資本總是會選擇那個最省錢的而不是最正確的。」

  他語氣中對意大利警察的鄙視簡直都快要溢了出來,真心對這幫警察沒有任何好感。

  美國的警察系統也很爛,各種黑……警、賄賂、貪污、、栽贓、冤案層出不窮。但有一點他們真的是比意大利的警察要強多了,最起碼的,美國警察遇到事情是真的敢往前衝,也願意在案件上努力,而不像是意大利的警察,當街搶劫都沒有人會理會!如果是外國游客的話,說不定還會跟搶劫犯沆瀣一氣,簡直就是警界的恥辱!

  作為曾經把退役旅行第一站放在意大利的游客,威拉德真是對這裡的警察系統失望透頂。

  如果不是他本身有足夠的能力的話,當初他就要被搶劫的身無分文了!

  「看來你對意大利的怨氣真的是很濃重。」米亞有點兒想要笑,能讓威拉德這種平時臉上像是掛著一個完美社交面具的人這麼討厭,意大利的警方也是很強大了。

  哦,對了,當初她跟莉莉還有傑西卡去意大利旅行的時候其實也體驗過意大利警察的水平,那位馬西莫托裡塞利的存在完美的向她展示了一下意大利警察的風格,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進行綁架都沒有人管,這水平,放全世界也是頂級的吧?

  唔,說起這個,後來托裡塞利家族到底怎麼樣了?米亞撓撓頭,過了這麼久,馬西莫托裡塞利的屍體找到了嗎?

  「很遺憾,他的行蹤到現在還依然是個謎團。」馬塞洛對幾年之後再次來到意大利的米亞說,「托裡塞利家族一直都沒有找到這個曾經的繼承人,他的雙胞胎弟弟歸來之後更是把家族的所有事情都搞得一團糟,現在這個家族已經徹底沒落了。」

  搞黑色產業的家族也是有起有落的,當一個首領實在是過於無能的時候,就會有別的家族取而代之。甚至是直接吞並這個已經沒落的家族。

  「阿德裡亞諾托裡塞利愚蠢到跟他哥哥的未婚妻勾搭到了一起,那女人的家族趁機咬下了托裡塞利的一大塊肉,剩下的則是被別的家族給瓜分了,他本人也離開了意大利,不知所終。」馬塞洛輕松的語調中還帶著幾分愜意。因為在這場瓜分托裡塞利家族的盛宴當中,馬托利家族也是受益者之一,成功的從這個家族的利益當中分走了一大塊肥肉。

  「真是毫不出人意料的走向。」米亞搖頭。

  她最終還是決定和威拉德一起來一趟意大利。

  雖然火乍弓單的危機解除了,但是為了防止其他不好的事情發生,造船廠方面還是要對蒙娜麗莎號重新進行一遍檢修,來確保這艘船在離開船塢之前不會出現任何會破壞造船廠聲譽的問題。

  這樣也就多出了幾天的時間,她干脆就跟著威拉德跑一趟,來感受一下意大利東北部的風情。

  不過這裡正好是馬托利家族的地盤,她來了也不好不跟馬塞洛打聲招呼,然後就得知了這麼一個結果。

  「一個家族要是領導人出了問題的話,很容易就會出事。」馬塞洛覺得米亞可能不夠了解意大利這邊的情況,跟她解釋了一下。

  「如果是老托裡塞利剛剛過世的那段時間的話,托裡塞利家可能還不是那麼容易瓦解,但是馬西莫擴張的太快了。表面上看,他的勢力大增,所有的一切都在向著好的發展。但實際上擴張速度過快也造成了很多隱患,他沒有那麼多的人來及時的消化這些地盤,以至於為了穩固這些地方不得不抽調人手來維持它們,導致別的產業出現問題,被其他家族吞噬。時間長了他或許能夠改變這種狀態。但他還沒有完成這項工作就失蹤了,那結果就是兩邊都很糟糕。」他表情諷刺,「再加上一個愚蠢的阿德裡亞諾扯後腿,托裡塞利家族沒落真是太正常了。」

  搞黑色產業的人居然會這麼天真,也是令人驚嘆。

  「但願有一天托裡塞利先生身上發生的謎團能夠真相大白。」米亞沒有打斷馬塞洛的話,只是在他說完之後補充了一句,神情相當的真誠。就好像是她真的希望事情水落石出一樣。

  「我覺得那不太可能發生。」馬塞洛聽著她的話哈哈大笑,「甜心,你忘記了我們的職業,警察是不會去管這種事情的。而我們自己內部也不會無聊到有人去追根究底的尋找真相。」

  天真的女孩兒,她還是太善良了,竟然會對曾經騷擾自己的人報以同情。

  「好吧,我對你們的國情一無所知。」米亞聳聳肩,表示她現在的身份可不是意大利人,當然不可能知道這邊的操作是多麼的風騷。

  「沒關系,那對你的生活來說毫無必要。」馬塞洛完全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而且你又沒有跟一個意大利男人交往,就更不用了解這些事情了。」

  他衝著靠在游艇欄杆上的威拉德抬了抬下巴,對這個跟米亞一起來的男人很好奇,「你的男朋友看起來不太友好的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這個叫做威拉德霍布斯的男人從一開始就是一臉嚴肅的表情,氣質也是冷肅的很,米亞為什麼會選擇這種人?

  馬塞洛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他以為她會更喜歡那種陽光一點兒的男人的。而不是這種看上去像是在某個苦大仇深的政府部門裡面供職的精英!

  「不用擔心他,威拉德只是對之前來到意大利的經歷還沒有徹底脫敏。」米亞根本沒有和馬塞洛解釋男朋友先生有兩張臉的想法,「還沒有恭喜你訂婚,回去之後我會補寄禮物的,連同結婚的那一份。」

  幾年時間過去,意大利這邊她曾經認識的人完全稱得上是物是人非了。

  米蘭曾經的老大進了監獄;托裡塞利家族完蛋了;吉賽爾跟一個丹麥人結婚離開了意大利……馬塞洛也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一個漂亮的波蘭女孩兒,即將結婚。

  唯一沒有變化的,大概也只有西西裡島上的帕貝羅家族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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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1章

  這個神奇的家族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屹立在西西裡島已經超過了百年的時間,中間經歷了各個家族的起起伏伏。可以說是完整的見證了整個西西裡島人崛起的經歷。

  現在又一個從西西裡走出去的家族覆滅了,帕貝羅家的族長可以在自己的日記本上記錄下這個曾經輝煌過的家族,也許很多年後還會有人照著這本日記拍電影?

  米亞搖搖頭,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感到好笑,「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樣的禮物?」

  雖然關系並不密切,但是她在意大利的時候也受過馬塞洛的照料。對於別人伸出的友善之手,米亞從來不會吝嗇於給予同樣的回報。

  「哈,你總是這麼直接。」馬塞洛笑著搖頭,如果換了一個人對他這麼說的話,他可能會認為對方是嘲諷或者是別的什麼,但是米亞,他知道她向來直截了當,從來都不喜歡那些勾勾繞繞。

  「因為我是真的不想要送一樣你跟勞拉都討厭的禮物。」米亞聳聳肩說。

  世事真奇妙,一個意大利人跟一個波蘭人結婚了,還是一個來意大利度假的波蘭人,而不是在這裡工作的波蘭人。

  勞拉貝爾,來自於波蘭的美女,因為工作疲倦的關系來到意大利度假,結果卻發現了自己的男朋友出軌。憤怒的勞拉一氣之下就甩了男朋友一巴掌。糾纏之間被路過的馬塞洛解救,之後就是上演了一場美女在異國他鄉的戀愛故事。

  就很浪漫,很意大利,完美的簡直就是像是小說裡面的故事一樣。

  「你知道我對所有出自於善意的禮物都很歡迎。」馬塞洛表示他對此無所謂,只要是朋友真心送的祝福他都很樂意接受。

  「好吧,我會送一件你跟勞拉都喜歡的禮物的。」米亞對於馬塞洛的廣泛定義挑了挑眉,決定回去之後好好翻一翻有什麼最適合這兩個人。

  「我相信你的眼光。」馬塞洛攤手,表示他從未懷疑過米亞的眼光問題。就像是當初她毫不猶豫的堅定的拒絕了馬西莫托裡塞利一樣,她挑選的禮物也一定很適合他的心意。

  勞拉也覺得米亞的眼光很好,因為她的男朋友長得是真的夠帥。即使是她深愛自己的未婚夫也不能就閉著眼睛說馬塞洛比威拉德好看。這屬於標准美學,你可以說你不欣賞這一類的帥哥,卻不能說他長得不好看。

  就像是她理智上承認威拉德比馬塞洛更加英俊。但是感情上卻覺得馬塞洛帥的甩出了威拉德十條街!

  米亞跟她正好相反,恕她欣賞不來意大利式的荷爾蒙帥哥,總覺得用力過猛,有的還挺油膩。呃,不油膩的她也欣賞不來,就比如說他們現在借宿的這家民宿,帕爾曼家的小兒子埃利奧。

  面對著一群年輕姑娘們的討論,她難得沉默了一下。

  審美差異性這種東西真的是沒有辦法統一起來,至少她自己是不可能昧著良心稱贊埃利奧是一個多麼吸引人的小帥哥,只能微笑著聽伊莎貝拉她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除了威拉德之外借住在帕爾曼家的男性客人奧利弗跟他們家的小兒子埃利奧。

  倒不是她對這種話題無所適從,也不是雙方之間有什麼代溝。但當你有一個不管是穿著衣服還是不穿衣服都辣到不行的男朋友的時候,真的很難對別的男人提起興趣反正姑娘們討論著的這兩個人是沒辦法讓她分出一點點的注意力在他們身上。

  一個連腹肌都沒有,另一個干脆就直接是個柴火棍,到底有什麼看頭啊?

  米亞托著下巴面露微笑,看似是在認真的傾聽大家的分析。但內心的思想已經飛到了男朋友那手感絕佳的腹肌上面,完全忽略了飛過來的那只排球。

  「小心」擊出了這只排球的奧利弗驚恐的大叫。然而下一秒他的聲音就像是被掐在了嗓子裡,戛然而止。

  「砰!」魂游天外的米亞下意識的抬手接住了那只飛過來的排球,眨了眨眼睛。

  「God!」奧利弗跑了過來,「謝天謝地你沒事!」

  他可真是擔心一球把這個漂亮的女孩兒給打出腦震蕩送進醫院,那可就太糟糕了。

  「下次小心。」米亞倒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開放場所的排球運動嘛,很難不出現一點小小的意外。就像是在NBA內場看籃球一樣,不照樣會有被撲倒的可能性?

  「其實你可以跟我們一起玩,還有你的男朋友,這裡的陽光是上天對人類最好的饋贈。」奧利弗把球丟給了同伴們,並沒有離開,而是對米亞說。

  他還是很想要跟這兩個人交好的,知識淵博的人到哪裡都受歡迎。就像是這對年輕的情侶,有著遠超乎自己年齡的學識儲備。不管別人跟他們探討什麼樣的問題都不會出現任何的冷場。

  而且他們同為美國人,還都是西部人,可以探討的話題更多不是嗎?

  「不了,今天不想動,你們去玩吧。」米亞搖了搖頭,拒絕了奧利弗的邀請。

  玩排球什麼的,她還是喜歡在沙灘上或者是賽場上進行激烈對抗,而不是在這裡的草地上軟綿綿的像是在散步。

  至於威拉德,米亞翻了個白眼兒,這位就更不用說了,他的平時用來鍛煉身體的愛好是射擊、攀岩跟對著電視打泰拳,排球這麼斯文的運動並不在他的清單上面如果真的參與進來,那就是殺人排球了!

  唔,這聽起來好像有點兒耳熟,她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聽過這種說法?

  米亞又陷入了沉思,沒注意到另外一端表情有點兒古怪的埃利奧。

  就算是注意到了她也不會在意,她只是在這裡借住幾天而已,還付了房租,有什麼能跟帕爾曼家的孩子起衝突的?

  「但是我覺得他對你的態度不是很友好。」威拉德摁著米亞的肩膀,不同意她的意見。

  他這兩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跟帕爾曼先生交流一些關於標本上的經驗跟技術問題。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對米亞所在的環境一無所知了。即便不是一個心理學專家,但他過往的經驗依然能夠讓他察覺出帕爾曼家的孩子對米亞有種隱隱約約的敵意,而這種敵意來的莫名其妙。

  「別在意那個,只是一個成長期的男孩兒一點小小的心思而已。」米亞被威拉德按的齜牙咧嘴,「你就不能輕一點兒嗎?這是我的背,不是搓衣板啊!」

  溫熱的手掌在她的背部用力的揉動著。即使有按摩油的存在,這種骨頭跟筋都被錯開的感覺也讓人很痛苦。

  「我知道這是你的背,不是搓衣板。」威拉德不但沒有聽米亞的話放松手上的力道,反而更加用力了起來,「但是按摩就是這樣,只有足夠的力道產生的足夠的痛才能緩解你身上的疲勞。」

  有時候他真是沒有辦法理解米亞的思維方式,一個天天講究健康的生活的人竟然會干出來連續兩天除了吃飯之外就是站在畫板前面不停的揮動畫筆這種事情,這還能叫做健康的生活嗎?

  而且……「什麼叫只是一個成長期的男孩兒一點小小的心思而已?」他皺著眉頭,隱隱約約的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但他沒有感覺那男孩兒在面對他的時候有什麼不同啊……想起來了某些不好回憶的霍布斯先生眉頭皺了起來,像是打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t!拳頭又開始發癢了怎麼辦?

  「就是你想的那種。」米亞回答,翻了個身,拒絕讓自己可憐的骨頭跟筋再遭受這種虐待,結果卻看到了威拉德快要變形的臉,忍不住哈哈大笑,「別自作多情,他對你沒那種意思!」

  很吊詭的一點,美國的軍隊在排斥同忄生戀的同時又向來是同忄生行為的重災區。

  不准問,不准說是美國的軍隊奉行了幾十年的政策,這意味著同忄生戀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小秘密。不然的話,就要面臨被從軍隊中清除出去的後果,這對於那些有意在軍隊中進一步發展的人來說無疑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美隊裡面又有另外一個傳統,只准做,不准說。

  只要你不在公開場合當中表明自己的性向,也不做出什麼明顯的同忄生傾向舉動既不讓自己性向曝光的事情,就沒有人去管你到底是愛男人還是愛女人。

  一群健康的男人們長時間被迫待在封閉的地方本來就難以控制,加上還要承受各種壓力,又沒有辦法發泄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把精力發泄在射擊跟各種嚴酷的訓練上面,更多的人對自身的控制力沒那麼強大,出現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真的是同忄生戀,絕大部分人都只是把這種行為當做一種發泄,離開了軍隊之後誰都不會再提起這件事。軍隊本身對這種行為也是默認的,只要你沒有表露出來,那你就是一個異性戀,不會有人去對你做些什麼。

  但如果公開宣揚自己是一個同忄生戀,那就很抱歉了,你除了要面臨著被清除出軍隊的困境,更糟糕的,也許還會因為這件事而被軍隊裡的那些恐同的同事給變成一具屍體!

  像是威拉德這種會把自己給偽裝成為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又有強大實力的人大部分時候是不會有人那麼想不開去對他下手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對這種情況一無所知。

  一方面是他足夠聰明,有著強大的洞察力,另一方面,總是會有人覺得仗著權勢什麼的能夠讓別人屈服,只要不曝光就什麼問題都沒有。

  米亞在有多少人對威拉德表達了傾慕之情這件事情上面沒有興趣。但從他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他對自己被同忄生愛慕這件事很厭煩。

  「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他對我沒有興趣?」威拉德嗤笑一聲,把米亞給拎到了自己的懷裡,「以及親愛的哈蒙小姐,你是否願意解釋一下。既然那孩子對我沒興趣,為什麼會對你有敵意?」

  他的臉幾乎是貼著米亞的臉,鼻尖對鼻尖,眼睛對眼睛,確保這小混蛋不會在這件事上面又耍什麼滑頭把他給糊弄過去。

  米亞:「……」

  真是的,這就是男朋友太聰明的糟糕之處啊。要是一個笨一點兒的男朋友的話,這個話題怎麼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嗯哼?」威拉德輕輕咬了咬米亞的鼻尖,示意她趕緊回答。

  「好吧,我想是他應該是誤會了奧利弗對我有點兒意思,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米亞撇撇嘴,解釋了一下。

  如果面對埃利奧的人是個心理學家的話,那現在一定會很高興自己有了一個十分有意思的課題研究體。因為他實在是一個很情緒化,性格也很別扭又偏執的男孩兒。

  就米亞所觀察到的,他應該很喜歡奧利弗,但卻又表現的對他一點兒意思沒有,反而一副有點兒敬而遠之的樣子。

  而奧利弗,米亞只能說這是一個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也對未來規劃的很明白的理智派。

  他肯定很喜歡埃利奧,但這也不會耽誤他給自己找個女朋友。甚至是妻子,就像是很多他的同類那樣。米亞甚至有種感覺,如果不是她已經有了一個男朋友,並且還是這樣一個有威懾力的男朋友的話,在埃利奧的這種冷淡的對待下,奧利弗沒准兒還真的會對她展開攻勢。

  畢竟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年輕姑娘要比以後出了社會的職業女性好糊弄多了,而且兩人同為西部人士,有很好的交往基礎。

  「看來我這幾天缺席真的錯過了很多事情。」威拉德瞬間興起了危機心理,決定明天就不去跟帕爾曼先生討論專業性問題了,看緊米亞才是最重要的!

  「你真的想太多了。」米亞對他的這種好像她隨時會甩掉他的想法一直都覺得莫名其妙,到底是什麼造成了他的這種錯覺啊?

  「因為我對意大利真的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威拉德假笑。

  這倒霉破地方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就算是正常人到了這裡都會變得不正常了,鬼知道米亞是不是會突然之間抽風搞事情?

  畢竟這小混蛋有著十分不良的前科,在對待她的時候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米亞:「……」

  她是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威拉德像是防賊一樣的防著她,真的沒有必要好嗎?

  但既然男朋友這麼擔心,她也不好繼續刺激他,「那我們明天出去玩吧,來都來了,總不能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畫畫學習標本保存是吧?」

  之前因為威拉德去跟帕爾曼先生討論專業問題了,這裡又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她也就懶得動,要麼就是去院子裡面吃帕爾曼夫人做的零食,跟一群女孩子們一起八卦,要麼就是窩在房間裡面畫畫。但是現在倒是可以考慮一起去遠一點兒的地方出海?

  很好的主意,要是沒有在大海中間看到一個男人舉著船槳拍扁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腦袋就更好了。

  「S」米亞瞪大了眼睛,遠遠的看著有著一顆金燦燦的腦袋的男人舉著船槳瘋狂的砸著另外一顆金燦燦的腦袋,大喊了一聲,本來正在悠閑的劃著船槳的威拉德也加快了速度,向著那邊的方向衝了過去。

  「啪嗒」瑞普利看著向自己衝過來的船,驚慌失措的松開了手,「發生了什麼?」

  他抱著頭蹲在船上哭泣了起來。

  米亞:「……」

  威拉德:「……」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剛剛那麼凶殘的搞死了一個人,現在就這個受了刺激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的樣子,以為這裡是在演電影呢?這麼戲劇化?

  「小心!」威拉德示意米亞不要靠近,他自己則是拿起了船上的鉤子,用力的拋進了載著兩個金發男人的小船。

  剛剛即使是米亞大聲呼喊,也沒有讓這個金發男人停下自己砸在另外一個金發男人腦袋上的手,這已經足以證明他是一個危險的人物。他們必須打起所有的精神來應付他。不然的話,在這種全是海水的環境當中要是翻船了,那真的是沒有了活路。

  「I』sorry……」瑞普利不停的重復著他很抱歉的事情,臉上的血跡跟淚水混成了一團,一雙霧藍色的眼睛中全是恐慌跟無措。

  看上去有種十分小白兔的感覺,如果不是他的手上跟身上還沾著另外一個金發男人被他活活打死的時候迸濺出來的血液的話,說不定會讓這種受害者的形像更加可信。

  「I』sorry……他想要弓雖女干我……sorry……」瑞普利的眼淚越流越多,最終捂住了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已經沒氣了。」跳到這艘船上的威拉德收回了放在迪克脖頸上的手,那裡已經沒有了任何跳動的跡像。

  舉著船槳警惕的米亞:「……」

  每次靠近意大利旁邊的海都會發生事情遇到屍體,該說這地方真的很邪門嗎?

  此時的她選擇性的忘記了之前幾次在意大利的海邊遇到屍體的原因,徹底的把自己給撇清了出去。

  但這跟現在的情況無關不是嗎?

  兩個人皺著眉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男人,只覺得一陣頭疼。米亞很想要送他一個手刀,讓他消音;威拉德更是煩的要死,想要把他給拴在船尾讓他感受一下海浪的衝擊然後閉嘴。

  可問題在於他們現在不能這麼干,至少是在意大利這鬼地方不能這麼干。

  「但我覺得還是要控制住他,別出現什麼意外。」米亞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瑞普利,非常冷靜的說。

  雖然這個人說死的那個金發男人想要弓雖女干他,但米亞認為事情的真相還有待商榷。

  畢竟死人是沒有辦法說話的,而且這個哭的一臉可憐的小白兔也許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白,至少他那雙冷酷的眼睛讓他看起來並非像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驚惶失措又無助。

  既然這樣,他們還是盡快把這人給送到警察局去,省得到時候出現什麼變故。意大利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他們又不是意大利人,更不是意大利警察,為什麼要承擔這種責任?

  威拉德對米亞的意見很贊同,接過了米亞遞過來的繩子就要把瑞普利給綁住……「等等?」這卷繩子是什麼鬼?為什麼船上會有這種東西?

  「?」米亞疑惑臉,等什麼?

  「算了。」威拉德皺了皺眉頭,也許是他之前沒有仔細觀察船只的內部裝備才會漏了這卷繩子吧?

  米亞更疑惑了,算了什麼?這繩子有問題嗎?她特地選了更細體積也更小的尼龍繩塞進包裡面的啊……

  繩子的問題暫時先擱置到一邊,兩個本來打算在海上度過美妙一天的人就這麼草草的結束了自己的計劃,到了岸邊之後,迅速的喊來了工作人員,要求對方報警。

  然後又不得不因為是目擊者的原因跟著一起去了警察局。

  「我真的討厭意大利的警察。」跟在警察後面的威拉德當著警察的面吐槽他們當然,用的既不是英語也不是意大利語,而是在米亞的腿上敲擊著摩斯密碼。

  他向來知道自己的小混蛋是一個多麼聰明的人,又精通多少奇奇怪怪的技能,此時敲擊的速度簡直快極了,「而現在,我們不得不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群垃圾身上。」他刻薄的敲擊出了一段話,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米亞望天,她也討厭意大利警察啊!

  但現在能怎麼辦?

