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怯懦者游戲:通關的終點(上)
日番谷話一完, 緊隨著他進入的十番隊成員全都凶神惡煞的看著審訊廳的眾人。
「十番隊隊長,誰給了你權利處置懺罪宮的犯人?」安室透看著他們臉上像征著虛的面具,臉色一變, 「我記得, 昨日你們還是『『正常』的死神。」
好像一夜之間, 整個十番隊都擁有了虛的力量, 殘暴的笑容昭示著他們來意的不善。
「哈哈,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不正常?」
「不正常?開什麼玩笑!我現在充滿了力量, 這感覺太美妙了!」
「隊長來處置犯人, 需要給你這個看門的人彙報嗎?」
「一個小小的死神也敢管到我們頭上,找死!」
「說的對, 隊長,殺了他吧?不尊重隊長的死神沒存在的必要!」
「死神的靈魂是什麼味道?我好想知道啊∼」
「就算在懺罪宮用不了力量, 我們這一身銅皮鐵骨也不是他們能抵抗的!」
……
囂張的話聽得在場人心裡一緊, 不等眾人反應, 日番谷面無表情的發號施令, 「不該存在的人, 一開始就消失最好。」
「說的對!隊長 。」
「哈哈,我迫不及待想要扭斷懺罪宮一群人的脖子了!」
「所有的罪人,都罪無可赦!」
頓時,帶頭的日番谷抽出刀向著黑澤陣飛去, 就像一個信號,十番隊成員立刻蜂擁而上。
……
「在我的地盤大鬧……」安室透一拳擊倒迎面而來的攻勢,微笑的神情變冷, 「比看見某些人還令我不爽。」
給他工作添加難度的人, 一個個都令自己如鯁在喉,黑澤陣, 日番谷如是,那個人也一樣!
毛利蘭速度極快的避開來勢洶洶的敵人,見爸媽在綱吉君幫助下有驚無險後,不由得好奇的看著滿腹怨念的人。
「安室先生!你是看守這裡的人,沒發現他們什麼時候進來的嗎?」嘈雜的環境下,毛利蘭加大了聲音,「你做什麼去了啊!」
質疑的語氣激得安室透額頭青筋一跳一跳地,「小姐,我確信,沒看到他們進來!」說著一頓,「你後面那位死神可以作證!」
毛利蘭一愣,轉向目不轉睛盯著雛森桃的山田花太郎,他頭一點,肯定了安室透的話。
「我接到探查任務,雛森桃假借隊長名義,多次造訪懺罪宮,特來查明原因,期間安室透跟我在一起。」
山田花太郎掃過雛森桃的眼睛閃了閃,「原來她一直在與藍染接觸。」
雛森桃不是在與空氣對話,而是借著手中小小的地獄蝶與藍染忽右介交流。
[我不該猶豫,如果早點行動就好了。]
毛利蘭蹙眉,山田花太郎懷疑過,但准備去查明真相時已經太遲了嗎?
怯懦者游戲,怯懦者……
哐當一聲,刀片掉地的脆響驚醒了毛利蘭。
毛利蘭抬頭,黑澤陣踹開剛剛襲擊的死神,神情冷了冷,「分散了精力,躲避的本領再強都沒用。」
毛利蘭看了看被踹進牆裡的人,心虛道,「謝謝,我會注意。」
黑澤陣冷笑了一聲,越過她,踢開撲過來的死神,一腳踩碎被制服在地之人的脊椎骨。
他看向高台上俯視眾人混戰的日番谷,嗓音冷得徹骨,「日番谷,是什麼錯覺,讓你認為僅憑肉搏戰就能制服我?」
日番谷不作聲,碧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審訊場地上的來客,看著他們與十番隊成員們爭鬥不休。
而暴力拆遷習慣了的黑澤陣,在湧上來一個又一個不知死活的人後,本就不多的耐心宣布告罄。
黑澤陣冷笑著從身上掏出一個類似點煙器的東西,「剛好我想試試身上是什麼東西?」
「你竟然帶了它!」毛利蘭失聲道,「那可不是什麼瞄准度精確的武器!我們還在這裡啊!」
港口Mafia科研部最新研發的小型炸彈,一按一壓間就能頃刻炸毀一幢高樓大廈!
毛利蘭想罵人,黑澤陣你不是失憶了嗎?為什麼還不忘用這殺傷力巨大的武器!炸建築的愛好刻進骨子裡了嗎?
三兩下撂倒一個死神,沒空想太多,緊接著對身旁混戰的眾人大喊,「去外面!黑澤陣手上是炸『彈!」
「什麼?炸『彈!」毛利小五郎立馬大叫著跳起來,「居然隨身攜帶這麼危險的東西,他果然是一個恐怖分子!」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妃英理彎腰躲過依舊不管不顧攻擊他們的死神,立即推擠著毛利小五郎往外湊,「聽小蘭的,快出去!」
安室透也臉色一變,撈過喊著「小蘭姐姐」的柯南就往外衝,他可沒信心能在炸彈的衝擊中活下來。
黑澤陣,遇見你果然沒好事!場地毀了,他的任務還怎麼完成?
「小蘭姐姐還在裡面!」柯南掙扎著叫道,「太危險了!」
安室透連跑帶踹,面不紅心不跳的道:「我認為那位小姐身手不凡,逃命的速度比你一個小孩快多了。」
再說,黑澤陣也會顧忌下她的安全好嗎?安室透眼睛不瞎,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兩人的關系不一般。
「炸彈?那是什麼?」
在屍魂界古舊的用刀潮流下,往返的現世都是相對和平穩定的空座町,思緒萬千的山田花太郎和雛森桃不太理解眾人的驚慌。
「有什麼事等到外面再說。」沢田綱吉拉著兩人的後領扔出去,朝後面的人道,「蘭小姐,請注意安全。」
一行人跑到外面的露天訓練場,江戶川亂步眨巴著眼睛,看著慌忙跑出來的人們笑道:「不愧是極具東京特色的黑澤君呢,還好亂步大人沒跟著進去∼」
氣喘吁吁的東京人:「……」
這種特色,東京表示一點也不想有!
妃英理望著不遠處的圓形會議場,眉頭夾緊,毛利小五郎咬緊了牙,「黑澤陣,你最好祈禱我徒弟沒事!」
「安心啦∼」江戶川亂步對著他們笑了笑,「偵探大叔,蘭小姐比我們安全一百倍。」
毛利小五郎僵硬地扯了下唇角,在現場不敢下重手而拖後腿的是他們。
……
「我說怎麼在兜裡,原來是炸彈。」黑澤陣看著手中的點煙器挑眉,「果然,比起冷冰冰的刀劍,還是充滿硝煙的味道更能吸引我。」
毛利蘭瞅了瞅他腰間不知不覺消失的斬魄刀,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熟悉的手『槍?
毛利蘭默默的咽了口水,不要告訴她黑澤陣寶貝的伯『萊塔和『鴉殺』是一個東西!
「趁手,就是最好的武器。」黑澤陣舉起伯』萊塔,突突地朝著身邊的死神射去,「熱武器屬於科技,無關特異能力。」
在這限制了死神力量的懺罪宮,現世的玩意很有效果。
「我覺得吧,黑澤陣,我們還是低調行事比較好。」毛利蘭委婉的提醒道,「森首領還等著靠這東西賺一筆呢,不到面世的時候。」
科研部研發的對抗死人的武器,經試驗,效果顯著。
這點引爆了浦原喜助酒吧的伏特加可以證明,據可靠消息,浦原喜助愣是消失了好些日子,疑似養傷中。
話說,浦原喜助得罪了黑澤陣?什麼時候?
在毛利蘭思想偏移的時候,黑澤陣眉頭一皺,「森首領?好難聽的名字。」
毛利蘭一哽,什麼名字!這是稱呼好嗎?不信你聽不明白,故意的吧?
在一圈死神的包圍下,兩個旁若無人的交流激怒了理智搖搖欲墜的日番谷,他怒道,「黑澤陣,你以為死神會怕這種現世的東西?」
日番谷看著垂眸思索的黑澤陣冷笑,「這不是以前,他們能互相干擾的時代。」
「時代變了嗎?」黑澤陣抬眼,墨綠色的眸裡滿是冰冷的笑意,「日番谷,這句話我也想送給你,規矩是定給腦子不好使的貨。」
縱然記憶被做手腳,黑澤陣也不會無的放矢,放一個作用不大的東西在身上。
「其實吧……」毛利蘭糾結的發聲,「要不要考慮我們談談?」
不要一言不合就炸建築啊啊啊!
日番谷面無表情的繼續盯著黑澤陣,無聲的表明了態度。
「談?」黑澤陣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看向對面的死神,「我認為除了你死我亡,沒什麼好談的。」
「黑澤陣!」
在毛利蘭變調的聲音中,他手一揚,袖珍的炸』彈隨即拋向頂端,火花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隆炸響,屍魂界最堅固的牢籠瞬間炸出一個大窟窿。
「小蘭!」
「小蘭姐姐!」
……
露天場地上的眾人驚恐的看著爆炸,沢田綱吉和安室透一把拉住企圖往裡衝的毛利夫婦等人。
「你做什麼?不要擋路!」毛利小五郎瞪著發紅的眼睛,對著沢田綱吉大吼,「我女兒還在裡面!」
妃英理怒不可遏的道:「滾開!」
脫口而出的稱呼令沢田綱吉微愣,旋即阻止他們,「兩位,蘭小姐沒事。」
壓根沒察覺自己對毛利蘭稱呼改變的毛利等人一震,忙看向灰霧籠罩的中央四十六室,月光下,反射著冷光的兩道圓形壁壘包裹著眾人擔心的女子。
安室透訝然,「冰牆?」
「日番谷的樣子……」
柯南震驚的看著其中一道圓形弧頂下,少年的身姿漸淡,挺拔的身體顯現,宛如,不,這就是一個與黑澤陣同樣身高的成年人!
「這是小白解除封印後真正的模樣。」雛森桃喃喃道,「大家都忘了他戰爭後真實的樣子……」
毛利小五郎道:「那另外一頂冰牆是黑澤陣?」
見毛利蘭安好,放下心的同時,驚訝的看著與日番谷對峙的黑澤陣站在前面,兩人在冰牆的護佑下安然無恙。
「不哦。」江戶川亂步笑了,「亂步大人懂了,游戲可以結束啦∼」
眾臉懵逼:「——?」
什麼游戲?哪裡懂了?
「來自十三番隊隊長,朽木露琪亞。」山田花太郎臉色一黯,「我是醫者,最清楚不過,這份能力出現在他人身上的前提。」
屍魂界擁有冰雪系力量的只有兩人,且都為護庭十三隊的隊長。
「四界冰結——」
一道身影高站於塔頂,沉沉的嗓音在山田花太郎說完之後回響在場上。
毛利蘭從爆炸的異像中霎時回神,驚愕還沒來得及退卻,塔頂的人帶著強烈的衝擊向著二人飛來。
鏘——
長刀相交的火花飛濺,同樣死霸裝的兩人本該是相識的同伴,卻在此刻怒目相視。
在他們身後,站在黑澤陣旁邊的毛利蘭一驚,「黑崎一護。」
她沒看錯,那把帶著摧枯拉朽氣息的斬魄刀是向她砍來?
