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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排球)攻略排球RPG》作者:六昧地黃丸【完結+番外】

第96章 91個排球:91個排球

  其他隊員也陸陸續續濕著一個腦袋往這邊趕來吃飯,我看大家都到齊了,於是便掏出了我在清水寺大進貨的勝守,一人一張分給大家。

  宮侑的我在房間裡就給了他,所以他現在鼻子翹得老高,十分得意。

  在宮治還很感動地看著我遞過去的御守時,宮侑和他顯擺:「我的勝守可是千夏單獨給我的哦~在房間裡親自單獨給我的哦~比你拿到的時間還早哦~」

  宮治覺得他好煩,護住御守的同時給他踹到旁邊去:「先拿到又怎麼樣,大家都有,千夏又不只是給了你一個人祝福。」

  「……」宮侑很生氣,但是他又沒辦法反駁,只能沉默,怒視宮治。

  「瞪我干什麼?」宮治扭頭就要去告狀:「千夏!阿侑他唔……」

  嘴巴被宮侑捂得嚴嚴實實,他凶巴巴的:「千夏也是你能叫的!給我老老實實叫學姐!」

  「我才不要,我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你!」

  兩兄弟鬧得動靜有點大,我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不過他們每天都很熱鬧,這會兒沒在打架,應該是沒出什麼大事,我又收回視線,抱著碗炫我的飯。

  手機在口袋裡瘋狂震動,我想應該是好感度的變化,吃飯更重要,我是吃完了飯才拿出手機查看的。

  果不其然,系統給我發的好感變化發了一連串,大致掃了一眼,都是給我加好感的,看來今天的禮物攻勢很起效果,現在的好感是:

  [宮治好感度:95]

  [北信介好感度:92(家人)]

  [宮侑好感度:90(我要復合!)]

  [角名倫太郎好感度:75(特別好的學姐)]

  宮治的好感後面依舊沒加備注,宮侑也還是這個心願……

  誰要和你復合啊!呸!

  同時,佐久早聖臣和老板娘也給我發了消息。

  前者是問我有沒有收到圖的,後者則是給我發了個壓縮包,應該就是她修好的那一套圖。

  我先是回了佐久早說自己收到了,然後才點開老板娘給我發的壓縮包,壓縮包有點大,加載了一會兒才全部顯示出來。

  第一張大圖點開,我就差點被自己美暈了。

  ——這是誰啊,是誰擁有如此的美貌啊!

  看看這充滿攻擊性的五官,看看這握著刀的纖纖玉指,看著這胳膊上的大黑龍,再看看我身後陰郁柔弱滿是城府的男人。

  不行,這一張照片我要發動態,順便艾特一下佐久早。

  我繼續往下看。

  ——這是又誰啊,是誰擁有如此帥氣啊!

  看看這紋理感十足的發型,看看這額前的小卷發,看看額頭上那兩顆性感的痣,看看這冷酷陰柔的臉龐,看看這緊緊抿起的薄唇。

  不行,這一張也要發動態,順便艾特一下佐久早。

  我再次往下看。

  ——這又雙叕是誰啊,是誰擁有如此氣勢啊!

  看看這泛著冷光的長刀,看看這手上多少沾點人命的眼神,看看這紋著大黑龍的胳膊,看看這比刀還直的長腿。

  不行,這一張發動態,順便艾特一下佐久早。

  我翻看我自己的照片,嘴角的笑容一直就沒消失過,北信介坐的離我最近,他的余光一掃,看到了我屏幕上的圖片。

  他一開始還在懷疑我是在看網上的什麼網圖,結果定眼仔細一看,圖片上的這個人就是我。

  「……這是什麼時候拍的?」北信介不解地離近了點:「看背景看不出來是什麼地方。」

  「是昨天拍的,原本想在臨走之前體驗一下和服夜游,結果老板娘看中了我的美貌,想讓我幫忙拍一組模特圖,還給了我工資呢。」

  我把手機挪過去,和他一起看:「正好,這些圖片太多了,阿北幫我選一些出來吧,我想發動態,九張就行了。」

  北信介低頭看著我一張一張劃過去。

  只有前三張是老板娘選的樣片,一張合照,一張佐久早的單人照,一張我的單人照,後面的照片都是我十張,合照十張,佐久早十張的順序放著的。

  樣圖三張我都看完了,剩下的是從我的十張單人照開始。

  北信介一張一張看的很認真,誇贊我說:「拿刀的是最有氣勢的,可以多選幾張,扇子和傘的可以少一些。」

  「不止呢。」我繼續往後滑,滑到了我和佐久早聖臣的合照。

  這一張是我在把肩膀露出來之後,被佐久早聖臣抱在懷裡,他身體半側著,一只手舉著傘,一只手抱著我的照片。

  白皙的皮膚和深色的布料,以及深色的打光,讓所有的氛圍都陰沉曖昧起來,令人頭暈目眩。

  照片上的男女仿佛是天生一對,身處黑暗的淤泥沼澤中,頹靡又充滿著清冷的艷麗,明明整張照片只有露出了肩膀,可是看上去卻直直地透露出牽連著的欲。

  看到這張圖,北信介一向溫和的眼眸微暗。

  他握住我繼續往下滑的手腕,問道:「這位同學有些眼熟,你怎麼會和他一起合照?」

  「他是井闥山的學生,也在京都修學旅行,和我們住在一個旅店呢。」我解釋說:「老板說我身上這套衣服配套的還有男裝,如果能找到男生和我一起拍的話,才發工資。」

  「……」

  從北信介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他親自滑出了下一張。

  是我手上拿著刀,站姿優雅而銳利,眼神輕蔑而冰冷,身上的黑紅底金邊的衣服穿著整齊,沒有像剛剛那樣露出半邊胳膊,是非常傳統且具有攻擊性的美艷。

  如果只是我單獨一個人的話,想必這張照片一定會非常好看。

  但偏偏旁邊就有一個身形高大的男性,壓低了身子,將下巴擱在我的耳邊,與我一起用那種不帶什麼感情的陰郁眼神看著鏡頭,他的體型比我大一圈,俯身從背後靠過來的時候,像是把我整個人都圈在了他的懷中。

  明明兩個人的臉上都沒有笑意,但是卻硬生生的因為這個姿勢,讓男生臉上多了隨意和挑釁。

  就好像身邊的女人會以絕對的忠誠將一切危險全都隔絕在外,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什麼都沒展露,並不像上一張一樣曖昧。

  但是比上一張更讓人火大。

  [北信介好感度:88.]

  系統發的消息對攻略角色有自動屏蔽功能,北是看不見的。

  [北信介好感度:70.]

  [北信介好感度:89.]

  [北信介好感度:85.]

  [北信介好感度:95.]

  我已經被系統彈出來的好感度變化給看呆了,側頭看了看北信介,又看了看手機屏幕,看了看北信介,又看了看手機屏幕。

  好感度定格在95,從結果上來看是加了,但是我大氣不敢喘,只覺得嚇人。

  他盯著這張照片半天沒有說話,我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手,問道:「阿北,你沒事吧?怎麼了?出什麼問題了嗎?」

  我的聲音打破了北信介的沉寂,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抓著我手腕的手,說:「沒事,繼續看吧。」

  「……」

  還、還繼續看?看了兩張合照就成這樣了,要是繼續看不知道會多嚇人。

  這也不暴露啊,我覺得還挺好看的,為什麼阿北這麼……生氣?不滿?反正很奇怪。

  好感度加的也讓人很心慌。

  「怎麼了?」北信介看了我一眼,說:「不是讓我幫你選照片嗎?」

  「繼續吧。」

  ……你好嚇人啊大哥,真沒事嗎?

  我也不敢不按他說的話做。

  就這樣,在北信介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且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神下,他幫我把三十張圖片,包括老板娘她選出來的三張樣片,一一過目查看,然後幫我選了九張出來。

  六張是我的,扇子、傘各一張,拿刀的四張,三張是我和佐久早的合照,這三張合照也是我心目中照得最好的,並沒有多親密,但很有意境。

  不管是單人照還是雙人照,他都選的很用心,很明顯是非常認真地看進腦子裡,並對比出來的結果。

  選完照片,北信介拉遠了與我的距離。

  他從團蒲上站起來,像是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情緒上的變化,和往常一樣,語氣平靜地對我說:「我先回房間了。」

  「就、就走嗎?要不再吃點水果?」

  「不用了。」

  北信介沒有回頭,腳步更沒有半刻停頓,他直接推開了拉門,離開了客廳。

  這種安安靜靜的離開並不會讓人感覺到他是因為生氣才走的,大家好像都覺得北信介應該是到時間要回去睡覺了,他們都沒發現北信介是帶著情緒離開的。

  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發現了。

  我的腦袋磕在桌子上。

  如果這種時候,我還想著發動態,那我絕對是沒救了。

  現在要做的是什麼?

  現在要做的是我必須要解決這場突如其來的情感風暴,把我大哥哄開心TWT

  ……

  問了一圈,才問到北信介晚上是和阿蘭一個房間的。

  我找了個理由把阿蘭支去其他房間玩,還偷偷塞給了他一副撲克牌說沒事可以帶著雙胞胎去打牌。

  阿蘭滿臉的疑問地看著我,但看我表情嚴肅,還是什麼都沒問,帶著撲克牌走了。

  杜絕了後顧之憂,我躡手躡腳來到北信介的房間,伸手敲了敲門框,裡面沒有反應。

  我等了一會兒,伸手將門推開一條縫,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只有一盞不怎麼亮的小夜燈在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人呢?

  嘶……

  正當我在門口蹲著,猶豫「要不要進去等,又覺得不太好,更覺得這座民宿這麼大,我在外面找也找不到,不如進去等」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了男生刻意踩出來的腳步聲。

  我聽見聲音,猛地抬頭,扭頭回去看。

  就看見銀發少年居高臨下看著我的眼神,很冷淡,但是冷淡之下卻又有隱藏很深的硬不下心來的關心。

  「蹲在這裡干什麼?」

  我連忙拉著門框站起來:「阿北,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北信介看著我,只是很平淡地說:「這麼晚了,你應該回房間休息。」

  「就一會兒,就幾句話。」我伸手拉住他的袖口:「不會打擾你很久的。」

  「……」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手指上,安靜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才側身說:「去院子裡坐會兒吧,今天的月亮很好看。」

  ————————

  吃!大!醋!

  然而阿北並不知道自己是吃醋む嘿嘿嘿め下一章小曖昧一下,咳咳,小曖昧一下。

  多有冒犯む土下座め


第97章 92個排球:92個排球

  秋天的庭院很涼爽,在一顆很大的楓樹下,這裡擺著一張矮桌和兩把椅子,地上鋪著大片的鵝軟石,踩上去的響聲很爽,但是很硬。

  坐下之後可以看到天空中被楓葉遮擋一半視線的楓葉,和懸掛在夜幕上明亮皎潔的圓月。

  「這裡的庭院很美吧。」

  北信介抬頭看著那輪明月,說道:「坐在這裡,就可以同時觀賞到天空,楓葉,聽見水流的聲音,驚鹿的聲音,和風的聲音。」

  此時驚鹿「啪」的一響,混合在水聲與被風吹動的樹葉沙沙聲,讓人情緒得以平靜下來,細細觀賞著這無比美麗的夜景。

  「是很美,如果手邊有一壺茶水,可能會更適配一點吧。」我說:「需要我去泡一壺嗎?」

  「不用了,這個點喝茶,晚上該睡不著了。」北信介聲音很平和,他停頓兩秒,繼續說道:「小夏特意來找我,想和我說什麼?」

  我摸著鼻子,很猶豫地問道:「阿北……是不是有點不太高興?在看到我和別人的合照的時候,好像很明顯不高興了。」

  北信介指尖緊了緊,側頭看向我:「我看上去很明顯在不高興嗎?」

  「嘶,也不是明顯,就是我感覺你不太高興。」

  「……」

  他的視線從我的臉上挪到地上,最後嘆了口氣,又看向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我沒有不高興。」

  「真的?我有點不太信哦。」

  「嗯,只是覺得,在我沒有參與的那兩天,你的生活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北信介說道:「我有些說不清楚我的情緒,但我想我應該不是不高興,也沒有在生小夏的氣。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像這樣我沒辦法參與的日子以後還會有很多……」

  「我可以傾聽你的見聞,也可以體會你的感情,但是我沒想到,僅僅只是兩天,會出現一個男生和你依偎在一起,你們好像處於一個只能存在兩個人的世界,那個空間將你們包裹的嚴絲合縫,不容第三個人插足。」

  我聽得直抽冷氣,忙解釋道:「只是用於拍照,你看我平常也沒有照片上那麼凶。」

  「如果那是你扮演出來的眼神動作和氛圍,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所運用的這種『扮演』,在任何人那裡都適用,阿侑,阿治,佐久早,或者……是我?」北信介從椅子上站起來,擋在了我的面前。

  我心裡一驚:「你認識他?」

  「去年IH進入決賽之後,我們的對手就是井闥山,佐久早聖臣,我們的隊伍輸給了他,他,包括他的隊友,確實很有實力。」

  北信介彎下腰,手掌按在我椅子的扶手上,將我困在小小的空間內。

  「你的扣球也很熟悉,我想,曾經我也見過。」

  我心裡又是咯噔一下:「沒、沒有吧,扣球這種的,風格總是會撞上。」

  「是嗎?牛島是全國排名前三的主攻手,和佐久早聖臣一樣,他們的扣球都各具特色。」北信介棕褐色的眼眸平靜地看著我,但我卻感覺到一種壓迫感。

  「……好吧,這個扣球確實是我一開始學排球的時候狠狠被吸引的,我很喜歡牛島同學重炮扣球打下去的那種感覺。」我覺得這個空間實在太小,不由得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解釋道:「但是我沒有那麼厲害,什麼時候都在『扮演』,這組照片只不過是定格了那個時候的狀態而已,單純的擺出表情,是很簡單就能做到的事情。」

  北信介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給瞳孔覆上一層陰影。

  「……那麼擁抱呢?對小夏來說,也是很簡單就能做到的事情?」

  下午見面的時候,柔軟的身體帶著許些衝擊力撞入懷中,一種無法遏制的悸動從皮膚相觸的地方一直傳遞到胸口,這個時候北信介才發覺,原來擁抱是一個如此令人貪戀且讓人久久無法平靜下來的動作。

  在沒有足夠好感的情況下,親密的動作會讓人感到別扭,但是面對結城千夏不是,他很喜歡被柔軟和她身上的香味包裹住的感覺。

  這種接納是能夠被「扮演」出來的嗎?

  至少北信介無法接受去自己擁抱一個陌生的異性。

  但是今天,他看到了兩個人氛圍契合,曖昧至極,白色與深色的交疊,完全沒有避諱。

  話到嘴邊,他才驚覺自己完全沒有直話直說的資格,他不能去直接問兩個人是什麼關系,也不能直接問為什麼會就這樣讓他抱在懷裡,更深想今天那一手重炮扣球,和佐久早還有牛若,又有什麼樣的淵源。

  這些都是她的私事,就算是家人,也不應該管得那麼寬。

  原來如此。

  我在聽完他所有的話後,已經完全明白了他此時此刻的想法。

  原來一向坦誠的阿北,還會有如此別扭的時候。

  不過,面前這雙清澈的眼睛,他應該是寧靜而又平淡的,而不是現在這樣,翻騰著一層又一層情緒,自以為藏的很好,卻讓我看的真真切切。

  我的手指介入他的掌心與扶手之間,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與他十指相扣。

  「簡單。」

  掌心微微用力,將他的手拉到我的臉頰邊緣。北信介被我一拉,立刻失去了中心,上半身直直地倒在我身上,與我緊密貼合著。

  而他的左腿膝蓋跪在地上,等到重新穩住身體,他才抬起頭,嘴唇輕輕擦過我的臉頰。

  北信介的眼睛微微睜大,其中倒映著我距離極近的淺笑。

  不管是十指的糾纏還是這個貼合在一起的擁抱,都讓他感覺整個人奇奇怪怪的,好像一顆心髒不知道被誰丟在了火裡,被熾熱的火焰燃燒著。

  「如果是阿北的話,擁抱到這個程度,我也會覺得很簡單。」

  我的左手穿過他的腋下停在他的背部,這個動作,讓我們之間的距離徹底變成了零,連呼吸都曖昧地糾纏在了一起。

  熟悉的味道從鼻尖蔓延開,這並不是我平常的味道,而是民宿裡沐浴露的山茶花的香味。

  男浴和女浴都用的是同一種沐浴露。

  他已經完全分不清楚,這股山茶花到底是他自己身上的,還是她身上的。

  指骨分明的左手一點一點收緊,像是要把對方的骨頭都碾碎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北信介猛地閉上眼睛,右手按住椅子的扶手,從貪戀著的懷抱中離開。

  他的視線看向別處,因為是背光,我看不真切少年臉上的表情。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先,回去吧。」

  說完,他迅速轉身,沒有給我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離開了庭院。

  只留我一個人還窩在椅子上,獨自面對著這美麗的月光。

  [北信介好感度:95(喜歡)。]

  我支著下巴看著屏幕上這條信息,眯起眼睛笑了笑。

  指尖滑出對話框,來到發動態的頁面,我點上已經選好的九張圖,將信息發出去。

  [合作愉快,少主@陰郁系型男]

  附上九張照片,其中六張是北信介給我選的,剩下三張合照我用了全身照,像戰鬥游戲的CG圖,沒有半點曖昧。

  發完動態,我習慣性往下一滑,看到佐久早聖臣在飯點那會兒就選了一張照片發動態。

  是他用黑金扇子遮住半張臉,而我則是持刀半蹲在他面前的合照。

  這張確實很好看,北信介其實也選了這張,但是現在我是不敢放的。

  發完還沒有一分鐘,佐久早聖臣就給我點了個贊,不過只有一個贊,什麼話都沒有說。

  然後是宮侑。

  宮侑沒有點贊,而是一連發了三個問號和三個感嘆號,並私窗問我:

  [那個男人是誰啊!!]

  這種質問的語氣,讓我一瞬間幻視發現自己女朋友出軌的怨夫。

  我還在打字,那邊又冒出一連串的信息。

  [我想起來了!這是那個井闥山的主攻手!]

  [為什麼你會和那個主攻手在一起拍照!]

  [你們身上的衣服為什麼是同款!這是情侶照嗎?是情侶照嗎!!!]

  [結城千夏!!!]

  回不過來,根本回不過來,宮侑的消息發的太密了,我上一條消息還沒發出去,後面的消息就一條一條蹦出來,讓我直接淹沒在了他的信息裡。

  見我半天沒回,宮侑完全忍受不了,他直接給我打了電話過來。

  「千夏!你在哪裡!」

  我按住額頭,聽筒稍微拉遠了一些:「你小聲一點,我聽得見。」

  「還不是因為千夏一直不回消息我才心急的!」宮侑抱怨了一句,然後又緊接著問道:「所以千夏你在哪裡?」

  「干嘛?你要暗殺我?」

  「不是!」

  宮侑語氣很凶地反駁我,然後壓低了聲音,對我說:「千夏,你別裝傻,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我嘆了口氣,頭有點痛,只能看了一眼時間,回道:「你來找我吧,現在是八點四十七,我等你到九點,十三分鐘,能做到嗎?」

  「……」

  我聽到對面小聲嘁了一聲,然後惡狠狠地說:「你等著,我馬上就能找到你!」

  「好,來吧。」我掛了電話,整個人窩在椅子裡。

  今天的月亮正如北信介所說,十分漂亮,銀色的光輝聖潔又明亮,圓盤上的紋路也很美麗,適合細細觀賞。

  只不過與這美麗的月色相反的是我稍微有些煩躁的心情。

  之前並不愉快的戀愛體驗,我先入為主他是一個不成熟且孩子心性,性格又很惡劣的男生。當然在之後的相處中我知道他並不是這樣的人,他只是看上去有很多壞心眼,但實際上本人挺單純的。

  從他對我所作的事情來看,我並不能在他身上看到他對我的喜歡,他想復合,想和我談戀愛,可能只是因為愧疚,因為想要補償,因為感激,反正不一定是喜歡。

  而且我也明白,他現在對我表露出來的占有欲,是因為我是他的前女友,我們分開是因為他有些事情做的不夠好,如果他表現好了,他覺得他是能和我重歸於好的。

  至於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想法,也許……和他跟我告白那會兒有關,我的接受讓他產生了自信?

  應該多少有一些吧。

  宮治上次看到了我的日記,我接受宮侑告白的具體原因他已經知道了,與其讓這顆定時炸彈在我無法控制的情境下爆炸,還不如……

  直接由我來掌控他爆炸的時間。

  「啪」。

  流水灌滿竹筒,驚鹿在寂靜的夜裡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有急促的腳步聲混雜在其中,腳步聲慢慢靠近,我側目朝那邊看去,金發少年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看上去應該跑了很多地方找我。

  他一邊平復著呼吸,一邊來到我身邊,擋住了月亮灑在我身上的光。

  「找到你了。」

  少年暗金色的眼眸緊緊鎖定我。

  「說吧。」

  「那個主攻手,到底怎麼回事。」

  ————————

  佐久早:好看的合照那麼多,為什麼單單發這三張む暗自琢磨め

  北回去冷靜完了之後看到動態:發了三張醜合照?む表情一緩め

  宮侑:只有我,天都塌了

  ps.陰郁系型男是妹給佐久早的備注!む哈哈哈哈め

  冒犯了北隊む土下座め阿侑,你忍一忍,這個晚上很快就過去了む拍肩め

  千夏:這個晚上最折磨的難道不是我嗎TAT哄完這個哄那個,干脆叫上宮治湊一桌唄?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破不立的夜晚む舉起雙手尖叫め


第98章 93個排球:93個排球

  一天哄兩個男人……我真的是出息了,家人們。

  看著面前帥氣少年氣鼓鼓的臉頰,我嘆了口氣,朝他招招手。

  「干什麼。」

  他皺起眉頭,但還是彎下腰來。

  我的手放在他毛茸茸的金色發絲上,非常順手地摸摸揉揉。

  「!」宮侑臉上生氣的表情一頓,鼓起來的臉頰也像泄了氣的氣球。他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躲開我的手掌,氣急敗壞的:「我現在很不開心!你需要趕緊回答我的問題,而不是在這個時候揉我的頭!到底在想什麼啊!」

  「只是一些讓笨蛋狐狸冷靜下來的魔法。」我抬頭看他:「現在的心情有稍微好一些嗎?」

  「……哼。」宮侑冷哼了一聲,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很不客氣地問:「那個佐久早,和你是什麼關系?」

  「好朋友。」

  「能抱在一起拍照的好朋友?」

  「不可以嗎?」我撐著下巴,視線依舊落在他身上,繼續問:「我和我的哪位朋友抱在一起,和阿侑又有什麼關系?」

  「有什麼關系?」他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心態不穩,剛被順平的毛立刻又炸了起來,大聲說:「當然有關系啊,千夏你可是我……」

  我打斷他:「前女友,我們已經分手了。」

  「……」

  這一句話,直接扯開了宮侑和我之間那層平和的表面,露出了瘡痍的內裡。他的手指握著椅子扶手,指尖用力到泛白,表情也難看到了極點。

  少年目光陰沉地看著我,平常在我面前耍寶的樣子消失的一干二淨,連勉強的偽裝都做不到。他的嘴角向下,哪怕是剛剛在和我鬧情緒,他都沒有露出過這種仿佛要吃了我的樣子。

  我其實心裡很慌,有點怕他打我,但我很努力地在保持面上的鎮定,而且我覺得看在我救過他的份上,他應該也不會對我做什麼太過分的事。

  「為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隱忍,像是在極力克制某種情緒:「千夏當初直接答應了我的告白,千夏應該是喜歡我的,我們只不過是吵架了,我不想真的和你分手,為什麼連機會都不給我?」

  「我已經有在反省了,是我在戀愛期間對你的關心不夠,也是我沒有注意空出時間來陪你,但是我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什麼還要說這種話?還要和別的男人去拍情侶照?是為了氣我嗎?」

  宮侑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不是。」我冷靜地回答他。

  「那為什麼!我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你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的,包括阿治,只有對我那麼差勁!你告訴我為什麼!」

  「那天你告白,我以為是阿治。」

  「……」

  宮侑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

  「什麼?」

  「我說,那天我以為是阿治和我告白,我才答應的。」

  「……」

  他這次聽得清清楚楚。

  不是發音錯誤,不是幻聽,不是開玩笑。

  結城千夏說,她以為是宮治在和她告白,所以她才會答應的。

  ……所以。

  她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宮侑,那天的告白,他的沾沾自喜,他的洋洋得意,全都是笑話一場。

  她喜歡的人是阿治。

  她喜歡的人是阿治。

  她喜歡的人是阿治。

  [宮侑好感度:80.]

  [宮侑好感度:75.]

  [宮侑好感度:70.]

  [宮侑好感度:65.]

  [宮侑好感度:55.]

  宮侑的好感度一路狂掉。

  他的臉上一片空白,看著我的視線沒有焦距,只有按著椅子扶手的那只手,手背上青筋暴起,連小臂上都看得出來在用力,指尖煞白,如果不是實木的椅子,他可能都會把扶手給捏變形。

  我看的發怵,伸手想去碰他,少年表情一變,狠狠拍開我的手臂,大聲說:「別碰我!」

  「嘶……」

  手臂上立刻紅了一片,宮侑看到被自己打紅的那節小臂上,歪歪扭扭的傷疤格外明顯,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流血似的,他的眼神瞬間清醒,下意識握住我的手腕,低下頭,碎發遮擋住那雙布滿陰雲的眼睛。

  「對不起,對不起。」

  這個傷口,是千夏為了保護他才留下的。

  傷口被判定輕傷二級,縫了八針,是他親眼看著醫生用鉗子夾著針帶線,一針一針穿插進皮膚,最後打結縫合的。

  從那個時候他就下定決心,要好好保護千夏,再也不讓她受到傷害的。

  可是、可是在這之前……她已經替他承擔了很多東西了。

  他只被阪間揪住過一次,可在戀愛期間,千夏一直在被阪間霸凌,就算她那麼厲害,那麼多人,她不一定每次都能完好無損地保護好自己的,如果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學校也不會給阪間處分。

  宮侑看著手臂上那包括傷疤在內發紅的皮膚,腦海中不停閃過被告白時滿臉驚喜的千夏,為了約會好好打扮自己的千夏,在草稿本上用娟麗的字體寫下他名字的千夏,還有被不停拒絕請求的千夏,逐漸沉默的千夏,獨自坐在角落裡的千夏,和眼中完全無光的千夏。

  他閉上眼睛,抓著我的手,按在了他的發頂上。

  「……阿侑?」

  「再對我用一次吧,那個可以讓人冷靜下來的魔法。」

  宮侑的聲音很輕。

  我有些不忍心,放在發頂上的手按住了他的後腦勺,將他按在我懷裡,「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他的身體僵硬,並不想被我抱著,可是卻又貪戀著這種柔軟和溫暖,最後還是軟了下來,接受了我的這個擁抱。

  「……這算什麼,可憐我嗎?」

  「不是的。」我的右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安撫他的情緒:「聽我說阿侑,只有那一天我不知道。忘記了嗎,你和我說過,你是宮侑,和我戀愛的人也一直都是宮侑,我知道你是誰,我並沒有把你和阿治弄混,也沒有把你當成是阿治的替代品。」

  「我們之間的問題,並不是出在阿治身上。」

  我感覺到懷裡的少年肌肉有一瞬間的緊繃,但又很快無力地垂落。

  他伸出手,按在了我的背上,從被我抱著,變成了將我圈在懷裡的動作。

  圈住我的手臂堅實而有力,少年像是要把我按碎在身體裡,扣住我肩膀的手輕輕顫抖著。

  他應該是很生氣的。

  他要狠狠地罵千夏騙子,要給她甩臉色,說「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誰稀罕你」,要推開千夏,絲毫不留戀地離開這裡,然後徹底和千夏拉開距離,劃清界限,將她從自己的生活中完全抽離開,不要和她有任何的接觸。

  但是他做不到。

  一想到如果那天告白的真的是宮治,他們兩個真的恩恩愛愛,談的一帆風順,千夏會被阿治保護的很好,他就會從心裡生出一股強烈的不甘心。

  一想到現在如果將懷裡的女生推開,以後兩條平行線再也無法交彙,她會用那種平淡疏離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就會覺得格外窒息。

  宮侑的腦子裡有兩個人在打架,打的格外凶狠,讓他完全靜不下心來。

  我們安靜了好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在這處黑暗又靜謐的角落,只能聽到水聲和樹葉沙沙聲,偶爾驚鹿才會敲響,發出「啪」的一聲。

  半晌,少年開口道:「我問你。」

  我抬頭想去確認他此時的表情,他卻將扣在我肩膀上的手挪到了我的後腦勺上,將我禁錮在懷中,不允許我有其他動作。

  「你有喜歡過我嗎?」

  「喜歡過。」

  「確定是我嗎?」

  「是。」

  埋在我發間的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松開我,任由我離開他的懷抱,與他拉開距離。

  「我知道了。」

  這時我才看見,他的眼眶很紅,眼睛裡也有淚水,但是一直在忍著,並沒有溢出眼眶。他就用那雙含淚的眸子措不急防對上我的視線。

  我抿住嘴角,強行忍住自己的心軟,憋住完全想要脫口而出安慰他的話。

  「當時和你告白的時候,是和隊友們打賭,本身我的目的也不純粹,這件事情,我們就扯平了……」

  他別過頭去,用袖子迅速擦了擦眼角,然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看著我,繼續說:「現在我在你心裡,應該和所有人一樣,並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我不會再自作多情了,也不會再覺得你和我復合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哎喲,這小可憐勁的,在別人面前嘴硬,在我面前卻那麼坦誠……

  「但是!」

  宮侑用力地瞪著我,說:「我不會認輸的,更不會輸給阿治。」

  [宮侑好感度:90(重新喜歡上我吧)。]

  「你給我等著!」他大聲說:「佐久早也好,阿治也好,我都不會輸的!」

  看到好感度提示,和他明顯比剛剛要好上不少的狀態,我在心裡偷偷松了口氣,心情也輕松了一些。

  我看著眼前鼻子紅紅,眼尾也紅紅的少年,好笑地用指尖擦掉他眼下的淚珠,故意逗他:「真的?你不是應該討厭我嗎?甩開我的手,自己走掉,明天見面還要瞪我,然後又自己一個人晚上偷偷在被子裡哭。」

  「我才不會哭!」

  「剛剛你就在哭。」

  「……我沒有。」

  宮侑反駁的聲音變小了,心虛地看向別處。

  我的雙手捧住他的臉頰,他訝異地拉回視線,暗金色的眼眸中倒映著我近在咫尺的面容,不由得有些怔忪。

  「今天的阿侑對我很坦誠,也沒有隨便發脾氣,我看的出來你有在自己思考。」我看著他,溫聲誇贊道:「好像稍微有喜歡阿侑一點了。」

  「……那。」宮侑停頓幾秒,繼續說:「我一直以為當初我很對不起你,因為賭約去告白什麼的,你說了那些話之後,我有在自我反省,結果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答應我交往也並不是很純粹。是千夏自己說的吧,感情是彌足珍貴的東西,它一定不能摻著雜質。」

  「你那份摻著雜質的感情,要怎麼彌補我?」

  我想了想,左手的食指點在我自己的左臉上:「中午你給我帶路的時候,是想要這個獎勵吧?」

  他一愣,撅著嘴不滿地說:「就算你用這個……」

  「要不要?就這一次機會哦。」

  「……要。」

  宮侑還是答應了。

  他用指尖抵住我的下巴,有些緊張地俯下.身子,他溫熱的呼吸逐漸接近,我能感覺到他和我的距離也在逐漸縮短。

  就在我以為他要親下去的時候,抵住下巴的指尖忽然一動,將我的臉一側,原本應該落在我臉頰上的吻,就這樣突兀地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沒有多余的曖昧動作,少年的吻就如同冬天不經意間落在唇上的雪花,轉瞬即逝,落下變被體溫融化,迅速消散。

  我的手下意識去觸碰自己的嘴唇,抬眼看見面前少年得逞的壞笑,抬腳就去踹他。

  「誰允許你親那裡了!下次沒有補償了,也不可能會有獎勵了!」

  宮侑非常靈活地躲開,說道:「誰管下次的事,當然是[當下]要更重要吧。」

  「你還敢躲!」我的耳尖完全紅了,出拳也用了十成十的力:「給我受死!」

  宮侑的心情瞬間轉晴,他放聲笑了幾聲,一邊逗我一邊躲我:「反正以前我們也親過,別害羞啊。」

  「你閉嘴!我不聽!」我捂著耳朵,瞪著他:「你還是哭的時候比較可愛,我不管了,你自己在這裡哭吧!」

  「怎麼可能會哭,我可是親到了千夏誒。」

  「呸!」

  我簡直忍無可忍,衝上去給他一腳:「你死吧狗侑!」

  這一次完全命中,少年的屁股被我踹了個正著。

  在打鬧途中,我無暇顧及的手機屏幕上,彈出了系統的好感提醒:

  [宮侑好感度:94。]

  む(重新喜歡我吧)め

  ————————

  親親就能心情變好的金毛狐狸TAT

  大家都在問宮治,周所周知,阿治一般是和阿侑形影不離的,阿治在干嘛呢——

  好,下一章要對線阿治了

  む不破不立的夜晚就要結束了!堅持住千夏!你一個晚上拯救了世界!め

  千夏:又來是吧?你干脆把角名再弄過來再湊一桌唄?


第99章 94個排球:94個排球

  給宮侑留了一條命讓他明天能繼續訓練,我一邊用手背按住唇角,一邊氣呼呼地回了房間。

  真是的,對宮侑就是不能心軟,他太會得寸進尺了!

  而且為什麼他挨了一拳還能笑眯眯地躺在地上笑啊,多少沾點大病!

  我拉開自己的房門,進去後用後腳跟把門蹭上。

  正准備去開燈,我卻看到房間裡靠近庭院的門是打開的,在黑暗之中,有一個人坐在月光都照不到的陰影裡,把我嚇了一跳。

  按下電燈的按鈕,和室裡燈光大亮,將他的樣子也照得清清楚楚。

  少年回過頭來,有些不適應突然亮起來的環境,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那雙偏銀的暗色眼眸已經重新恢復清明,看向站在門口的我。

  ……不是吧。

  我按在木框上的手一緊。

  銀發少年身上穿著深色的浴袍睡衣,也確實,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如果在正常情況下,他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才對。

  「學姐。」他喊了我一聲,然後撐著手掌從地上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保持著這個坐姿很久了,起身的時候他的姿勢很僵硬,站在幛子外還緩了好一會兒。

  「怎麼不去睡覺?」我問道。

  「阿侑在打了你的電話之後一直在找你,我們是分開找的。」宮治倚著幛子,看著我繼續說:「我看到阿侑已經找到你了,所以就留在這裡等他回來。」

  我透過他看向他身後,從我這個房間,剛好可以看到院子裡的那個角落。

  應該是宮治以為我在房間,來房間找的我,但是找了一圈之後發現不在,又透過幛子看到了宮侑在院子裡停下,他知道宮侑應該已經找到我了,所以才坐在了這裡。

  ……你為什麼要坐在這裡?不應該回房間去等嗎?還是因為只有我這裡可以看到院子發生的事情,所以只在這裡等?

  你是看了多久啊,看的腿都麻了。

  我有些欲言又止,但感覺現在問什麼都不合適,只能說:「阿侑已經回去了,你也快回去睡覺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訓練嗎?」

  「……嗯,我不打擾學姐了。」宮治應了一聲,朝門口走去。

  見狀,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看來宮治確實是單純地就在這裡看熱鬧,並沒有什麼其他想法,他一向比宮侑成熟懂事,就算想問佐久早和我的關系,也只能是以朋友的身份詢問幾句。

  在他們的記憶裡我是從東京轉學來稻荷崎的,之前的過往他也不知道,我和佐久早早就認識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綜上所述,他其實沒什麼好問的,還不如早點回去睡覺。

  ——我是這麼想的。

  但當我被宮治抓住手腕,將我抵在一旁的櫃子上時,我心裡的警報聲猛然拉起,終於察覺到了他不對勁的地方。

  銀發少年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可他眼中的侵略性要比平常濃烈很多,他看著我的樣子脫離了以往的暗流湧動,而是變成了明面上的不甘和妄想占有。

  我呼吸一窒,被他這樣的視線狠狠擊中,甚至完全忘記了掙開。

  「我看到了。」

  宮治抓著我的手腕不自覺開始用力,壓抑著嗓音問道:「阿侑親了學姐對吧?是這裡。」

  他的眼神停在我的嘴唇上,像是要把我盯著對穿,沒等我回答,他又問:「學姐和阿侑和好了嗎?你們重新在一起了嗎?」

  「……沒有。」

  「那為什麼他可以吻你?」宮治皺起眉頭,上半身又壓下來幾分,左手大拇指覆蓋在我的嘴唇上摩挲著,又看向我的眼睛:「是不是被他強迫你的?他太過分了。」

  我絲毫不懷疑,如果我現在點頭的話,他下一秒一定是破門而出,直接找到宮侑再把他狠狠揍一頓。

  「你冷靜一點。」我連忙拉住他,停頓片刻,而後掌心貼在他的臉頰上:「冷靜一點,好嗎?阿治。」

  「……我要怎麼冷靜?」少年反問我:「千夏要我怎麼冷靜?明明千夏喜歡的人應該是我,可是我什麼資格都沒有。就連現在阿侑親吻你,我都沒有資格生氣,你要我怎麼冷靜?」

  在看到照片的時候,阿侑很生氣,他說憑什麼千夏可以和別的男人一起穿著同款的衣服拍照,他都沒有拍過。

  宮治那個時候就在心裡笑話他,得到的時候不好好珍惜,對約會推三阻四,對千夏的低落視而不見,現在兩個人已經分開了,倒是對人家的幾張照片開始生氣了。

  你憑什麼生氣?不是你自己把人家當成兒戲,草率的開了個頭,自私地享受千夏對你的好,卻不能承受千夏的負面情緒嗎?你現在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但是宮侑是個自我為中心的人,就算已經分手了,他也依舊要去質問千夏,要去千夏那裡討一個說法。

  宮治本以為千夏會直接讓他滾的。

  卻沒想到,會看到千夏任由他吻下的那一幕。

  為什麼?憑什麼?他憑什麼???

  今晚的月亮潔白皎潔,從這個位置能夠將沐浴在光芒下親吻著的兩個人看得清清楚楚。他完全忍受不了了,看著千夏和佐久早的合照他可以不做感想,但是現在看到他們兩個人如此親密,他那一瞬間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只有腦子裡發出了有什麼東西斷掉的聲音。

  千夏原本是喜歡他的。

  和千夏在一起的人也應該是他的。

  和千夏親吻的人也應該是他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作為一個旁觀者,只能存在於陰影裡,看著他們,連吃醋生氣的權利都沒有。

  胸口堆積著十分復雜且龐大的情緒,他好生氣,好不甘心,好嫉妒,好委屈。

  他憑什麼可以正大光明地對著千夏撒嬌。

  「啪。」

  有一滴淚水砸在了我的臉上。

  我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死死咬著下唇,那雙偏銀的神色眼眸彙聚著雨雲,有豆大的淚水一顆一顆從他的眼眶裡溢出來,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臉上。

  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慌張,心裡立刻在想措辭要怎麼去安慰這個看上去十分破碎的少年,可就在這個時候,他閉上眼睛,朝我低下頭拉進距離。

  本身我們之間的距離就很近,這會兒完全沒有空間余地給我做出反應,我只能急忙偏過頭,他柔軟的嘴唇擦過我的嘴角和臉頰,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

  敲,感覺更不對勁了。

  呼出來的熱氣噴灑在頸間,我簡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意識到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我用腳後跟勾住了他的腳脖,手上在他的肩膀上一推,直接將比我高一個肩膀的少年撂倒在地上。

  宮治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那雙霧蒙蒙的深色眼眸看著我,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變成了委屈,爭先恐後地從眼角溢出。

  我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閉了閉眼睛,還是蹲下去,對他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別哭了阿治。」

  他側過頭去,不想讓我看到他這副樣子,但我的關心更讓他哭到哽咽,完全控制不住。

  「我……」我十分無措地躲在他旁邊手忙腳亂,最後只能認命地低下頭,伸手把遠處茶幾上的紙巾拎過來,給他擦眼淚,邊擦邊哄:「對不起嘛,你突然湊過來,我被嚇到了,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讓你打回來好不好?你別哭了。」

  宮治自己按住紙巾,擦了擦紅紅的眼眶,啞著嗓子說:「為什麼阿侑就可以親你?」

  我說:「他也挨揍了呀。」

  這句話對宮治明顯不管用,他從地上坐起來,背對著我,看動作好像還在擦眼淚。

  我去拉他的袖子:「阿治?」

  「……」宮治默默地轉過身來,紅著眼睛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一時間,房間裡面安靜下來,我們彼此對視著。

  我有些心虛地捻了捻指尖,問道:「你上次去我幫我拿衣服的時候,是不是看到了我的日記本?」

  宮治默默地點頭。

  「所以你已經知道,我一開始其實是對你有好感了?」

  他又點點頭。

  真是可惜那會兒我還沒有在稻荷崎地圖,不然在宮侑告白的時候我就會說清楚,省得發生後面這些麻煩。

  主控也只是按照指令行動,她不會拒絕可攻略角色的要求。

  我嘆了口氣,對他說:「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既然我答應了阿侑,又沒有和他分手,當然是做好了要好好和他戀愛的打算。我們三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烏龍的感情,我對你也沒有別的想法,更別說現在我和阿侑已經分手,你們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宮治安靜地看了我一會兒,問我:「所以,我現在已經沒有優待了?」

  「……那,可能還是會稍微有那麼一些,又帥氣又靠譜的男生,沒有人會討厭吧。」

  宮治的表情總算是好看了一點,他伸手拉住我的手指,想和我說些什麼,卻被門框敲響的聲音打斷。

  這個點沒睡的應該只有宮侑,不只是宮治,我也以為是他。

  但是說了一聲「請進」之後,從外面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從門縫裡鑽出來的那個腦袋,是看上去有些迷迷糊糊的角名倫太郎。

  我和宮治皆是一愣。

  站在門外的少年聲音很輕,他說:「不好意思,我是起來倒水的,路過這邊的時候看到裡面有燈光,而且還有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有些擔心,所以來看看。」

  角名倫太郎的視線在我和宮治之間打了個轉,問:「我有打擾到你們嗎?」

  「沒有。」

  「那就好。」角名看向宮治:「時間很晚了,還是讓學姐好好休息比較好。」

  接下來的話宮治也沒有辦法再繼續說下去了,而且他也從我這裡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少年禮貌性地從地上爬起來對我鞠了一躬,道聲晚安,余光瞟了角名一眼,匆匆地回到隔壁房間去。

  剛好迎面碰上聽見隔壁動靜想過來看看的宮侑,宮治一把將他推進去,反手關上門,不許他再出來找我。

  角名余光看見他這一套動作,眉梢微微一挑,不過在隔壁的紙門拉上後,又很快將視線落在我身上。

  「學姐,好像在今天晚上阻止了一場世界大戰呢,真了不起。」

  他倚在門框上,斜斜地看著我:「要照顧那兩個討厭的雙胞胎的情緒很麻煩吧?明明現在已經都和學姐沒什麼關系了。」

  我坐在地上,迎著他的視線問:「什麼意思?」

  「我只是覺得學姐很辛苦而已。」角名倫太郎打了個哈欠,對我說:「時間不早了,請早些休息吧,學姐晚安。」

  說完,他真的幫我帶上了門,聽腳步聲,確實是往飲水機那邊走的。

  出來倒杯水,還能幫我拎走宮治,不知道他是真的無意碰到,還是有意過來看的。

  不過他剛剛說的那些話真的是字面意思嗎?

  覺得我辛苦?

  我扼腕嘆氣,爬過去把床鋪好。

  確實挺辛苦的,短短的一個晚上,我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還好清靜了,不然我實在是無法想像,明天起床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末日。

  嗚,我已經從最開始被及川徹貼耳說話都能臉紅的純愛千夏,變成現在一對三的無敵海王了TAT謝謝,謝謝你們,讓我成長。

  唉,累了,睡覺。

  ————————

  阿門,終於結束了

  suna先坐板凳,下一章上桌,他不是來點炸彈的,他是來送福利的む躺平め

  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了,感覺寫的很粗糙む雙手合十め

  希望不要太工業糖精む嗚嗚嗚嗚め


第100章 95個排球:95個排球

  終於看到第二天美麗的太陽,我簡直榮獲新生。

  少年們很早就會起來繞著外牆長跑,這種熱血運動的氛圍,就算動靜鬧得並不大,我也會被這種氛圍所感染,早上八點半就睜開眼,剛好他們陸陸續續完成了自己的長跑任務,回來吃早飯,順便休息一會兒再進行今天上午的訓練。

  我把頭發隨意地盤在腦後,站在幛子外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然後才去洗漱吃飯。

  青春的男高一個個生龍活虎,身上有著蓬勃的生命力,我在通往客廳的石路上,被各位活潑的嬉笑打鬧給看得心裡暖暖的。

  雖然他們身上汗也不少,但是因為房間挺大的,而且很通風,並不會有汗臭味熏人的煩惱。

  「喲!早啊千夏!」衝我熱情打招呼的是金毛狐狸,他臉上帶著笑容,朝我撲過來,想伸手抱我。

  我用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肩膀,讓他停在我一米以外的地方:「早,昨晚睡得不錯,不用過多寒暄,感謝掛念。」

  雖然大家伙湊在一起沒有臭味,但是單獨一個人過來離得很近的話還是會有黏黏糊糊的感覺和不停往外散發的熱氣。我剛起來,受不得這種刺激,靠近還是算了,簡單說說話就可以。

  宮侑一愣,眼睛稍稍不滿地眯起來。

  然後他突然朝我笑了笑,握住我的手腕,將我的手臂挪開,並上前一步把我按入懷中,很是親昵地說:「怎麼可以對早上第一眼看見並且和你打招呼的人那麼冷漠呢?我想聽的可不是這個。」

  他身上汗不多,但依舊在我身上和臉上制造出了黏膩感。

  「宮侑——!!!」

  我剛洗的臉!不是你丫的腦子有點病吧!誰家好人會在跑完步之後大汗淋漓地抱過來啊!你故意!你就是故意的!你肯定看出了我的拒絕,但還是故意抱上來的!

  你是狗吧!

  宮侑後退一步,佯裝驚奇:「啊,千夏生氣了。」

  他扭頭就想跑,而且跑的很快,眨眼間就竄出去好幾米。

  我左腳一勾,將拖鞋接在手裡,不需要多少瞄准,朝著他的後腦勺用力一丟。

  「嘭!」

  拖鞋正中靶心,砸中金發少年的後腦勺,還很有彈性的彈飛到了地板上。而少年像是被流彈砸中,整個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我用袖子去自己臉上的濕膩感,看著倒地不起的宮侑冷哼一聲,余光看見旁邊有一個人在拍照,投去一個冰冷的眼神。

  戰地記者角名倫太郎一驚,默默鎖屏手機,吹著口哨,從已經是「屍體」的宮侑身邊路過。

  宮治已經在房間裡吃著包子了,他是遲遲沒看見宮侑進來才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的。

  他臉頰鼓鼓的,嘴裡還在嚼面皮,出來第一眼看見倒在地上的宮侑,整個人一呆,然後才看見他離他腦袋不遠的拖鞋,和一個看上去很生氣的我。

  腦海中迅速還原出剛剛的畫面,雖然原因不了解,但錯的肯定是宮侑,他挨打活該。

  銀發少年過去把拖鞋撿起來,遞給我的同時,附上了一個笑容:「早上好,千夏。」

  「早。」

  這才是正確的帥氣學弟早晨見面打開方式,雖然手裡拿著的東西不太雅,但我還是平復了一起床就被弄一身汗的怒氣,朝他笑了笑,自己把拖鞋穿上。

  「千夏今天好像比平常周末起的稍微早一些,是我們吵醒你了嗎?」

  「沒有,我是自然醒的。」

  我和他並排走進去,經過昨夜將一切坦誠開來說話,他心裡的那一層糾結猶豫的牆終於是破了開來,不會再默默與我保持距離又心生不甘。

  坦蕩和我說話的樣子讓我安心不少,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擺正心態,能夠好好地面對所有事情了。

  裡面的運動員們已經差不多都到齊,看我進來,都紛紛抬手和我打招呼。

  坐在上座的是北信介,他跪坐在團蒲上的姿勢很端正,吃東西的樣子不像其他人那樣狼吞虎咽,很是優雅。

  他抬頭看我,朝我露出淺笑:「你來了,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做了個不錯的夢。」

  少年拿著筷子的手一頓,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耳朵尖尖卻迅速變紅。

  我沒有發現這個變化,繼續說:「今天下午還會有接球訓練哦,阿北做好准備了嗎?」

  他笑了一聲,「我一直都在准備狀態。」

  「不愧是阿北。」

  我坐在他身邊,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著天。

  如果說昨天離開院子的北信介還能看得出來還存在負面情緒,既有被調戲的害羞,又有我對於男生包括他自己在內沒有邊界感的擁抱而不高興,今天的北信介好像氣已經全都消了,而且已經沒有了以前和我相處時那種刻意的距離。

  現在他面對我的動作要更為自然和親密,是一種連他自己都可能沒有注意到的一種細節變化。

  不得不說,現在的北信介對我來說,會更有吸引力一些,以前他給我的感覺是穩定,現在則是會讓我覺得,他時時刻刻都在用那種平淡而波瀾不驚的帥臉引誘我去逗弄他。

  罪過,實在是罪過,我怎麼可以冒犯我老大。

  我在心裡默默雙手合十。

  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大見教練站在門口衝我招招手,好像是有話要和我說。

  我連忙跑過去,和他來到了走廊轉角的地方。

  他說:「結城,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我立刻回道,「您說。」

  「昨天我看了你和那群小子們的訓練,我覺得很不錯,很有重炮扣球的風格,但是呢,你的扣球並不完整。」大見教練背著手,繼續說:「到目前為止,你的扣球都是最順手的線路,要麼一直是斜線,要麼直線,只要看見你的面相,他們就可以接住你的球,同理,攔網也是。」

  「你的扣球雖然威力很大,但是如果遇上攔網,在適應了之後,他們很輕易就能將你的球攔下來。」

  大見教練看向我,笑著和我說:「你的扣球,應該小小的升級一下。」

  我眼前一亮,「可以嗎?我該怎麼做?」

  這個事情黑尾也和我說過,他說我可以瞄准對面人的死角打,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單純的被動挨揍,而是必須要主動的過來挨揍,會讓我感覺更爽。

  我聽完了很是心動啊!