  「還是給造船廠的人打電話吧。」她在威拉德的腿上敲擊著,一臉的無奈。

  就意大利警察的那種效率,真的很難說到底會讓他們配合做筆錄到什麼時候,又會干出來什麼折騰人的事情出來。這種情況下,還是找資本家出面來搞定事情最好。本地超大型企業,法務部的能力就算是再差,也差不過意大利的警察吧?

  旁邊看著兩個人在腿上摸來摸去的警察一臉無語,美國人就是這麼粗神經,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能在警車上搞起來,真不愧是墮落的國度!


第1182章

  威拉德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知道的話大概又要吐槽一下意大利警察的專業素養差勁。雖然美國警察也不見得每一個人都會精通摩斯密碼這種東西,但至少你觀察力總要過關吧?他們明明就是用手指在敲擊大腿,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們摸來摸去了啊?

  好在這段旅程並沒有持續多久,一行人就到達了警察局,免去了兩個人被身邊的警察持續性用奇怪的眼神注視的糟心情況。

  「你們好,我是保羅托爾納吉,你們的律師。」剛剛進入到警察局裡面,一個難得在意大利的夏日街頭看到的穿著西裝的男人就走到兩個人面前,微笑著跟米亞和威拉德握手打招呼。

  不得不說,涉及到了金主的安全問題之後,造船廠那邊的行動速度還是很快速的,當事人還沒有到,律師就已經先在警察局裡面等著了,跟平時意大利人懶散的態度完全不同。

  「待會兒警察詢問你們問題的時候我也會在場,如果我搖頭,你們就不要回答。」打過招呼之後,托爾納吉對米亞和威拉德說。

  雖然說這兩個人是目擊者,但是意大利警察到底是個什麼尿性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是國內的人還好,但是外國的游客?很抱歉,反正你們在這裡也待不了多長時間,誰會去管你們的感受啊?

  至於什麼國際聲譽之類的東西,這玩意兒跟他們有什麼關系?有給他們一毛錢用來當做維護費用嗎?

  那既然這樣,何必要在這上面耗費那麼多的時間跟精力?反正死的也不是自己人,到時候直接遣送回他們的國家就行了!

  負責這個案子調查的經警官是這麼想著的。所以對這件事情也就更為的漫不經心,就連對待兩個目擊證人的態度都是懶懶散散的,准備先去吃個午飯之後回來再對這兩個人進行詢問並記錄筆錄。

  「我跟你說過的的,意大利警察。」威拉德攤手,表示他可從來沒有黑過意大利警察,說的都是事實,他們就是這個鬼樣子!

  米亞「……」

  她感覺好無奈,平時總是聽人黑意大利跟辱法,後者的官方跟政府層面到底有多垃圾她是真的親身體驗過。所以毫無異議,還會在日常辱法上面多添加幾條意見。但是前者,她還真是了解的不夠清楚,以至於現在看到遇到這種糟心的事情的時候竟然有點兒發懵。

  好歹你也算是暴力執法機構,做事的態度這麼不嚴謹真的沒問題嗎?

  看了看周圍基本上已經空掉了的位置,這散漫的態度,該不會有人搶劫還要等他們吃完了飯之後再去處理吧?

  「這個嗎,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能確定的是,游客報案搶劫之後是不會有人對此進行處理,最多就是錄個筆錄,做一份存檔,至少他們有對這件事做出態度。但想要找回東西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沒對你徹底無視就算是不錯了。」威拉德說話的態度十分輕松,但是米亞卻能從他的語氣中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子強大的怨念,可見他在意大利的經歷絕對非常不美好。

  她忍不住想要笑,向來一副嚴肅正經無所不能樣子的威拉德遇到了這種糟心事,當時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別幸災樂禍。」威拉德拍了拍米亞的腦袋,一看就知道這小混蛋心裡面沒想好事!

  「我沒幸災樂禍!」米亞堅決否認自己有幸災樂禍過,這種事情怎麼能承認?

  「咳,兩位,我想我們應該先互相溝通一下?」托爾納吉看著兩個人在一邊打情罵俏的樣子,感到一陣非常不適應。

  不知道為什麼,意大利人做出來十分自然的事情這兩個人做起來怎麼就這麼讓人肉麻呢?

  「所以你們當時距離很遠,並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是嗎?」當值的警察看著筆錄上面的記錄問。

  這兩個人也是讓人服氣,在大海上面遇到凶殺事件竟然敢衝上去,而不是立刻逃跑,夠勇的了,也不怕被人魚死網破的直接翻船死在海裡面?

  「沒錯。」米亞點頭,「當時我男朋友在劃船靠近他們,我試圖呼喊他停下來這種舉動。但我們確實沒有聽到他們有說什麼,也沒有注意到之前他們做了什麼。」

  他們做的又不是那種快艇,一拉繩子就能飛速的衝出去,威拉德的體力已經夠好的了。但真的靠近那艘船也花了一點兒時間,在海上劃船哪有注意力分給那艘船上的人?她自己身上也沒有攜帶什麼望遠鏡之類的東西,看都看不清楚的情況下,讀唇語技能簡直就是擺設,根本就聽不到那兩個人說了什麼。

  而且他們之間真的會在那種你死我活的情況下有什麼交流嗎?

  米亞對此很懷疑,這聽起來也未免太悠閑了,生死之間再來個深入交流?

  「你覺得那個瑞普利說的是真的嗎?」看在本地律師的面子上,兩個人做完了筆錄之後就被放出了警察局,威拉德突然開口問米亞。

  「什麼?」米亞愣了愣,看向了他,「怎麼想起問這個問題?」

  「我之前在軍隊的時候有一個朋友,因為被老兵霸凌發生了了一些事情……」威拉德隱晦的暗示了一下米亞。

  雖然他對別人的生活跟忄生癖沒有興趣跟想法。但是如果是強迫的,他就很有想法了,當初那個想要對他做點兒什麼的家伙到現在還要靠著護工的幫助才能進食排泄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是想說如果那個迪基格林利夫真的對瑞普利做了些什麼,我們的證詞就會讓他陷入困境吧?」米亞看著他猶豫的樣子,大概了解他所在意的事情了,「不過大概率的,我想這兩個人之間應該不存在什麼強迫關系。」

  「這麼肯定?」威拉德挑眉,米亞在這件事情上面的篤定簡直令人驚訝。

  「如湯姆瑞普利所說,他是受到迪基格林利夫父親的委托來勸說他回到美國,兩個人已經認識了很長時間。在這個過程當中,他親眼目睹了格林利夫是怎樣對自己的女朋友不忠,又搞大了別的女人的肚子,周旋在不同的女性之間,玩弄她們的感情,是一個典型的人渣。」米亞從頭開始分析,「但他描述中的格林利夫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對男性的興趣。不管是對那些陌生人,還是對周圍的人,尤其是對湯姆瑞普利自己。」

  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

  很難說一個人到底是雙性戀還是單純的異性戀或者是同忄生戀。但是迪基格林利夫跟湯姆瑞普利這種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的時間,按瑞普利所說,他們是非常親密的朋友,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到任何一點兒曖昧跟暗示。

  可是他的敘述當中卻全都是迪基格林利夫在女人堆裡面周旋,自己仿佛是一個隱形人。

  這就跟他所說的迪基格林利夫一直在跟他搞曖昧,被他拒絕之後突然想要用強的說法出現了嚴重的衝突。

  有時候一個人的的習慣是不會騙人的。

  湯姆瑞普利可能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在述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眼睛裡面飽含了太多的嫉妒。米亞不知道這種嫉妒是對什麼的,但不管是對迪基格林利夫的那些行為或者是對格林利夫本人,都跟他指證對方的說法根本不符合。

  而且在面對那艘船上的格林利夫的屍體的時候,他的態度也很詭異,那種眼神可不像是對待一個想要弓雖女干自己未遂的人,基本上已經能夠推翻他自己的證詞。

  「我想這大概率的是一場激情殺人案件,而不是有預謀的謀殺,凶器太草率,也太不利隱藏自己了。」米亞搖搖頭,「單純的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的說法倒是能夠站得住腳,就看意大利警方到時候會怎麼處理了。」

  湯姆瑞普利無疑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所以才能在這麼短又這麼倉促的時間裡面編出來一套近乎是完美的措辭。但他以前應該是沒有什麼經驗,說出的措辭也只是近乎完美而不是絕對完美的沒有任何破綻。

  但這就不關她的事了,那是意大利警方的責任。

  老實說,哪怕湯姆瑞普利說的那些關於迪基格林利夫的話有一半是真的,這家伙就就夠可恨的了。而考慮到他所說的話將會在以後成為證詞,米亞不認為他會在這些事情上面撒謊,必定是有更多的人對這些事情有所了解。至於格林利夫跟瑞普利之間的真正關系,米亞覺得會有他們各自的家人跟共同的朋友來跟警察說明白的,用不著她在這裡s偵探來揭開真相。

  「聽上去很有道理。」威拉德牽著米亞的手,漫步在街道上,憤怒的心情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了。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全程跟進這件案子,也許還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呢?」米亞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對她來說,這就是一件生活中的瑣事而已,迪基格林利夫跟湯姆瑞普利都無關緊要。不管是職業還是居住所在地,雙方都毫無聯系。

  除了瑪姬舍伍德,迪基格林利夫的未婚妻。

  「米亞?」得到未婚夫死亡的消息匆匆趕來,希望能夠跟當時的目擊證人見上一面的瑪姬看著米亞,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是那個目擊證人?」

  她沒想到會在意大利見到米亞,這個亨利哈蒙的女兒。

  「迪基格林利夫的未婚妻?」米亞也有點兒吃驚。

  她明明記得當初見到瑪姬舍伍德的時候她還在高談闊論,男朋友一旦劈腿就把他給踹到哈德遜河裡面去,怎麼會跟迪基格林利夫這樣的人搞在一起如果他確實是像湯姆瑞普利所說的那樣的話,這無疑就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完全不會收心的那種。

  「是的,我是。」聽到未婚夫的名字,瑪姬瞬間沮喪了起來,本來就因為哭泣而憔悴不已的面容也垮了下來,看上去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米亞不得不伸手扶住了這位女士,避免她真的摔倒在地上。

  旁邊的威拉德:「……」

  他皺了皺眉頭,「需要我去找個醫生來嗎?」

  對於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士他很不感冒,他們已經提供了足夠詳細的證詞,她還想要怎麼樣?

  本身就對東海岸的精英們沒有什麼好感的威拉德對瑪姬的第一印像就差到了底。

  「不,謝謝,我沒事。」瑪姬被米亞扶著坐了下來,有些虛弱的說。

  仔細觀察就能看得出來即使很好的使用了化妝品,她臉上依然有著長時間哭泣過的痕跡,顯然對未婚夫的死亡她非常傷心。

  「你今天找我們來是因為?」米亞拉了威拉德一把,坐到了瑪姬的對面。

  她不是太能理解瑪姬想要見他們的理由。但是考慮到警察那邊給他們的消息是已經把他們的聯系方式告知了對方,還是決定來看看迪基格林利夫的家人到底有什麼事這再次印證了意大利警方的不靠譜,竟然隨意的就把他們的信息透露出去。

  如果這是在美國的話,她一定會狠狠的投訴一下這種不負責的行為。但是意大利……算了,她不想要跟自己過不去。和一群擺爛的人能有什麼道理可講?投訴到最後他們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反而是自己氣的夠嗆。

  去雇佣幾個未成年的小混混天天去警察局門前罵街都比這有效果!

  「我想知道那天你們有沒有看到更多的?」瑪姬緩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終於能夠平靜的說出自己的問題,「我是說,湯姆到底對迪基做了什麼?」

  目前為止,意大利警方那邊給出的結果就是湯姆瑞普利說的,迪基格林利夫想要弓雖女干他,但是卻被他給反殺了。

  可是瑪姬根本就不相信這種話!

  拜托,那可是迪基!一個就連名字都顯示了他絕對跟同忄生戀扯不上關系的男人,他怎麼可能對湯姆做出那種事情?倒是反過來,湯姆瑞普利有可能對迪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對被迪基給甩在一邊始終耿耿於懷不是嗎?

  瑪姬深知自己的未婚夫是一個多麼混蛋的家伙。但她也很清楚迪基就算是有一百個女人都不可能對男人有什麼心思的!湯姆一定是對迪基做了什麼,才會導致兩個人在海上扭打起來。只不過最終活下來的那個是湯姆,所以他才能在警察面前說出這種謊言。

  「我們已經把見到的所有都給警察說了。」米亞搖搖頭,「瑪姬,我們距離他們太遠,看到的並不多。」

  「你確定嗎?」瑪姬抓住了米亞的手,暗示性的問。

  「我很確定。」米亞皺了皺眉頭,想要拉開瑪姬的手。但是她還沒行動,威拉德就直接上手撥開了瑪姬的手,「舍伍德小姐,我們能夠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事情如果你想要了解的話,或許應該去找湯姆瑞普利親自問清楚。」

  她是在暗示什麼?讓他跟米亞做偽證嗎?

  威拉德從來不介意游走在灰色地帶之間。但前提是那是他自己願意,而不是因為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的暗示!

  而且米亞不喜歡這樣,瑪姬舍伍德踩過線了。

  「我很抱歉,瑪姬,我給不了你更多的幫助了。」米亞衝著瑪姬笑笑,迅速的拉著威拉德離開了這裡。

  她沒有想到短短幾年時間就能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大,顯然瑪姬已經徹底的迷失在這段感情裡面了。

  「抱歉,我今天不應該拉著你來這裡的。」米亞覺得自己是犯了經驗主義錯誤。因為對受害人家屬的同情給自己找了麻煩。

  「真正應該說抱歉的是那些警察們。」威拉德搖頭,意大利的警察,真的沒有最不靠譜,只有更加的不靠譜,而且排外的很嚴重。

  「算了,別再討論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我們去造船廠看看吧,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之前說是進行最後的休整,他們就提前過來了,現在應該已經沒有問題了吧?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威拉德的腳步放慢,側頭看向了米亞。

  「當然可以。」米亞不明白他怎麼突然之間嚴肅了起來,很輕松的回答。

  「莫妮卡因孔特雷拉跟你是什麼關系?」威拉德問出了一個在米亞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問題,「如果不想要說的話你也可以不說。」

  「但是這會影響到你在船只上改造的一點點態度是嗎?」米亞笑了起來,她知道威拉德一直都對此很好奇,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問出來。

  「一點點,無關大局。」威拉德聳聳肩說,「不管結果是什麼都不會影響我在這艘船上的工作。」

  他只是要確定一些事情,然後決定使用哪一種改造方案而已。

  米亞看著他高深莫測的表情笑了笑,「其實也沒有什麼,這艘船只不過是一個長輩對晚輩表達喜愛之情的禮物而已。莫妮卡有這種能力,所以她做了這件事。」

  她花那麼多錢不是白花的。

  莫妮卡因孔特雷拉這個身份來自於意大利的一個小村莊,在很多年前她就離開了家鄉去了別的地方,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中間經歷過一些城市的軌跡,後來定居並且病死在了歐洲的一座不知名的小鎮,身份也被那些斂屍人用來牟利。

  這種身份其實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因為她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也沒有什麼身份顯赫或者是富有的親戚,就是那種最普通的身份。

  但是她有另外一點讓米亞看重,在這位女士留下的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遺物中有一本日記跟一張照片。莫妮卡因孔特雷拉有一個早逝的兒子,還是跟薩拉哈蒙年紀差不多的早逝的兒子,死亡的時間也很很巧合,就在薩拉生下孩子之後不久。

  米亞自己是不會跑到薩拉之前度假的那個村莊搞什麼認父親的行為的,亨利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履行了自己應該負責的所有責任,她不會做什麼事情來傷這位一直都很疼愛女兒的老父親的心。

  可這並不意味著她就不能給自己找一個不會造成任何威脅,也不會對生活的產生任何影響的生物學父親來充當背鍋俠,偶爾甩上一些亨利不是那麼好處理的問題。

  這樣的身份不多,但是也不少,不過弗拉蒂尼因孔特雷拉是條件最好的那一個。因為他是在非洲感染了疾病,屍體被燒的干干淨淨,完全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米亞果斷出手買下了這個身份,給自己的船找到了一個合法的來路。

  看,現在不就用上了嗎?

  威拉德:「……」

  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當然知道米亞有一個父親,而且關系還不錯。但同時也知道亨利哈蒙並不是她在生物學上的父親。至於那位生物學上的父親到底是誰,只能說除了薩拉哈蒙之外沒有人知道。

  但現在米亞的話是不是暗示了一些東西?

  他還是決定對此保持沉默,讓這個話題徹底完結不再討論。

  不管米亞生物學上的父親是誰,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是跟米亞談戀愛又不是跟她的父親談戀愛,這完全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會好好改造你的船的,務必要讓它達到最高水平。」沉默良久之後,威拉德干巴巴的開口。

  除了這個之外,他是真的不知道還能在這個話題上面討論什麼了。

  畢竟之前他還看到米亞興致勃勃的給亨利和黛西挑選聖誕禮物,是那種非常具有使用價值而不是虛有其表的樣子貨,顯然她跟亨利之間的關系很好,並不會受到那位因孔特雷拉女士和先生的任何影響……呃,也許是影響不到?

  威拉德腦子裡慢慢的有了一個奇特的想法,他覺得那位因孔特雷拉先生沒准兒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別說他詛咒女朋友的父親,而是兩個人在意大利待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見到米亞的那位生物學上的父親,這本來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除非他有不能出現的理由,比如說他有自己的家庭,或者是已經死亡。

  考慮到米亞在這件事情的情緒十分平靜,以及莫妮卡因孔特雷拉送出的禮物價值之大,威拉德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也只能說這位因孔特雷拉先生的心夠大,能夠連這麼一大筆錢都不放在心上!


第1183章

  算上改造船只的價格,這艘郵輪的整體造價已經直逼十億大關,這麼一大筆錢真的會有人不在意嗎?還是說根本就在意不了?

  還有那位莫妮卡因孔特雷拉女士,就跟米亞那位生物學上的父親一樣,在米亞來到意大利之後這麼久也沒有來見過她,是不能見,還是不想要見?

  而這艘她即將接收的蒙娜麗莎號的建造時間門也很有意思,是在她幾年前離開意大利之後不久下的訂單。

  把所有的事情都聯系到一起,威拉德心裡有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但那又怎麼樣呢?

  威拉德從來不在意那些事情,他只需要知道這艘船屬於米亞自己就行了。每個人都會有一些不想要說出來的事情,無關秘密與否,只是因為這些事情說出之後會對重視的人造成傷害。

  「你覺得我們應該采取哪條航線回到美國?」他很快就換了一個話題,跟米亞探討起來了回到美國的路線。

  從意大利去美國,有太多的航線可以選擇了,也許他們可以選擇一條耗費時間門比較久的,仔細的測試一下這艘船的功能?

  「不如我們直接抽簽吧。」米亞倒是對這件事無所謂,反正以後有大把的時間門待在船上,現在不必急著在這上面耗費太久的時間門。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他們這艘船上竟然迎來了一位客人。

  「我准備回到美國了。」奧利弗聳聳肩說,「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是否可以捎上我一起回去?」

  他的交流時間門已經結束,學校也快要開學,要回去繼續進行研究,不能再待下去了。

  「當然沒問題。」米亞一口答應,半點兒異常的表情都沒有表現出來。

  埃利奧跟奧利弗之間門的感情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爆發的,簡直就是在一夜之間門轟轟烈烈了起來,米亞跟威拉德甚至還無意間門撞到了他們在接吻雖然這對已經忘我的情侶並沒有發現另外一對情侶看到了他們激情四射的熱吻。

  這種情況下奧利弗突然之間門說要離開意大利,感覺就有點兒……算了,米亞不想要在別人的感情上面浪費時間門,特別這兩個人一個偏執狂,一個深櫃男,簡直就是天生絕配的讓人想要敬而遠之,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參合到這種事情裡面去?

  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她對別人的未來不感興趣,就如同埃利奧來詢問她奧利弗是不是要坐著她的船離開意大利回到美國一樣。

  「是的,奧利弗跟我說過這件事,你也要去美國嗎?」米亞合上手上的書,溫和的回答。

  雖然埃利奧是個偏執狂,但是如果單純的從感情角度來說,奧利弗才是那個令人討厭的。把人給騙到手了就迅速離開,這種行為很難讓人對他有什麼好感。特別是眼前的這男孩兒才只有十七歲、他卻已經二十四歲的時候,換成在美國被人舉報,他是要去坐牢的!

  「不。」埃利奧搖搖頭,「我只是有點兒好奇郵輪是什麼樣子的,我從來沒有坐過這種交通工具,奧利弗說那很有意思。」

  他否定了米亞的話,對美國閉口不談,而是說起了有關郵輪的事情。

  「這要看對誰來說。」米亞笑了笑,「郵輪並不適合所有的人,有人喜歡它平靜悠閑的生活節奏,也有人不喜歡這種遠離地面跟社交人群的生活。」

  她是前者,所以擁有很多艘風格不同的郵輪。

  乘坐這種沉穩的交通工具在世界上旅行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除了跟社會有點兒脫節和購物就醫比較困難之外,沒有什麼太大的缺點。特別是在大洋中旅行、沒有了城市的喧囂跟各種噪音之後,就連心情也會平復下來,不再那麼煩躁,是一種非常適合需要療養人士生活的地方。

  當然,不需要療養的人也能過這種生活。

  為了讓這艘游輪上的乘客有著最好的體感,這艘游輪上不僅有各種各樣的游樂設施跟圖書館電影院之類的場所,還有一座小型的醫院,用來提供各種基礎醫療服務,加上這艘船上的其他設備。除了所在環境不一樣之外,也跟別墅沒有什麼區別了。

  等到這艘船到達美國之後,為了這艘船所創建的公司就會進入到招聘工作人員的流程當中,船長、大副、二副、三副、消防員、保安員、通訊員、輪機長、侍應生……還有那些附加的娛樂跟療養設施中所需要的工作人員,高達上千名的員工需要進行招聘篩選。直到蒙娜麗莎號徹底改造完畢,成為一艘可以壓制世界上除了某些國家的官方武力船艦的郵輪,可以載著乘客前往任何安全不安全的地方。

  除了這些硬件設備之外,蒙娜麗莎號的軟件裝置也十分符合她奧林匹克級別郵輪的身份。

  米亞親自下場對這艘船室內軟裝風格進行了干涉,讓蒙娜麗莎號上面的房間門帶有濃重的復古風情,使得乘坐這艘船的仿佛上了船之後就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當中。

  「我沒有想到電視竟然會隱藏在油畫後面,這種設計真是太巧妙了,絲毫沒有破壞房間門的風格!」奧利弗看了一圈兒周圍的環境,沒有看到威拉德,直接坐在了米亞旁邊,興致勃勃的對她說。

  上船之後他還以為自己換了一個世界生活,這艘船上的復古風格做的未免過於逼真了,看上去簡直就跟那些講述過去的題材的電影裡面沒有什麼區別,一度讓他差點兒兒都找不到插座來給自己的手機充一下電!