黑崎一護看著接下他一刀的人,滿面的憤怒不言而喻,「花太郎,讓開!」
「黑崎一護,朽木小姐讓我告訴你一句話。」山田花太郎眼睛死死盯住他,「這是她的決定。」
「我絕不接受這樣的結果!」黑崎一護怒道,「滾開!山田花太郎!」
「對不起。」山田花太郎咬牙對抗這懸殊的實力,「我答應過,遵循她的意願。」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黑崎一護逼近他,「一個破面?藍染的傀儡?救人治命的小刀都突變成了殺人的利器?」
聞言,毛利蘭驟然看向山田花太郎,怎麼會?跟日番谷冬獅郎變成的破面迥然不同,完好無損的身體和理智,根本看不出一點破面的影子!
對此,山田花太郎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笑道,「黑崎一護,活下來的都付出了代價。」
「代價什麼的我不在乎!」黑崎一護道,「但是敢動我伙伴的家伙一個也跑不了!」
在充滿憤怒的攻勢下,黑崎一護很快擊倒了山田花太郎,閃身到兩人身前,准備一舉解決三番兩次觸犯他底線的人。
「等等,這一切都是誤會!」毛利蘭趕緊道,「我們可以解釋!」
天知道露琪亞的靈力怎麼會出現!這還帶自動保護功能?
饒是毛利蘭絞盡腦汁在那想辦法,也奈何不了想拖後腿的隊友。
黑澤陣見此,更是不忘添火,「誤會?」嘴角微微一揚,「黑崎一護,我做事從來不怕後果。」
一個轉身,跟扔小雞樣,把毛利蘭扔到翹首以盼的毛利小五郎手上,迎頭對上殺氣騰騰的死神。
「黑澤陣,你混蛋!」毛利蘭在眾人手忙腳亂的攙扶下站穩,連忙嚷道,「控制下你的臭嘴啊!」
一味拉仇恨,是想死還是想死啊!
「黑澤陣,露琪亞是你殺的。」黑崎一護抿唇,「為了竊取她的力量。」
簡單的死神靈力傳輸,不會要本人的性命,只有獻祭了死神的靈魂,那人才會完全接受本人的能力。
露琪亞她……
「我殺的。」黑澤陣輕慢的笑了笑,「我沒想錯的話,是在你面前,親手殺的她。」
自己最了解自己,黑崎一護與紅月事件無關,他的記憶受到影響,只能是那個女人天真的保護。
「正義的死神,永遠保護不了最重要的人。」
砰的一聲,塵埃沒有散盡的現場,再度揚起漫天的碎屑,席卷著滿滿的憤怒。
黑崎一護握緊了刀,「黑澤陣,我殺了你!」
「想要我命的人很多。」黑澤陣笑著一一掃過日番谷一眾死神,「干脆一起上吧。」
……
「黑澤陣越來越狂妄了!」毛利蘭一掌捏碎了場地上的欄杆,「以為自己九條命嗎?」
前方激情干架的人,身上傷口不斷增多,看得毛利蘭嗓子都提到了喉嚨眼,但怕打斷注意力,只能拼命壓下心裡的焦急。
跟這些人打架,一個分神都是一條命!
「小蘭,不要這麼擔心,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命大!」毛利小五郎盡力勸著嘴都快咬破的人,「放一百個心吧!」
「小蘭姐姐,你沒事就好!」柯南也勸道,「那種人不會有事的。」
安室透點頭,「嗯嗯,不會有事。」
毛利蘭倏地轉頭,神情復雜的看著他們,不要一臉安慰的表情說著這些話,反而在心底是另一副面孔啊!
[拐帶我徒弟的人,早死早完蛋!]
[令人不爽的危險分子,快!黑崎一護,加把勁解決他!]
[黑澤陣這次能死干淨嗎?]
黑澤陣你瞧瞧,做人做成這樣,不是失敗是什麼?
這時,看戲看得起勁的江戶川亂步眨眨眼,「時間到了呢∼」
毛利蘭抬頭,月亮升至正中,指子夜?
「不是喲∼」江戶川亂步笑著看向走出的人影,「是導演這出戲的人員。」
毛利蘭看過去,瞳孔縮了縮,白蘭·傑索和六道骸?
「kufufufufu∼你可不能冤枉我。」六道骸笑眯了眼,「我頂多算個制片人。」
一開口,無聲無息的幻境籠罩全場,戰做一團的打架分子全部被分隔開,只留下他們這群原地觀望的人。
「礙事的人不在。」白蘭笑眯眯道,「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談談了嗎?」
一臉盡在掌握的表情,看得毛利蘭牙癢癢 ,「談什麼?」
白蘭視線掠過沉寂下來的雛森桃,以及跟著毛利蘭脫離戰場的山田花太郎,「談談怎麼達成通關?」
毛利蘭呼吸一緊,結束游戲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挑明了條件,但……不可能!
「吶,小蘭姐姐,他是誰?什麼游戲?通關又是什麼?」滿頭問號的柯南替大家問出這莫名其妙的問題。
「沉溺於虛假的世界還是回歸現實?」白蘭渾不在意沢田綱吉的敵視,「哈哈,來告訴我答案吧。」
沢田綱吉臉上沒有一絲感情, 「你想要什麼答案?」
「十代目,是輝月姬哦∼」六道骸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紅月之後,把他困在水牢的罪魁禍首。」
「亂步大人知道!」江戶川亂步率先道,「但亂步大人只查真相,不幫著找人!」
等待良久,在不知所雲的眾人和緊張的氛圍中,毛利蘭轉了轉眼珠子,「我說是朽木,你信嗎?」
山田花太郎握著刀,也道,「白蘭·傑索,你永遠殺不死一個不在的人。」
「哎呀,我可是愛好和平的人,一開口就是打打殺殺,太敗興致了。」白蘭笑道,「雛森桃,你說呢?」
被點到名字的人瑟縮了一下,戰戰兢兢的開了口,「是朽木……朽木白哉……」
頓時,簌簌落落的粉色櫻花飄蕩在空中,伴隨著冰冷的寒意,向著悠然自得的人襲去——
「想報仇?樂意之至。」
第97章 怯懦者游戲:通關的終點(下)
「兄長親啟:
見信如晤。恰逢遇到那位可以預見未來的女子時, 收到您的來信,露琪亞感激不盡。
初時聽到她對我說,『露琪亞, 你會死。』我是震驚而又理所當然的。
因為, 自私皆有果報。
……
在結局到來之時, 早已知曉結果, 應是我的大幸, 這是露琪亞應得的下場, 怨不得任何人。
兄長, 還是想說一聲謝謝,朽木露琪亞很高興, 能成為朽木家的一員,以及……對不起, 讓您難過……」
————
「朽木隊長, 都說了以和為貴, 何必發這麼大脾氣?」白蘭從容的往後一跳, 避開千本櫻的包裹, 「該生氣的好像是我這個受害者吧?」
「我說。」朽木白哉眼皮也不帶撩一下,照舊指揮著數不清的刀片攻向他,「你該死,就得死。」
「因為藍染?」白蘭感受到他身邊的寒氣更重, 笑了笑,「何必動怒呢?我只是個欽佩科學家研究精神的外行人,一點也不知道他會對您珍視的寶物下手啊?」
說到這, 白蘭頓了頓, 片刻後,狀似友好的提議道, 「要不等他研究成功,還您一個完好無損的妹妹?長生不死是人類永恆的命題呢。」
「你覺得我像傻子?」朽木白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朽木的榮耀不容玷污。」
白蘭苦惱的皺起眉,「這都吸引不了你。」突然,眼睛一亮,「那紅月的事呢?」
朽木白哉一頓,白蘭笑了,「兩位見證者都在這裡哦∼」
「你提醒了我。」朽木白哉掃了眼悄然擋在兩個人前面的毛利蘭,「最重要的事。」
千本櫻化成的無數刀劍逼上白蘭脖子,淡淡的掃了眼他鎮定自若的表情,朽木白哉轉身,面向其他人員。
沒有意外,他的問題令大家困惑,使雛森桃二人俱是沉默,「現在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導致了月亮染上血色?」
推理出真相的江戶川亂步不想說,其他人單憑有限的線索,根本無從尋找答案。
毛利蘭禁不住問道:「朽木隊長,很重要嗎?」
朽木白哉態度很冷靜,令見識過黑崎一護惱怒的毛利蘭有些受寵若驚,「回答出問題,方能離開。」
毛利蘭啞聲,在事態向著不可控發展前,她必須得送大家回去。
世界雖是虛幻,但受到的攻擊是實打實的。
所謂的紅月就要升起,在這片記憶天地中,除了本該活下來的人,其余無一幸免,也就意味著,坐等紅月到來,必定是死路一條。
無論是雛森桃還是日番谷冬獅郎,紅月,都像征著當日所見之人的死亡。
毛利蘭看明白了,誰也好,都不想他人知道原原本本的過往。
他們必須抓緊時間通關這場游戲。
通關有三條路,要麼賄賂評判游戲開始與結束的裁判,要麼達成空間主人的所願,要麼滿足制定規則人的要求,焰和雫。
毛利蘭深深地吐了口氣,「日復一日的三選一,成功令我對三和一這兩個字厭惡透頂。」
「三種方法,分別對應我、雛森桃、和雙胞胎。」朽木白哉看著臉色微微發青的她,嗓音如冰,「帶來的後果各不相同。」
「黑澤陣呢?」毛利蘭雙眸緊緊盯著他,「他單獨被隔離開了這裡。」
一個人面對如此多的死神圍攻,連毛利蘭這個對他信心十足的人都冒了渾身冷汗,黑澤陣他……
聽到耳熟的名字,朽木白哉言簡意賅道,「他最安全。」
他眼中似有冷光掠過,一一望過微笑聆聽的白蘭等人,「在這段時間裡,黑澤陣安全無虞。」
意味不明的話帶著不容置疑,在現場響起若有若無地遺憾聲裡,毛利蘭提到嗓子眼的心穩了下來。
那家伙,活著就好。
不過……
毛利蘭瞟了眼剛剛呼吸有一瞬間凝滯的雛森桃、山田花太郎……白蘭……
這段時間死不了?是指他們記憶中黑澤陣能活到紅月來臨甚至之後?還是指現在的黑澤陣有什麼特殊?
毛利蘭笑了笑,「謝謝。」
確定好了一些事情,做一次極限三選一,不做他想,選擇只有一個。
朽木白哉冷著臉道:「可以說了嗎?」
「喂,你這臭小子,擺什麼臉色?」毛利小五郎不高興了,「我們都沒查出真相,小蘭怎麼會知道!」
「嗯嗯。」柯南點了點頭,「小蘭姐姐哪知道那麼多?」
「你離他最近。」朽木白哉說的『他』顯然是指黑澤陣。
毛利蘭不敢說自己一點都弄不清,至少眼前這些人是壓根不信的貨,不然為什麼偏偏把黑澤陣給引開?等著她來透漏消息?
在眾多迷茫不解的目光中夾著某些人暗藏的犀利視線,毛利蘭半垂下腦袋,盯著冷冰冰的地面沉思。
一個個的,是太看得起她還是看不起她呢?