  不過因為技術不到家,我很難去有一個突破,現在大見教練主動和我提出這個想法,就意味著可以可以幫我升級吧!

  「待會兒他們訓練的時候,你和我來一下。」大見教練表情很壞:「下午,給他們一個驚喜。」

  我舉起雙手歡呼:「好耶!」

  升級的重炮扣球!我的實力又可以離牛島更進一步了!

  ……

  要讓我扣球,當然也要有個人給我傳球,這個時候,作為二傳的宮侑就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上午的訓練宮侑不在,這當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於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宮侑慘遭隊友團團圍住,大家都在變著法的問他上午到底去干什麼去了。

  宮侑陪我打了一上午的球,這會兒嘴角的笑容是怎麼都壓不下來,而且他就是不說,給大家伙好奇的抓心撓肺。

  角名倫太郎並不是很在意宮侑去干什麼了,反正都是教練同意的事情。

  他蹭到我身邊,一邊嚼嚼嚼,一邊小聲和我說:「學姐,你昨天的那組照片,我看見了。」

  我應了一聲,等他繼續說。

  「其實昨天晚上就想找你,但是一直沒看見你回來,後來太晚了,而且看你很疲憊的樣子就沒有說。」角名倫太郎說:「那組照片還有別的沒發吧?我能看看嗎?」

  「可以啊。」

  我拿出手機,把昨天保存下來的圖片給他看。

  角名倫太郎放在桌上,嘴裡的動作不停,還低頭一張一張去看我的照片,眼前是一亮一亮又一亮。

  「學姐,你好上鏡。」角名倫太郎誇我:「你比佐久早好看。」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我、我嗎?」

  我比型男好看?真的假的!這是我收到的最高評價!

  「對,學姐在我手機裡也沒有醜照,都很好看,特別神奇。」角名倫太郎把手機還給我,又問我:「讓我很好奇,如果是正經拍攝的話,學姐會在我的鏡頭裡變成什麼樣子。」

  被他這麼一說,我也對他的手藝起了興趣,我還沒見過他拍的東西呢。

  於是我問了一句:「要拍拍看嗎?」

  「可以嗎?」

  「可以,而且正好我有相機。」

  我對這個提議興致高漲,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也沒有帶可以拍照的衣服,他們白天要訓練,晚上我又懶得化妝。

  嗯……好像有點麻煩。

  角名倫太郎提議說:「衣服的話,我覺得民宿裡的浴衣就挺好的,而且學姐不化妝也很好看,沒問題的。」

  我「嘶」了一聲,臉上多了幾分思考。

  但是浴衣的照片,我自己已經拍過了,雖然是自拍。

  他雙手合十:「拜托學姐做我的模特。」

  「我做你的模特有什麼好處?」

  「我可以答應學姐一個要求。」

  這下可是讓我提起勁來了,我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這邊,於是湊過去小聲問他:「什麼要求都可以嗎?」

  角名倫太郎被我特意這麼一問,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偷偷看我一眼,小聲回道:「如果太過分的話也是不行的。」

  「不會很過分的。」我說:「就是我也想給你拍幾張照,之前給佐久早拍的時候,他很不配合我。」

  他似乎是松了口氣,「那可以。」

  聽他答應了,我沒忍住,捂著嘴掩飾住自己完全壓不下來的嘴角,正想把自己的空碗拿去廚房,我又想起什麼,挪回來繼續小聲和他說:「晚上八點我來找你。」

  「好的。」角名應道。

  我歡呼一聲。

  終於有個言聽計從的男模特啦!

  好耶!!

  ————————

  角名——

  是一個絕不吃虧的狐狸!!

  而且千夏的扣球!是時候給她升級一下了!衝衝衝!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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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96個排球:96個排球

  下午的接球訓練依舊放在最後。

  只不過除了接球,大見教練還要求他們進行攔網訓練,一上來就是三人攔網。

  真的很難打。

  明明他們應該不是像音駒一樣特別注重防御的那種類型,但是我無法像牛島若利一樣,輕而易舉地撞開敵人的防御。

  是力度不夠嗎?可是這已經是我能打出去最重的球了……

  嘖,明明上午已經被拎過去一對一輔導了,也運用過一遍了,怎麼在真正實操的時候,就這麼困難呢?

  「結城,大家打到現在,沒有人是新手,如果你打在他們的舒適區,他們當然是可以用技巧把你攔下來的。」

  大見教練在休息的時候和我說道:「你的眼睛一定要學會觀察,他們為了攔你,時機也好,方向也好,你都要觀察到,什麼地方是他們牆壁的空隙,什麼地方是他們的薄弱點。或者再更進一步,和你的二傳配合,將他們耍的團團轉。」

  和我的二傳一起。

  我側頭看向宮侑。

  他正在抱著水壺喝水,見我看過來,朝我挑了挑眉梢。

  一直被攔,我很不爽。

  宮侑看我打著打著不吱聲了,主動湊過來,給我遞了瓶水,順便問我:「千夏想突破他們的攔網嗎?」

  「當然。」

  他眯起眼睛笑道:「好,如果你自身被局限住的話,不如接下來的幾球,你交給我好了。」

  我朝他投去不解的視線:「怎麼交給你?」

  「二傳是一個隊伍的司令塔,是大腦。」宮侑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那雙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輝:「千夏的扣球很不錯,那麼只要稍微運用,就可以成倍的釋放出威力。我可以幫你,同時,你也要按照我想要的繼續給我。」

  「速度,力量,高度,你昨天都給了我想要的,到現在已經不夠了。」他纏著膠帶的指尖抬起我的下巴,「一人時間差,負節奏,第一節 奏,第二節奏……這些教練上午都和你說過了,運用起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遷就你了。跟上我,滿足我,這樣我就會帶著你,突破他們的防御。」

  我緊了緊手指,這些話雖然中二了點,但確實很能讓我熱血上湧。

  「行。」

  放下手上的水瓶,我雙手拍在臉頰上,茶色的眼眸冷卻下來,腦袋裡迅速過了一遍上午教練交給我的知識,以及和宮侑配合的那種感覺。

  大見教練嘴裡的哨子一響,這意味著我們的中場休息已經結束。

  我站在場地上,身邊是能夠為我所用的同伴。排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即使只是扣球,我們也需要配合,也需要思考。

  網的對面是角名、宮治和阿蘭。

  我最討厭的攔網三人組。

  但是沒有關系,我有稻荷崎的心髒。

  我必須要滿足這位永遠都不知飽腹是什麼滋味的饕餮,不然的話,他就要拋下我了。

  觀察。

  排球拋向宮侑,我立刻助跑來到網前,按照以往以來的扣球習慣,在我起跳的時候,球就會出現在我的眼前,在我最方便扣下去的位置。

  角名三個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也在起跳。

  但是我看的很清楚,這一次球飛過來的時機和以往不一樣。

  等到他們完成了起跳和攔網的姿勢,球才來到我的面前,等我跳起來將球扣出去時,對面攔網的人已經落回了地面,我的視野中除了排球,排球後面的場景也再也沒有了那三雙手,很順暢地就扣了下去,扣在了對面的場地上。

  角名和阿蘭回頭看著砸在地上的球,從額角滑下來一顆冷汗。

  宮治喃喃道:「一人時間差。」

  我今天第一次沒被攔住!

  我興奮地舉起手,跑過去和宮侑來了一個擊掌。

  他嘴角高高翹起,對這一球顯然很滿意:「做的很好,看,很簡單對吧?」

  我用力點點頭,毫不吝嗇我的誇贊:「在排球上還是很厲害的嘛!要是這個腦子用在學習上,也就不用教練和阿蘭辛辛苦苦去找你們班主任求情了。」

  宮侑:「……」

  他無語地撇撇嘴:「後面這句話是多余的。」

  網的對面,角名拉起衣角擦了擦臉上的汗。

  「他們上午原來是去特訓了,剛剛那個是一人時間差吧。」

  「阿侑抓住了我們的心理,覺得這一球我們依舊會按負節奏去攔網,所以沒有立刻傳出去。」

  「千夏居然和他配合上了,明明那個動作我看著就是要起跳,但是她卻停在了那裡。」

  「是偶然嗎?」

  「……不像。」

  三個人議論著,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那邊的兩個人身上。

  已經不知道是宮侑太嚇人還是結城千夏太嚇人了。

  「再來一球,說不定是湊巧。」

  他們再次來到網前。

  訓練繼續。

  ……

  總的來說,今天的接球訓練大家都很滿意。

  就像是宮侑說的,他所有的傳球全都沒有再一味地遷就我,雖然之前我感覺也沒在「遷就」,我還是得努力達到他對我的要求才能扣得著球,但今天是不一樣的,今天的他在引導我思考。

  什麼時候運用什麼戰術,什麼時候需要什麼節奏,在宮侑那裡,全都是由他在控制,我只需要根據他的要求提供匹配的速度和高度,可以說完完全全就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打的不完全爽,但我覺得這應該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果我的思路可以完全跟上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每一次都要看他眼色和手勢發力,到時候一定是勢均力敵的配合,心有靈犀地出擊。

  不過也還行了,才是升級扣球的第一天,能打出幾個不被攔住的球,我已經很滿意了。

  明天一定要更努力地跟上宮侑,不然的話以他對排球的認真程度,絕對會收到這種鄙夷的評價——

  「哈?就這種球怎麼可能會扣不到?你是什麼廢物嗎?」

  「菜就多練。」

  「不想給你托球了,換個人吧,廢物不配讓我給他當二傳。」

  想想都會有無數把箭射中膝蓋。

  宮侑是很喜歡我,可他同時也很喜歡排球,既然站在了網的同一邊,即使是喜歡我,也會因為球技太爛而忍不住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教練對我第一天的要求不高,我在他眼中已經算是進步很大了,明天再練一天繼續升級,我說將會是個非常好用的對練工具。

  他頗為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色,大手一揮,放我們去吃飯。

  其他人已經圍在一起說今天晚上要不要枕頭大戰什麼的,我沒有參與討論,因為我還記得我晚上要貢獻出自己的相機,成為角名的模特。

  還是有點好奇的,平常就喜歡拍照把有趣的事情紀念下來的少年正經拍起照來,效果會如何。

  晚上八天,我換好浴衣,隨便將頭發挽起,帶著我的親親富士來到角名的房門前。

  「叩叩。」

  我禮貌地敲了敲門框,安靜站在原地等待。

  裡面的少年並沒有讓我等很久,在我敲響門框的幾秒後,就說了句「請進」。

  我沒有多想,也並不知道自己會看到一個怎樣香艷的畫面,只是角名同意我進房間,我就拉開推門進去了。

  結果,那一節白皙且擁有著十分好看肌肉線條的腰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一眼就瞪大了眼睛,並且無法轉移視線。

  少年背對著門口,雙手交叉按在T恤的衣角上,從我這個角度,我能看到他精壯的後背,寬闊的肩膀,和纖細的腰肢,而他此時衣服還沒脫完,微微側著身子看過來,我又能看到他令人血脈噴張的上半身線條。

  他的身材好我是知道的。

  我不止一次看到他躺在排球場的地板上,衣擺和褲子中間露出精壯的腰,那好看的弧度一直沒入到布料下,不管往上掀起衣服,還是往下拉下褲腰,都很讓人眼饞。

  嘶。

  我抽了一口冷氣,往後退了一步,把門關上,將男高的身體隔絕在門後。

  冷靜,冷靜一點結城千夏。

  那不過是一位少年的胸肌和腹肌以及背闊肌而已,沒有什麼好看的,沒有什麼好看的,沒有什麼好看的,沒有什麼好看的,沒有什麼好看的。

  我腦子裡全是角名倫太郎的腰。

  ……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結城千夏,那不過是腰而已,就算他柔軟地能支撐少年轉過身投來視線,那也不過是腰而已,你也有腰,沒什麼好看的,沒什麼好看的,沒什麼好看的,沒什麼好看的……

  啊啊啊啊啊啊它就是很好看啊!

  角名倫太郎!你換衣服的時候請什麼進啊!這下好了!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

  我腦子裡現在全是角名回頭看過來的樣子,還有他側身扭過來的那節腰。

  ……

  受不了了,敲,我要回去冷靜一下。

  「學姐?」

  角名倫太郎已經換好了浴衣,從門後探出個頭來,疑惑地叫住我:「你要去哪裡?」

  「……」我背對著他,拳頭緊緊攥著。

  平復著的呼吸,我回想起剛剛看到的畫面,還是捂著自己的鼻子,幾步走回角名倫太郎的面前,一本正經地說:「角名,你別穿這個了,把你的T恤換回去吧。」

  雖然浴衣也能拍鎖骨和胸肌,但是角名不把腰露出來的話就太浪費了!太!暴殄天物了!

  必須要阻止!閣下的腰!今天晚上!必須要展現他的魅力!

  角名倫太郎撓撓頭:「誒?哪件?你覺得T恤會比浴衣好看嗎?」

  「嗯。」我沒有猶豫地點頭,「你最喜歡的那件就行。」

  「好吧,那學姐再等我一下。」角名倫太郎又縮回去換衣服。

  過了一會兒,他重新把門推開,已經換好了一件黑色T恤和寬松的束腳黑色運動褲。

  我抱著我的相機抬頭看他,無比鄭重地說:「角名,先讓我拍你吧,很快的,我已經完全忍不了了,我現在就想拍你。」

  角名倫太郎一愣,側開身子讓我進去:「可以是可以……」

  忍不了了?什麼忍不了了?

  因為等太長時間感覺有些煩躁了嗎?

  他站在門口,回頭就看到我雙速度非常之快地給他在榻榻米上鋪好了床,還將房間裡放在矮桌和櫃子上的裝飾物拿下來布景,以及,我還搜羅了房間裡所有的保證堆在床鋪上。

  做完這些,我眼睛發光地跪坐在布置完美的床鋪旁邊,用虔誠而聖潔的表情看著他,恭恭敬敬地伸手指向床鋪:「請,我的繆斯。」

  ……繆斯?

  角名倫太郎心裡開始有些緊張起來,這種布景,這個相機,還有學姐的這個表情。

  好專業啊。

  他按照我所說的跪坐在白色的床鋪邊,問我:「我需要怎麼做?」

  「您可以躺上去,看鏡頭,也可以跪在被子裡,我會為您擺好姿勢。」

  「……」

  真的嗎,姐,怎麼聽著,你好像不是什麼拍正經照片的。

  ————————

  prprprprprprprprrrrrrrrrrr

  角名開始放松警惕,角名開始拉近距離,角名開始被迫害!

  角名——上桌啦!!!む放禮花め

  在教練和宮侑的努力下千夏的技能點開始慢慢點滿!

  烏野的大家將面對一個金光閃閃的大佬夏!む海王夏めむ雙手合十め

  都沒發現昨天已經一百章了,真不可思議,感覺開文才是前幾天的事む.め


第102章 97個排球:97個排球

  「學姐,你確定,你沒有歌舞伎町媽媽桑的工作經驗嗎?」

  少年雙膝跪在純白色的被褥裡,臀部抵在腳後跟上,大腿上的肌肉因為這個動作緊繃著,連帶著他的黑色運動褲都有著非常明顯的線條,一直往上蔓延到褲腰。

  而在黑色與黑色之間,是他美麗的腰肢。

  少年保持著將上衣衣角咬在嘴裡的動作,面對鏡頭擺出這樣暗示意味十足的姿勢其實很羞恥,但因為面前女生的表情太過於聖潔,讓角名倫太郎又覺得這好像只是一個單純的動作,沒什麼好害羞的。

  女生都不害羞,他害羞什麼。

  而我,在按下無數次快門鍵之後,眼冒金光,十分正義且認真的對他說:「一切都是為了藝術,我的繆斯。」

  「……」什麼繆斯,學姐,原來你才是那個最不正經的。

  「角名的身材特別適合穿無袖短款緊身衣,你的肩膀到腰的框架很好,肩寬腰細的。」我一邊說著,一邊讓他換個姿勢:「你會做這個嗎?小狐狸的手勢?」

  我的大拇指與中指和無名指並起來,只有食指和小拇指是筆直的。

  他也學我做出這個手勢。

  「你保持這個手勢,把手從這裡。」我指了指他的衣角,然後又指了指他的鎖骨位置:「穿到這裡來。」

  「從衣服裡面?」

  「從衣服裡面。」

  角名倫太郎動作頓了頓,但還是按照我說的,將手鑽入自己的衣服裡,再從領口伸出來。

  黑色的衣服被手臂撐起來,衣擺也掛在手肘附近,修長且指骨分明的手指捏出狐狸的樣子,從領口探出頭來,貼於鎖骨處。

  他問我:「這樣?」

  我舉起相機開始拍,邊拍邊誇:「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很棒啊角名!真奇怪,明明你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但是看上去就是非常的……」

  最後兩個字在說出去之前自覺不太禮貌,發音只能淹沒在舌尖。

  角名倫太郎歪歪頭,看著我變換角度拍攝,看了一會兒,他說:「學姐很喜歡拍我的腰和側身,因為好看嗎?」

  「對!一絕!」

  這個線條,真的,就算不把角名的臉拍進去,只拍他的胸部以下臀部以上,也是非常吸引人的畫面,沒有誰能看了不心動,太澀了。

  角名倫太郎又問:「學姐中午和我說,佐久早不是很配合你拍照。你想讓他拍的這也是這種照片?」

  我整個人一僵。

  這。

  這這這這。

  我,這……

  他根本不需要我回答,我的反應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看少年笑了一聲,有些結巴地解釋道:「不、不是,我和佐久早還、還不是能這樣拍照的關系,我、我我我就是,我就是……」

  「原來我和學姐是能這樣拍照的關系。」角名倫太郎用陳述的語氣說著,卻讓我莫名臉上一熱,給我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在簡單的這幾句對話中,少年眼中始終存在的那種淡漠以及不笑時的厭世感總算是被淡化了不少,讓他更加生動,配合著現在的這個姿勢,宛如一只披著人皮的狐狸仙人,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用誘.惑的姿態引人隨他一起走向不知道通往何處的漩渦。

  我偷偷用相機掩飾性地擋住臉,又給他拍了幾張照片。

  角名好像很適合這種無意識勾人的表情和動作,看得我有點爽到了。

  又換了幾個我覺得比較好看的姿勢拍下,我心滿意足地看著我相機裡的照片,甚至周身都飄著快樂的小花。

  少年拍照很放得開,聊幾句話熟悉了之後狀態都非常松弛,給我的表現力都是我很滿意的,不是單純的露出自己的身體,而是具有靈魂的勾引。

  呸、不是勾引,是展現自己的魅力。

  我朝角名比了個大拇指,誇贊道:「效果真的很好!」

  「學姐喜歡就好。」角名沒有想過來看的意思,這組照片他完全都是按照對方的心意拍的,不管是好看還是不好看,都只是討對方歡心的一種手段,也是支付報酬的一種方式。

  接下來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少年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端坐在柔軟的被褥上,對我說:「如果學姐已經是能和我拍這種照片的關系,那麼,是否代表著接下來,學姐也要順從地聽聽我的想法呢?」

  我的眼睛還黏在相機上,這句話沒往我腦子裡去,慢半拍意識到他在和我說話,我抬頭問了句:「什麼?」

  角名說:「到我給學姐拍了。」

  「好的。」我應了一聲,問他:「你想怎麼拍?」

  「之前看過一個視頻,我覺得很有意思。」角名臉上的表情很正常,就像是在和朋友很隨意地分享著日常:「是一個小游戲。」

  我奇怪他怎麼會突然說到游戲,但還是耐著性子問:「什麼小游戲?」

  「這樣。」角名示意我跟著他學,於是我便老實巴交地跟著他一起十指交叉握拳,然後豎起了所有的右手手指。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那比我大了一圈的手也加入進來,與我的手指扣在一起,並將我的胳膊拉過頭頂,將我按在了柔軟的被褥裡。

  地上的床被鋪地很平整,在角名拍照的時候,那一塊位置被墊的很厚,就算是這樣突然摔在上面也並不會覺得疼,反而像是跌入雲端,軟乎乎的。

  我詫異地看著呼吸間就改變了我們兩人之間位置的少年,他看上去並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嘴角帶笑,好整以暇地處於高位看著我,也擋住天花板上刺眼的燈光。

  「這樣,就掙脫不開了。」

  「哢。」

  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拿在手上,以他的視角定格住了此時此刻我的模樣。

  我愣了愣。

  與我十指糾纏的手指比我的要修長很多,他一只手就能將我的兩只手包裹起來,我的手臂姿勢很不好發力,如果是正常情況,他不一定能禁錮住我,但如果是這個姿勢的話,掙開得用點技巧。

  視線從他的臉上往下移,移到了他衣擺下的那一節細腰上。

  看上去很軟,如果擰過去的話,應該不會受傷吧?

  想到這裡,我朝他揚了揚眉:「要是我掙脫了怎麼辦?」

  「那我就……」角名想了想,試探性地猜測對方的喜好,提議道:「光著上半身任由學姐拍攝?」

  這,這可真是!

  家人們,這次是不得不贏了啊!

  我的眼神瞬間堅毅起來,對他說:「那你可抓好了,別到時候說我趁你不備賴賬。」

  角名:「……」

  居然真的答應了,學姐,你知不知道你暴露了自己的什麼癖好,平常看不出來,你對男性的身體這麼感興趣啊。

  他在心裡默默吐槽,手指用力收攏,與我的手牢牢嵌合在一起,說道:「學姐可以開始了。」

  「好。」

  我嘗試著抬了抬腿,用這個動作來松動我的腰帶,等衣服下擺松到可以讓我的腿徹底活動了,我咧嘴朝他笑了笑,臉上滿是勢在必得。

  角名倫太郎以為我要掙脫肯定是手上用力的,結果沒想到,在下一秒他的腰上纏上了兩條腿,雖然接觸的皮膚並不多,但是這種突然的柔嫩觸感和腰被夾住的認知都讓他一時間大腦有些宕機。

  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眼下的情況,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就從俯視的視角,變成了仰視的那一個。

  而始作俑者則是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小腹上,小腿和腳踝還抵在他的側腰,臉上滿是得意的笑。

  我舉起自己的雙手,說:「我贏咯。」

  角名:「……」

  他的臉從脖子紅到了耳尖,一點不誇張,他現在和熟了的龍蝦並沒有什麼區別。

  學姐你……

  學姐,你……

  他別開臉,抿了抿嘴唇,小聲說:「是我輸了。」

  「哈哈哈哈哈,果然,這世界上就沒有我掙脫不了的鎖技!」我雙手叉腰大笑,從他身上起來。

  等了一會兒,看他還躺在地上發呆,我催促幾聲:「走呀角名,去拍照去,晚了就拍不了幾張了。」

  角名臉上的溫度好不容易降下來一些,他完全不敢再做出格的舉動,讓我去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去民宿裡找好看的景色,拍一些夜景。

  而夜晚最為美麗的場景……果然還是昨天晚上去過的那個院子吧。

  雖然那裡發生的淨是一些爭吵,但是不得不說,院子裡的布局讓人看著很舒服,不管是楓樹林還是紅色的小橋,都能拍出不錯的效果。

  我和角名邊聊天邊拍攝,這種氛圍讓他的狀態又自然不少。

  聊著聊著,角名和我的話題就變成了排球相關的事情,畢竟我們的共同話題無非也就只有這麼幾樣。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下午我打出來的一人時間差,少年找著角度給我拍攝,順便問我:「說起來,上午教練把宮侑叫走,應該是和學姐去單獨特訓去了吧?教練在教學姐打排球嗎?」

  「大見教練想完善我的扣球。」

  「果然,學姐的扣球其實和牛島的很像。不過今天在加入了自己的東西之後,就有些不同了。」角名想了想,繼續說:「可能也是因為阿侑的緣故。」

  扣出來的球帶著阿侑的影子,上面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全靠二傳。

  說到這裡,角名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他問我:「學姐不是對身材很好的男生很感興趣嗎?阿侑的身材不是也很好,你為什麼能拒絕他的靠近?阿治也是。」

  「額。」

  「而且阿侑和阿治看上去好像對學姐挺言聽計從的,讓他們脫光衣服拍照,他們都能在你面前搔首弄姿擺出八百個勾引的動作吧?」

  我:「……」

  你在說什麼!角名!你突然在說什麼東西!

  好恐怖,別這樣!我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兩個哭起來讓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的雙子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擺出八百個勾引的動作!

  而且……

  我露出了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對他說:「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

  角名歪歪頭,對我報以疑惑的視線。

  我扶額:「好吧,如果你真想知道為什麼,等明天訓練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角名依舊不明所以,但還是耐心地等到了明天。

  ……

  今天的訓練計劃比較特殊,因為下午要空出時間收拾東西返程,教練壓縮了幾項訓練的時間。

  不過不管怎樣,下午接球訓練之前,勞累了一天的少年們是有一段休息時間的。

  我在旁邊拉伸身體,為待會兒的運動做准備。

  宮侑和宮治兩個完全閑不下來的,在喝完水回歸了一些體力之後,就跑過來騷擾我。

  「千夏——」

  我聽到了宮侑的聲音,回頭看過去。

  只見宮侑的胸前鼓起兩個巨大的弧度,非常的波濤洶湧,他還必須用手拖著才能將形狀穩固在那個位置。

  宮治也有個部位很突出,只不過他是背對著我,向我展示他的兩個大屁股。

  金發狐狸笑著托了托自己的胸:「你看你看。」

  我:「……」

  你在干嘛啊?

  我的眼神已經死了。

  角名倫太郎聞著味兒就出現在了我身邊,對著大胸宮侑和大屁股宮治一頓猛拍。

  並且兩個少年完全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對著角名的鏡頭甚至還擺出了無數個十分香艷的姿勢,完全符合角名昨天說的「搔首弄姿的八百個勾引動作」。

  面對半躺在地上擺出自己曲線的雙胞胎,角名拍著拍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回頭問我:「這個就是學姐拒絕的原因嗎?」

  我說:「差不多吧,我怕和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了,我也變成這個樣子。」

  角名倫太郎:「……完全不敢想像。」

  現在的學姐已經夠嚇人了。

  如果再染上點雙胞胎的抽像……

  阿蘭怕是真的要看不見稻荷崎的未來了。

  ————————

  多有冒犯,多有冒犯む雙手合十め

  黑尾ソ看破:千夏這個死聲控,好聽的聲音在耳邊說話就受不了了。

  角名ソ看破:學姐,對比較好看的男性身體很感興趣。

  黑尾:好好好,不僅段位在升高,尺度也變大了是吧む惡狠狠め


第103章 98個排球:98個排球

  今天是合宿的最後一天,教練根據剩下的時間有的放矢地做了訓練計劃,因為我的技術還不夠成熟,他縮短了接球訓練的時間,只進行了五輪左右就收工吃飯,給我們留了點時間收拾東西,然後一起坐上了回程的大巴。

  教練和監督坐在大巴的最前面,我上車時,看到他們朝我招了招手,於是我腳步一轉,先坐在了教練旁邊的空位上。

  大見教練問我:「結城,這兩天在排球部的感覺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來排球部當陪練?」

  「……陪練?」

  「聽信介說,你之前已經參加了柔道社,但是我看你在排球上也很有天賦,不管是在柔道社默默無聞也好,還是在排球部當個經理做雜務也好,都太浪費你的才能了。」他說:「如果在這個時間退出,柔道社那邊肯定也不會放人吧?不如直接加入排球部,只要分出一小部分時間來幫忙訓練就行。」

  說完,他看了監督一眼,監督立馬咳了咳,補充道:「這樣的話隊伍獲獎也有結城同學的功勞,可以記入檔案並加學分的。」

  我想了想。

  柔道社的環境我感覺還好,而且也是我喜歡的運動,即使是還沒達到社長的要求不能參加比賽,社內訓練已經讓我很滿足了,如果一味荒廢,不管是技術還是體能,都會退化到我完全不想看見的地步。

  而排球這項運動,我發現了,它很適合我用於接近攻略對像,並且我玩的也很開心,每次看到他們攔不住我的球或者是被砸的七零八落,我都特別有成就感,可讓我真正去打排球,我又無法像格鬥一樣完全投入其中。

  下一個學期就是高三了,只有因為學業而退出社團的學生,如果我再換社團,會讓很疑惑吧……雖然我下學期應該也不在稻荷崎了。

  檔案無所謂,學分也無所謂,我要考慮的是怎麼做才能讓他們對我加更多的好感。

  很顯然,教練的提議給我了很多便利和機會。

  想到這裡,我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朝兩位老師說:「如果能幫上忙的話,那就按照教練說的做吧,我辛苦一些沒事的。」

  他們顯然對我這個回答很滿意,大見教練心情很好,也就和我多說了幾句:「你呀,一看就是那種要做一件事情就很投入鑽研的性格,如果覺得打球很開心,你應該早點學習排球的。今天比起昨天來說進步很大,從阿侑的傳球就能看得出來,他很滿意你的變化,如果你能早一些接觸排球,說不定女排又能出一個被邀請去青訓的主攻手。」

  我摸著鼻子笑了笑,隨意附和幾句。前排的司機提醒我們馬上就要開車了,教練這才放過我,讓我去後面和年輕人們一起坐。

  直起身子,我往車尾的方向走去,路過角名倫太郎旁邊的時候發現他鄰座的座位是空的,而車廂內已經沒有還站著的人了,不經意間他對上視線,想了想,還是坐在了他身邊。

  他昨天和我說,拍完照很晚了,不想打擾我休息,如果我今天在大巴上不困的話,想和我一起看看我相機裡的照片。

  我當然說好。

  角名倫太郎知道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我們肯定能坐在一起,此時也並不驚訝,只是給我遞了瓶水來:「學姐喝水嗎?」

  「謝謝。」

  我正好有些口渴,接過來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喝了一口。

  等我坐穩,大巴車緩緩開動,聽到還有安全帶沒被扣上的警報聲,我下意識往旁邊看了看,卻正對上了宮侑和宮治看向這裡的兩張臉,和北信介越過扶手給自己身邊的空座位扣上安全帶的動作。

  我的視線從北身上轉回雙子身上,發現他們還在看我,不解地問:「你們不覺得吵嗎?」

  他們聞言表情有些復雜,不知道是無語還是無奈又或者是什麼,被我這麼一說,宮侑把兩個位置的安全帶全都扣了起來,自己去宮治旁邊坐下。

  角名倫太郎的嘴角微微上翹,他不動聲色地又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去,問:「剛剛教練在和學姐說什麼?」

  「問我想不想來排球部繼續發光發熱。」

  他眨了眨眼睛,又問:「學姐答應了嗎?」

  「這個嘛,到時候你就知道咯。」我從背包裡拿出我的相機,朝他晃了晃:「要看嗎?」

  角名倫太郎立刻接過去,並沒有繼續追問我給教練的回答。

  從後往前看,我們最先看到的是昨天晚上角名在民宿裡面給我拍的那幾張。

  晚上的光線不是很好,月光沒有前天那樣亮,給我的光全是閃光燈的打光,看上去會稍微怪一些,得後期拯救一下。不過角名真的拍了很多,就這種數量,總有一兩張角度和氛圍都不錯的,這些不用後期就很好看,我還挺滿意的。

  我們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一邊看著,一邊把效果不盡人意的圖片刪掉。

  再往前是我在嵐山和二條城那邊拍的風景照以及我和小姐妹們的照片,我們評價著風景的構圖和色彩,挑挑揀揀刪掉不少,還剩下人物照,這個我打算回去之後全都打包在一起發在我們三個人的聊天群裡,瀨倉和花野可以自己選要用的。

  「後面的照片應該是清水寺那邊的風景了吧。」角名說著就要往前翻:「能看嗎?」

  「看唄。」

  在我記憶中,二條城前一天確實是在清水寺逛的,我因為喜歡那條街的感覺,除了風景和我們自己的合照,還拍了一些穿和服的情侶,應該沒什麼不能看的。

  結果角名倫太郎往前一翻,屏幕上是佐久早聖臣的臉。

  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眸透露著許些迷茫,連帶著冷峻的面容也呆萌了起來,他的下巴被手持相機的人捏住,而這個人是誰……

  我表情一僵。

  ……我怎麼忘了,佐久早的照片也是用相機拍的!

  當即我就反應過來,立刻去搶我的相機,而角名倫太郎的運動神經超強,反應並不我差,他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將相機舉高,不給我任何搶回去的機會。

  敲,真是風水輪流轉,上一次搶相機的還是被我捉弄的佐久早,這次就輪到我自己了!

  「角名!」我的手沒他長,完全夠不著,而且我怕其他人發現我們這裡的動靜湊過來看,只能壓低嗓音喊他:「前面的不能看!」

  「反正是佐久早,為什麼不能看?」他一只手按下往前翻的按鍵,下一張照片就這樣出現在我們兩個人面前。

  畫面中的佐久早聖臣衣領大開,凌亂地露出了健碩的胸肌,身邊的女生笑得格外燦爛,而她的手則是放在佐久早聖臣的胸肌上。

  角名倫太郎沉默片刻,「……哇哦。」

  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完了!完了呀!

  佐久早的清白和我的顏面全都沒有了!

  角名倫太郎以為後面還有,於是又往後翻了一張,結果這次並沒有佐久早聖臣,是少女剛剛沐浴完後,臉頰微紅,黑發微濕,交領微微敞開,露出了一部分鎖骨的模樣,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她側臉和脖子上的水氣。

  他僵硬了一瞬,默默把手臂縮回來,將相機還給我。

  「抱歉。」

  角名摸著鼻子和我道歉:「好像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我抱著我的相機頗為防備地往後縮了縮,說:「你不許再碰我的東西了!」

  「對不起,我只是有些好奇。」

  「……反正我不給你看了。」

  少年見自己的道歉完全不起作用,有些苦惱地嘆了口氣,在身上摸索著什麼,最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遞給我:「學姐對不起,別生氣,這個請你吃。」

  我:「……」

  我是什麼小孩子嗎請問,一根棒棒糖就能收買我?

  搶走我相機的仇並不會因為糖果就消失,我哼了一聲,別過頭:「不要。」

  他又在身上和包裡摸了半天,摸出來一袋薯片,和糖放在一起遞給我:「那加上這個呢?」

  「也不要。」

  角名撓了撓頭:「可是我就這些東西了……」

  他又想起什麼,手摸進背包裡,摸出來了一枚紅色的御守,和零食放在一起,對我說:「這個是我來兵庫縣之前在愛知的神社求的一枚幸運御守,送給你,學姐別生氣。」

  我余光掃了他手上的東西一眼,只拿走了薯片和糖果,說:「這枚御守對你來說肯定還有別的含義吧,還是算了。」

  角名把御守塞進我的手心裡:「我家在愛知,今年才來兵庫縣上學的,但是當時有點擔心在這邊會生活的不習慣,所以就求了一張幸守希望來到這裡之後可以幸運順遂。」

  說著,他將我送給他的勝守拿出來,繼續道:「不是說不同神明的御守放在一起會影響效力嗎?我已經決定要隨身帶著學姐送我的勝守了,所以那個就送給學姐吧,把幸運也一起送給學姐。」

  我看著手心裡依舊嶄新的紅色御守,有些猶豫。

  收下合適嗎?

  總感覺有一種跟親密的人交換願望和祝福的奇怪感覺……

  在我猶豫之際,角名倫太郎已經將他手裡的勝守系在了背包的拉鏈上,用行動證明了他說的話並不是在客套,也不是什麼故意討我歡心的話,而是真的打算從今以後都隨身帶著我送的勝守。

  好吧……看在他如此認真的份上,我就勉強收下他送我的幸運好了。

  我把那枚幸守放在了包包的夾層裡,他看了一眼我的動作,沒說什麼,只是重新把包又放到腳邊,眼巴巴地看著我:「所以,學姐能讓我繼續看看您的相機嗎?」

  我雙手交叉拒絕:「不——」

  這段時間拍的照片那麼多,手機拍的也有,相機拍的也有,攝影師拍的也有,我沒有好好整理,現在對這些照片的記憶有些模糊,不知道還有沒有他不能看的,現在當然不能答應了!

  我算是看懂角名的性格了,平常默不作聲的,看上去疏離冷淡,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的厭世樣子,實際上是最喜歡吃瓜和看熱鬧的。

  他讓我消氣的目的不知道是真的為了哄好我還是為了能夠繼續在我這裡看到大新聞,我才不上當,面對狡猾的狐狸總是要懂得拒絕。

  「好吧。」角名失落地垂下手,不過在被拒絕一次之後也不繼續糾纏,老老實實地抱著自己的手機,問我:「那,學姐想看我的手機相冊嗎?」

  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禮尚往來,我一愣,隨即鄭重地問他:「可以嗎?」

  「當然,學姐也給我看了你的相冊。」

  「……」

  我頗為神聖地接過他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很想給它誦經開光的衝動。

  角名的相冊是我非常好奇卻又不敢主動去要來看的「聖物」。事實上平常別人也完全不可能借到他的手機,翻看他的相冊。

  畢竟要打開它無疑就像是打開潘多拉的魔盒,裡面不知道充斥著多少「罪惡」的畫面……

  我咽了咽口水,無比緊張地點進他的相冊裡。

  潘多拉的魔盒,在今天……

  開了!

  ————————

  今天有二更!

  評論晚點回復む快樂め


第104章 99個排球:99個排球む1w1加更め

  角名平常就喜歡拍一些有趣的東西,有的是照片有的是視頻,視頻不多,都在一個圖冊裡,而照片分了兩個圖冊,一個封面是宮侑和宮治,因為是小圖,看不清楚他們在干什麼。

  我點進去看了看,發現裡面基本上都是稻荷崎排球部的日常,有兩只狐狸打架的照片,還有宮侑在休息室裡偷偷吃布丁的罪證,以及兩個雙胞胎穿著女僕裝十分騷氣的姿勢。

  這兩個人居然還穿過女僕裝。

  和我們之前女僕咖啡的衣服不一樣,他們穿的是款式很舊很保守的那種高領的衣服,扣子一直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顆,裙子也很長,似乎是在腳踝的位置。

  身上穿著女裝,他們沒有半分扭捏,兩個大帥哥都是十分陶醉擺著女裡女氣的姿勢,有一種狂野派女僕的風格,簡直辣眼睛。

  我往後滑了一張,屏幕的最上面一圈是黑色的裙邊和白色圍裙的蕾絲花邊,但是拍的位置很近,我沒看出來是身體的什麼部位。

  「這個拍的是什麼?」

  我指著這張照片問他。

  角名倫太郎湊過來一看,突然露出了哽住的表情,他心裡直突突,好像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什麼。

  「這個是……」他有點尷尬地挪開視線,並摸了摸後腦勺:「這個沒什麼好看的,不如學姐你看看別的吧,是髒東西。」

  「什麼髒東西,這不是人體的一部分嗎?裙子還蓋著呢……」我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他,表情非常不可思議。

  這是我能看的嗎?角名倫太郎,你真是一點都不見外的啊!讓我看這些也不提前說一聲!喂!

  ……不過這是誰的?

  咳,算了,別問了,搞的我好像什麼很不對勁的人似的。

  我其實很想繼續看這個相冊,但是怕又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會很尷尬,於是退出來點開了另外一個相冊。

  好家伙,第一張照片居然是我。

  畫面中的少女躺在柔軟的被褥裡,雙手被鉗制在頭頂,一雙茶色的眼眸饒有興趣地看著鏡頭,雖然是受制於人的姿勢,但那副姿態仿佛她才是那個以身誘人入局的高位者,這種反差實在是帶感的要命,是我本人看了都很喜歡的程度。

  我誇贊他說:「原來你昨天給我拍出來是這種感覺啊,很不錯誒。」

  角名倫太郎摸了摸鼻子:「也是在網上看到別人拍的,感覺很適合學姐。」

  再下一張,是昨天早上在客廳門外我一脫鞋把宮侑砸倒在地上,然後扭頭視線冰冷看向鏡頭的照片。

  嘿,你別說,你真別說,我好帥啊。

  我樂呵呵地繼續往後面翻。

  不過往後應該是他在愛知拍的畫面了,上面的人穿著沒見過的校服,我也覺得很眼生。

  退出來又翻了翻他圖冊裡的視頻,毫不意外裡面有很多宮侑和宮治打架的視頻,其中還混跡了一個我進去。

  怎麼回事,我居然在角名的手機裡還有一席之位,存了挺多有關我的東西的。

  照片也就算了,居然視頻也有?

  我點開一看,是我加入柔道社那天和社長進行入社考核的視頻,屏幕上的我正在坐在社長的背上往後掰他的大腿關節,社長那麼大一個肌肉男在我屁股底下拍地認輸。

  「哈哈哈哈哈,救命,這居然都拍了。」我把他剩下的視頻大致都看了一遍,然後把手機還給他,感嘆一句:「我發現你把這些東西記錄下來之後,偶爾看看還挺有意思的。」

  角名倫太郎給我比了個大拇指:「特別是稻荷崎的特產,無聊的時候是很好的調味劑。」

  稻荷崎的特產——宮雙子打架實錄。

  我笑著點點頭,很是贊同他這句話。

  看著我們在旁邊說說笑笑,宮侑的臉色別說有多臭了。

  就算是聲音放的再小也會有悉悉索索的動靜傳過去,更別說兩個人離得那麼近還聊得那麼開心。

  聽到那邊傳來的笑聲,他不滿地撐著下巴,扭頭看向車窗外邊,余光看見宮治戴上了耳機面無表情地在看視頻,他搶了其中一只過來戴上,和宮治一起看。

  宮治無語地橫了他一眼,不過難得沒和他吵起來,而是選了個之前下好的電影,兩個人一起看。

  外面的天色在出發的時候就並不明亮,此時此刻更是徹底暗下來。

  大巴上的氛圍從一開始的熱火朝天逐漸變得安靜,我也在大巴的顛簸中昏昏欲睡,到最後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沉沉睡去。

  角名倫太郎還不怎麼累,在看出來身邊女生隱隱有些困意的時候,他就恰到好處地止住了話題,讓她能夠安心地休息一會兒。

  雖然學姐在民宿只待了兩天,要做的事情也就只有扣球,但她的辛苦並不比他們少。

  他經常能夠看到學姐在無意識地活動自己右手的肩膀,拉伸自己的側腰,手掌也經常是紅紅的,很顯然是這部分的肌肉有些使用過度。幸好學姐有鍛煉基礎,要換做是一般人,第一天右手就該抬不起來了。

  學姐為了他們真的很努力啊……

  為什麼呢?

  角名撐著下巴想著。

  是因為要還北前輩的人情嗎?

  思考著思考著,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一沉,少年微微側頭,從他那個角度能看到女生高挺的鼻梁,和粉色的唇瓣。

  角名倫太郎一愣,察覺到肩膀上的那顆腦袋在慢慢往下滑,他連忙伸手托了托她的臉頰,找了個穩固的位置讓她靠著。

  專屬於女生的溫度隔著薄薄的外套傳遞過來,鼻尖全是從身旁傳來的山茶花香味。

  他有那麼一瞬間像是被電流擊穿,手指迅速攥起,卻又怕自己的肩膀太僵硬靠著不舒服,才忍了忍,重新放松了身體,偷偷去看身邊的人。

  過了一會兒後,角名倫太郎拿起手機,翻轉了前置攝像頭,將兩個人都全都框在屏幕裡。

  通過屏幕看著學姐毫無防備靠在自己肩上的睡臉,角名倫太郎的表情柔和下來,嘴角帶著很淺的弧度,挑了個兩個人都好看的角度,按下了拍攝鍵。

  ……

  回到兵庫縣已經是八點,我是被宮侑那該死的狗爪子捏醒的。

  他捏的有點重,足以讓我迅速清醒。我一睜眼就是他那雙略帶怒氣的眼睛,還有臉頰上傳來的被捏住肉的異樣感。

  「嘶。」我抽了一口冷氣,拍開他的手,不滿地說:「你干什麼?很痛啊。」

  宮侑看了一眼我身邊的角名倫太郎,冷哼一聲,沒有回我的話,只是拉了拉往下滑的書包肩帶,和宮治一起從後門下了車。

  干什麼這個人?

  吃火.藥了?

  我納悶地摸摸自己剛剛被捏的地方,心裡滿是奇怪。

  「學姐,我們已經到學校了,我叫你沒醒,阿侑就過來喊你了。」角名倫太郎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將腳邊的背包背在背上,朝我伸出手,問道:「能站起來嗎?我們下去吧。」

  我借著他的力道站起來,才發現自己靠近角名這邊的腿要稍微麻一些,緩了好一會兒才跟著他一起下車。

  「抱歉,我有沒有睡很久?」我有意看了看他肩膀上的衣服,還好,似乎沒有流口水。

  角名注意到我的視線,嘴角微微上翹,看著我說:「沒有。」

  「那就好。」

  我們的行李箱都放在大巴車的底部車廂,下去之後我們去拿行李,我的已經被北信介給撈出來了,角名的也在尾白阿蘭手裡。

  現在的時間不早,大家也很累了,查看自己沒有落下什麼東西,於是便按照平常那樣,結伴自己回家。

  在校門口分開前,我朝宮侑和宮治揮揮手,兩兄弟只有宮治回應了我的告別,但也只是抬手而已,相比起以前來說實在是有些冷淡。

  宮侑更是,再次朝我冷哼一聲,扭頭就走了。

  我不明所以地歪歪頭,小小的問號塞滿了我的大大的腦袋。

  我到底是哪裡惹到他們了?坐車的時候我哪裡都沒去,話也沒說,就這也能讓他不高興成這樣?

  「我們也走吧。」北信介對我說。

  「哦……」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先跟著他往家裡走。

  路上的街燈依舊明亮,街道上也有零星的路人走過。我想點開手機屏幕看一眼現在的時間,卻沒想到屏幕上全都是系統彈出來的消息提示。

  這消息數量給我嚇一跳,連忙點進去看,才發現基本上都是角名倫太郎幾分幾分加的好感。

  最後一條消息發過來,角名倫太郎對我的好感度已經突破了90,到達了92的高分。

  而宮侑和宮治,還有身邊的北信介,都在車上不約而同地對我減了好感度,現在分別是:

  [宮治好感度:96(想成為特別的人)。]

  [宮侑好感度:92(重新喜歡我吧)。]

  [北信介好感度:93(喜歡)。]

  掉的不多,但九十以後的分本來就難加,這麼一掉,我可能又得努力很久。

  我把手機放回口袋裡,目光復雜地看向走在我斜前方的少年身上。

  這段從學校回家的路,我和北信介走過很多次,可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安靜,而且他好像在賭氣,總是會先我半步,完全不和我並排走。

  看來我不僅是讓兩只狐狸不高興了,阿北現在也很有情緒。

  我干咳了一聲,嘗試和北信介搭話:「明天又要重新回到學校去上課了呢,阿北會覺得很辛苦嗎?」

  「不會。」

  「哦……那明天還是阿北來喊我嗎?」

  「嗯。」北信介應了一聲。

  好家伙,他果然在生我的氣。

  如果換做以前,我說到這裡的時候,阿北還會問我明天想吃什麼的,而且也不會這麼冷漠,話少和冷漠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為什麼?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我在大巴上不小心在角名肩膀上睡著了?

  可是!這是不可抗力因素啊!我另一邊就是過道,難不成讓我在座位上懸空睡覺嗎TAT

  冤枉啊北大人,我不是故意去占角名便宜的TAT

  走了好一段距離,北信介停在我家院前,轉過身來將旅行箱的拉杆遞過來。

  從他的臉上其實看不太出來什麼情緒波動,如果我沒有發現不對勁的話,肯定以為他現在只是累了不太想說話,但是種種跡像都表明,他此時此刻,需要我稍微哄一哄。

  北信介對我說:「時間不早了,快去洗漱休息吧,明天見。」

  「……」我大腦飛速運轉。

  機會轉瞬即逝,現在真的讓他離開的話,今天加回好感的機會就沒有了,明天再處理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我表面上鎮定地拉住我的行李箱,腦袋裡已經開始頭腦風暴了。

  突然,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等一下,阿北。」我叫住他。

  北信介如我所料地停下步伐,安靜地等待著我把話說完。

  我朝他走出一步,卻腳下一絆,很不小心地朝他的方向摔過去。

  北信介心下一驚,左手下意識扶住了我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扶住我的後腰,幫我穩住身體。

  就是在這一瞬間,鼻尖充斥著山茶花的香味,他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在民宿被抱住的那個夜晚,那天的月亮好像也似今天這樣亮。

  他的目光有些恍惚,可心情卻無法克制地雀躍起來。

  「抱歉,是我沒站穩。」我嘴裡說著不好意思的話,但是從他懷裡退出來的動作卻很慢。

  北信介按在我後腰的那只手挪到了我的背上,僅僅只是片刻的猶豫,他便重新加重力度,將我鎖在了溫暖的懷中。

  「……」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回了我一句:「……沒事。」

  同時,不管是扶住我手臂的手也好,還是按在我背上的那只手也好,都收了回去。

  他那雙棕褐色的眼眸在月光下仿佛瀲灩著柔和的光,北信介看我自己站穩了,沒有急著離去,而是低頭沉默了片刻,又重新開口:「明天想吃什麼?」

  我眼睛亮了亮,笑著說:「想吃奶奶做的肉包子!」

  「好。」北信介說:「進去吧,明天見。」

  「明天見!」我朝他揮揮手,腳步雀躍地拉著旅行箱往漆黑一片的屋子裡走去。

  途中我開了手機裡的手電筒打光,毫不意外看到系統給我發了新的提示:

  [北信介好感度:95(喜歡)。]

  漲回來了!