  後來看到了放在櫃子上的使用說明跟遙控器之後才發現原來那些現代化的各種產品都隱藏在了復古的物品之後,就是為了確保這種風格不會被破壞掉。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點兒不習慣,但是住著住著,奧利弗就覺得這種風格是真的很不錯。在沒有了現代化的各種設備干擾之後,他覺得自己離開埃利奧之後紛亂的內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這是件好事不是嗎?

  「我會跟我的朋友們推薦這裡的。」他衝著米亞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身體前傾,還俏皮的衝著她k了一下,讓對面米亞差點兒沒直接把手上的叉子甩到他的臉上。

  &y!

  她在心裡面瘋狂咒罵著奧利弗,早知道這人竟然是打著這種主意的話她就不應該答應他上船!

  「感謝你的推薦,希望他們到時候能玩的愉快。」米亞衝著奧利弗露出一個禮儀性的笑容,看了看手表,「抱歉,我要去打個電話,失陪了。」

  她站起來迅速的離開了這裡,半點兒都不想要跟這個人繼續待在同一空間門裡面了。

  同忄生戀沒有什麼,她自己就有不少的性取向方面跟普通大眾不同的朋友,只要不搞欺騙這一套誰會去管你的私生活?

  但是你一邊吊著意大利的小男孩兒,一邊對人家有男朋友的妹紙獻殷勤搞曖昧就不對了,這簡直讓人惡心死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離開的那一天他們還在床上熱情似火,現在他居然就能做出來這麼惡心的事情!」米亞扶著威拉德的手,一副想要嘔吐的樣子。

  媽的最討厭這種男人了,好想要把他從船上丟下去怎麼辦?

  好問題,威拉德也這麼想,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這畢竟是米亞的船,奧利弗在這裡失蹤肯定會給他帶來麻煩。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思考著怎麼樣才能安全的弄死這個人渣,讓他不要再污染這個世界!

  「不,不要熱可可,我需要一杯冰的檸檬水!」米亞拍著胸口,只覺得被奧利弗給惡心的後遺症還沒有過去,迫切的需要一點點輔助手段來讓她不再那麼難受。

  威拉德無語,看樣子是真的被氣的狠了,平時她基本上不喝這種直接從冰箱裡面拿出來的冰水,總是還在外面放上一段時間門,直到和室溫差不多了之後才會喝。現在可倒好,就差沒有直接抱著罐子往嘴裡面倒了!

  「也許我可以找朋友幫幫忙?」他試探著說,得到了米亞的一個嚴肅的凝視,「不,別想!」

  她向來知道威拉德不是一個那麼在意法律界限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樂於看到他游走在法律邊緣瘋狂的踩踏底線。

  「埃利奧會知道他愛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將來跟奧利弗結婚的女人也會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米亞默默的在心裡面想。

  她不會去大肆宣揚奧利弗的性取向。但是跟他關系密切睡在同一張床上的人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嗎?

  至於這樣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總不能她惡心的要命,奧利弗卻在別人的眼睛裡面還是一副深情款款的形像吧?

  威拉德:「……」

  米亞沒有說後半句話,但是他完全能夠從她憤怒的語氣中腦補出來她想要做什麼。這個奧利弗最好祈禱小帕爾曼先生是個性格溫柔的人。否則的話,他的處境大概不會很美妙。

  但這跟他們有什麼關系?

  雖然大家都住在西部,但他們住在西北部的西雅圖,奧利弗卻是住在陽光燦爛的洛杉磯,雙方居住在不同的城市,中間門還隔著遙遠的距離,完全不用擔心這一點。

  而且他相信奧利弗是個聰明人,應該能夠從米亞的態度當中看出來她對他的拒絕。大家都是體面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心裡應該很清楚。

  奧利弗確實是很清楚,甚至還對此感到很疑惑,他還沒有開始正式行動,只是試探一下,米亞的態度為什麼就一下子冷漠了起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有點兒迷茫,找不出來問題的所在。

  明明威拉德霍布斯是個毫無情趣的人,在意大利的時候都不能每天陪伴她,米亞為什麼還對他死心塌地?

  嗯,只能說奧利弗實在是不夠了解像是米亞這樣性格跟行動都很獨立的女孩子,男人並不是她們生命中的一切。

  「你自己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但是克裡斯汀娜離開我會死!」莉莉一臉抓狂的吼叫著,「你敢相信嗎?萊恩斯就連出軌的理由都說這麼理直氣壯,他到底是有什麼毛病?」

  米亞&傑西卡:「……」

  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莉莉有一個正在交往的男朋友的事情她們都知道,也知道他們打算畢業之後就結婚,甚至還在之前還接到了兩個人的結婚請柬,連伴娘禮服都去試過了,就等著在結婚儀式上面露面了,誰知道竟然會得到這麼一個消息?

  在距離結婚還有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門,結婚請柬都發出去了的情況下新郎突然之間門悔婚並且跟另外一個女人私奔,這真的不是在拍攝什麼狗血電影嗎?

  「k!Fuck!」莉莉氣的想要伸手去撕那條潔白的婚紗,被米亞跟傑西卡給聯手阻止了。

  「你冷靜一點兒,這婚紗可是你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門辛苦做出來的,現在撕了別以後後悔!」傑西卡滿頭黑線。

  實際上在畢業之前幾個人就對未來的職業道路有了規劃。

  米亞遵循著自己在學校的專業,成為了一個正統的畫家;她自己跑去做了出版社的插畫家;莉莉則是選擇進入到時尚產業中,希望將來能夠成為一個服裝設計師特別是婚紗的。

  她准備在婚禮上面穿著的那套婚紗就是自己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門一針一線的縫制出來的,可以說是耗費了大量的心血。因為萊恩斯這個賤人就毀掉真的不值得。

  「……啊,氣死我了!」莉莉抓著頭發,一臉的郁悶,把自己給擺成了一條鹹魚。

  「叮咚」門鈴突然響了起來,然而莉莉根本就不想要動。

  坐在外邊的米亞只能站起來無奈的去開門,「你是?」她看著門口這個穿著西裝外套的男人一臉問號,這誰?

  如果說她的男朋友霍布斯先生穿著西裝給人一種禁谷欠的感覺的話。那麼這位還帶著金邊眼鏡的先生就是渾身上下都寫著「我很精英」跟「我很忙碌」的東海岸畫風,他出現的一瞬間門讓人感覺周圍的環境都微微的扭曲了一下,存在感簡直爆棚!

  而這位存在感爆棚的先生現在正一臉冷漠的開口詢問,「請問這裡是萊恩斯史密瑟斯的住處嗎?」

  伊恩現在簡直就是滿肚子的怒火,任誰為了婚禮忙的要死,又被公司的老板壓榨都不會脾氣好的。更何況是在婚禮之前的兩天他竟然在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了未婚妻留在桌子上告別信,整個人都快要炸掉了好嗎?

  行動力強悍的克雷蒙先生在打了一堆的電話,調取了一堆的賬單之後,終於找到了那個勾搭走了他未婚妻的男人萊恩斯史密瑟斯的住處,連半點兒停留都沒有就直接殺了過來,要給這個混蛋一點兒顏色看看!

  結果現在開門的居然是個女人?

  腦子裡面一團問號的克雷蒙先生皺了皺眉頭,還是回答了米亞的問題,也許這是那個萊恩斯史密瑟斯的親人或者是什麼的?

  「伊恩克雷蒙,讓萊恩斯史密瑟斯出來見我!」他強行壓著憤怒說。

  「抱歉,萊恩斯史密瑟斯已經不住在這裡了,現在只有一個倒霉的被他拋棄了的未婚妻。」米亞看著伊恩憤怒的表情,大概猜測到了對方的身份,「你該不會是那個跟萊恩斯私奔的克裡斯汀娜的男朋友吧?」

  萊恩斯不賭博也沒有什麼不良喜好,對理財也是興趣缺缺,現在能讓人一副想要殺了他的表情找上門來的好像除了那個克裡斯汀娜的男朋友也不會有別人了吧?還是說他在莉莉不知道的地方又得罪了什麼人?

  「是未婚夫,我們的婚禮就在明天。」伊恩陰沉沉的說,懷疑的看著米亞,「你說萊恩斯史密瑟斯已經不住在這裡了?」

  真的,還是這女孩兒為了保護史密瑟斯對他撒謊?

  「你可以自己進來看一看。」米亞讓開了身體,示意伊恩進來看看氣的要死的莉莉,覺得他們兩個肯定在該怎麼報復前任上面有共同語言。

  伊恩看了米亞一眼,毫不客氣的踏入了這間門公寓,就見到沙發上躺屍的莉莉跟丟在一邊的婚紗,以及丟的到處都是的零食口袋跟垃圾。

  「萊恩斯史密瑟斯的未婚妻?」他遲疑了一下問,躺在沙發上那個s屍體的妹紙真的沒問題嗎?

  「現在不是了!」莉莉轉頭看向了伊恩,幽幽的說,語氣裡面充滿了怨念。

  她現在就想要把萊恩斯給團成一團球,踢到沙漠裡面脫水成干!

  伊恩被這怨念的語氣給衝擊的呆了一呆,突然之間門感覺自己好像也不是特別倒霉了,眼前這姑娘應該比自己更痛苦。不然不會滿地的各種垃圾食品袋子這些東西對想要保持身材的年輕姑娘們來說簡直太可怕了,輕易不會去隨便亂碰。

  別問他是怎麼知道這些奇怪的知識的,問就是他的前未婚妻克裡斯汀娜是一個對自己的身材極為苛刻的女人,完全不能接受身材走形!

  「茶?還是咖啡?」已經走進了廚房的米亞探出頭來問。

  「咖啡。」伊恩反射性的脫口而出,隨即懊惱了起來。

  「請坐。」傑西卡把堆在沙發上的東西給挪走,為伊恩空出來了一個位置。

  她覺得現在的情況真是詭異的要命,兩個被拋棄的人竟然面對面的坐在同一間門房子裡面,也不知道萊恩斯跟那個克裡斯汀娜現在在哪裡,知不知道被他們拋棄了的未婚妻跟未婚夫已經成功的彙合,即將進行會談?

  「反正我覺得萊恩斯跟克裡斯汀娜最好是別被這兩個人找到,不然的話下場一定會很慘。」米亞坐在葡萄藤下的沙發上,兩條長長的腿搭在威拉德的大腿上,打了個了哈欠說。

  克雷蒙先生跟莉莉可真是天雷勾動地火,在對待出軌的未婚妻跟未婚夫上面的意見驚人的達成了一致,她跟傑西卡離開的時候兩個人竟然還在推測萊恩斯跟克裡斯汀娜離開的路線!

  這叫什麼?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米亞提前給那對拋棄了未婚夫妻私奔的情侶點了根蠟燭,想分手你早說啊,臨門一腳馬上就要結婚了才不聲不響的跑掉了,這誰能受得了?

  人家不要面子的嗎!

  「……自己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然而威拉德的重點根本就不在莉莉和伊恩身上,女朋友的朋友被甩了關他什麼事?

  他關心的是自己不被甩!

  萊恩斯用的這種理由可不僅僅是能夠用在莉莉身上,還能用在米亞身上。威拉德一直都覺得米亞是那種非常獨立的女孩子就算是把她給放到荒島上她也能生活的很好的那種,這樣的女孩子除了會讓一些男人沒有成就感之外,也會讓另外一些男人沒有安全感啊!

  特別是她前科太多,甩起人來毫不含糊,連折扣都不打!

  別問他怎麼知道這種事情的,身為盧克霍布斯最小的堂弟,拜托堂兄去跟自己的手下布萊恩奧康納打聽一下他跟米亞的過往難道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喜歡什麼就要牢牢抓住,死都不放手!這是威拉德向來秉承著的信念,但是顯然米亞這種風一般的女孩子讓他對於抓住她的信心被削弱了不少。

  該怎麼讓女朋友依靠自己多一點兒?這是威拉德經常思考的一個問題,也是執行起來困難重重的問題。

  女朋友太完美了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啊……威拉德嘆了一口氣,惹來了米亞奇怪的眼神,「你最近看上去有點兒不對勁兒。」

  如果不是這家伙還不到三十歲的話,她都快要以為他是進入更年期了!

  「你想太多了。」威拉德用力一拽,把米亞拽進了自己懷裡,「下周蒙娜麗莎號的改造就會徹底完成,你想好了首航要去哪裡了嗎?」

  之前他有聽到米亞在跟負責這艘郵輪的船長打電話,蒙娜麗莎號已經招聘到了足夠的人手,就差船到時候出發了。

  「卡斯特會搞定這個問題的,我不干涉他的運營。」米亞對這件事並不在意,她的房間門始終會被空置保留,想要上船隨時都可以,「但是我會在明年進行一場環球之旅。」


第1184章

  對於一個以繪畫為職業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是比環球旅行更好的放松方式了呢?

  畫家嘛,沒事就應該到處旅行,感受世界的美景才能讓自己的畫作充滿感情呀

  米亞對自己的事業規劃的很清楚,離群索居的憋在房間裡面繪畫從來不是她的風格,擁抱大自然跟更廣闊的的世界才是她應該做的,坐著郵輪進行環球旅行,到處走,到處看,把看到的跟聽到的都記錄下來,就成為了她手中的作品。

  「時間大概會定在四月份,到時候你要一起嗎?」她輕松的問威拉德。

  這艘船再過幾天就會開啟自己的首航,考慮到這艘船的各種設施還有航線,船只的票價定的很高,同時旅行時長也拉的很長。並非是那種短期的七天或者是十日游什麼的,時間最短的也是一個月起步,時間長的直接跳躍到了三個月。甚至顧客如果願意的話,想要把這個時間給延長到半年、一年都沒有任何問題。除了船只進行檢修的時間之外,只要你有錢,就可以一直待在船上直到天荒地老!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就不能買短程票上船的。但蒙娜麗莎號的短程船票可比別的郵輪的價格貴多了。而且在一些娛樂設施上還不如那些巨無霸級別的郵輪,實在是沒有必要把錢浪費在這種矯情又造作的郵輪上面雖然實際上蒙娜麗莎號的船票賣的挺好的,即使價格貴的要死,也有一批的人趨之若鶩的買了船票准備來上一場別樣之旅。

  「我就是為了感受復古的風情才上船的,從生活方式到居住地點!」有錢有閑的富豪們還是挺吃這一套的,慢悠悠的旅行方式跟復古的船只,給人一種穿越到了上個世紀初的錯覺,就連走在甲板上的腳步都會伴隨著這艘船的節奏慢下來,讓人進入了一種奇妙的氛圍當中。

  郵輪廣告的投放讓不少的有錢人對此十分感興趣,想要體驗一下曾經的那種老式貴族的生活,撒錢真的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但這跟威拉德無關,他直接跳躍過了米亞詢問他是否要一起去旅行的事情,現在最大的想法就是女朋友果然又要開始搞么蛾子了!

  環球旅行什麼的,聽著很好聽,但這中間有個問題。不管是在陸地上還是海上進行環球旅行都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不會在一個地方過多停留,同時也要遠離家鄉。

  尤其是米亞的這種環球旅行,自從親自接收了蒙娜麗莎號並且在上面住了幾天之後,威拉德就充分的了解到了米亞對這艘船有多麼的看重。因為這艘船不僅僅是在各種硬件設備跟軟件服務上面下足了功夫,還在船主人的房間上面下夠了本錢!

  威拉德的大學專業就是建築設計,他很清楚這艘船的一部分價值都體現在了船只的軟裝上面。除了客房跟各種娛樂設施之外,船員的房間也沒有逃脫這種復古的風格,整艘船可以說是風格十分統一。

  但米亞的房間依然讓他覺得有些吃驚。因為這間房間的價值真的是足以讓任何一個大富翁汗顏。

  暫且不去說隱藏在牆壁跟油畫後面的那些高科技產品,那些都是看不見的東西,只是純粹的論裝飾,誰特麼的會在自己的臥室裡面掛上兩幅莫奈的睡蓮畫作啊?更不用說她的整個套房裡面到處都是印像派風格的風景畫!

  精通油畫跟珠寶鑒定的威拉德非常確定那兩幅畫作絕對是真跡,剩下的幾幅作品看筆觸也應該是大師作品,而不是無名小卒的畫作。那麼問題來了,作為一個並不經常會在船上待著的人,有必要會在自己的房間裡面放置這麼多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嗎?還是海上這種潮濕的環境?

  所以這小混蛋一定是打算之後常駐海上郵輪了!

  這是威拉德在經歷了深刻思考之後得到的結果,之前他還想著她什麼時候會提這件事她還這麼年輕,真的沒有必要提早這麼多的時間就過上退休一樣的生活。但是沒想到,他的預估徹底錯誤,米亞竟然真的打算在年紀輕輕的時候跑到船上s老年人!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們剛剛穩定下來的感情又要產生變化了,他又不是柏拉圖。難道還要在現實生活中維持一段純粹的精神戀愛嗎?

  米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引發了威拉德的怨念,她不是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旅行了嗎?男朋友的工作又不是那種坐固定辦公室的,有生意找上門來他才會忙碌起來,平時都是待在家裡面搞標本或者是去書店跟圖書館打發時間,那陸地跟海洋有什麼區別?而且她又不是常年的待在海上,平時也是會下船,在陸地上生活的。

  至於船上房間裡面的那些畫作就更簡單了。對於別人來說這種行為十分的離譜跟瘋狂,但是對米亞來說這算是事嗎?

  如果有需要的話,她可以在郵輪的每一間房間裡面都掛上合適的油畫!

  想太多真的沒有必要,腦補這種東西,一不小心就容易把人給帶進坑裡面去,生活中還是少一點兒比較好。

  不過她現在不知道威拉德心裡面到底在胡思亂想著什麼。所以只是在他瞪著的眼睛前面晃了晃手指,有點兒疑惑,「要是到時候有工作找上門來,我們再下來也來得及。或者直接在船上進行一部分工作,反正上面各種衛星設備非常齊全,不用擔心通訊的問題。」

  又不是常年住在海上,這家伙在擔心什麼啊?

  「米亞。」威拉德伸手捧住了米亞的臉,眯起了眼睛。

  「嗯?」米亞疑惑臉,又想要干嘛?

  「你真是一個令人煩惱不已的小混蛋!」他嘆了口氣,只覺得女朋友在拿捏人心上面這一點簡直就是可怕,而且很過分!

  「你才是小混蛋!」米亞大怒,一把揪住了威拉德的臉,順嘴惡狠狠的咬住了他的下巴。

  小混蛋是什麼鬼啊?這家伙是不是一天到晚的在心裡面腹誹她?

  「嘶」威拉德的臉被咬又被扯,痛呼出聲。然而米亞才不管她有多疼,手指跟牙齒依然很用力,堪堪停留在了沒有把威拉德的皮膚給咬破的程度。直到自己的牙齒發酸才停止了對威拉德的摧殘。

  「誰是小混蛋?」她扯著威拉德的臉,語氣陰森。

  「我是混蛋,大混蛋。」禍從口出的威拉德最終還是屈服在了女朋友的手底下,米亞這小混蛋炸毛起來是真的凶啊,簡直堪比獰貓!

  「哼!」米亞坐在他腿上,眯著眼睛仔細的打量著威拉德的臉,又開始找茬,「你心不誠。」

  「???」威拉德都震驚了,什麼叫他心不誠?這是從眼睛裡面能看出來的東西嗎?

  「我詐你的!」米亞呵呵噠,「但是你居然真的不是誠心道歉,是想要接受我的制裁嗎?」她威脅的眯起了眼睛。

  威拉德:「……」

  終於體會到了傳說中的女朋友無理取鬧,米亞這威脅人的手段,用的是不是有點兒太好了?

  「嘀嘀嘀」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這對情侶的,米亞心不甘情不願的接起了電話,對著被她壓在身底下的威拉德做了個口型,「待會兒再收拾你!」

  然而這個待會兒大概要待上很長一會兒了。因為這通電話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傑西卡把她所在出版社的上司給打進了醫院。

  「我真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要來警察局保釋你。」米亞扶額,只覺得這都是什麼事啊,前腳莉莉出問題,後腳傑西卡出問題,剛回到西雅圖的時候還看到了老朋友艾利克斯蒙特爾因為懸賞一億美元拯救自己失敗的新聞上了頭條,大家是把霉運都給積攢到一起爆發了嗎?

  「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會真的用上這些防身手段。」傑西卡一甩自己的那頭大波浪,哼了一聲。

  幾年前從意大利回來之後,她就有意識的去學習了搏擊課程。雖然不能跟專業人士比較,但是用來防身也足夠了。誰知道有一天會真的用上呢?要知道,她平時都是用這種運動來保持身材的!

  米亞也無語,傑西卡遇到的事情真的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因為跟同事一起去喝酒而遭到上司的襲擊,這種事情無論怎麼看都算是奇葩吧?

  「是前任上司!」傑西卡從包裡面掏出小鏡子給自己補妝,「公司剛剛被人收購,發生了這種事情,傑克海德已經完蛋了。」

  她抿了抿嘴唇,「我都不知道他腦子裡面到底想了些什麼,對女下屬動手動腳,還是新老板的女朋友,有病吧?」

  傑西卡是真的不能理解傑克海德的腦回路,按照常理來說,他就算是要攻擊人不也是應該攻擊那個他騷擾過的老板的女朋友嗎?干嘛要把無辜的人扯下水,這是欺軟怕硬嗎?

  「抱歉,傑西卡……」等到傑西卡終於補完了妝,跟米亞走出警察局大門,一個有著棕色長發的女人匆匆從車上衝了下來跟傑西卡道歉。

  安娜是真的覺得很抱歉,她也沒有想到邀請同事一起去酒吧放松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被傑克海德這個已經離開了出版社的前任上司給攻擊,傑西卡等於是給她做了擋箭牌,純粹就是無妄之災。

  跟在她後面下車的男人則是在看到米亞的時候愣了愣,「嗨,米亞。」

  克裡斯蒂安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米亞,更沒有想到幫助了安娜的同事竟然是她的朋友,一瞬間竟然有點兒尷尬。

  自從上一次在帕貝羅的制衣店裡面見過米亞一面之後,他就沒有再見過她了。之後再去那裡的時候,那個曾經給他大開方便之門的店員也不見了的事情讓他徹底明白對方是一點兒都不想要跟他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之前他的想法都是自作多情了。

  結果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在警察局門口見到她,還是跟自己的女朋友一起面對。

  「嗨,克裡斯蒂安。」相對於格雷先生內心的復雜情緒,米亞的回應就要簡單的多。

  因為她對克裡斯蒂安格雷是真的沒有產生過一點點的興趣。不管是他的臉還是他的身份跟財富,面對他的時候當然也就自然無比,沒有任何尷尬。

  至於這位億萬富翁曾經試圖追求過她的事情也沒有被米亞放在心上,誰的生活裡面還沒有一點點的意外情況發生呢?追求別人跟被別人追求本來就是人生的一部分,有什麼可在意的?