既然如此……
怯懦者游戲,就該是怯懦者玩的游戲嗎?由『輝月姬』的故事開始,那也應由『輝月姬』結束。
這便是提示。
「我告訴你。」毛利蘭道,「你們難道忘了?自紅月後,有一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來到了屍魂界。」
「誰誰誰?」毛利小五郎有種抱頭大哭的衝動,「你們說的我一句都聽不明白啊啊啊啊!」
「爸爸,老實跟媽媽呆在一起。」毛利蘭這句話更是給了他靈魂震撼的一擊,「就當你們現在在做夢,夢醒了,就都明白了。」
「爸爸?」毛利小五郎呆呆的道。
「媽媽?」妃英理看著被推到眼前的毛利小五郎也是一呆,「做夢?女兒?」
柯南小手指著自己,一臉期待的看向毛利蘭,惹得她嘴角一抽,「是,你不是我弟弟,是在我家寄住的小孩。」
[難怪,我說毛利叔叔剛剛為什麼脫口而出女兒?為什麼這個世界給人一種很陌生的感覺?為什麼覺得自己跟小蘭姐姐不是親姐弟……]
毛利蘭看了看安室透護著的他,微微一笑,「剛剛保護你的大哥哥是不是很熟悉啊?你們兩個都感覺認識對方很久了是不是?」
被問到的人不自覺的點頭,毛利蘭點頭下結論,「那就對了,你們是親得不能再親的親兄弟。」
她的笑容變得越發和藹可親,「都在以自己的方法守護著心中的『摯愛』。」
摯愛?
安室透和柯南兩人心裡頓時一震惡寒,趕緊分開彼此,看向對方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帶上嫌棄。
是不是哪裡有點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蘭小姐,這個笑話不好笑,我的摯愛絕不可能是這玩意!」
『這玩意』柯南:你禮貌嗎?
「小蘭姐姐,我覺得一定有哪裡……」
「哪裡都很對。」毛利蘭不容辯駁的道,「你看,有危險時他安室透第一反應是不是先保護你?『弱女子』的我他看都沒看一眼?」
柯南楞楞地點頭,看得安室透滿臉黑線,拜托,這些人中就他一個小孩子,不護著他護著誰?而且……這女人給他的感覺跟弱掛不上勾好嗎!
一戳就破的謊言,反而在潛意識裡覺得是大人的柯南有了那麼幾分可信度,尤其是當謊言是從毛利蘭的嘴裡說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擔心你,甚至搬到了我家樓下,屈尊去做一個服務員,一日三餐的伺候你!」
「可是我們膚色……」
「去夏威夷曬黑的。」
「長得也……」
「你像你爸爸,他像你媽媽。」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哥哥不放心你,還絞盡腦汁成為我爸爸的弟子,就為了近距離接近你這個叛逆期的弟弟,不敢互相承認身份的你們,就喜歡暗戳戳的會面,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
把人唬得暈頭轉向後,毛利蘭二話不說的摸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塞給爸爸和安室透一人一把。
「啊?」毛利小五郎一臉懵逼,女兒身上怎麼會有這個?
「帶個武器安全些。」毛利蘭道,順便在安室透耳邊輕聲說了句話,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安室透眼睛一眯,「多謝。」
拋下神態各異的人,毛利蘭折回去,對上一張不帶情感的臉,接著剛開始的話題道,「這個人,由你們的輝月姬帶回來。」
【太宰治】
一個共同的名字劃過已經猜出部分真相的人心頭。
毛利蘭思緒變得恍惚,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紅月,是神明隕落的像征。」
異世界的橫濱擁有同樣的月色,鮮艷得令人心悸。
毛利蘭看了看面色微微一皺的人,嘆道,「朽木隊長,這點您應該也清楚,那天的經過很容易推導出來。」
藍染忽右介操控的十番隊集體前往了流魂街,趕去支援的醫護人員和五番隊也難以遏制事態發展。
正義的死神不忍對同伴下手,失去理智的人們就接連不斷的收割靈魂。
事件的發生地點在露琪亞的故鄉,很容易聯想到,是她做了一些惹怒藍染忽右介的事,所以,選擇這樣報復她。
「她們殺了王!」雛森桃抬起頭,眼裡憤恨交織,「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她們該死!」
「什麼?」毛利蘭一驚,不是藍染忽右介殺的靈王?
「閉上你的嘴。」山田花太郎持刀逼近她,「醫護人員可不只會救人。」
朽木白哉神情一冷,「說清楚。」
山田花太郎沉默良久,聲音顫抖的道:「我們去到78區戍吊,想要阻止那場屠殺,但在鏡花水月的干擾下,不知不覺都參與了進去……朽木小姐趕到時,喚醒了僅剩幾分理智的死神……」
「太遲了!」雛森桃尖聲道,「親手犯下的事,他們能原諒自己嗎?!」
她雙手捂住臉,抽泣不止,「亂菊不想成為傀儡,央求小白殺了她……我想小白活下去,只能求涅隊長幫忙消去她的存在……呵呵,沒想到露琪亞也跟我持一樣的想法……」
自那之後,屍魂界忘記了十番隊集體滅亡的原因,藍染不曾越獄,松本亂菊不存在大家記憶裡,小白重新成為了隊長。
雛森桃咬著指甲不停的道,「她是罪魁禍首,是她激怒了藍染,是她的錯,她的錯……」
朽木白哉看都沒看開始發癲的人,把目光移向山田花太郎,「你說。」
山田花太郎吸了吸氣,道,「藍染達成了造神的願望,朽木小姐拿走了崩玉,離開了屍魂界,去了意大利。」
「哦,這個我印像深刻吶∼」旁聽的白蘭嘴角挑起,泛起膩死人的笑容,「她可是一臉精氣神十足的樣子,准備加入我的大業呢∼」
「然後你就被復仇者監獄關了十年?」毛利蘭煞風景的冒出一句話,看到他滿含笑意的威脅,默默指向他背後,「六道骸先生說的……」
「kukukuku∼蘭小姐,不帶這麼出賣隊友的哦∼」
「隊友?我怎麼記得是對手呢?」
臉皮厚的毛利蘭面不改色的對上他們,往沢田綱吉身邊靠了靠,一臉的正氣,「港口Mafia只跟彭格列有合作。」
白蘭揚了揚眉,面對沢田綱吉的視線凜然不懼,轉向山田花太郎,「死神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忘了解答哦∼」
「沒有。」山田花太郎矢口否認,「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她們?」處在千本櫻包圍下的身形一散,白蘭驟然捏上山田花太郎的脖子,「另外的人在哪裡?」
「你猜?」山田花太郎恍若察覺不到威脅,笑了,「你永遠找不到,白蘭·傑索,就像藍染忽右介永遠留了一手,不告訴你,你也是目標一樣。」
白蘭臉色一變,按上手中的瑪雷指環,上面鐫刻的花紋陡然一轉,變成了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
「六道骸。」白蘭陰森森的看向笑眯眯的幻術師,「騙我真的很好玩?」
僅僅是六道骸的幻術騙不過他,除非還加了一個人,「藍染忽右介……」
六道骸偏了偏頭,點頭道,「kukukuku∼都說了我是個復仇者哦∼」仿佛嫌刺激不夠大,又道,「我也想遵守諾言啊,但沒辦法,上面下命令要呢∼」
好慘一個人,借助瑪雷指環迷惑了平行世界的彩虹之子,幫助藍染送上本世界的彩虹之子後,到頭來,自己的東西也守不住∼
毛利蘭把目光挪開,不敢去看那邊的修羅場,「朽木隊長,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你都選定了對像,何必問我?」朽木白哉冷聲道,「真不愧是搭檔。」
毛利蘭一愣,什麼?
她猛地回頭,淺紫色短發的男人身披羽織走入了大家的視野,眯起的細長眼睛微微張開,「射殺她,神槍——」
「小桃!」
日番谷冬獅郎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抱起地上染血的女子痛苦道,「為什麼……」
「對不起,小白……錯的是我……」雛森桃眼神逐漸清明,慘笑道,「我害死了對我最好的朋友……」
「橫亙在她心中的是無法原諒的自己。」毛利蘭嘆道,「比起回到屍魂界接受懲罰,她更想親自給自己定罪。」
市丸銀的特殊存在,是雛森桃給自己留下的最鋒利的匕首。
「我有一個發誓要保護的人。」市丸銀臉上的笑容消失,變得冷酷,「即使是你記憶中的一道殘念。」
從他身後走出個不見多時的貝爾摩德,她聳了聳肩,「黑澤陣叫我去他面前晃的,差點沒被這人殺死。」
「沒有人可以冒充她。」市丸銀猩紅的眼帶著凍傷人的寒意,「雛森桃,你令我的守護變成了一個笑話……」
……
一只手搭上毛利蘭的肩膀,帶著血氣的男聲低沉,「『二』這個數字,是不是很美好?」
毛利蘭頭也不回的扯了扯嘴角,「難怪你選擇殺死日番谷。」
殺人滅口的同時,不忘脫離這片空間。因為,這也是雛森桃內心真正的所求。
她玩不過操控人心的藍染,唯一能把握的只有自己的命。
「哈哈,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大海中飄飄蕩蕩的輪船上,雙胞胎的姐姐捧著腹大笑著,看見出現在甲板上的一群人。
「姐姐……」
「可是……不夠啊……」手持鐮刀的少年站在她身後,捂住的笑眼裡眼淚不斷落下,「死一個我怎麼甘心!」
「我一定要看看,你腦子裡的究竟是什麼?」少女飛身到黑澤陣面前,「懦弱的人都死了,沒人能阻止我!」
「黑澤陣!」
第98章 怯懦者游戲:歸處
黑沉沉的海面平靜得嚇人, 巨輪在海浪的起伏中微微晃動,剛從記憶空間脫離的人們全部站在了甲板上。
與黑澤陣交手過的黑崎一護陷入了昏迷,日番谷冬獅郎一動不動的看著冰冷的屍體, 環境驟變下, 柯南他們一臉驚愕的看著彼此。
雙胞胎鐮刀斬下的瞬間, 毛利蘭一個箭步擋在了黑澤陣身前, 眾人的驚叫聲還沒出口, 她就速度極快的拉開了黑澤陣。
「可惡!」雫怒瞪大了憤怒的眼睛。
毛利蘭捂著用力過度的手臂, 臉色難看的望向半空中手拿鐮刀的人, 「我們已經達成了要求,游戲可以結束了。」
即使冷厲的神色表現得再完美, 黑澤陣呼吸輕微的急促瞞不過了解他的毛利蘭。
黑澤陣受了重傷!
焰和雫這對雙生姐弟操縱記憶的詭異能力實在令人警惕,不穩定的性格和對世界深深的憤恨, 太容易一點就炸。
他們有多在乎露琪亞, 就有多恨傷害了她的人。
現世的山田花太郎已隨願被朽木白哉殺死, 雛森桃毫無聲息的躺在甲板上, 與事件相關的死神在一個個死去……
毛利蘭看了看爸媽他們眼中對周遭的茫然, 眉頭更加鎖緊,這兩個人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相關人員活下去!
「結束?」雫好笑的翻了個圈,凶狠的目光直刺眾人,「沒完成我的要求就想結束?沒門!」
毛利蘭轉向沉著臉的死神, 「朽木隊長,您跟雙胞胎一樣的想法?該說的雛森桃他們都說了。」說道這,加重了語氣, 「我也告訴了你答案。」
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風險太大, 他們既成全了那片空間主人的想法,也在一定程度上解答了朽木白哉的疑惑。
朽木白哉虛握了一下腰間的千本櫻, 臉上是終年不變的冷漠,往前一邁,望向半空中蓄勢待發的人,「我遵守承諾。」
「朽木白哉,你居然要幫他們?」雙胞胎一臉不可思議,「是他們害死了露琪亞!」
尖利的叫聲帶著澎湃的怒意,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們。
「嚴格來說,這裡大半數人都跟這件事沒關系。」毛利蘭小小的提了一嘴,變低的聲音有些心虛,「好吧,黑澤陣……」
「你——」雙胞胎一副想再次衝過來的架勢,然而絢麗的櫻色緊緊包裹著他們,「朽木白哉!」
「呵,兩個連人都不算的——」黑澤陣剛准備出口的嘲諷被毛利蘭打斷。
毛利蘭死死捂住他的嘴,邊冷汗直冒,咬牙切齒的聲音邊從齒縫間漏出,「行行好,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有些時候,真想把這人的嘴巴縫上!拉仇恨也得看時候啊!