  我笑眯眯地伸手開了玄關的燈,反手關上房門,路過落地窗的時候,卻隱隱約約看到少年還站在那裡,低著頭似乎在看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揚聲喊了他一句,北信介抬頭透過外院看著我,朝我點點頭後,才轉身回了自己家。

  月夜有風,將樹葉吹動起來,發出「沙沙」的響聲。

  今晚,再做個好夢吧。

  ————————

  千夏覺得自己和學弟說話三個人應該是不會生氣的,誰家好人說話都生氣!宮雙子是全程都氣,阿北自覺扣上安全帶的時候心情其實還好,直到他看見千夏看在角名肩膀上

  阿北生氣了——

  現在抱抱阿北又好了む撐腰め他也想要千夏能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覺

  突然發現在稻荷崎不是修羅場就是吃醋む笑哭め在東京就沒有,難道是因為東京的大家給我包容感太強了嗎む笑哭め哦對了,他們之前和千夏沒有感情糾葛,一開始就是不帶占有欲相處的,占有欲產生的時候就已經告白了,千夏也遁了哈哈哈哈,可惡,吃醋的研磨貓貓就出現了那麼一個瞬間


第105章 100個排球:100個排球

  玩了那麼久重新回到校園上學,一時間還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昨天晚上回去我就已經把相機裡的所有照片全都發給了小姐妹,她們選選修修,今天一大早就發了動態,全是風景和美人。

  而返校之後,最重要的則是十二月的期末考試,這漫長的第二學期,終於要結束了。

  不過,這對於我來說雖然算是好消息,但對於一年級的三小只來說可謂是個噩耗。

  平常訓練的辛苦他們甘之如飴,學習的苦卻如同砒霜,更別說這次宮侑要是還不及格,那他真是要完大蛋咯。

  尾白阿蘭好頭痛,他和北信介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再也不想重現一年級中有誰不及格然後崩潰地去找對方班主任求情的劇情了。

  這三個一年級強是強,但是他們這個腦袋,打球的時候一套一套的,在學習上卻不靈光啊!

  又要夢回期中了,補習!必須補習!現在就得補習!

  尾白阿蘭認真且嚴肅地看著我:「結城同學,這一次也可以拜托你嗎?」

  我指著我自己,滿臉疑問:「我?」

  我感覺在上次的期中補習裡,我好像沒有起多大的作用。

  「有你在至少阿侑會認真一點。」尾白阿蘭雙手合十,對我說:「拜托。」

  「這倒是沒問題……」我撓了撓臉頰。

  反正從今天開始,我也會分出一部分的時間來排球部報道,部活結束之後學習一會兒,正好可以醒醒身上的汗再回去,如果能幫上忙的話也不錯。

  下午社團,我照例去柔道社參加部活。

  不知道是不是教練過來溝通過,社長已經知道了我要提前離開這件事,他說我活動的差不多,並做完一輪對練之後就可以去排球部那邊幫忙了。

  離開前,社長語重心長對我說:「結城啊,我們學校的排球部確實很厲害,既然黑須老師說你對他們有幫助,那我們也會配合。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在他們比完賽之後能夠把重心放回柔道上,在女生中,你的摔技和鎖技是我見過最成熟的,而且迄今為止,我也沒見過有人在你手上拿過一本。」

  「下個學期是第三學期,第三學期結束就是高三了,到時候新的部員進入,你也要准備大學會考,給到你的機會只會更少。」

  社長雙手環胸,嚴肅地和我說:「我希望結城你可以在比賽中大放異彩,像你的實力,一旦上了比賽,大家都能看見的。」

  我看了他良久,收回目光,說:「社長多培養其他新人吧,只看著一個鐵器,會讓很多金子溜走的。」

  抬手朝他揮了揮,我離開了柔道社,只留下社長一個人站在和室的門口,看著我匆匆離開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

  看來還是不行啊。

  ……

  排球部。

  角名倫太郎昨天就知道今天會有增加的訓練項目,所以早早地就完成了自己的單人訓練,在宮治的配合下暴扣阿蘭,震驚了球網這邊的隊友,也震驚了球網對面的敵人。

  宮侑指著角名和阿蘭吐槽:「他待會兒訓練完之後是要去搶食堂的棒棒冰夾心漢堡嗎?為什麼今天打的這麼著急?」

  直面感受到角名進攻性的尾白阿蘭擦了擦下巴上的汗,還在反應剛剛那一球,聽到宮侑這麼說,無語地說:「現在這個天氣已經不能再吃冰了,而且學校食堂裡沒有棒棒冰夾心漢堡這種用東西,還有棒棒冰夾心漢堡是什麼?」

  宮侑說:「是個比喻。」

  尾白阿蘭滿臉空白:「你都會用比喻了,這次國文應該不會不及格吧?」

  宮侑:「……」

  好像有人腦子已經不太正常了。

  他們六個人的3V3對練已經結束了,今天教練一開始就說過,對練只需要進行一輪就可以先停一停。

  角名倫太郎用衣角擦掉臉上的汗,坐在地板上拿著自己的毛巾和水瓶恢復自己的狀態。

  宮侑並沒有耗費多少體力。

  他手裡拿著自己的水瓶,停在角名面前,剛想問他今天怎麼這麼急著結束訓練,就聽見從體育館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容出現在視線當中,他一愣,余光看到角名倫太郎一點都不驚訝,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有什麼東西串聯起來了似的。

  宮侑到嘴邊的問話一轉,原先的疑問已經消失不見,轉而問道:「千夏為什麼會這個時候來排球部?」

  「昨天在車上的時候,學姐和我說教練詢問她願不願意來排球部幫忙。」角名倫太郎解釋了幾句:「我當時覺得學姐應該是答應了。」

  「……」

  他捏緊了手裡的水瓶。

  所以角名昨天就已經知道了?

  宮侑又轉頭看向北信介,銀發少年還沒有結束他們那一組的對練,但在少女踏入體育館的那一刻,他就結束了一球,轉頭看向那邊,唇邊有淺淺的笑意。

  北前輩也知道。

  宮侑的眼眸暗下來,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後槽牙在用力,還聲音很小地啐了一口。

  北前輩也就算了,角名那小子憑什麼?

  [宮侑好感度:90.]

  我在脫鞋的時候看到手機屏幕上彈出來的消息,還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我一抬頭看到和角名站在一起的金發少年表情陰沉,身後都像是燃起了實質化的火焰,我簡直嚇一跳。

  又誰惹他了?

  ……總不能又是我吧??

  我換好鞋子往場內走去,參加過合宿的選手可能已經意識到我是來干什麼的了,臉上看得出來很驚喜,抬手和我打招呼。我一一回應後,小跑著來到了宮侑和角名面前,想著和小伙伴們先了解一下情況,結果宮侑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

  我:「……」

  好好好,確定了,就是針對我的。

  想著待會兒還要和他合作,這個氣他現在就得消,我追上去拉住宮侑的衣角,問他:「干什麼去?見到我就跑?」

  宮侑感覺到了衣角的拉扯,他立刻停下,轉過身,我一時間沒剎住車,頭差點磕到他的胸口上。

  他鼓著腮幫子看著我,伸手抵住我的腦袋,讓我在不觸碰他的前提下保持好身體平衡,氣呼呼地說:「我去干什麼?我去給你們騰地方!」

  「騰什麼地方?」

  我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看到角名還坐在那裡喝水,見我們同時看過來,他歪歪腦袋,表達不解。

  「你什麼時候和角名關系那麼好了?」宮侑雙手環胸,繼續問我:「昨天在車上坐在一起說說笑笑也就算了,還只告訴他一個人要來排球部幫忙?你們哪兒來的這麼多的話題?你們什麼時候這麼有話聊了!」

  我說:「因為前天晚上我們去拍照了,所以昨天剛好坐在一起看,聊天嘛,不就是什麼都聊。我本來也打算告訴你的,但是昨天你和阿治走的太快了,今天我們又沒見面……」

  「哼。」宮侑把頭扭向一邊:「都是借口。」

  宮治一直在關注我和宮侑的動向,他看宮侑這副表情,立刻察覺到他是在和我鬧別扭,怕待會兒再引起北信介和教練的注意,他立刻過來,打斷我們的對話。

  「你們在說什麼?」他問。

  我無奈地回道:「因為我沒有提前和他說回來排球部幫忙,所以生氣了。」

  「角名居然比我還提前知道!」宮侑很生氣地補充:「還有昨天她和角名坐在一起,你不是也很不開心嗎?」

  宮治:「我沒有啊。」

  宮侑:「你放屁,昨天電影放的什麼你全不知道,根本就沒心思看。」

  宮治:「……」

  他下意識看了我一眼,然後迅速踹了宮侑一腳:「好了,別鬧脾氣了,趕緊准備一下,我們待會兒要開始接球訓練了,千夏過來一趟也很不容易的。」

  「我不,我不要給千夏傳球了。」宮侑對我的火氣比對宮治大多了,他甚至都沒在意宮治踹他這一腳,反而還要繼續和我鬧別扭,他說:「讓角名剛給你傳球吧,反正你喜歡和他在待在一起。」

  我:「……」

  宮治嘆了口氣:「你非得要北前輩過來一趟才老實是吧?」

  金發少年有那麼一瞬間哽住了,但是他死鴨子嘴硬,還是不看我,小聲說:「反正我就是不想給千夏傳球了。」

  宮治又想揍他,不過當著千夏的面他不想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北信介一來問,知道是宮侑吃醋才不配合訓練的,肯定要挨罵了,學姐對他們的印像也會變差。

  正當宮治在想要用什麼辦法才可以有效讓這個三歲宮侑迅速擺平心態時,我朝宮侑招招手,示意他過來一些。

  「干嘛,別以為你朝我示好,我就會原諒你。」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金發少年卻還是彎下腰,把腦袋湊過來。

  我把手放在他的頭頂,說:「冷靜魔法。」

  宮侑一愣,隨即又對我露出了凶惡的表情:「你以為這樣就能哄好我嗎?」

  「我才沒有想哄你,我只是和角名關系變好了而已,如果每次都這樣,那我以後不要交朋友了?」

  「這怎麼一樣!」

  「怎麼不一樣?」

  宮侑皺起眉頭,不滿地看著我。

  「那這樣好了,我給你一個機會。」我也沒逼的那麼緊,稍微松了松口,給他一個台階下:「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如果我做到了的話,你就不許生氣了。」

  ……結果好像還是在哄他。

  意識到這一點的宮侑表情稍微好看了一些,問我:「什麼都行?」

  「不接受肢體接觸。」我收回手,在胸前比了一把大叉:「親吻不行,擁抱也不行。」

  「切,沒意思。」宮侑直起身子,對我的這個提議失去了興趣,不過在短暫的停頓幾秒之後,他眼眸一轉,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玩法:「我想到了。」

  我單手撐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接下來的接球訓練,我會繼續好好給千夏傳球,不過,我不會再給千夏做手勢了。」宮侑說:「如果千夏能夠完全配合上我的傳球,那我就承認我們心意相通,也就不生你的氣了,還會保證以後都好好給千夏傳球。」

  我覺得有點難,這個要求可能是做不到的。

  這才第三天,就算是配合了將近一年,隊伍裡的主攻手和副攻手也不能做到百分百和宮侑心意相通沒有失誤,打出每一球都讓宮侑滿意的扣球,更何況是我。

  「怎麼樣?能做到嗎?如果不能的話,就現在和我復合。」宮侑面露得意地看著我,他也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完成不了的要求。

  「想威脅我?還早的很呢。」我哼笑了一聲,伸手點在他的肩膀上:「你的要求我接受了,但是鑒於我是新手,你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

  「你說。」

  「首先,不許刁難我給我托我完全就打不到的球。」

  「當然。」

  「其次,不許刻意回避和我的眼神交流,也不許做出針對我的假動作。」

  「……沒問題。」

  「最後,我只和你合作了兩天,今天是第三天,所以我只要和你完美配合率達到50%,就算我贏。」

  宮侑聽到這句話,抵著下巴思考片刻。

  50%,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要看待會兒進行的次數。

  ……算了,他也不是真的要故意為難人家的,如果能做到50%,他也會很開心看到千夏有這種進步。

  於是,宮侑揚起唇角,說:「OK,成交。」

  我也面帶微笑看著他,在這種對視中,周圍都充斥著一股硝煙味道。

  宮治在旁邊圍觀了全過程。

  他有點心梗。

  像宮侑這種情況,是不是就是叫做「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這個不會哭的孩子,反而被冷落了?

  ————————

  宮治:好好好,你別逼我,下一章我也開始哭

  宮侑:就算你哭千夏也不會憐惜你的!

  宮治:想打架?

  宮侑:打就打!輸了就給我退出!

  宮治:看來你真的很想讓我把你給打死。

  千夏:住手!你們快住手!不要再打了!

  角名:就是,你們別為了我打架。

  宮侑:……

  宮治:……

  宮侑:我提議先把他打死。

  宮治:附議。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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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101個排球:101個排球

  今天的接球訓練和之前的那兩天有著很明顯的不同,這時大家在看完我扣的第二球之後就發現了的事情。

  一般來說,兩個人是不可能共用一個腦子的,二傳手會制定好下一次的進攻思路,然後用大家都知道的方式來告知對方下一次到底要如何行動,像我這種扣球幾個月歸來仍是新人的搭檔,宮侑更是會稍微照顧一些,能用通用手勢的就用通用手勢,不能的就自創一些只有我們兩個才看得懂的暗號。

  也正因為如此,我們網對面的人完完全全就是在按照正常的比賽打,他們要面對的是他們隊伍裡的二傳,和一個完全配合二傳的低配牛若。不僅是我在抱怨他們的攔網和接球很麻煩,他們也在抱怨我和宮侑的配合完全看不懂,如果有所疏忽,人就會被扣球給砸在地上,真的很恐怖。

  這不僅是因為我在進步,也是因為宮侑的策略,縱使只有我這一個選擇,他也能利用我給對面制造很多麻煩。

  換做前兩天是這樣的。

  今天的宮侑沒有給我提供任何暗示和幫助,真真正正讓我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我不會再繼續遷就你」,原來以前還是對我手下留情了,現在生氣了才是來真的。

  雖然打的困難,但說實話,很有挑戰性。

  排球擦著指尖飛過去,這一球我又沒扣下去,對面提心吊膽准備攔網的人也攔了個空,球咕嚕咕嚕掉在地板上滾遠,我看了宮侑一眼,對方朝我吐了吐舌頭,露出了得逞的壞笑。

  這次是負節奏,而且傳給我的高度依舊是我在正常配合下能夠打得到的地方。

  我沒有理會他的鬼臉,走到下一次助跑的線外。

  「再來。」

  宮侑確實很狗,但他的計劃都是面對對面攔網最好的攻擊方式,剛剛如果用負節奏的話,我可以先一步比他們達到最高點,他們是反應不過來的。

  讓我想想。

  我現在已經漏了四個球了,第一次使用的是第一節 奏,他想讓我在最高點調整視線衝死角扣球得分,我跳早了,所以揮下手臂的時候沒有夠到球。

  第二次沒有那麼保守,用的是一人時間差,因為對面知道我們經常用負節奏,而我確實是按照負節奏准備這一球的,所以這一球又被擺了一道,一人時間差的扣球想法連帶著我一起算計進去,我又沒扣上。

  我連續漏兩球,對面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第三球更是驗證了他們的想法,我和宮侑確確實實不知道因為什麼鬧了矛盾,現在除了還會對視,其他完完全全就是按照宮侑自己的想法來打的,而且還完全不和我說。

  知道我們早就沒有了配合,他們覺得我們不可能會打出負節奏,所以剛剛的第四球就是負節奏。

  這是一個很有用的武器。

  對面覺得我們配合出了問題,宮侑也知道我們配合成問題,這一武器暫時發揮不了它的優勢。

  所以下一球,應該還是負節奏。

  「嗶!」

  旁邊的哨子一響,教練把手裡的排球高高拋起,宮侑抬起手,余光卻在看著我。

  而我沒有猶豫,當即助跑起跳,在跳到最高點的那一刻,熟悉的球體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直接按照自己最熟悉且最順手的方式扣下去,網那邊的三個人沒有動作,排球擦著銀島結的發絲砸在地上。

  少年緊繃著的臉上滑過一滴冷汗。

  要是這一球打在臉上,鼻骨會不會斷啊……

  宮侑意外地看著我,很明顯非常震驚於我居然配合上了他的傳球。

  場外的教練嘴裡叼著哨子,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很好。

  他就說,只要能夠靜得下心來鑽研,掌控球場對她來說就是非常簡單的事,宮侑這次狠狠逼了她一把,就像是學習飛行的雛鷹,在被直接扔下懸崖之後,在生與死之間,飛向了天際。

  我微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對面的攔網人換了一批,變成了角名、大耳練和北信介。

  更為擅長攔網的應該是角名,他在網前很活躍,不管是攔球還是扣球,而阿北在接球上要更擅長一點,大耳練體能很好,耐力上乘,目前的站位是北站在最旁邊,但如果他們還預判我扣負節奏,就會把阿北夾在中間,大耳練和角名來封我的斜線,基本功最扎實的阿北來封我的直線。

  所以這一次不是負節奏了,我需要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來判斷我應該往哪裡扣球。

  球不會那麼快來。

  我腳步一頓,才開始助跑,幾乎與對面的攔網同一時間起跳。

  不用擔心球,它會很合適地出現在我需要的地方,我要做的是看清楚對面。

  男生的體格比我大,跳的也比我高,如果正面去強攻是百分百會被攔下來的,不過……

  大耳練的左手指尖架勢不穩,是一個能用的突破口。

  我揮下手臂,意料之中從掌心傳來擊中球體的手感,那顆排球按照我的心意朝大耳練的左手飛去,打在他的指尖上,排球突破了五指的攔截,將他的手打歪,直直地落在了場地上,居然還是界內。

  大耳練疼得甩了甩自己的左手,小聲嘀咕道:「怎麼又開始配合的這麼好了?我還以為可以攔下來呢。」

  北信介的目光從身後的排球上收回來,看向我時帶著贊許:「又進步了。」

  「這是把我們當經驗值刷了嗎?」角名小聲吐槽:「每一次發生什麼事件學姐都會升級。」

  「還得感謝我的二傳。」我笑眯眯地回應著宮侑看過來的視線,「沒有他,我怎麼可能進步呢?」

  宮侑:「……」

  可惡……

  明明是想找個方法讓她服軟的,結果沒想到反而促成了她的成長。之前明明她對自己的排球不是很有信心的,在時機和薄弱點上總是會猶豫,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會比較依賴他一些。

  為了能夠早日讓千夏掌握,他其實每次都會在完成訓練之後進行一次短暫的復盤,告訴她如何去觀察對方的破綻,利用對方的心理,但千夏聽得一知半解,畢竟她之前一直都是隨心所欲地扣球,接觸這些也不過才幾天的時間。

  所以他就想著,依賴他也好,反正只要有他在,他就能幫助千夏扣出最爽的一球。

  但是……但是!

  在離開了自己的幫助之後,千夏反而像是覺醒了一般,進步的速度完全能把他們這種被稱為「天才」的人給氣死,這只是第三天啊,明明只是第三天啊?

  為什麼她可以在一瞬間掌握呢?

  那種堅信球會飛到自己手上的信念,那種如同肉食動物一般盯著獵物的冰冷眼神,還有在高處弓起的身體,完美的手臂弧度和發力平衡。

  ……太帥了。

  即使現在還在生千夏的氣,但他也忍不住被那種身姿所吸引。

  千夏真的很帥。

  小小的,柔軟的身體裡,蘊含著的爆發力居然有那麼大。

  宮侑抿起嘴角,不去與少女對視。

  這麼帥氣,他都要忍不住主動去配合她了,沒有二傳會拒絕如此耀眼的主攻手,這可是他最喜歡的排球。

  可惡,真的可惡!

  好像衝過去抱住她,把她抱起來,再狠狠地親一口!

  可!惡!

  我可不知道宮侑腦袋裡面在想什麼,只是看他突然把頭轉過去,從背影看上去挺倔強的,還以為他因為計謀沒有得逞而不高興。

  能學會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的累積並不僅僅只在這幾天,而是從幾個月前就開始了。

  我確實在之前只會扣球,也完全不會去找時機和弱點,但在前幾個月裡,和我打球的可是防御十分厲害的音駒,陸地上的貓嚴防死守,想要突破並不是很簡單一件事。

  更別說我去看過的比賽也很多,不管是攔網還是扣球還是補位,看到最後還是能看懂一二的,在稻荷崎被教練和宮侑手把手教著,我當時是有點接受不了,但回味的時候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連帶著也能夠明白以前看過的比賽厲害的選手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總之就是一句話,能看懂了。

  既然能看懂了,對面又是我熟悉的幾個人,找他們的習慣和死角,再加以運用技巧突破也就能逐漸做到了。

  宮侑對待排球的態度是很認真的,並且他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二傳。

  我能發現的破綻,他一定會比我還早看見。

  擦掉下巴上留下來的汗水,我回到線外。

  「再來。」

  宮侑的背影一僵,沒有說話,默默地再次進入狀態。

  「嗶!」

  教練的哨聲一響,排球再次朝宮侑飛去。

  我判斷這一次應該是負節奏,不過在助跑的時候我看到對面已經開始起跳攔我,轉念想自己應該打一人時間差會更好,下意識在起跳時一頓,等我起跳時,我的高度已經不能達到以往的位置了。

  心裡暗道一聲糟糕,卻沒想到下一秒,我所需要的排球正正好好,就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在了這個合適的位置。

  我一愣,手卻下意識把球拍了出去,朝著角名的腋下扣球,他們也沒想到我居然會貼著球網邊邊扣下這一球。

  這……

  我穩穩落在地上,抬頭去看宮侑。

  金發少年還繃著一張臉,余光不小心與我對視,然後有些慌忙的挪開視線,看向別處。

  他剛剛是在配合我。

  他完全看見了我不可能跳到最高點,擊球位置發生了改變,所以傳的球並不是以往的高度,他順應我的情況,把擊球點往下挪了。

  這不是挺可愛的嗎,偷偷的和我配合,被我發現了還不好意思。

  我退到線外:「再來。」

  宮侑又偷偷看我一眼,結果被我抓個正著。

  他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藏起了泛紅的耳尖,重新鎮定下來,准備好下一球。

  ……

  下午的訓練結束,大家打算去衝個熱水澡再去活動室補習。

  這裡沒有女生的淋浴間,所以我先去了活動室把空調打開,順便用干毛巾擦拭掉身上的汗珠,當然這一切都是鎖著門進行的,我就是怕有人洗澡洗的快,先一步到活動室,發生一些尷尬的事情。

  擦干肯定不如直接洗澡來的舒服,我松了門鎖,坐在靠窗的位置只靠一條縫來吹吹風,冷卻身上的溫度,也帶走身上的一些汗味。

  很快就有人一邊擦著臉一邊回來了。

  我回頭一看,是宮治。

  他看著我拉開領口坐在窗邊的小縫旁邊,關上門說道:「千夏還是別一直吹比較好,現在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吹多了容易著涼。」

  我說:「沒事啦,就是怕自己身上有汗味,到時候開暖氣會臭臭的。」

  宮治的手好像在門把手那裡按了按,但具體動作我沒看清,我只當是他第一下關門沒關好,現在才把門合上的。

  少年拉下脖子間的毛巾,朝我這邊走來,湊到我身邊鼻子聳動聞了聞,說道:「不臭,反而還香香的。」

  「你少騙我,我知道我自己出了多少汗。」我把領子整理好,食指點在他的額頭將他推開了一些,繼續說:「等待會兒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洗澡。」

  宮治知趣地直起身子,沒有離我太近,只是以他的視角從上方看了我一會兒。

  我剛想問他怎麼杵在我面前不動,少年便一直手越過我按在了窗台上,將我困在牆與他的身體制造出來的小空間裡。

  「千夏。」

  宮治的眼眸中倒映著我的身影,他彎著腰,微微俯身,輕聲問我:「可以稍微哄哄我嗎?」

  「……怎麼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眼睛一暗,將我的手拉住,轉而臉頰貼在我的手背上。

  「千夏和角名走的很近,我也覺得不開心,只是我知道,如果我和阿侑一樣和你鬧起來,你一定會很頭疼吧。」

  少年斂下眼眸,貼著我的手背的臉蹭了蹭:「可是這不代表我沒有情緒,你已經用自己的行動去哄阿侑高興了,那我呢?」

  我看著他的表情,一下子腦袋裡就浮現出了那次他在民宿時也是這樣的惹人憐愛。

  像是一只淋了雨,卻沒有人能幫它擦干皮毛的可憐狐狸。

  一般來說,可憐狐狸都是狐狸精變的。

  我反過來捏住他臉頰邊的軟肉。

  這只狐狸精是怎麼無師自通,學會來找我撒嬌的?

  ————————

  千夏成功偷師宮侑,繼續配合的話,換一個二傳她也能扣的好球了

  不用氣宮侑欠揍啦,我感覺他是嘴賤又自我的,不過沒什麼壞心思,只是一直以來又帥又厲害,習慣了受別人追捧,不合自己心意會任性一些。他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去示好,教扣球,復盤,引導千夏自己思考,每次見面都很熱情,但這些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妹還和別人走的更近,這小孩兒自己鬧別扭呢。千夏沒有這個時間去教他,妹忙著偷師和推好感度。む貓貓祟祟め

  看到大家覺得妹寶受委屈了心疼,哈特直接軟軟む一口一個め


第107章 102個排球:102個排球

  面對這樣的宮治,說實話,很難拒絕他的請求。

  而且,他的好感度已經上九十了,覺得委屈完全是因為吃醋和被忽略,在明面完全看不出來他有多難過,並不不給我添麻煩,甚至還介入到我和宮侑中間,想幫我解決矛盾。只有當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才對我表露出自己的情緒,也許比起安撫,他更多的是想要從我這裡獲得一些關注。

  這樣的孩子怎麼會有人不憐愛的呢?

  我摸摸他的臉,和他說:「我沒有在哄宮侑。」

  「可是,千夏在球場上很努力,是因為不想讓阿侑繼續生氣,也不想讓他失望才有這麼大的進步的吧……」

  「不是啊。」

  宮治一愣,原本慢慢低下的頭又抬起來,定定地看著我,問道:「不是嗎?」

  「我只是想讓他好好打球,是老師讓我來排球部幫忙的,我總不可能來第一天就無功而返吧。」我說:「你們的比賽有多重要我知道,那可是從全國篩選出來的隊伍,你們會遇上白鳥澤,會遇上音駒,會遇上梟谷,會遇上井闥山,只要被抓住一個失誤,你們的冠軍就沒有了。」

  「你覺得,是我和他置氣重要,還是你們的比賽重要?我知道阿侑提這麼難的要求是想讓我對他服軟,讓我知道我沒他不行,確實要求很難,但我覺得,這個要求對我來說並沒有壞處。」

  我看著他怔忪的雙眼,想了想,繼續說:「我今天的表現還不錯吧?雖然成功率只占……我算算,差不多65%,漏掉的球也很多,但我能跟上你們的思路了,我很滿意我的進步。」

  明天再來一輪,成功率又會上升。後面漏掉的那些球都是因為我選擇的進攻思路不對,仔細回想起那些扣球點,確實是能夠更好突破攔網的位置。

  一旦這些東西變成我的,任何優秀的二傳手我都能配合好,對於我接下來的旅程是一個巨大的優勢,即使是去了一個沒有優秀二傳的隊伍,我能學會的,教給其他人,他們也能學會吧?

  憧憬和崇拜以及認同也能產生好感度,宮侑現在對我的好感度已經漲回了原來的94,從他主動開始配合我傳球開始,我就知道他已經認同我了,並不只是男女情愛,還有並肩作戰的那種熱血沸騰。

  就衝著這一點,我覺得我當時給出的「交易」挺值的。

  至於是不是在哄他高興……既然宮治是這樣想的,那宮侑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他之後應該不會生氣了。

  宮治放開我的手,後退了一步,抵著下巴,看著我,遲疑地問道:「千夏,你是不是……不太喜歡阿侑?」

  「當然不是呀,小孩有活力挺好的。」

  宮治默默把嘴閉上。

  他只希望自己不會也被並入到「小孩」一類。

  我等了一會兒,見他似乎沒有什麼要說了,於是叮囑了一句:「去把門鎖打開吧,他們洗澡回來見門鎖著就會在門外等著,外面天冷,還是不要吹那麼久的冷風比較好。」

  宮治動作一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原來你知道。」

  「原本是不知道的。」

  但是這麼久都沒有人進來,之前又看到他好像確實在動了門把手,想想應該是他把門鎖上了,不想讓別人來打擾這一次的對話。

  宮治一開門,就看到赤木路成站在門口,好像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他一看是宮治開的門,肉眼可見的臉上有些疑惑,赤木路成猶猶豫豫地往裡頭走,有點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我側頭一看是他,而且表情怪怪的,直接對宮治說:「我就說你是把鎖帶上了吧,不然不可能這麼久都沒人回來。赤木肯定是以為我在活動室裡換衣服所以才不敢進來的。」

  赤木路成一聽,松了口氣,態度也恢復了自然:「原來是你不小心把門鎖上了啊,我還以為怎麼了呢。」

  宮治不敢說話,乖乖地把小桌板張開,將自己的習題掏出來,我也就順著他轉移了話題,說:「既然你們先到的話,就先開始吧,別到時候時間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赤木路成也很贊同,他打算先把作業寫完,看看有什麼不會的再問我。

  一時間,活動室裡面只有筆尖書寫的沙沙聲,還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好在期中考試也沒結束多久,那段時間補上來的底子還在,我去看了一眼宮治的作業本,上面的答案基本上都是對的。

  然後我又一看,哦,桌子底下在翻著書,一邊翻一邊抄呢。

  我一扶額頭,然後把他攤在腿上的書拿過來,說:「最好寫的時候不要翻書,如果你實在覺得不會,就先把今天學的東西復習一遍,沒問題了再去寫,你可以偶爾翻幾次,但是你不能翻著抄。」

  宮治點點頭,不疑有他,立刻把習題合上,先去看書。

  這下活動室是徹底安靜了。

  下一個進來的是角名和銀島結,他們一進來被我們如此濃郁的學習氛圍弄得一愣,連腳步聲都下意識放輕了許多,悄悄咪咪地溜進來,自覺開始學習。

  宮侑和尾白阿蘭也是同樣的情況,他們本來還想說幾句話,但剛要開口我就抬頭看著他們,被那種不帶笑意的眼神看著,兩個人一瞬間啞了火,閉上嘴巴找了個角落去看書。

  我也在寫今天老師布置下來的作業。

  宮治挨著我坐,有不會的題目拉了拉我的袖子想來問我,我讓他先寫下面的,待會兒再給他講。

  就這樣寫了一個多小時,北信介把一切都整理妥當之後回來活動室看看情況,看到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在學習,並且學習氛圍十分良好,臉上有些欣慰。

  好啊,孩子們終於長大了,學的真好。

  我剛好寫完最後一個字,把筆放下後,一邊捏著自己的手部肌肉,一邊朝他笑道:「忙完回來了?」

  北信介應了一聲,穿過縫隙來到我身邊,低頭看了看周圍隊員的進度,問:「還順利嗎?怎麼樣了?」

  「臨近學期末,科目作業都的題目比較全面,我們打算先把作業寫完。」我這樣說著,回頭問他們:「大家都寫完了嗎?」

  他們都說差不多了,我也就回頭去看宮治的習題冊,剛剛他是說過幾次有題目不會寫的。

  我看了一會兒,挪了挪桌子,方便和他講題。

  宮侑也蹭著過來,說:「千夏,我也想問你……」

  「我先把這個講完再看吧。」我透過他的金色發絲看到之前和他坐在一起的尾白阿蘭此時此刻正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裡,又說:「阿蘭也可以教你呀,去找阿蘭。」

  宮侑一噎,看我一眼,沒說什麼,還是扭頭回去找阿蘭去了。

  ……

  就這個麼幾個幾個過關,等到所有人的作業都搞定,外面的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大家的肚子也都在咕咕叫。

  不過怎麼說呢,總算是在晚飯的時間前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已經是很不錯了。

  阿蘭和我說,他就不信從這麼早就開始努力了,大家伙還不能一起及格。

  我和他一起右手握拳,鼓勵道:「一定可以的阿蘭媽媽,孩子們一定會開出美麗的花的!」

  阿蘭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媽媽?」

  「噗。」赤木路成沒忍住笑出了聲,他學著我右手握拳:「沒錯阿蘭媽媽!你放心吧!我們都會努力的!」

  大耳練右手握拳:「區區學習,難不倒我們,阿蘭媽媽!你等著看成績單吧!」

  銀島結右手握拳:「阿蘭媽媽!期末我們一定都會及格,堂堂正正來參加訓練的!」

  「阿蘭媽媽!」

  「阿蘭媽媽!」

  「阿蘭媽媽!」

  剩下三個一年級也都在起哄。

  尾白阿蘭悲慘跪地:「為什麼是媽媽?」

  北信介左手握拳放在唇邊,好像是笑了,我側頭去看他,這回看的清清楚楚,他真的在笑。

  一群人鬧著出了校門,離開學校之前北信介回頭看了一眼學校圖書館,那邊還亮著燈,落地窗前零星坐著幾個學生在低頭復習。

  我們兩個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想到什麼,側頭問我:「小夏,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活動室太小了,如果全都要留下來進行幾個星期的補習,去圖書館會比較好一點吧?」

  「圖書館嗎?到這個時候老師不是已經下班了?」

  「我剛剛看到那邊還有人在,應該是自助圖書館的那一部分還在運作。」

  「這樣的話我覺得行,大家都是一米七一米八的身高,坐在活動室裡腿都伸不開。」我問:「那明天你們收拾好之後,我等你們去圖書館唄?」

  「嗯,好。」北信介應了一聲。

  說完這個,我們兩個又聊起了別的事情,距離期末考試也就是兩三個星期,半個多月。

  考完之後就可以放假了,假期中包含春節,年末要打掃衛生,除夕要吃年夜飯,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和家人一起度過,北信介想知道我會不會被家長接回去,和爸爸媽媽一起過春節。

  我來到這邊之後,除了一開始及川徹問我的時候提過我的父母,其他人都不會來問我,我也不會去特意說家人的事情。

  可能研磨也是想問的,他家的家長雖然時常要出差而不著家,但總歸重要的日子還是在的,我也見過叔叔阿姨,他們的家庭氛圍並沒有因為這個而變差,叔叔阿姨都是很好的人。

  而我的家長,從始至終,從暑假到開學,包括學園祭,包括我的生日,一次面都沒露。

  也許是察覺到什麼,黑尾和研磨是很好奇,但他們從不提這個,只是拉著我融入他們的圈子裡,努力讓我擁有更多的朋友和家人。

  被北信介這麼一提,我才想起來,今年應該是我度過的第一個沒有家人和我一起的春節。

  我雙手插在校服口袋裡,呼吸時隱隱有著白氣,我說:「應該不會。」

  說完這句話我頓了頓,又開玩笑似的對他說:「反正到時候阿北會收留我的,對吧?」

  「會的。」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我卻是一愣:「可……」

  平常嘴上說我是「家人」就算了,但這種時候我一個外人肯定是不能參與的吧?

  新年可是真正的家人一起團聚的日子啊。

  「沒關系,反正奶奶也很喜歡你。」北信介說道:「如果到時候知道你一個人在家冷冰冰的,她會很難過。」

  我抿了抿嘴角,最後深吸了一口氣,靠過去了一些:「阿北。」

  北信介沒有防備,差點被我擠到馬路上去,後來才反應過來我是想靠著他走,於是也和我靠在了一起,問道:「怎麼了?」

  「……沒。」我把下巴埋進圍巾裡,悶悶地說:「只是覺得高興而已。」

  北信介聞言,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沒有說話。我靠了一會兒覺得不方便走路,也就又和他隔開了原本的距離。

  下一個分叉口大家都要分開,阿蘭想要抄近道早點回去,不和我們一起走。

  少年們洋溢著熱情互相道別,我和北信介站在那裡看著他們轉過身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突然同時看向對方,對視了一眼。

  我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我問他:「你看我干什麼?」

  北信介把手掌在我面前攤開:「既然你覺得靠著我走不方便,要不要試試牽著我走?」

  我把手放上去,少年的手掌比我大一圈,很輕易就將我的手包裹進去,在已經能呼出熱氣的天氣,像個小暖爐。

  「你的手好暖和。」

  「確實比你的口袋要暖和一些。」

  我忍不住彎彎眉眼,牽著他往前走,我問:「為什麼你的隊員會覺得你不夠幽默?這不是很會讓人開心嗎?」

  北信介思考了幾秒,搖搖頭:「不知道。」

  「那肯定是他們不懂,一群沒情調的家伙。」

  「真的嗎?」

  「真的,阿北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啦。」


第108章 103個排球:103個排球む1w2和營養液加更め

  之後的兩個星期,我都維持著這種忙碌的學院生活。

  先去柔道社做訓練,然後再去排球部,練習完一起去圖書館復習,最後和阿北一起回家。

  日程被塞得滿滿的,社長每天都要在我完成基本訓練,換好自己衣服准備去排球部的時候憂心忡忡地問我,這次去了排球部明天還會不會回來。

  我簡直哭笑不得,每次都用一句話回應他——「柔道靈魂永生不滅,社長放心,我去去就回。」

  到底還是少年,社長被我的中二發言所感動,在我沐浴夕陽離開時,用白色的小手帕擦擦眼角的淚,揚聲不舍地喊道:「娃!要回來啊!一定啊!」

  背井離鄉的勇士,心懷期望的老母親,配合著那恰到好處的橙色光芒,像是一副無比凜然的油畫。

  其實不怪社長總擔心我會跳槽。

  就像是一直沒什麼興趣而且還卡關的游戲突然變得有趣起來了一般,在發現了排球游戲隱藏著的魅力後,我拿出了熬到通宵也要升級打怪的勁兒,現在正是上頭的時候。

  在這兩個星期裡,我依舊要求宮侑在打球時不和我交流,我想嘗試在這種情況下我的選擇到底和他有幾分像,也想知道到底是我的判斷正確,還是他的判斷更好。

  每一球結束,沒扣到的我都會去反思,想不明白的就去問宮侑為什麼要那樣打。不僅如此,被攔下的時候我也會去問對面的人為什麼會這麼擋,以及換做是他們會如何做出突破。

  總之,這兩個星期我簡直就是肝王之王,完完全全是花心思把扣球這項技能點到了最滿。

  附帶的,在最高點我總是能夠將對面的景色看的很清楚,所以什麼時候應該補在那個位置,在我眼裡也是有數的。

  從一開始的只會單純發力扣球,到現在能夠在腦海裡浮現出數據和點位,我的成就感滿滿,也把一直看著我進步的教練看呆了。

  他說:「結城啊,你怎麼早沒接觸排球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著摸摸鼻尖:「我格鬥去了嘛。」

  「格鬥有什麼好嘛!你要是打排球,全國冠軍早就是你的了!」

  「哎呀……」

  之前初中的時候組裡沒人去,這個名額都遞到眼前了,師父不好浪費,就推了我去國內舉辦的MMA。

  不知道是不是最能打的那個去了成年組了,反正那一屆不太行,感覺都很菜,結果,我因為要准備去法國打比賽,行程安排不過來,最後國內那場比賽打到決賽棄權了。

  那是我為數不多參加國內比賽的一次,我以為我總能拿個冠軍回來證明自己的,只不過都因為各種原因錯過了。

  ……想想我還真是個萬年老二命,國內的比賽都只能拿第二。

  我想到這件事情,現在只覺得好笑。

  不過我從來沒有因為那次的棄權而後悔,正如師父和我說的,不要只看著眼前的這一點榮譽,有邁出去的實力就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走到最遠。

  我已經盡力咯,止步在那個位置是我該的,只是很可惜,沒能給師父搞到一個最佳教練,我退役之後,他得重新再找一個能拿冠軍的苗子重新培養。

  不過我相信在排球方面,全國冠軍還是很強的,我看過井闥山的比賽,也看過被稱為全國前三主攻手的佐久早和牛若打球,確實很吸引人,就算我不懂排球,也能直面感受到他們到底有多厲害,怪讓人熱血沸騰的。

  試試唄。

  像他們一樣。

  在天上,用那種居高臨下的、看垃圾一樣的眼神,扣出完全不可能被人攔下來的球。

  爽啊,想想就覺得爽爆了。

  反正我打的非常開心。

  不過,一連兩個星期我都沒有在場上和宮侑有過多交流,他倒是心裡開始發慌,以為是他難為我,我在鬧別扭。經常是不等我有什麼表示,他便會先蹭過來假裝不經意的搭話,聽我的語氣還比較友善,就會放下心來和我說說話,有時候是復盤,有時候時候閑聊。

  直到第三個星期,我已經習慣了自己去找突破點,也基本能夠明白宮侑的想法,成功率達到93%時,宮侑拉著我去旁邊,扭扭捏捏地開口說:「那個,千夏……我們在場上,還是要溝通一下的吧?不然總感覺像只有我一個人在打球一樣……好奇怪的感覺。」

  「心意相通不就是這樣的?」我想了想,又說:「我覺得這樣挺好,你看我們現在多默契。」

  「但是很奇怪啊!」

  「我並不覺得奇怪,而且這不是你希望看見的嗎?」

  「……」

  宮侑一時語塞,他問我:「千夏,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因為我為難你。」

  我問:「你覺得那個是為難嗎?」

  宮侑猶豫了片刻:「……是吧?」

  「既然你覺得那個是為難,那你在為難我的時候沒想過我會生氣嗎?」

  「……」

  金發少年失落到發絲都軟踏踏地垂下來。

  「開玩笑的,雖然一開始有點頭疼,但是成效不錯,所以我並沒有生氣。」我笑眯眯地看著他,伸手勾住了他的下巴,說:「不過你可以再試試為難我,也許下次我就生氣了。」

  他一愣,然後撅著嘴抓住我的手腕,小聲說:「不會了嘛。」

  關西的方言總是軟軟糯糯的腔調,吵架都像是在撒嬌,更何況是他現在軟聲嘟囔,實在是可愛的要命。

  我和他開玩笑:「別啊,我還想找個機會揍你一頓呢,我不生氣不就揍不了你了?」

  「!」宮侑把我的玩笑當了真,以為我真的想這麼做,防備地後退一步,大聲說:「我才不會讓你有這種機會呢!絕對不可能的!千夏好壞!」

  「就壞就壞。」我用食指點在下眼瞼上朝他做出一個鬼臉,隨即伸手拍了拍他堅實的腹肌,說:「明天的訓練給我打手勢,兩個多星期沒看都快忘光了,既然覺得為難我很不好意思,就好好幫我復習來補償我吧。」

  宮侑眼睛一亮,轉身跟在我身後,追著我問:「也就是說千夏同意了?原諒我了嗎?」

  「不——因為千夏好壞,所以千夏不打算原諒笨蛋宮侑。」

  「是我說錯了!千夏好,千夏最好了!」

  「哦,又變成千夏好了?千夏怎麼時好時壞的?」

  宮侑大聲:「千夏一直都好!」

  逗小孩就是好玩。

  我眉眼彎彎。

  所以從那天開始,我和宮侑又恢復了相互配合模式,並且因為他對我技術上的認同,他比以前要更能正視我作為他主攻手的能力,傳球不再中規中矩,變得有些離譜,不過也更有趣,更難讓人應對。

  我是開心了,但教練一看,人家女孩子一天一天都在進步,自家隊員怎麼接不到的球越來越多了?

  不行,得加點獎懲機制。

  於是教練說,沒接到球的選手去魚躍一周,把球攔下來的選手可以舒舒服服地去洗澡吹空調。

  在那段時間,體育館一片怨聲載道,路過體育館要回家的同學每天都能看到排球手們在地上摩擦的樣子,只有我的搭檔得以幸免,無比得意地盯著宮治和角名接受懲罰。

  這種行為到底挺拉仇恨的,排球手們扳倒我和宮侑的決心一天比一天強烈,接球攔網的時候我都感覺能在他們的腦袋上看見「死氣之炎」,實在是嚇人。

  在這種情況下,我的扣球大多數都被他們氣勢洶洶的攔下,於是教練又說,必須要一視同仁,沒扣過去,也魚躍去吧~

  這多狠啊。

  誰願意去在地上撲來撲去的,更何況我還不會,我做起來跟只泥鰍似的。

  拜托,不會有美少女願意去做泥鰍的,OK?

  這下好了,因為兩邊都不想接受懲罰,練起來大家都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我每一球都是抱著給他們砸死的心去的,而對面也都是帶著必死的信念來接的。不管我力度有多大,不管自己手會不會給打紅,不管自己被砸的東倒西歪,這一球必須得接。

  教練看著干勁滿滿的年輕人,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短短半個多月,我硬生生把魚躍也給學會了。

  可惡,真是可惡。

  你們給我等著TAT,我下一個地圖就去井闥山!我要去和佐久早偷師,把你們當保齡球砸TAT

  幸好期末考試那幾天訓練暫停,我們都得以有片刻喘息。

  我考完最後一門趴在桌子上,想著過幾天成績出來之後正式進入寒假,到時候肯定每天都要來訓練,一練就是一天,我的目光都開始灰暗了。

  北信介看我一副要死了的樣子,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發現不是生病,才問:「小夏怎麼了?」

  「嗚嗚,不想訓練了。」我哭喪著臉。

  再上頭的游戲,肝了半個多月熱情也下來了,更別說還有痛苦的懲罰機制。

  網的對面是什麼?

  網的對面是人高馬壯跟巨人一樣的敵人。

  好崩潰,被攔好崩潰,魚躍好崩潰,排球是一項讓人破防的運動。

  北信介摸摸我的腦袋,說:「辛苦了。」

  「阿北,你知道嗎,這幾天我的體重又增加了。」

  「……不建議減肥,在這麼勞累的情況下,吃不飽會影響健康。」

  「不是,我之前想減肥只是沒有足夠的運動下過度進食只會造成肥胖,而現在運動量那麼大,完全沒必要減啊。」我拉起我的衣角,給他看我的肚子:「你看,你看到了嗎?六塊,要不是袖子不方便推,我真的很想給你看看我右手的肱二頭肌。」

  「這和我增肌的時候有什麼區別!」我舉起雙手仰天長嘯:「進食,運動,睡覺,進食,運動,睡覺!我的手,我的王之右手——」

  我身上的肌肉因為現階段的運動而重新變得扎實起來,雖然離巔峰時期還差的有些遠,但只要我露出胳膊和腰腹,誰都能看得出來我明顯的訓練痕跡。

  北信介一驚,趕緊把我的衣服拉好:「別掀衣服,容易著涼。」

  拉完之後,他看我滿臉委屈巴巴的,有些遲疑地問道:「這樣不好嗎?小夏是不是有些厭倦排球了?」

  「……也沒有啦,只是想抱怨一下。」我扁扁嘴,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腦袋靠在他堅實的腹部,說:「而且也有點想休息,好累。」

  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度過一個輕松的休息日了。

  當然,排球部的大家每天也都是這麼辛苦,他們的訓練量比我還要大,不只是我一個人累,大家都很累。

  偶爾我會想,比賽的又不是我,我每天要兼顧柔道社的訓練,還要在排球上進步,不然就要去做我不擅長的魚躍,我這麼辛苦,辛苦到肌肉都結實起來了,有什麼麼意義呢?最後他們的記憶都會被清除,我所作的貢獻全都會消失,就算他們奪冠了,這其中也沒有我的那一份,我干嘛跟著他們一起那麼拼啊?