  就像是這位追求者先生,現在不就是跟自己的新女朋友在一起了?半年之前八卦雜志上的緋聞中他的女伴還是另外一個呢!

  「克裡斯蒂安?」似乎是察覺到了男朋友的不自在,安娜有點兒遲疑的呼喚了他一聲。

  「安娜,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新銳畫家米亞哈蒙,也是我的朋友,那幅《炎魔》就是她的作品。」克裡斯蒂安干咳了一聲說。

  他是在買下了那幅《炎魔》之後才偶然知道米亞就是MH的事情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這幅畫作的喜愛。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米亞拒絕定制的作品的話,他還想要花錢給自己定制一些特殊的作品呢

  「啊」安娜驚呼一聲,捂住了嘴。

  那幅《炎魔》就掛在調……教室裡面,正對著巨大的木枷,簡直就是絕佳的禁忌感刺激的來源,每次她被綁在木枷上面的時候看著這幅畫都會產生顫栗的興奮感,天知道她跟克裡斯蒂安在那幅畫作前面都做過多少事情!現在看到畫作的作者,臉皮還沒有克裡斯蒂安那麼厚的安娜也感覺到了有點兒不好意思。

  米亞:「???」

  這兩個人的樣子好奇怪,難道那幅畫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不過畫都賣出去了,她也不想要繼續關心這種無謂的問題,只是衝著兩個人笑了笑,打了聲招呼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傑西卡才是這次事情的主角,被牽連的無辜者,她沒有必要在這裡找存在感。

  「這件事情的後續不用擔心,出版社會處理好的,傑克海德也會受到他應有的懲罰……」相對於安娜對傑西卡的熱情,克裡斯蒂安對傑西卡的態度就要公事公辦的多,完全就是一副老板對下屬的樣子。

  當然,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就不好說了。畢竟現場的三個女人有兩個都跟他有關系。一個是他在感情上面的唯一滑鐵盧,一個是現任。即使他還一個億萬富翁,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有點兒無處發力。

  安娜倒是絲毫沒有察覺到男朋友的尷尬,只是在一邊安慰著倒霉的傑西卡,並且對她因為自己而遭受了災難的事情感到十分愧疚。

  全程大概也只有米亞察覺出來了克裡斯蒂安格雷的尷尬。但對於一個她完全不想要有任何牽扯的人,這重要嗎?

  「我覺得還是挺重要的,這件事讓我從出版社那裡獲得的工作更多了。」傑西卡對米亞說。

  幫老板娘擋了災的結果就是老板給了她更多的資源傾斜,連一些暢銷作者的插畫內頁的單子也在他的暗示下被派發到了她的手中,給她賺取更多佣金的機會。

  「老實說,我真是沒有想到我的事業發展竟然會是因為這種事情。」她躺在米亞的沙發上吐槽,對自己的這種三級跳的事業走向感到十分荒謬。

  揍了傑克海德一頓之後得到的好處竟然有這麼多,克裡斯蒂安格雷對安娜塔希婭.史迪爾是真愛吧?這麼點兒小事就猛烈的砸資源捧人?

  「不管怎麼樣,這是件好事,你管它是怎麼來的。」米亞收拾著行李,地上已經堆了好幾個箱子,無所謂的對傑西卡說。

  管克裡斯蒂安格雷對安娜塔希婭.史迪爾是不是真愛呢,傑西卡得到了好處才是最重要的,她現在在插畫市場上小有名氣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說的對。」傑西卡咬了一口雪糕,「我現在已經不用去出版社上班,在家裡面接單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看了還在收拾行李的米亞一眼,有點兒好奇,「你到底是想要搬多少東西去船上啊?要定居嗎?」

  米亞這個收拾行李的樣子,看上去像是要在船上住到天荒地老!

  「實際上沒有多少,剩下的箱子裡都是之前采購的需要搬到船上的用品。你知道的,半年時間的環游世界之旅跟七天是不一樣的。」米亞聳聳肩說。

  這還是她坐船從意大利回來之後的首次登船呢,需要對那間房間重新進行一些布置。就像是她說的,要在船上住半年的時間,總要讓自己的日子過的舒服一點,那各種各樣的東西就要采購的齊全一點兒。

  「真不敢相信。」傑西卡搖搖頭,對米亞年紀輕輕居然就要跑到船上去過半封閉性的日子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但仔細想想,倒也不是特別的意外。她向來是她們中間那個最有藝術家氣質的不是嗎?

  不管是她還是莉莉,還有著想要在各自的領域中闖出一番名號的野望,但是米亞就完全沒有。她似乎對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到現在,知道她就是那個有名的畫家MH的人依然寥寥無幾,也從來沒有在媒體跟雜志上面露過面爆過光。那些畫作帶來的光輝就好像被擋在了她身體的外面,絲毫沒有影響到她一點點,不管是生活還是其他。

  傑西卡很羨慕米亞的這種心態,總是能夠冷靜淡定的看待周遭發生的一切,她自己就做不到。

  但她也不願意過米亞的這種生活,太過平靜了,平靜的連一點兒波瀾都沒有,這麼年輕就過著這麼索然無味的生活真的讓傑西卡望而卻步。特別是米亞還有一個更加無趣的男朋友的時候,她真心覺得這對組合簡直可以提前步入到退休生活當中了。

  啊,對了,米亞的那個無趣的男朋友!傑西卡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去環球旅行了威拉德怎麼辦?」

  本來就是夠冷靜的兩個人了,要是真的分離兩地這感情不是要完?

  「他跟我一起。」米亞啪的一聲合上了最後一個行李箱說。

  蒙娜麗莎號會在西雅圖這個大本營停留三天的時間進行暫時的休整跟補給。作為郵輪的主人,米亞當然有權力提前上船,威拉德這位男朋友先生也跟著一起把自己在船上需要的東西個一部分的標本給運送到船上,做好未來半年的准備。

  現在他大概正在忙碌著對房間進行填充跟改造呢!

  米亞托著下巴,覺得有時候有一個強迫症嚴重的男朋友也挺好的,這樣有很多事情她就不用自己操心了,性格嚴謹的男朋友會自己搞定一切

  「真是幸福的生活。」傑西卡張著嘴巴,最終只能這麼感慨一聲。

  要她放下陸地上的花花世界跑去一片安靜的海上待著可做不到,也只能想想這種悠閑的生活就算了。

  「既然你明天就要離開了,那今天晚上不如我們一起出去通宵吧,最近西雅圖新開了一家超級大的夜店,氛圍超級棒!」感慨之後,傑西卡又打起了精神。

  她為什麼會說米亞的男朋友無趣?當然是因為威拉德霍布斯先生的生活習慣簡直就跟米亞太過合拍了,晚上都不出門的!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咚咚咚」話音剛落,敲門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傑西卡反射性的回頭去看,就見到威拉德一臉假笑的站在門邊,手放在開著的門上。

  「威拉德也一起好了,你們去的話,連門票都會省下來了哈哈哈」傑西卡哈哈大笑,對於自己試圖在威拉德不在的時候拐帶他的女朋友有點兒心虛。

  「不了,我們的夜生活很豐富,不需要夜店來填充了。」威拉德依然保持著自己那一臉假惺惺的笑容,看的傑西卡十分牙疼。

  最討厭這種秀恩愛了!

  她跳起來抓住了桌子上那只放著威拉德最愛吃的腌梅子零食的盒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出去,「半年後再見!」

  「她不知道這種東西我們的地下室裡面有很多嗎?」威拉德坐到了傑西卡之前的位置,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挑挑眉說。

  真是幼稚的女人。

  「也許是被你給嚇的忘記了?」米亞驚愕之後笑了起來,看來威拉德還真是有威懾力。

  「好吧,就當我是一個可怕的反派好了,米亞哈蒙女士,你准備好未來的旅途了嗎?」他衝著米亞伸出手,「也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提前私奔?」

  「好的,威拉德霍布斯先生。」米亞眨眨眼,同意了他的意見。

  驚喜是吧?希望蘇珊娜喜歡


第1185章 陽光燦爛的日子(主黑色大麗花)

  「!」

  「啊」

  「好疼……」米亞在刺耳的尖叫中醒來,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給鑿出來了一道溝一樣,疼的要死,腿上也是一抽一抽的疼,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打哆嗦。

  她努力的睜開眼睛,試圖搞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卻發現視線裡一片紅色。

  幾次嘗試之後,她終於艱難的抬起手,抹掉了流到眼睛上的血跡,就見到了一幕絕對會讓任何一個正常人產生心理陰影的景像。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面目猙獰的掐著一個女人的脖子,而被掐著脖子的女人則是拼命掙扎,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抓住了一把刀子用力的插進了男人的背部。

  「啊」

  男人因為劇烈的疼痛發出了慘叫聲,但他不但沒有因為插在背上的刀而放開掐住女人脖子的手,反而被這把刀給刺激的凶性大發,掐著女人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而被他掐著脖子的女人似乎同樣被刺激到了,在自己已經被掐的翻白眼兒的情況下,竟然被激發出了最後的力氣,握著刀子在男人的後背傷口上攪動了起來。

  「啊」男人慘叫,手上的力氣愈發的大,直到女人的脖子發出喀嚓一聲,腦袋歪在了一邊。

  男人也隨之放松了手臂,從女人身上摔了下去,倒在了一邊,隨著背後的刀子沒入他的身體,發出了最後一聲哽咽,徹底的沒了氣息。

  米亞:「……」

  她知道自己的運氣不是那麼好,但眼前這血腥又荒謬的場景依然讓感到一陣暈眩她不確定這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的。可她現在是真的沒有什麼力氣去管這對互相干掉了對方的男女了。

  喝了一點兒吊命藥確定不會讓自己剛活過來就死掉,她眼睛一翻,再也無法讓自己繼續保持清醒,昏了過去。

  剛來就遇到凶殺案現場什麼的,她搞不定,還是交給警察吧!

  於是等到她在地板上睡的腰酸腿疼骨頭都快要斷掉的時候,終於有人因為雷克家發出的各種可怕的聲音而報了警。

  「Oh!」走進來的警員看到房子裡的慘狀,臉色瞬間門一變,知道自己碰到了一個糟糕的大案子。

  「Ohygod!」跟在他後面的警察也瞬間門變臉,捂住嘴巴衝了出去。

  屋子裡面一片凌亂,像是遭受到了搶劫一樣,到處都是翻倒的物品,脆弱的碗碟之類的東西不用說。就連家具都是東倒西歪,地上甚至還有一只砸碎了的收音機!

  但這宛如台風過境的房間門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倒在了沙發上的女人。

  金發女人本來漂亮的臉孔現在一片猙獰,腦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衝著房門,看上去就像是用她突出的眼球在瞪著走進房間門的人,一下子就讓人渾身寒毛直豎,冷汗爆發。

  如果說死在了沙發上的女人給進來的警察們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有一個沙發那麼大,那麼躺在她旁邊的男人制造出來的心理陰影面積大概就有一整個房間門那麼多。

  同為金發,躺在地上的男人也有一張英俊的臉蛋兒。但這張英俊的臉孔上面現在只有一個詭異的笑容,像是終於心滿意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他的身底下是一大灘已經變成了深色的血跡,襯著他現在死人白的臉孔跟胸口那露出來的一截刀尖,驚悚程度簡直比環球公司出品的恐怖電影還要可怕!

  巴德白著一張臉繼續觀察房間門裡面的情況,試圖從這裡找出來一些能夠用得上的線索,他的同事科霍斯則是在外面打聽清楚了發生的事情之後走了進來。

  「杜蘭怎麼樣?」巴德掃了一眼走進來的人,見不是剛剛衝出去的杜蘭,問了一句。

  「還在吐,你知道的,他是一個剛畢業的菜鳥。」科霍斯聳聳肩說,看了一眼房間門裡面的可怕情況,抖了一下身體。

  即使見多識廣,但是看到這種可怕詭異的場景依然會讓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我跟報警的人打聽過了,得到了一些信息。」抖完之後,他干咳一聲對巴德說,「托馬斯雷克跟莉莉安雷克,結婚快要二十年的夫妻,但感情十分糟糕。」

  「原因是托馬斯雷克熱衷於各種賭博項目,把家裡的所有收入都拿去賭博了,加上酗酒跟家暴,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糟糕。如果不是沒有收入,莉莉安雷克大概早就跟他離婚了。」看了一眼手上的筆錄,科霍斯繼續往下說,「但是最近半年來,莉莉安雷克提出了離婚,鄰居有見過她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車,樣子看上去十分親密,也許這既是她為什麼想要離婚的原因。」

  這個可怕的家庭,男的賭博酗酒,女的直接忍受不了出軌,可真是夠糟心的了。

  「啊,對了,這家還有一個女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看到巴德從角落裡抱著一個女孩兒衝了出去,「還有人活著!」

  「Ohygod……」科霍斯看著巴德懷裡垂下的那兩條小腿,忍不住驚呼一聲。因為其中一條軟綿綿的像是沒有骨頭在支撐一樣,顯然是斷掉了。而另外一邊散落開來的金色頭發上則全是干涸的血跡,讓人懷疑她是不是隨時就要斷氣?

  「看來工作現在要我們兩個來做了。」眼看著巴德以飛快速度把車子開的不見蹤影,他衝著跑出去嘔吐了半天終於回來的杜蘭燦爛一笑,得到了一個慘白的臉色。

  「小腿骨折,頭部撞擊,但沒有生命危險。」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給倒霉的米亞檢查過後,對巴德說,「她運氣不錯,沒有受到致命傷害,修養一段時間門之後就好了,不過現在她要住院觀察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還沒有檢查出來的問題。」

  真是令人驚嘆的生命力,頭都撞成那樣竟然還能夠活下來,果然年輕就是好!

  頭發已經白了一半的醫生感慨著,完全不知道真正的凱雷克已經在這場父母之間門的戰爭中死去,她的傷真的很致命。

  倒是送米亞來醫院的巴德聽著醫生的話皺了皺眉頭,「我會通知她的家人的,如果她有的話。」

  他現在所知的消息就是雷克一家三口住在一起,是否還有別的親人並不了解。

  「實際上,她有。」跟杜蘭處理完了現場之後,科霍斯拎著自己調查到的東西對巴德說,「但是也跟沒有差不多。」

  「啪!」他甩了甩手上那薄薄的調查結果,丟到了桌子上,「奧利維亞雷克,托馬斯雷克的母親,一個靠著自己公寓出租金購買各種維持身體情況藥物的老人。她自己都過的很糟糕,我不確定她是否願意再接收一個消耗她養老金的孩子。」

  他有點兒同情這兩個雷克一老一小。

  老托馬斯雷克跟妻子奧利維亞總共有五個孩子。但是經歷了那場慘烈的世界大戰之後,這個數量驟降到了二。三個孩子死在了戰場上,老托馬斯雷克也因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而心髒病發,沒幾年也過世了。另外兩個孩子,哈蘭雷克在戰時成為了一個護士,戰後嫁給了自己照顧過的一個法國大兵,跟著對方去了法國,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經出事了。

  剩下的最後一個,就是小托馬斯雷克,一個在戰場上幸存下來的士兵。根據資料顯示,從戰場上歸來之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從原本那個溫和的男人變成了一個酗酒家暴又熱衷於賭博的惡棍!

  雷克家的鄰居證詞中顯示,他們經常會看到莉莉安雷克跟他們的女兒凱身上出現傷痕,警察也接到過報案。但最終還是因為經濟原因的關系而不了了之了。

  不管怎麼說,托馬斯雷克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能夠養活妻子跟女兒。而莉莉安雷克,她從來沒有工作過,中學畢業嫁給了托馬斯之後就一直在做家庭主婦,根本就沒有什麼謀生能力特別是在這個對女性並不是十分友好的年代裡。

  戰爭年代那些被鼓勵走入工廠代替上戰場的男人們工作的女性們在戰後就成為了占據男人工作崗位的累贅,在政府鋪天蓋地的宣傳下選擇了回歸家庭,每天在雜志跟各種報紙上輪番展現和諧美滿的家庭。就連電視上也不停的播放著各種廣告跟利民措施,目的就是打造戰後的各種繁榮昌盛。

  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就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除非去做特殊職業者,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金錢報酬。

  顯然保守的社會環境讓她認為承受丈夫的暴力要比去做女支女更能夠接受。而另外一個經濟狀況富裕的男人的出現讓她看到了擺脫陷在困境的希望。但結果跟她的願望截然相反,她不但沒有擺脫這種隨時都會被毆打的情況。反而還陷入了更糟糕的局面裡面,連自己的小命都沒有了!

  而現在,她的女兒還要面臨一個有可能被拋棄的局面。這種情況下,奧利維亞雷克拒絕接收這個孫女別人也不能強行把人塞給她。至於那些托馬斯雷克的兄弟的遺孀們就更加不用考慮,那些可憐的女士們要撫養自己的孩子已經夠辛苦的了,又跟這個凱雷克並沒有親緣關系,談什麼收養可能性?

  「看來這女孩兒只能去孤兒院這一類的機構了。」科霍斯對那個被送到了醫院的姑娘表示同情。

  雷克家裡面的照片上顯示,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而孤兒院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到底是什麼樣,那裡從不是漂亮姑娘的好去處,只能祝她好運了。

  「或許我們應該詢問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巴德拎起了桌上的文件,「她的情緒應該已經穩定的差不多了,我們去給她做個筆錄?」

  雖然他們在雷克的家裡面看到的情況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了,更是在托馬斯雷克背上的刀子手柄上發現了莉莉安雷克的指紋,後者脖子上的手印也跟前者完美的對上,加上鄰居的證詞基本上可以蓋棺論定這是一場夫妻互相殺死對方的案件。但畢竟沒有目擊者的證詞,還是有可能是別人偽造而成的案件畢竟這種夫妻雙雙殺死對方的情況真的很詭異荒謬,聽起來有點兒不現實。

  如果有當時在場的另外一位當事人做證詞的話,這樁案件的偵破記錄上會更加清晰一點兒,也毫無翻案余地。

  「老實說,我可真不想要面對一個有可能失控的小女孩兒。」科霍斯抱怨著有可能遇到一個不停哭泣跟尖叫的姑娘。但還是坐進了巴德的車子裡面,一路行駛向了醫院。

  「如果你不想要說就不必勉強。」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醫院,跟護士打過招呼之後進入了米亞的病房。

  這間門病房裡面還有另外幾個病人,看到兩個健壯的男人走了進來都有點兒吃驚,隔壁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住院的這兩天時間門裡面可從來沒有人來看過她。

  直到兩人亮出了警徽,大家驚異的眼神才收了起來,米亞也被搬上了輪椅,推到了院子裡面而不是要在病房裡面繼續接受別人好奇的眼光。

  「謝謝,我沒有什麼問題。」米亞輕聲說。

  她現在頭上被縫了好幾針,又纏著繃帶,腿上也打著石膏,情況夠慘的了,也就不跟眼前這兩個警察來什麼客套話了她怕自己點頭搖頭的時候腦袋疼!

  雷克夫婦打起架來是真的完全不顧別人死活,她這個身體根本就是直接被撞飛了甩在了角落裡,在腦袋被磕出一個口子的同時,也順利的撞倒了家具給自己的小腿來了一個重力按摩,就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托馬斯」巴德似乎意識到了直接說起眼前這女孩兒的父親名字有點兒不太好,迅速的更改了一下稱呼,「我是說,你父親跟母親已經過世了,在他們過世的那天你有看到什麼嗎?」

  他很懷疑眼前的這個漂亮女孩兒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該不會被憤怒的托馬斯雷克給打的吧?

  別問他為什麼這麼想,實在是眼前的這張臉跟莉莉安雷克真的是太像,很難說托馬斯雷克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她做出點兒什麼暴力行動,特別是在他喝了酒的情況下。

  「湯姆跟莉莉安在爭吵,吵的很厲害,然後就變成了動手。」米亞沉默了很久,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說,「後來我昏過去了,就不知道了。」

  她說完之後捂住了臉,巴德跟科霍斯看到淚水從她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可憐的女孩兒」,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想。

  她的人生明明剛開始,可是卻碰到了這樣的開端,誰能不同情她呢?

  「……呃,抱歉。」巴德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去拍了拍米亞的背,試圖安慰一下這個可憐的姑娘,「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我想還有些事情你需要解決。」

  他也不想要在別人這麼傷心的時候做這種事情。但有些事不做並不代表它就會消失了。它依然會留存在那裡,並且制造的麻煩越來越多。

  而且他們不是福利署的人,這種事情也不歸他們管,幫得上忙的地方真的不多,能幫一點兒就幫一點兒吧。

  米亞沒有說話,只是眼淚掉的更多了,表示她現在是真的很傷心,傷心到沒辦法去考慮這位巴德懷特警官口中那些需要解決的事情。

  良久之後,才抬起了全是淚水的臉,聲音沙啞的說,「我很抱歉……」

  「不,這不是你的錯。」巴德看她這個樣子,更加不忍心了,「也許你想要獨自待一會兒?」

  他看著米亞,指了指不遠處的樓棟,「我就在那邊,如果你想要繼續的話,就喊一聲。」

  「謝謝。」米亞一邊掉眼淚一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讓巴德恍惚著離開了這裡。

  「嘿,我想你還記得那是個未成年人?」一直把自己當成壁花的科霍斯跟著巴德一起從花園中走出來,面色古怪的說。

  巴德這個樣子可不是一個好現像。雖然洛杉磯什麼離譜的事情都有,但他們可是警察,這種顯而易見的犯罪是絕對不能做的!

  「What?」巴德被科霍斯給叫的回過神來,一臉茫然。

  「我是說,盡管女孩兒真的很漂亮,但她只有十五歲,還不到十六歲。就算是你真的有什麼想法,也不能是現在!」科霍斯齜了齜牙說,提醒了一下自己的搭檔,他可是一個成年人!

  即使這個成年人也只不過是二十歲出頭。但對於病房裡的小女孩兒來說,他已經足夠大,大到一旦兩個人真的發生點兒什麼,他的未來就全完蛋了。

  巴德:「……」

  他竟然不知道現在是應該對科霍斯崇高的道德感到欣慰還是應該為了他把自己想的這樣齷齪而感到憤怒?

  「你想多了。」他無奈的說,「我只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跟她有多漂亮根本就沒有關系。」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

  他還記得並不是那麼遙遠的回憶。他父親把他綁在暖氣機上,用熨鬥活生生的打死了他的母親。直到三天之後,學校的督學才因為他沒有去上課來到家中尋找他才發現了這件事。

  那時候的他跟在病房中哭泣的女孩兒有什麼不同呢?如果當時有人對他伸出援手,那他當初的日子是不是也不會過的那麼艱難?