黑澤陣把目光盯向她,冷色調的眸裡傾瀉的惡意轉瞬即逝,使得看見的毛利蘭心頭一陣發慌。
看什麼看?黑澤陣這是恢復記憶?還是沒恢復記憶?再說,一度嘴欠是想宰人?或者宰人?
在毛利蘭機械性的微笑下,黑澤陣輕嗤了一聲,沒有再說些激怒人的話,『聽話』得在場人驚悚不已。
這邊,朽木白哉情緒沒有半點波動,不,或許說……自他亮明身份以來,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厚厚的冰層中,叫人探不到一丁點人氣。
他宛如站在墳墓中央,與枯寂融為一體。
「不過涅繭利的實驗殘留。」紛飛的千本櫻攜著颶風襲向高處的兩人,朽木白哉清冷的嗓音沒有絲毫起伏,「戲完了,你們也該離去了。」
「朽木白哉!」
「——你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貴族!虛偽——」
嘶啞的怒罵聲漸漸泯滅在漫天飛舞的櫻雨中,哐當一聲,巨大的鐮刀砸入厚實的地板。在強悍的實力下,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這就是山田花太郎將朽木白哉引入的目的?
毛利蘭震驚的看著雙胞胎不留一絲蹤跡的場景,心底的寒意陣陣升騰,不帶猶豫的斬殺同伙什麼的……朽木白哉是這樣的人?
「我最厭惡科技的產物。」朽木白哉刀一劃,頭也不回的走進一扇古色古香的門,海風裡飄蕩的銀白風花羽織獵獵作響,「好自為之,日番谷冬獅郎。」
「——再會時,你們必將被斬於劍下。」
日番谷冬獅郎一震,低垂著頭默然不語,細弱的聲音被海浪掩蓋,「你記得……」
……
「這、這就完了?」毛利小五郎瞠目結舌的看著消失的人,抓狂道,「沒頭沒尾的,敷衍誰啊!」
柯南一臉贊同,「啊啊啊,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而且,有幾個人似乎不見了。」安室透環視了下陌生的輪船,那個給他危險感不下於黑澤陣的白發男人。
沢田綱吉褐眸裡金橙色的光一閃而過,眼睛微微眯起,「白蘭,許久不見。」
「十代目真讓我感動,追了我這麼久。」吹拂的空氣扭曲了一瞬,白蘭的身形漸漸顯現,「到底是超直感太厲害,還是骸君打算撕破臉,站在彭格列那邊呢∼」
「kufufufufu∼不要隨意冤枉我哦。」鳳梨頭的長發青年笑眯眯道,「身為堅決抵制Mafia的一份子,當然是站在正義的一邊∼」
「說得好!」安室透下意識的拍手叫好。
沢田綱吉:「……」
白蘭:「……」
黑澤陣:「……」
毛利蘭:「……」
六道骸,不愧是你,臉皮夠厚!
「他、他們、」柯南瞪圓了眼睛,舌頭打結,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啊啊啊,魔術還是魔法?大變活人了啊!一點都不科學!等等,死神科學嗎?屍魂界真的存在?突然出現在船上,是在做夢還是做夢?還有,安室透真是我哥?……】
陷入頭腦風暴的偵探大腦徹底宕機。
「拜托……」毛利小五郎看了眼甲板上的躺屍,撓了撓頭,說出了最正常也最詭異的一句話,「我最想知道,要叫警察嗎?」
話說,東京警察管死神的事嗎?
「不用。」一直沒出聲的日番谷冬獅郎嗓音沙啞,「我們有去處。」
昔日好友死去,本以為會勃然大怒的日番谷冬獅郎,態度平靜得異常。
日番谷冬獅郎抱起甲板上的屍體,淡淡的掃了眼眾人,「再會。」
下一秒,狂風大作,一股極端震懾的感覺突兀的出現在在場人心頭,隨之而來的,是一扇巨大的門扉憑空出現,門的左右兩邊各自綁縛著巨型的骷髏人骨。
毛利小五郎等人猛地睜大了眼睛,臉上是如初一撤的駭然,「這是什麼鬼玩意!」
日番谷冬獅郎冷靜道:「地獄。」
哐的響聲,在搖搖晃晃中,大門緩緩打開,漆黑一片的內裡看不到盡頭,黑霧繚繞下,血腥的氣味伴著彌漫的冷意衝擊著眾人。
日番谷冬獅郎轉身,緩步走入裡面,「咎人的歸處。」
毛利蘭怔怔的看著日番谷冬獅郎離去的地方,在大門敞開的時候,腳步不由自主的想往裡去。
在難以察覺的角落,一道堅固的鎖鏈在黑暗中浮現,飛速衝向眾人,卻在觸及大門邊緣時驟停,似是疑惑般躊躇不前……
【停住,前面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黑澤陣暗沉的嗓音陡然在耳邊響起,毛利蘭回頭,闖入一雙幽深的墨綠色瞳孔中。
黑澤陣?
手上緊緊拉扯的感覺驚醒了毛利蘭,她猛地回頭,骷髏裝飾的大門近在眼前,身體不由打了個顫栗,什麼時候這麼近!?
因突然出現的大門本就離兩人最近,被驚呆的眾人並未發覺他們的異常,等地獄的大門一關,大家才從震懾中慢慢回過神。
柯南難以置信,「地獄不是傳說?居然真的存在?」
「我還以為屍魂界就是人們說的地獄呢……」毛利小五郎砸吧了下嘴,「難怪那裡跟現世沒什麼兩樣。」
妃英理橫了眼意猶未盡的人,咬牙道,「我現在只想知道,我們是怎麼回事?」
「對啊。」安室透頷首,看向明顯知道某些事的其他人,微笑道,「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很不好受。」
毛利蘭愣了下,看了眼沉思的黑澤陣,還沒恢復記憶?
想了一下,眾目睽睽之下,毛利蘭走向掉落在甲班的鐮刀,附身去撿,在觸碰到冰冷刀身的瞬間,徹骨的冰涼沁入骨髓,眩暈的感覺頓時衝擊著腦海——
她看到了……
「躲開!」
「小蘭,小心!」
「小蘭姐姐!」
撲哧一聲,血霧霎時在眼前炸開,毛利蘭愣愣地低頭,心口處,一枚銀色的子彈赫然在目。
「……赤井秀一?」
巨型輪船的一頭,狙擊槍在手的男人看著中槍的女人倒地,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一報還一報,這就是與惡魔為伍的代價。」赤井秀一冷笑著啐了一口,「這麼多人都想知道你們的秘密!」
「你在激怒他。」江戶川亂步懶洋洋的道,「.小心哦,你可是踩著針尖。」
赤井秀一揚了揚眉,「我會怕琴酒?」
「好笨啊。」江戶川亂步大搖大擺的做在船杆上,望著一望無際的黑色海面,戲謔道,「偵探大人無所不能∼」
赤井秀一看著遠處亂成一鍋粥的甲板,皺了皺眉,「你什麼意思?」
江戶川亂步搖了搖頭,笑咪咪道:「一個能為家人放棄夢想的人,很恐怖喲∼」
……
「叫什麼十代目是吧?」
江戶川亂步視線所注視的地方,被點到的人正扶住暈倒的妻子,陰沉沉的臉上揚起個齜牙咧嘴的笑臉,「我很喜歡小孩子,不介意多養幾個。」
揭開表面的遮掩,【太宰治】的名字是真正的提示,即使毛利蘭後面插科打諢轉移了某些人的注意力,但聰明人一點就通。
紅月根源於時空的交融和碰撞,它導致了屍魂界靈王的隕落。
這是真正的不能宣之於口的重罪,即使是位高權重的朽木家主,也無法偏袒。
江戶川亂步看了看滿心想報復的男人,笑了一聲,頭轉向來接他的醫生,「東京這趟水被攪得沸反盈天,比之橫濱的熱鬧也不相上下。」
「調查完就該回去了。」與謝野晶子撇了撇嘴,「社長說橫濱之外的事不要摻合太多。」
甲板上,毛利蘭看著倒下去的遺骸,腦子來不及震驚通過鐮刀竊取到的畫面,就被爸爸大膽的舉動驚到。
毛利小五郎往日嬉笑怒罵的臉失去了所有的溫度,手舉著『槍對准了澤田綱吉的太陽穴。
他道:「養一些小姑娘的樂趣,我還沒試過,邀請她們來參加我女兒的成人禮,想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第99章 成人祭:爸媽
「大人, 波本回復,雛森桃和日番谷冬獅郎成功滅口,朽木白哉對事實緘口不言, 但懺罪宮的通道並未查明。」
窈窕的女人恭敬的低首, 一板一眼的彙報情報, 「涅繭利制造的地獄鐮刀已歸入異能特務科。」
夕陽透過七彩的玻璃照射進來, 金燦燦的花海中央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正用著葵花籽一粒一粒的喂著烏鴉。
漆黑的烏鴉翅膀泛著藍紫色的光澤, 在高空嘶啞鳴叫, 不時俯衝下來啄啄葵花籽和老人肩膀上的同伴,那是一只有著純白鴉羽的烏鴉。
不難看出, 老人極其喜愛這兩只寵物,皺紋滿布的臉上笑容慈祥, 與烏鴉們的互動在這片花海中顯得溫馨平靜。
但半跪著的女子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生怕驚擾老人的興致, 一動不動地等著他。
時間過去了很久, 久到女子似乎感受到不到腿部的知覺, 老人才拍拍手,佝僂的身形站直,挺拔中透著沉穩,嗓音中笑意滿滿。
「貝爾摩德呢?」
女子一個哆嗦, 躊躇道:「協助白蘭獲取琴酒秘密未果,白蘭被彭格列收押,六道骸跟著回了彭格列。」
「琴酒嘴巴很嚴。」老人眯了眯眼, 了然的語氣卻帶著贊賞, 說著與彙報內容無關的事,「彭格列、武偵、復仇者都沒探出他隱藏的事實。」
「大人, 琴酒是港口Mafia的人!」
女子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在看到老人凝視過來的眼神時,呼吸一猝,「屬、屬下是擔心他將Merlot帶入組織,意圖不軌。」
「美女都有特權。」老人擺擺手,淡淡的聲音帶著濃厚的壓迫,「我說過很多次,你們不用管琴酒,我也對他的秘密不感興趣,他只是一把刀。」
女人頭一低,「是。」
「天黑了啊。」老人瞅著暗沉的天色,從容的走進別墅,邊走邊道,「告訴貝爾摩德,我看過她收藏的珍品,很美的一幅畫。」
女下屬頓了下,俯首,「遵命,大人。」
「東京啊,我的故鄉,那裡的人一直令人著迷。」
老人走進別墅的一個房間,看著中央光團彙聚的人形,蒼老的聲音微微揚起,帶著清朗的驚訝,「藍染,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你狼狽的模樣。」
「烏丸蓮耶。」藍染冷凝的聲音響起,「我怎麼不知道你也喜歡踩人痛腳?」
「好吧好吧。」烏丸蓮耶聳聳肩,隨身的拐杖戳了戳光團,老態龍鐘的姿態卻透著小孩子的稚氣,「真是老不死的存在?」
寂靜的房間裡,兩人洋洋灑灑的交談不斷。
「烏丸蓮耶,這不正是你追求的嗎?」
「呵呵,藍染,你是年齡大了記性不好?長生不死是貪婪的追求,我想要的,只有一個……」
「瘋狂的想法,我欣賞,不過呢,著眼點不應該在成功過的黑澤陣身上嗎?你居然也會舍近求遠?」
「沒辦法,完美的作品總是令人不忍舍棄。」
「我給你推薦一個人,有意思得冷血的瘋狗也沉溺了進去。」
「哦?你是說……」
「毛利蘭,你組織的新成員,Merlot。」
「說說?」
「你手上不是有一個人質,帶到黑澤陣面前,那場面一定很精彩。」
「藍染,你是什麼時候染上的惡趣味?」烏丸蓮耶打開門,走了出去,笑眯眯的臉立即沉下,「臥底組織,當然歡迎自願前來的實驗品。」
酒廠裡,酒精度越高越出名的酒,危險性越高,畢竟——「我喜歡喝低度數的酒,以微醺狀態賭博,世界也猜不透我的下注。」
一個父親能有多大能量呢?毛利小五郎,江戶川亂步認可的名偵探,你推理出了多少真相?