  只不過當我在球網的另一邊,看到明明已經是冬天,卻還熱到在體育管理穿著短袖T恤的少年們滿身大汗的樣子;明明是懲罰,在地上魚躍還認真到一絲不苟的樣子;以及從開學到現在每一天不間斷練習,即使是教練要求期末考試不做訓練,他們也會准時到體育館報道的樣子,我的這些想法就會統統消失的一干二淨。

  站在他們對面,球網的那頭,我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認輸,扣,扣到手完全沒力氣,扣到手臂抬都抬不起來,扣到腰腹酸痛,只要對面的人還在堅持,我就幫他們扣球。

  即使這件事情完全和我沒關系,我作為攻略者完全沒有必要做這些,我也得做好我職責的那一部分,用我最擅長的那一部分,給他們帶來一些幫助。

  也算是教練、選手,認可我的一種回饋。

  ……想是這麼想的,但是真的很難打,又很累,該學的我都學了,進步空間很小,沒有以往的新奇感,我很難堅持下去。

  不過……除非……

  我的手從他的校服外套裡伸進去,透過毛衣馬甲,捏了捏他的腹肌。

  北信介:「……小夏,你在做什麼?」

  我理直氣壯:「補充能量。」

  「你補充能量的方式真特別。」北信介按住我的手背,「貼著可以嗎?捏的話有點癢。」

  我聽到這句話一呆,我說:「阿北,你這麼溺愛我嗎?」

  「溺愛?這是不能做的事情?」

  我立馬說:「可以啊,當然可以啊,隔著衣服摸而已,又沒有貼著肉。」

  北信介想了想,把衣擺拉了拉,讓我的手直接貼在了溫熱的皮膚上:「這個也可以。」

  手下的皮膚有著很明顯的線條感,比我的腹肌不知道要清楚多少。

  伴隨著少年的呼吸,他的腹部有節奏的帶著我的手一起起伏著,他的動作有些突然,直接讓我大腦宕機了。

  我愣愣地順著我的胳膊看向我沒入他衣擺下的手,腦袋裡響過「嘭」的一聲,我臉上的溫度直線升高,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我現在肯定紅的發光。

  「這、這,這……」我把手收回來,視線極為飄忽地看向旁邊,左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紅著臉說:「這個不行,這個不行。」

  這個絕對不行,阿北,不可壞我道心,不行不行。

  北信介不解地看著我,半晌才說:「好吧,我以為你更喜歡這樣。」

  「……」

  我!

  我這次連脖子都紅了個徹底。

  內心發出尖叫,表面上依舊面無表情著一張通紅的臉,鎮定地別過頭去。

  我只慶幸,現在午休教室裡沒人。

  ……

  嘴上說著不可,實際上我有多喜歡,從狀態上就能看得出來。

  多虧阿北的慷慨,我現在充滿干勁。

  休息?什麼休息,誰說要休息?我根本就不需要休息!

  在教練取消訓練的這幾天,正選排球手們也在做自主練習,只不過是專項訓練,不包含體能。

  我原本這幾天是想好好休息的,教練給我放了很多天的假,從期末考試到放假,說寒假合宿的時候再來就行,我直接手一揮,拒絕了教練的好意。

  我說:「不可,我身為排球部的半個成員,怎麼可以缺席訓練?我還能練,非常能練,今天不扣滿一百個球,我是不會離開體育館半步的!」

  「想成功!先發瘋!不顧一切向前衝!」

  「拼一次!富三代!拼命才能不失敗!」

  「努力!拼搏!成功!」

  我右拳緊緊握起,舉過頭頂:「兄弟們加油!明天我們就是冠軍!」

  教練被我這種奮鬥精神給震撼到,在旁邊給予我熱烈的掌聲,希望在坐的各位也能像我一樣有一股衝勁。

  但是他們是知道的,平常我抱怨的話比較少,可從我的精神面貌上來看,我恨不得和體育館的所有排球都同歸於盡,我扣球扣的快要吐了。

  現在是怎麼?

  難道之前的那些都是考試壓力太大了?自己要復習不說,還要負責三個在及格邊緣徘徊的弱智天才球手的功課,所以每天都那麼生不如死?

  考完試之後整個人都解放了,所以現在瘋了?

  向來捧我場的宮侑和宮治也是一臉擔憂,沒有附和我如同傳.銷一般的口號。

  「怎麼辦,千夏好像腦袋有點不太正常。」宮侑指著神采奕奕的我說:「要叫救護車嗎?」

  宮治說:「肯定怪你,蠢侑,都是你把千夏逼瘋了。」

  宮侑:「這怎麼關我的事?我怎麼了?」

  「因為你太笨了。」

  「哈?你就只是單純的想罵我吧!治!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北信介也有些擔憂:「小夏摸了我的小腹之後就一直怪怪的,她沒問題吧?」

  「……」

  「……」

  「……」

  悉悉索索小聲開小差的三個人同時一呆,齊齊轉頭看向他,眼裡全是震驚。

  什麼?北前輩在說什麼?

  不會吧!不會真的是字面意思吧!摸哪裡?小腹?誰?學姐?結城千夏?摸了北前輩的小腹??

  小腹????

  宮治艱難開口:「是開玩笑的時候隔著衣服碰到了腹肌嗎?」

  經常聽見同班的女同學湊在一起說八卦的時候會談論到關於身材相關的話題,提到肌肉什麼的,她們就會很興奮,還會說想要摸一摸。

  所以是這樣吧?

  學姐單純的對北前輩的腹肌產生了好奇,然後就在聊天的時候開玩笑碰了一下,反正他們的關系這麼好,開這種玩笑也無傷大雅,只是隔著衣服摸了摸而已,很正常。

  北信介說:「伸到衣服裡面摸的。」

  角名狹長的眼睛直接給瞪圓了,他震驚到後退一步:「……什麼?」

  學姐你……

  學姐你居然……

  雖然知道學姐你對男性的身體很感興趣,但是沒想到學姐你居然大膽到把手伸進北前輩的衣服裡面直接去摸人家的腹肌!

  你!

  你不要命辣!

  那可是北隊啊!

  完了,學姐是不是被北隊施展了什麼干擾精神的魔法,就這個精神狀態,也太嚇人了。

  唉,學姐啊,你糊塗啊!摸誰的不好,怎麼偏偏摸北前輩的啊!

  之前不是還欠學姐一次光膀子拍照嗎!拍照的時候摸他也行啊!

  唉,糊塗啊!

  宮侑則是問宮治:「可以這樣嗎?千夏這樣是不是算性.騷擾啊?」

  宮治斜他一眼:「只要是自願的話就不算吧。」

  「誰自願?你說千夏嗎?」

  「……我說北前輩,你不是問我千夏這樣算不算對北前輩騷擾嗎?」

  「不是,我是問千夏這樣算不算被騷擾。」

  「……」

  宮治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有病吧?」

  「?為什麼突然罵我?」

  「你欠罵。」

  宮侑:「……」

  為什麼?被千夏摸不是獎勵嗎?他還挺想被千夏摸摸肚子的誒。

  「那邊的那幾個!不許交頭接耳!」

  我目光如炬,直接鎖定那邊說著小話的三小只。

  宮侑宮治和角名身體猛地一震,立刻低下頭裝鴕鳥,完全不敢出聲。

  好、好可怕!

  別的先退一萬步暫且不說。

  誰都好,能不能先讓學姐恢復正常!如此美麗的精神狀態實在讓人害怕啊!

  ————————

  む躺め

  球球北北讓我摸一下,我需要補充能量むmeme伸手め

  萬、萬字,這是我的全部了む暈倒め


第109章 104個排球:104個排球

  不用什麼應對方式,這種亢奮的狀態維持個幾天我就又萎了。

  北信介問我要不要再補充一下能量,我連忙拒絕了。他給我的動力實在是太多,我有點消化不了,搞的整個人都顛顛的。

  不過我還是按照我自己誇下的海口繼續陪著隊員們訓練,他們不走我不走,他們死磕我奉陪,又不是沒把自己往死裡練過……扣!我還能扣!給你們全給扣去魚躍!

  就這樣發奮圖強地過了幾天,學校下發成績單,布置寒假任務,清掃教室衛生的日子。

  大家在放學後不約而同來到體育館,拿出了自己的成績單放在一起。

  很明顯可以看到,大家的學習成績都有穩定上升,比期中考試那會兒進步了不少,所有人都是笑容滿面的。

  宮治和角名這一次很爭氣,總算是拉出及格線一段距離,再也不是勉強及格的分數,實在是一大進步,這也和他們平常的認真脫不開關系。

  宮侑也及格了,英語也是,尾白阿蘭拿著他的成績單喜極而泣,排球部男媽媽一直操著的心終於穩穩落地,寒假的合宿終於不用再想方設法去求班主任高抬貴手放他一馬了。

  因為這三小只平常最喜歡湊到我這裡問問題,阿蘭雙手握著我的手,重重晃了晃,說:「結城!排球部果然不能沒有你啊!」

  我被他真摯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不敢居功:「哎呀,沒有啦,主要還是因為阿北在,大家都學的比較認真而已,有我沒我都一樣的。」

  所有人在一旁瘋狂搖頭。

  你別謙虛,你真的別謙虛!

  只要一開小差,一交頭接耳,結城千夏的死亡視線就會立馬精准地定位過來,讓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句。這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嚇和威懾,有一種再繼續分神,她下一秒就會出現在背後把自己給暗殺掉的壓迫感。

  在這種情況下誰有命開小差啊!老師只是會叫分神的學生起來回答問題語言警告,結城千夏是真的站在背後重拳出擊啊!

  我還不知道我在隊員們心目中的形像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隊中魔鬼,我只覺得他們有成就是他們自己努力。

  從結果來說,可喜可賀。

  稻荷崎從今天開始正式放假,不過因為寒假的時間比較短,月底還要過新年,排球部並沒有就這樣休息,而是打算抓緊時間先合宿。

  合宿是什麼樣大家都是知道的,從早到晚都要做著重復的事情,枯燥且辛苦,不過少年們卻充滿干勁,好像每一天的訓練都是新的開始,從來都不覺得如此循環會很無聊。

  確實,畢竟都是一些排球笨蛋,只要碰到排球,他們再糟糕的心情都會多雲轉晴。

  這幾天的合宿我也是一起的。

  教練自從那次發現我可以有這麼大的進步之後,就一直在攛掇我跟著他們一起訓練,我才不要呢,當時是拒絕了。

  寒假誰要早起跟一群臭男人待在一起訓練啊!

  冬天的早上六點我應該在溫暖的被窩裡呼呼大睡,而不是在寒冷刺骨的冷風裡披荊斬棘。

  但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背刺」我的人居然我最信任的阿北!

  他有我家的鑰匙,他會在去晨跑之前特意空出來喊我起床的時間,然後來叫我起床。

  第一天他就是這樣給我嚇醒的。

  而且因為北信介很了解很了解我,他完全知道我睡覺的時候不管是被子還是睡姿非常工整,還會保持一定的警惕心,一旦被叫醒就會很快清醒,所以他只要站在我旁邊,喊我幾句,我就會立刻睜眼,側頭看向床邊站著的銀發少年。

  在看到北信介的那一瞬間,我以為我還在夢裡,眼睛沒睜一會兒又閉上了。

  北信介說:「小夏,我們去晨跑吧。」

  「!」我猛地一驚,才發現我沒做夢,這個北信介是真的。

  然後我很淡定地翻了個身,背對他,說:「不要,冬天的早晨我起不來。」

  「可是你已經醒了。」

  「那也不要。」

  他想了想,問我:「補充能量的話就能起得來了嗎?」

  我又轉過身來面對他,從被子裡探出頭,一雙茶色的眼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默默叫了他一句:「阿北。」

  北信介低頭看著我,等待我繼續說。

  「你就不怕把我的胃口養的那麼大,我以後會越來越過分?」

  「過分是指什麼?」

  我看他因為我房間裡的暖氣而脫下外套,在T恤下若隱若現的線條,往被子裡又縮了縮,小聲說:「不止摸你的肚子。」

  北信介聞言,蹲在我床邊繼續問:「除了肚子還想摸哪裡?」

  我被那雙清澈的棕色眼眸看的臉上一熱,被子拉上去蓋住我整個頭,聲音悶悶的:「沒有哪裡!我才不想摸呢!一點都不想!」

  我發現了,阿北從京都回來之後就對我特別溺愛。一開始我還沒有這種意識,因為北信介本身就是如同長輩一般體貼的男性,和我的關系也比較好,親近的事情,或者是一些小的觸碰都是很正常的。

  結果相處著相處著,就演變成了牽手也很正常,擁抱也很正常,連現在伸進衣服裡摸腹肌都變成正常的了。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以前北信介和男女邊界感很重的,就算是我不小心一個踉蹌,他扶我都是等我站穩了就立刻松開,像觸碰身體這種事情,他覺得再關系好也要懂禮貌,而我則是完全不敢想,想想都有罪惡感。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想起來了。

  從上次在京都合宿,北信介看到我和佐久早距離很近的那幾張照片,以及我主動擁抱他之後,他好像就再也沒有那種邊界,一點都不忌諱和我進行比較親密的肢體接觸,變得更為包容我,甚至可以說是溺愛我了。

  我的回想終止在這裡,北信介伸手拍了拍我的被子:「要起來了,不然待會兒會遲到。」

  見北信介是打定主意要帶我一起去訓練,我只能費勁地從柔軟的被窩裡爬出來,去洗漱換衣服。

  一出門,冷空氣刮在臉上生疼,我的身體素質不錯,並不覺得這種天氣冷的難以忍受,只是冷風依舊蕭瑟多少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排球部的選手們不知道我會來,這會兒在校門口看到我,都露出了很開心的笑容朝我伸直手臂揮了揮。

  跑步的時候也有說有笑的,幾個人一群圍成還算整齊的隊伍向前跑著,要是有誰停下了,還會稍微等一等。

  直到跑完之後重新回到起點,我靠著校門口已經枯萎的粗壯大樹喝水,宮侑雙眼放光地站在我面前,滿臉期待地看著我,而且還看了好一會兒。

  我覺得奇怪,問了句:「怎麼了?」

  他一只手掀起衣角,露出柔軟的腹部,興高采烈:「千夏!要摸嗎?要不要摸摸看!我的也很好摸!」

  我:「……」

  宮治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猛地把宮侑撞開,說:「你在干什麼蠢侑!騷擾女生是吧!千夏別理他,他是個笨蛋!」

  ……真羨慕長跑完還有力氣開玩笑的運動白痴。

  我本來就不擅長跑步,跟著他們跑完十幾圈,我現在靠在這裡沒一屁股坐下去就已經是意志力頑強了,哎,跑步好累,我好討厭跑步。

  喝完水透了口氣,我想起來剛剛宮侑是過來要我摸他肚子的,就像一只金毛狐狸朝我露出肚皮,邀請我摸摸,順帶還想聽我誇他幾句,乖巧可愛。

  我伸手放在宮侑肚子上碰了碰,給出了中肯的意見:「不錯,再練練就和木兔一樣了。」

  宮治:「……」

  宮侑:「?」

  誰?

  木兔?

  那個梟谷的主攻手?

  再練練就和木兔一樣了……

  也就是說他不如那個木兔咯?!

  我把空水瓶丟進垃圾桶裡,看到北信介在校門口喊隊員們進體育館開始今天的訓練,我又對他們說:「走吧,我們可以進去了。」

  「不是,千夏你……」

  宮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宮治拉住了,銀發少年嘴角是完全壓不下來的笑,他說:「哎,木兔前輩確實身材練的很好,你上次不也看到了。」

  「我!我練得也很好啊!」宮侑氣急敗壞地暴躁跺腳。

  宮治:「我又沒說你練得不好。」

  宮侑瞪他一眼,幾步就追上我,走在我身邊,一邊走一邊問:「你怎麼又和梟谷的主攻手那麼熟?東京厲害的主攻手你都認識嗎?你和牛若好像也認識吧?」

  那也不是,牛若的記憶修正成了什麼樣子我不清楚,但是木兔現在應該是不記得我的。

  想到這件事,我興致缺缺地回了句:「還好吧,也不是都認識。」

  宮侑鼓著腮幫子,「千夏,我都不知道你對排球這麼感興趣。」

  他就走在我身邊,我們的手臂離得很近,我勾起他的手,將他和排球接觸最多的那幾手指拎出來,上面有著薄薄一層繭,因為他最熱愛的項目而不停累積著厚度。

  這段時間他給我傳的球是最多的,所以這上面的厚度,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我開玩笑說:「給我傳球傳的手都變粗糙了,還不知道?」

  宮侑腳步一頓,一張帥臉紅了不少,不知道是因為觸碰還是因為氣的。

  我卻沒有等他的意思,幾步躍上台階,進了體育館。

  少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而一直在旁邊的宮治也聽到了這句話,看宮侑此時復雜的表情,當然明白自己的兄弟在想什麼。

  他捂嘴「噗噗」兩聲,說:「上次就問你要不要出去買護手霜和膠帶,這下被千夏看出來在偷懶了吧。」

  「千夏才不是那個意思,就兩天沒護理而已,千夏都看出來了,她有多關注我不用我多說了吧。」

  宮侑重重哼了一聲,不過說完這句話,他又把手伸到宮治面前問:「這樣看著真的很粗糙嗎?」

  宮治把他的手拍掉:「當然沒有,千夏是和你開玩笑的。」

  「是嗎?還是要趕緊把護理的東西買好,阿治,今天訓練完陪我去買。」

  「給我布丁就去。」

  「……買。」

  一天天的,你就跟你的布丁過去吧。

  ————————

  嘶……牙白

  有點瓶頸,有點不對勁,現在妹除了對更進一步摸摸阿北,對其他人的身體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む吶喊め

  為什麼,為什麼!是因為運動耗費了精力嗎!む尖叫め


第110章 105個排球:105個排球

  十二月底,街上過新年的氛圍越來越濃郁。

  想著隊伍裡還有要回家過年的選手,教練提前了兩天結束合宿,放大家好好回去休息,等到快開學的時候再回來收心。

  對於這個決定我直接高喊教練英明。

  昨天阿北還和我說,年前家裡要進行大掃除,幸好平常他就會做清掃工作,所以家裡打掃起來很快。我這才想起來,剛放假那會兒我也是打算把大房子拆分成幾個區域來打掃,一天打掃一點,最多五天就可以全部打掃完了,可能還不用那麼久。

  等到了年夜飯前一天,就可以買一些裝飾回來掛上,即使是家裡沒人,但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嘛,我看著也會很開心。

  結果放假開始到現在一直在合宿,不管是打掃還是裝飾,我都沒有時間按照原計劃進行。

  站在客廳裡,我從一樓順著樓梯往上看向二樓,手指隨便劃過碰了碰冰涼的瓷磚。

  放在眼前一看,指腹上全是灰。

  我來到稻荷崎多久,就有多久沒打掃衛生,平常也都賴在阿北家裡,不覺得有多髒,直到現在正視起了衛生問題,才發現不止角落,家具的明面上都落了灰。

  看著又大又空的房子,我按了按眉心。

  算咯,明天再說吧,今天訓練也很累,我想早點睡。

  第二天早晨,即使今天不用晨跑,我也在早上六點半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我想著今天沒什麼事,還想再閉上眼睛睡一會兒,結果樓下的門鈴一直在響,讓我想睡都睡不著。

  阿北不會這樣按家裡的門鈴,外面應該是別人。

  我把被子一掀,氣勢洶洶地下樓。

  哪個天殺的六點半跑過來找我,老娘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睡過懶覺了,讓我知道是誰我非得——

  將門打開,我被外面落了滿地的雪白給看的一愣,然後又被突然冒出來的三個腦袋給嚇了一跳。

  「千夏!」

  第一個冒出來的是宮侑,就他最突兀。

  「學姐!」

  然後是宮治和角名,兩個人沒有金毛狐狸那麼跳脫,但應該是特意藏起來了,這會兒才一起出現在視線裡,給足了我驚喜。

  我一巴掌把三個腦袋全拍開,看著他們,指指點點:「你們這麼早找我,最好是有事。」

  「當然有事!」宮侑連忙說:「昨天十點的時候外面就下雪了,想問你今天出不出來玩的,給你發消息又一直不回,打電話我又不敢,只好早點過來找你啦。」

  我按亮手機低頭一看,他確實給我發了很多,不只是他,宮治和角名也給我發了。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學姐穿睡衣的樣子。」角名抵著下巴看我,說:「我還以為學姐的睡衣會更……凶悍一點。」

  我:「……凶悍一點?」

  「至少帽子上不會有這麼可愛的兔耳朵。」

  「拜托,我是女孩子啊,我當然也喜歡可愛的東西啊。」

  身上的睡衣是毛茸茸的,但站在門口還是會覺得冷,我轉身進屋,示意讓他們跟著進來,一邊走一邊把我的帽子戴上,拉住帽子頂端的兩只兔耳朵,朝他們賣萌。

  「我不可愛嗎?」

  我一直手握拳放在臉頰旁邊,做了個wink:「老娘可愛死了。」

  宮治:「……噗。」

  宮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只什麼長肌肉的黑道兔子嗎?哈哈哈哈哈哈別搞。」

  角名比了個大拇指,手機的閃光燈一連閃了好幾下。

  我立刻把帽子摘了,掌心對著角名做出阻止的動作,勸道:「有話好好講,別留我的黑歷史。」

  「可愛的,相信我。」角名立刻把手機放進口袋,生怕我搶,並再次強調:「您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兔子。」

  「好吧,這還差不多。」

  我給他們三個倒了溫水,又問:「所以你們這麼早過來是為了找我玩的?去玩什麼?」

  宮侑和宮治輪流提建議:

  「去游樂園嗎?」

  「二次元之森也可以。」

  「這種天氣去泡溫泉很舒服吧!」

  「今天公園裡肯定也會很漂亮。」

  角名說:「我提議去超市吹暖氣。」

  「那我們為什麼不在千夏家吹暖氣?」

  「也可以呀,得問千夏同不同意了。」

  說完,他們三個齊齊看向我。

  我一直憋著各種槽點,現在看他們因為這個似乎達成了一致,終於忍不住了,我說:「拜托,你們六點半過來把我給吵醒,然後現在和我說今天就想在我家裡吹暖氣?」

  他們看到了我毛茸茸的袖子下緊緊捏起的拳頭,立刻又轉過頭去,迅速討論起來。

  「那就去游樂場吧,有好久好久沒去過了。」

  「好好好,游樂場好。」

  「游樂場什麼時候營業?」

  「早上十點。」

  現在是早上六點四十,才過了十分鐘。

  就算給人家女生兩個小時的裝扮時間,那也才八點四十,離十點還差一小時二十分。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凝固。

  我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宮侑直接雙膝跪地:「對不起!非常對不起!」

  角名也跟著絲滑跪地,冷汗直流,瘋狂自救:「學姐!你還沒吃早餐吧!我們也沒有!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宮治看他們都跪了,就他一個搞特殊,二話不說立馬跪地,語氣急促:「沒錯沒錯,我們先去吃早餐,然後再去游樂場,時間差不多的,真的!」

  我什麼話都還沒說,三個少年就齊刷刷地跪了一排。

  這種大場面,我還只有在北信介抓包了他們三個在活動室裡偷偷吃甜點的時候見過,他們當時就跪的毫不猶豫,跪的十分絲滑,跪的特別熟練,讓我懷疑這三個人是不是慣犯。

  現在破案了,在闖禍方面,他們擁有豐富的經驗。

  不過,外面銀裝素裹的模樣很好看,這麼美麗的場景,我確實也想出去走走。

  於是我放過了他們,還特地開了電視,讓他們挑個喜歡的節目看,自己上樓去洗漱換衣服。

  難得在休假日和帥氣男高們出去玩,我當然要好好打扮。

  至少不能在顏值上被男生比過去!

  我打開我的衣櫃,看著裡面成套的內搭,目光堅毅地伸手按在了其中一個衣架上。

  我要穿裙子!

  給男高們一點冬日女子震撼!

  ……

  樓下的少年們放了一部動漫電影在看,差不多快看完的時候,我終於從樓上下來了。

  踩著熱血番劇強勁的鼓點,我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在三小只面前露相。

  為了充分展示我這套穿搭和我臉上妝容的適配度,我走著貓步,撩開垂落在肩頭的黑色長發,從下樓梯到走到他們面前,我又是飛吻又是凹造型,暖氣吹出來的熱風將我的發絲吹起來,最後,我單手撐腰,如同一個國際模特,定點在了他們和電視機的中間。

  他們三個人齊齊一愣,然後挪了挪身子,探出頭去看我身後的大屏幕。

  上面的反派已經在主角的背景音樂下灰飛煙滅,我回頭一看,上面還在播放熱血番劇的最後一幕大團圓。

  我登時有點無語,站直了身子,說道:「我這麼一個大美女,用盡了渾身解數展現我的美麗,你們居然看都不看一眼,還要越過我去看動漫?」

  三個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捧場。

  「學姐好漂亮!」

  「千夏今天化的妝真精致!」

  「胡說什麼,本來千夏就是這麼好看的,哪裡化妝了,根本沒化妝。」

  瘋狂用嘴甜來彌補剛剛的冒昧,刻意到越誇越假。

  我翻了個白眼,但也懶得揪著這點不放,坐著等了一會兒動畫放完,才叮囑他們幫我關電視關暖氣,關掉一切電源,和我一起穿好鞋子出門。

  剛走出玄關,我就被冷冽的風吹得後退了一步,可外頭銀裝素裹,昨天晚上的雪下的很大,不止是地面上,就連樹枝和房屋都像是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毛毯,特別好看。

  從院門通往玄關的那條路上也雪白一片,只有角名他們踩出來的腳印,除此之外,雪做的地毯平鋪地整整齊齊,踩上去也軟軟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

  我披上白色的棉服,長度剛好比粉色格子短裙要短一些,露出裙邊,衣服上還殘留著暖氣的溫度,穿上就瞬間暖和了起來。

  關好房門,宮治低頭才發現我短裙下好像沒穿多厚,只有小腿穿著白色的帶蝴蝶緞帶的襪子,他不知道這種叫什麼,只不過它堆積在鞋面上,褶皺自然,弧度好看,更顯得女生大腿纖細,很是特別。

  他看了一會兒,問我:「千夏,你是不是穿薄了?腿會不會冷啊?」

  「不會,我穿襪子了。」我拉了拉自己的大腿,揪起一層薄薄的肉色:「你看,是不是挺難看出來的。」

  褲襪的顏色和皮膚的顏色接近,更別說從膝蓋開始,整個小腿都被白色的襪套包裹住,很難看出來我居然不是裸腿。

  「不過為了逼真,我的襪子沒有那麼厚。」我說:「在沒有玩起來之前,我們還是去暖和一些的地方吃東西吧。」

  宮治又看了看我的腿,滿臉神奇。

  女孩子為了變美,小技巧還真多。

  「真的不會著涼嗎?」他不放心地又了一句。

  我隨意地揮揮手:「不會的不會的~」

  身後,宮侑和角名已經幫我把門給鎖好了,我抬腳就想往北信介的院子裡走,卻被宮侑一把拉住了胳膊。

  金發少年指著另外一邊,說:「千夏,你走錯了,我們要出小區。」

  「我知道啊。」我指著北家問:「不是要喊阿北一起嗎?」

  「今天我們是瞞著北前輩來的。」角名小聲湊過來,對我說:「學姐,我們出去的時候還要小心一點,別被北前輩發現了。」

  我不明所以:「為什麼?來都來了。」

  宮侑和宮治來到我身邊,在我疑惑的視線下,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

  兩個少年身高相似,力氣也大,我兩只腳瞬間離開地面,因為他們的動作很穩,我並沒有多慌張,而是瞪圓了眼睛,頗為震驚地看著他們三個。

  「這是干什麼?」

  「平常學姐就和北前輩黏在一起,今天就稍微陪陪我們吧。」角名打開了我家的院子門,宮雙子立刻四平八穩地把我給抬出來,看著角名把我的院子門上鎖。

  「帶學姐出逃特別行動計劃,項目A正式啟動!」

  我被中二到頭皮發麻,臉上戴上痛苦面具。

  宮治一聲令下:「走!」

  兩個雙胞胎立刻帶著我奔跑前進,默契十足,我甚至覺得我好像在搭乘什麼兩個輪子的交通工具。

  哦,電動車,他們兩個人穩的好像一輛一擰把手就可以往前躥的電動車。

  拜托,你們能不能把這種沒用的默契用到別的事情上啊!抬人抬的這麼默契干什麼!

  ……角名呢?不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他,總覺得他在干壞事。

  我回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少年手裡舉著手機,狹長的雙眼閃著精光,把宮侑和宮治架著我往前跑的樣子給錄了下來。

  我說……

  我說你們……

  原來最抽像的不是宮雙子湊在一起,而是宮雙子湊在一起之後還加個角名倫太郎。

  快點放我下來啊!

  電動車!

  ————————

  一語擊中,一股班味兒

  說起來,千夏也好久沒打扮了,明明在東京還經常美美地和男高約會

  在稻荷崎出去玩少了,不是合宿就是訓練

  走!出去玩!

  嘗試打破一些小孩印像,宮侑!man起來!man——む打開圖冊,讓宮侑的帥臉印在我的腦海裡め

  以及,在自行車及川徹之後,千夏也是搭上電動車了,下一個就小三輪吧む?め

[[i]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5-6-14 10:13 編輯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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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106個排球:106個排球

  在路上磨磨蹭蹭,吃完早飯也差不多快九點,距離游樂園最早的營業時間也還有一個多小時。

  不過跟著宮侑他們永遠都不用擔心自己會很無聊。

  我們往游樂園走的時候路過公園,可能因為今天依舊是工作日,只有學生放假,公園裡現在都沒什麼人,只有幾個媽媽在陪著看上去還沒我膝蓋高的小孩在沙坑旁邊玩。

  那裡有厚厚的一層雪,往下挖的話還會有被水濕潤的沙土。小孩子個頭小,又穿得厚,像是幾個圓圓的糯米團子蹲在雪海邊,旁邊放著挖沙和做雪球的工具,他們已經做了很多圓圓的雪球放在旁邊了。

  我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突然「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砸在我的背上然後四散紛飛。

  飛濺的雪花有一些飛到了披著的長發上,被體溫融化之後滲入到後頸,給我冰的一激靈。

  我迅速回頭去看是誰,結果就看到金發少年手上又撈了一捧雪,這會兒正滿臉興奮地在手裡團成團,正對上我的視線時,他還朝我做了個鬼臉,然後舉起手裡的雪球朝我丟過來。

  好小子!

  誰給你的膽子偷襲我!

  我側頭躲過宮侑丟過來的暗器,也從地上撈起一捧雪迅速捏了個雪球朝他扔過去。

  雪球被捏的很緊,正中宮侑的肩膀,但是沒有第一時間被砸散,而是四分五裂大塊地往下掉。

  宮侑的肩膀在那一瞬感覺像是被子彈打中,捂著肩頭嗷嗷叫,他看著我滿臉得意的笑,指著我大聲說:「你不會一直得意的!給我等著!」

  「好啊。」我雙手環胸,抬起下巴看他:「等著就等著。」

  兩邊放完垃圾話,迅速蹲下去捏雪球。

  宮治:「……」

  角名:「……」

  兩個少年在旁邊對視一眼,從對方的臉上都看到了無語。

  還沒來得及勸,我和宮侑就已經開始了非常激烈的扔雪球大戰。

  宮治嘗試制止,開口說:「那個……雪球丟到身上化掉會很冷的,到時候衣服濕掉就不好了,還是別……唔……」

  有一個雪球不小心砸在了他的臉上,爆開的雪花有一些掉進嘴裡,宮治的話也戛然而止。

  我和宮侑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對視一眼,他又朝我丟了一個,這是一個開戰的信號,我也彎腰撈起一個雪球朝他砸去。

  等宮治把滿臉的雪花拍掉,我和宮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雪花大戰,並且比剛剛丟的還要更為凶猛。

  宮治額角青筋暴跳,他不管剛剛砸他的人是宮侑還是我,擼起袖子就來到我身邊,幫我捏雪球。

  有了宮治的幫助,我簡直是如虎添翼,一個個扎實的雪球如同炮彈,一一爆破在宮侑的身上。

  角名被這種瘋狂的戰鬥震撼到,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自己被波及,但是刀劍無眼,雪球無情,他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那裡,總有一個雪球會砸到他的身上。

  「啪!」

  少年的臉上全都布滿了四散的雪花。

  他深吸一口氣,鼻尖全都是那股冷冽的味道,包括視線中最多的也都是純白的顏色。

  二話不說,角名倫太郎也加入了我的陣營,一邊捏著雪球,一邊往宮侑身上丟。

  在我們三個人的通力合作之下,一個又一個的雪球在宮侑身上炸開,他還想反抗來著,但是旁邊的小孩看到我們玩的那麼開心,甚至把自己做好的雪球偷偷滾過來,看到宮侑被打,他們「咯咯咯」地拍著小手在旁邊笑,有了小朋友提供的彈藥,他被丟的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大喊:

  「停!停停停!呸,別丟了!」

  我立馬停下了動作,順帶還拉住了旁邊的角名:「怎麼,要認輸嗎?」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一個對三個!」宮侑拍拍頭上的雪,不滿地看過來,看到我腳邊上還有三個小朋友做好的雪球,更氣了:「不是,我一個對六個!」

  「人心所向,沒辦法呀。」我看著他掛了滿身的雪,頭發,眉毛,嘴唇,好像個白頭發的小老頭,我忍不住指著他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真慘。」

  就說他人菜癮還大,丟過來的雪球一點都不准,打雪仗打到現在我身上除了他偷襲我的第一個雪球在衣服上留下了很淺的痕跡,其他的都沒打著我,全被我躲開了。

  更別說後來宮治和角名又過來幫我,他更是沒有機會還手,更別打中我了。

  小子,想贏學姐,還早的很呢!

  宮侑本來被砸的一肚子氣,但看我笑的這麼開心,他的火氣全都消失的一干二淨,莫名其妙地跟著我笑了好幾聲,然後伸手去拍拍腦袋上的雪,像是一顆落了雪的松樹,搖頭晃腦地把枝丫上的白色抖落一地。

  我是把他砸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幾步走到他身邊,朝他伸出手,想幫他盡快把身上的雪拍下來,不然到時候雪水融化弄濕了衣服,他肯定是要回去換的,我可不想出來玩一趟把人家給欺負感冒了。

  只不過他比我高很多,我很勉強才能夠到他的腦袋,宮侑下意識低頭靠近了我一些,讓我能輕松拍到他的頭發。

  少年的長相是學校裡公認的帥哥,不說別的,光是為排球部應援的吹奏隊伍裡就有很多女生是為了他加入的。他在生人面前很有欺詐性,不了解他的人只覺得他是個神秘莫測,頭腦特別好用的二傳球手,嘴毒脾氣又不好,像是坐在懸岩邊居高臨下俯視眾人的仙,用那雙冷漠又高高在上的眼神,漫不經心地帶著危險的笑容對待每一個接近他的凡人。

  如果惹怒了尊貴的仙,那麼他便會將自己的不耐展現露出來,露出鋒利的爪牙。

  只有相處久了,才會知道宮侑這個人並不能用第一印像來打上標簽,他的腦袋是很好用,但他的目的也是純粹的,他確實很自我,但並不會讓人厭嫌,他脾氣不好,不過……

  好像記憶裡脾氣不好都是在吃醋和撒嬌?

  我幫他拂去發絲間夾雜著雪花,不經意間撞入少年暖色的眼眸中,裡面一片清澈,倒映著我現在的樣子,完全沒有因為自己被砸的這樣狼狽而生氣,反而臉上還帶著笑意。

  完完全全就是一只玩雪玩得非常開心的小狐狸。

  「你的衣領都有點濕了。」我好笑地幫他全都拍掉,問:「怎麼被砸還一副高興的樣子,不生氣嗎?」

  「本來今天就是想讓你高興才出來玩的。」宮侑直起身子,按住我想收回去的手,「你的手好冰,是不是剛剛捏雪球太急了?」

  他把我凍紅的手心貼在臉側,男生的體溫本來就比我高,更何況我現在的手冰冷冷的,更是他的臉燙。

  看著我又濕又冷的手在他臉上留下水印和指印,我眨了眨眼睛,突然升起了一個壞心思。

  「你的臉好像不太夠用。」

  我語氣非常柔和,笑著和他說:「但是我知道有個辦法可以立馬讓我的手暖和起來。」

  宮侑:「是什麼?」

  「鏘鏘!」

  我的手飛快按在他外套下,本來是想隔著一層衣服按在他肚子上的,結果我沒想到他下雪天也穿的少,直接就按在了他暖呼呼的肌肉上。

  宮侑被這種冰涼涼的觸感刺激到瞬間弓起腰,手臂捂住自己的腹部,顫抖地指著我:「結城千夏,你……你沒良心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把手縮回來,右手的掌心貼在他臉上:「我又沒騙你,是不是暖和了?」

  「可惡!」他伸手就過來抓我,看這個勢頭,好像也想把他的手按在我肚子上取暖,我哪裡會讓他抓住,我靈活地在雪地裡溜著宮侑跑。

  他大聲:「你有本事別跑!」

  「我穿皮鞋,你穿運動鞋,這都追不上,你行不行啊?」

  「結城千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宮侑,你怎麼就是追不上啊?」

  原本想打斷他們兩個相處的宮治扯了扯嘴角。

  就是說,這兩個人加起來,滿十歲了嗎?

  剛剛還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怪怪的,好像突然上了少女漫畫的濾鏡,有那麼一瞬間冒出了粉紅色的泡泡。

  結果。

  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那些對話和動作藏著的曖昧,粉紅濾鏡直接稀碎,變成了小孩打架的現場。

  角名指著明顯已經玩嗨了的兩個人,問:「你知道為什麼學姐之前不喜歡和宮侑走那麼近嗎?」

  宮治:「為什麼?」

  「因為宮侑使人降智。」角名看著跑的腦袋上蝴蝶結都歪了的少女,嘆口氣:「真恐怖,學姐的擔憂是正確的。」

  宮治:「……」

  ……

  再玩下去,今天上午就去不了游樂場了。

  宮侑最後還是沒能逮到我,雙手環胸蹲在路邊,很是生氣地鬧性子不走。

  我完全看出來他不是真的在生氣,伸手去拉他,我的力氣可沒大到能夠拉動比我重那麼多的男生,只是我輕輕使勁,他就順著我的力道站起來,嘴裡全是對我的控訴,人卻很乖巧地跟著我往前走。

  走了好一段路,宮侑見我完全沒有不耐煩,手還一直牽著他,再也裝不下去了,臉上笑的不知道有多開心。

  我耳邊終於清淨了,側頭看到宮治一路都在盯著我們牽手的位置,這個眼神,好像希望我也能去牽他。

  然後我就朝他伸出手,問他:「你也想牽嗎?」

  宮治當然是想的,他直接就拉住了我的手。

  角名:「……噗。」

  如果說一個女生走在路上和一個男孩子牽著手,那可能是有點小曖昧,氛圍有點小粉紅,關系有點不太對勁。

  但是如果一個女生走在路上和兩個男孩子牽著手,兩個男生長得還一模一樣,這個畫面就有點奇妙起來了。

  高顏值的三個人在街道上可謂是無比吸睛,更別說宮侑和宮治一看就是雙胞胎,長得又高又帥,中間帶著一個同樣精致,看上去年齡並不大的小姑娘。

  在游樂園門口排隊的時候,不停地有人回頭看他們。

  身後的大叔是一家三口來游樂園玩,看到這個場面,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來搭話。

  「你們是哥哥帶著妹妹來玩嗎?」

  我樂了,說:「是啊,我哥哥是雙胞胎,很少見吧。」

  「雙胞胎還好,就是家裡有了雙胞胎之後還有妹妹就有點少見了。」大叔感慨道:「你們家肯定很幸福。」

  要是不幸福,誰願意生三胎,真是瘋了。

  我笑了笑,沒有回話,而是轉頭看向角名,問他:「作何感想?」

  角名扶著自己的額頭。

  得,你們成一家三口了。

  是我眼睛太小,不配融入你們家是嗎?

  求求你了學姐,別滿嘴跑火車了,你現在比宮侑還抽像。

  ————————

  在一派祥和的曖昧和友情的界限中,有情愫和紛爭在暗中進行。

  別看角名不爭不搶不吭聲的,他在找時機來個大的。

  這一章好溺愛宮侑,果然不停地看他的cut是有用的む大哭め


第112章 107個排球:107個排球

  排了會兒隊,我們四個人進了游樂場。

  我很少來這種地方玩,上一次去游樂場,好像還是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暑假過生日,爸爸媽媽找了周末的時間陪我去的。

  上了初中要兼顧學習和比賽,別說游樂場,平常朋友的邀約我都沒時間去,上了高中,大家都覺得游樂場幼稚,比起來這裡,她們更喜歡逛逛街買新衣服,我也就沒再去過了。

  沒想到在游戲世界,居然會和幾個攻略角色一起出現在這裡。

  我看著三個一邊研究游樂場地圖一邊帶著我往前走的少年們,心裡微微有些感慨。

  雖然我時常思念家人,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來到這裡之後我多了很多真心為我的朋友,體會到了很多在現實世界不曾體驗過的事情,也圓了許多成長過程中一些細小的遺憾。

  前面的宮侑回頭問我:「千夏,你想先玩什麼?」

  「都聽我的嗎?」

  「當然。」

  今天的宮侑好像很熱衷於將我的想法放在第一位,不管是剛剛打雪仗也好,還是被我捉弄也好,又或者是現在。

  我知道宮侑的心性沒那麼成熟,很多時候他都是隨心所欲的,除了排球,他在其他方面很難約束自己,所以由他主動提出來我的想法優先,我還真一時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過……既然男士都這樣說了,我也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當下我就提議道:

  「過山車離我們最近,我想先去玩過山車。」

  「好啊,走!」

  四個人興衝衝地跑去過山車那邊排隊。

  排隊途中聽到裡面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和好幾個看上去將近九十度的大坡,他們很是遲疑地看向我,我很肯定地點點頭。

  他們只好一個一個上了座位,在工作人員檢查好安全扣後,向地面說再見了。

  坐完一輪下來,我舉起雙手大喊一聲「爽」。

  回頭看他們好像挺適應良好的,又拉著他們去玩下一個項目。

  「走!大擺錘!」

  「走!」

  聲音依舊很有精神,他們跟著我去排隊,然後坐在了座位上,被工作人員扣上安全扣。

  耳邊是獵獵狂風,腳下傳來浮空感,我張開雙手擁抱天空,然後在最高點重新晃回低處,失重感讓心髒瘋狂地跳動起來,從胸腔與咽喉發出興奮的尖叫聲。

  一輪玩完,我的腳重新踩在結實的地面上,舉起雙手,大喊一聲「爽」。

  宮侑和宮治也學我舉起雙手,大喊一聲「爽」。

  我們一個上午把游樂場裡的所有刺激的項目全都體驗了一遍,三個男生很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和我一樣在游戲器材上興奮地嗷嗷叫。

  但是玩到後面應該都很累了,從海盜船上下來的時候幾個人腳步有些虛浮,精神也不如一開始那樣好。

  正巧已經玩了很久了,我們就去食堂那邊點了米奇聯動套餐,還讓角名幫我和穿著玩偶服的迪士尼角色一起拍了幾張照片。

  再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去地圖那裡看了看,發現感興趣的項目裡頭就只有鬼屋和摩天輪沒有玩過了,這兩個都是游樂場必玩項目,經典。

  我們打算先去鬼屋看看。

  工作人員看我們是四個人一起,建議兩個兩個走會體驗感會比較好玩一些,裡面的場景很大,也設有幾個不同的入口,不同入口通往的場景是不一樣的,如果人多的話恐怖氛圍反而沒有那麼濃烈。

  「那,誰和誰一起進去?」我問他們。

  角名說:「你們決定吧,我都行。」

  然後宮侑和宮治就剪刀石頭布,宮治輸了,我和宮治一起進去。

  宮侑立刻抗議:「憑什麼!明明贏的人是我誒!」

  我說:「是呀,你不是已經獲得了勝利嗎?做人不能太貪心哦。」

  宮侑:「?」

  啊?

  這明明是歪理嘛!

  他氣鼓鼓地哼了一聲,和角名頭也不回地去了右邊那扇門。

  把門關上之前,他又透過門縫偷偷看我,見我完全沒有要挽留他的意思,咬著後槽牙徹底把門縫給合上。

  在他們進門的那一瞬間,門後那綠色的光芒瞬間閃動起來,趴在天花板的百足妖嘴唇一張,發出了凄厲的叫聲。

  我好像還透過門聽到了剛剛進去的少年的驚呼。

  好刺激,一看就好刺激。

  我迫不及待地對宮治說:「我們也進去吧。」

  宮治點點頭,跟在我身後,進了左邊的門。

  這扇門後的光是藍光,天花板上趴著的也不是百足妖,而是垂著一頭黑色長發的吊死鬼。

  我被這逼真的「屍體」嚇了一跳,宮治也下意識把我擋在身後,隨後才反應過來,這吊的應該只是一個道具。

  看出來了,這一條路好像沒有右邊那扇門那樣搞意識流,特別喜歡給玩家一些驚喜。

  緩了口氣,我和宮治繼續往前走。

  在經過吊著的那個道具時,它突然往下掉了好一段距離,雙手也被操縱著往我們這裡伸起來。

  我平復下來的心跳迅速加快,嘴裡發出一聲急促的叫聲,雖然知道這只是個道具,而且對我一點危險都沒有,我卻還是被嚇了個徹底,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背抵在了掛了藍色幕布的牆面上。

  你這個道具怎麼不講武德啊!怎麼可以連續嚇玩家兩次!

  不玩了,不玩了不玩了,這個鬼屋大有問題!

  我直接轉身就想去開門,擰把手的時候發現,在我們進來之後,門鎖就從外面鎖上了。我這才想起來,要出去的話,只能到達下一扇門,那裡會有工作人員帶不想繼續的玩家離開,這是剛剛在門口告示牌上寫的。

  我的眼神一瞬間就死了。

  下一扇門。

  等到了下一扇門,我恐怕也要被嚇得神志不清了。

  這鬼屋我就不該來TAT看咒怨都要閉眼睛的菜狗玩什麼鬼屋啊!

  「原來千夏你……」宮治看著我,眉梢一挑:「會害怕這種恐怖的東西?」

  我沉默幾秒,和他解釋:「我不是怕恐怖的東西,我是怕突然出現的危險。」

  「可是這是道具,它一點都不危險。」

  「……被道具屍體暴打的概率很小,但絕對不可能是0.」

  宮治把臉偏向一邊,捂住下半張臉,聲音很輕地「噗」了一聲。

  我很確定,他這就是在嘲笑我。

  我加重了語氣:「它剛剛突然下降又突然舉起手,要不是我退的及時,它的手就打到我了!這很危險!」

  「好吧。」宮治嘴角帶著很明顯的笑意,他朝我伸出手,「那在到達下一扇門之前,我可以嘗試著保護你,要試試嗎?」

  我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把手搭在他手上,准確來說應該是指尖,他卻更主動一些,將我的手包裹進手心,牽的比來游樂場那會兒還緊。

  銀發少年自覺地走在我前面半個身位,高大的身影遮擋了我面前一半的視野,從手中傳來的溫度溫熱,給人安全感十足。

  在走出一段距離後,周遭藍色的光芒逐漸暗淡,只留有依稀能夠辨認出前方斷肢殘臂的微光,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下,視力受阻,卻讓身體的其他感官要更為敏感,剛進來時還覺得耳邊的背影音樂聲音很小,現在就連幕布被風吹動的聲音都好像被無限放大,更別說那詭異的音樂,更讓我背後直冒涼氣。

  我默默地牽緊了宮治的手,離他近了一些。

  前面是即將要發生的未知的恐懼,我沒有辦法提前預知,環境的干擾也會很影響我的判斷,我心裡總是不踏實。

  宮治突然「嘶」了一聲。

  我立刻警覺起來:「怎麼了?有什麼情況?」

  「不愧是能掌握重炮扣球的球手,千夏,你手勁還挺大的。」

  「……」

  我這才意識到是我的手攥的太緊,不好意思地干咳一聲,松了松力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腳邊的大木箱突然被打開,從箱子裡面爬出來一個身上穿著破舊中世紀貴族服飾的男人,通過走廊上的暗光可以看到他臉上一般是雪白的骷髏,一半是腐爛了一半的人臉,可能正是因為暗,細節看不清楚,也就更能突出他帶來的這種視覺衝擊。

  「寶物……你把我的寶物……藏在哪裡了……」

  中世紀貴族一邊往外爬,還一邊用嘶啞的嗓子低語。

  我簡直心髒驟停,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臉,腦袋裡一片空白。

  有一只手遮住了我的眼睛,隔絕了我的視線,將我的理智拉了回來。

  我微微側目,身旁的少年離我很近,因為右手還牽著我,只能用半擁抱的姿勢,用左手來幫我擋住這嚇人的場景。

  箱子裡的中世紀貴族不會離開他的箱子,只是出來嚇一嚇玩家,便又重新縮了回去,關上寶箱,繼續等待著下一位玩家的到來。

  「還好嗎?千夏?」

  聲音放輕的時候,本身就很有磁性的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溫和,瞬間將耳邊那恐怖的音效驅散地一干二淨。

  我迅速回神,偷偷透了口氣,說:「還好。」

  「我們快點走吧,應該離門不遠了。」

  「……嗯。」

  宮治松開手,不著痕跡地攬住我的肩膀,摟著我慢慢往前繼續前進。

  走廊上掛著的假手臂和假腦袋我倒是一點都害怕,那個就是單純地增加氛圍的道具而已,只要它好好的待在那裡,就算長得再嚇人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那種突然出現嚇人一跳的東西我實在是謝敬不敏。

  就比如突然下降伸手的屍體道具,比如剛剛突然從箱子裡暴起的中世紀骷髏貴族。

  我真的怵這個,還好到目前為止沒遇到跳臉環節,不然我真的給大家表演一個原地去世。

  走在路上,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少年摟懷裡的,只覺得身邊多了一堵又可靠又溫暖的牆,在NPC突然出現的時候可以完全擋住自己,這漫長又昏暗的走廊,似乎也不是那麼難捱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了走廊盡頭的那扇門,當正常的白色燈光出現在視野中,工作人員站在門口恭喜我們通關時,我還有點沒緩過勁來,慢半拍才想到——

  工作人員不是說隔一段路就會有一個校門,旁邊會有工作人員,如果不適的話,可以及時告知,終止游戲嗎?