  科霍斯看著巴德發呆的樣子,大概意識到了一些事情,也許他的這個搭檔的過往並不是那麼充滿了陽光。

  「你覺得她會怎麼做?」他坐到了巴德旁邊,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卻並沒有點燃。

  「我不知道,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巴德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手卻不自覺的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西裝外套跟襯衫瓶砸到的。正在哭泣的年輕的凱雷克的頭上也有一道縫了十幾針的傷疤,以及那條斷掉的小腿。她唯一比他幸運的是沒有被綁在暖氣機上三天,在眾目睽睽下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尊嚴……

  巴德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不再去想那些曾經糟糕到了極點的回憶,對科霍斯說,「我想要幫幫這女孩兒。」

  「怎麼幫?」科霍斯咬著煙卷含糊不清的問。

  他們又不是市長,這種情況怎麼幫忙?

  「也許我們可以幫她申請一些福利?」巴德不是很確定的說。

  福利署的官員們,真的是要看運氣。有的人盡忠職守,有的人則是像是這座天使之城的夜晚一樣,已經被黑色給浸染成了同類。

  「我倒是覺得去說服奧利維亞雷克更可靠一點兒。」科霍斯搖搖頭,「那些福利申請如果有一個成年人在背後。即使只是一個身體情況糟糕的老人,也能產生足夠的震懾。」

  一個年輕漂亮的未成年女孩兒,沒有家人保護,也沒有監護人,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

  那些游蕩在好萊塢的雛女支就是最好的答案。

  運氣好的話,她還能找到到一個衝著她漂亮的臉蛋兒去的小混混或者是什麼從事黑色產業的人士,被他們庇護;運氣不好,那就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了。

  科霍斯就快要退休了,他在這個行業已經做了很多年,十分清楚所謂的天使之城只是洛杉磯白日的稱呼,而在夜晚,這裡被叫做罪惡之城!

  「懷特警官?」巴德剛想要說話,花園裡突然傳出了米亞的聲音,他立刻站起來走了過去

  「你剛剛說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來解決,那是什麼?」米亞的臉上依然還有眼淚流過的痕跡,巴德看了一眼被丟在她腿上的手帕,已經濕透了。

  「關於你的家跟你以後的家。」他溫和的說,「我很抱歉跟你提起這件事,但如果不盡早解決的話,我恐怕你的煩惱會更多。」

  雷克家的房子並不是屬於他們自己的,而是租來的房屋,這就意味著它不能被眼前這女孩兒繼承,她在出院之後,很快就要面臨著無家所歸的窘況除非她能夠付出足夠的房租,才能繼續留在那裡。

  但她能嗎?

  巴德不這麼認為,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女孩兒,她甚至還在上學,用什麼來付房租?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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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6章 陽光燦爛的日子(主黑色大麗花)

  「聽著,孩子,你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巴德看著一臉茫然的米亞,仿佛看到了當初懵懂的自己,心生憐憫,「我們詢問了你的房東,那棟房子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到期了,這就意味著你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來解決你未來的的住處問題,其中還包括了你在醫院裡面的時間。」

  時間已經過去了快要一個禮拜,該查明白的都已經查明白了,沒查明白的也不用查了,因為這跟案情無關。

  作為凶殺案發現場,雷克家的房東無疑是肯定要被問詢的。結果一問就問出來了問題,雷克夫婦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巴德猜測可能是托馬斯雷克輸光了自己的薪水,這個月並沒有繳納房租。這也就意味著如果眼前的這女孩兒不能及時付房租的話,雷克夫婦之前付的房租押金最多只能支撐未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而這已經是房東看在米亞是個倒霉的可憐孩子上做出的讓步了,畢竟房子裡面的那些家具也是需要進行維修的,他能給她再讓出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來解決問題,真的算是好心。

  雖然這大概率的是因為房子裡面發生了凶殺案件,短時間裡面並不容易租出去的原因。但如果房東堅持要讓米亞賠償房屋裡面的家具之類的維修費用,提前把那些押金扣光並把她給告上法庭別人也不能說他什麼。

  至於這其中巴德到底起了多少作用,那就沒有人知道了。畢竟他是一個光是看起來就很有威懾力的警察,以德服人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說服固執的房東的。

  只不過這一個月的時間對米亞來說真的就是有跟沒有都差不多。

  想想看,親爹賭博賭的房租都付不出來了,親媽是個沒有任何收入的家庭主婦,雷克家簡直就是窮光蛋實錘,這讓她怎麼對後續的生活進行操作?

  難道要在院子裡面挖出來一個坑,聲稱自己從那裡面找到了某個不知名人士埋下的寶藏嗎?

  別逗了!

  就不討論這棟房子的建造時間是不是允許出現這種情況了。就算是她真的能夠在地裡面挖出來東西那也是人家房東的,關她什麼事兒?

  「還有你父母的葬禮費用。」然而巴德還在火上澆油,「我想你對家裡的經濟情況有所了解?」

  托馬斯雷克的個人賬戶裡面一美分都沒有剩下,家庭的聯名賬戶上還有一美元,現場找到的莉莉安雷克的手提包裡面只剩下了五十美分。巴德都不知道該對這種情況說什麼好,一美元五十分美分。就算是米亞選擇把雷克夫婦的身體火化而不是買兩副棺材埋葬都不夠!

  這簡直糟心的能讓人直接心梗,一直沉默的科霍斯都忍不住對眼前的女孩兒心生同情,本來就夠慘的了,未來還要靠著申請福利生活,現在竟然還要背上一筆債務嗎?

  米亞也有點兒發懵,她知道雷克家很窮。要不然也不會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裡面就連續搬了三次家,還一次條件比一次差。但現在連葬禮都要借錢舉行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

  「另外就是關於你未來的去處,現在有兩個選擇。」巴德看著年輕的女孩兒一臉茫然失措的樣子,都有點兒不想要繼續說出更糟心的話來打擊她了。但一想到事情不會因為他不說就消失,還是狠心的把擺在面前的情況說了出來。

  這孩子總是要接受現實的。

  「要麼選擇跟你的祖母生活在一起直到你成年,我會盡量的幫助你申請到足夠多的福利,要麼就是進入福利系統,去福利院或者是寄養家庭生活……」巴德解釋了一下米亞現在面臨的情況。

  前者她會生活的辛苦一點兒,什麼都要自己來。而且那些福利也不一定就能保證她的生活無憂。畢竟她還有一個身體並不是很健康的祖母需要照顧。兩個人,一老一小,都不是能夠撐起一個家庭的,生活的艱難完全可以預料。但相比較會輕松一點兒的後者來說,跟奧利維亞雷克一起生活至少不會讓她陷入到一些困境當中去,孤兒院還有寄養家庭出的事情太多了。

  如果只是一個平庸的孩子的話,或許在成年之前的這段時間也就安穩的度過了,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太漂亮了,漂亮到那些貪婪的人不會放過她的。而且她還太年輕,年輕到很容易就走入歧路,那會毀掉她一生!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選擇,既不是去跟她的祖母生活在一起,也不是去孤兒院或者是寄養家庭,而是拋棄自己的過往,當一個流浪兒。

  這種情況不少,洛杉磯這個光鮮亮麗的城市當中有很多從別的城市來到這裡尋夢或者逃離原生家庭跟其他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來到洛杉磯的年輕姑娘們,她們之中最小的才只有十三歲,比這女孩兒的年齡還小。她如果選擇這種生活方式的話,連雷克夫婦的葬禮都不用管了,只需要在出院之後「失蹤」,就能消失在這座天使之城裡。

  但這也是最危險的一種生活方式,因為從此之後她就失去了人身的安全保障。

  沒有錢,沒有官方跟親人的注目,她又能靠著什麼謀生呢?

  「你希望我怎麼做?」米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只是抬起了頭,仰望著巴德,輕聲問。

  她敏感的察覺到了一些事情,巴德懷特在這件事情上不是一般的用心,而是投入進了更多自己私人的感情。

  是什麼樣的感情讓他對她這麼在意?長相遭遇相似的親人?還是初戀情人?或者是來自於他自己自身的遭遇帶來的移情作用?

  米亞得到的信息太少,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確定一件事,巴德懷特對她並沒有惡意。相反,他釋放出了足夠多的善意。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遇到一個對自己沒有惡意的人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人總是有好有壞。但對於米亞現在來說,抓住巴德懷特的善意暫時撐過這段糟心日子的才是最重要的。

  見鬼的洛杉磯,見鬼的二十世紀中期的洛杉磯,更見鬼的這該死的身份跟遭遇!

  米亞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甩到這個糟心的年代裡面。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個時代簡直比二十世紀初期的歐洲還要更加可怕!

  但她現在也沒有辦法。

  就算是她再怎麼給自己的身體加碼,也沒有辦法讓斷掉的小腿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面就能恢復如初的健步如飛,更不可能讓她還依然有些暈眩的腦袋變得清晰起來。而在她恢復健康之前,所有的事情就會塵埃落定。

  更何況她能跑到哪裡去呢?這個時代對單身女性來說真的太不友好了。不管是洛杉磯還是紐約,處境其實沒有什麼變化,真的離開了洛杉磯去別的地方還要改名換姓。在並非是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解決事情的方式,後續要處理的問題太多了!

  總而言之,不管是時機還是身份跟處境,米亞就是處在一個大坑裡面,想要爬出來真的是太難了。

  就連獲取信息的難度都在直線上升,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裡面,她居然愣是沒有搞明白洛杉磯現在勢力分布!即使這跟她受傷所造成的環境有關,也足以讓人郁悶的要死。因為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她是真的不能確定單獨一個人跑出去會不會讓自己的危險成倍增加在擁有一張這樣漂亮的臉蛋兒的情況下。

  老話說得好,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就算是她再有警惕心,也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時無休的處在警戒狀態裡面,這要求也太過分了。

  現在她就希望巴德懷特能夠給她帶來足夠多的信息,讓她面對現在的處境的時候不要那麼被動。

  天知道她在醫院裡面待著的這幾天時間,那些護士們竟然連一份報紙都拒絕給她,並美其名曰怕她受到刺激,這日子還能過的更糟心一點兒嗎?

  湖綠色的眼睛,跟他媽媽的一樣……巴德一瞬間竟然有點兒恍惚。直到毫無存在感的科霍斯咳嗽了一聲,「咳」

  人老成精的警官不知道腦補了什麼。但他的行動無疑是把巴德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我認為跟你的祖母一起生活是最有利的,至少在你成年之前是這樣。」

  科霍斯看了他一眼,心裡面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卻附和起了巴德的話,「沒錯,只要撐過這段時間,你的生活就會好起來的。」

  在沒有成年之前,除了領取政府發給的福利跟監護人的照料之外,他也確實是想不到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能夠讓這個漂亮的驚人的女孩兒免於受到那些過於陰暗的傷害。至於成年之後,那時候這女孩兒就能夠靠著結婚來擺脫現在的窘況。或者成為大人物的情婦?去好萊塢發展成為一個大明星?

  科霍斯心裡面嘀咕著,對米亞的未來說不好是看好還是不看好,他總覺得過於漂亮的女人的命運都很悲慘。反倒是不如那些長相普通的姑娘們。即便是庸庸碌碌,也能平凡的度過一生。

  「我聽你的。」米亞點頭,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彷徨無措的小女孩兒終於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回答的迅速無比。

  讓科霍斯心裡面隱隱約約的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他偏偏還說不出來這種不祥的預感的來源,也只能把這種想法給丟到一邊,「別著急,孩子,即使你想要跟你的祖母生活在一起,也需要一段時間來等她出院。」

  奧利維亞雷克的身體不好可不是說說而已,她每年總有那麼幾天會住進醫院,來修補一下自己那糟糕的身體。托馬斯雷克出事之前的兩天,她就因為在家裡面昏倒而住進了醫院,目測就算是要出院,也要幾天之後了前提是不要因為聽到兒子死亡的消息而昏倒。

  米亞:「……」

  她張了張嘴,竟然罕見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凱雷克,是一個命運這麼悲慘的女孩子嗎?

  然而因為頭部受到重創導致的記憶混亂又給了她迎頭一擊。

  睡到半夜的時候,米亞突然聽到了門被扭開的聲音,她迷迷糊糊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一把手術刀也悄無聲息的滑入到了手裡。

  這間病房的病人已經相繼出院,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住在這裡,那這個闖入了病房的人想要找的人是誰就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

  「嘿,凱。」走進病房的男人看到坐在床上的米亞,眼睛一亮,快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我聽說了一些事情,你還好嗎?」

  「不,我感覺很糟糕。」米亞輕聲說,努力的在記憶中尋找這個男人的信息。但是因為撞擊而帶來的記憶混亂給她制造了太多的障礙,根本就想不起來有關這個男人的任何信息。

  但博比德威特對此並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好吧,看起來情況不妙,你得提前離開你的父母了。」

  「請別那麼說!」米亞看著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湖綠色的眼睛裡面全是淚水,眼看著情緒就要崩潰,嚇的德威特趕緊安慰她,「嘿,嘿,我不是故意的,別這樣好嗎?」

  他趕緊做出一副投降的手勢,「聽著,凱,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但是時候考慮一下以後該怎麼走了。」德威特暗示著米亞,「你總要活下去。」

  除了他,還有誰能給她足夠舒適的生活呢?

  既不用去做那些辛苦了一天都賺不了多少錢的工廠女工,也不用販賣自己的身體賺錢,只要陪在他的身邊就好了。她之前不也是想要通過他來離開那個令人窒息的家庭嗎?

  米亞對始終搜索不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的信息感到了一陣絕望,還有什麼是比一個自認為跟你很熟。但你對他一無所知,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站在你面前說要帶你走更糟糕的嗎?

  有的,對方看起來像是一個誘拐未成年少女的!

  要死啊,這是有多禽獸才能對這麼一個還沒成年的女孩兒下手?米亞看著德威特,只覺得恨不得直接在他閃爍著藍光的眼睛上面打一拳,還有人性嗎?

  但她現在不能這麼做。

  「如果我跟你走,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呢?」她放下捂在臉上的手問德威特,語氣咄咄逼人。

  她首先要搞清楚這人的身份!

  「你想要什麼樣的身份?」德威特為了米亞今天的攻擊性有點兒吃驚。但是對於還沒有吃到嘴裡面的肉他的包容性一向很強,「博比的女朋友?德威特夫人?eon,凱,我們之前說好的,這不行,至少不是現在,在你還沒有滿十八歲之前。」

  他雖然只是一個皮條客,但是也沒有蠢到公開宣揚自己跟一個未成年少女搞到了一起,給那些警察機會讓他們把自己送進監獄裡面去。

  再說了,現在凱雷克的父母都死了,已經沒有人能夠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了,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

  要是每個女人都要求坐上德威特夫人的寶座的話,他又拿什麼賺錢?

  「你是在欺騙我對嗎?」米亞就像是換了一張臉,一下子就憤怒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這樣!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公開我的身份,只是想要讓我當一個不能見光的地下情人!」

  博比德威特:「???」

  他有點兒發懵,這什麼情況?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她明明知道現在只有他是她最後的退路。不然的話,她就要去那可怕的孤兒院被院長給賣給那些老頭子了!還是說雷克夫婦的死亡給了她太大的刺激,讓她連腦子都不清楚了?

  想了想,德威特依然還是不忍心放棄這塊鮮美的肉,正打算說些什麼哄騙米亞相信他的時候,就被丟過來的枕頭給砸在了臉上。

  「itt!Gothehell!」米亞狂怒的拎起所有能夠拎起來的東西砸到了博比德威特的腦袋上,甚至不顧自己一條腿上正打著石膏,直接跳下了床,順手抓起了床邊的拐杖衝著他丟了過去,讓他不得不擋住自己的腦袋退出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等你冷靜了一點兒之後我再來!」推了兩下門沒有推開的德威特聽到正在往這邊走的腳步聲,不得不暫時離開這裡,避免自己被扭送到警察局去就病房裡面的女孩兒的精神狀態,他真的不確定她會做出來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

  「你還好嗎?」聽到聲響匆匆趕過來的護士敲響了房門,試圖跟米亞溝通。

  這是出了什麼事?

  「不,我的病房裡面闖入了陌生人。」米亞拄著拐杖,一臉蒼白的打開門說。

  半夜被吵醒,她感覺自己最近積累的糟糕情緒快要到了爆發點。

  「Ohygod!」身材壯碩的護士捂住了嘴巴,「你沒事吧?」她驚慌的看著米亞,然後就在她讓開的空隙中看到了病房裡面凌亂一片,夜晚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丟到了窗前的一束百合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顯眼,也格外的可怕這東西顯然不是這間病房裡面本來就有的!

  「他好像是擔心聲音太大引來注意逃跑了。」米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讓護士安心了不少。

  要是有病人在醫院裡面出事的話,那可就太糟糕了!

  「奇怪,他是怎麼進來的?」中年護士嘀咕了一句,安慰米亞,「別擔心,我會一直注意著這邊的。」

  「嗯。」米亞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房間裡面,關上了門。

  而值班的護士則是在回到了值班室之後抓起電話撥通了保安室的電話,「傑瑞德,來一趟B棟好嗎?這裡出了一些事。」

  不管怎麼樣,他們得弄清楚那個人是從哪裡來的。不然的話,對病人來說也太危險了!

  但這些就不關米亞的事情了。

  回到房間之後她一點兒都沒有因為今夜意外的訪客跟未來一段時間的糟心事兒而感到煩惱,很快就重新進入了睡眠。

  不過這次她沒有因為要方便護士查房而不鎖門。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陽光通過並不能起到遮光效果的窗簾灑在了病房裡,也灑在了米亞的臉上,讓她不得不因為這種熱感而醒了過來。

  現在屬於傷殘人士的米亞沒辦法做運動,唯一能夠做的只有皺著眉頭吃掉醫院裡那味道糟糕的早餐,然後拽過一本封面是著名女星維羅妮卡雷克的雜志,面無表情的看了起來。

  她需要耐心一點兒,等待奧利維亞雷克出院,然後再跟巴德懷特找上門這位好心的警官先生承諾會幫忙她說服她的祖母,等到她的情況再好一點兒就帶著她去見她。

  然而還沒有等到巴德懷特帶她去見奧利維亞雷克,這位警官就提前來到了醫院,「我聽護士說你昨天晚上遇到了襲擊?」

  他有點兒擔心的看著米亞,這女孩兒的命運未免太過多舛了一點兒。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襲擊。」米亞搖頭,見巴德一臉疑惑,解釋了一下,「我之前曾經想要離開這個家的時候認識了一個人,他昨天晚上來找我想要帶我走。」

  「What?」巴德懷特被這衝擊性的消息給弄的愣住了,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但是我發現他之前欺騙了我。」米亞苦笑,「一個愚蠢的女孩兒是嗎?就那麼輕易的相信了別人,把一個陌生人當成了救命稻草……」

  她捂住了自己的臉,感覺身心俱疲,傷成這樣還要天天演戲裝小白兔,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巴德嘆息一聲,坐到了她旁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並不是那樣。」他否定了米亞對自己的評價,「大多數人在受到傷害的時候並不會選擇反擊,逃避才是那個經常出現的選項,你只是做了很多人會做的事情而已,不應該為了這件事責備自己。」

  沒有誰是天生勇敢的,選擇逃避才是大部分人會做的事情。就像是在遇到持刀的匪徒的時候人們的第一個念頭是逃跑而不是衝上去跟他們搏鬥一樣。

  這女孩兒對自己太苛刻了,她忘記了她也只是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孩子而已。


第1187章

  米亞無聲的嘆了口氣,她沒忘,她是對現在的糟心情況很想要選擇性忘記!

  但那對她現在的處境於事無補,所以她還是只能當一個柔弱可憐的十五歲年輕姑娘,從身邊的人那裡獲取幫助。

  「我想你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適合再待在醫院裡面了。」巴德面色凝重,「你不知道博比德威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被他纏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洛杉磯的警察不能說對每一個地下世界的人都了解。但是如果說出來一個警察跟小混混們都知道的人的話,那其中一定有博比德威特,一個在拉皮條上面有著獨特天賦的男人。

  他慣用的手段就是誘惑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輕姑娘們,給她們虛假的承諾。然後把這些姑娘們給拉入到深淵當中,為了生活出賣自己的身體。

  巴德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跟雷克家的女孩兒認識的。但是身在凱雷克的處境當中,一點花言巧語跟承諾就能讓她覺得自己能夠逃出這個可怕的家庭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只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他這次的計謀失敗了,被凱雷克給拆穿了。

  不過這是一件好事,避免了她踏入這個陷阱當中。

  「他是什麼樣的人?」米亞抬起頭問。

  她之前就覺得這男人不像是好人,但是黑燈瞎火裡面單純的從對方不甚清晰的外表跟幾句話就判斷出來他的職業也太難了,那不叫推理,叫透視!

  「……一個三流的皮條客。」巴德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回答了米亞的問題。

  就算是他現在不說,她也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的,凱雷克是十五歲不是五歲!

  米亞:「……」

  她本來以為對方是個混混,結果竟然還是個拉皮條的嗎?

  雷克家是不是遭受到了什麼詛咒,怎麼一個個的都像是被厄運纏身了?

  「好了,別再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了,收拾一下,我帶你去見你的祖母,她在城市的另外一端,可不是一個近距離。」巴德故作輕松的說,示意米亞現在可以離開醫院了。

  本來她應該後天出院,但她現在看上去狀態良好,就不必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承受未知的危險了。

  以及住院費用。

  這個決定得到了醫生不贊同的表情。但病人執意出院他也不能攔著不讓人走,還是只能放米亞離開醫院。

  「別擔心,你的醫療保險項目涵蓋了這次住院的費用。」巴德扶著米亞坐進車裡,看著她郁悶的表情,安慰了一下這倒霉的女孩兒。

  米亞:「……」

  她心情復雜的看了巴德一眼,我謝謝你的安慰了!

  這大概是雷克夫婦做的唯一靠譜的事情了。不管別的東西有沒有,這一家子的醫療保險反正是從來沒有斷交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裡面總是會出現各種家暴行為造成的傷還是擔心哪一天被那些搞地下賭場的人給追債斷手斷腳?

  巴德看著面無表情的米亞,只當她是因為最近的衝擊太大而麻木了,倒是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指了指車上的廣播,「我們還有一段路要走,要是覺得無聊的話你可以聽聽廣播。」

  「謝謝。」米亞輕聲道謝,聲音柔和的十分符合自己這一幅情緒沮喪又病歪歪的身體。

  她能說她現在竟然罕見的懷念起來了自己從來不喜歡玩的CS游戲了嗎?好想要拎著槍突突突突啊!

  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這麼做,只是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車子慢慢的行駛過洛杉磯的街道,前往另外一端的醫院。

  「當當當」昏睡在床上的奧利維亞雷克被敲門聲驚醒,眼神茫然了一瞬間,隨即清醒,「請進。」

  這麼有節奏感的敲門聲,應該就是上次來這裡探望她的那個警官巴德懷特了吧?