「成人禮,成人祭。」
——————
全程圍觀了自家父親如何大膽的與沢田綱吉交涉,憂心忡忡時,沢田綱吉眼也不眨的同意了這個很離譜的條件。
離譜,離了大譜!
毛利蘭聽媽媽講過爸爸從小到大一直很優秀,曾經的警界精英到現在的名偵探,他也常常在耳邊洋洋自得自己是有多厲害,應該多向他學習?
嗯,毛利蘭瞄了眼鎮定自若威脅沢田綱吉的爸爸,暗自點點頭,她就知道,爸爸說的都是真的!
直到毛利蘭的靈魂重新回歸義骸,一個槍傷經『搶救』被緊張兮兮的眾人包裹成了木乃伊時,靈動的眼珠子還在不停轉著。
她毛利蘭,果然繼承了媽媽的美貌和爸爸的聰明!
「得了,自戀也要有個限度。」黑澤陣削著蘋果,鮮紅的果皮自白皙的指顛簌簌下落,厚薄程度與機械卷出來的完全一致。
毛利蘭看著他手中削好的蘋果,清脆多汁得使人垂涎欲滴,嘴巴高興的張開迎接即將落下的一塊時,卻咬了滿嘴的空氣。
「……你幼不幼稚!」
黑澤陣揚了揚眉,將竹簽插好的果肉隨意的塞進嘴裡,仿佛剛才故意放到毛利蘭嘴邊,誘惑她的行為沒發生過似的。
嫉妒得發紅的眼睛下,一口一口的品嘗著美妙的滋味,一盤蘋果干淨下肚,只給病床上動彈不得的人留下個锃亮的盤面。
還嫌不夠的黑澤陣從床桌裡拿出一瓶酒,倒上,晶瑩的液體在玻璃杯中微微晃動,「烈酒拿來下肚,最刺激。」
黑澤陣眼皮一抬,漫不經心地望向努力深呼吸的人,「我是在犒勞自己,」細細的品了口酒,道,「忍著不耐善後是多麼偉大的戰績。」
想起黑澤陣一系列的騷操作,毛利蘭心口就是一窒。
失去靈魂支撐的義骸倒地後,爸爸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宗人質交易,在聲嘶力竭的哭喊中,無人關注的黑澤陣驚呆了毛利蘭。
男人行雲流水的協助沢田綱吉逮住了白蘭,把船上剩余的死神們通通扔進海裡,再突出重圍,提起義骸美其名曰找醫生,實際跑去房間裡拿出一堆新出產的硬核武器。
一邊打電話通知伏特加來接人,一邊指揮【中島敦】往各個角落安裝炸』彈,待追趕他的眾人一到,開關按動,豪華的游輪頃刻間注滿海水。
悠哉悠哉的踏上救生艇後,在火光四射的保障聲中,頂著柯南他們狼狽的怒視,點上一根煙享受的抽了起來,「還是自己的地盤舒服。」
毛利小五郎則對著即將沉沒的巨輪振臂高呼,「十代目!說好了呀,把小姑娘們帶來熱鬧熱鬧!」
剛從黑澤陣的操作中回神,見到毛利蘭傷勢以極快速度愈合,緊張的心一落,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傻笑的某人。
毛利小五郎轉了轉手』槍,摸著下巴道,「還是女兒送的禮物貼心,很符合我名偵探的設定,用來抓犯人效率很高。」
懵逼眾人(特指某小孩):「……」
黑澤陣淡淡的吐出口煙,「要來一根?」
「滾。」毛利小五郎臉色一變,憤憤不平的看著他後方安然沉睡的女人,「帶壞我女兒的混蛋!」
「哦。」黑澤陣不鹹不淡的應了聲,「挨了上千針還生龍活虎,體質不錯。」
「——你!」毛利小五郎漲紅了臉,怒瞪了眼柯南,「我那是給年輕人提供展示舞台!」
黑澤陣煞有其事點點頭,「嗯,的確不是想偷懶,坐享美名和委托費。」
「屁!」毛利小五郎厚臉皮的反駁,「鍛煉後輩,我義不容辭!」
柯南:「……」
【叔叔,你是在拿我當工具人?】
「港口Mafia出品,就是方便。」安室透舉著手』槍,瞄准前方,「居然可以當狙擊』槍來使。」
嘭的一聲,子彈射出,在爆炸的劇烈波動影響中,彈道偏移了些許,擦過敵人的肩膀。
「滾開,小鬼。」
「老師?」
毛利小五郎向前一站,手一伸,對准眼睛看過來的針織帽男人,扣動扳機,「比射擊,我就沒輸過。」
出膛的子彈在熱流的帶動下,直擊警惕中人的手臂。
毛利小五郎呸了一口,「年輕的FBI,要懂得尊重前輩。」爽朗的聲音一沉,「動手前,查清楚個人履歷。」
警校傳說,從不做假,只有裝瘋賣傻。
「爸爸他……」毛利蘭垂眸,黯然的聲音一轉,猛地抬頭,亮晶晶的眼睛看得正准備解釋的男人一頓,「好厲害!」
「刑警界混得風生水起的人能有簡單的?」黑澤陣挑眉,「騙騙小孩子還說得過去。」
曾經被騙過·小孩子·毛利蘭嘴角一抽,「赤井秀一他們可能想打你。」
很少有人看得起破案時隨意定論的毛利小五郎,他們往往在觀察一番後,自然而然的把目光移向犯罪現場語出驚人的柯南,忽略了擋風牆。
殊不知,正如江戶川亂步成天叫囂著笨蛋,沒興趣做詳解一樣,『見多識廣』的毛利小五郎也懶得老老實實的按步驟破案。
沒了年輕時候的熱血,中年人喜好得過且過,賣得一手好慘,坐享豐收成果。
「除了生活作息習慣,爸爸其它方面都很好。」毛利蘭想起小時候教導過她槍法和柔道的場景,眼神一柔,「一直在支持著我的決定。」
引導著保護自身,其余的事情大多不加干預,總是在抱怨中無奈答應。
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態度,尊重與理解。雛鳥總要長大,不可能永遠陪伴在身旁,前半生被守護,後半輩子與人攜手共進退。
「嘛,你青梅竹馬受的打擊可不小。」黑澤陣惡劣的笑了,「演戲的人發現自己一直在被演戲。」
「你提他干什麼?」毛利蘭黑線,「不要忘了,你可是三番四次被你看不起的人破壞計劃。」
在柯南身上,黑澤陣學得最有用的教訓就是,任何不起眼的人,都有可能給予致命一擊。
「喂,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爸爸有問題的?」毛利蘭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我以前可是深信爸爸的不靠譜。」
這一情況,在畢業後,毛利蘭出人預料的職業規劃發出後,柯南一度震驚而爸爸表示支持時,才開始漸漸明白。
演戲的天賦也可以遺傳。
「我准備槍』殺毛利小五郎那次。」恍若感受不到毛利蘭的怒視,黑澤陣輕笑道,「巧合,太巧合了。」
槍聲正要落下,坐在毛利偵探事務所的人卻剛好彎腰去撿耳機,又最終得出他在聽賽馬的實況轉播結論,徹底解除嫌疑。
「但你後面沒有再去查爸爸的事。」毛利蘭直指重點。
黑澤陣摸出煙,叼起來習慣性的咬著,「賣給貝爾摩德的人情,她挺恭維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貝爾摩德?」毛利蘭頓了下,「我原來還欠這一次。」
「不用。」黑澤陣起身,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照進房間,純白的安靜環境與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裡是東京米花醫院。
黑澤陣轉身,背靠在光暈裡,光刺得他神情模糊,「我也救過她一次,一命抵一命。」
「什麼?」毛利蘭一驚,黑澤陣也會救人?猛然想起貝爾摩德『說』看上過琴酒……
艷麗的美女和冷血男人難得的仁慈扯上關系,縱使明白這兩人之間的清清白白,毛利蘭心下也不由一塞。
見鬼的,她在意這個干什麼?
突然想到通過鐮刀觸及到的畫面,毛利蘭的心更沉了,那是攝取到的黑澤陣的記憶一隅。
向日葵的花海中,俏麗的女子一身白裙,頭戴大大的遮陽草帽,抱著花束,望向頭頂刺眼的陽光,笑容燦爛。
一個沒有一點陰霾的純白女子,就如曾經的她……
「我說,你不再欠她。」黑澤陣走到床前,彎腰逼近的臉上,冷漠的眸中笑意閃過,「女朋友。」
「——什麼?!!!」
低沉的嗓音回蕩耳畔,炸開了毛利蘭亂成一鍋粥的心態,轟的一下,俏臉變得通紅,眼睛胡亂瞟著,就是不敢看頭頂越來越近、野獸般的眸子。
可惡啊!被繃帶綁太緊,動都動不了!
下意識的,眼睛緊緊閉上,聽著男人有力的心跳,仿佛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跟著一並上下蹦跳著,找不著方向亂動。
「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曖昧的嗓音就像在舌尖打了個轉,燙得毛利蘭吊起了整顆心,生怕融進火爐裡。
額頭傳來溫熱的觸感,輕柔得仿若羽毛劃過的觸覺,給人一種極端珍視的錯覺。
「女孩,三個條件之一,不要做膽小鬼。」
毛利蘭一怔,捏緊床單的手本能的一松,眼睛睜開,頓時扎進一片深綠的眸中,罕見的溫柔,好似微風拂過茂盛的森林,碧波搖蕩。
一如白神山地的原始巨樹,空曠遼闊,卻含著足以吸引世人的醉人景色,猛獸巡視的領土,危險中安寧亦在側。
「我膽子不小……」毛利蘭嘟囔道,「怕鬼的毛病都快被屍魂界的存在治好了。」
毛利蘭偷摸摸看了眼他,西裝褲,白襯衫的男人搭配上棱角分明的臉龐,充滿野性邪氣的嘴角,將揚未揚的勾起……忍住,不能犯罪!
太作弊了啊!仗著身材高大,臉好誘惑無知少女!