  我這一路上好像除了最後這扇門,其他的一扇都沒看見,一個工作人員也都沒看見啊?

  一個一個問號擠在我腦袋裡。

  這邊為我們鼓掌的工作人員已經捧著兩個小盒子遞到我們面前,笑著對我們說:「恭喜!兩位真的很般配,凡是情侶通關,我們都會贈送隱藏獎勵,這個還請兩位收下。」

  我接過來一看,是兩個款式十分相似的水晶吊墜,他都這麼說了,那應該就是情侶款的。

  「我們不是……」

  「謝謝。」

  宮治打斷了我的解釋,很是自然地接過兩串吊墜,將藍色的那串留給自己,粉色的那串放在了我的手心。

  我歪了歪腦袋,看著他將吊墜掛在手機上,往上一看,是他偏銀的深色眼眸,其中帶著暖色的笑意。

  「千夏可以隨意決定它的去留。」宮治指了指我手中粉色的吊墜,然後伸手撥弄了一下自己手機上掛著的藍色,朝我笑道:「但是我覺得它很有意義,想掛在這裡。」

  可能是那串水晶的款式很好看,搖晃起來折射的光芒也無比炫目,當我透過藍色水晶注視著宮治的臉時,才發現,他好像很適合冷色調。

  他和它很適配。

  他和它一樣好看。

  他……

  確實很帥。

  ————————

  和及川大王看電影的時候,千夏會在恐怖畫面到來的時候閉上眼睛,但是沒有心理准備時,她還是會嚇一跳,上次就被嚇到,拒絕了及川大王的吻233333

  可以算做一個千夏的弱點。


第113章 108個排球:108個排球

  [宮治好感度:98(想成為特別的那一個)。]

  藍色的水晶吊墜在陽光下折射著七彩的光斑,少年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被自己拎起來的水晶吊墜,唇邊帶著十分淺淡的笑意。

  這個吊墜,是只有他和千夏才有的,游樂場限定自制的,且意義非凡的獎勵品。

  原本因為這個項目他感官一般,宮治其實並不抱希望這次游戲能有多有趣,但是從千夏選擇他開始,他那平靜的內心就被一陣一陣風吹起波瀾。

  這也讓宮治意識到,不論是輸是贏,選擇權都在千夏手裡。她總是能把偏愛擺到明面上來,光明正大地給予自己的關注,又很狡猾的蜻蜓點水,在情感如海嘯般拍打而來之前抽身離開。

  腦海裡全都是她難得柔弱的樣子,那雙微微濕潤的眼眸,那有些不知所措又茫然的表情,還有她無比依賴自己的小動作。

  這是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的千夏,不管是牽著她手的時候,還是摟著她往前走的時候,他的心髒每一秒都在瘋狂的跳動,臉上的熱量一直降不下來,胸腔有一股強烈的情感在翻湧尖叫,可他不能如此表露,只能裝作鎮定,像是毫不在意。

  和她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宮治想。

  明明那條路已經走的夠慢,明明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陪著自己一路都到了終點,這點時間卻依舊不夠,完全不夠。

  人是貪心的動物,只要得到了一點點,就想要得到更多。

  他想得到更深刻的擁抱,緊緊抱著,像是要將對方刻入自己的身體,他想要更親密的相處,索取全部,榨干所有,直至不會產生任何空虛和委屈。

  視線偏移,目光觸及到少女精致的側臉,宮治的眼眸一暗。

  那是一朵漂亮的罌粟,只要品嘗一口,就會油然而生一種快樂,讓人無比上.癮。

  很顯然,在短暫的品味過後,他上.癮了。

  「阿治!」

  聽到清亮的聲音,少年猛地回神。

  一杯溫暖的奶茶貼在了臉側,宮治猛地回神,抬眸便在咫尺看見了他心心念念的靚麗臉龐。可能是因為她剛剛跑動過,白皙的臉頰上染上薄紅,像是靈動的雪精靈忽然出現靠近,讓他又不小心地沉溺進去。

  「在想什麼呢?」我見他只是盯著我發呆,疑惑地將奶茶放進他手裡,很是奇怪地問道:「被鬼嚇傻了?」

  宮治雙手捧住杯子的外壁,他依舊在看著我,緩緩說:「沒有,我只是在想,如果能再和你走一次鬼屋就好了。」

  「還想走一次?就這麼喜歡鬼屋嗎?」我表情一時間有些復雜。

  我可不想再去了,裡面又黑又吵,還有畫成鬼怪的npc在時刻准備著,用自己最大的努力給玩家帶來最精彩的恐怖體驗,他們太努力了,努力到我完全不像再看見他們第二次。

  但是看宮治確實有些意猶未盡,我只能摸了摸鼻子,遲疑地問他:「不然,等宮侑他們出來之後,你們三個再去玩?」

  宮治朝我笑了笑,說:「不用,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一次就夠了。」

  其實不夠。

  完全不夠。

  不過算了,她不喜歡那裡。

  在外面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宮侑和角名終於從鬼屋裡面出來了。

  他們才是真正地玩鬼屋,去了裡面的每個角落,見識了比我們數量更多的道具,所以才出來的這麼晚。

  不過這次工作人員給他們的通關獎勵不是水晶吊墜,而是一個Q版白色小幽靈的鑰匙扣,估計他們的小獎品全都是自己設計印刷的,不管是我和宮治的,還是宮侑和角名的,我都沒有在市面上見過,應該算是獨有得一份特殊獎勵了。

  他們兩個很喜歡這個鑰匙扣,看了好一會兒,又過來問我和宮治不是也是這種。

  「不是,我們的不一樣。」宮治拿出自己的手機,在左上角,掛著一串流光四溢的藍色水晶吊墜。

  宮侑看了看吊墜,又看了看自己的白幽靈鑰匙扣,說:「每個人的是不一樣的嗎?我想要你那個,我們交換吧!」

  宮治立馬把手機揣回兜裡:「不要。」

  「就和我換一下嘛!」

  「不!要!」

  看宮治的態度十分堅決,宮侑其實更想要了,不過他隱隱有種直覺,要是硬搶或者偷偷給他換掉的話,他會生很大很大的氣,宮侑雖然想要,但是也不想阿治真的和他發那麼大的火,一個掛飾而已,也就算了。

  下一個項目是摩天輪,這是今天最後一個要去玩的項目。

  站在巨大的摩天輪下往上看,看他又大轉的又慢,問了問旁邊的工作人員轉一圈大概要多久,他說差不多要二十多分鐘。

  「昨天下大雪,所以最高點的風景比較好看,整體轉速都不快。」工作人員多和我解釋了幾句:「給足時間讓大家出片的。」

  我不禁肅然起敬。

  就這個游樂場的服務,這錢真的活該他們賺,一路上玩過來的項目,就沒有不為消費者考慮的。

  不過有一個出現在我們之間的問題是,上面的車廂其實完全夠坐我們四個的,我怎麼坐都無所謂,但三個男生都想兩個人坐一個車廂,所以誰和誰坐一起,這個劃分很重要。

  前面的隊伍並不長,我們需要快速做出決定。

  他們還是打算采取老辦法剪刀石頭布,這一次角名也參與其中,他干脆利落地解決掉宮治,又再次贏了宮侑。

  宮侑看著我說:「這次我輸了,你總該和我一起去了吧?」

  沒想到還沒等我做出回答,角名倫太郎就直接拉住了我的手腕,對他說:「只有小孩才喜歡等待對方的選擇,不論輸贏,我想得到的只有一個。」

  宮侑愣了愣,瞪大了眼睛,想起來要拉住他時,少年已經帶著我上了車廂,車廂並不會在上車點停留多久,他笑眯眯地隔著關上的車門朝宮侑揮了揮手,看著宮侑氣急敗壞地在那裡跳腳。

  我坐在他對面,有被他的動作笑到,我說:「你這可是有點不講武德了,按照之前的規則,你已經獲得勝利了。」

  「而獲得勝利的人,一般也會擁有選擇戰利品的權利。」角名那雙狹長的眼眸看著我,微微眯起,嘴角上翹:「學姐陪那兩個幼稚的雙胞胎玩了一天,也該到我了。」

  「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只是……單純地想和學姐兩個人待在一起。」

  角名倫太郎彎著腰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挪到我身邊坐下。

  因為不平衡,車廂往我這邊傾斜著,我連忙扶住了旁邊的扶手,皺著眉頭去推他:「你快去對面,很危險的。」

  「學姐放心吧,這個游樂場剛建不久,摩天輪不存在年久失修的隱患,按照設計,一個車廂完全可以接受這種坐法。」角名倫太郎微微停頓,又說:「嗯,不過要是有人亂動,多次破壞平衡的話就不一定了。」

  我心裡一驚,伴隨著車廂慢慢升向高空,我也不是很敢在這個高度變換位置了。

  我們兩個人就在車廂裡這樣相安無事地又坐了一會兒,感覺好像確實沒問題,我才漸漸放松下來,側頭朝窗外看去。

  下面檢票的小哥說的沒錯。

  今天從最上方俯視地面,確實會收獲一場美景。

  因為摩天輪的轉速很慢,所以等到了好一會兒,我們也才只轉了四分之一,視野其實並沒與達到最佳點,但從這個高度看,也能看到不錯的景色。

  經過了一個上午和一個中午的時間,游樂場有人走過的地方雪已經化了,只剩下綠植、大樹,和建築上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給整個游樂場都穿上了冬裝。

  有穿得像個小團子一般的小孩在人群裡穿梭,也能看到有穿著玩偶服的工作人員一搖一擺地在路上賣著氣球,和游客合影。

  再往遠處看去,那邊恢弘的歐式建築就像是冰雪王國中的巨大城堡,積雪覆蓋了一部分的屋頂,卻讓它去了幾分莊嚴,多了幾分俏皮。

  我「哇」了一聲,趴在窗戶上往外面看去。

  回頭想喊角名倫太郎過來看風景,卻發現他好像在拍我,沒有快門聲也沒有閃光燈,就那樣拍著,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好像在記錄什麼十分滿意的畫面。

  「你怎麼又在拍我?」我湊過去:「讓我看看。」

  角名將屏幕擺在我面前。

  畫面中的少女趴在車窗前,專注地看著窗外,有金色的光芒為側臉鍍上了一層美麗的輪廓,以遠處落了雪的城堡為背景,像是一位公主,在眺望自己的領地。

  這構圖,這光影,這近景。

  角名倫太郎居然完美掌握了男攝和女攝的優點,拍出了如此水准的畫面。

  我不禁感嘆道:「角名,你好厲害啊,每次都把我拍的那麼漂亮。」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給學姐拍照總是很有靈感,一下子就能找到你最好看的角度。」

  角名笑了笑,把手機放下,似是不經意地問我:「學姐,你通關鬼屋之後的獎勵是什麼,可以讓我看看嗎?」

  「可以啊。」

  我從口袋裡拿出那串粉水晶,放在手心中遞給他看。

  即使沒有像宮治一樣拎在手上展示全貌,角名倫太郎也能看出來,這一串粉色的,和那一串藍色的款式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有顏色。

  兩個男生結伴出來只有小幽靈鑰匙扣,而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結伴出來就會送款式一樣的水晶吊墜……

  怪不得平常對小女生飾品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宮治會拒絕宮侑交換獎勵品的請求,原來是因為這個。

  角名只是粗粗地看了一眼,對此並沒有興趣。

  畢竟當時他看到宮治的反應,就隱隱有些猜測,現在只不過是證實了而已。

  不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他一只手撐在我的腿邊,又湊近了一些,在我耳邊輕聲說:「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也不會有其他人會在這種高度看到我們在做什麼。」

  「學姐。」

  「要不要來做一點刺激的事情?」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郭和後頸,他的嗓音有著一股獨特的慵懶和低沉,在耳朵附近點燃了一串火花。

  我動作一頓,別過臉,往角落裡縮了縮,想與他拉開距離,「你指什麼事情?」

  「學姐之前說過我的腰很好看。」他說:「其實我覺得,摸起來也不錯。」

  說完,少年對上我的眼睛,狹長的眼眸在背光的角度下似是隱隱帶著光暈,好像一只引人誤入歧途的狐妖在向我發出邀請,只要我心生動搖,便會被他帶入奇怪的深淵,變成被鎖住的飛鳥。

  可我一向不是什麼柔弱的飛鳥。

  面對這種邀請,我當然是——

  「好啊。」

  我笑著應了一聲,並毫不客氣地將手伸入他的衣擺,連帶著掌心中的粉水晶一起,按在了他的腰上,隔著棱角分明的飾品,撫摸著比起水晶來說,要更為柔軟的皮膚。

  嗯,不錯。

  正如角名自己所說,確實很好摸。

  如果能順著線條再往上摸摸就更好了,他身上最誘人的可是胸腰的倒三角曲線。

  ————————

  罪過,罪過む雙手合十め冒犯了,冒犯了

  角名你忘記了,妹,膽子big的很,你說摸她是真上手む擦口水め

  以及,寶寶們,這裡要說一下,因為最近要開學了,我被抓過來幫忙,已經連續開了三天的會,然後這兩天在幫忙排課和整理材料,我一睜眼八點半一直到六點回家,然後還要用自己的時間再加班。有存稿還好,現在沒存稿的情況下,這兩天都是寫到一點多快兩點,第二天起來加班,就很明顯感覺到人很虛,腦袋也跟生鏽一樣。

  所以可能加更達不到這麼頻繁了,這次的1w3我和150雷一起加更吧,到了150就一起更。看到寶寶們投喂的雷和營養液,我也是又感動又開心的,不能讓你們白投了。

  盡量保證日更,之後就滿五千收和百雷和w營養液再加更む雙手合十め抱歉寶寶們TATT


第114章 109個排球:109個排球

  有著棱角的水晶帶著一絲體溫被柔軟的手掌按在腰側。

  因為有異物隔著,手指與皮膚並不貼合,拂過時如同羽毛飄落,那種輕飄飄的觸感反而更能引起一種酥麻感。可掌心中堅硬的水晶卻落得很實,有些尖銳地棱角在皮膚上留下紅痕,與輕柔的指尖形成鮮明對比。

  是少年低低地悶哼一聲,透過衣服按住我的手背。

  我抬頭看他,眨了眨眼睛,以為是他反悔了,正准備把手抽回來,他卻用更大的力氣按著,不讓我離開。

  手掌緊緊貼合著線條清晰的側腰,掌心的水晶也深深嵌入皮膚。

  我愣了愣,又聽到角名倫太郎問我:「你把手放在北前輩腹部的時候,也是這樣摸他的嗎?」

  ……嘶。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當時我調戲阿北的時候,我很肯定教室裡沒有第三個人在……所以,是阿北說的?

  沒有等我想明白其中的緣由,按在我手背上的那只手一同伸進去,攥住我的手腕,將我的手往上推,掌心裡的水晶也一路滾動著,一直停在了胸肌附近。

  我哪裡想到角名倫太郎平常默不作聲的,一單獨相處就這麼狂野。

  我的野心還只停留在摸摸腹肌,摸摸腰,淺淺調戲一下,點到為止,不會太過火的程度,他卻把尺度直接拉大,居然讓我真的摸到了胸腰的線條。

  而且這還不是單純的摸,我手裡的水晶並不圓滑,在這種力度下,劃過皮膚一定會留下許些痛感,以及很輕微的痕跡,我的手心還好,但要是用在身上這麼敏感的地方,感覺可就不一樣了。

  在靜謐的車廂中,沒有旁人會來打擾的私密空間,只有水晶珠子在移動時碰撞發出的聲音,還有他的呼吸聲。

  「學姐,在北前輩那裡,這個位置也是被允許的嗎?」

  他突然說話,說的還是這麼恐怖的內容,我整個人一僵,偷偷去看他一眼,他臉上依舊是帶著很淺的笑,卻比平常笑起來更有侵.略性,可能是因為那雙眼睛裡,有著非常直白的戲謔和欲望,讓我隱隱有種感覺,我的手在那個位置,也許還不是角名能接受的最大尺度。

  這個氛圍,怎麼說。

  好刺激啊。

  角名倫太郎沒有聽到回答,距離再次靠近,聲音在耳邊響起:「學姐,為什麼不說話?」

  從尾椎到後腦勺都猛地一麻,我被他按在胸口的指尖都在抖,立刻又往後縮了縮,「你別靠那麼近說話,離我耳朵遠點,我聽得到。」

  「果然。」角名碰了碰我的耳垂,說:「學姐,你的弱點實在是太好找了。」

  他笑了一聲,又問:「如果我一直在你耳邊說話,你會怎麼樣?」

  我說:「我會被判刑。」

  「好可怕。」角名的聲音放軟了一些,「不能用稍微溫和一些的方法懲罰我嗎?」

  「當然可以啦。」

  我的手沿著他胸口的線條再次往下,在少年有些意外且暗暗藏著好奇的視線中,快速且大力地捏了捏他的胸肌。

  角名差點跳起來,他下意識往後與我拉開距離,臉上微紅,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我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這種表情,有一種在他手裡扳回一城的感覺,得意地揚了揚眉,問:「怎麼樣,要再來一次嗎?」

  他捂著自己被捏的地方,一幅完全不敢再皮的模樣,老老實實挪到了椅子的另一邊。

  我的手也幫他拉好凌亂的衣擺,將已經被體溫徹底捂熱的水晶重新放進口袋裡,笑眯眯地托腮看他。

  「不了。」角名別過臉,說道:「我可沒有佐久早那麼好的定力,被調戲成這樣都不為所動。」

  「你別亂說,我什麼都沒干。」

  角名眯起狹長的眼眸,半信半疑地看著我:「手都放上去了,還什麼都沒干?」

  我撇了撇嘴,小聲說:「沒摸沒捏的,算什麼調戲啊。」

  「哦,所以今天學姐又摸又捏的,是在調戲我了?」

  「……」我一時語塞,最後只能說:「這不是,你邀請我摸的嗎?」

  都是攻略游戲了,摸一下怎麼了!

  不能摸嗎?

  哥哥們們的,有什麼不能摸的!

  等一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角名倫太郎,你好像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我調戲佐久早你也知道,我調戲阿北你也知道,今天甚至親眼看我去欺負宮侑,然後默不作聲待在一邊,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才開始算賬,還挑這麼個別人完全沒有辦法插手的地方來搞這麼刺激的事情。

  小黑狐狸,你很不對勁啊。

  角名倫太郎語氣調笑:「嗯,是我主動邀請的,因為想和學姐禮尚往來。」

  「好一個禮尚往來。」我看出他是在和我開玩笑,也就接話說:「別等我同意了,你又不敢。」

  「……」

  他不知道想到什麼,剛剛消下去的紅暈又浮了上來,角名左手握拳放在唇邊干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學姐,我們現在到最高點了。」

  我也沒打算調戲的太狠,當下就順著他的話轉過頭去看窗外,把注意力放在外面的景色上。

  下面的工作人員果然沒騙我,當摩天輪轉到最高點時,這裡基本可以看到這片區域的整體範圍,視野十分開闊。

  剛剛還讓我覺得很好看的游樂場這會兒已經成為了構成整個雪景其中一個區域的拼圖。當我眺望遠方,不管是城市、街道、建築,還是河流與樹木,縱使有些白雪已經融化,但從遠處看,整個城市換上冬裝,依舊是白雪皚皚的模樣,可能比早上要差一些吧,卻更有一種消融的美。

  我趴在窗戶上往下看著,不由得看的入神了。

  看了一會兒,我察覺到車廂裡有點過於安靜了,於是想回頭看看角名在干什麼,結果一回頭,嘴唇擦著嘴角而過,停在了他的側臉上。

  我下意識瞪大的了眼睛,腦袋裡面一片空白,只有嘴唇上的觸感一遍又一遍的在提醒我,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車廂在經過最高點後緩緩下降,角名倫太郎這下才真正退開,看著我怔忪的模樣,狹長的眼眸中帶著許些笑意。

  「下一次,希望有機會落在這裡。」

  他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隨即嘴角的弧度加深,看著像只狡猾的狐狸。

  我攥緊了手指,視線偏移開來,想努力忘記嘴唇貼在臉側的那種觸感,越想忘記卻越深刻。

  到最後只能捂著自己滾燙的臉頰,抵著車窗自我冷靜。

  好奇怪。

  這麼多的身體接觸,我如此肆意的觸碰,尺度都到捏胸肌了,我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我還有心思和他拉扯博弈。

  可就是一個連吻都不算的親臉而已,我就完全爆炸了。

  為什麼?為什麼啊?

  宮侑在京都也曾經擦著我的臉頰親在了脖子上,只不過那時我只覺得不妙,心想必須要終止那種古怪的氛圍和行動,所以把他撂倒了。

  那這次呢?為什麼這次沒有感覺到古怪?反而會覺得臉紅心跳呢?

  是因為反差嗎……

  是因為肉食動物突然柔軟又純情,所以這種粉紅色的氛圍才會有成倍的殺傷力嗎?

  糟糕,好糟糕。

  完了,我居然被角名給撩了?

  角名覺得我的反應有趣,又說:「學姐,你的臉好紅。」

  拜托,這是誰造成的啊!

  你居然還敢取笑我!

  我抬手捶了他一拳,他吃痛一聲,臉上卻依舊掛著笑,不知道到底是覺得我臉紅很有趣,還是覺得逗我很有趣。

  真的是很壞的一只狐狸。

  我憤憤地想。

  ……

  車廂緩緩抵達下車點,我和少年一前一後從車廂裡鑽出來,下了樓梯,在不遠處的長椅旁停下腳步。

  角名其實是打算今天就回去的,原本預計中午吃完飯再去坐車,但因為還差兩個項目,他又覺得和我們在一起很有趣,就推遲了行程,想陪我玩完了再走。

  坐完摩天輪已經離他預估的時間很近,他沒有陪我一起等宮侑他們下來,而是和我招招手,提前回學校拿行李去趕車。

  我看著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指尖下意識碰了碰唇瓣,想到剛剛在摩天輪上發生的事情,又不自覺紅了耳朵。

  真服了。

  他怎麼這麼會啊,明明長著一張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臉,在我面前做的每件事情都這麼暗示意味十足。

  我倒要看看他對我的好感度現在是多少,摩天輪上那些動作到底有幾分真心。

  點開系統窗口,我特意看了角名的好感,看到上面的數字,我微微一愣。

  居然是99?

  從撫摸開始,他的好感就一直在往上漲,其中親吻臉頰的時候漲的最快,一口氣直接加了4分。

  所以……如果要補上最後的那一分,真的要那樣嗎?

  我的腦海中又回想起他指尖點在嘴唇上的動作。

  啊呀……

  這就不必了吧,雖然他看上去吻技好像很好的樣子,但是、但是……啊呀……這可真是……

  我站在長椅前,彎腰扶住椅背,以這種方式讓我臉上突然升起來的溫度冷卻下來。

  太超過了,真的是有點太超過了。

  結城千夏,你要冷靜,你一定要冷靜,不要因為臭男人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就勾的魂不守舍。

  ……但是家人們,我現在腦袋裡面不止是親吻臉頰的觸感,輕點嘴唇的那個動作,還有在京都合宿的時候,我看到的胸腰超絕線條。

  今天摸的時候我腦子裡就開始不受控制地回想了,更別說手裡的水晶尖銳,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鮮明的紅痕,即使我沒有看見,我腦袋裡的畫面都會給角名完美的上半身補上自己劃出來的痕跡。

  嘖。

  冷靜,結城千夏,冷靜,這一切都是壞狐狸的計謀!

  我深呼吸,把腦子裡黃黃的東西全都清空。

  沒給我多少冷靜的時間,和我們只相隔三個車廂的宮雙子終於下來了。

  金發少年跟飛下來似的,大長腿幾步就來到了我的面前。

  他先是扶住我的手臂,上下左右打量我有沒有什麼異常,確認我沒事之後,宮侑又直起身子,目光如炬,仔細搜尋著周圍的環境,我覺得他應該是在找角名在哪裡。

  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宮侑憤怒地握拳,直接問我:「角名呢!那個可惡的家伙到底去哪裡了!居然敢把千夏給拐走!我要找他算賬!」

  「他回學校去拿行李箱了,說是今天就要走。」

  聽到我的解釋,宮侑更憤怒了,咬牙切齒地喊著角名倫太郎的名字。

  不過角名很有先見之明,早就已經徹底遠離笨蛋狐狸憤怒的火海,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游樂場門口,順利的話可能都已經上車了。

  我覺得好笑,朝火氣很大的宮侑伸出手,說道:「時間差不多,我們也回去吧,來,牽手。」

  見我難得主動,他心裡的不公平和不平衡立馬被撫平,少年心裡的火像是被一雙手捂住,火光越變越小,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他哼唧哼唧地握住我的手,沒有再因為之前角名擅自做主把我拉上摩天輪的事情而感到不開心。

  宮治走在我另一側,他雖然沒有牽著我,但是在走路的時候手背無意間擦過我的指尖,他很敏感地察覺到我的手溫度比他低太多,於是拉了拉我的袖子,想和我說話。

  這個動作很熟悉。

  人多的時候,研磨想引起我的注意,就會過來拉我的袖子。

  我下意識轉頭看向宮治,問:「怎麼了?」

  宮治沒想到我會撇下說話說到一半的宮侑,優先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他的內心忍不住雀躍著,從語氣就能聽出來他很開心。

  他說:「千夏也牽著我吧。」

  我一愣,沒有多問,只是牽住了他的手。

  當男生的體溫從掌心傳遞過來時,我才發現我的手一直是冷的,他想幫我捂暖一些,也在擔心我會著涼。

  ……好細心。

  我看了看走在我左邊的宮治,又看了看走在我右邊的宮侑。

  這……

  今天的狐狸們,是來刷我對他們的好感度的嗎?

  好一個倒反天罡。

  ————————

  好!猛猛給機會!

  快了兄弟們!快了!已經出現了99的選手!大家好感都是臨門一腳!究竟是誰能先滿一百!率先告白呢!

  快的話六章結束,不行就十章結束,反正馬上就結束啦!


第115章 110個排球:110個排球

  總的來說,這一次的游樂場之旅非常成功,我一整天都玩得很開心。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累了那麼長時間突然感到放松,又或者是應了宮治的預言,穿太少著涼了。一個晚上過去,第二天睜眼時我就明顯的感覺到了身體不太對勁的地方,平常我睜眼就能起,現在卻迷迷糊糊的,身體酸痛不說,腦袋也昏昏沉沉,被子裡溫度是夠的,但是我依舊感覺很冷。

  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滾,很是費勁地撐著床沿起來,穿好睡衣外套,想去茶幾下面拿醫藥箱量量體溫。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剛出房門,還沒有下第一節 台階,我就看到北信介左手端著一杯水,右手拿著幾盒藥一步一步地走上樓梯,在轉角的位置抬頭,與二樓的我對上了視線。

  「你醒了?」

  北信介繼續往上走,一邊走一邊和我說:「現在已經是十點多了,我給你打過電話,但是你沒接。因為有些擔心,所以我過來看看。」

  我把手抄進袖子裡,老老實實地跟著北信介又重新回到自己房間,端端正正地坐在窗邊,看著他幫我按照劑量把藥片按出來放在手心,遞來水杯。

  藥片不多,我一次性全都吞下去,喝完水後抬頭看著北信介,滿臉苦兮兮的,還是覺得身上難受。

  北信介原本是不開心的,但是看我這樣,又不忍心繼續板著臉對我,只能嘆了口氣,讓我躺會床上休息,說:「我去給你拿點東西墊墊肚子,你吃完再睡會兒,中午再起來吃中飯。」

  我縮在被子裡看他,小聲說:「我沒什麼胃口,不想吃東西。」

  「不可以不吃,空腹吃藥對胃不好,原本你應該先吃早餐再吃藥的。」北信介彎腰幫我把被角塞好,「就吃一點點。」

  「好吧……」

  可能是因為生病沒力氣,對方的聲音也是軟軟的,北信介動作一頓,嘆了口氣,說:「昨天不是和阿侑他們出去玩的?怎麼會著涼?」

  「不知道,我也沒有感覺特別冷的時候。」

  最多就是下摩天輪的時候覺得風很大,吹著涼颼颼的。

  緊接著,我眨了眨眼睛,手指捏緊了杯子,小心地問他:「阿北怎麼知道我昨天是和阿侑他們出去玩了?」

  「我一般都起得早,做早飯的時候在窗邊看見了。」北信介的語氣沒什麼起伏,又問我:「所以,你們瞞著我偷偷出去,就是為了感冒?」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多看了北信介幾眼,見他的表情又冷硬下來,心裡咯噔一下,覺得他肯定是因為昨天出去玩不帶他,所以現在不高興了。

  完了,阿北不會以為我們孤立他吧?

  記得之前阿北還在疑慮自己是不是和隊員們存在隔閡,昨天他們三個扎堆不說,還把我帶走一起去玩了,阿北會不會覺得我被反水了?

  不妙,大事不妙。

  我連忙從被子裡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問道:「阿北,你是不是生氣了?」

  北信介低頭看著我說:「確實有一點不高興,不過不是因為你們昨天出去玩,而是因為你出去一趟之後,你重新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卻是病懨懨的。」

  「不論什麼時候,我都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

  我的心瞬間軟成一團棉花。

  不管他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我都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感動的要命。

  我從床上坐起來,朝他伸出雙臂:「可以抱抱嗎?」

  北信介一愣,有些猶豫,卻還是在思索之後,彎下腰抱住我。

  「抱歉,讓阿北擔心了。」我窩在他懷裡,幅度很小地蹭了蹭他的胸口,放軟了聲音說到:「看來以後不能瞞著阿北偷偷跑出去了,如果沒有阿北的話,我完全不行嘛。」

  懷裡穿著毛茸茸睡衣的少女溫度有點高,抱著她就像抱著一只真正的小貓一樣,軟乎乎的,還喜歡在主人的懷裡蹭著撒嬌。北信介哪裡還有不高興,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浸在蜜糖罐裡,明明嘴裡並沒有糖果,卻連空氣都帶甜。

  他頭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脾氣是那麼的陰晴不定。

  會因為一件那麼小的事情而感覺不愉快,也會因為一個動作,一句話而立馬被撫平所有的負面情緒。

  ……為什麼呢?

  明明之前是不會這樣的,他們應該是鄰居,是同桌,是朋友,是家人。

  但是現在似乎已經完全不滿足於這種關系,想要從她那裡獲得更多的特權,也想要從她那裡獲得更多的關注。

  要怎麼做?

  北信介收攏了手臂,將她牢牢地鎖在懷裡。

  啊,完全不想松手了,但是不行,她需要進食。

  他在心裡長長嘆了口氣,一只手輕輕地揉了揉懷裡少女的後腦勺,溫聲說:「乖,等我回來。」

  「好。」

  我知道他已經沒有不高興了,於是笑著朝他揮揮手,又重新縮回了被子裡。

  溫暖舒適的環境很容易讓人昏昏欲睡,我堅持到了北信介給我拿來一袋面包,我只吃了兩片,因為實在吃不下,但是北信介擔心我吃得太少,又哄著我再吃了幾口。

  吃完面包後,我終於扛不住了,只是靠在床頭濃重的睡意就層層疊疊的襲來,原本還在和北信介說著什麼,卻說到一半沒了聲音,徹底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又被北信介叫起來喝了碗粥,吃了一次藥,然後又縮進被子裡睡過去。

  直到下午四點,我才睜開眼睛,這會兒我已經很明顯感覺自己比上午的狀態要好很多了,雖然還是四肢酸痛的,但腦袋總算不像是一團漿糊,我伸了伸依舊酸痛的四肢,從床上爬起來,哈欠剛打到一半,余光就看見北信介正坐在我床尾的學習椅上,坐姿端正地看著我書架上的書。

  我頓時定在那裡,借用舒展手臂的動作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我以為我的動靜夠小了,卻沒想到視線還黏在書本上的北信介卻瞬間捕捉到了我這邊的情況,側身看過來。

  他放下手裡的書,來到我身邊,用手背試了試我額頭的溫度,嗓音依舊柔和:「好像溫度已經降下去不少了。」

  「嗯!我也感覺狀態好不少。」我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笑著說:「謝謝阿北照顧我。」

  北信介眼中帶著明顯的笑意,沒有說話,卻屈起食指,輕輕地刮過我的鼻子。

  我想到剛剛他好像在看書,但是我暑假上的書類型少得可憐,不是小時候看的一些教育心靈雞湯,就是學校的課本,也有無聊的時候買來打發時間的漫畫書和小說。

  「阿北,你剛剛……在看什麼?」我問。

  北信介的視線落在書桌上的那本書上,只是略微思考,就復述出了書名:「《我與安倍晴明的二三事》。」

  我:「……噗。」

  受不了了,為什麼北信介會在這麼多書裡面一眼就看中了這本啊?

  「剛剛其實還看了一本叫做《十二式神錄》的漫畫,但是這個排版我看的有點不太習慣。」北信介想了想,繼續說:「我只看到女主角是安倍晴明的師妹,剛契約了第一個式神。」

  他抵著下巴,「這個題材還挺有意思的,是主角契約十二個式神,然後和安倍晴明匡扶正義的故事嗎?」

  額,這。

  我不知道怎麼說。

  雖然阿北對我頗為溺愛,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和他討論這種刺激的古早買股文,更不知道怎麼和阿北解釋這十二個式神其實全是男主。

  還好阿北沒有繼續看下去,這部漫畫的名字聽上去怪正經的,其實比那本安倍晴明的夢女小說要猛的多。

  面對阿北那雙清澈的棕褐色眼眸,我只能干笑了一聲,說:「是、是啊,最後他們一起干掉了大江山的鬼王,然後、然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北信介點點頭,伸手去書架上拿:「你借我回去看看吧。」

  「哎!」我連忙抱住他的手臂,「使不得!」

  北信介不解地看著我:「怎麼了?」

  「這本漫畫沒什麼好看的!真的很難看,難看死了,故事又臭又長,你會浪費很多時間的!」

  「可是,我看你翻的好像頁腳都卷邊了。」

  我:「……」

  我無言以對。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沒有繼續再給他答案,而是從書架上拿下來另外一本漫畫遞給他:「這個更好看,你拿這個回去吧。」

  《漂亮巫女俏犬妖》。

  北信介歪了歪腦袋:「這……」

  「好看,真的好看,替身文學,極限二選一,群像處理的很好,主角團隊通過一系列的事件磨合,最後打敗了人民的公敵,經典詠流傳,這個包你滿意。」

  我把它誇得此書只應天上有,北信介真的信了,終於放棄那本《十二式神錄》:「好,我看看。」

  他的視線又劃過我書架上的那一排漫畫和小說,問我:「小夏很喜歡平安時代嗎?我看你的很多書都是關於那個時期的故事,除了這兩本,還有這個《神明大人愛上我》好像也是……」

  「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呀呀呀。」我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後發現沒用,趕緊推著他離開我的書桌旁邊:「不要再說了,阿北你陪我去樓下吧,今天一天都在睡覺,我腿都是軟的,陪我走走。」

  哪裡都好,不要再在書架旁邊討論我的書了!

  北信介好笑地看著我推著他的胸口往外走,這雙手其實軟綿綿的根本就沒什麼力氣,但是他依舊順著力道退出了房間,甚至還在房門關上的時候,伸手幫我扣上了衣服上其中一顆松開了的扣子。

  可愛。

  這個世界上可能找不到比她更可愛的事物了。

  他平常不看小說漫畫,但是也並不缺乏常識,怎麼會不知道那些書是寫什麼東西的,更何況不管是小說還是漫畫上面都有簡介,只要稍微看一眼,就能知道大概內容。

  只是小夏太可愛了而已,忍不住就會想要逗弄她。

  北信介嘴角彎彎,抓住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腕,只是微微動力,就讓面前的少女身體失去平衡,跌落在了懷裡。

  這麼可愛的小兔子,就應該要抱抱獎勵一下的。

  ————————

  稻荷崎一群魅魔む斯哈斯哈め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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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111個排球:111個排球

  到了晚上,我身上的溫度好像又高了一些,北信介幫我量體溫,量出來三十八度九。

  我就說怎麼酸痛感這麼強烈,眼眶裡還總往外流眼淚,原來是高燒了。

  北信介覺得這個數字實在是有點高,很擔憂地看著我,說:「如果明天溫度降不下來的話,會不會燒傻掉?」

  「不會,39度燒三天都沒出事。」我很隨意地回了一句,他一聽,眉頭都蹙成小山了,我猛地一驚,連忙又說:「但是這次肯定不會的,阿北把我照顧的那麼好,今天睡一覺起來,明天就退燒了!」

  北信介疼惜地摸了摸我的腦袋,「明天如果還發著燒的話,就不要勉強來年夜飯了,我過來給你做。」

  「嗚嗚嗚,阿北。」我抱住他的腰,熟練地開始蹭他的胸口:「要不你和我結婚吧,沒了你我怎麼辦啊。」

  北信介渾身一僵,下一秒,又將我摟得緊緊的。

  「現在結婚太早了,不過,可以先訂婚。」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語氣裡藏了幾分羞澀,不過更多的還是嚴肅和鎮定,感覺他好像很認真在思考我的提議,並且還有打算將其變為現實。

  我一愣,連忙退出他的懷抱,解釋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這種事,肯定也得到大學期間才……」

  「到大學就可以訂婚了?」

  「不是,到大學……不是……訂婚……」

  我紅著臉,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

  怎麼話題突然變成這個了!戀愛都還沒談過呢,阿北!你怎麼就要訂婚了!

  而且我剛剛那麼說……

  我只是……

  要了命了,稻荷崎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我去攻略的,結果每一次都被狡猾的狐狸給擺了一道。

  笨蛋雙子也好,角名也好,甚至現在連北也!

  北信介笑得眯起眼睛,最後還是放過了我:「到時間了,先去吃藥。」

  我頓時在心裡松了口氣,自覺地跑去吃藥。

  說起來,剛剛的調戲多少是有點上頭了。

  阿北平常嚴肅認真,做事一絲不苟,別人有些害怕和他相處,自然不知道在合理範圍內,北信介一般不會拒絕別人,而且私底下是一個非常溫柔,很會照顧人的人。

  這種反差本來就很讓人受不了了,人前冷面學霸,人後溫柔人夫,都快把我迷成智障了,今天還讓我發現了一個很細的細節。

  阿北甚至都沒打算告訴我。

  ——我家裡,被一絲不苟地打掃過了。

  明明前天我還在頭疼家裡的衛生問題,昨天玩了一天,我擺爛的心思愈演愈烈,今天更是大病一場,現在還在高燒,這種狀態肯定沒辦法打掃了,但是很神奇的就是,我下午來到一樓客廳,不管是家具表面,還是容易藏灰的死角,全都是干干淨淨的,沒有半點灰塵。

  家裡只有一個病懨懨的我,還有一個守著病懨懨的我的北信介。

  這個海螺姑娘到底是誰,實在是顯而易見。

  不只是如此,除了衛生,家裡還掛上了一些喜慶的裝飾,也許粗略一看好像沒什麼變化,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冷冰冰的了。

  很明顯,是北信介在我不舒服睡覺的時候,幫我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還幫我做了裝飾,即使變化很小,但他完全在為我著想,為我忙碌,沒有一句怨言,做的也默默無聞。

  這叫我怎麼能不心動?

  這叫我怎麼能不上頭?

  我實在是沒忍住調戲了一句,結果……

  冒昧了,實在是有點冒昧了。

  ……

  晚上吃完最後一道藥,時間已經不早。

  北信介和我道別,說明天再過來陪我,我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明天阿北的家人應該是都聚在一起團圓的,就他一個人不在,肯定也不合適。

  北卻說:「在我心裡,你也是我的家人,和你在一起,當然也是團聚。」

  我知道他說的話都是真心的,但其實我還是不太相信他會這麼做。

  之前我健健康康的,去阿北家當然沒什麼,所以我很相信阿北不會讓我一個人的,但是我現在發著高燒,就算明天可能會退燒,我也不好意思帶病湊過去,如果要在我和血親之間選一個一起過除夕,一般人肯定是會選擇自己真正的親人吧。

  而且第二天他除了上午過來看了看我有沒有退燒,給我照常帶了些早餐,並叮囑我自己要按時吃藥後,並沒有再出現過,最多只是中午給發打電話,讓我記得吃飯和吃藥,還說冰箱裡有餃子,煮熟就能吃,勸我別自己做飯。

  我簡直哭笑不得,但還是聽話地煮了餃子吃,並已經做好了他今天不會再過來的心裡准備。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我打算晚上自己再隨便吃點的時候,北信介手裡端著菜碗出現在我家門口,模樣讓我恍惚回到了我剛來兵庫縣的那天,他也是這樣,心懷著善意,帶著奶奶做的點心敲響了我的家門,從此逐漸融入進我的生活中。

  當時他帶的是可口的小甜點,而這次——

  我幫他拿了其中一個碗,偷偷掀開蓋子,看了看裡面的東西。

  居然是一碗海帶魚籽肉丸,奶奶做的肉丸子可好吃了,我只是掀開了一條縫,裡面的香氣就撲鼻而來。

  不僅如此,北信介手裡還端著做好的魚,熱氣騰騰的,顯然是剛出鍋就被端過來的。

  我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迅速整理好餐桌,把帶過來的菜擺放在桌面上,然後轉過身來看我。

  「餓了嗎?可以先吃點肉丸子。」北信介對我說:「我去煮蕎麥面。」

  「倒是還不太餓……」我愣愣地回答,看到他鑽進了廚房,這才回神,連忙跟了上去,問道:「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晚上不在家吃嗎?」

  「昨天不是說了嗎?要陪你的。」

  「可……」

  我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是已經做好了他不會來的心理准備的。

  可沒有想到他真的沒有騙我。

  我覺得我必須說些什麼……但是我不知道我能說什麼。

  我有些躊躇地看著他,北信介卻更為柔和地回應我的視線,用食指點在我的眉心,問道:「怎麼了?小夏不想看見我嗎?為什麼在皺眉?」

  「不是……我只是……」

  北信介見我不知所措的模樣,笑著對我說:「你忘了嗎?我說過的,和你一起也是團聚。」

  「QAQ」我簡直爆哭,抱住他的腰,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阿北——你怎麼那麼好啊——」

  說完,我抬頭看他,問道:「那奶奶那邊怎麼辦?」

  「還有姐姐和弟弟在。」北信介的掌心落在我的發頂,輕輕揉了揉:「但是你好像只有我了。」

  「有阿北就夠了!」我立馬說:「晚上要吃的蕎麥面,我也來幫忙!」

  「今天已經沒問題了嗎?」

  「嗯!早上就感覺好多了,下午自己測體溫,已經完全退燒了,就是還有些鼻塞。」

  北信介笑著說:「那就好,先幫我拿面吧。」

  我轉身去拿。

  有北信介來幫我,我總算不至於落得年夜飯就靠餃子或者預制菜充飢這種悲慘的局面,不是我的手藝這麼久了都沒有長進,而是我一個人吃的話,實在是不願意做,而且家裡食材也不夠。

  他估計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是在奶奶家做好了才端過來的。

  怕我感冒不能吃蝦,還只做了魚,外帶撈了一些奶奶做的肉丸子。

  北信介對我真的做到了從不食言,就算不是承諾,他隨口一句話都會認真的為我實現。

  嗚,眼睛要尿尿了啦TAT

  晚上六點半,我們一邊聊著天一邊享用著我們的年菜。

  雖然只有兩個人一起,但是我的開心程度並不輸於任何一年。

  北信介知道我心情很好,他的臉上也始終帶著笑意,不過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會在看到我剩下了一些面條後,搖搖頭讓我全都吃完。

  我不喜歡吃蕎麥面,把碗往前一推,說:「不想吃了嘛,反正只剩下一點點。」

  「不能浪費食物。」

  「可是吃不下了……」

  「我只給你煮了一點而已。」

  「因為吃了很多奶奶做的丸子。」

  北信介搖搖頭:「要吃完。」

  我只好重新拿起筷子,一根一根地吃。

  他忍不住看笑了,看出來我是真的不喜歡吃。

  「小夏知道為什麼大晦日要吃蕎麥面嗎?」他沒有再強硬地一定要讓我吃完,而是將剩下的這一小部分夾到自己碗裡。

  幸好我怕我自己吃不完,是把煮好的面條一部分一部分夾進自己的醬料碗裡蘸著吃的,剩下的這些我並沒有碰過,此時此刻我很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

  我的目光跟著面條一起落在他的碗裡,然後又抬頭看他,回答道:「因為蕎麥面和其他的面類相比,比較容易切斷,也意味著切斷今年一年的災厄?」

  「嗯,而且因為蕎麥面又細又長,所以有人認為它也代表著延年益壽,來年的好運也會源源不斷的到來。很多地方的說法都一樣,不過大抵都是祈求健康長壽,富貴,去厄運。」

  北信介和我這樣解釋著,他的聲音總有一種讓人浮躁的心情安定下來的魔力,我耐心聽著,視線也黏在他身上下不來。

  他繼續說:「不過我最喜歡的解釋是,[蕎麥(ガタ)]、和[側(ガタ)]同音,為此在年末這天晚上和家人一起吃蕎麥面,意為明年大家還要互相陪在身旁。」

  少年將我剩下的面條過了蘸料一起全部吃掉,朝我笑道:「希望明年,還可以和小夏一起過新年。」

  「……」

  在這一刻,我仿佛被什麼擊中。

  明明少年臉上還是與平常無異的笑容,明明少年依舊還是那個柔和穩定的嗓音,明明一切都是那麼的稀松平常,就連來年的承諾,我也從其他人那裡聽過很多遍。

  可由北信介這樣說出來,我卻覺得,他好像是能做到的。

  我捏緊了手裡的筷子。

  不對,明年、明年我不會在兵庫縣了。

  少年越過餐桌,有些粗糙的指腹擦拭著我的眼角。

  我抬眼,入目是銀發少年擔憂的視線。

  「小夏為什麼哭了?」

  有淚水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彙聚起來,模糊了眼前少年的輪廓,而後又溢出眼眶,滴落在他的手上。

  我沉默地看著他,可是視線裡的北信介越是對自己小心翼翼溫柔以待,我就越發的控制不住自己決堤一般的眼淚。

  北信介從旁邊拿了紙,一遍又一遍地擦掉眼淚,我不說話,他也安靜地陪著我。

  過了許久,我才眯起眼睛朝他笑道:「我只是高興,阿北明年還想和我一起過新年。」

  北信介也許是信了,也許只是想讓我安心,他什麼都沒問,看著我紅了一片的眼尾,再一次擦掉從眼眶裡掉下來的淚珠。

  「我一直覺得小夏很聰明。」

  「但有些時候,小夏是傻瓜。」

  ————————

  眼睛尿尿了

  阿北無人能敵——

  damn,寫到阿北就好順手む尖叫め

  別哭千夏,你的朋友和家人都會和你再見的,不要覺得難過哦む摸摸め


第117章 112個排球:112個排球

  這個小插曲,我們之後誰都沒有再提起。

  北信介不讓我洗碗,把我從廚房趕了出去,我只好倚在門口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好一會兒,想了想,還是磨磨蹭蹭地去開了電視,現在的時間是七點五十,紅白歌會早就開始了。

  現在正在台上的是紅組的一位女歌手,歌聲很有個人特色,我一邊聽著,一邊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覺得腳的溫度冰涼涼的,又拆了一個抱枕被給自己蓋上。

  這首歌唱完,北信介擦著手走過來,先是帶著笑意看了我好幾眼,然後才去看電視屏幕上的畫面。

  我挪了個位置給他,右手拍了拍毛毯,邀請他:「阿北快來。」

  北信介坐在我旁邊,我又把我的小毯子給他分了一部分過去,完全展開的抱枕被把我們兩個都包裹進去,他還是第一次在家裡這麼坐,左右看了看,問我:「為什麼不坐沙發?」

  「也可以坐沙發,但是我覺得坐地毯更舒服。」我調整了自己的位置,將頭靠在他肩窩處,繼續說:「靠著也更舒服。」

  北信介低頭看了我一眼,從他的那個角度,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帽子下柔順的黑色發絲,以及高挺的鼻梁和淡粉色的嘴唇。

  可能是因為還未痊愈,唇上的顏色很淡,不如平常那樣看著健康,不過依舊很水嫩,嘴角高高往上翹著,一副高興的模樣。

  他這一眼停留的時間很長,長到我都察覺到他在看我,抬頭看過去時,他才擺正了自己的腦袋,假裝自己在認認真真看電視。

  我直接拆穿他:「阿北,你剛剛是不是一直在看我?」

  「我在聽歌手唱歌。」

  「我知道你在聽歌手唱歌,但是你的眼睛在看我。」

  北信介聞言,也不想裝了,大大方方地看過來,承認道:「我在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

  「不知道。」北信介說:「但是你在吸引我看你。」

  我:「!」

  我驚的直接坐直了身體,十分震驚地看著他。

  阿北!你居然會說這種話!