  奧利維亞眼中湧現了一股濃濃的悲傷,她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莉蓮!」米亞看到床上躺著的老人,眼睛裡面掛著的淚水一下子就洶湧而出,甩開拐杖撲到了她的床前痛哭了起來。

  奧利維亞沒有說話,只是摸著米亞的頭默默的流眼淚。

  過去幾年時間裡面經歷的事情已經讓她太過疲倦了,她本以為不會再有什麼事情能夠刺傷自己,卻沒有想到本來身體健康的大兒子會比她還要早的離開這個世界。

  巴德站在一邊沉默的看著抱在一起痛哭的兩個人,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離開病房關上了門,給了兩個人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懷特警官跟我說了事情的經過。」哭過之後,奧利維亞擦干眼淚對米亞說,「跟我生活也許會很辛苦,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我們總會熬過去的。」

  她的其他的幾個孩子留下的孩子雖然失去了父親,但是卻沒有失去母親,而且他們的母親再嫁之後也生活的很好。可是眼前的這個孩子卻不但沒有了父親,也沒有了母親,能夠依靠的就只有她了。

  身為一個經歷了一戰跟一戰的人,奧利維亞可不是那些被養的天真的小女孩兒們。真的仔細算起來,她對這個社會的黑暗面了解的要比巴德這樣年輕的警察還要深刻,當然也很清楚一個漂亮的女孩兒被送進孤兒院之後會經歷什麼。

  雖然托馬斯之前因為賭博的事情跟她之間的關系僵硬,但哪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呢?她不能就這麼放著米亞處在糟糕的環境裡不管不問。

  跟她生活在一起,即便會辛苦一些,但在安全上至少還是有保障的。

  「我明白。」米亞擦著眼淚小聲的說,「巴德跟我說過這件事。」

  在車上的時候巴德懷特跟她說過之前來找奧利維亞的事情,凱雷克的祖母並非是他跟科霍斯想的那樣無情,打算把這個累贅給丟出去。反而在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率先提出了要成為米亞的監護人。

  「我很清楚一個沒有依靠的漂亮女孩兒在孤兒院裡面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把那孩子帶給我吧。」巴德還記得那天他來找奧利維亞時候她說的話,為米亞感到了一陣慶幸,她並沒有被拋棄。

  「巴德跟我說他會幫忙盡量的多申請一些福利,這樣能讓我們生活的輕松一點兒……」米亞很好的扮演了一個十五歲的天真女孩兒,還是一個慌亂的只能抓住警察這最後一根稻草的十五歲女孩兒,看的奧利維亞格外的難受。

  她的兒子跟他的妻子都做了些什麼啊……

  但不管怎麼樣,事情總算是定了下來,「我還要在醫院繼續待上一段時間,搬家的事情只能你自己來了。」奧利維亞虛弱的咳嗽了幾聲說。

  她的身體早就在接一連三的收到兒子陣亡消息的時候壞掉了。後來丈夫的死亡又給她本來就糟糕的身體狀況重重的一擊,以至於這幾年裡面她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每年在醫院裡面待著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也許再過幾年,她進了醫院之後就再也出不來了?奧利維亞自嘲的想,把公寓的鑰匙遞給了米亞,「樓下租給了羅森塔小姐,我們住在上面的雜物間裡。」

  說到這裡她笑了笑,「別擔心,雖然是雜物間,但是空間並不小,有一間臥室還有一個客廳跟一個廚房和衛生間,生活方面沒有什麼困難。最多,沒有樓下那麼舒適,正常生活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當初她跟丈夫的生活也算是美滿,健康的孩子們跟幸福的家庭生活,他們都擁有。

  現在所居住的那棟公寓也是當初買下來的。那時候她的丈夫靠著禁酒令下的販私酒獲取了一筆資金,就買下了現在的這棟公寓。所以在他死亡之後她才能靠著這裡來維持自己的生活。

  只不過還是跟以往不同了。

  曾經的她跟丈夫住在公寓裡面,現在就只能住在樓頂上本來作為雜物間的地方。還好,當初這座公寓建造的時候很用心,雜物間也很結實,後來又被買下了頂層公寓的他們給重新修葺過,加上洛杉磯還算是溫暖的氣候,才能讓她不至於因為住在這種建築裡面而病得更加嚴重。

  希望那孩子也能逐漸的適應環境吧。奧利維亞嘆了一口氣,終於沒有抵抗住疲憊,再次昏睡了過去。

  然而米亞並不像是她擔心的那樣對環境適應不良。

  開什麼玩笑,防空洞跟地下室她都待過,樓頂的小房間而已,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不就是天台房?拜加州的天氣所賜,這裡可比韓國的屋塔樓強多了,至少不會出現什麼潮濕漏水之類的情況。加上建築的時間早,這棟建築並非是木質結構而是磚石結構,也極大的避免了溫差過大,又有一個足夠大的樓頂空間可供使用。對於一個即將無家可歸的未成年少女來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人要知足啊!

  米亞嘆息,現在有個可以住的地方,不用她勞心勞力的去折騰新的身份,這結果已經比當初她所預想的要好多了好嗎?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托馬斯跟莉莉安的葬禮。

  「我知道我已經麻煩了你太多,但是現在我真的找不到別的能幫忙的人了,巴德,你能帶我回去一趟嗎?那裡還有一些東西能對我以後的生活幫上忙。」米亞對巴德說,誠懇的請求著。

  她真心覺得有點兒對不起巴德,羊毛也不能可著一個人這麼薅啊。問題是她現在的這種情況也找不到一個能夠信任又對她沒有什麼企圖的人。但凡她現在年紀大一點,又不是個半殘廢,處境都不會這麼糟糕,也是讓人郁悶的要命。

  「別這麼說,你知道我很願意幫忙。」巴德搖搖頭,並沒有認為米亞是在麻煩他。反而為自己被如此的信任感到高興。

  「你是要回去取一些生活用品跟衣服嗎?」等到米亞系好了安全帶,巴德發動了車子。

  雷克家他去了好幾次了,真的看不出來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存在那裡。

  「還有一些錢。」米亞坐在副駕駛上露出一個慘兮兮的笑容,「我一直想要離開家,去沒有人能夠傷害我的地方,所以有在偷偷的存錢。雖然不是很多,但用來支付他們的葬禮足夠了。」

  一戰之後的美國簡直富得流油!

  並且憑借著自己強大的軍事實力讓美元成為了戰後已經徹底崩潰的世界金融體系中的頂端,在布雷頓森林公園制定了這份讓美元跟黃金掛鉤的布雷頓森林公園體系(國際黃金彙率標准制度,也稱黃金美元本位)。

  簡單點兒說,黃金美元,美元其他貨幣世界唯一清算工具唯一支付工具唯一儲備貨幣,世界各國的貨幣與美元保持可調整的固定彙率。

  這就意味著只要是跨國貿易流通,結算時就只能使用美元而不是其他的貨幣。

  現在這個時間,布雷頓森林體系還沒有崩潰,美元值錢的很,甚至因為跟黃金掛鉤的價值而被稱為美金。三十五美元就等於一盎司黃金,一百美元能買八十克黃金,由此可見美元的強悍購買能力。

  「三十五美元五十美分,去掉湯姆跟莉莉安的葬禮費用,我還能剩下點兒錢購買生活用品。」米亞拄著拐杖,從衛生間的水箱凹糟

  三十五美元五十美分!

  多麼悲慘的一個數字!

  但這已經是她深思熟慮之後能夠拿出來的最合適的數目了,再多,就不太可信了。一個有著賭鬼父親跟沒有職業的家庭主婦的母親的小女孩兒,能夠有多少積蓄?對於很多人來說,五十美元就已經是很多錢了,那些不錯的公寓每個月的租金也只不過是幾十美元而已,她真的不能搞出來更多的錢了。

  巴德看著那一張張皺皺巴巴的紙鈔跟幾枚硬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也只能干巴巴的擠出來一句,「至少現在你不用借錢來安葬他們了。」

  看來這女孩兒是真心想要離開這個家。不然也不可能攢下這麼多的錢,這是需要多大的毅力?她是把自己幾年之間的所有零花錢都給留下來了吧?

  「希望他們不會覺得葬禮太過簡陋。」米亞扯了扯嘴角。

  這點錢兒,也屬實是不能夠舉辦一個什麼風光大葬了,火化之後埋葬就已經不錯了。畢竟一個賭鬼父親,是真的很難讓她有什麼操作的空間留下足夠的金錢,打算離婚的母親更是連自己的結婚戒指都賣掉了,首飾之類的東西更是想都不用想,真就是一個悲慘開局,讓人想要吐血。

  好在就算是警察搜房子也不會搜到這種地方,米亞終究還是為自己不欠債的未來做出了一點兒努力,也是一把心酸淚。

  巴德對米亞的回答無話可說。

  他能說什麼?

  就算是不滿意,雷克夫婦也要能說話才能表達,現在他們能嗎?

  「我去整理一下湯姆跟莉莉安的衣服,也許會有一手店願意把它們給回收。」米亞拄著拐杖重新站了起來,對巴德說。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兩個人互相殺死對方的時候衣櫃門是關著的,得以讓裡面的衣服都好好的保存了下來,沒有被地上的雜物給弄的髒污。而莉莉安向來是一個合格的主婦,她總是把家裡給打理的井井有條,並認真的保養著自己跟丈夫的那幾件布料不錯的衣物。

  所以衣櫃裡面的衣服雖然數量不多,但是考慮到其中的幾件的面料跟保存狀況,還是能夠回籠一些資金的。

  而且莉莉安是個很有審美情趣的人,她非常善於使用縫紉機制造一些小物件來讓自己的外表顯得沒有那麼寒酸,制作了一些諸如布花跟用從一手店買來的破皮衣改造而成的皮帶和鞋子的小裝飾。這些東西價值不高,就算賣掉也沒有幾個錢,但有總比沒有好。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幾十美分再少也是美元,在現在如此艱難的環境當中雖然不能說是救命稻草,也能改善一點兒生活環境了。

  巴德看著米亞拄著拐杖在房子裡面忙碌的樣子,再一次的啞口無言。

  他屬實是對米亞這種刮地三尺的能力感到敬佩不已,就連一把快要禿掉的刷子都要放進箱子裡面帶走,至於這麼誇張嗎?

  「我記得你祖母的房子裡面應該有刷子?」巴德忍不住開口說。

  「我知道那裡有刷子。」米亞把刷子用袋子裝好丟進箱子裡面抬頭說,「但是這把刷子還沒有壞到不能用,到時候可以替換用壞了的那把,這樣就能省下一把刷子的錢了。」

  就她現在的經濟情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奮鬥成財務自由,還是省著點兒用吧。

  巴德:「……」

  他看著米亞一臉認真的樣子,又一次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老實說,他並非是那種生活的非常細致的人。而且就算是當初的情況再艱難,也沒有難成米亞這樣很難說家暴跟賭博哪一個更坑,但他家確實沒有怎麼缺過錢。即使是他父親被送到了監獄導致他失去了一部分的經濟來源,可他那時候已經成年了,靠著賣掉家裡面的房子還是度過了那段窘迫的日子。之後他成為了一個警察,有了收入,日子就好過多了。

  而且他的身邊也沒有米亞這麼倒霉的人。

  爹媽互相掐脖插刀直接同歸於盡,家裡的全部財產只剩下不到兩塊錢,葬禮還要靠著女兒幾年時間裡面偷偷攢下的零花錢支付,就連一把刷子都要省著用……巴德嘆了一口氣,加入了米亞搜刮整棟房子的行動裡。

  站在這裡看著一個受了這麼重傷的女孩兒獨自忙碌,巴德覺得自己有點兒過於殘忍了。

  但即使是再怎麼收拾,除去了可以賣掉的莉莉安跟托馬斯的衣服和鞋子等私人用品之外,米亞能夠從這裡帶走的東西也僅僅只有一台縫紉機跟兩個紙箱子而已,其中一個還是裝著她的衣服跟被褥,剩下的那一個則是裝著屬於雷克家而不是房東家的東西,也是夠凄慘。

  不過這倒是給巴德減少了不少的麻煩,東西很少。所以後面的後備箱就能裝下,等到去了一手市場賣掉了托馬斯跟莉莉安的衣物用品之後,就更少了,他很快就開著車送米亞重新回到了奧利維亞的住宅。

  「有任何需要的話,給我打電話。」巴德把米亞送上了樓,叮囑著她說。

  「我會的。」米亞踮起腳尖,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擁抱了一下巴德,「謝謝,巴德,你真的是我的救星。」

  沒有巴德的幫助她也能度過這段艱難的時期。但難度無疑會提升不少,還會多出來很多麻煩。米亞從不認為別人對自己的幫助就是理所當然,她真的很感謝巴德的善心。

  「好好照顧自己。」巴德拍了拍米亞的腦袋,離開了奧利維亞的家。

  剩下米亞面對這個新的的住處,開始考慮要怎麼能讓自己的日子過的舒服一點兒。

  老雷克夫婦當初買下這棟公寓的時候一定花費了很大的心思,才會把屋頂本來被當做是雜物間的屋子給改造成為上下水都齊全的地方,這給住在這裡的人提供了很多的方便。唯一的缺陷大概在於這裡的空間並不夠大。

  可能是因為當初沒有考慮過要在這裡住人的原因造成的,這個雜物間只有大概一十平左右,分割成為了臥室、起居室跟廚房和衛生間。

  本來奧利維亞一個人住在這裡還不算是擁擠。但是現在加入了米亞,空間就有點兒不夠了。

  首先就是床位的問題,小小的臥室裡面只有一張窄窄的單人床,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空間擺下另外一張,這讓她怎麼睡?打地鋪嗎?

  米亞嘆氣,從箱子裡面翻出了尺子,開始對床的尺寸進行測量。

  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不就是床位問題?有什麼難的!

  她面無表情的把量好的尺寸記錄在了本子上,准備待會兒出門打聽一下附近哪裡有木工,給這張床加一層樓。

  然後是那台她帶來的縫紉機,巴德費了很大的功夫才終於把它順著消防梯搬到了樓上,還好奇她為什麼不像是處理掉托馬斯跟莉莉安的衣服鞋子那樣處理掉它。

  對於這個問題,米亞的回答也很簡單,「有了這台縫紉機,我就能自己買布料做衣服,而不是花費更多的錢去買成衣。」

  感謝莉莉安,她的巧手終於沒有堵死她所有的路!


第1188章

  一台老舊的快要掉牙的縫紉機還是很有用處的,即使它踩起來有時候會松皮帶。但是好好修理一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自己買布料做衣服可比買成衣省錢多了,而且在尺寸上還能做的更好,也能避免浪費材料,多好?

  米亞抹了一把辛酸淚,把那台巴德好不容易扛上來的縫紉機給往角落裡面推了推,然後掏出來了一盒各種各樣顏色的線塞進了莉莉安雷克那已經基本上空掉了的針線盒裡面。

  自己有縫紉機的好處就在於她多多少少還是能偷渡一點兒東西,比如說針線這一類的雖然不占什麼地方,但也算是一筆開銷的小物件。大的不能明目張膽的往外放,小的不顯眼的總能放出來一些吧?

  還有一袋子各種各樣的小塊的布頭跟皮料,看上去像是制衣店裡面的邊角料,也被她放在了縫紉機上。這些可以用來制作一些小的物件兒,也許可以考慮之後拿到那些一手店或者是售賣小飾品的商店裡面回籠一些資金用於生活。

  「我怎麼就混到這麼悲慘的地步了呢?」米亞一邊唉聲嘆氣一邊把那只裝著各種雜物的箱子給推到了門口蓋上了防雨布以後備用。

  看了看天色,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把奧利維亞床上的被褥卷起來堆到一邊,從倉庫裡找了一套跟現在的被褥款式相似的鋪到了床上,洗漱之後睡了過去。

  暫時還是先休息吧,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不能一下子做完,慢慢的來吧。

  第一天早上,米亞被洛杉磯明媚的陽光給曬醒過來,懶洋洋的在床上蠕動了幾下,才慢吞吞的爬起來,晃悠到了廚房。

  冰箱她昨天就看過了,冷藏室裡面空空如也,只有兩枚已經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雞蛋跟幾片奶酪和一盒絕對已經過期了的牛奶;冷凍室裡面倒是還剩下幾片培根,但這顯然對她現在的處境無濟於事。

  倒是廚房裡面還有一包意大利面跟兩罐午餐肉罐頭,可以讓她吃一頓還算是過得去的早餐。

  但奧利維亞雷克已經這麼慘了,她是真的不好意思再去把她剩下的這點可憐的存貨也給吃掉。再想想之前她在醫院的時候塞給了她五美元作為未來半個月時間的生活費,米亞就更想要嘆氣了,這日子過的,可真是心酸,連牛肉都沒有辦法自由,太糟心了!

  再看一眼那糟心的午餐肉罐頭,很好,荷美爾公司出品,曾經被她給干趴下的老對手!出品的這款午餐肉含肉量低不說,味道也是一言難盡,怪不得會被美國大兵給嫌棄的要死。

  她現在這個鬼樣子,就別給自己添堵了!

  米亞把午餐肉罐頭放回櫃子裡,拉上窗簾防止外面的窺視,從自己的倉庫裡翻了幾罐午餐肉罐頭跟一包日曬面條出來,加上一點點青菜跟一枚雞蛋,給自己煮了一碗湯面。

  熱氣騰騰中她眉眼低垂,一邊吃著湯面,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巴德實在是一個好心的人,承諾明天休息的時候會過來帶她去存放屍體的殯儀館搞定托馬斯跟莉莉安的火葬問題。然後把骨灰領回來安葬在公共墓地。但同樣的,這麼一來,她手頭的錢就又要去掉一大部分,能剩下幾塊錢還真是不好說。

  唯一幸運的是奧利維亞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出院,這能讓她在這其中打個時間差,給未來的生活多爭取一點兒方便。

  比如說非常實用的節約生活費用的陽台上種菜。

  此時的洛杉磯跟幾十年後的洛杉磯可不一樣。即便是公寓,也是能夠在外面晾衣服的,就更不用說是在陽台還有天台上種菜了。只要你自己不嫌麻煩的話,政府也不閑著無聊的去管你,市容什麼的就更不用說,這裡又不是那種頂級的比弗利山莊公寓跟豪宅,誰有心情把精力都放在這裡啊?

  吃完了早飯,米亞開始在記事本上寫寫畫畫,規劃樓頂上剩下的地方的使用方式。

  「我已經老到沒有精力再去打理這些事情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倒是可以讓這裡的情況變得好起來。」奧利維亞對自己現在的處境無可奈何。

  她本就已經年老體衰,維持現有的情況已經很不容易,讓她再去負責管理米亞生活的方方面面根本就是不可能也不現實的事情。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米亞現在還有一個家,而不是被丟到隨時會受到傷害的環境當中去。

  更多的,她真的無能為力。

  好在這間屋子雖然「干淨」的一點點的油水都刮不出來,但基礎的設施還是存在的。冰箱、洗衣機、熱水器跟烤箱還有爐灶這些基本必須的家庭用品都有。就連洗碗機,也因為當初想要把樓頂上的這間房屋給租出去賺點回籠資金而安裝了一台。

  只是雷克夫妻兩人當初在改造這裡的時候大概沒想到幾年之後後事情會顛倒過來,奧利維亞住進了樓頂的小屋,他們原本的那間布置的舒適溫馨的公寓則是成為了她生活資金的來源。

  所謂的世事無常,大概就是如此了。

  租出去的公寓每個月五十美元的房租,除掉開銷之外,奧利維亞還能積攢一些錢用在自己每年出入醫院那些醫保不能覆蓋的項目當中。

  現在多了米亞,如果單純的從經濟角度來說,其實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對兒童的福利補貼能讓她的手頭寬裕一點兒。

  最終,米亞在紙上寫出了幾件自己能夠做的事情。

  第一,去找個木工給床加層。

  第一,利用樓頂上的其他空間種植一些平時能夠食用的蔬菜跟香草。在這一點上,她想著如果能夠跟一個木工談妥價格的話,也許還可以在他那裡搞到一些邊角料釘成箱子這種小活兒她自己就能做,也不會引人注目,只要把木料給搬回來就好了。

  第,翻出來一些生活中能夠用得上的小件物品,做舊偽裝成為從雷克家帶過來的,不能太貴重,但是要經得住用。

  第四,依然要把鍋往雷克家身上甩。錢不能拿出來甩鍋,但是午餐肉罐頭還有培根意面這一類的東西還是能夠甩上去的。畢竟哪個家庭裡面不會在冰箱跟儲藏櫃裡面存一些實食物呢?還有面粉跟糖之類的東西,在奧利維亞出院之前的這段時間裡面她還是能夠進行一些操作的,這位祖母大人總不能跑去雷克家的舊宅去跟人驗證這種事情吧?

  呃,就算是跑去也沒有用,雷克家有多少食物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麼需要向群眾公開的信息,誰會了解的那麼清楚啊?

  米亞為自己處心積慮竟然只是為了給這個立足之地增加點兒食物的事情翻了個白眼兒,郁悶的把計劃表甩在了一邊走進了廚房。

  她需要烤一些小點心用來明天送給巴德。

  這段時間這位好心的警官幫了她不少的忙,之前她在醫院裡面沒有辦法做些什麼,現在離開了醫院再不做點兒什麼就有些過分了。但是她的現實條件也不允許她做更多的事情,最簡單也是最容易被接受的就只有自制的餅干跟蛋糕這些東西了。

  奶油、糖粉、鹽、雞蛋、低筋面粉、高筋面粉、可可粉、可可豆被均勻的混合在一起放進了烤箱,只需要一十分鐘就能出爐一盤味道香濃的巧克力曲奇餅干;中筋面粉、奶香粉、糖粉、雞蛋跟奶油混合著杏仁片跟砂糖還有鮮奶油制作而成的餡料烤制十分鐘的杏仁脆餅;以及使用雞蛋、砂糖、鹽、中筋面粉、泡打粉、奶香粉、鮮奶、色拉油跟杏仁片烤制十分鐘的紙杯哈雷蛋糕,就成為了明天送給巴德的暫時性謝禮。

  「但願他以後可別因為吃太多的甜食而體重膨脹。」把烤好的餅干跟蛋糕放到桌子上用紗網罩好放涼,米亞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罪惡之手。

  為什麼總是給喜歡吃甜食的男人送上讓他們完全無法抗拒的甜食?