黑澤陣輕笑了兩聲,「我去辦理出院,橫豎他們都了解了一些死神會的技能,雖然我從沒學過治療這種無用的東西。」
「好。」毛利蘭小聲道,「我等你。」
沒有抗議一些話,自然而然的接下黑澤陣的橄欖枝,這是屬於兩人之間的默契。
他們都不是隨便的人,一旦下定決心做出承諾,沒有反悔的余地。
虛幻世界的事,每個人都記得一清二楚。
「真安靜啊。」毛利蘭嘟了嘟嘴,勾了勾床頭的水果刀,割破綁縛的繃帶,舒適的伸了個懶腰,「也不知道被爸爸打暈的媽媽怎麼樣了?」
爸爸推理出了多少,毛利蘭不敢肯定,但毫無疑問,媽媽的思想工作,他會做好,做女兒的不需要擔心。
毛利蘭從床上跳起,抓過一旁的衣服就套上,順手打了個電話,「喂喂,水無憐奈嗎?」
手機端專屬助手體貼的問候,「蘭小姐,早上好,有什麼吩咐?」
毛利蘭走到窗邊,噙著抹微笑,「幫我把毛利偵探事務所對面改造一下,三室一廳,准備接待新房客。」
說著,聲音輕快的一揚,「把黑澤陣別墅裡的行李也給我打包了扔過去,小孩嘛,總得有大人管教著。」
「……」水無憐奈呼吸停頓了一瞬,「好的,蘭小姐。」
「膽小鬼啊,真是意義深厚的兩個字。」毛利蘭掛斷電話,撐著下巴俯視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膽小鬼的勝利?」
江戶川亂步觀望的目的不明,但他似乎如願以償的即完成了尋人任務,又收獲了報酬。
沢田綱吉對雛森桃背後的故事全然沒放心上,一心尋求白蘭的線索,終於抓到了逃竄多年的犯人。
還有,彭格列也不知會怎麼處置疑似背叛的六道骸,這個一心想坑Mafia的家伙,到處點火,難道真打算最後逃到復仇者監獄躲起來?
復仇者的一員?
毛利蘭抽了抽嘴角,她比較傾向於六道骸暗搓搓的想搞垮它,一座在裡世界公認的監獄,背後能力可見不一般。
能跟黑澤陣處得來還不落下風的人,報復心可都不輕……
「你們都有了收獲。」毛利蘭把玩著纖細的手指,笑著搖了搖頭,「殊不知,這是他們合力想給你們的收獲。」
【太宰治】、山田花太郎、雛森桃、日番谷冬獅郎、黑澤陣,共同知曉了一個秘密,但都因各種原因守口如瓶,甚至不惜赴死。
輝月姬有兩人,把白蘭關進復仇者監獄的也不單單是朽木露琪亞,也不可能是他們意有所指的尤尼。
但報復心切(?)的白蘭似乎信了,執著的想要找到她,跟沢田綱吉目標一致卻又對立?
「靈王死亡中的紅月,碰撞的是橫濱?」毛利蘭喃喃道,「藍染忽右介,甘願成為屍魂界新的神?」
「我不喜歡束縛。」
突兀的,空蕩蕩的房間響起和煦的男聲,毛利蘭猛地轉頭,險些被嚇得從窗口跌落下去。
黑澤陣坐過的搖椅上,白色和服搭肩的儒雅男人翹腿坐著,手臂搭在扶手上,滿面笑容的看著靠在窗邊的毛利蘭。
毛利蘭緊了緊手,「藍染忽右介。」
「我被糊弄過一次,絕不想再來第二次。」藍染笑眯眯的扶了下眼睛,鏡片後銳利的眸子似緊盯獵物一樣盯著她。
「松本亂菊第一個,我是第二個,朽木露琪亞第三個,被規則強制遺忘現在又漸漸開始記起的,將將一半。」
驚天一言震得毛利蘭心神劇烈波動,藍染嘴角一翹,「蘭小姐,能否告知我,兩個輝月姬,四位追隨者,都分別是誰?」
【太宰治】擅長編寫劇本,真相半遮在戲劇中,那出故事,出場的人物,藍染忽右介一個也不會放過。
「朽木露琪亞是其中一個。」毛利蘭的反問,語氣中帶著肯定,「少年是指你還是白蘭?」
細細打量了一番藍染微笑的表情後,毛利蘭明白了,「二者皆有,兩位輝月姬對應兩個少年。」
喋喋不休的話語不斷吐出,一句有一句的分析句句在理。
「科學家要以實驗品驗證結論,准備好的標本到頭來被橫插一杠,情勢所逼下,親身上陣,作繭自縛的被困在靈王宮百余年,經過多年努力,只能偶有間隙的以海市蜃樓般的景像登場。」
空氣扭曲了一瞬,靈子在房間裡暴漲,章明了藍染的不平靜。
感受到空氣中的靈壓在減小,毛利蘭心中一動,「藍染忽右介,你成為了自己蔑視的神明。」
神,力量越是強大,世界對它的壓制越是強力有效。
例如中原中也,有著『人間失格』特異的約束,命運也安排他不斷錯過人生中可能導致不可控因素的事件。
橫濱發生種種錯綜復雜的爭端,中原先生一再恰好在國外出差,一拳定果的影響不再,而發生可能危及平衡的爭鬥時,他又來救場。
深陷命運而不由自主,強大而悲憫的中原中也甘之如飴,充滿野心和冷漠的藍染忽右介厭憎非常。
同為神,兩個極端。
「小姑娘,你真是不怕我殺人滅口。」藍染忽右介敲了敲木質的扶手,「沒錯,成為神的本該是意圖守護屍魂界的日番谷冬獅郎,我啊……」
悠長的語調裹挾著深深的憎惡,「最惱恨入了這世界的眼。」
朽木露琪亞他們,居然敢偷梁換柱,好、得、很。
他成了牢犯,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邊上一個自己無可奈何的人還在整日嘲諷,想要破除束縛,還得真正走一趟懺罪宮。
『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懺罪宮的路怎麼走。』
『哦,我忘了,你這樣的人根本走不出懺罪宮,壓根不覺得有錯,又怎麼會去懺悔?』
『可笑吧,你騙女人,女人也在騙你。』
『男人啊,大男子主義要不得,女人也同樣,花花腸子太多,容易自掘墳墓。』
『所以說,世界上的人沒一個好的!』
『藍染忽右介,猜猜寫劇本的人是誰?真是太好玩了,哈哈哈哈。』
『我跟你不一樣,能自主決定生死,這是最後一次見面,哈哈,可悲的神明,注定為守護世界而生而隕。』
……
「蘭小姐,都說知道太多,下場不會好過。」藍染氣息凝滯了一瞬,隱去因回憶而戾氣滿滿的眼神,戴上溫和的面具,「你相信黑澤陣?」
「你猜?」毛利蘭莞爾。
『和諧』的氣氛一窒,不知戳到藍染那根神經,他驟然逼近,微眯的眼看著刀尖在女子脖頸下逼出血痕,「死神的生死我還是能掌控的。」
冷汗自背部冒出,毛利蘭輕喃著,「是嗎?」
對峙間,病房門化開,打破沉默。在計算好的時間內,黑澤陣回到了房間,慢條斯理的放下各種單據。
狀似看不到藍染的威脅,黑澤陣淡定的拉過毛利蘭做到床的另一端,「作為一個紳士,請離別人的女朋友遠一點。」
黑澤陣變魔術似的掏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毛利蘭頸間的血,待到重新恢復光潔時,才吐出一口氣,「病菌,跟病房太不搭調。」
罵人不帶髒話,同樣功力深厚的藍染忽右介笑了,「女朋友?」
他的笑音有著不容忽視的驚訝,「黑澤君,我以為你女友已經死了,不怕髒東西。」
「今天我們不接待客人。」黑澤陣看了看手機消息,以著選購武器的謹慎態度,打包好行李,二話不說扯著發愣的人離開,「下次吧。」
毛利蘭自黑澤陣身後探出,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對啊,藍染先生,您都快吐血了,還是先去看看醫生吧,病房留給您,不用謝。」
拉仇恨的話說完,俏臉一燦,忙不迭轉身跟上黑澤陣的腳步,沒辦法,比起他的大長腿,她的腿是比較短。
藍染忽右介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冷笑道,「規則壓制,平衡制約,這就是成神的代價。」
身為屍魂界的至高神,只得身處靈王宮,力量不得帶入現世,源於一道約束,生與死不得互相干預的約束。
「尤尼,你是最好的藥引子,別讓我找到。」
這時,正在為毛利蘭准備出院驚喜的事務所,又迎來了一位新的委托人。
披著厚實浴巾的委托人打了個噴嚏,鼻尖哭得通紅,惹人憐惜的小臉被鼻涕和眼淚糊滿,震天的吼叫使得事務所裡的人不敢大聲駁斥。
「嗚嗚嗚嗚——」不足柯南高的小委托人抹著眼淚,「媽媽,我要找媽媽!」
毛利小五郎頭痛的揉了揉眉間,「乖啊,慢慢說,你媽媽在哪裡?」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也不得不放下成見,企圖想些辦法止住哭得他們頭昏腦漲的小女孩。
安室透蹲下,端著小豬形狀的糕點,輕聲哄著,「來,這是哥哥給你做的甜點,嘗嘗?」
柯南也誘哄著,「是啊是啊,安室哥哥的手藝最棒了!」
剛被眾人輪番打鬥過,臉上帶著瘀傷的赤井秀一喝了一聲,「再哭,我把你扔出去!」
「秀一!」臉色蒼白的赤井瑪麗斥道,「她是女孩子,不是你們皮糙肉厚的男孩!」
赤井秀一一頓,聞言默默站到一邊,哄小孩不是他的強項,只得把話語權放給有經驗的母親。
而且……這是母親自父親死後,母親第一次正視他,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銀色子彈打出後,赤井家已經散了,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
赤井瑪麗挪到小女孩身邊,輕聲誘哄,「尤尼是吧?你媽媽叫什麼名字?我們幫你找她。」指向焦頭爛額的毛利小五郎,「你看他,有名的名偵探,找一個媽媽很簡單的。」
這個女孩,出現得太突兀,渾身濕漉漉不說,一來就直衝事務所,明顯有備而來。
難道又是一個『小孩』?但智商不太高啊……走路跌跌撞撞,稍有不慎就能平地摔倒,說話斷斷續續,轉身磕到牆壁,不帶形像的哭喊……
毛利小五郎立即拍胸脯,豪氣十足道:「對,我敢保證,只要你說出名字,你媽媽很快就能出現!」
長相可愛的小女孩,藍色長發拖地,抽噎時,左眼下方的五瓣花嬌艷欲滴,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希冀,更使人不忍拒絕,「真的?」
「嗯,真的不能在真。」毛利小五郎點頭,「大叔我從不騙小孩。」
小女孩嘟了嘟嘴,慢吞吞的吐出一個名字,「蘭,媽媽叫毛利蘭。」
咕咚幾聲巨響,聽到名字的一些人腳一軟,隨即大聲的辯駁脫口而出。
安室透第一次聲音尖利起來,「不可能!」
「騙子!」柯南立馬變臉,「小蘭不可能有你這麼大的孩子!」
瑟縮的灰原哀從沙發上抬頭,看著重新癟起嘴的小女孩,在她再次放聲哭出來前,嘗試說服眾人,「三四歲,毛利蘭現在十八,發育得早也不是沒可能。」
工藤新一也不是成天跟毛利蘭呆在一起,據查實,工藤新一全家出國旅游過一年,毛利蘭那段時間深居簡出,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你才發育得早!」柯南臉色紫紅紫紅的,「小蘭發育沒那麼早!」
灰原哀抽了抽嘴角,「你知道?就算是青梅竹馬,也不可能知道女孩子第一次來生理期的日子吧?」
「我怎麼不知道?!」柯南大吼,語出驚人道,「是在十四歲!」
衝天的吼聲震得在場人一愣一愣的,可怕的靜默中,灰原哀無奈的攤了攤手,「所以說啊,尤尼是毛利蘭的孩子,也有一定科學根據。」
「工、藤、新、一。」陰森森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毛利蘭眉頭青筋可怖的凸起,「你再說一遍?」
柯南頭一疼,立即倒地暈了過去,而被眾人環繞的小女孩一把踩上去,嗯哼的悶痛聲後,炮彈一樣的撲進毛利蘭懷裡。
「媽媽!」
喜當媽的毛利蘭懵了。
收獲外孫女一枚的毛利小五郎瘋了,踢開裝死的柯南,抱起小女孩就是一頓猛親,「乖孫女,叫爺爺!」
安室透:「……」
赤井秀一:「……」
灰原哀等『小孩』:「……」
你適應得有點快吧?