  北信介露出不解的神色:「怎麼了?」

  「阿北,你知道你剛剛在對著一個女孩子說情話嗎?」

  「這算情話嗎?可是……」北信介說:「在很多時候小夏都亮閃閃的,很吸引我的視線。」

  我沉重地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又中了一箭。

  很明顯,北信介大多數時候並不是個懂情調的男生,他不會去刻意營造曖昧的氛圍,也不會特意說一些讓女生臉紅心跳的話。他永遠都是真誠的,不會說謊,也正是因為真誠,所以從他嘴裡聽到這些誇贊,才會格外的讓人覺得心裡小鹿亂撞。

  完敗了。

  天然克制一切花裡胡哨這句話,原來並不是空穴來風。

  我深呼吸一口氣,重新靠回他的肩窩,小聲說:「還是繼續看電視吧。」

  北信介並沒有揪著那個問題不放,而是挪開了視線,依言和我一起看著今晚的紅白歌會。

  今年紅白歌會的紅組主持人是個很漂亮的女演員,前幾年演了一部青春校園偶像劇的女主角,火遍大街小巷,我記得這部劇之後還被國外買走了版權翻拍,在我現世世界的那幾年依舊很受歡迎,很多人在看。

  而且節目單我看過了,眼熟的名字有很多,鐵打的依舊是AKB48,等再過幾年,乃木阪46也會變成紅白歌會的必上女子偶像團體。

  勉強看完了第一部 分,中場休息的時候我就有些困了。

  身上暖呼呼的,枕著的人形枕頭也很舒服,阿北雖然偶爾也會和我說話,但他的嗓音安定溫和,聽著困意止不住的上湧。

  在徹底睡著的前一秒,我還在聽阿北問我:「今年紅組感覺發揮挺好的,不知道會不會終止六連敗。」

  我斷斷續續地說:「紅組……好像是贏了……」

  勉強說完一句完整的話,我徹底失去了意識,完完全全的睡死了。

  北信介原本還想問我怎麼這麼肯定,結果側頭一看,上一秒還在和自己說話的人,下一秒就沒了聲音,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把撣在腿上的抱枕被往上拉了拉,蓋住身邊少女的肩膀,自己也安靜下來,想看完接下來的第二場。

  只是,電視裡的節目再精彩,那悅耳的歌聲似乎都無法進入腦袋,他的手臂被少女無意識地圈住,能夠非常明顯地感覺到對方呼吸時不停起伏的胸口。

  讓人完全靜不下心來,不管北信介怎麼努力想要認真看電視,看了一會兒,自己的注意力又會重新放在她身上。

  如此循環了好幾次,北信介終於放棄了掙扎,他側頭去看已經能算是半依靠在自己懷裡的少女,她依舊是毛茸茸的,因為身上很暖和,白嫩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粉色,很像水蜜桃那粉紅的尖尖,一口咬下去,也會滲出鮮嫩的汁水。

  有些粗糙的指腹忍不住撫摸上帶著紅雲的臉頰,柔軟溫熱的皮膚很符合他印像中的手感,他忍不住摩挲著,心裡的某一處也跟著軟下來,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地攛掇他可以再過分一些。

  可,再過分,能過分到哪裡去呢?

  修長的指尖從眼下的部位一直滑落到臉頰,順著臉側的弧度又滑到下巴。

  視線也跟著手指一起,一路向下,最後停在她如同水蜜桃果凍的嘴唇上。

  可以嗎?

  他的手指將下巴微微抬起,慢慢低下頭靠近。

  這種事情,算過分嗎?

  嘴唇蜻蜓點水般,輕輕落下,又迅速離開。

  北信介那雙眼眸微微一暗,似不滿足於這種短暫的觸碰,重新吻上柔軟的唇瓣,像是品嘗著什麼珍饈,從不敢用力的輕抿,到舌尖探索性地舔著,最後嘗到了甜頭,變成輕輕的吸吮。

  動作停頓在這裡,他斂下眼眸,直起身子,與少女拉開距離。

  他不應該這樣做。

  北信介捏緊了自己的手指,嘴角緊緊抿起。

  他不應該這樣做。

  嘴唇與嘴唇相碰的柔軟觸感依舊停留著,真的很像果凍,但味道並不是水蜜桃,而是一種,更讓他喜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果味,北信介無法形容,只知道自己很喜歡。

  可,他不應該這樣做。

  北信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努力不去回想,只有這樣,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做出錯事。

  電視裡的歌聲依舊,但他不管是腦袋還是胸腔,全都亂成一團,完全無法思考。

  ……

  可能是因為晚上睡的非常好,我第二天醒的很快。

  一睜眼發現自己平平整整地躺在床上,身上還穿著我那套兔子睡衣,我就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一半睡著,是阿北把我抱回了房間,還給我蓋上了被子裡,但是他不敢幫我脫衣服,所以只能讓我就這樣睡了。

  不過也沒關系,房間裡暖氣沒斷過,我怎麼睡都是舒服的。

  看了一眼時間還早,於是便先去洗漱,還從衣櫃的最下面翻出了去年媽媽給我買的白底金紅花的振袖,打算先打扮整齊,再去找隔壁找阿北。

  我這一年沒長個,尺寸什麼的也都還適合,唯一讓我有些苦惱的就是來到稻荷崎之後被阿北喂圓潤了很多,這些脂肪最後全都被練成了肌肉,衣服穿在身上很多地方都傳來緊繃感。

  花了點時間給自己盤好頭發戴上簪花,我認認真真畫了全妝,感覺自己氣色好像差點,又換了紅一點的口紅色號,還打上了腮紅。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很滿意地點點頭。

  完美!

  做完這些,我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帶上手袋,一路跑到了阿北家裡。

  少年一向起得早,更別說家裡的老人。

  我去的時候,他們正在煮雜煮,從廚房裡傳出噴香的氣味,十分誘人。

  奶奶端著碗走出來,看到在玄關這邊探頭探腦的我,連忙放下碗後朝我招招手,讓我進來,笑著招呼我說:「快來,千夏,快來讓奶奶瞧瞧,怎麼樣?今天身體已經沒事了嗎?」

  「完全復活!」我蹬掉木屐,來到奶奶面前,低頭接受來自於奶奶慈愛的摸摸,說:「這幾天都沒有見到奶奶,我好想你呀。」

  「奶奶也很想你呀,今天非常漂亮哦千夏。」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和她說:「謝謝奶奶。哦,對了!新年第一天,祝奶奶新年快樂,健康長壽,健健康康!」

  「好孩子。」奶奶特別高興,她的手在圍裙裡面摸了摸,最後掏出一個小紅包遞到我手上,說:「這個給千夏。」

  「哇!」

  我雙手捧著奶奶給我的紅包,舉過頭頂,歡呼道:「好耶!奶奶萬歲!」

  是紅包!是年玉!是壓歲錢!

  北信介手裡端著兩個碗,聽到我的聲音加快了步伐從廚房出來,看到我把紅包舉過頭頂歡呼雀躍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出聲道:「小夏,新年快樂。」

  「阿北新年快樂!」我把手裡的紅包給他看:「你看你看。」

  北信介放下其中一個碗,從口袋裡也掏出個小紅包,說:「我也有。」

  我點點頭,把小紅包仔仔細細地放進手袋裡,好好保存。

  奶奶給我的年玉,對我來說意義肯定是不一樣的。

  阿北當然會有啦,但是,我也有誒。

  我笑得眯起眼睛。

  奶奶真好,最喜歡奶奶了!

  「待會兒阿侑和阿治會過來,我們稍微等一會兒,到時候一起去參拜。」北信介將其中一個碗推給我,順手遞給我一雙筷子,說道:「快吃吧。」

  我應了一聲,趕緊坐下。

  宮侑和宮治今天原本是要和家人一起去參拜的,但是不知道抽的什麼風,昨天就鬧著要和我們一起去,甚至還在群裡發表情包尖叫。

  阿蘭就提議要不要這次干脆大家一起去參拜,剛好過完春節返校就要進軍東京全國比賽,大家聚在一起去寺廟,也更有誠心,說不定稻荷神真的就聽到了大家的願望,保佑他們這次奪冠。

  雖然只是一個迷信的說法,而且稻荷神也許並不管比賽勝利這事,但大家都覺得不錯,於是今天約好了時間地點,打算一起去神社初詣。

  可憐角名倫太郎孤零零一只狐狸遠在愛知,只能打打視頻湊湊熱鬧。

  吃完早餐,我挽起袖子去洗碗,阿北去換新年的衣服。

  等到我洗好碗,補好口紅,阿侑和阿治也到了,兩個少年一出現就熱熱鬧鬧的,聲音特別大,還逗得奶奶一直笑。

  奶奶也給了他們一人一個年玉。

  他們老老實實鞠躬道謝。

  不過宮侑起身看到我,立馬眼前一亮,直接就要往我身上撲:「千夏——」

  宮治立馬手疾眼快地拉住了少年的後領,額角青筋暴跳,說道:「不要隨便往人家身上撲啊,蠢侑。」

  「我不管!」宮侑原地跑步:「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千夏了,要千夏抱抱——」

  「非得要千夏扇你你才老實是不是?」

  「千夏才不會這麼做!」

  「別仗著千夏善良你就得寸進尺!」

  「你就是嫉妒我可以和千夏抱抱!」

  「嫉妒個屁啊,你能抱我就也能抱!」

  「啊啊啊啊啊啊蠢治!你不許!」

  「憑什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作為話題中心的我,完全無法插嘴。

  我已經完全習慣了這種場面,此時此刻只是跪坐在桌邊,安安靜靜地喝我的熱茶。

  嗯。

  真熱鬧啊。

  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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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

  希望下一章可以進軍東京見到東京組む你可以的鹿小葵めむ加油!め

  o!但是如果寫不完!至少還能見到狐狸們的和服hahhahahahah全員穿!


第118章 113個排球:113個排球む補加更め

  新年第一天,大家好像都不約而同的都穿上了和服。

  兩個雙胞胎的羽織是暗紅色的,裡面的一套都是黑色,可以說是非常經典的款式,讓他們在保持活力的同時,多了幾分穩重。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們就像是貴族家裡保護的很好的快樂小少爺,一個臉上沒什麼表情,站在那裡光靠帥氣和氣質就有著一定的威懾力,一個臉上帶笑,不說話時感覺城府很深,看上去好接近卻又神秘莫測。

  但我和他們太熟悉了,這種欺詐性的外表完全騙不到我,更別說他倆一開口就完全暴露本性。

  而北信介新年的衣服則是白色的羽織,袖口和衣擺有著藍色與金色的花紋,裡面的一套是黑底藍金花。

  這個配色完全不會出錯,一般來說,如果包括羽織在內一套上半身都是白色,其實會顯得人上半身很壯,並且質感上會差一大截,但配上黑色則又不一樣,從視覺效果來說搭配的很不錯,我覺得他很適合這套衣服。

  真好看,不知道角名今天穿什麼,如果也是和服,他一定很適合深色。

  我們四個和奶奶道別,一起往神社走去,等我們走到約定好的那個路口,就看到穿著一身黑色的尾白阿蘭站在路燈下,低著頭在群裡發消息讓我們快點來。

  消息剛在群裡出現,宮侑就朝遠處的阿蘭招招手,大聲地喊他的名字:「阿蘭——」

  尾白阿蘭抬起頭,看到我們臉上揚起笑容,「新年好啊。」

  「新年好!」

  「他們還沒來嗎?」

  「還沒,赤木說耽擱了一會兒,要等等,其他人是說馬上就到了。」

  「誒——」

  大耳練和銀島結倒是很准時,他們是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到的,而赤木路成,他說是要等一會兒,其實我們也就只多等了十分鐘,也沒有很久。

  等所有成員全部到齊,我們才一起往神社走去。

  路上有很多人的目的地是一樣的,新年第一天,來初詣的人有很多,大部分都是家長帶著孩子一起,也有跟我們一樣是和同學以及朋友一起。不過像我們這樣,人數又多,隊員們又人高馬大,長得又很帥氣的小團體確實引人注目。

  而且他們今天全員和服,我作為小團體當中唯一的一位女生,他們多少都會優先照顧我一些。北信介更是覺得我感冒還沒好全,寸步不離地走在我的左側,另外一邊則是被宮侑和宮治占據著。

  雙子長得帥氣,身高又很出挑,一個沉穩些,一個跳脫些,不過低頭和我說話的時候都下意識放柔語氣,眼裡也帶著笑意,導致稍微有路人頻頻看過來,不僅看他們,還要看我。

  也是體驗了一把女皇出街的待遇了,不是很適應,但很帶感。

  說起來,宮侑和宮治在帶著我一起去過游樂園之後好感度就都上了98,北信介的好感度我今天也看了一眼,從95一直升到了99,昨天晚上加的最多。

  這讓我也不禁有些好奇,昨天在我睡著之後發生了什麼,居然能讓阿北變成臨門一腳就百分百的程度。

  最後一分兩分是瓶頸期,如果要繼續漲,已經不是單純的話術可以做到的事情了,而是需要一個契機。

  我也不急,順其自然吧,還有時間呢。

  穿越鳥居進入神社,參拜的流程和平常去寺廟差不多。

  先去手水舍除去俗界污穢,用勺子打水倒入掌心來清洗雙手,然後跟著人群排隊來到香錢箱。

  排到我們的時候,我和阿北第一個去,往箱子裡投了五円,然後搖響垂鈴,許下自己的願望,二拜二拍手一拜。

  其實我沒什麼願望想實現的,如果非要許一個的話,也就是希望稻荷崎今年能奪冠了。

  北信介的願望也是一樣,他作為隊長,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隊友能拿到這一個冠軍。

  只是,除了冠軍,他現在還有一個想要達成的願望。

  少年虔誠地雙手合十,閉著眼睛祈願。

  在垂鈴前,以身側朱紅色的神社建築為背景,有一道淺金色的陽光此時此刻就恰好停在他的身上,為少年的輪廓鑲上一層神聖的金邊。

  白色的羽織在光芒中顯得更為潔白,他的表情柔和,一雙棕褐色的眼眸慢慢睜開,在那道陽光下,眼中好似破開了淺金色的光,卻在下一秒側頭看向我,臉龐避開光芒後重新暗淡下來。

  後面還有排隊等著參拜的人,我和北信介先從樓梯上下來,走到一旁的大樹下等著。

  他祈願的時間比我要長很多,於是我忍不住問他:「阿北許了什麼願望?」

  「勝利。」

  少年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語氣柔和:「以及,心想事成。」

  看來除了想要稻荷崎奪冠,阿北還有其他心願。

  是什麼呢……

  他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嗎?

  「阿北想要什麼?」我問他。

  北信介朝我露出一個淺笑,說道:「這是我和神明之間的秘密。」

  也就是不打算和我說的意思。

  阿北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很難撬動他的嘴,我選擇不繼續追問,轉而看向那邊已經完成祈福的宮侑和宮治。

  兩個少年身穿暗紅色羽織,羽織衣擺下是印有暗花的黑色的袴,他們走下樓梯,那副模樣讓我想起了稻荷崎神社裡的小狐狸。

  在京都的伏見稻荷大社裡,身為稻荷神神使的狐狸隨處可見,它們都是成對出現的,如果其中一只口中銜著稻穗、玉、鑰匙或卷軸,另外一只狐狸就會端坐著,很有「偷懶」的嫌疑。

  簡直是一模一樣嘛。

  宮侑往我們這裡快步走著,嘴角彎起,宮治沒有他這樣活潑,卻也牢牢跟在他身後。

  身穿著白色羽織的少年站在樹下,陽光透過樹葉在衣服和臉頰上灑下光斑,他安靜地看著金色和銀色的雙子靠近,表情一如既往,是介乎於平靜與包容之間的一種柔和。

  「千夏!我們先去寫繪馬吧!」

  宮侑很快出現在我的面前,暗紅色的衣袖遮住了我眼前大部分景色,只有他那雙分外明亮的雙眼,和耀眼的金色發絲。

  沒有等我同意,他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拉著我往旁邊走去。

  我聽到宮治在後面喊他:「喂!蠢侑!別總是拐著千夏到處跑啊!她穿的鞋子不方便!」

  「哎呀,沒關系啦!要是千夏到時候腳不舒服的話,我會承擔起責任好好抱千夏回去的!」

  宮侑非常隨意地回答宮治,然後放慢了一些速度,回頭對我笑著說:「所以千夏不用擔心哦,跟著我走就好了。」

  我的眼中是他熱烈又生動的笑意,只是沒有跟著跑出多遠,宮治從身後追上來,穩住我因為不適應木屐而跑得歪歪扭扭的身體。

  他們牽著我的手,兩只狐狸又開始吵吵鬧鬧。

  「阿侑。」

  聽到北信介的聲音,宮侑的身體猛地一僵,兩個人同時回頭看向跟在身後的隊長,停止了爭吵,徹底安靜下來。

  「不要跑那麼快,阿蘭他們很快就結束了,稍微有耐心一些。」

  宮侑縮在我身後,小心翼翼的看著北信介,應道:「好嘛。」

  宮治在旁邊哼笑一聲:「都叫你不要太放飛自己了,這下被訓了吧,活該。」

  我伸手把滑落在手肘處的白色毛領往上攏了攏,看著面前的三個少年,不由得笑了一聲。

  好奇妙的一個畫面,雖然阿北沒有雙子高大,但是只要開口說話,就會立刻讓上頭的兩個人冷靜下來。

  我並不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相處模式,可每一次看見我都覺得很有趣。

  而且一般情況下,在場還會有另外一只狐狸。

  角名不知道現在在干什麼呢?

  一想到這個名字,我的腦袋裡就會出現白色皮膚上的紅痕以及那天嘴唇無意之間觸碰到的臉頰的觸感。

  如果說角名想用這種方式在完全無法相見的三天裡讓我無法將他存放在我的記憶角落,那麼我恭喜他,他做的非常成功。

  在很多時候,我都會想到隔著棱角帶來宛如要將觸感刻進肉裡的觸摸,然後在下一秒按住自己的額頭,意識到自己又在回憶那種想像。

  而當時讓我心頭一震的親吻,逐漸被腦袋中想像出來的畫面所代替,反而對我的影響要小一些。

  ……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啊,角名倫太郎。

  我們站在顯眼的地方等著剩下的隊員過來彙合。

  等所有人到齊了,大家提議給角名打個視頻電話,這是之前定下我們要一起集體過春節這件事時,為了不落下角名,當天就決定的。

  宮侑立馬發消息問角名在干嘛,那邊很快回復消息,說自己一個人在街上走著,於是他很干脆地打了個視頻過去。

  角名從下往上仰拍的雙下巴出現在屏幕上,原本他一看是宮侑沒想擺正鏡頭的,但是聽到大家都在的聲音,立刻舉起手機,從斜上方拍自己的臉。

  他問:「學姐沒在你旁邊吧?」

  「當然在啊。」宮侑把前置攝像頭挪了挪,在他的這種高度下,我完全不用動就是斜上方四十五度的俯拍,和角名揮手的時候我順帶看了一下小窗口的自己。

  不愧是一米八的視角啊,我臉真小。

  角名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微變,然後嘆了口氣,視線偏移到別處,小聲罵了一句宮侑,因為聲音很小,我沒聽清他具體說了什麼,但我聽到了宮侑的名字,而且他肯定沒說好話。

  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安慰他說:「沒事的,我平常抬頭看你有時候也能看到你的雙下巴,嗯,還有鼻孔。」

  角名:「……」

  他看上去好像更想死了。

  「但是你的角度看我很美麗,所以沒關系。」我繼續安慰他。

  「不是很懂你在沒關系什麼。」角名面無表情地說:「而且學姐在我的視角裡只是臉小,如果頭油的話,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我:「……」

  我扭頭看向宮侑:「今天的對話就到這裡吧,對面的小子說話太狂妄了。」

  宮侑:「好嘞,我掛。」

  「!等等!」角名的鏡頭顫抖,他連忙叫住了我,光速道歉:「對不起學姐,我錯了,學姐在我眼裡什麼時候都是最美的!」

  我招招手,示意宮侑把鏡頭又挪回來,看角名的背景似乎是一個人走在街上,於是問道:「你今天沒去參拜嗎?你在干嘛?」

  「早上七點就被拉著起來去參拜過了。」角名看上去很頹,過去了回家那幾天的興奮和溫馨,現在的他又回到了被家裡嫌棄和催著干活的狀態:「我剛從店裡買完東西出來,給家裡跑腿呢。」

  「真慘,你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上午就回來了。」

  我和角名就這樣平淡地說了幾句話,然後把鏡頭轉給了排球部的少年們,他們顯然更有話要說。

  我站在旁邊等著,突然感覺到手袋裡的手機震了好幾下,於是拿出來看了看。

  是在和其他隊員還在視頻的角名給我發的消息。

  [學姐這幾天有在想我嗎?]

  我看到這條消息,很莫名的。感覺自己從後頸麻到了指尖。

  ……你在背地裡勾引誰啊,角名?

  明明還在和隊友打著視頻電話,怎麼私下裡還在給學姐發調情的信息?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邊還在聊天聊的火熱的少年們,屏幕上這條消息讓我簡直腦袋發燙。

  我回了一句:[好好和隊友說話。]

  [不衝突。]

  [所以,有在想我嗎?說實話哦。]

  我:[沒有。]

  [嘴硬的學姐也很可愛。]

  我簡直難以招架,[……那你還問!]

  [嗯,現在才知道學姐真的在嘴硬。]

  我:[……]

  不想理他了,我按了鎖屏,把手機放回手袋裡。

  卻注意到有一道目光正停留在我的指尖,好像已經看了很久。

  我抬頭看過去,是宮治。

  他注意到我的視線,與我對視時,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而他之前在看的,是我手機上墜著的粉色水晶吊墜。

  ——那串和他一起通關鬼屋後獲得的情侶獎勵。

  [宮治好感度:100.]

  [恭喜玩家達成好感度百分百。]

  [請玩家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啊。

  我聽到來自系統的提示,微微一愣。

  居然,一百了。

  ……

  宮治和宮侑是雙子,盡管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在性格上,兩個人大相徑庭。

  阿侑一直是熱烈的,外露的,他並不擅長於掩飾自己,在我面前一向放縱,每次幾乎都在第一時間對我表露出了他當下的狀態。不高興就要哄哄,開心就要抱抱,在球場上叱吒風雲的天才二傳手在我面前格外單純,沒什麼心機,只要我對他表示親昵,他的臉上就會出現笑容。

  而宮治是不一樣的,許是宮侑總是調皮搗蛋的緣故,他會更讓著宮侑一些,雙子當中一方更活潑跳脫,一方就會更靠譜沉穩。

  他的眼中總是會藏著一些事情。

  我知道阿治對我的情感很復雜。從最開始在他被快要被車撞到時拉了他一把,對我產生的一絲悸動,到得知我對他的喜愛要更超過阿侑的竊喜,同時也產生的,明明我喜歡的人應該是他,卻和阿侑在一起的遺憾和不甘,再到看見我被阿侑親吻的委屈,最後到現在,站在明面上,光明正大和所有人競爭的喜愛和照顧。

  這些復雜的情緒,也只有在那天委屈不甘到極致,他才向我表露過,但大部分時間,他是不願意讓我知道這些的。

  然後是現在。

  在看到我願意掛上和他一樣的水晶吊墜後,他只是輕輕地站在那裡朝我笑,好感度卻直接拉到了最滿。

  接下來……他會做什麼呢?

  我以為他會立刻迫不及待的找個時間拉住我,朝我訴說情意,而我也想好了要怎麼安撫好他的情感,現在要先以比賽為主。

  但一直到角名從愛知回來,大家都要收拾東西前往東京了,他都沒有和我提過一個字,我才意識到,阿治比我想像中要更為理智。

  他曾經和我說過,他並不像阿侑熱愛排球一樣喜愛著排球,阿侑在排球上被所有人誇贊,自己的天賦確實不如他,但是他從來不會因為這個而嫉妒阿侑。可即便如此,他加入了排球社部,拿到了正選的位置,他就是要把每一次訓練做好,每一場比賽打好,擔起自己的責任。

  這一次全國的時間在1月6日。

  大後天。

  現在並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如果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心情去完成這場重要的比賽,所以他選擇不說,一定要等塵埃落定之後,他才會著手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

  實在是……

  個性不如宮侑鮮明的宮治,也有著自己非常耀眼的特點。

  我覺得我應該如他所願,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

  一月份開學典禮。

  在參加完開學典禮的第二天,我們帶著自己的行李,坐車來到了東京。

  我不是排球部的成員,理應留在學校,不過教練和監督特地去為了我請假,把我也打包帶走,一起帶來了東京。

  重新回到這喧囂的城市,僅僅只是不滿三個月的時間,卻在一瞬間讓我感覺恍若隔世。

  曾經在東京的生活如同走馬燈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我的手被北信介拉住,回神才發現,我們已經落下隊伍一大截。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我忍不住想。

  監督訂的酒店位置就在東京體育館附近,而且自帶排球房,屬於是條件非常好的住宿點了,這就是經費充足的好處,什麼都不用擔心,運動員們只需要認真准備比賽就行。

  舟車勞累並沒有讓少年們狀態萎靡,他們入住酒店的當晚就照例進行練習,為第二天的比賽做准備。

  我不用陪著他們做基礎訓練,於是趁著時間還早,在酒店附近轉了轉,摸清楚大概的路線,然後又回酒店看看這裡的早餐供應在什麼時候,餐廳在什麼位置。

  站在電梯前,我看著旁邊樓層的標注。

  伴隨著「叮咚」一聲,電梯在我這一層停下,門也隨之展開。

  我抬頭一看,發現電梯裡已經站著兩個少年,他們之間的氛圍很微妙,讓我有點不敢進去。

  ……不然,讓他們先上去?

  感覺進去之後我也會被沉默和尷尬包圍,好嚇人。

  黑色短發微卷的少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他丟下了一直盯著自己的白發小個子男生,伸手擋住了即將要關上的電梯,即使心裡很激動,我也看出來他現在很高興,但面上依舊不顯,就好像只是在學校裡碰見了一個每天都能見面的同學,就連打招呼都很稀松平常。

  「千夏。」

  「誒,是佐久早啊。」我硬著頭皮和他打招呼。

  在這裡看見他當然不會意外,還在音駒的時候我就知道井闥山晉級全國了,明天比賽,他肯定會住在體育館附近的。

  「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呀,兩次都住在同一個酒店裡。」

  我干笑著走進電梯。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又問:「你是和宮侑他們一起來的?」

  「對的,他們現在在排球房呢,我幫不上忙,所以就出來轉轉。」我這樣回答,然後視線落在了離他有一定距離的白發少年身上。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他的信息立刻延伸開來:

  [星海光來,年齡:16歲,學校:歐台高中,身高:169.2cm,體重:61.7kg,喜好:卡樂比河童蝦條酸梅口味。]

  [可攻略。]

  [星海光來好感度:10(好看的路人)。]

  好家伙,這是什麼詳細到口味的愛好。

  不過……歐台高中?好像很陌生,沒聽以前的朋友提起過。

  星海光來見我一直在看他,於是挺了挺胸口,問:「你是誰?」

  「我叫結城千夏,是稻荷崎的……」我想了想,斟酌著回答:「陪練。」

  也不是隊員,也不是經理,就是被教練抓過來當苦力的陪練。

  佐久早聖臣蹙起眉頭:「你沒和我說過你會打排球。」

  他還以為就是單純的經理,結果聽著好像遠比經理要復雜。

  電梯裡的氛圍頓時更古怪了一些。

  「叮咚。」

  恰好這個時候電梯門開了,星海光來光速逃離,他說:「我的樓層到了,你們慢聊,明天見。」

  等他出去之後,電梯門再次關上。

  閉塞、並不寬敞的電梯裡,現在只剩下我和佐久早聖臣兩個人。

  他站在角落裡看著我,電梯又按照之前按下去的樓層繼續往上升。

  我感覺他好像是有點生氣了,但是我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摸了摸鼻子,干脆沉默下來。

  等到他按的樓層到了,電梯門打開,他卻沒有動作,等了好一會兒,電梯門重新關上。

  我指了指門,小心翼翼地問他:「你……不出去嗎?」

  佐久早聖臣:「……」

  臉色好像更差了一點。

  不過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這會兒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瓶酒精,對著我的衣服噴了好幾下。

  我不解地看著他。

  佐久早聖臣把酒精放回去,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剩下那雙漆黑如沼澤的雙眸半磕著看著我,冷聲問:「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我一愣,在心裡估算了一下時間,才回答:「好像是,一個多月。」

  「……那也很長了。」

  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朝我伸出雙手:「這麼久沒見,不想抱抱偶像嗎?」

  電梯裡一度凝固的空氣,隨著佐久早態度的軟化,此時此刻又流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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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很長時間沒見的尷尬。

  而且sks冷著臉很嚇人,非常有距離感哈哈哈哈

  不過!sks主動破冰了!貼貼貼貼貼


第119章 114個排球:114個排球

  許久未見的疏離和他本人自帶的冷漠因為這句話和這個動作瞬間瓦解。

  我有那麼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十一月的那個夜晚,陰柔美麗的少年身穿黑底紅花的和服,站在一片清冷的月色中,消融了一身的冰霜,將我擁入堅實的胸膛,嵌入懷抱,帶來一陣令人酥麻的悸動。

  再次面對佐久早聖臣,我沒有猶豫,在他朝我伸出手後,立刻做出回應,雙手圈住少年的腰肢,臉側貼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有那麼一瞬間停住的呼吸,和胸腔裡越跳越快的心髒。

  「佐久早。」我聽了一會兒,然後非常大膽地揭穿他:「你的心髒跳的好快。」

  佐久早聖臣攬住我肩膀的手臂用力縮緊,他說:「被氣的。」

  「誰氣你了?」

  「……」

  他低頭看著我,我察覺到他的視線,也抬頭看他。

  在這種極近的距離中對視,我們的眼中互相倒映著對方的身影,他輕輕嘆了口氣,將下巴抵在我的肩窩處。

  「不知道。」

  反正也只是一個嘴硬的說辭。

  「那……你要不要先放開我?要是有人按電梯的話……」

  「無所謂。」

  要是有人想看見的話,那就看見好了,至少此刻佐久早聖臣完全不想放手。

  等待是最漫長殘酷的刑罰,他等這個擁抱等了太久了。

  從那天分別開始,思念就開始侵入血肉,根深蒂固在心髒的深處,伴隨著每一次跳動,像是毒素越發深入。他思念著對方和自己說話時靈動的樣子,他思念著柔軟到仿佛要在懷裡化開的擁抱,他思念著兩個人沒有絲毫距離的相處,也思念著她身上好聞的花香。

  他如此思念著,並期待著下一次的見面。

  終於見到了。

  這一次不再是鏡花水月般觸碰,一直思念的人就在懷中,佐久早聖臣重新擁抱了他嬌艷的薔薇。

  「不行。」

  我按著他的胸口,將他輕輕推開,說道:「在這裡繼續抱著的話,會給別人帶來困擾的。」

  「去別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就不用考慮這麼多了吧。」

  並不止滿足於剛才的擁抱,他修長的中指勾住我的手指,那雙漆黑的眼眸看著我,繼續說:「來我房間嗎?」

  好耳熟又好奇怪的邀請。

  我還沒回答,他又補充了一句:「去你房間也行。」

  ……更奇怪了。

  我剛准備拒絕,就感覺到他刻意與我勾在一起的手指摩挲著手指側邊,就是這一個動作,好像撩動了某一個開關,我不自覺沉溺在他眼眸的沼澤中,鬼使神差的說了「好」。

  等我從少年的美色中回過神來,我已經把他帶回房間了。

  而且還是我自己關的門。

  我是被施展了什麼幻術嗎?

  佐久早聖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的桌子和床,問道:「你沒有自己再打掃一遍嗎?」

  他面露嫌棄,指著白色被單上的一個小黑點,說:「晚上就准備這樣睡?」

  我摸了摸鼻子:「酒店不就是這樣的嘛……」

  這點灰塵,拍一下就好啦。

  「不行。」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雙一次性手套,准備給我的房間進行全面清理:「全是細菌。」

  我:「……」

  你來我房間到底是和我搞曖昧的,還是來做保潔的……

  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用我房間裡現有的工具開始了清潔。

  甚至我站在床旁邊,還顯得有幾分礙事。

  我就這麼頗為局促地雙手交疊在一起,心裡想自己站在這裡看他忙碌好像有點不太厚道,於是在短暫的手足無措了一會兒,我開始和他一起打掃衛生。

  不知道打掃了多久,我聽到有人敲門,沒多想,我直接去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是角名倫太郎。

  他的視線在我額頭微濕的碎發上停頓一下,然後又在我透著紅的面頰上停頓一下,看了我好一會兒,有些疑惑的問道:「學姐,你在干什麼?」

  「我在打掃衛生。」

  「……夜宵倒了?」

  我沉默了幾秒,說:「沒有,什麼都沒發生,就是打掃一下。」

  「……」角名倫太郎更為疑惑地看著我,不過出於尊重,他選擇轉移話題:「明天就要正式比賽了,我可以和學姐討要一個祝福嗎?」

  「什麼祝福?」

  角名倫太郎微微俯身,在自己臉頰上點了點:「這種祝福。」

  我伸出食指點在他的額頭上,將他的臉推遠:「不要。」

  「上次明明已經親過了,學姐還是害羞嗎?」

  提到摩天輪那次的親吻,我臉上不由得一紅,連忙說:「那次是你故意靠過來,我不小心碰到的!」

  「誒,是嗎?我還以為學姐挺想親我的,我還主動湊過去。」角名倫太郎笑了笑,抓住我的手腕,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看來是我誤會什麼了,會不會給學姐造成困擾?」

  我往旁邊躲了躲,捂著自己的耳朵推開他:「你遠一點說,我能聽見。」

  角名看我這個反應,越發覺得有趣,故意問:「我還以為學姐很喜歡別人在你耳邊說話,原來是討厭嗎?」

  「千夏。」

  這個時候,從房間裡傳來了佐久早的聲音。

  角名很明顯一愣,先是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想越過我往房間裡面看。

  不過佐久早聖臣並沒有讓自己藏著掖著,他隨手丟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來到我身旁,拉下口罩,面無表情地看著角名倫太郎。

  「你們還沒聊完嗎?」

  角名倫太郎那雙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毫不示弱地和他對視:「是你?你為什麼在學姐房間裡?」

  四目相對之際,有看不見的火花劈裡啪啦炸開。

  「關你什麼事?」佐久早聖臣拉住我的手腕,「千夏,碰到這種晚上敲女生房門的人最好要有警惕心,快關門。」

  角名倫太郎拉住我另一只手,不讓他得逞:「明明是晚上闖進女生房間的老鼠更過分一些吧?學姐,快把他趕出去。」

  「你說誰是那種惡心的東西?!」

  「你覺得誰是?」

  佐久早聖臣的臉黑了個徹底,他蹙著眉頭看著角名倫太郎,嘖了一聲,把我拉回去,打算直接關門。

  而角名倫太郎當然不會放手,他直接挑撥離間,對我說:「學姐你看他,完全不關心你,明知道關門會夾到你的手,他還關。」

  佐久早聖臣額頭青筋暴跳,「我看你也不怎麼樣,明知道你繼續拉著千夏會受傷,你還不松手。」

  「是你要關門。」

  「是你不松手。」

  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弱弱地出聲道:「那個,你們先別吵架……」

  沒想到我就只說了一句話,戰火就燒到了我的身上。

  「關門還是松手?!」

  「關門還是松手?!」

  他們兩個的聲音重合在一起,簡直默契。

  我干笑兩聲:「先別激動,先別激動,有話好說,冷靜一點。」

  真是要命,角名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身上沒有一點汗味,就說明他們已經從排球房回來,准備要洗漱休息了。如果聲音太大把宮侑引過來,這小炸藥桶非得把這一整層樓給炸了。

  「這樣,看時間也不早了,佐久早你明天還要比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我打算先穩住佐久早聖臣,把他哄回去再說。

  佐久早聖臣沉著臉看我:「你要讓我走?」

  「不是這個意思,是我不想影響你休息。」我晃了晃他的手,「去休息吧?明天我再來找你。」

  他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也不想繼續讓我為難,冷哼一聲,留下一句「明天見」,伸手拉上口罩,仿佛角名倫太郎是什麼病毒似的,繞過他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角名倫太郎側頭看著他消失在轉角,棕色調的眼眸微冷,但在拉回視線看向我時,重新變得充滿溫度。

  「學姐和佐久早的關系真好。」他陰陽怪氣了一句。

  我指他:「不許陰陽怪氣。」

  「對佐久早就『我不想影響你休息~』。」他夾著嗓子學我,然後繼續冷著臉說:「對我就凶巴巴的?」

  「我……」

  角名倫太郎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我要去和北前輩告狀,學姐晚上帶男生回房間。」

  什麼!

  我就是不想讓別人發現這裡起了爭執所以才把佐久早勸走的,現在你和我說你要去告狀?!

  還是和阿北告狀?!

  你不要臉!

  我立馬拉住他的衣角,把他留住:「你等等!別和阿北說!」

  角名倫太郎斜斜地看我一眼,「想讓我保密?也可以,但有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

  「我也要進學姐的房間。」

  「?」我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最後還是側過身子,讓角名進來:「每個人的房間不都是一樣的嗎?我的房間有什麼特別的?」

  角名看著比其他房間更為干淨整潔的環境,心想佐久早打掃的還真是認真,隨即又是止不住的冷笑。

  佐久早聖臣。

  他反手關上門,將我抵在牆面上,那雙眼眸中翻滾著異樣的情緒,繼續對我說:「當然不只是進房間,學姐還記得我一開始說的祝福嗎?我想學姐現在給我,在這裡。」

  「可以嗎?學姐。」

  角名禁錮住我的手腕,用我的手撫摸著他的臉頰,特別是那一塊他自己點出來的位置:「這樣的話,我就幫學姐保守秘密。」

  他的眼裡有仿佛能將人溺死的侵略欲望,如同污黑的淤泥,一點一點從被抓住的手腕處蜿蜒纏繞上來,死死將我困住。

  我像是被狐仙蠱惑,失神地點了頭。

  他立刻主動將自己送上來,抬起我的下巴,准確無誤地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

  但角名很明顯並不止滿足於這種接觸,他微微側頭,印在我唇上的臉龐變成他柔軟的唇瓣,我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他卻並不給我回神喘息的機會,用嘴唇輕柔的摩擦觸碰,伸出舌尖,細細地描繪著唇齒,然後入侵濕熱的口腔。

  少年的進攻性一直很強,只是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的頹喪模樣,讓人忘記了他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肉食動物」。

  他強硬地與我糾纏在一起,一種奇怪的酥麻感從尾椎開始蔓延到四肢,我在他的攻勢下節節敗退,後背緊貼著牆面,被動地被他一點一點侵占所有的位置。

  ……我在干什麼。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就連四肢都軟綿綿的,完全使不出力,角名的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扶住了我的後腰,他似乎不想我再繼續閃躲,直接將我帶入懷中,與我的身體緊密貼合,呼吸也越發急促。

  我。

  好像。

  ……不對。

  我捏住他的後頸,將他從我身上撕開。

  少年吃痛地腦袋往後仰起,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按住自己的頸部,有些迷茫地抬頭看過來,卻看到也許這一輩子往忘卻不了的畫面。

  許是因為他親吻的太急,少女的唇瓣微微紅腫,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無聲地引誘著,勾起繼續親吻的欲望,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從口中溢出低低的喘息聲,一雙茶色的眼睛濕漉漉的,眼角泛著美麗的紅色。

  她帶著許些怒氣地瞪著自己,眼尾的紅更為鮮艷。

  就算是生氣……

  學姐也非常的、非常的讓人著迷。

  「學姐。」

  角名倫太郎擦掉嘴角濕潤的液體,棕色調的眼眸定定地看著,聲音很輕,輕到如同羽毛墜落。

  「我想再來一次。」

  ————————

  親親www

  寫到角名也很順手www

  在佐久早打掃干淨的房間裡又抱又親,角名不僅把別人對千夏做過的事做了一遍,還延伸了很多呢む嘿嘿め


第120章 115個排球:115個排球

  全國性質的排球比賽我也是第一次看。

  觀眾席烏泱泱的一片人,比東京地區代表選拔的時候還多,看台上掛著學校的應援標語,標語後坐著的觀眾穿著相應學校的應援顏色,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幾乎要將體育館的屋頂都掀翻。

  我拿了工作人員的牌子,和教練一起來到在場地內,可能是太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氛圍,我站在排球場上,頭頂是令人頭暈目眩的燈光,看得我胸口一陣翻湧,只覺得想吐。

  深呼吸了一口,我實在待不下去,和兩位老師打了聲招呼,在比賽之前離開了賽場,還是來到了觀眾席。

  還是沒有辦法。

  明明我並不是站在賽場中心的人,也不是待會兒要直面比賽壓力的人,但是當巨蛋似的燈光籠罩下來,將身體的陰影打成幾乎看不見的十字時,披在身上的燈光就像是一座山峰,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倒在身上,動彈不得。

  站在被陰影籠罩的觀眾席上,我看著那一片被照得無比明亮的場地,指尖依舊在止不住的顫抖。

  ……真無語。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懦弱的家伙,能不能別抖了,我又不上場。

  場下開幕式已經進行到尾聲,所有地區的代表隊一個一個走進橙色的場地,緊接著要進行的是第一輪比賽。

  稻荷崎今天的狀態非常好,從熱身時就能看得出來。

  不過中途熱身到一半,宮侑第一個發現我並不在教練身邊,也不在場地旁的觀賽區,臉肉眼可見地變臭。他側頭和身邊的宮治以及角名說了幾句話,兩個人贊同地點點頭,似乎和宮侑罕見地達成了一致。

  我站在高處,將他們的互動看的一清二楚,不過因為距離太遠,我聽不清聲音,也看不清嘴型。

  心裡還在疑惑他們是不是在商量著什麼比賽的戰術,結果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我似乎隱隱看出了他們的意圖。

  對於稻荷崎來說,第一場比賽的對手實力實在是不夠看,宮侑在一開始就展露出了自己的純熟的技巧。由他操控的戰局血雨腥風,靈活的角名,默契的宮治,以力量的代表尾白阿蘭。

  強大又狡猾的狐狸將對手耍的團團轉。

  把頭發染成璀璨金色的少年臉上帶著輕蔑的笑,看著網對面的敵人被一次又一次擊垮。

  稻荷崎以2:0拿下比賽,沒花多少時間。

  我雙臂環胸靠著牆壁看完了正常比賽,見場下的少年們已經在收拾東西,於是下了一樓,在側門等著稻荷崎的隊伍。

  走在最前方的是阿北,其次是宮侑和宮治。

  「啊,千夏!」最先開口的是宮侑,他略帶不滿地來到我面前,抓著我的肩膀晃了晃:「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哪裡都沒看見你。」

  我差點被他晃散架,幾巴掌拍掉他的手,說:「觀眾席人那麼多,你肯定找不到啦。」

  「哼,那你說說,我今天打的怎麼樣?」

  「很凶,像是要把對方撕下一塊肉來,怎麼,那個學校和你有仇?」

  「全力以赴在比賽中才叫尊重。」宮侑摸了摸被拍紅的手背,補充了一句:「而且我想趕緊結束比賽來找你,你為什麼不在場內看?場內總比觀眾席清楚吧?」

  「我待不慣。」

  「誒?」宮侑沒想到是這個回答,頗為稀奇地打量著我,問道:「千夏是不是在替我們緊張?第一次來這裡的話,好像是會感覺到壓力很大。」

  「嗯……」我想了想,感覺沒必要解釋的太清楚,也就點點頭承認了。

  宮侑雙手叉腰,笑了一聲:「那你明天可以不用那麼緊張了,我們不會輸的。」

  「當然,你們不會輸的。」

  「是『我們』。」他頗為隨意地勾住我的脖子,帶著我往前走:「下午會有接球訓練嗎?已經有很久沒給千夏托球了。」

  「有哦。」

  昨天教練就和我說了,如果第一場勝出的話,下午或者晚上就要來一場訓練,讓他們保持手感,並且重拾被暴扣的感覺。

  不僅僅是攻擊手段,防御手段也同樣重要,上一次輸給井闥山,很大一個原因是佐久早的扣球太過於惡心,實在不好攔,以及作為自由人的古森元也防御和其他隊員的攔網太過優秀,再加上飯綱掌拔尖的二傳技術,這一支隊伍很難被攻克。

  能打到全國前三的隊伍基本上就沒有弱旅,大家綜合水平都很高,只有不斷的磨煉自己的武器,揚長補短固本興新,才有登上王座的可能。

  而且今天也是唯一能爽爽暴扣的一個下午了,明天要收著一些,因為後天是死亡第三天,上午下午都有比賽,運動員們最好不要太勞累。

  我這邊和宮侑說著話,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

  是基本不會主動出現的系統給我發的提示。

  [系統:親親,檢測到副本進度已經進行到全國大賽,且附近修正過記憶的高好感度角色較多,建議親親不要過多與之前的角色過多接觸,避免發生修正bug哦。]

  [都修正了,怎麼會有bug?]

  [系統:如果親親下一個副本所在的學校時間線正常,卻沒有進入全國大賽,在這一周目高好感度角色卻有親親隨校參加比賽的記憶,除非再次清除記憶,否則無法順利進行記憶修正,可能會出現記憶偏差,導致bug,而且二次清除效果會減半,親親一定要考慮清楚哦。]

  這樣……嗎?

  我第一時間想到了音駒那幾只敏銳的貓咪,尤其是孤爪研磨。

  一旦被他發現苗頭——

  說不定會根據記憶上的差別,推斷出什麼事情來。

  ……這就太嚇人了。

  為了避免麻煩,我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說起來,千夏。」

  聽到身側的人在喊我,我斜眼看過去:「怎麼了?」

  宮侑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笑著問:「你今天好像沒怎麼和角名說話,感覺發生了什麼的樣子,他惹你生氣了嗎?」

  我動作一頓,「沒發生什麼。」

  「誒,是嗎?」他沒有繼續刨根問底,只是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語調:「千夏在說謊哦。」

  「好好比賽,少八卦。」

  「真小氣,我總會知道的。」

  不,這件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

  如果敢透露一點,角名知道下場。

  我回想起昨天那個激烈且綿長的吻,指尖完全蜷縮起來,藏在發絲下的耳尖也紅了個徹底。

  當時還是反應慢了,我應該在他有這個意圖的時候就把他給推開的。

  稻荷崎的狐狸實在是生猛,我待在他們身邊的時間也太長,長時間的高好感度讓這群肉食系產生了占有欲無可厚非,對於喜歡的人能完全克制住自己不越界,也許目前也就只有宮治和阿北做得到。

  我把他踹出房門後就完全冷靜下來了,不過因為還是感覺有點尷尬,所以現在還做不到和往常一樣和他對話。

  算了,沒什麼,比賽重要,下午還要訓練,沒有心思想這麼多。

  ……

  中午吃完飯,我和阿北先去了排球房。

  整個排球房很大,裡頭不止一個球網,但我們只需要一塊場地就行了。

  我們把旁邊的排球架子推過來,從裡頭拿了一個,面對面墊球玩。

  別的不說,墊球我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在翔陽教我排球的基本知識之前,我就墊球墊的挺好了。

  北信介只看過我扣球,其他基礎對比之下爛的出奇,但見我還能和他玩的有來有回,不禁笑了一聲,問我:「你的墊球又是和誰學的?」

  「當然是體育老師教的啦。」我嫻熟地把球墊回去,說道:「順便一提,老師還教了三步上籃,姿勢很標,但只學會了三步,沒學會上籃。」

  北信介被我笑到,想試試我墊球能到什麼程度,於是後退了一步,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把排球墊的很高,飛的也比上一個球更遠。

  我「誒」了一聲,連忙轉頭去追,但最後還是沒追上,排球擦著手臂落在地板上。

  「阿北,你這麼打就有點超綱了。」我把排球撿起來,下手把球給他拍過去。

  北信介眉眼彎彎,穩穩接住我的淳樸發球,將排球控制在了一個我能打到的範圍。

  他說:「老師沒教的就打不到?」

  「那肯定的,考試只考自墊排球,我能和你對墊這都算是我天賦異稟。」

  「天賦異稟的小夏還能無師自通什麼讓我驚喜一下?」

  我想了想,說:「我拳擊打板還可以,也許能無師自通躲避球?」

  北信介又在笑。

  就這麼一邊墊球一邊聊天,過了一會兒,銀島結和赤木路成也來了排球房,我們從兩個人墊球,變成了四個人墊球。

  涉及到其他隊員,我和阿北沒有聊得那麼隨意,而是說起了明天比賽的事情。

  賽程表已經畫出來了,明天的比賽對手是和歌山的市立榮。

  我對球隊的了解有限,於是問他們:「之前有和這個學校打過嗎?」

  「沒有,IH的時候他們在另外半區。」赤木路成仔細想了想,說:「好像被歐台2:0拿下了。」

  歐台!

  我想到上次在電梯裡遇到的小少年,來了點興趣,又問:「歐台是不是有個個子很矮的主攻手?」

  「是……吧?」赤木路成記得不是很清楚。

  北信介微微側目:「你又認識?」

  「沒,上次坐電梯的時候看到了。」我解釋幾句:「歐台和我們住一個酒店。」

  赤木路成:「!」

  「這麼說來,我昨天晚上上樓的時候也看到了幾個穿著黃綠色運動服的學生。」銀島結說:「不會是井闥山吧?」

  他們都給我的極.道狂花寫真點過贊,知道我和佐久早聖臣認識,於是紛紛看向我,露出了詢問的眼神。

  我干咳一聲:「好、好像是啊。」

  「果然是他們啊。」

  真是巧,看來教練們都是想有一個比較好的環境來做賽前准備。酒店附近其實也有可以用的體育館,但這多少不太方便,要來來回回跑,如果有條件的話,自帶排球房的住宿點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北信介又安靜地看了一我眼,但是他什麼沒說,繼續完成著四人墊球中的一環。

  再等了一會兒,剩下的人也都到了。

  宮侑依舊和我站在一邊,而其他隊員則是自覺在球網對面排成一列,先接球一輪,再

  攔網一輪,先這麼練著,然後等教練過來。

  角名倫太郎路過我身邊去對面時,伸手幅度很小地拉了拉我的衣角,低聲說:「學姐,求放水。」

  知道他這是在試探我的態度,我瞪他一眼,把他踹過去:「今天就砸你。」

  他吃痛地摸著屁股鑽過球網,嘴角卻翹了翹,雖然自己是挨踹了,但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好的信號。

  能理他就好,剩下的要慢慢哄嘛。

  教練不在,北信介在旁邊遞球,作為自由人的赤木路成自覺站在第一個。

  他嘴裡叼著哨子,網的兩邊都做好了准備,口中哨子一響,排球朝宮侑的方向飛去。

  宮侑迅速調整好狀態,余光看了一眼我的位置,怕我太久沒有扣球會生疏,這次傳的是第二節 奏,給足了我反應時間。

  我從線外助跑,久違地飛翔在空中,身體往後弓成柔美的弧度,右手手臂如鞭,鎖定了赤木路成的位置。

  「嘭——」

  擊飛的手感從掌心傳來,這一球我感覺很不錯。

  赤木路成早就已經有了心理准備這一球會很難接,他調整好腳下的步伐,放低重心將球接起,不過因為球上的力度,排球還是彈飛出去,旋轉著砸在球網上。

  [佐久早聖臣好感度:100.]