  「惡」甩掉了腦補裡巴德膨脹之後的形像,米亞給自己的小包裡面裝上了一些零錢,拄著拐杖慢吞吞的爬下了消防梯,進入了樓梯間。

  烤制餅干跟蛋糕並沒有消耗她太多的時間,剩下的時間足夠她去外面的雜貨店裡借一本黃頁,或者是跟那裡的老板攀談一番,了解一下這附近的情況。

  即使是瘸著一條腿也依然身姿輕盈的米亞快樂的下了樓,完全不知道因為她在家裡面烤制的餅干味道太香導致了住在附近的幾個鄰居被這股味道給勾引的心煩意亂。

  甜蜜的味道總是充滿了攻擊感,讓人無法抗拒,這點在英國人跟美國人身上尤其體現的淋漓盡致。米亞烤制的又是加入了巧克力跟杏仁這兩種味道濃郁到讓人完全沒有辦法抵抗的材料的甜點,吸引力就更加致命。

  並不是每一個會在家中制作好味道面包的家庭主婦都精通烤制各種甜點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面包店跟甜點店鋪的存在。至少在這附近的幾棟公寓樓裡面沒有像是米亞這麼精通甜點烤制的家庭主婦,以至於這股迷人的香氣讓幾個熱衷於甜食的鄰居心裡面蠢蠢欲動,走下樓准備去蛋糕店買一塊甜蜜蜜的蛋糕來阻止自己的口水繼續泛濫。

  而大夏天開著窗戶烘焙的罪魁禍首米亞則是已經拄著拐杖來到了公寓旁邊的一家雜貨鋪。

  「叮鈴鈴」清脆的鈴鐺聲在門被推開的時候響起來,發出了一陣悅耳的聲音,喚醒了在窗邊昏昏欲睡的老湯姆。

  「Oh」他看著拄著拐杖走進來的米亞驚呼了一聲,站了起來,「你還好嗎,孩子?」

  「只是一點點的行動不便。」米亞聳聳肩,表示自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我是米亞,奧利維亞雷克是我的祖母。」

  「莉蓮?」湯姆有點兒吃驚,「她怎麼了?」

  天啊,這年輕的女孩兒該不會是來通知他參加莉蓮的葬禮的吧?

  老湯姆有點兒傷心,那可是他已經認識了幾十年的店鋪裡面的老主顧呢!就這麼離開了大家……

  「她很好,只是暫時不能回家,還需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眼看著老湯姆的眼睛水潤了起來,米亞趕緊解釋了一下,生怕慢一點點他的眼淚就會洶湧而出。

  這感情是不是太豐富了一點兒?

  老湯姆:「……」

  他剛剛准備哀悼一下自己的老朋友,結果就聽到米亞這麼說,眼淚瞬間就被憋了回去,感覺好痛苦。

  「莉蓮告訴我你是她的朋友,我能從你這裡得到一些幫助。」米亞把手裡面拎著的紙杯蛋糕放到了櫃台上,笑眯眯的說。

  「她說的沒錯,你確實能從我這裡得到幫助,而且還不是一點點。」湯姆哈哈一笑,接過那只裝著蛋糕的盒子,一臉得意,「這附近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米亞:「……」

  看出來了,這抓馬的樣子,真的很難讓人不對你的八卦屬性有所了解!

  「我想要給家裡面加點兒東西,需要找一個手藝好,價格又公道的木匠,你一定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尋找是嗎?」她眨了眨眼睛說。

  奧利維亞說的對,當有什麼事情需要解決的時候去找老湯姆,總是會從他那得到「有用的建議」,其中包括並且不限於通馬桶的的管道工跟修理電器的電工等等。而現在,輪到他幫忙介紹一個木工了。

  「當然!」老湯姆用十分驕傲的語氣說,從櫃子底下拿出了一本記事本翻開,找到了一個名字,「伯納德湯姆遜,洛杉磯最好的木工。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樣的工具他都能幫忙!」

  身為傑克遜雜貨店的老板,你可以說他的的貨物不全,但是卻不能說他的人脈不夠廣!

  「謝謝,湯姆,這正是我需要的,我能在這裡打個電話請那位木匠過來嗎?」米亞指了指放在櫃台上的公用電話,微笑著說。

  看來霉運也是有時限的,她這兩天終於沒有那麼倒霉了!

  「請。」湯姆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米亞隨意。

  「那位湯姆遜先生來了之後你能告訴他去找我嗎?」米亞一邊付電話費,一邊對湯姆說,還從旁邊的櫃子上拿了一袋鹽一起結賬。

  「沒問題,你盡管在家裡面等著,伯納德來了之後我會讓他去找你的。」老湯姆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謝謝。」米亞把那袋鹽塞進了自己的包裡面,慢悠悠的晃回到了樓頂的家中,准備繼續測量樓頂上剩余空間的面積,規劃一個合適的「菜籃子計劃」。

  她覺得自己大概跟種菜這件事很有緣分,不能說是徹底的走到哪種到哪也差不多了,以至於現在的經驗都格外的豐富,只要大致的計算一下能夠使用的面積,就能得出一個種植品種的最優解,也是一種奇特的技能呢。

  「米亞雷克?」米亞拄著拐杖慢吞吞的進行面積測量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出現在了樓頂上。

  「伯納德湯姆遜?」她看著這個男人手上拎著的工具箱,就知道他肯定是老湯姆介紹過來的木匠。

  「是的,湯姆跟我說你需要做一些東西。」伯納德很直接的說。

  「請跟我來。」米亞拄著拐杖站起來對伯納德說,「我想要在原本的床上面加一層床。」她推開門,拉開阻擋在臥室跟客廳之間的簾子,衝著伯納德示意。

  「這很簡單,沒有什麼難的。」伯納德看了看原本的床,掏出尺子進行了一番測量之後說,「只需要加上一點點小小的零件兒,就能完成這項工作。不過我覺得你最需要的是一張床墊,我有個朋友是家具推銷員,我介紹過去的客人他會打折的。」

  他收起了尺子對米亞說,熱情的仿佛他就是那個推銷床墊的朋友。

  米亞:「……」

  這讓她想起來了當初給自己安裝洗菜盆的師傅跟她推薦淨水器的事情。果然連鎖產業這種事情從來沒有消失過是嗎?

  「我會考慮的。」她一只手撐著牆壁,抬了抬自己還打著石膏的腿,「在它成功的離開我的腿後。」

  去百貨商店什麼的,她覺得自己現在實力不夠,還是暫時消停一點兒吧。

  反正奧利維亞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才能回來,她可以先睡在她的床墊上。

  「當然,夢幻島牌床墊,跟推銷員提我的名字,你就會得到最低的折扣。」伯納德對沒有當場做成這筆生意略微有點兒失望。但看到米亞那打著石膏的腿也不能說什麼,總不能強迫這孩子就這樣跑去商店買一張床墊回來。

  「另外,我還想要買一些木材,不用多麼好的木料,普通的用來組裝種植植物箱子的木料就行,形狀也不用很整齊。」米亞去給伯納德倒了一杯水,歉意的衝他笑了笑,「抱歉,只能用這個來招待你了。」

  她現在扮演的是一個住在樓頂上的家徒四壁的小女孩兒,當然不能拿出來什麼好喝的飲料來招待客人,從冰箱裡拿出的冰水是她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飲品。

  「謝謝。」伯納德道了謝,對於米亞的要求有點兒疑惑,「木料倒是沒有問題,我可以幫那你切割好了尺寸送過來。但是你真的確定不用我幫忙把它們給組合在一起嗎?」

  他來到這裡就知道這女孩兒的經濟條件肯定不怎麼好了。但真的窮到連木頭箱子也要自己組裝了嗎?她這個小體格,真的能把那些箱子給組裝在一起?

  「我確定。」米亞肯定的點點頭,「相對於我們的經濟狀況來說,我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項工作。」

  她知道把這項工作交給伯納德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他足夠專業,也足夠強壯,完成那些木箱子並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但問題是這些並不是很多的時間也是要花錢的,跟只是購買相同尺寸的木料比較起來,這部分的支出完全沒有必要。她又不是沒做過木工活兒,只要有工具,組裝起來那些箱子真的就是時間問題。

  那她缺的是時間嗎?

  米亞又想要嘆氣了,這糟心的經濟情況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點兒改善?

  嗯,改善不改善的問題暫且先不說,腿上的石膏還沒有敲掉了就想著要改善生活條件,這未免有點兒太不實際了。還是先搞定雷克夫婦的骨灰再考慮其他的事情吧!

  「這是什麼?」第一天趁著子的休息日來接米亞的巴德接過她遞過來的袋子好奇的問,拿出了裡面的鐵盒子。呃,上面還繪制著女明星跟男明星深情凝視的圖案。

  「一點點的零食,我看到你上次在吃杏仁巧克力,希望你能喜歡。」米亞坐進副駕駛,把拐杖丟到了後面的座位上說。

  她沒有去詢問巴德懷特的過去跟並不意味著她就沒有從他身上得到一些信息。比如說這個看起來身板厚實到能夠去玩橄欖球的男人最熱衷的東西絕對不是煙跟酒,而是甜食!

  這點從他車子上的抽屜裡的那些各種各樣的糖果就能看出來。特別是一種杏仁巧克力華夫餅的數量最多。所以她才會做了巧克力曲奇跟杏仁脆餅。至於哈雷蛋糕,那個就純粹是附加的。反正數量也不多,很快就會消耗掉了。

  「……噢,這真是一個驚喜。」巴德打開盒子,撥開包著餅干的牛皮紙,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謝謝,我很喜歡這份禮物,凱。」

  他確實很喜歡這份禮物,光是聞味道就知道制作這些東西的人很用心,還有什麼會被收到這樣一份合心意的禮物更令人開心的事情呢?

  「是米亞,我昨天用塔羅牌算了一下未來,凱這個名字會給我帶來災難的。」米亞糾正了一下巴德的話。

  改名要趁早,機會不容錯過啊!

  巴德滿臉問號,事情怎麼又跟名字扯上關系了?

  但這無所謂,這是米亞自己的事情不是嗎?反正他們也沒有認識太久的時間,很容易就能糾正這個問題了。

  「好吧,米亞,那現在就讓我們出發前往殯儀館吧。」他聳聳肩,發動了車子,向著殯儀館的方向駛去。

  但是等到到兩個人到了殯儀館之後,卻發現事情出了問題,「你說什麼?雷克夫妻的屍體被盜走了?」

  巴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凶殺案件的屍體被盜是什麼鬼啊?還是在殯儀館被盜,這真的不是殯儀館老板開的惡劣玩笑嗎?


第1189章

  米亞的腦子也空白了一瞬間,有種恍惚之間身處在五十年後的美國的錯覺。屍體被偷走了?這什麼地獄笑話啊?

  她摁住了自己額頭想要暴跳出來的青筋,這又不是什麼名人明星,誰會那麼神經病的偷他們的屍體?而且這些屍體在經過了警察局的法醫解剖驗屍之後早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移植時間,根本就不能用了!還是說現在真的有人冒著危險移植死人身上的骨頭,這才是屍體被盜竊的最重要的原因?

  考慮到托馬斯跟莉莉安的身體都很健康,並沒有什麼疾病的問題,這確實是很有可能的事情……米亞緊皺著眉頭,心情十分糟糕。

  她對雷克夫婦不在意並不代表就對他們的屍體被人偷走也不放在心上了,對死人,還是要有基本尊重的。雷克夫婦生前並沒有簽署什麼捐獻器官的協議就代表他們想要在死後讓自己的身體保存完整,現在這種糟心的情況她不能接受!

  殯儀館的老板還在滔滔不絕的跟巴德解釋屍體失竊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他們確實就是不見了……」

  整個過程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抱歉的話語,絲毫沒有解決問題的想法,聽的米亞都忍不住直接懟了他一句,「但是這麼長時間你一直都沒有報警。」

  她的語氣很平靜,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殯儀館的老板就是能從她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呃,我很抱歉,但是孩子,你知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一帆風順的。」殯儀館的老板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話題依然不在重點上面。

  「你沒有報警。」米亞也不跟他爭辯,只是重復了一邊自己說過的話。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被偷個包還要報警呢,你屍體被盜了就當是沒發生,這簡直是讓別人想要不懷疑你都不行!

  「呃」殯儀館的老板看著米亞皺起了眉頭,這小女孩兒怎麼這麼難纏?

  「我想你應該跟我去一趟警察局。」巴德也皺著眉頭補充了一句,「去給這件事做個筆錄。」

  長時間跟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直覺讓他覺得這其中也許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要不然為什麼這個老板會在屍體丟失之後根本就不去報警。

  「聽著,孩子,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失竊這種事情總是發生在我們的周圍,為了讓你開心一點兒我會給你一些補償,不過別太貪心了好嗎?」眼看著跟眼前這一大一小說不通,殯儀館老板的語氣凶狠了起來,話語中也充滿了威脅,「你要知道,人總是會死的。」

  巴德懷特並沒有被他放在眼裡,一個天真的年輕人而已,真以為去了警察局就能解決一切了嗎?就算是他做了筆錄又怎麼樣?丟東西的人太多了,難道警察局還能每一個都管嗎?而且他才是那個丟東西的人,事情怎麼樣也牽連不到他的身上!

  「謝謝你的關心,但我現在還沒死呢,用不上殯儀館套餐,而等我死了,這些事我也管不了。」米亞反唇相譏,「我只知道你弄丟了我父母的屍體,如果我不能找到他們並且安葬,那你的殯儀館就肯定會登上報紙的頭版頭條!」

  她都快要被氣笑了,人家的家人屍體在你的殯儀館裡面丟了,結果你就不痛不癢的要給點兒補償打發掉當事人?是人嗎?是人能干出來這麼離譜的事情?

  更惡心的是這種補償裡甚至還帶著威脅!

  真以為她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兒呢?

  信不信你不給個好好的交代我把你這個一臉奸相的家伙給變成屍體?

  就這閃爍其詞的樣子,反正米亞是絕對不相信他跟屍體丟失的事情無關。

  殯儀館的老板被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現在的小女孩兒都這麼咄咄逼人的嗎?他打量著米亞,試圖找出攻陷她的方法。但還沒有等到他做出什麼,就被巴德一把摁住了手臂,「我想我們還是去警察局說話吧,哈裡森先生。」

  「你沒有權力這麼對待我!」哈裡森憤怒的掙扎吼叫著,感覺自己遭到了冒犯。

  「實際上,他有。」米亞站在一邊,突然開口,「懷特警官,我現在就報案,並且為我所有的證詞負責。」

  「我接受你的報案,雷克女士。」巴德看著哈裡森憤怒的表情,心情十分愉快,抓住他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仿佛是烙鐵一樣的手緊緊的鉗在哈裡森的手臂上,讓他動都沒有辦法動一下,感覺痛苦極了。

  更讓他痛苦的是,在巴德看不到的角度,那個漂亮的金發女孩兒突然衝著他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瞬間就讓他感覺一陣驚悚,她想要做什麼?

  米亞沒搭理他,只是幫助巴德拉開了車門,把這個無良的殯儀館老板給推了進去。

  不是不說嗎,那就去跟警察說吧!

  就是有點兒對不起巴德,本來今天就是他的休息日,來幫忙處理雷克夫婦的事情已經給他添了很多的麻煩了。現在又遇到了這種事情,也是夠倒霉。

  米亞嘆了一口氣,這人情欠的真是越來越多了,都不知道以後怎麼還了。

  巴德的車子開的很快,沒多久就開到了警察局,把殯儀館的老板哈裡森給拖了進去。

  行動有力到十分粗暴,讓米亞在心裡面給他點了個贊,好樣的!

  「巴德?」值班的迪倫看到幾乎算得上是拎著哈裡森走進來的巴德一臉驚訝,「你今天不是休假?」

  這家伙可從來不是一個加班主義者,為什麼會在休假的時候跑來警察局。看樣子好像還是遇到了什麼犯罪行為?

  「有人報案,屍體放在殯儀館的時候失蹤了。」巴德聳聳肩,態度輕松的說。

  「What?」迪倫震驚臉,這年頭竟然還有殯儀館屍體失竊事件。難道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發生在墓地嗎?

  「你沒聽錯,就是在殯儀館裡面失蹤了。」巴德語氣嘲諷,「而且殯儀館的老板還試圖賄賂威脅當事人!」

  當著警察的面這麼對一個小女孩兒,可見這個殯儀館的老板平時一定很囂張。巴德選擇性的忘記了哈裡森之前並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身份的事情那樣更可惡,說明這個老板平時一定是做了很多次這種事情,以至於都能如此熟練的進行操作!

  迪倫看了一眼巴德身後拄著拐杖走進來的米亞,又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哈裡森,再看看憤怒的巴德,突然就沉默了下來,這該不會就是那個當事人?

  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之前那件登上了《洛杉磯時報》夫妻相愛相殺案件裡的第三個受害人,他們的女兒,應該就是這個拄著拐杖的小女孩兒了吧?

  米亞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衝著迪倫露出了一個禮貌性的笑容。

  剛剛成為一個警察的年輕人:糟糕,心跳突然有點兒加速怎麼辦?

  「我用一下審訊室。」巴德把哈裡森推進了房間,他今天非得把事情的真相給搞明白不可!

  「嘿,你好,我是迪倫,你是雷克家的女兒是嗎?」眼看著巴德跟另外一個同事走進了審訊室,迪倫去倒了一杯咖啡遞給米亞,試圖跟她攀談。

  這女孩兒真漂亮,簡直讓人神魂顛倒!

  米亞:「……」

  她眼神微妙的看著這個愣頭青,但凡是有點兒聯想能力都能想到她是因為什麼來到警察局的,現在你在人家父母的屍體失蹤了的時候熱情的搭訕真的好嗎?

  「謝謝。」無奈的接過了迪倫遞過來的咖啡,米亞真的為這位年輕的警察未來的日子擔心,在到處都是痞子跟老油條的警察局裡面,這愣衝衝的性格真的不是很討好。

  似乎是也意識到了自己過於冒昧,迪倫干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開口,「我的意思是,你還好嗎?這件事有點兒過於匪夷所思了。」

  洛杉磯不是沒有丟屍體的案件,但是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出現在墓地當中,而且很不容易被人發現,現在突然之間來了這麼一個在殯儀館裡面失蹤的案件,就真的挺讓人難以置信。

  「沒什麼可奇怪的,如果我沒有堅持見他們最後一面也不會知道這件事。」米亞搖搖頭,對事情的發展也是感到無語。

  她在賣掉雷克夫婦的那些衣物的時候還是保存了兩件看起來十分莊重體面的禮服,打算給這對夫婦留下最後的體面。結果到了殯儀館之後,她提出要給雷克夫婦換衣服的時候卻出了問題。殯儀館的老板先是說屍體腐爛的程度太可怕,最好由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對屍體的衣物進行更換,後來在米亞的堅持下又支支吾吾的一直推諉,才讓她跟巴德發現了異常狀況。

  可以說,她要是沒有想著要給雷克夫婦換衣服的話,這件事根本就不會曝光。在外面等待幾個小時,然後領著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骨灰離開才應該是事情發展的正確方向。

  但事情沒有如果,所以雷克夫婦屍體失蹤了的事情就爆了出來。

  而殯儀館老板的態度讓米亞甚至有種感覺,他做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因為不忍心看親朋好友最後一面的人受害過?

  答案是很多。

  米亞在警察局裡面坐了很長時間,中間還吃了兩塊手袋裡的水果軟糖來充飢才算是沒有讓肚子發出咕咕的飢餓之聲。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巴德跟另外一個警察才走出了審訊室,表情奇異。

  「我想那一定不是一個好消息。」米亞看著他飄忽的表情,有種不祥的預感。

  「……呃,也不算,至少你父母的屍體應該還是保存的挺好的。」巴德面色古怪,米亞覺得他的眼球都像是在顫動,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請告訴我真相!」米亞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好吧,好吧。」巴德一臉的不自在,「我假設你知道有一些人有奇怪的癖好?」

  他摸了摸鼻子,感覺有點兒尷尬。

  即使是對性並不保守的社會,當眾討論這種問題也有點兒過了。特別是他面對的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兒。但現在事情擺在這裡,不說也不行,他還是只能維持著嚴肅的面孔,跟米亞談論這個糟糕的話題。

  「?」米亞愣了一瞬間,感覺仿佛是被雷劈中,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會吧?不會吧?運氣這麼糟糕的嗎?

  巴德看著她發愣的樣子,咳嗽了一聲,「因為屍體保存狀況良好,而且長得也很好看。所以他們被殯儀館的老板賣給了自己的長期客戶。」

  他也沒有想到殯儀館的老板竟然還能把生意做到這一條線上,腦子到現在還有點兒發懵。

  實際上這個老板這次純粹就是倒霉才會暴露自己背地裡面的買賣。畢竟不是每一具有親屬的屍體都會在殯儀館放上十天半個月的,大多數人都會很快就領走屍體或者是直接下葬跟火葬,只有那些沒有人要的流浪漢跟女支女才會出現無人認領的情況也是他生意中的大頭,基本上沒有什麼風險的那種。

  誰能想到米亞是因為住院住的時間太長了,根本就沒有辦法來領屍體呢?

  做生意做的一帆風順的老板時間長了不免有點兒發飄,見雷克夫婦這麼就沒有人認領,又因為顏值太高而被開出了高價,就沒控制住自己的貪婪,先把屍體給賣掉了。

  結果剛賣掉不久人家的女兒就找上門了,還要求給父母換衣服,體面的離開這個世界!

  於是就出現了這種情況,也是讓人對事情的發展瞠目結舌。

  反正巴德是挺愣的。

  他在床上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在性取向跟別的跟性有關的一切上面都很大眾化,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種結果,直接被事實的真相給衝擊的夠嗆。

  按照跟他一起進行審訊的搭檔的說法,「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惡心的夫妻!」

  夫妻裡面一個搞ち水戀就已經夠稀奇的了,現在可倒好,居然夫妻一起搞ち水戀,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似乎是巴德的話又一次的引起了他的強烈不適,本來就臉色發青的警官再也忍不住的衝了出去。

  「砰」衛生間的門被重重的甩上,震得警察局裡值班的人全都渾身一顫。

  米亞:「……」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把臉埋在了手掌裡面。

  真的,她現在是什麼都不想要說了。

  雷克夫婦真是她見過的最悲慘的夫妻了,互相把對方殺死也就算了,特麼的現在還被同一對夫妻給搞ち水戀,整件事簡直從頭到尾都充滿了濃濃的荒謬感!

  「……你還好嗎?」巴德坐到米亞旁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關心的問。

  她看起來好像有些過於沮喪了。

  「不是很好。」米亞抬起頭,揉了揉自己的臉苦笑,「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是這樣,這太荒謬了!」

  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部毫無邏輯的黑色幽默電影,雷克夫婦還能更倒霉一點兒嗎?

  可以的。

  既然殯儀館的老板已經招供,警察局很快就忙碌了起來,原本休假的警察也被打電話叫了回來,帶著搜查令一起衝向了那對熱衷搞屍體的夫妻的豪華大別墅。

  「LAPD!」衝在前面的巴德一把按住了滿臉愕然的杜福斯先生,把他推到了門板上拷住,「約翰杜福斯,你被捕了!」

  「What?」剛剛在周末進行了一場美妙的忄生愛的杜福斯先生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侮辱屍體罪!」科霍斯厭惡的說,唰的一聲在杜福斯先生的面前甩開了一張搜查令,衝著後面的警察揮了揮手。

  「Ohygod!」依然還是杜蘭,這個倒霉的小警察,在科霍斯的指揮下進入了杜福斯夫妻的收藏室之後又一次的衝了出來。

  「嘔」他扶住別墅中的一棵樹,瘋狂的嘔吐了起來。

  科霍斯:「……」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孩子的神經屬實是有點兒過於脆弱了,每次命案現場都有他嘔吐的身影,這樣真的能夠當好一個警察嗎?