「嗯?」黑澤陣從毛利蘭後面冒頭,臉跟名字一樣黑,「小姑娘,重新整合一下措辭。」
尤尼轉了轉水靈靈的眼睛,小手一拍,恍然大悟般,對著門口的一男一女揚起甜甜的笑臉,「爸爸,媽媽,尤尼來找你們了。」
毛利蘭砰的關上大門,地板也跟著一陣晃動,在大家吞咽口水的聲音中,摸上小姑娘紅彤彤的臉蛋,笑容美麗動人,「乖女兒。」
毛利蘭,現年十八歲,今日收獲男朋友和女兒一枚,喜迎闔家團圓。
第100章 成人祭:兒女
「媽媽, 尤尼好想你!」
「媽媽也是,尤尼你這些年都去哪裡了?媽媽怎麼找也找不到。」
「躲貓貓!尤尼最厲害啦!誰也找不到尤尼!」
「是是是,那尤尼躲哪裡去了?媽媽很擔心。」
「擔心是什麼?媽媽玩的很開心啊!就是爸爸太壞了, 害得尤尼只能飄在水裡, 好不容易遇到好心的哥哥姐姐們, 送的尤尼來東京!」
「……」
水裡?
毛利蘭砸咂舌, 不會這麼巧吧?尤尼在黑澤陣炸掉的船上?山田花太郎把尤尼帶上了船?膽子這麼大的在白蘭等人附近晃悠?
而且, 尤尼真的是假小孩?
對父母的依戀沒有做假, 小臉上大大的眼睛純澈燦爛, 除了聰明點,與一個三四歲懵懵懂懂的孩子沒什麼兩樣?
這廂親切友好的交流, 其余人心情就沒有那麼平靜了,安室透等人在小女孩銀鈴般的笑聲裡, 只感覺震驚過頭的腦袋空空如也。
自毛利蘭承認小姑娘身份後, 毛利父女倆久別重逢的喜悅就像一道驚雷砸在眾人心上, 久久不能說話。
不會吧?真被灰原哀玩笑般的話說中?
安室透飄忽的眼神游移在柯南和毛利蘭、黑澤陣身上, 向來喜怒不驚的赤井秀一和赤井瑪麗也瞳孔驟縮, 一副被這個消息嚇得不淺的樣子。
灰原哀看向臉色蒼白的柯南,「工藤……」
信息量載荷過大的柯南怔了,「小……蘭?」
「朋友寄養的孩子,干媽。」毛利蘭搶走爸爸手裡的女娃, 隨口一扯。
如果說是她生的,等大家從震動中反應過來,一下子就能戳破這謊話, 索性給個中肯的說法。
「哈哈, 也是。」安室透不想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瞬間相信了這麼假的話。
「哦,還好還好。」柯南拍了拍胸口, 「我就說嘛,蘭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孩子。」
「叫小蘭姐姐。」毛利蘭打住他,「柯南也是小孩子。」
「喔。」柯南不滿的撅起了嘴,分那麼清干嘛?
黑澤陣嗤笑,再次說起他最喜歡的一句話,「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自覺。」
在一眾警惕的目光中,光明正大的坐在了毛利蘭身邊宣示主權,「至少爸爸媽媽這一點,小姑娘沒叫錯。」
得到誇獎的尤尼朝他露著可愛的笑臉,「媽媽一直都誇尤尼聰明。」
「!」
眾人這下是徹底呆住,真的假的?悄悄把眼神挪向毛利蘭,見她一臉的泰然自若,不會吧……
柯南面若死灰,媽媽毛利蘭,爸爸黑澤陣,兩個名字被牽上一種特別意義的關系,他仿佛看到了世界對自己強烈的惡意。
尤其是蘭沒有反對這個稱呼的時候,大腦一半在企圖說服自己這就是個玩笑,一半又在說著,看啊,這就是蘭選擇陪她走下去的人。
新加坡的日子,『屍魂界』的默契,與裡世界人凱凱而談的自信笑容,刺眼得柯南眼睛發酸。
黑澤陣能保護她,也能放心將事情交給她處理,他們彼此信任,並且承認對方的能力。
一切都在證明,工藤新一應該成全毛利蘭,因為帶給她的危險已經夠多了,是自己的自大,錯失了她。
……
「小蘭∼」毛利小五郎伸出個頭,硬生生的擠在兩人中間,哀怨道,「再考慮考慮吧∼」
黑澤陣冷冷一笑,一巴掌拍開這個多余的東西,「大叔,戀女要不得。」
「臭小子!」毛利小五郎揉著中大的包,青著臉大聲的向女兒控訴,「小蘭,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太沒禮貌了!」
「禮貌給老實人制定的。」黑澤陣微微後傾,慵懶的靠著沙發背,斜了眼嗷嗷亂叫的人,「你配嗎?」
「我怎麼不配?」毛利小五郎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被氣笑了,「哦,是比你這個畜生要配些!」
「所以給人定的規則,不要加給我這個畜生,縱然你女兒選了我這個畜生。」
「——你!」
懟不過的毛利小五郎氣結,一臉指責負心漢的模樣看著毛利蘭,「小蘭,瞧瞧?這就是你選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是人,是畜生。」黑澤陣臉皮厚得在場人瞠目結舌。
「那你好大的臉!」毛利小五郎怒極,瞪著他熟練拿起桌上水杯的動作,「畜生也敢上桌?知道畜生善動人東西的下場嗎?」
黑澤陣潤了潤嗓子,「哦,我是野生的。」咧開牙齒森森一笑,「噬人。」
「啊啊啊啊啊——」毛利小五郎要瘋了,掏出上次女兒送的手』槍朝著對面就是一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敬佩你想死的勇氣,老我還是會敬的。」黑澤陣說著,伯』萊塔就握在了手上,慢悠悠道,「我願意成全你。」
「好啊!我們來看看誰成全誰!」
兩個大男人大有一副現場拼命的架勢,火花四射得旁觀的人下巴都快落地。
【該說……不愧是琴酒?】
【是琴酒動女朋友父親的勇氣大?還是毛利小五郎敢用槍指著琴酒的膽子大?】
【叔叔,上啊,不要怯場!】
【快,干掉琴酒,這樣很多人都不用提心吊膽了!】
【好一出家庭倫理大戲。】
【哇,爸爸和爺爺好有活力啊∼】
「我、說。」毛利蘭青筋一跳一跳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的一吼,「都給我安靜!」
「你!」毛利蘭瞪向黑澤陣,「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黑澤陣哼了哼,選擇低頭玩手機,懶得再去理那個怒發衝冠的神經病偵探。
拱火的黑澤陣不說話了,毛利蘭對上毛利小五郎委屈巴巴的神情,頭一疼,「爸爸,你也別鬧了,你還沒告訴我媽媽怎樣了?」
毛利小五郎啞巴了,在女兒等得久了,逐漸『和善』的微笑下,慢吞吞道,「妃、妃英裡很好。」
「怎麼個好法?」
「我說你現在工作上的主要對像,是我以前當刑警那會兒遇到的合法公司和協助者之類的。」
「你解釋清楚了?」
「那當然——」毛利小五郎激動的揚了下聲音,又是一頓,神情肉眼可見的萎靡了下來,「你知道,我騙不過你媽媽。」
要論世界上誰最了解毛利小五郎,除了妃英裡不做二選,因此,知道毛利蘭在Mafia手下工作的事是理所當然。
不出意外,妃英裡發火了,火氣不敢對著寶貝女兒發的她,結結實實的揍了頓毛利小五郎,等女兒傷一好,氣哼哼的跑回了律師事務所平復心緒。
沒錯,她認為是毛利小五郎以前做刑警惹來的麻煩,逼得女兒不得不加入一方保全大家。
毛利蘭笑了笑,「這樣啊,我明白了。」
沒有找她勸慰,平時電話聊天與以往一樣只說些工作安全和日常瑣事的話,已經代表了媽媽默許的態度。
「嘛嘛,你媽媽就是這樣的人。」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說著父女兩人都認同的話,「最好的結果。」
毛利小五郎花天酒地,惹怒妻子的形像深入人心。
更不要說即使有女兒這個融合劑,兩人分居十多年、一見面就吵架的事實,使得外界看起來,毛利夫婦關系並不好,或者說,有種水火不容的趨勢。
不輕易踏足毛利偵探事務所,真正離這個旋渦較遠的妃英裡。
「叔叔,我……」柯南抿著嘴,想說又不知從哪裡說起,千言萬語,只能無力的道,「對不起……」
「混小子。」毛利小五郎狠狠的敲了敲的柯南的頭,「我只尊重我女兒的想法,不要有第二次。」
柯南立刻保證,「好!」
「啊啊,太煩了!」毛利小五郎揉著亂糟糟的頭發,攤在沙發上裝死。
一開始,毛利小五郎並沒有發覺柯南匪夷所思的真實身份,只是後面睡多了,柯南的異常也太多,傻子也該清醒了。
曾經作為警界精英,查案時見識過橫濱和彭格列等奇奇怪怪的能力,天馬行空的幻想下,柯南的身份著實驚到了他。
破的案太多,名聲太大,毛利偵探事務所也已經卷了進去,掙脫不出。
毛利小五郎本人也只能盡力保住女兒,要不是怕女兒傷心,簡直是恨不得打死那個蠢貨。
……
毛利蘭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摸了摸仍有些發紅的臉蛋,皺著眉幫她裹緊了浴巾,「怎麼不叫我們,一個人在海上太危險了。」
腦海中,不由浮現一個小姑娘可憐兮兮抓著浮板,在海浪裡飄飄蕩蕩的罪惡畫面。
「會有人來接尤尼啊。」尤尼眨巴著眼睛,「而且媽媽不是在玩裝死人游戲嗎?好孩子不能打擾大人。」
「有人來接你?」
「對啊,尤尼看到了噠。」
尤尼,大空的彩虹之子,消失十年。縱使復仇者和彭格列等人尋找全世界,也從未發現她的蹤跡,原來是跟柯南他們一樣成為了小孩嗎?
不過……預言能力是真的?
「媽媽媽媽。」尤尼親昵的蹭進毛利蘭懷裡,把滿頭柔順的頭發拱成亂糟糟的一團,「尤尼找到你啦!」
【香香的媽媽。】
【漂亮的媽媽。】
【尤尼最喜歡媽媽了!】
一聲聲軟糯的歡快聲響在耳畔,亮晶晶的大眼睛閃爍著毫不掩飾的依戀,暖烘烘的小團子蹭得毛利蘭心裡一軟,「尤尼太可愛了!」
這才是毛利蘭夢想中糥嘰嘰的小孩子啊!可愛單純得人神共憤!叫她養一輩子也行啊!