  [恭喜玩家達成好感度百分百。]

  [請玩家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突然響起的系統播報讓我一愣。

  我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身後。

  身穿著黃綠色運動服的高大少年就站在排球房的門口,口罩外的那雙眼眸漆黑深沉,此時此刻卻亮晶晶的,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

  ————————

  安詳む躺平め

  已經是一個安然面對小黑屋的成熟作者了む突然跳起來め我就要親,不僅親,下章還摸む突發惡疾め耍流氓む拉著藤蔓蕩來蕩去め修羅場む飛め不停地修羅場む在空中狂笑め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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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116個排球:116個排球

  佐久早聖臣每每回想起這一幕,他都會覺得神奇。

  那是非常有力的助跑和起跳,在空中身子弓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就好像已經做過千次萬次,才牢牢地將最適合發力的姿勢變成肌肉記憶,只要躍起,漂亮的擊球姿勢就會被身體做出來,由腰腹轉體帶動全身。

  不管是發力點,還是身體平衡,她都做的異常完美,就連擊球的位置也挑不出錯誤,這種感覺宛如就是……

  佐久早聖臣的腦袋裡浮現了另外一張臉。

  若利?

  她怎麼會重炮扣球?

  沒錯,這種擊球方式,這種力度效果,雖然根據自己的情況做了改動,但毫無疑問,它一定是通過重炮扣球演變而來的。

  等一下,她的力氣能有這麼大嗎?

  他那雙黯淡的黑色眼眸愈發光亮。

  原來稻荷崎的陪練是這個意思,原來她也喜歡排球!

  結城千夏……

  還沒看夠,一張掛滿了陰郁的臉出現在面前,少年金色的發絲往上翹了幾根,好像什麼炸了毛的動物。

  是稻荷崎的二傳手宮侑。

  「我說。」他臉上帶著笑,但誰都看得出來他並沒有笑意,反而更是一種防備和挑釁:「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別人隊伍的女孩子看,好像不太禮貌吧?會嚇到她的。」

  佐久早聖臣微微頷額,有些熟悉的說辭,好像在哪裡聽過。

  在腦海中嘗試著提取相關記憶,但始終沒有想起來,他放棄了回想,淡淡的掃了宮侑一眼,說:「你好像很喜歡多管閑事。」

  宮侑面色一僵,這句話完美地戳在了他的痛腳上。

  「你這家伙……」

  眼看著雙方的氛圍開始不對勁起來,我趕緊拉了宮侑一把,「冷靜,冷靜,有話好好說,別生氣,別生氣。」

  我一說話,宮侑立刻面向我,指著佐久早聖臣對我說:「他說我多管閑事!千夏你自己說,我是不是多管閑事!」

  「不、不是,他不是這個意思。」我連忙解釋:「他是說……」

  「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你怎麼幫他說話!」

  「我沒有啊!」

  「我不管!」

  宮侑嘴巴一扁就要開始胡攪蠻纏,我完全明白他一旦開始鬧起來我會有多麼的頭疼,我在他開始撒嬌之前就熟練地抓住他的嘴。

  他「嗚哇嗚哇哇」地掙扎著,後來發現完全掙脫不開,於是只能用那雙眼睛不滿地控訴我。

  「噓,好嗎?噓,我來處理。」我情緒穩定地安撫道:「你先和隊友訓練,我去去就回。」

  宮侑瞪著我,卻只能點頭。

  我松開他,幾步上前把佐久早聖臣拉走,將他帶到隔壁的空房間去,速度非常快,完全不給宮侑反悔的時間。

  宮侑不耐地嘖了一聲,滿臉不善地看著兩個人離開。

  角名倫太郎摸了摸下巴,臉上沒什麼表情。

  就連宮侑都沒用,佐久早在學姐心裡真就這麼重要?

  他斜眼去看站在場外,手裡拿著排球,全程沒有說話的北信介。

  銀發少年表情未變,仿佛這裡發生的只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鬧劇,伴隨著佐久早聖臣的離開鬧劇結束,他的出現似乎從來沒有讓北前輩施舍過多反應,仿佛一顆石頭沉入海底,不掀起半點漣漪。

  這都不生氣嗎?北前輩,還是說……他只是在維持著表面的不在意呢?

  北信介察覺到角名的視線,神色淡淡地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拍了拍手,讓大家先做基礎訓練。

  隔壁房間。

  這裡是一間健身器材室。

  最近看排球比賽和打排球比賽的客人比較多,健身器材室並不如排球房受歡迎,不過,偶爾也會有客人進來使用。

  現在正是沒人的時候,剛好可以好好和佐久早說說話。

  少年隨意地看了看身邊的器材,發現這裡打掃的很干淨,心裡煩躁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他將口罩拉下來,然後重新把手插回口袋裡,視線微微下移,落在我身上。

  「抱歉啊,佐久早。」我不好意思地和他道歉:「宮侑有點太激動了。」

  「你的隊員好像對我很有敵意。」佐久早聖臣問我:「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明明是那麼高大的一個少年,低頭看下來甚至會給人帶來一種壓力,可我卻覺得他老實的很,問我這句話的時候帶著不解,讓我更覺得他慘兮兮的。

  想想也是,一個多月沒見,只是想來找我敘敘舊,結果被角名挑釁,還被說成是他最討厭的老鼠,佐久早嘴笨,要是繼續吵下去,他肯定吵不過人家,我只能讓他先離開。

  今天偶然碰上,話只說了一句,不知道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這句話完美踩中宮侑的雷點,他真的非常討厭別人說他多管我的閑事,如果繼續待在排球房,佐久早說不定會慘遭千狐所指。

  嘴笨的佐久早身邊沒有古森元也幫他兜底,我一幫他說話宮侑就會爆炸,好慘,佐久早好慘。

  我憐惜地摸摸他額頭:「不是你的問題,佐久早。」

  都是狐狐太壞了。

  佐久早聖臣下意識低下頭讓我摸摸,但很快就發現了我摸的地方好像怪怪的,略微遲疑地問:「……你在摸哪裡?」

  我一臉正直地說:「在撫摸你受傷的心靈。」

  「先不說我的心靈沒有受傷。」佐久早聖臣話語一頓,又說:「你好像在摸我額頭的痣。」

  「你感覺錯了。」

  「你怎麼說的出這句話?」

  我戀戀不舍地收回手,可惜道:「好嘛,那我不摸了。」

  佐久早聖臣:「……沒說不能摸。」

  於是我又最後摸了一把,心滿意足。

  他見我的開心並不作假,覺得奇怪,問了一句:「你好像特別喜歡摸那個地方,為什麼?」

  「因為很好看啊。」我說:「而且很特別,原本佐久早就長得很帥,這兩顆痣的位置又恰到好處,突出了你的特色。如果它長在別人臉上,肯定沒有這種效果。」

  佐久早聖臣:「……」

  心裡隱隱纏繞著的煩躁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很清晰的喜悅。

  他下意識地想去碰碰被如此誇贊的痣,卻在中途動作一頓,手轉了個圈握拳放在唇邊干咳一聲,遮掩似的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的扣球是怎麼回事?你認識若利嗎?」

  「啊……算是吧。這裡面的故事有點復雜,反正扣球是牛島教的。」

  「你學的很好。」佐久早聖臣認真地誇贊道:「若利的爆發力和力量都遠在女性之上,並且他還有左手的天賦,如果完全一比一復刻,是絕對成功不了的,但是千夏有把它好好變成自己的東西,並且打出了幾乎一樣的效果。」

  「真的嗎?」

  誇的我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在最開始接觸排球的時候,我很明顯學習的只是表面的東西,單純把二傳調整好給我的球扣出去而已,不管是威力還是角度,都完全比不上真正的重炮扣球,我親眼見過,我知道的,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不過牛島若利是一個很認真且說到做到的人,他答應了教我,就耐心地把動作拆分,指出我的問題,並且一點一點教授我動作要領,並找到問題的根源為我做出調整。

  「變成自己的東西」,也是牛島若利真的想把我教會,讓我有了一個雛形,再由大見教練和宮侑一起完善而達成的,是他們三個人造就了另外一版重炮扣球,我萬萬不敢居功自傲。

  不過,這麼短的時間能掌握到連冠軍都誇贊的地步……

  我雙手撐腰,自豪挺胸。

  嗯,或許我在排球上真的有點天賦吧。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和你一起打一次排球。」佐久早聖臣偏移了視線,但因為實在很期待這種場面,他又將目光拉回來,定定地看著我,朝我伸出手:「可以嗎?」

  我很大方地把手放在他手心上,說:「當然可以啊,和偶像一起打球,求之不得。」

  佐久早聖臣眼眸本是陰郁的沼澤,此時此刻卻有溫柔的浪花翻湧著,將其變成了一汪春泉。

  他就這樣看著我,似是怎麼看都看不夠,想要將我的樣子深深的刻進腦海中。

  在這個時候——

  「叩叩。」

  器材室的門被敲響。

  佐久早聖臣的目光重新冷下來,並不情願地伸手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是北信介,也就只有他會禮貌地等著裡面的人開門,而不是著急忙慌地破門而入。

  銀發少年先是朝佐久早聖臣點了點頭,然後才看向我,平靜地說道:「大見教練來了,他在找你。」

  「啊,好,我現在去。」我朝佐久早聖臣揮揮手,「下次再聊吧。」

  佐久早聖臣應了一聲:「嗯。」

  我連忙跟著北信介往外走,離開前,銀發少年瞥了一眼依舊還在原地站著的佐久早聖臣,那一眼沒什麼溫度,讓佐久早聖臣冷淡地拉平了嘴角的弧度。

  礙事的人,好多。

  ……

  第二天是和市立榮的比賽。

  他們的實力比昨天的那只隊伍要強一些,不過優勢依舊在稻荷崎這邊。第一場看到賽中,我就覺得應該是穩了,剛好隔壁賽場有我想看的比賽,於是我在最空曠的最後一排挪動,往隔壁場地走去。

  在G場地比賽的是梟谷和愛媛的高木山,稍稍走近,就看到個頭無比結實的少年高高飛躍在空中,繃起的手臂像是凶禽的翅膀,他翱翔於天際,一雙眼睛銳利如鉤,居高臨下地看著陸地上的獵物,狠狠將球扣下。

  觀眾席上一片驚呼,裁判哨子一吹,梟谷拿下一分。

  我看著木兔光太郎穩穩落下地面,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和身邊的赤葦京治擊掌,兩個人在場上說著什麼,兩個人臉上都有笑意。

  梟谷這場也會贏吧。

  真好啊,說不定最後能在賽場上見面。

  ————————

  sks一個人要對幾個,想想就會忍不住偏心他了www


第122章 117個排球:117個排球

  不過賽程表上我最想看的不是梟谷這一場,而是再往旁邊過去的F場地。

  在那裡比賽的是宮城縣的白鳥澤和山形的櫻中央,不同於梟谷那邊你來我往熱烈的氛圍,F場地上的比賽,簡直可以用碾壓和恐怖來形容。

  從技術上來說,櫻中央其實也是不弱的,所以並不是在比分和技術上被碾壓,而是從心態上。其他場地還在進行第一局的比賽,而這邊的第一局已經快到了尾聲,比分始終相差幾分,並且分距越來越大,選手們也有點被牛島若利的球給打崩潰了,嗯,可能不止是被牛島若利,但主要是他。

  對於白鳥澤的印像我還停留在去年暑假的合宿練習賽,但很明顯,在全國賽制上,在耀眼的燈光下,牛島若利他無疑是選手們最大的陰影。

  發球破不了,扣球接不了,輪到自己扣球又會遇上天童覺的攔網,和山形隼人的接球。

  在嘈雜的環境中仍然可以聽到爆破聲的擊球聲,我摸著下巴,視線全都落在牛島若利身上。

  他們都說我和他的扣球像……我打出來,也有這麼嚇人嗎?

  我眯起眼睛笑起來。

  那真是太爽了。

  這邊白鳥澤的第一場比賽已經結束,緊接著中場休息,再開始第二局。

  我又看了好一會兒,細細地欣賞著由白鳥澤給大家呈現出來的暴力美學,不僅感嘆牛島若利真是好迷人一男的,如果是看他打球,我可以坐在這裡看一天。

  喜歡,不然等比賽結束去和牛島若利要個簽名好了。

  啊,不過如果是簽名的話,一張紙或者是一本本子可能不夠,至少也得是個像樣的簽名板吧?好像外面的商鋪是有賣的。

  至於記憶修正……如果我不是和稻荷崎在一起的話,好像是沒那麼容易穿幫的,我完全可以是自己對排球感興趣,一個人來看比賽的呀。

  感覺沒問題,我看了一眼計分板,估摸著他們的比賽是快要結束了,於是拉緊了自己的斜挎包肩帶,找到最近的出口,一路小跑著來到商鋪的位置。

  離出口近的商鋪都沒有賣簽名板的,花了點時間轉了一圈,才找到了一種磁性白板貼,寫名字剛好,就是白板筆寫上去容易被擦掉,必須要小心保管。

  我不太放心,返回去又買了配套的透明塑料保護套。

  因為在買東西上花費了不少時間,我走出商鋪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賽場結束了比賽,正在收拾東西,准備離開。

  我站在門口探頭看了看,看見那群穿紫白色運動套裝的少年們以不苟言笑的牛島若利為首,背著自己的隨身物品往外走。

  少年的身高和那張嚴肅的臉會讓人第一眼感覺他是一個很不好接近的人,就像是一位鐵面無私的教導主任,只要靠近就會感覺渾身不自在,感覺開口就會被罵。

  但是他教過我打球,我也算是了解他的性格,自然不會膽怯和他接觸,稍微等了等隊伍出來,在他們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牛島同學!」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牛島若利腳步一頓,側目往我這邊看過來。

  看見是我,他眼裡有幾分疑惑,緊接著整個身子面向我,「是你……」

  好像記得是誰身邊的朋友,之前接觸過的,還一起打過球。

  ……是誰?有點不太記得了,但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生的名字應該是結城千夏。

  牛島若利想了想,還是問:「有事嗎?」

  我雙手奉上剛剛買好的白板貼和白板筆,眼睛亮晶晶的,對他說:「有,想要牛島同學的簽名!」

  牛島若利動作一頓。

  他身後的隊友也是一愣。

  然後就是一頓起哄,特別是天童覺。

  「哇——哦——」他在旁邊手舞足蹈:「有人找你要簽名誒!哇哦——」

  「居然有人敢找若利要簽名!」

  「還是女孩子!」

  「她好大膽!」

  「居然有女孩子不怕若利!」

  「你們不覺得她有點眼熟嗎?」

  聽到這句話,他們同時沉默下來,齊齊打量著我。

  「好像確實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

  「在宮城縣見過。」

  「誒……我也覺得很眼熟。」

  「喜歡若利的話,肯定來看過很多次排球比賽吧,覺得眼熟很正常。」

  原來白鳥澤的記憶修正成了這樣,他們全都不記得我曾經是及川徹的女朋友,都覺得應該是在其他地方見過我。

  低好感度角色的記憶修正好像粗糙一點,不像日向翔陽,他對我的記憶是有邏輯補充的。

  「簽名可以。」

  牛島若利接過白板貼和白板筆在上面簽好了自己的名字,他的手比我大很多,墊在手心上就完全不怕寫壞。

  而在我手上拿著的時候它會更大一些,用來當做簽名收集卡剛剛正好。

  他簽完了遞還給我,然後問:「還有事嗎?」

  我說:「沒了。」

  「嗯。」牛島若利點點頭,打算轉身就要走了,結果被天童覺叫住:「你等一下啦!」

  紅發少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說:「人家小粉絲從那麼遠的地方來看比賽,就為了要一個簽名,你簽完就走嗎?不說點別的什麼?」

  牛島若利停頓片刻,回道:「她說沒事了。」

  天童覺說:「你好不容易有個女粉誒!不覺得很有趣嗎!」

  我剛想順著他的話打趣幾句,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喊我。

  「千夏——」

  聽聲音好像是宮侑。

  敲,他們怎麼也結束的這麼快!不是比白鳥澤速度慢嗎!我以為還要一會兒的!

  我瞬間整個人一僵,也不敢回頭看,只能先鎮定地朝面前的少年們笑著說:「牛島同學願意給我簽名我就很滿足了,你們肯定要回去准備明天的比賽吧?我就不繼續打擾了,比賽加油哦!拜拜!」

  天童覺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他看著剛剛還一臉崇拜看著牛島若利的女粉絲立馬閃走,轉眼間就淹沒在了人群當中不見蹤影,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指著女生消失的方向,問身邊的白布賢二郎:「她就這麼走了?」

  白布賢二郎沒什麼表情地斜他一眼:「別問我啊。」

  「我還覺得有女生敢接近若利這件事情很有趣想多看看的。」天童覺抱著腦袋往後仰:「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

  「人家關注若利這麼久,今天也是鼓足了勇氣才過來要簽名的吧。」大平獅音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唉,沒意思。」

  「別這麼說女孩子啦。」

  「哦——」

  天童覺雙手插在口袋裡,歪歪扭扭地跟在牛島若利身邊。

  他不由得又開始細細回想剛剛女生的樣子。

  對方長了一張很難忘記的臉,就算只是短暫地說了幾句話,他也都還能回憶起她的模樣。

  就和隊友說的一樣,這應該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段時間應該是天氣炎熱的暑假,在白鳥澤合宿的時候,曾經見到過她。

  只不過那次是唯一的一次相遇,在之後漫長的六個月的時間裡,關於女生的樣子逐漸模糊,關於她的事情也有點記不清了,直到今天,她找若利簽名,這張臉的模樣在腦海中又變得更清晰了。

  所以,她不是宮城縣人嗎?

  如果她也在宮城縣,那麼喜歡若利的話,不可能只來看過一次比賽吧。或者,她是東京人?那次是專門來宮城縣看若利比賽,而這次是因為看見白鳥澤的賽程,也是特地來的?

  天童覺比較相信第二種推測。

  可是剛剛她的樣子很奇怪,似乎還想和若利說話,但是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又或者聽到了什麼,立刻就跑掉了。

  所以應該不是特地來的吧,她的樣子也並不像是「鼓足了勇氣來要簽名」,反而更像是一種很隨意的心血來潮。

  真奇怪,真有意思。

  她身上好像蒙了一層紗,模模糊糊的,看不太真切。

  下一次還會見到吧,總感覺沒那麼簡單。

  ……

  [天童覺好感度:40(有趣)。]

  我腳步一頓,疑惑地看著手機界面,上面的好感度提示讓我感覺到迷茫。

  雖然不是抱著去刷好感的目的去的,但如果要漲好感的話,不應該是被我要簽名的牛島若利漲一些嗎?怎麼反而是天童覺漲了不少?

  他什麼情況?

  我一邊琢磨一邊往宮侑那邊走。

  金發少年還在張望著找我,北信介已經在人群中捕捉到了我的身影。

  他朝我走了一步,拉住我的手,問道:「去哪裡了?」

  「啊。」我迅速回神,從斜挎包裡掏出我保存的非常完好的簽名白板,展開在他面前:「鏘鏘!我看白鳥澤那邊的比賽結束了,就去找了牛島簽名!」

  從扣球風格就知道我很喜歡牛島的打法了,這件事情讓他們知道也無所謂。

  「去見了牛島嗎?」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沒什麼興趣,又把視線放在我身上,柔聲問:「他們的比賽怎麼樣?」

  「很快就結束了,牛島的扣球還是很猛。」我把簽名小心地放在斜挎包的夾層裡,繼續說:「如果明天的比賽我們都贏了,後天就要和白鳥澤對上咯。」

  「嗯,不過明天,要先解決玉峰和梟谷。」

  「梟谷啊……」

  「以梟谷的實力,明天下午一定會碰上的。」北信介對我說:「今天再來一輪接球,晚上誰都不許加練,好好休息,做好准備。」

  我點點頭。

  側目看見包括宮侑在內的幾個少年都在盯著我的挎包看,我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妙,立刻從另外的隔層掏出一打簽名白板,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說起來,我想做一個我們稻荷崎的簽名牆。」

  「你們把名字簽在上面,然後我回兵庫之後買一個大一點的簽名板,這樣就可以把每一個隊員的簽名貼在上面。」

  「可以嗎?大家覺得怎麼樣?」

  宮侑的眼睛總算不盯著我的包了,他單手撐腰,抬抬下巴說:「好吧,既然千夏想收集的話,也不是不行。」

  我頓時松了口氣,只要宮侑不惦記著我的包,裡面牛島的簽名就能繼續存活。

  角名:「沒意見。」

  赤木路成:「……要不,我們先練練字再簽?」

  「想什麼時候簽都可以,回酒店我再給你們吧!」

  我這麼說著,注意到北信介依舊在看我,我小聲問他:「怎麼了阿北?」

  「只是在想,我好像沒有簽的必要。」

  「怎麼可能沒有,你必須簽,而且簽名必須放在第一個。」我塞了兩張白板貼給他,對他說:「我也想要一個私藏,拜托拜托。」

  北信介看我說得一派認真,不由得笑了一聲,收下了:「好。」

  「小夏會好好保存好嗎?」

  「當然了!如果你上場的話,我就拿著你的牌子為你應援!」

  「嗯,那我需要再多加努力一些了。」

  我用力點點頭:「阿北的話,一定可以的!」

  ——「我很期待那一天!」

  ————————

  小紅要下一章才出來,妹想看看白鳥澤那邊記憶修正成了什麼樣子,怕之後比賽遇到穿幫

  這一次應該修羅場不會很嚴重,畢竟東京組全員記憶刪除嘛!

  下一章梟谷!估計還有個三章稻荷崎就結束了!む歡呼め

  接下來向我們走來的是橘子小狗!影山飛魚!拽哥月島!烏野的帥哥!


第123章 118個排球:118個排球

  上午和玉峰的比賽,稻荷崎3:1拿下,而梟谷那邊我去看了看,他們也很穩妥,應該是順利晉級了,中午賽程表就會更新,不出意外,下午就是要和梟谷比賽的。

  觀眾席上看比賽和場內看比賽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這場我想離他們近一些,而且宮侑和宮治提了好幾次,撒著嬌說希望在比賽的時候一眼就可以看到我,我在場地旁邊他們會發揮的更好。

  其實我覺得我不在他們也發揮的挺好的,但經不起他們磨人,我的內心也蠢蠢欲動的,所以下午比賽之前,我溜去找佐久早要了一副口罩,又翻出自己的鴨舌帽帶好,去器材室的燈光下做了實驗。

  包裹的這麼嚴實,基本上可以隔絕從頭頂灑下來的燈光,而且看不見臉,肯定也不會對之後的副本造成什麼影響。

  「千夏……你……這是怎麼了?」

  宮侑看著我把自己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奇怪地問我:「不舒服嗎?臉生病了嗎?」

  我:「我怕生。」

  宮侑:「?」

  宮治:「……」

  角名倫太郎:「噗。」

  OK。

  也不是不行。

  開心就好,大家都有自己奇怪的習慣,稻荷崎是一只包容性很強的隊伍,大冬天戴口罩和鴨舌帽在室內看比賽而已,又有什麼不行的呢?

  可以,完全可以。

  反正當我掛著牌子跟著教練進場地的時候沒有人攔我,我坐在教練旁邊看少年們熱身也沒人趕我走,官方認定可以當然就是可以!

  我坐的端端正正,光明正大,昂首挺胸,目光如炬,一本正經。

  別說場上的隊員被盯得壓力特別大,坐在身邊的監督都忍不住對我說:「放松點,結城。」

  我大聲:「是!」

  大見教練樂了一聲,說:「沒關系,讓他們多一點緊張感也好。」

  至少今天下午,宮侑這臭小子肯定不敢失誤太多次。

  頭頂的燈光依舊耀眼異常,不過盡數擋在了帽檐外,臉上的遮擋物就像是在我的眼前搭了一個旁觀者的看台,讓我感覺較為良好。

  而且……

  我的視線落在了赤葦京治身上。

  三個月不見,少年並沒有什麼變化,他穿著梟谷經典的黑黃白運動短裝,一頭黑色短發的發尾微微卷曲上翹,看上去毛茸茸的,和木兔光太郎說話的時候臉上會帶著笑意,像哄小孩一樣哄著鬧騰的木兔。

  他的聲音依然如同流水叮當,清澈干淨,即使是坐在這裡,我也能辨別得出是他在說話。

  也許是我面向梟谷那邊的時間有點長,赤葦京治朝我看了一眼,眼神平靜又平常,因為他的視線,木兔光太郎也看見了坐在教練旁邊的我,黑白色的貓頭鷹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金色的眼睛眨了眨。

  「赤葦認識那個女生嗎?」

  「不認識,不過……坐在教練旁邊,應該是稻荷崎的經理吧?」

  「遮得好嚴實,完全看不見臉。」

  「嗯……」

  赤葦京治依舊往那邊看著。

  雖然看不見臉,但是給他的感覺很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一樣。

  我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再看下去,閉了閉眼睛,又重新將目光投向稻荷崎的場地。

  結果這一轉頭,我直接對上了宮侑那張凶巴巴的臉。

  「!」

  給我嚇一跳。

  干嘛這死小孩!比賽馬上開始了還不好好熱身!瞪我干什麼!

  站在他身邊的宮治看了看赤葦京治,又看了看木兔光太郎,然後很認真地對宮侑說:「千夏說的沒錯,木兔前輩的身材確實很好,你還得練。」

  「什麼!」宮侑立刻轉頭,怒視木兔光太郎:「我也練得很好啊!」

  木兔光太郎:「……啊?」

  「可惡,我不會輸的!」宮侑指著木兔光太郎大聲放狠話:「你等著!我一定會超過你的!」

  木兔光太郎完全沒聽懂,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接受對手的戰書,他雙手撐腰,很大方地說道:「好的!這場比賽我們也不會輸的!一決勝負吧!」

  赤葦京治:「總感覺你們說的不是同一個話題……算了。」

  爭這個沒意義。

  偏偏宮侑和木兔光太郎放完了狠話還不放過我,他大聲和我說:「我會證明我自己的!待會兒比完賽你再摸……唔唔唔唔唔。」

  被宮治捂住了嘴巴。

  我拉著帽檐低著頭,真的很想現在就給自己挖個洞藏進去。

  這是誰家隊員,不認識,反正我不認識。

  給足了熱身時間,比賽終於要開始了。

  首先由尾白阿蘭發球。

  這對於稻荷崎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開頭,他的大力跳發難接的很,球被打出去之後飛的又快,力道又大,我估計就算是夜久來接都得先適應適應。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梟谷看上去在防守上稍顯弱勢,但在被阿蘭發球得2分後,小見春樹居然跟上了速度,勉強將球救起,一傳位置不太好,壓力給到二傳。赤葦京治迅速做出調整,球傳給了木兔光太郎,高大的少年早就已經做好准備,高高躍於空中,扣下了重重的一球。

  球的斜線被攔網擋住,木兔光太郎選擇了直線球,這個直線球打的很好,可以看得出來他下午的狀態在線,不管是角度還是力道,應該都完美的,但赤木路成在補上空位後,接球接的非常穩。

  一傳完美,宮侑在接觸到球面後傳給了角名,他直接在空中調整了自己的位置,突破了以木兔為中心的攔網,拿下了一分。

  木兔光太郎:「!」

  赤葦京治:「!」

  ……為什麼?

  他們自由人接球接的這麼穩?木兔的扣球居然連他的架勢都沒有打亂??

  啊?

  木兔不信這個邪,又打了幾球重球,六球裡面對方能接下四球,剩下兩球是自由人接的,接起來了,但出界了。

  於是赤葦京治就發現了。

  不是稻荷崎的自由人接球接的穩,而是不管誰在後場,他們都接的很好,甚至連前排的攔網都穩得要命,如果要強行突破,很難找到薄弱點。

  好難打,防守的那麼嚴實,攻擊性還那麼強。

  「啊啊啊啊怎麼會這樣!」

  木兔揉著自己的頭痛苦地發出慘叫,打斷了赤葦京治心裡隱隱的煩躁。

  他側頭看過去,就看見健壯的貓頭鷹完全炸毛,揉完自己的頭發,又滿臉都是灰白的陰影:「為什麼突破不了稻荷崎的防守,我的球這麼好攔嗎……不管是小斜線還是直線都是一樣的,一直被攔一直被攔一直被攔一直被攔……」

  赤葦京治:「……木兔桑,請振作一點,這不是你的問題。」

  完全是因為稻荷崎有點離譜了,簡直就像是第二個井闥山一樣。

  不,井闥山的攻擊性還要比他們更強,只是他們的難打程度十分相似,都是魔鬼級別的。

  木兔光太郎的狀態有些萎靡,赤葦京治抬頭看向網的對面,光是站在那裡就看上去非常不好惹的少年們,對木兔說:「盡管扣吧,木兔桑,沒關系。」

  「你按照自己覺得最正確最順手的地方扣下去就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木兔呆了呆,說:「赤葦你這麼帥嗎?」

  赤葦京治:「……木兔桑,麻煩你認真一點。」

  其實我完全可以明白木兔此時此刻的心情。

  稻荷崎的攔網很難搞吧。

  不管往哪裡扣都會被攔下來,不管打什麼球都會被防住,很難找到空隙去打碎這面鐵壁。

  惡心吧?

  特別惡心吧?

  我釋懷地笑了。

  惡心就對了。

  我扣不過去的時候和宮侑一起被懲罰魚躍,在地板上打滾到吐的時候也覺得他們超——級惡心的。

  大見教練朝我比大拇指:「我們辛辛苦苦的訓練很有用呢,結城。」

  「那必須!」我也回了大拇指。

  「結城,隔著口罩我都看見你笑得很開心。」

  「當然了!」

  終於不是我一個人被惡心了,在陪稻荷崎訓練的日日夜夜我都在等著這一天。

  看著被自己一球一球扣扎實的壁壘擋在別人面前,把所有人都惡心到黑臉!惡心到喪失理智!惡心到崩潰!

  爽啊,兄弟們,雖然我不上場,但是我很有成就感!

  攔!狠狠地給我攔!

  對不起了赤葦!以前你是我的攻略對像,可現在你站在網的對面!

  網的對面是什麼!

  是敵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加油啊木兔!我教你的那個轉體發力呢!使出來啊!打啊!

  我剛在心裡得意地想著,球場上就傳來了一聲爆鳴。

  「啪——」

  排球打在宮侑的指尖,力氣大到直接把宮侑的手給打散,碎了他的防御,直接干到了稻荷崎的場地上,甚至飛到了圍欄後面。

  宮侑:「???」

  大見教練:「=V=?」

  角名和宮治都是一愣,側目看向穿過去的那個排球,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裡都看到了疑惑。

  這個扣球……?

  我:「……」

  幾乎是同一時間,場上的少年和身邊的教練都下意識地往我這邊投來了視線。

  我用手拉低帽檐,默不作聲地躲避著來自場上少年們無聲的詢問。

  大見教練抵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木兔這一球扣的和之前稍微有些不一樣,固然傳球是一個原因,但最主要還是他自己的發力方式不太一樣了,像是在空中找到了另外一種平衡點,發出了全身的力氣。」

  我干咳一聲,附和道:「嗯,是啊,這樣的話確實比平常的扣球要更具力量。」

  「所以結城,你的扣球,是跟牛島和木兔兩個人學的?」教練思索片刻,又覺得不對:「有點奇怪,你從扣球還不完美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發力方式,但是看木兔似乎的動作略顯生疏,沒有你那樣熟練。」

  他說到這裡,突然一愣,然後抽了一口冷氣。

  我抬頭不經意間對上了教練的視線,不敢看,繼續回避。

  「他不能是從你這裡學的吧?」

  「……應該不是吧,排球天才那麼多,肯定不止一個人是這麼打的。」我嘗試解釋:「而且木兔那麼厲害的主攻手,肯定也不認識我,更別說和我學這個了。」

  教練繼續看我。

  「肯定是湊巧的。」我再次嘗試撇開關系:「一定是湊巧的。」

  「……好吧。」

  教練選擇不再追問,把頭轉回去,繼續看比賽。

  場上稻荷崎的發球局再一次被斷,現在輪到梟谷發球。

  稻荷崎一傳完美,來到二傳傳給了宮治,雙子靠默契打了個很完美的短平快,被木葉秋紀勉強救起,赤葦京治迅速調整位置,把球傳給猿杙大和。

  這一球被銀島結接住,宮侑把球傳給阿蘭進攻,然後被梟谷的小見春樹接住,球再次飛上了空中。

  觀眾席上伴隨著球的起起落落而發出驚呼,每一次以為排球要落地時,卻又被救起,傳球,扣球。

  在這樣重復了三次之後,球再次來到赤葦京治手上,他沒有猶豫,直接傳給了木兔光太郎。

  高大的少年在空中躍起,再次找到一個舒服的平衡點,轉體全身用力,將所有的力量都彙聚於一點,再次扣出一個力量感很強,同時旋轉速度也很快的球,這一次赤木路成沒有來得及去接,球直直地擦著救球的指尖而過,落在了場地上。

  木兔光太郎落地與赤葦京治擊掌。

  「他們的接球意識果然比之前要高出一大截。」赤葦京治說:「像這種球,一般人可能會慢半拍做出反應,或者根本來不及反應,但他們不是,不管是自由人也好,還是前排攔網也好,他們並不會被重球所威懾,相反,他們很習慣接重球。」

  「木兔桑。」

  他勾起唇角,對木兔光太郎說:「我覺得可以利用這一點。」

  對方的弱點在眼前逐漸變得清晰。

  球場上的氛圍,在此刻有了變化。

  ————————

  宮侑:這個扣球?咦?

  宮治:熟悉的炮轟感。

  角名:……む盯め

  北:……む盯め

  千夏:不敢認,完全不敢認。求求各位行行好。不要扒我馬甲TAT

  下一章白鳥澤,牛大炮む拍肩め針對你的來了,大炮


第124章 119個排球:119個排球

  場上的對決已然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在赤葦京治和木兔光太郎的配合下,梟谷在進攻上拿了不少分,正如赤葦京治所說,稻荷崎的各位已經在接重球上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很難找到破綻,確實木兔可以一直打重球,但如果他們適應這種力度和速度後,再次被死死攔住的木兔一定會心態失衡,最後頻頻失誤。

  所以在這種情況,赤葦京治嘗試使用二次進攻和吊球為攻擊手段,先緩一緩,不打重球。這種策略明顯非常有用,在習慣了炮彈一般的扣球之後,他們反而對軟綿綿的攻擊敏感度較低。

  不過開局拉開的分差很大,就算後面追回來一些,最後第一局的比分停在還是25:22,稻荷崎領先三分,拿下第一局的勝利。

  中場休息,大家都坐在凳子上補充水分和體力。

  教練站在少年們面前,提醒道:「對面已經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你們要注意觀察,他們的攻擊手段並不止一個,要盡快適應,第二局不能丟。」

  然後他點了角名的名字,繼續說:「角名再認真一點,就算比分相差太大也不能松懈。」

  角名倫太郎的背影一抖,然後默默挪開視線。

  等教練說完話,宮侑偷偷挪到我面前,盯著我,滿是期待:「千夏,有沒有能稍微鼓舞士氣的方法?」

  聽到這句話,宮治和角名的耳朵就往這邊動了動,看過來。

  「什麼方法?」

  「比如說一些鼓勵的話。」

  我點點頭,右手握拳,給他們打氣:「兄弟們加油!」

  宮侑的表情一片空白:「就這樣?」

  「不行嗎?」我疑惑撓頭。

  沒干過這種事,我不會啊。

  角名倫太郎從座位上挪過來,臉上帶著漫不經心,且在我眼裡頗有嘲諷意味的笑,說道:「阿侑你就別為難學姐了,她根本就不擅長做這個啊。」

  我被他激起了逆反心理:「誰說我不在行了!」

  「是嗎?那學姐你把口罩摘下來,說出自己對我們的期望怎麼樣?哦,不過這麼難的事情學姐肯定不能溫柔的做到吧,畢竟平常學姐就是凶巴巴的嘛。」

  什——

  小子!你說誰凶巴巴的!你說誰做不到這麼簡單的事!

  不就是溫柔地說出期待的話嗎!

  我當然可以做到啊!看不起誰呢!

  強烈的勝負欲讓我直接上頭,我把口罩摘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面對休息中的隊員們,我雙手十指交叉放於胸前,擺出柔和的表情,認認真真看著他們,夾出此生最溫柔做作的聲線。

  周圍全是各個高校的應援聲,其中以稻荷崎的交響樂最為突出。

  在耀眼的燈光中,以振奮人心的音樂為背景,清脆溫柔的聲音依舊從層層噪音中穿透而來。

  「接下來的比賽,繼續加油吧,請為我……」

  「帶來勝利。」

  並不細嫩的手掌朝少年們張開,具有欺詐性的清冷外表看上去格外聖潔,那雙冷色調的茶色眼睛半磕著,但眼神從始至終都是堅定的,沒有半分遲疑。

  少年們呼吸一窒,呆愣地看著,宮治脖子上的毛巾掉了他都沒發現。

  就算面前的女生身上只穿著簡單的白色運動套裝,頭上的鴨舌帽還遮住了光,在臉上投下陰影,但在宮治眼中,她依舊像是在發光,如同勝利女神一般,期待著她的信徒一定可以為她贏下比賽。

  實在是,過於振奮人心了。

  宮治無比鄭重地握住我的手,許下承諾:「請放心吧,我的女神,我們一定會贏的。」

  我:「?」

  此時,裁判的哨聲預示著中場休息結束,宮治松開我,腳步堅定地往場上走去。

  不僅是他,宮侑緊隨其後也握住我的手:「我會為你帶來勝利!我的女神!」

  下一個是角名:「會贏的!我的女神!」

  我簡直瞳孔地震。

  赤木路成:「我會加油的!女神陛下!」

  銀島結:「此行必勝!女神陛下!」

  大耳練:「我們會勝利歸來!女神陛下!」

  尾白阿蘭:「結城,別聽他們胡鬧,但是……我們會贏的!女神陛下!」

  他們排著隊,一個一個和我握手,留下一句尬的我要死的話,然後小跑著上了場。

  我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強忍惡心,到無比震撼,再到最後的心如死灰。

  手指顫抖地重新把口罩給戴上,我麻木地坐回教練身邊,目光失去焦距。

  我這是,被戲弄了吧。

  角名,我為什麼會總是上角名的當。

  那很明顯就是激將法啊。

  我這該死的勝負欲為什麼一定要反其道而行就是要和他強?明明早就察覺到了他這個心思壞的要命!

  啊,好想死,我剛剛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好想死,我現在就想死。

  教練看著場上異常熱血的少年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對我說:「這個方法還挺有用的,要不然明天比賽之前也來一次吧?」

  我捂住自己的臉,把身體勾起來,臉埋在腿間,氣若游絲:「想要我死的話您直接殺了我比較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別這樣,你看他們笑得多開心啊。」

  是啊,他們是開心了,您看我笑得出來嗎。

  我無比痛苦地嘆了一口氣,但還是抬起頭,想看他們第二局比賽。

  場地上,身穿著黑色運動衣的少年們身上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燒,他們每一個人都死死盯著對手的動作,兩只眼睛閃爍著光芒,把木兔光太郎都給嚇退了好幾步。

  木兔:「……赤葦,對面好像變異了,好嚇人。」

  赤葦京治朝稻荷崎的教練席投去一眼。

  是因為那個女生吧。

  ……她到底是誰?

  ……

  不知道是不是給狐狸們上了祝福buff的緣故,第二局他們打的異常生猛。

  不管是發球扣球還是接球都做到了零失誤,特別是宮侑,猛的要命,跳飄球發球連續得分,還用二次進攻耍了對面很多次。

  最後第二局25:20拿下,稻荷崎晉級。

  在贏得勝利之後,宮侑和宮治兩個顯眼包直接從老遠的地方滑跪到我面前,並舉起雙手,大喊:「我的女神!我們為您帶來了勝利!!」

  宮侑:「有獎勵嗎?有獎勵嗎!有獎勵嗎!!」

  我踹在他的大腿上,說:「別玩抽像,趕緊起來。」

  「好耶!被踹咯!」

  「嘖,可惡,你為什麼只獎勵他?」

  「都說了別玩這個啊!」

  我真希望他們能把球場上的帥氣帶到場下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抽像到讓我變成他們的玩具。

  很明顯他們就是故意的,而且我的反應越激烈他們就覺得越好玩。

  眾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揍他們,只能先退一步海闊天空,努力無視他們的逗弄。

  不過這一次和梟谷的第二局對決確實打的很好,全員狀態都非常在線,如果按照這樣的勢頭,明天對上白鳥澤,我覺得是能贏的。

  當天晚上回旅館,大家都因為這一天高強度的比賽而早早休息。

  我沒有那麼困,一個人在房間也很無聊,於是想著出去走走,走到電梯那邊的時候,發現電梯前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銀發少年背對我站著,他身上穿著整齊的運動套裝,很顯然是要出去運動。

  相比其他,我這從頭裹到尾的法蘭絨兔子睡衣就顯得格外蠢萌。

  「阿北。」

  我把手抄在袖子裡,走過去問他:「這麼晚了不睡覺嗎?」

  北信介聞聲回頭看來,目光觸及到我帽子上垂下來的兔子耳朵,眼裡有了幾分笑意,他說:「今天沒有訓練,我想去跑步。」

  「誒,這樣嗎?」我說:「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現在還不想睡,也許跑完我就累困了。」

  很討厭跑步,但是阿北要跑的話,可以一起試試。

  這幾天比賽,阿北是不用上場的,他只是在旁邊安靜地看著,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上場和不上場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北信介從不會因為不上場而松懈對自己的要求。

  他總是這樣,每一天都重復著自己必做的流程。

  換好了今天穿的那身白色運動服,我和阿北一起來到酒店門口,做著簡單的熱身。

  充分舒展好身體後,我們才開始選擇了一個方向開始慢跑著。

  街道上沒有什麼人,燈光倒是還算明亮。

  跑了一會兒,北信介主動和我搭話,說:「今天阿侑他們失誤的次數很少,角名在第二局也打的很認真,我看到了,小夏的鼓勵對他們來說很有用。」

  這句話又讓我清清楚楚回想起了在比賽場地上如影隨形的尷尬,我扶額說:「別了吧,我感覺根本就不是鼓勵起的作用,而是捉弄我得逞之後的興奮。」

  「小夏為什麼會這麼想?他們都很喜歡你的。」

  「這個我是知道的啦……」

  不喜歡也不會好感度這麼高了。

  「說起來,今天木兔同學的那個扣球,也讓我稍微感到有些吃驚。」北信介看著前方的路,似是不經意般問我:「你們關系很好嗎?」

  「怎、怎麼會這麼問?他應該是不認識我的。」

  「因為他其中有幾球和你的扣球有些相似,但沒有你那樣流暢。」他說:「你好像和其他強豪隊伍的主攻手都比較熟悉,所以我在想,木兔選手是不是也和你一起打過球。」

  「這倒沒有……」

  北信介應了一聲,又說:「白鳥澤今天也連續贏了兩場,明天的對決我很期待。小夏還會在場內看比賽嗎?」

  我想了想,還是說:「應該不會了。」

  赤葦和木兔已經沒有了對我的記憶,我就算這樣出現,他們也不會記得我,但是牛島他們對我還是有印像的,記憶這種東西說來玄乎,我也不知道系統會怎麼修正,萬一出現bug又會是怎樣嚴重的場面,上次我見到牛島他們,試探過他們記憶修正的比較粗糙,正確做法應該是盡量減少在他們面前露面了。

  如果明天再坐在場內,就算遮著臉,他們也會感覺到疑惑的。

  「其實第一天我就想問,但是不知道問了你會不會不開心。」北信介腳步慢慢停下來,平復著呼吸,保持著聲音的平穩,「今天我看到你想了些辦法重新站在場內,我覺得這應該也是你想努力克服的事情。」

  「小夏是不是,對大型比賽的環境有心理陰影?」

  我一愣。

  「之前小夏和我說過,你是打綜合格鬥的,從小到大也參加過很多次比賽。」

  北信介看向我,問道:「後來不繼續打了,是因為這種心理陰影無法克服嗎?」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察覺到之後,如此直白的、毫不掩飾地問出來,關於我無法繼續比賽的事情。

  我的心髒瞬間漏跳一拍,慌忙地挪開視線後,想笑著轉移話題,「怎麼突然這麼問?我不是今天在場上嗎?這個是小事啦,我們今天就跑到這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看比賽……」

  「今天你是遮蓋了所有的燈光和目光之後才跟著一起入場的,比賽途中也盡量只看兩支隊伍的比賽,就算這樣,大家其實也都看出來了你的僵硬和緊張。阿侑他們今天的興奮過頭,我想其中一個原因也是想用這種方式讓你放松一些,不那麼害怕。」

  北信介拉住我的手,用指尖溫暖的體溫驅散了我的一些不安,他問我:「你在自己的比賽中發生了什麼嗎?」

  「……沒什麼。」

  北信介依舊看著我。

  我拗不過他,泄了一口氣,還是說:「真的沒什麼,就是被傷勢過重送去搶救,反正最後救回來了,不是什麼大事。」

  「然後呢?」

  我低下頭,捏緊了他的手指:「在治療期間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話。」

  「……」

  北信介環抱住我的身體,手掌輕輕地摸著我的腦袋:「對不起,我讓你回想起了不愉快的記憶。」

  似乎已經沒有不愉快了。

  在很多次的回憶中,那時的感受一遍一遍在身上重現,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憶,經歷過每一次痛苦的心理折磨後,剩下的其實也只有麻木。

  ——在頭頂炫目的燈光下,眼前的景色和血色糊成一團,身體疼得仿佛要失去知覺,耳朵裡尖銳的聲音貫穿太陽穴,讓我感覺到下一秒自己就要死掉。

  那段時間我的生理和心理都不健康。

  不只是身體受傷,在醫院療養期間,我看到了有關於我的一些報道,說的比較難聽,我完全不敢在網上搜自己的名字。

  明明我差點命都沒了。

  卻被人們不停地批判著。

  為什麼呢?他們怎麼可以——

  「小夏,不要再想了。」

  屬於少年溫和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腦海中回憶過無數次的記憶片段。

  我微微抬頭,撞入他清澈深邃的眼眸中。

  「別再折磨自己。」

  溫熱的手捧住臉頰,我聽到他依舊溫柔地對我說:「誰都有逃避的權利,你只是有些累了。」

  我看著眼前的少年,有那麼片刻的失神。

  但唯一肯定的是,在和他相處時,就算說到痛苦的事情,也能在他的安撫下平靜下來,奇異地感受到寧靜。

  阿北就像是有特殊的能力。

  他輕而易舉地看透了我的內心,把我藏在深處的膽怯和忌諱粉碎在陽光下。

  他是知道我的。

  阿北是懂我的。

  少年低著頭,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察覺到我們之間近的有些過分了,我不由得開了一句玩笑:「這個距離,不親一個好像有點可惜了。」

  「可以嗎?」

  「你試試?」

  北信介按住我的後腰,柔軟的唇覆蓋上來,徹底將我的玩笑變成了現實。

  我沒想到他真的敢這麼做,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只能感覺到他小心翼翼的觸碰,以及嘴唇上傳來的微微濕潤的觸感。

  少年的親吻如同蜻蜓點水,像是怕冒犯,他不敢吻的太深,很快就克制住自己,想要放開我。

  我抓住了他的衣領。

  「阿北。」

  我把他拽下來一些。

  「繼續。」

  ————————

  沒有想到,超了這麼多字數,還沒有到白鳥澤む摔桌め

  這個比賽到底要打幾章む憤怒め

  趕緊打到井闥山呀!む尖叫め

  雙子這場比賽休息的時候耍寶,看出來妹很緊繃,想讓她放松一下。

  阿北沒想戳人痛處,但沒想到淵源很深,問了個大概就不忍心再問了www妹第一個主動親親www


第125章 120個排球:120個排球

  [北信介好感度:100.]