  然而等到他走進杜福斯夫妻的收藏室之後也忍不住胃部一陣翻湧,「Ohygod!」

  他收回了另外一只還沒有踏進收藏室的腳,轉身離開,衝到院子裡也扶著一棵樹嘔吐了起來。

  巴德:「……」

  他沉默了一下,還是在周圍一群同事期待的眼神中踏入了收藏室,停頓了一下之後迅速的捂住了嘴巴,退了出來。

  「看上去很嚴重的樣子。」旁邊的警察喃喃自語,對巴德這麼勇的人都被逼退了的場景感到十分好奇,沒控制住自己邁進了收藏室,「嘔」

  他幾乎是一路吐著出來的,還不如最開始的杜蘭。

  「Allright,看來我們需要更多的勇士。」杜德利史密斯,本次行動主管人員開口,自己的腳步卻動都沒有動一下。

  巴德雖然進入警察局時間不長,但是卻以勇猛無畏聞名,現在就連這個警察局的勇士都這樣,他是真的有點兒擔心裡面的場景自己承受不住。

  「我覺得絕大部分的人都承受不住這種場景,即使我們是警察。」科霍斯吐得兩腿都發軟,晃晃悠悠的靠在了牆邊說,「怎麼會有這麼邪惡的人?」

  快要退休的老頭子本來以為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該見過的都見過了,沒有什麼能夠讓他震驚到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今天見到杜福斯夫婦的收藏時候還是讓他大開眼界。

  什麼叫做變態啊?

  這對夫婦簡直完美的給在場的所有警察都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已經發綠變形的屍體被擺放在床上,周圍圍著一堆姿態各異的屍體,天花板上還鑲嵌著鏡子,這場面驚悚的,簡直讓科霍斯的頭皮發麻!

  「地上甚至還有用過的安全套!」他崩潰的表情中還帶著不可置信,「他們竟然還知道保護自己的身體?」

  由此可見這對夫婦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絕對很清醒,而不是在失去了理智的情況下亂來。但這也讓科霍斯的胃更不舒服了,真是沒有最惡心只有更惡心,這種超出了人類極限的場景但凡是多來幾次,他就要提早去見上帝了!

  巴德沒說話,只是用力的吸了一口煙,似乎是想要用尼古丁跟煙焦油來替換腦子裡面的可怕景像跟鼻腔中殘留的惡心味道。

  並誠懇的建議米亞不要去看雷克夫妻的屍體,「我想你最好還是不要去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就讓他們保留最後一點兒尊嚴吧。」

  這種可怕的場景真的不適合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兒觀看……呃,成年人也不適合觀看!

  巴德抽了抽嘴角,即使是已經過去了一晚上的時間,他依然感覺自己的鼻腔裡面繚繞著一股詭異的味道,並且正在向著肺部進軍,讓他半點兒食欲都沒有。

  米亞:「……」

  行吧,不見就不見吧。她很清楚屍體在脫離了低溫環境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不是進行了防腐處理的話,當時的現場肯定會很慘烈即使進行了防腐處理也依然不會很美妙,也難為巴德現在還能臉色正常的跟她說話而不是像警察局裡的好多人都面色蒼白腳步發飄。

  「現在你需要做的事情是找一個律師,對殯儀館老板跟杜福斯夫婦發起索賠。」雖然莽,但是巴德並非是那種無腦的人,經過了一晚上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覺得這是一個米亞擺脫現在困境的最好機會。

  杜福斯夫婦很有錢,有錢到能夠在比弗利山莊買房子,還能享受奢侈的生活,完全能夠支撐得起賠償的費用。還有那個殯儀館的老板哈裡森,這個倒賣屍體的家伙,也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巴德厭惡的皺起了眉頭,對於這些攪合在一起的惡心家伙們感到十分厭煩,這個社會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人才會變得越來越亂!

  米亞不知道這是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第幾次無語問蒼天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因為這種事情擺脫困窘處境,這叫什麼?

  發死人財嗎?

  這也太黑色幽默了!

  無力的捏了捏鼻梁,米亞覺得自己的人生正在脫軌,並且朝著一個奇怪的方向奔跑的越來越遠了。


第1190章

  但脫軌歸脫軌,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巴德說的對,她現在需要的是找一個律師來幫忙打官司,讓僅存兩人的雷克家族擺脫目前的經濟困境。

  可是打官司也需要錢啊!

  看了看自己那不到十塊錢的存款,米亞望天,她可沒有從巴德提供的律師人選裡面找出來一個願意免費給人打官司的人選。

  「就羅伯特希爾吧。」聽了顏狗迪倫針對每一個律師的介紹之後,米亞果斷的選擇了一個律師。

  「為什麼?」迪倫大驚,「希爾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他陰險狡猾,還總是幫忙那些該死的罪犯脫罪!」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人選,羅伯特希爾的那張臉,光是看著就知道不是一個好人了,更不用說他干出來的那些事情,真是讓人惡心的要命,不知道多少罪犯借助他的手逃脫了法律制裁。巴德讓他幫忙給米亞介紹這些律師,要是知道他就介紹出來了這麼一個結果,沒准兒就會讓他吃套拳頭套餐。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米亞點頭,從這個人的過往歷史就能看出來這簡直就是一顆毒瘤。

  但同時,他也是一條毒蛇。被他咬中的人,要麼就是被狠狠的撕下一塊肉,要麼就是直接死無葬身之地,這不正是她現在所需要的嗎?

  反正她跟殯儀館老板還有杜福斯夫婦都已經結了仇了。難道還指望雙方之間以後相逢一笑泯恩仇嗎?別逗了!趁他亂要他命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她選擇這個喜歡在案件中不擇手段的羅伯特希爾有錯嗎?

  「希爾律師,首先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我很窮,窮到身上連十塊錢都湊不出來。」見到這個面目陰鷙的男人的時候,米亞率先把自己的經濟情況給拋了出去。

  羅伯特希爾沒說話,只是靜靜坐在米亞對面,等著她繼續往下說。既然明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相信這女孩兒不會沒有任何准備就找上他。

  「但是我可以承諾,不管我能夠從這樁案件當中獲取多少賠償,你都會得到其中的一半作為律師費用。我獲得的賠償越多,你得到的律師費用就越多;我得到的賠償越少,你能拿到的律師費用也就越少,最終我們能從這裡得到多少就要看你在這樁案件中能為我爭取到多少。」米亞冷靜的對羅伯特希爾說。

  迪倫之前有跟她說過這時候律師的行情,她相信不會有人能夠開出比自己更好的條件。

  果然,羅伯特希爾聽到米亞的話之後,眼睛一亮,來了興趣。

  他知道這是米亞畫給他的大餅,前提是他能夠把這張餅給弄熟,但那對他來說是問題嗎?

  「這件案子已經被釘死了,現場的物證跟約翰哈裡森的人證都足以錘死杜福斯夫婦,反過來,杜福斯夫婦的證詞也會錘死約翰哈裡森,翻無可翻,唯一的問題就在於你能從他們身上咬下來多少。」米亞從自己的小手包裡面翻出來一張授權書來自於奧利維亞的,遞給了羅伯特,「我相信,尊敬的律師希爾先生會為了可憐的祖孫爭取一個最正義的結果是嗎?」

  老實說,這件事真的是挺讓人無奈的。因為身為一個有監護人的未成年人,她沒辦法自己做出這種承諾,只能跑了一趟醫院,從奧利維亞那裡獲取了授權書。

  這導致了可憐的奧利維亞不得不把自己住院的時間又延長了一些她實在是太傷心了,兒子死了她沒有辦法去參加他的葬禮也就算了,現在還要經受這種糟心的打擊,換了誰都受不了啊!

  但相比較還嫩的很的巴德,奧利維亞這個經歷過兩次世界大戰,從英國跑路到美國的老人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更高,想的也更多。

  人都死了,現在再想其他的事情毫無用處,把錢抓在手裡面才是正經!而且她深知現在家中的經濟情況不容樂觀。即使挪用她的醫藥費聘請律師,也不一定就能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反倒是不如這份授權書上的建議,把獲得的一半的賠償作為律師費。她就不信會有人在這種條件下不動心!

  「親愛的,懷特警官是個好人,你要記得他對我們的幫助。」奧利維亞在那張授權書上簽字之後,認真的對米亞說。

  多虧了那個善心的小伙子,要不然也許今天祖孫兩人就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米亞乖巧的點頭,「我記住了,巴德是個好人。」

  她拿著這張授權書來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奧利維亞是自己擬定的,也沒有說別的,只是述說了發生的事情之後拿了出來讓她簽署,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奧利維亞錯誤的以為這份授權書是巴德幫忙擬定的。

  但這重要嗎?

  顯然跟未來那一筆賠償金比較起來毫無意義。

  所以羅伯特希爾非常愉快的接受了這件委托,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向著約翰哈裡森跟杜福斯夫婦咬了過去。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酬勞,他也要讓這兩個目標對像痛苦的割肉!

  至於這幾個人所聘請的律師,羅伯特希爾臉上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他為什麼敢這麼瘋狂的咬人?難道會怕這幾個毫無魄力的軟蛋律師嗎?

  「我只能說,不管那女孩兒是受了誰的指點找到了我,她背後的那個人都足夠聰明。」羅伯特從妻子身上翻下來,從床頭的煙盒裡面抽出一根煙點燃,愜意的吸了一口。

  「像你一樣聰明嗎?」麗莎伸手越過丈夫,也拿出一根香煙點燃,吞雲吐霧了起來。

  雖然律師賺的不少,但是能夠像羅伯特賺的這麼多的律師還是少數,麗莎不免為自己選中了這樣一個聰明的人做丈夫感到一陣得意。

  「E……跟我比較起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的。」羅伯特哈哈一笑,摟住了妻子的肩膀,「親愛的,這場官司打贏了,我們就能住進有電梯的高級公寓了!」

  雖然這棟房子也不錯,但他還是想要住進那種可以在高處俯瞰地面的公寓裡,那會讓他有更高的成就感。

  「聽上去你能從這樁案件中獲取很大一部分的利益?」麗莎趴在他胸口,好奇的問。

  羅伯特雖然賺的多,但他為了賺錢花在工作上的時間也多,基本上算是一個工作狂魔了。這年頭,可不是每一個案子都能讓律師收獲大筆的財富。

  「你知道杜福斯夫婦在比弗利山莊的別墅值多少錢嗎?」羅伯特咬著煙,從床頭櫃上拿過來一只文件夾,翻到一頁給麗莎看,「即使他們並非是住在比弗利山莊最好的別墅。但能夠住得起超過十萬美元房價的房子,還能每個月都購買足夠多的屍體供自己特殊的癖好享用,你認為我從他們身上咬下來多少錢合適?」

  一棟已經很不錯的公寓的價格也只不過是幾千美元而已,在洛杉磯郊區買一棟新建成的房子才七千塊,就能夠得到一棟足夠一家幾口人住的舒舒服服的房屋!

  每座房屋平均占地六千平方英尺(約557平方米),房屋裡面有四個房間、一個內置電視、一套高保真的音響;社區的綠地每隔28英尺一棵樹,優越的綠化讓社區的空氣足夠新鮮,也讓購房的人士蜂擁而至。

  每個月只需要償還二十九美元的銀行貸款你就能住進這種附帶一個花園的房屋!

  這種強烈的對比下一棟超過十萬元的別墅意味著什麼?這樣的人如果不狠狠的給他們一刀,羅伯特覺得自己會愧疚一輩子的。

  還有那個殯儀館的老板,他已經開了幾十年的殯儀館了,誰知道以前還有沒有干過什麼別的買賣?不想要讓自己曾經的秘密被曝光出來,他最好乖乖的付錢!

  羅伯特得意的吐了一個煙圈兒,為自己即將更換一個高級公寓而感到了興奮。

  但她的經濟情況在短時間裡面還是沒有什麼改善。跟羅伯特正好相反,即便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律師,對方的風格又注定了她會得到不少的賠償,米亞依然高興不起來。

  這又不是今天上訴明天就能拿錢,就算是速度再快,她想要拿到這筆錢也至少要兩個月之後了。這就意味著她還要繼續過兩個月的苦日子,有什麼可高興的?

  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樓頂的家中,米亞歇了一會兒,把所有的郁悶都發泄在了打掃整理房間上面。

  奧利維亞已經是個很講究的女人了。但她的身體太糟糕了,又限於經濟情況沒有辦法雇佣清潔衛生的人,還是讓這間屋子的情況不是那麼好。

  之前米亞住進來的時候,累的要死,也只是暫時換了新的被褥,歸置了一下常用的物品。現在橫在面前的最大問題雷克夫婦不用她去管了,也就騰出了足夠的時間來折騰這間屋子。

  因為是由雜物間改造而成的,這間屋子的面積不大。所以當初老雷克夫婦也沒有使用砌牆的方式來給這間屋子進行分割,而是選擇了用在天花板上打上滑道,用簾子來承擔這項功能。也就是說整棟屋子根本就是一條直線。除了衛生間有單獨的隔間門之外,剩下的地方都是相通的,只有一道簾子進行分割。

  可是這幾道簾子也已經很久沒有清潔過了,成為了米亞最先動手的目標。

  先把洗衣機給清潔了一遍,米亞把幾條簾子都拆了下來,一條一條的丟進洗衣機清洗。

  足夠的洗衣粉加上消毒液,瞬間就讓整棟屋子裡都爆發出了一股濃重的味道,順著開著的窗戶飄散了出去。

  「哦,這是誰家在洗衣服,消毒液跟洗衣服是撒掉了吧?」住在樓下的萊爾先生抽了抽鼻子,覺得自己的嗅覺受到了傷害,怎麼會有人在洗衣機裡面倒入這麼多的洗衣粉跟消毒液?

  「應該是最近搬來的雷克家的女孩兒。」萊爾太太正在忙碌著午餐,聽到丈夫的話回答了一句。

  「雷克家的女孩兒?」萊爾先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難道托馬斯雷克終於賭博的破產了,窮的不得不把女兒甩給自己的老媽?」

  這棟樓裡面的人,但凡是住的時間久一點兒的都知道雷克家的事情。因為除了剛剛結束戰爭的那兩年之外,托馬斯每次來這裡除了跟自己的老媽要錢還是跟她要錢,有時候要不到錢還會爭吵起來,聲音大的整棟樓都能聽到。

  他還記得這個男人有一個漂亮的妻子跟可愛的女兒,這是出了什麼事情讓他把孩子都給丟到了這裡?

  別以為歐美國家就沒有把孩子丟給老人的傳統了。實際上養不起孩子把孩子丟給自己父母的人士大有人在。尤其是並不需要多麼高成本的鄉下,沒有了城市的各種高消費費用之後,養活一個孩子真的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只需要給他/她吃的跟穿的,然後到了年齡送去學校進行免費的義務教育,最多花點兒午餐費如果條件符合的話,申請福利政策這點費用也能免除。所以在城市裡面放縱自己把孩子丟給老家的人一抓一大把,這也是為什麼每年都會有那麼多人從小鎮跑到大城市裡面淘金的原因,極大的貧富差距跟階級決定了他們只有從小鎮來到大城市才有未來。不然就只能在老家種地或者是靠著領取救濟金過著不好不壞的生活。

  萊爾先生自己就知道不少在城市中工作,把孩子丟到老家去養的人,更不用說現在戰爭才過去了沒幾年時間,死去的那些士兵們也不是每個都孑然一身,有不少人上戰場之前就已經有了孩子。幸運的話,孩子的母親改嫁之後還會帶著孩子,不幸的話,這些孩子要麼就是送進孤兒院,要命就是被丟到他們的祖父祖母或者是外祖父外祖母那裡撫養,每個月給幾塊錢就算是撫養的費用了。

  但是托馬斯雷克?

  萊爾先生撓頭,這家伙不會是因為賭博欠債太多還不出來死掉了吧?

  「真是個可憐的家伙。」他嘟囔了一句。

  曾經的小托馬斯雷克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英俊男人,有美麗的妻子跟可愛的女兒,家庭不可謂不幸福。但戰爭毀掉了這一切,他從戰場上回來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只會酗酒跟賭博的惡棍!

  「你在想什麼呢?」萊爾太太聽著丈夫的嘟嘟囔囔十分無語,「難道你都沒有看最近的報紙嗎?托馬斯雷克跟他的妻子已經死了,他們的女兒就只能來投靠莉蓮。」

  拜托,這家伙平時看報紙的時候都看了些什麼啊?怎麼重點問題都不關注呢?

  「What?」萊爾先生吃了一驚,「我都沒注意到訃告!」

  誰閑著沒事回去注意那種東西啊?

  「總而言之,可憐的米亞現在成為了一個孤兒,只能靠著莉蓮生活了。」萊爾太太聳聳肩,「不過那孩子是個勤勞的姑娘,還有一手的甜點手藝,只要度過了這段難熬的時間,以後的日子不會難過的。」

  再說了,她那麼漂亮,一旦成年不知道會有多少追求者追在她的後面求著她嫁給自己,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最多跟奧利維亞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稍微辛苦一點兒。但那也比去孤兒院或者是寄養家庭接受未知的命運要強多了!

  「給你,新鄰居送的禮物,允許你吃一個。」萊爾太太把一只紙杯蛋糕放到萊爾先生面前,大發慈悲的對每天都要吃藥控制血糖的丈夫說。

  她嘗過可愛的小鄰居送來的禮物了,也許是因為經濟窘迫的原因,她並沒有在蛋糕裡面放太多的糖,幾乎都嘗不出來什麼甜味,倒是可以給已經半年多沒有吃過甜食的丈夫解解饞。

  萊爾先生面色詭異的看著那只已經沒有熱氣的紙杯蛋糕,表情十分猶疑,半天才抬起頭,「親愛的,今天是周三。」

  他們約好了每周二六干活兒,一三四五休息,周日看心情的!

  萊爾太太一愣,瞬間變臉大怒,「本傑明萊爾!」她一把抓起手邊的面包,劈頭蓋臉的砸在了丈夫身上,吃什麼蛋糕?餓著吧!

  樓下發生的事情米亞一無所知,她把已經洗干淨的簾子從洗衣機裡面撈出來丟進了大盆裡面,用檸檬味的留香珠浸泡,又把從奧利維亞床上拆下來的床單跟薄被子扔進洗衣機裡面繼續洗,接著是窗簾跟跟各種衣物……然後重復之前的步驟,再把泡好的簾子重新丟進洗衣機裡面清洗之後甩干,最後鋪平在晾衣架上。

  洛杉磯的陽光十分明媚,只需要一個下午的時間,被清洗干淨的布料就會充滿陽光跟檸檬的氣息,重新鋪到床上之後會讓使用的人瞬間愉悅起來。

  不過奧利維亞還要咋醫院裡面繼續待上一段時間,暫時享受不到這種舒適的環境,稍微有點兒遺憾。

  也是因為她在醫院裡面,所以不知道因為她隨口的一句話,米亞徹底給家裡面來了一個大掃除,包括並且不限於清洗家中的各種布料制品衣服跟窗簾還有桌布等等,還拖著一只打了石膏的腿給家中的地板來了個打蠟跟保養全套,又順便把家裡面出現了故障的電器跟各種用品給修了個遍,連整個樓頂的地面都被她用拖把給蹭了個來回,還順便在邊上擺上了自己這幾天組裝好了的木頭箱子。

  「Oh」時隔一個多禮拜,再度來拜訪米亞的巴德坐在沙發上,看著屋子裡面的景像有點兒發呆。

  他之前來的時候,這裡是不是不太一樣?

  巴德簡直懷疑自己的記憶出現了錯覺。不然的話為什麼腦子裡面會出現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咖啡?茶?」米亞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給我一杯冰水就好。」巴德被晃回了神,對米亞的這種行為頗不贊同,「你的腿還沒有好,最好不要活動的太多。」

  想要把這間屋子給清理成這樣,他真是不敢想像米亞這段時間到底對自己的腿做了多少可怕的事情,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巴德真的不希望以後看到一個走路一瘸一拐的她。

  「別擔心,只要有輔助的工具,這些東西拆裝都很容易,沒你想像的那麼困難。」米亞從冰箱裡面拿出冷水壺,給巴德倒了一杯冷水說,「而且忙碌會讓我的腦子沒時間去想太多的事情。」

  米亞真心覺得巴德是一個好人,她今天要去醫院拆掉石膏,他還特地過來幫忙載她去醫院,能夠在初來乍到的時候交到這樣的一個朋友她很開心。

  「……總會過去的。」提到糟心事兒,巴德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你們的案件處理的怎麼樣了?」米亞走進廚房,拎出來一只裝著各種餅干跟小零食的小桶遞給了巴德,好奇的問。

  約翰哈裡森這邊還好說,他只是一個殯儀館的老板而已。雖然跟黑色勢力有所牽扯,但也僅僅是交保護費被庇護的牽扯,借著他們的名頭來嚇唬人,再多就真的是沒有。所以處理起來也比較簡單,但是杜福斯夫婦就比較麻煩了。

  有錢人總是很難纏,特別是有特殊癖好的有錢人。

  到目前為止,警方能夠確定的屍體身份只有死了還沒有太久的雷克夫婦,其他屍體的身份則是處在一個一籌莫展的水平。

  杜福斯夫婦拒絕交代其他屍體的身份雖然他們自己可能也不知道,但不管怎麼樣,只要警察沒有查出來另外那些屍體的身份,他們就不用擔心自己破產!

  是的,沒錯,就是破產!

  羅伯特希爾是個很有效率的律師,跟米亞分開之後就投入到了工作當中,現在已經成功的對這對夫婦提出了告訴,就准備等著打官司了。而考慮到現在所有的屍體中只有雷克夫婦的身份是確鑿無疑的,其他的都是未知,這對夫婦就算是知道那些屍體的身份也不會說出來的。難道要給自己的賠償金額增加數目嗎?

  至於約翰哈裡森,不管他有沒有在暗中記錄便這些屍體的身份,他都不會把他們的名字說出來。

  作為一個已經用很多動物骨灰或者是什麼別的產物來冒充死者骨灰和直接去別的地方盜墓來的屍體冒充自己殯儀館的屍體下葬的人,他很清楚一件事。要是把這些人的身份給說出來,他將會面臨跟杜福斯夫婦同樣的情況,會有不知道多少人找上門來索賠!

  於是兩方自從雷克夫婦屍體被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的人竟然隔空有了一種默契,對剩余的屍體身份保持沉默。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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