似是感受到了『母親』的喜愛,放松下來的尤尼對著毛利小五郎甜甜一笑,「爺爺,你真厲害,尤尼一說,馬上就找到媽媽了。」
毛利小五郎被粉嫩嫩的孫女可愛到了,毫不臉紅的認下功勞,「咳咳,那當然,名偵探看一眼,就能得出結果。」
黑澤陣打量著天真爛漫的小孩半響,默默對著毫無防備的毛利蘭伸出手,跟提溜小貓似的,扔給對面眼巴巴瞅著的毛利小五郎。
手法輕松嫻熟,干淨利落,被這樣扔過多次的毛利蘭後頸下意識的一涼。
「啊!」尤尼驚叫了一聲,下一秒對上了毛利小五郎瞪圓了的眼睛,立刻開心的拍起了小手,「爺爺!」
「哎!」跟女兒小時候一樣的乖巧可愛,一下子融化了毛利小五郎這顆飽受女兒暴力摧殘的小心肝。
「黑澤陣!」毛利蘭雙眼冒火的瞪著他,小孩子能這麼扔嗎?
黑澤陣切了一聲,「耐摔打的孩子,生命力旺盛得很。」
瞧著毛利蘭擔憂的看向尤尼的眼神,見她在毛利小五郎懷裡被哄得小手歡快的鼓起了掌,才心下一松。
「怎麼?」黑澤陣微微眯起了眼,「還真當你是這『孩子』的媽?」
其中兩個字咬得極重,聽明白了的毛利蘭正准備反駁,一下子又對上尤尼燦爛的笑臉,聲音下意識的縮小,「也不是不行……」
黑澤陣抽了下嘴角,看著毛利蘭略帶渴望的眼神,突然神秘一笑,「還真是,一個真正的小孩,也不是不行。」
身邊富有磁性的渾厚嗓音夾著笑意,話中明裡暗裡的意思毛利蘭瞬息間領悟,轟的一下,熱氣直衝腦門,「你、你、你要臉嗎——?」
「跟臉有關系?我只是根據你的想法,提出切實可行的方案。」
黑澤陣就像坐在辦公室裡,跟人開會一樣的批閱著文件,指向對面甜笑著的『交易品』,低沉的嗓音帶著誘哄,「你看,不惹是生非,乖巧、懂事、又可愛,誰見了不想擁有這樣一個孩子?加上一張漂亮的小臉蛋,賣萌的大眼睛……」
引人入勝的聲音描繪下,面對誘惑,理智搖搖欲墜的毛利蘭忍不住想起一張印像中見過的小臉。
銀發的漂亮小孩,帶著跟尤尼一樣天真爛漫的笑容,對她說——
「小蘭姐姐,你看我怎麼樣?」一旁看不順眼兩人親密私語的範,柯南突然擠了過來,對著毛利蘭眨著萌萌的眼睛,「我也是小孩子啊。」
「不用了。」毛利蘭恍惚了一下,頓時警醒的扳正了身子,表明態度,「小孩子什麼的真麻煩。」
『姐姐,血是什麼顏色?』
毛利蘭摸了摸心有余悸的胸口,可惡,差點就被黑澤陣誘惑到了!也不想想,有著黑澤陣臉的小孩子是多麼可怕!
「過分。」在黑澤陣刺耳的冷笑中,慘遭嫌棄的柯南嘴一癟,「小蘭姐姐偏心,明明都是一樣的孩子。」
毛利蘭很想怒吼,新一,你臉呢?真打算不要了?
「牛奶?葡萄蛋撻?蛋糕?小餅干?……」
這邊,不想理長大了、每次帶回家的男人都令毛利小五郎心肌梗塞的女兒,現在只好抱著天降孫女來安慰安慰受傷的心靈。
「乖孫女,想不想吃什麼啊?」毛利小五郎一一報上小甜點的名字,頓了頓,道,「我叫我徒弟給你做!」
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關鍵是手藝還有保證。
「蛋撻!」
兩雙眼睛一致的看向觀戲的安室透,一雙威脅,一雙充滿饞意,他只得無奈的聳聳肩,「好。」
看到這一幕的毛利蘭,收回發散的心思,徐徐一嘆,「果然是小孩子啊。」
彩虹之子,吃下藥物的副作用比柯南他們大,不僅在身體,更在精神。
「媽媽,尤尼餓了。」被爺爺哄得心滿意足的尤尼,一感受到毛利蘭的目光,果斷拋棄安室透的選項,「想吃媽媽做的海魚濃湯拌飯。」
向著黑臉的黑澤陣張開了雙手,「爸爸,抱抱。」
生怕黑澤陣出聲嚇哭小孩子,毛利蘭撈起尤尼就塞進他懷裡,聲音一狠,「照顧好尤尼,等我回來,惹小孩子哭的男人最沒用。」
黑澤陣:「……」
毛利偵探事務所再次傳出砰地一聲,照顧家人慣了的毛利蘭飛速下樓去買菜,徒留一群心思各異的人大眼瞪小眼。
「小孩留下。」無奈抱著拖油瓶的黑澤陣下逐客令了,「大人可以滾了。」
沒毛利蘭在場,黑澤陣都懶得花費心思去研究這群人的想法,把拖油瓶甩給『小孩子們』,「都是同齡人,你們自己去玩。」
「喂,你什麼態度?」毛利小五郎心疼的看著水花開始在眼裡打轉的小女孩,「乖啊,不哭不哭。」
「尤、尤尼,是、是個乖孩子。 」尤尼硬生生的逼退了眼淚,躡手躡腳的走到柯南他們中間,「會聽話。」
黑澤陣皺了皺眉,隨即一點不見外的大步走進了毛利蘭房間,「感謝你們的好運吧,不殺你們,就是我最大的讓步。」
其他的多余話,他是一點都欠奉。
毛利小五郎被氣得捂住胸口,「囂張的陰險男人,也不知道小蘭喜歡他哪一點?!」
安室透嘆口氣,「一點沒變啊……」
赤井秀看著關緊的房間門,接下話,「琴酒還是琴酒。」
只除了對毛利蘭顯得有人氣,其余任何人都難以在琴酒眼裡留下波瀾,外加沒有一點遮攔的惡意,叫看得人膽戰心驚。
可能真的如琴酒所說,不對他們下手,已經是琴酒最大的讓步,一切只因他們在毛利蘭心中還應該活著。
客廳裡,被『父親』拋棄的尤尼鼻尖通紅,一臉的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樣,令人心疼不已。
饒是有些嫉妒尤尼的柯南也不禁小聲安慰她,「尤尼,不理惡心的大人,我們一起看假面超人!」
「爸爸只是心情不好。」為黑澤陣解釋的尤尼更加惹人憐惜了,她抹抹眼睛,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等著看電視,「尤尼聽話,等媽媽回來,爸爸心情就好了。」
臨近傍晚時,在超市選購完今天菜品的毛利蘭心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著黑澤陣留在事務所,怕他再次挑事的自己不得不加快了腳步。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一個提著鳥籠,抱著大束向日葵的老爺爺突然從旁邊小路上竄了出來,剎車不及的毛利蘭一個猛衝,將其撞倒在地,花瓣撒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小姑娘。」
毛利蘭趕緊道歉著,把佝僂得風吹就倒的老人扶了起來,「我帶您去醫院看看!」
老人站穩身子,擺擺手道,「別看我年齡大,其實身子骨好著呢。」皺紋密布的臉上神色輕松,「放心,我真的沒問題。」
「真的嗎?」毛利蘭不信,但看著老人輕盈跳動的示範動作,也不得不相信了,「不好意思啊,是我沒看清楚路。」
老人笑容慈祥得令看的人心暖,「小姑娘是著急回家給家人做飯吧?」
「嗯嗯。」毛利蘭不意外老人猜到,畢竟提了滿手的菜,「您也這麼晚出來溜達,還一個人?」
「我有這個孩子陪著我。」老人提了提手裡的籠子,雪白羽毛的漂亮小鳥在裡面跳來跳去,「不孤單。」
毛利蘭神情一凝,烏鴉?不不不,一定是錯覺,她只是對烏鴉有些敏感罷了。
毛利蘭笑道,「很美的一只鳥。」猶疑的指了指地上包裝好的一束花,「您的花,我陪您。」
「不用。」老人爽朗的笑了笑,彎腰撿起向日葵,遞給一臉困惑的毛利蘭,「本來也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送給你吧,小姑娘。」
「這不好吧?」毛利蘭猶豫道,「是我撞壞了您的花……」
「不值幾個錢。」老人往毛利蘭手裡一塞,「本來打算送給我那不成器的兒女,今日遇到你,看來老天也不想我低聲下去去討他們的好,干脆送給你吧!」
「您的兒女?」毛利蘭看了看空蕩蕩的街道,「沒人陪您?」
眼睛被訓練尖了的毛利蘭一眼可以看出,老人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提著個明顯珍貴的物種,一人在傍晚的小道走路,很危險。
「年齡大了,叛逆期也到了。」老人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毛利蘭也不好問,「年輕人指望不了,還是得靠自己。」
「小姑娘,我好像在電視上見過你?」老人湊近了臉,恍然大悟,「你是毛利偵探的女兒!」
毛利蘭點頭,「對。」爸爸名氣這麼大的嗎?
「鈴木小姐在為你們的成年禮籌備,老頭子也略有耳聞。」老人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這花送給你剛剛好。」
「嗯?」
「向陽而生,祝你的未來如它們一樣,永遠照耀在溫暖的陽光之下。」
「謝謝。」微微尖利的語調令毛利蘭頓了頓,旋即接受了這份好意。
剔去刺的大束花抱在懷裡,都快把人淹沒,難怪老人和她都看不清路。
老人滿意的笑了,帶著玩笑般的語氣,「再不濟,這麼大朵花,炒幾盤瓜子下酒也不錯啊。」
「……不太好吧。」不可否認,毛利蘭心裡蠢蠢欲動,家裡人多,用這個塞住嘴巴也不錯?
「沒什麼好不好,花送給你就任你處置。」老人豪氣的道,「沒用的東西留著干嘛?」
寒暄完了一陣子,老人這才心滿意足的轉身離去,邊走邊打開鳥籠,白色的烏鴉飛出,在天空轉了一圈嘶叫幾聲,緩緩落在肩頭,停住。
「兒女都是債,老頭子我啊,真不喜歡小孩子。」
看著佝僂的老人漸漸走遠,毛利蘭打了個電話,「黑澤陣,烏丸蓮耶長什麼樣子?」
電話那頭的黑澤陣沉默了一下,「貝爾摩德的一切都是他教的,肩上的烏鴉是身份的標志。」
「白色的烏鴉?」
「不,黑色。」
錯覺嗎?
毛利蘭晃了晃腦袋,暗自苦惱的拍了拍頭,真是形成應激反應了!明明看著是那麼親切的老人,她怎麼隨時隨地都在懷疑別人的好意?
黑澤陣聽著她吃痛的聲音,揚了揚眉,「還有什麼事?」
「來接我,東西太多,我拿不住。」
臉盤大的花束快把整個人都遮完,更不要說走路了!
毛利偵探事務所內,看著假面超人的尤尼笑圓了眼睛,激動的拍得小手通紅。
柯南納悶的看著假面超人打倒壞人的場面,「很好笑?」
「不呀,尤尼是開心可以吃瓜子了。」尤尼歪了歪頭,小小的手臂一張,劃了個大大的圈,「好多好多的瓜子。」
柯南迷茫的看向灰原哀,「什麼意思?」
這年頭,小女孩的心思這麼難懂?
灰原哀把冷冷的眼神從赤井瑪麗身上扯回來,淡淡道:「她想吃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