  [恭喜玩家達成好感度百分百。]

  [請玩家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在綿長而又溫柔的親吻中,系統響起了好感度百分百的提示。

  那一瞬間,我的心髒猛地一跳,暈頭轉向的大腦也立刻恢復了清醒。

  我睜開眼睛,結束了這個吻,他褐色的眼眸有些迷茫,帶著一層水潤的霧氣,手依舊按在我的後腰,並沒有讓我就這樣離開他的懷抱。

  額頭抵著少年的胸口,我悶悶地說:「已經很晚了,我們要回去了。」

  北信介問我:「回去還可以親親嗎?」

  我說:「當然不可以。」

  他發現了什麼,臉頰蹭了蹭我發燙的耳尖,帶著笑意說:「那現在還不晚,可以再待一會兒。」

  「不行!」

  我捂著自己的耳朵,從他懷裡鑽出來,「回去啦。」

  「可不可以再親一次再回去?」

  「不!」

  北信介想了想,雙手合十,看著我:「拜托拜托?」

  「……」

  明明是不得要領的撒嬌,但這個動作和這個語氣由他說出來卻格外軟乎乎毛茸茸的。

  我瞬間繳械投降,任由他又親了一次。

  不知道跟誰學的,豈有此理,我太吃這套了。

  ……

  第二天和白鳥澤比賽,我其實並不擔心,但想到昨天鼓勵buff對小屁孩兒們好像很有用,於是今天在入場前,我也對他們進行了鼓勵。

  同樣的話說第二遍肯定沒什麼用,而且昨天的場面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感覺腳趾扣底,於是今天我很正常地給他們加油鼓勁,並承諾獲勝的話就請他們吃小蛋糕。

  宮侑說要吃Home of desserts的芝士蛋糕。

  蛋糕能奢侈到哪裡去,我沒多想,一口答應了他的條件。

  宮侑很開心,他甚至都沒有抱怨我今天不在場上看比賽這件事情,非常干脆就走了。

  坐在看台上我越想越不對勁,拿出手機一搜,看著上面蹦出來的科普和價錢,我差點沒把自己的手機給捏碎。

  一個蛋糕賣9900円……

  宮侑,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你給我等著,打完比賽我就去和阿北告狀!

  「誒,這不是稻荷崎的經理嗎?」

  從背後響起的熟悉聲音讓我動作一頓,隨即立馬往另一邊側過頭去,從口袋裡掏出口罩遮住大半張臉。

  一時間,我心跳如擂鼓。

  木兔光太郎幾步就從樓梯上躍下來,滿是好奇地湊到我身邊,看了看後,說道:「真的是你?你怎麼不去場下,反而在這裡?」

  「木兔桑,別湊得那麼近,會嚇到女孩子的。」赤葦京治就跟在他身後,探出身子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

  我拉了拉口罩,茶色的眼眸往他那邊一撇,緩了緩,才語氣冷淡地回了一句:「……沒關系。」

  赤葦京治一向是個敏感的人,他當下就察覺到我並不想和他們扯上關系,於是很善解人意的拉了拉木兔,想坐到另外的區域去。

  但是木兔光太郎絲毫沒有被我的冷淡態度所打擊到,依舊站在我身邊,和我搭話:

  「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赤葦京治震驚:「!」

  哈!

  木兔桑!你沒看她完全不想和我們說話嗎!快住手!會被當成奇怪的家伙的!

  我被那雙熱情的眼眸看得完全無法生出任何冷漠,費了好大的勁才控制住自己不去面向他,我依舊保持冷漠,說:「旁邊還有很多座位,沒必要非坐我這裡吧。」

  木兔光太郎鍥而不舍地往我面前湊,直白且期待地說道:「可是我想坐這裡,而且還想和你聊天。」

  赤葦京治:「!」

  他再次被震驚。

  我無法再說出拒絕的話,心裡默默流淚好想摸摸貓頭鷹的腦袋,面上還是一派冷漠地往旁邊挪了挪,「隨你。」

  木兔歡呼一聲,在我旁邊的空位上坐下,赤葦京治猶豫片刻,看我確實沒有很抵觸的樣子,才一起坐了過來。

  場上的兩支隊伍列隊准備,馬上就要開始比賽了。觀眾席上幾乎都坐滿了人,只有我周圍的位置依舊空著,因為兩個很高的少年窩在這裡,木兔看上去又很壯,所以根本沒人敢往這邊坐。

  兩個少年的注意力放在比賽場地上,討論著這次對局到底誰能勝出,木兔好幾次想問我的想法的,卻被赤葦京治攔住,搖了搖頭。

  幸好有赤葦在,我見他們暫時沒有讓我加入對話,於是松了松緊繃的背,腿也斜向一旁,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椅背坐著。

  場下由白鳥澤先發球,牛島若利站在後排,准備來個大力跳發。

  我雙手環胸,認真地看著,卻突然聽見從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催促:

  「研磨,快一點,比賽已經開始了。」

  周遭的環境嘈雜,但少年特別且富有磁性的聲音依舊准確無誤地被我捕捉到。

  我在心裡說了句髒話,默默又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恨不得能用它把我的臉全擋上。

  木兔光太郎也聽見了黑尾鐵朗的聲音,他下意識回頭,一眼就看到了剛從門外走進來的黑發少年。

  木兔和赤葦兩個人實在惹眼,在木兔看過去的同時,黑尾鐵朗也發現了木兔,他臉上立刻有了笑容,抬手和木兔打招呼:「喲!這不是木兔嗎?你也來看比賽啊。」

  下樓時還要回頭看研磨一眼:「你小心腳下啊,都說了今天要來看比賽,昨天晚上還熬夜。」

  孤爪研磨眼底青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萎靡地跟著黑尾往下走。

  我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們一眼。

  黑尾鐵朗身上穿的是厚實的常服,搭配的很順眼,配合他那張臉,確實有幾份帥氣在,他說話時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只有在叮囑研磨的時候才會多幾分無奈。

  而孤爪研磨和以前倒是不一樣了,他去染了金色的頭發,應該染了有一段時間了,發根有很短的一節是原本的黑色。

  他一看就是一副熬了大夜的模樣,估計昨天晚上又忙著通關游戲去了。

  我心裡有些感慨。

  就算外表有了變化,但本質都還是以前的樣子啊。

  孤爪研磨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視線,金色的貓眼看過來,卻在與我對視時先一步挪開,不敢再看過來。

  我被社恐貓貓的反應可愛到,想摸的心情簡直到達了頂峰。

  同時把貓頭鷹和貓貓端到我面前來,是想讓我憋死嗎?

  想摸,好想摸。

  研磨金色的腦袋看上去更毛茸茸的了。

  可是不行!

  現在在他們的眼裡,我可是陌生人!

  啊啊啊啊啊啊!好懷念以前我想摸誰就摸誰的日子!這種怎麼忍得住啊!

  「這邊沒人坐吧?」黑尾鐵朗盯上了我另外一邊的座位,他的視線挪到我身上:「這位同學,不然你……」

  我會意地打算給他讓出位置,坐到裡面去,木兔光太郎連忙攔我,他說:「你就坐這裡唄,我們都沒說幾句話。」

  然後又對黑尾鐵朗說:「你往裡頭坐。」

  「謔喲,稀奇哦。」黑尾鐵朗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木兔,又看了看我,「木兔,你這個單細胞生物也有開竅的一天?這位是也是梟谷的學生?」

  這次是赤葦京治先一步幫木兔做出解釋:「你誤會了,她是稻荷崎的經理,昨天我們才剛見過一面。」

  「稻荷崎的經理?」黑尾鐵朗眼裡的興趣更明顯了,他從我們的後排一步跨下來,直接坐在了我的右手邊,問:「稻荷崎的經理怎麼會在這裡,你不用去給自己的隊員加油打氣嗎?」

  孤爪研磨無奈地嘆了口氣,撐著空座位的椅背,也從後排翻下來,輕巧坐在黑尾身邊。

  現在我們的位置變成了。

  赤葦京治,木兔光太郎,我,黑尾鐵朗,孤爪研磨。

  一個令我窒息的危險排位。

  「別不說話嘛,坐在一起就聊聊天啊。」黑尾鐵朗繼續自來熟地和我搭話:「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

  你看我敢跟你聊嗎?

  好崩潰,從沒覺得被四個大漢圍住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沒禮貌,黑尾,在問別人名字之前要先說自己的名字,你這樣問人家肯定不會回答你了。」木兔光太郎和黑尾說完,又低下頭來看我:「我叫木兔光太郎,你叫什麼名字啊?」

  真的很像幼稚園第一天入園,要新認識同學的貓頭鷹寶寶。

  救命。

  今天裝冷漠的計劃,好像不能完成了。

  同時面對木兔和黑尾兩個人,怎麼可能冷漠的起來啊!

  就在我完全破防的時候,周圍觀眾傳來一陣驚呼。

  我們幾個下意識抬頭,剛好就看到了牛島若利的扣球被宮侑、宮治和角名倫太郎三人攔網攔死的那一幕。

  其實這一球攔的很險。

  大家都說我和牛島若利的扣球像,實際對上的時候多少有些不一樣。

  最明顯的要數慣用手的不同。

  我慣用手是右手,而牛島若利慣用手是左手。

  扣球的方位和角度都和右手扣球的主攻手有區別,教練其實已經做好了最開始攔不住的心理准備,不過沒有想到角名在關鍵時刻腰一扭,一條胳膊正正好好擋在了重炮扣球的球路上,達成了第一球就把牛島若利攔下的壯舉。

  這也是他攔我時的拿手好戲。

  「居然……」

  身邊的黑尾鐵朗不敢相信地喃喃了幾句:「稻荷崎的攔網,把牛島若利給攔下了?」

  「這個三人攔網很熟練,面對牛島這種力度,他們身上的架勢完全沒亂。」

  孤爪研磨稍微精神了一些,他的視線落在稻荷崎的場地上,說:「很顯然,他們很擅長處理這種重球。」

  木兔光太郎頗為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好嚇人,昨天我也是這樣一直被攔一直被攔,完全扣不過去。」

  赤葦京治贊同地點點頭:「現在的稻荷崎對重球很敏感,我們昨天也只在吊球和二次進攻上拉回來幾分。」

  黑尾鐵朗企圖從我嘴裡套出什麼有用信息:「誒,稻荷崎的經理,你們是不是最近在進行什麼特訓?以前的稻荷崎雖然也很厲害,但還沒有恐怖到這種程度。」

  我斟酌著回了一句:「我不是很懂訓練的事情。」

  「這樣嗎?」他也沒指望我能透露什麼,只是摸著下巴,分析道:「肯定多了很多針對接球和攔網的練習吧,就這個攔法,太熟練了。」

  「你的意思是,稻荷崎找了和牛島若利攻擊性差不多的訓練對像來練習攔網?」赤葦京治問:「可是,他們去哪裡找的第二個牛島?」

  木兔光太郎也說:「如果他們有第二個牛島,為什麼不干脆讓他直接上場。」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

  研磨猜測道:「是什麼不能參加比賽的非同齡人?」

  黑尾搖搖頭:「往前幾屆甚至比我們大一輩的排球手中,好像沒聽說過也能扣出重炮的。」

  要是能有這種人才,怎麼可能會藉藉無名,肯定早就和牛島一樣名聲大噪了。

  「男生裡面沒有聽說過,總不可能是女排吧?」

  「……」

  女排他們倒是了解甚少。

  猜不出來,他們又很好奇,只能再次過來問我:「稻荷崎的美女經理,你們找了誰來練習呀?」

  沒看見臉就說是美女經理,敷衍,客套,全是漂亮話。

  我繼續保持著冷漠人設,拒絕回答:「我不是很懂訓練的事情。」

  「誒——別這樣嘛,聊聊天嘛!」

  「我真不懂。」

  黑尾回頭去看研磨:「研磨!上!去迷惑她!去套她的話!」

  研磨:「……」

  木兔光太郎也不甘示弱,回頭去看赤葦:「赤葦!你能讓她對你言聽計從的!對吧!」

  赤葦:「……」

  你們……

  不是很懂這些排球笨蛋腦袋裡面到底是共用的什麼腦回路。

  ————————

  千夏:保持人設,絕不掉馬,今天我要做個冷漠的女人,誰也別想讓我破功

  木兔,一款直覺系猛衝選手,比起敏感的赤葦更容易被好感所支配

  黑尾,一款隨心走的外向自來熟,擁有相處起來秒回音駒副本

  研磨,一款好感度雖高但是防備心很重的社恐貓貓

  赤葦,一款雖然很想靠近但是一堆人在並不好發揮且被千夏冷漠的外表欺詐到的敏感貓頭鷹

  好好好,我說三章結束,又達咩了む生氣め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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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121個排球:121個排球

  場下的比賽依舊還在進行。

  在第一球扣球被攔後,牛島若利有那麼片刻的愣神,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被打擊,反而還更凶猛了一些。雖然沒有站在球場上正面感受他扣球的威力,但從那手臂揮舞的速度和扣球的聲響來看,他又加大了力度,頗有一種不把對面打廢不罷休的勢頭。

  在這種攻勢下,站在前排攔網的幾個人被衝的七零八落,只有赤木路成還在苦苦支持,但一傳完全不如昨天面對木兔的扣球一樣完美,排球完全控制不住往場上亂飛,有好幾次他身子被打得歪歪斜斜,球也飛去了場外,在炫目的燈光下,他的手臂紅了一片,可想而知牛島的扣球威力到底有多大。

  嘶……

  我不自覺皺起眉頭,抵住了下巴。

  身邊黑尾鐵朗的表情也有些不忍直視,他心情復雜地感嘆了一句:「不愧是牛島,這種球也就只有他能打得出來了。」

  「太誇張了吧,就算是進行過針對性的訓練也攔不下來嗎?」木兔雙手環胸,表情凝重:「……不過,要到這種程度才能突破稻荷崎的牆壁,稻荷崎的基本功也扎實的很恐怖了。」

  相比起防御,稻荷崎的攻擊手段當然是更亮眼的,不僅有默契的雙子,還有靈活的角名,以及在全國也是能排上名號的尾白阿蘭,沒幾個校隊能有他們這種優秀的配置。

  但是在這一次的全國比賽中,更讓大家驚嘆的是稻荷崎隊員們每個人都穩到不行的接球和攔網,以及宮侑那精准無比,技巧高超的二傳技術。

  誰也沒想到他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把並不算擅長的技能練習到這種程度,以這種速度在進步,今年可能說不准,但明年他們一定很穩妥的是冠軍預備隊了。

  想到這裡,木兔就覺得熱血上頭:「看來平常我們的練習還不夠,赤葦!回去之後還要再給我托一百個球!」

  赤葦:「木兔桑,雖然很不想打擊你的積極性,但是這樣可能練不到牛島那種變態的效果。」

  「赤葦!」木兔右手握拳:「不要說喪氣話!只要努力的話就一定可以的!」

  黑尾鐵朗嬉皮笑臉的插嘴:「死活進不了前三的木兔選手明年終於要排上號了嗎?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喂!」木兔先是暴起怒了一下,然後想到現在自己還無法突破稻荷崎的防御,昨天第二局的比分還被他們拉的特別大,而今天牛島若利一上場就把稻荷崎給打散,這是現在的他還不能做到的。

  高大的少年有些低落地垂淚:「可惡,我還是不夠格嗎。也是啊,我在進步的同時大家也都在努力,憑什麼我就那麼有自信能超過別人呢。」

  萎靡地貓頭鷹連發絲都蔫了下來,我忍不住側頭看他,說:「你本身就比平常人要更努力一些,當然可以有超過別人的自信吧。」

  木兔有被我的話安慰到,一秒容光煥發,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稻荷崎的經理……真的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真的,你的發力技巧比之前要嫻熟一些,看得出來是有進行嘗試的,不過你的技巧並不扎實,所以沒有辦法每一次都使用出來。但即便如此,你也並不局限於此,可以根據情況變換球路和攻擊手段,這已經是一個成熟的主攻手能夠達到的層次了,非常厲害。」

  我如此評價。

  沒錯,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看到一個厲害的主攻手只會說「臥槽好牛」的排球小白了,在經過這麼幾個月和稻荷崎排球部一起的魔鬼訓練,見過那麼多獨具特色的主攻手,現在點評的話張口就來,更何況我本身就覺得木兔很厲害,剛接觸排球那會兒,他的扣球和牛島一樣,讓我記了挺久的。

  木兔被誇得淚眼朦朧,瞳孔都變成了波浪蛋花,頗為感動地握住了我的手:「經理!」

  黑尾鐵朗嘖嘖兩聲:「怪不得稻荷崎能進行那樣有針對性的訓練,原來是有一個對所有敵人都了如指掌的經理,真可怕,真可怕。」

  木兔一呆,松開我的手,突然就回憶起了和稻荷崎對決的痛苦。

  我簡直目瞪口呆,我說:「黑尾鐵朗,你是去哪個茶藝班進修了?」

  「你果然知道我的名字。」黑尾鐵朗對木兔說:「你看看,就連我都熟。你再和她說幾句話,家裡幾口人都會被她套出來了。」

  木兔光太郎信了他的話,立刻轉頭和赤葦說:「赤葦,我們換個位置吧。」

  赤葦:「?」

  我真服了,搞的我好像什麼兩句話讓男人為我花幾百萬的狐狸精似的。

  忍不住有些無語,我伸手給了黑尾鐵朗一拳:「當著我的面和別人說我的壞話,你怎麼這麼有膽子啊?」

  「啊喲。」他被這一拳打的胸口窩進去,捂著自己的被錘的地方,訝異地繼續對木兔說:「木兔,你干脆拜她為師吧,這力氣比你大。」

  我:「你!」

  木兔又信了,他說:「真的嗎?經理,你也打我一下試試?」

  「你別什麼都信啊!他很明顯是裝的吧!」

  黑尾鐵朗繼續西子捧心:「可沒,我都被你打出內傷了。經理桑,你待會兒可不能走,你要送我去醫院,還要賠錢的。」

  「……」

  碰到這個比宮侑還抽像的,我扯了扯嘴角,一雙眼睛微微眯起,顯得十分冷漠:「那你死吧。」

  黑尾鐵朗對木兔說:「你看到了吧,女人都是惡毒的,你再和她說話,你也要死了。」

  我:「???」

  不是,黑尾鐵朗你……

  我感覺再和他繼續扯皮,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梆硬的拳頭了。

  於是我伸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閉上嘴巴,再次把注意力放到賽場上去。

  本來還覺得身邊女生的反應很有趣,但似乎逗弄的有些過火了,她不理自己了,黑尾鐵朗摸了摸鼻子,也干脆沉默下來,繼續看比賽。

  說來也奇怪。

  他今天明明應該是和稻荷崎的經理第一次見面的,那雙唯一露出來的茶色眼眸看上去有些熟悉,但是眼眸中的冷漠和疏離卻又讓他覺得陌生。

  這雙眼睛不應該這樣看著他,他下意識就不喜歡她這樣看著他。

  也不喜歡那只自來熟的貓頭鷹抓著人家的手一副和她關系很好的樣子。

  這樣的情感來的很莫名其妙,但黑尾鐵朗卻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覺得這位稻荷崎的經理對他來說很特別。

  難道是一見鐘情?

  對一個連臉都沒機會看見的女生一見鐘情嗎?

  黑尾鐵朗很納悶,卻並不妨礙他把人幾句話逗得完全裝不下去那副冷漠的樣子。

  回想起那雙生機勃勃的明亮眼眸,他咧嘴笑了笑。

  這樣才對啊,明明是一個活潑的人,那種冷冰冰的眼神不適合她。

  ……

  場下的比賽依舊激烈,第一局由牛島若利掌控全局,帶領白鳥澤以29:27拿下賽點,獲得了勝利。

  兩支隊伍的氛圍很緊張,即使是拿下了第一局,稻荷崎帶給白鳥澤的壓力並不作假,第二局尤為重要,必須要抗下這種壓力,不能給稻荷崎反撲的機會。

  這種讓人神經緊繃的感覺也逐漸蔓延到了觀眾席。

  在第一局打到賽點的時候四個人就完全看進去了,那顆小球不停地在場上起起落落,他們也看的屏息凝神,現在中場休息,我才突然發現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都在認認真真看比賽。

  伴隨著場上氛圍的調整,黑尾鐵朗呼出一口氣,見我並不是很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問:「經理桑,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稻荷崎會輸?這麼有自信嗎?」

  「嗯?啊。」我說:「還好吧,他們不會輸的。」

  「為什麼這麼篤定?」

  「差不多也該要適應了,他們能接住的。」

  四個人都是一愣,隨即又密切關注起場上的變化。

  好像確實是這樣。

  第一局,角名攔下的第一球很險,他能攔得住全憑自己靈活的身體和下意識的反應,但是當牛島若利認認真真扣球之後,來自左撇子的重炮扣球給大家打了個猝不及防,即便如此,第一局的戰線也拉扯的很長。

  每一球都來回拉扯,這就意味著,白鳥澤主要負責攻擊的牛島若利,體力會消耗的很快。

  因為他的隊友球扣不過去,天童覺的「猜測攔網」並不穩定,有時候判斷准的很嚇人,有時候卻攔不住,穩妥的得分點基本都在牛島若利身上。

  而稻荷崎的攻擊性並不弱,他們的得分手段多的很,並且他們慢慢的已經能跟得上牛島若利的扣球了,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牛島若利的體力打到後面一定會影響扣球的力度,但稻荷崎的所有人都在適應他的扣球,並且依舊在保持著他們強有力的進攻。

  可,真的能適應的那麼快嗎?

  很快四個人就知道了答案。

  在比分來到17:16,白鳥澤領先一分的時候,牛島若利的扣球再一次被網前的三人攔網給攔了下來。

  這一次並不是靈機一動的走運判斷,而是真真正正,憑借著技巧和自身實力,把他如同炮彈的一球給擋了回去。

  觀眾席上瞬間傳來驚呼聲。

  網前的三個人攔的實在是漂亮。

  赤葦京治右手抵著自己的下巴,暗自心驚比賽上的這一變化,視線不由得往稻荷崎那位「經理」的方向偷偷看了一眼。

  ……稻荷崎真的適應了牛島若利的扣球。

  三人的完美攔網像是打響了什麼信號,牛島若利一次一次被攔,宛如陷入了什麼循環。即使是他避開了攔網,也會有一個自由人始終補著空位,穩穩地將球接下,大大打擊了白鳥澤一方的士氣。

  比賽以30:28結束,稻荷崎拿下了第二局。

  第三局,比賽打到現在不管是誰都很疲憊了,特別是必須要不停地躍起,不停地扣球的牛島若利。

  他整個人被汗水浸濕,身上的運動裝黏在身上,就連額前墨綠色的發絲都能往下滴水。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肌肉依舊緊繃。

  伴隨著最後一球落下。

  25:22.

  是稻荷崎的勝利。

  我松了一口氣,眉眼柔和下來。

  我就知道,他們肯定能贏的。

  孤爪研磨微微側目看過來,金色的貓眼定定地看了好幾秒後,又收回了視線,低下頭,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

  研磨:盯——觀察,觀察,貓貓觀察,再盯。

  赤葦:偷偷看,看一眼,再看一眼。wo,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冷漠,再看看,偷偷看。

  黑尾&木兔:衝——衝衝衝!重拳出擊!

  ps.妹其實在宮治滿了之後就可以去下一個副本了,但是她想看看稻荷崎能不能奪冠,以及狐狐們好感度都差一兩分,試試也許這幾天就滿了呢。

  不管滿沒滿,比賽結束之後妹一定會走的OVO


第127章 122個排球:122個排球

  和白鳥澤的比賽激烈,場內的運動員列隊退場的時候小腿肌肉都在打顫,回到教練席那邊就立刻癱倒了下去,響起一片哀嚎。

  今天的比賽就只有這一場,觀眾席上的觀眾都在陸陸續續退場,工作人員也在盡職盡責地清理著場地。孤爪研磨不想擠著人群出去,所以黑尾鐵朗也還坐在位置上,兩個人想等觀眾散掉一些後再走。

  我迫切地想要抱一抱今天分外努力的狐狸崽崽們,於是在人和人之間的縫隙中艱難地夾縫求生,突然我感覺誰拉住了我的袖子,只是一瞬,一個身體就替我隔開了擁擠的人潮,和另一個更為健壯結實的少年隔出了小小的空間,讓我走的不是那麼艱難。

  我下意識抬頭看去,入目是赤葦京治那雙偏暖的墨綠色眼眸。

  「現在人很多,小心些。」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於是叮囑了我一句。

  「……謝謝。」

  赤葦京治沒有讓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冷下來,而是又含笑著問我:「說起來,如果經理小姐對敵人都了如指掌,是不是我都不用自我介紹,經理小姐也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的聲音干淨,語氣柔和,因為空間不夠,我們往前走的時候他的手指會偶爾擦過我的手背,他一點都不排斥,對我的態度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我有那麼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學園祭,他也是這樣走在我身側,為我開拓出前進的空間,側頭和我說話滿目溫和,眼中只倒映著我一個人的身影。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了他的名字:「……京治。」

  赤葦京治愣了愣。

  我立馬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說,迅速補救:「赤葦京治,梟谷學園的二傳手。」

  「你果然很了解我們,真了不起。」

  從表情上看,他似乎並沒把剛剛的那聲「京治」放在心上,略微停頓後,他又問:「只有你知道我的事情也有些不公平了,經理小姐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在下了一樓,人群四散離開時往旁邊退了退,與他拉開距離。

  「下次見面。」

  「下次再見面的話。」我看著眼前曾經與我十分親密的少年,一雙茶色的眼眸柔和,聲音也柔軟下來。

  「我會主動告訴你的。」

  赤葦京治看著這雙眼睛,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他下意識伸手想要拉住我,我卻先他一步轉身離開,往一樓比賽場的側門跑去。

  他的指尖差一點就能觸及到我的袖口,但最終還是沒能拉住,我離開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木兔光太郎說:「稻荷崎的經理還真是神秘啊,就連名字都不告訴我們。」

  「嗯。」赤葦京治收回手,揣進口袋裡,「既然這樣的話,就暫時期待一下下次見面吧。」

  「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再見了?畢竟稻荷崎贏了白鳥澤。」木兔光太郎和他一起往大廳走去,那裡的電子展板上,已經顯示出來另一場地的比賽結果。

  兩個少年看了一眼,木兔說:「果然是井闥山啊。」

  「明天就是最後一場比賽了。」

  今年的稻荷崎勢頭格外勇猛,他們和井闥山之間到底誰能獲勝拿到冠軍,可能還真不好說。

  場地內。

  白鳥澤的成員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打算要離開了。不過走之前,牛島若利還是過來和北信介說了話。

  耿直的少年沒有什麼彎彎繞繞,發自內心地誇贊了稻荷崎的攔網和接球,也問了他是不是有給隊員們進行什麼訓練。

  北信介腦海中浮現出女生的笑臉,他嘴角不自覺上翹,和牛島若利說:「嗯,我們有一位很厲害的陪練。」

  「是嗎?那位陪練今天有在場內嗎?」

  「沒有,她今天身體有些不太舒服,在觀眾席默默支持我們。」

  「她」。

  牛島若利有些訝異於稻荷崎的陪練是位女性,這更讓他覺得好奇,好奇這究竟是一位怎樣的女性,能讓稻荷崎有這樣的進步。

  兩個人在一起說了幾句話,隊友們都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宮侑更是眼巴巴地看著北信介,他們在贏了比賽之後,第一時間想要分享的人應該已經在側門那邊等著了。

  他主動結束了這一次的交談,讓少年們檢查好自己是否有遺落的物品,然後才帶著他們離開了場地。

  還沒有走出側門,北信介就看到了站門口的少女。

  宮侑幾步上去就要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被宮治一把抓住後領,兩條大長腿在空中蹬了蹬,十分不滿地回頭看去:「你干嘛啊蠢治!放開我!」

  宮治:「就你這個沒輕沒重的,別把千夏給撞倒了。」

  「我才不會呢!」宮侑扭過身子就要去和他打架。

  「恭喜!」

  我主動伸手抱住了宮侑,他舉起來的拳頭抖了抖,暴起的動作直接軟化下來,整個人都安靜了。

  宮治松開他的領子,讓他能好好地回應我這個擁抱。

  「我在觀眾席上都看到了,阿侑很棒哦。」我拍了拍宮侑的後背,說:「我就知道你可以。」

  「!」宮侑感動到蛋花眼,他哭著抱住我:「千夏嗚嗚嗚,說的這麼煽情,搞得我都想哭了。」

  宮治吐槽:「你已經在哭了,好丟臉啊蠢侑。」

  但是宮侑沒心情和他吵架,他抱著蹭著我的脖子,我的耳邊全是他哭哭唧唧的聲音。

  再次拍了一下他的後背,他會意的松開我,我看向宮治,朝他伸出手:「來。」

  宮治一愣,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有些意外,還是下意識地抱住我。

  「阿治也值得表揚。」

  「……嗯。」

  他圈住我的腰,斂下眼眸,忍不住多抱了一會兒。

  我拍拍他的手臂,松開他後又走到角名倫太郎面前抱住他:「真是嚇了我一跳,牛島估計要記恨上你了。」

  「當然了,我可是每天都在想著怎麼對付重炮扣球呢。」角名倫太郎對我笑了笑:「怎麼,你這是要把所有人都抱一遍?」

  「肯定的啊!」

  我把大耳練、赤木路成和銀島結他們全都薅過來抱了一遍,特別是咱們稻荷崎的自由人,今天他確實很辛苦,凡是避開攔網的扣球,他全都第一時間補上了,這種力度的扣球每一次打在身上都像是被炮彈衝擊,他卻能堅持下來不停地撲過去救,實在是不容易。

  赤木路成被我抱著,一張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最後紅到冒煙,往後一仰,倒了下去。

  「啊!赤木!」

  「你怎麼了!你不要死啊!」

  大耳練和銀島趕緊去拉他。

  「哈哈哈哈哈哈。」我叉腰大笑:「加油兄弟們!阿侑之前說要吃Home of desserts對吧?買!姐給你們買!」

  宮侑一呆:「誒?真的嗎?很貴哦。」

  「答應了就會做到!現在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去店裡挑!」我大手一揮,扭頭問北信介:「那個店我查了地址,在銀座,比完賽之後有時間去那邊逛逛嗎?」

  北信介點點頭:「有。」

  我朝他們豎起大拇指:「明天要打贏井闥山,拿到冠軍開開心心一起去吃甜品哦!」

  「哦哦哦哦哦!!!」

  「千夏殿下賽高!」

  「千夏殿下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姐!」

  「千夏殿下——」

  「千夏殿下是我的神!」

  「呀——千夏殿下好帥!」

  「以後我必定為千夏殿下馬首是瞻!!」

  耳邊充斥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尖叫,但我很是受用,仰頭發出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走,小的們,先去吃中飯!」

  「千夏殿下萬歲!」

  大家歡呼一聲,在北信介含笑的注視下全都跟著我離開了體育館。

  真好。

  他想。

  要是千夏一直待在排球部就好了,只要她在,隊裡的氛圍就會格外不一樣。

  千夏。

  銀發少年看著那個被簇擁著的纖細身影,眼中情緒柔和。

  要一直在他身邊啊。

  ……

  春高,全國賽最後一天。

  今天的觀眾席我看不到一個空位,在兩個學校的應援橫幅後面,是井闥山和稻荷崎兩個學校的應援隊,他們穿著自己學校的衣服,手上拿著應援用的東西。

  稻荷崎的吹奏部已經開始響起應援曲,可能因為是決賽,觀眾席上的熱情歡呼比之前更甚,我放眼望去,觀眾台座無虛席,粗略一眼居然看不到哪裡是空著的。

  想到昨天的四個熟人今天可能也會來看比賽,我全副武裝正坐在教練身邊。這是教練特意過來要求的,他希望今天最後一場比賽,我可以在場內給予他們精神鼓勵。

  我有些擔心自己一會兒再上場一會兒不在場上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教練覺得奇怪,問我會出什麼問題。

  「比如說……覺得我是什麼奇怪的人,把我趕出去之類的?」

  「你是跟著我進去的,為什麼他們會以為你是奇怪的人?」

  ……也對哦,奇怪,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不是很正規,總擔心自己會被工作人員趕出去?一些莫名其妙的偷感。

  橙色的場地上,井闥山和稻荷崎兩支隊伍都在熱身。

  還沒開始打比賽,場上爭鋒相對的感覺就很明顯。特別是宮侑和佐久早聖臣,他們上次在排球房遇見的時候就很不對付,現在更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不過宮侑對外人可不是小學生吵架,他擺著一張笑面虎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又毒又狠,佐久早嘴巴笨笨,只能黑著一張臉在那邊扣球。

  還好他這次有隊友幫他,不然我可能真會心疼他孤立無援然後讓宮侑閉嘴。

  即使這樣可能會打擊到宮侑的積極性。

  古森元也憋著口氣和陰陽怪氣的宮侑隔著球網來來回回說了幾句話。

  佐久早聖臣不想聽了,他直接面向我,對我說:「千夏,這場我贏了的話,你不如就來井闥山吧,在我們這裡,你的能力變得更有價值。」

  我:「!」

  哇……佐久早,你一開口就是王炸啊。

  果不其然,宮侑完全炸毛:「你說什麼!你以為你在對誰說話啊!你什麼意思啊!」

  宮治拉住他:「好了蠢侑,別吵了。」

  宮侑:「你聽他說的是什麼話。」

  「我聽見了,但是無所謂。」

  宮治那雙冷色調的眼眸波瀾不驚,看向佐久早時也很平靜,他說:「反正贏得會是我們,那種事,就讓井闥山的主攻手在夢裡去想吧。」

  佐久早聖臣:「……呵。」

  一時間,場上火花四起,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火藥味。

  我在心裡感嘆。

  宮治這個攻擊力,也不比任何人低啊。

  好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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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野……む吐血めむ伸手めむ爬め

  下、下章一定む倒地め


第128章 123個排球:123個排球

  這是全國賽的最後一場比賽,沒有人會掉以輕心。

  稻荷崎的隊伍中一直以來都有幾個強的如同怪物一般的狠角色,井闥山也是一樣的,不如說,他們整支隊伍,不管是誰都厲害的有點嚇人了。

  第一局,一上來佐久早就開始發難,明明扣球的威力應該不比牛島若利的球力道大,但是那顆排球卻輕而易舉地突破了稻荷崎千錘百煉的三人攔網。

  他扣的實在太快,我完全沒看清,旁邊的教練往前傾斜了上半身,右手抵著下巴:「這是……」

  我立馬問:「教練,這個扣球是有什麼玄機嗎?」

  「確實,之前在活動熱身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他的手腕非常柔軟,能彎曲的角度非常大。」教練解釋說:「得益於他手的靈活,剛剛的扣球被施加了強烈的旋轉,是和重炮扣球不一樣的扣球類型,不好攔。」

  我明白,而且我的動態視力也很不錯,佐久早的扣球我自己看不明白,但是在教練的解說下我就能注意到,突破了三人攔網的那一球旋轉速度比普通的扣球,也比重炮扣球要快。

  旋轉過快的球體在方向上不好控制,也無法用肉眼觀測,在腦海中預判球的軌跡,攔的時候容易彈飛,接的時候容易接不准,很難處理。

  之前也和井闥山打過,但這次佐久早的技術很明顯又純熟了。

  教練側過頭來看我。

  我覺得他這會兒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眉頭一跳:「怎麼了教練?」

  他沉思了幾秒,很嚴肅地對我說:「結城啊,我知道你在運動方面的天賦都不錯,當初精進扣球也只不過用了兩天時間就掌握的很好……」

  「您直接明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牛島的重炮扣球你都能用不同的方式達到相同的效果。」教練偷偷指著佐久早,小聲問我:「佐久早的扣球你是不是也能琢磨一下,把它偷學過來?」

  我說:「教練,您以為我是copy忍者升級版嗎?」

  「……咳,嗯,好像是有一點強人所難。」

  教練干咳了一聲,雙手環胸,重新把視線放回場上,過了好一會兒,又不死心地問:「真的不行嗎?」

  如果這都能學會,回去再練幾個月,到了IH豈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球一接一個准,別說白鳥澤了,直接把井闥山也一起拿下?

  我想也不想:「不行的教練,我是個廢物。」

  教練頗為可惜地嘆了口氣:「那也不用這麼說,你已經非常優秀了。」

  「啪!」

  一聲重擊將我們的注意力又拉回了球場上,這一球依舊是佐久早聖臣扣的,他的擊球姿勢非常完美,在空中展腹拉滿腰弓,薄薄的運動服在肌肉緊繃的時候貼在身上,將身體的線條展露無遺。

  他的右臂彎曲抬起,微微轉體,收腹、收胸的同時依次帶動肩、肘,前臂,從頭後鞭甩至右肩前方扣球,掌心擊打球的中上部,手腕迅速爆發下甩,手指向前推壓球旋轉下落,球體斜斜地穿過攔網的邊緣,朝場地的白線飛去。

  赤木路成先一步在空位處等候,他以為這一球鐵定是要出界的,結果那球居然又繞回了線內,擦著白線落在了稻荷崎的場地上。

  我簡直瞳孔地震。

  啊?佐久早?

  你也會蛇球?你還說你不是海堂薰?

  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片場,我十分震驚地指著場地內的那一球,側頭看向教練:「教練!你看到了嗎!」

  教練其實也很震驚,但是看到我這雙眼睛瞪得比他還大,心裡突然就平衡了,他故作鎮定,說:「嗯,佐久早的扣球是這樣的,不用大驚小怪。

  這還打個毛啊!

  我也曾經看到過宮侑發跳飄球的時候,球體直直地奔著線外去,但是一晃弧度就又回到了線內,但是那個時候宮侑和我解釋說,跳飄球的關鍵是使作用力通過球體重心,使球不發生旋轉,擊球時手和接觸面要小,發力突然而短促,手跟隨球的時間要短。

  他教我教的很認真,動作也是一步一步拆分來教的,但是我學起來不如重炮扣球順利,十球也就只有兩球是能成功的,後面因為跳飄球不符合我的暴力美學,我就不願意再學了。

  這件事還被宮侑念道了好久,說我怎麼可以半途而廢,撒著嬌讓我多和他學,我才不要,讓我學這個我還不如多去看角名這個核心怪物是怎麼做到在跳起來的時候突然擰腰的。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了,我看到佐久早那擊扣球就想到了宮侑的跳飄球,兩者的球路都變幻莫測,卻又有著很大的不同,跳飄球在飛過去的時候是不發生旋轉的,而佐久早的扣球卻是高速旋轉著的。

  他以這種方式讓自己的球路變得同樣靈活且詭異,攔網也不好攔,接球也不好接。

  我不禁感嘆:「好惡心的球。」

  教練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只要是佐久早扣球,就能看到稻荷崎牆壁的破碎和滿球場亂飛的排球,打到後半段他們才適應了一些,在猛攻和調整好狀態的防守下,努力拉小了差距,以23:25的比分輸掉了第一局。

  不過大家的狀態卻逐步邁上正軌,大家並沒有因為敵人過於強大而氣餒,中場休息時眼裡也都暗藏著小火苗,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

  教練並不需要多說什麼,也不需要我多說什麼,只是叮囑幾句注意事項,便給出時間讓他們好好休息。

  等到再次上場,他們已經是滿血復活,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了井闥山的對面,勢必要拿下這最強的BOSS。

  開場由宮侑發球。

  他的跳發和跳飄一直是稻荷崎一個不錯的武器,不過古森元也作為自由人,他的接球能力在高中生中十分拔尖,在被宮侑一連得了幾分後,他篤定又嫻熟地提前來到了落球點,上手接球接住了宮侑的跳飄球,一傳完美,球來到飯綱掌手上,再來了個背飛由佐久早擊球。

  這一球被赤木路成接住,球來到宮侑這邊,井闥山的前排看宮治已經開始助跑起跳,角名也在時刻准備待命,以為這一球不是短平快就是背飛,根據自己的判斷准備好攔網。

  結果宮侑誰都沒給,自己來了個二次進攻,再次拿到了自己的發球局。

  飯綱掌看著被推過球網的排球掉在地上,一雙眼睛偏移,視線又落在了臉上帶著嘲弄表情的宮侑身上。

  不得不說,稻荷崎能走到決賽,確實有著十分優秀的能力。

  早在第一局的尾巴,場上的局勢就有著細微的變化,到了第二局,勝利的天平越發往稻荷崎這邊偏移。

  而事實如此,稻荷崎順著那股勢頭一路猛衝居然在最後一路領先井闥山,29:27贏了第二局。

  我在教練席旁邊興奮地打了一套組合拳。

  局勢大好,局勢大好啊!

  宮侑癱在椅子上,毛巾搭著額頭,他余光看見我這拳拳生風的樣子,忍不住吐槽:「千夏,人家啦啦隊都是穿著超短裙跳性感啦啦操,你怎麼裹得嚴嚴實實在旁邊給我們打拳啊。」

  角名:「你讓學姐給我們跳性感啦啦操?瘋了吧,你就不怕她用花球打死你?」

  宮治有點累,一時間幻聽:「什麼性感花?」

  我說:「性感啦啦操算什麼,比完我給你們來一手巴西戰舞。」

  巴西民風開放,讓宮侑感興趣地坐直了身體:「什麼巴西戰舞?布料很少的那一種嗎?」

  我想著以前教練給我展示格鬥技的時候,身上也就只穿著一條褲衩,上半身裸著,全身都是肌肉,極具男性魅力,布料很少,但打拳能讓我看得更清楚。

  於是我點點頭:「沒錯,想看嗎?」

  「想啊!」

  其他人了來了勁:

  「什麼!」

  「什麼巴西戰舞!」

  「真的可以看嗎!」

  我說:「當然可以。」

  大家歡呼一聲,體力流失帶來的頹感頓時消失地一干二淨,重新恢復了干勁。

  井闥山的隊員聽到稻荷崎這邊熱鬧的聲響,一邊喝著水一邊往那邊看。

  古森元也納悶地嘀咕道:「稻荷崎都是一些體力怪物嗎?打滿了兩場還這麼活蹦亂跳的。」

  大家的防守都勢均力敵,這兩場打的不容易,還能保持精力充沛,實在是有點太恐怖了。

  飯綱掌也看向那邊,說:「不,他們也是疲憊的。」

  只是不知道在說什麼,精神上亢奮而已。

  第三局。

  打到現在,他們對雙方的攻擊手段和防御手段都有了很深入的了解,此時兩邊都是一勝一負,第三局是否能贏下來,就要看他們的狀態和失誤的次數。

  從狀態上來看,似乎是稻荷崎更好一些,但是從技術上來看,井闥山的失誤次數更少。

  這種差別無形之中會增加場上運動員的壓力,節奏也越大越快,體力消耗越來越大,在比分來到15:12井闥山領先的時候,不管是起跳也好,還是魚躍也好,刻入骨子裡的動作不會輕易變形,但不讓人喘息的節奏依舊不能讓人好好助跑,無法發揮百分百的實力。

  大見教練發現了我們這邊的不對勁,用掉了最後一次機會叫停,讓大家休息一會兒,放慢節奏,別打那麼快。

  特別是宮侑,不要不停地發起負節奏。

  金發少年喝著水,胡亂「嗯嗯」幾聲,好像是聽進去了,可到了場上,打了幾球慢的之後,節奏又被帶的起飛。

  最後30:28輸掉比賽,宮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局已經結束,還想傳下一球,卻余光一掃看到比分牌,猛然意識到稻荷崎第三局已經輸了。

  少年「嘖」了一聲,他和宮治對視一眼,兩個人心意相通,他們同時收回視線,在第四局裡發了狠,配合著隊友咬著牙率先拿到25分。

  此時,決賽來到第五局——

  說實話,我已經不忍心看了。

  好折磨,即使是我沒有上場,只是在旁邊看著,那每一球的拉扯,每一次排球打在身體上的響聲,每次落地時肌肉的顫抖,看到現在都讓我感覺到窒息。

  大家都是拼了命在打球的,所有人都是衝著勝利去的。不管比分落下多少,不管敵人倒地有多難打,他們依舊向上抬頭,注視著那顆飛在空中的球體,腦袋裡想著的全都是如何得分。

  我攥緊了胸口的衣服。

  「啪——」

  好痛苦。

  但是好爽!!!

  這種壓力讓我呼吸都非常急促,我跟著他們一起緊盯著那顆球體,精神緊繃著,擊球的聲音讓我的手臂上都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最爽的是他們的表情,他們的勢頭,他們的執念。

  ——那種一定要將對方扒皮抽筋,一口氣全都吞下的凶惡表情;那種恨不得一擊擊穿對方身體,把對方打得再起不能的勢頭;那種一定要拿下勝利,發了狠的執念。

  看的好爽啊,這場比賽。

  我按住顫抖的指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場內。

  「嗶——」

  伴隨著最後一聲哨聲。

  井閥山率先拿下15分,贏下第五局。

  場上的金發少年現在網前,看著身後觸地的排球,有那麼片刻的愣神。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向體育館天花板上吊著的刺眼燈光。

  那光芒實在太強,把眼球都刺激得流下淚來。

  「阿侑。」

  宮治一直手搭在了宮侑的脖子上,把他拉走:「走了,要列隊了。」

  他臉上表情一片空白,機械地站在井闥山的隊伍面前,渾渾噩噩地鞠躬,跟著隊友回到教練席。

  直到看到我取下了口罩,站在場地外面等他,他才嘴巴一撇,伸手抱住我,把頭埋在了我的頸窩處。

  從頸邊傳來少年忽重忽輕的呼吸聲,我輕撫著他的背,給他時間去平復自己的情緒。

  「我以為。」

  他抽了一聲,繼續說:「我以為已經這麼努力了,千夏也陪著我們練了那麼久,我們應該會贏的。」

  我摸摸他的後腦勺,安靜地聽著。

  「為什麼贏不了啊……」

  「明明第二局都贏了,為什麼不能堅持住?要是我的失誤能再少一點的話……」

  第三局有幾球宮侑沒過網,但其實並不只是他一個人失誤,宮治和井闥山的副攻手也出現過這個問題。

  「沒關系啦,我覺得阿侑很棒啊,我們稻荷崎的大家這場都很棒。」我揉他的腦袋:「對手是井闥山誒,我們能把他們逼到這個份上,難道不厲害嗎?」

  頸邊的腦袋又埋得更深了一些,我再次摸摸他給他順毛:「我看到他們已經累得站不起來咯,這幅窘態,阿侑不想看看?」

  聽到這句話,宮侑忍不住抬頭朝那邊看了一眼,井闥山的隊員們是很累沒錯,但是他們也都是癱在椅子上喝水,也沒有到站不起來的程度。

  他眼眶紅紅的:「千夏又騙我。」

  「我可沒騙你,好好看看。」我雙手捧住他的臉,說:「他們現在的樣子,和你們的比分,全都是你進步的證明。」

  宮侑沉默地又去看了一眼井闥山那邊,特別是佐久早。

  他說:「你不會真跟著那個陰森男去井闥山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被他給佐久早取的外號笑到,我眯起眼睛,放開他:「不會啦,我去井闥山干什麼?」

  宮侑鼓起腮幫子:「因為他看上去不是開玩笑的,從第一局開始就很針對,像是一定要把你贏過去似的。」

  「我哪裡也不去。」我捏住他鼓起來的柔軟臉頰,說:「快去收拾東西,我們去銀座吃蛋糕。」

  「輸了比賽都沒心情吃了……」

  「就是因為沒心情才要吃甜點啊!」

  我一只手拍在他的背上:「快打起精神來!」

  宮侑撅著嘴去找宮治一起拉伸。

  這個時候,佐久早蹭到了球網旁邊,默默地看了我好幾眼,我會意地走過去,對他道喜:「恭喜奪冠。」

  他應了一聲,低頭看著我,就算是拿到了冠軍,他也沒有多高興,臉上依舊是平靜的模樣,問我:「你待會兒……有什麼安排嗎?」

  「我們要去銀座買些點心。」我停頓片刻,繼續道:「一起去嗎?」

  佐久早聖臣側目看了一眼一直往這邊看的狐狸們,其實心裡是有些不願意的,但是這次分別的話,又要過很久才能再見,他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

  我的身後立刻冒出一個金色的腦袋,只是他憤憤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我直接按了下去。

  我對佐久早說:「沒什麼不可以的。」

  宮侑凶巴巴的眼神瞪著佐久早。

  佐久早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朝我點點頭:「那就叨擾了。」

  宮侑:「!」

  你小子是真不客氣是吧!

  ————————

  昨天jj一直卡,沒有放存稿箱む倒地め

  今天有空再修一下

  我覺得現在稻荷崎還是贏不了的,因為井閥山太強,而且不像打白鳥澤一樣押了題

  小烏鴉——你且在這裡等等,我們明天就走む明日復明日めむ紫砂め

  有修改!

  忘記決賽是五局了!最後一局是先到15分勝利む應該沒錯めむ心虛め

  最近看評論,有被系統刪掉的む憤怒めjj一直抽


第129章 124個排球:124個排球

  東京,銀座。

  在繁華的街頭,我左看看右看看。

  身邊站著佐久早聖臣和古森元也,前者是說好了想和我一起逛逛才會出現在這裡的,後者則是擔心佐久早會被稻荷崎的狐狸們扒下一層皮來,所以才跟來的。

  一開始宮侑和宮治的攻擊性都是拉滿的,角名倫太郎也會跟著刺幾句,結果北信介一眼掃過來,三個人立馬噤聲,古森元也才沒舌戰群儒和他們吵起來。

  這個年紀的少年們沒什麼壞心思,同行了一段路,大家又都是開朗的性格,除去一開始的爭鋒相對,後面聊著聊著氛圍也都和平了下來。

  銀座奢侈品居多,在這邊逛街的基本都是有錢人。佐久早聖臣走在我身邊,路過衣服櫥窗看到上面的價錢,一開始沒什麼話說,後來他問我:「為什麼會想到來銀座買東西?」

  這裡的物價多少有點超過學生的承受範圍。

  「這家甜品店據說很好吃。」我指了指面前店面很大,裝飾簡潔卻看上去非常高檔的蛋糕店,不管是櫥窗還是棕色的門框都擦拭地蹭光瓦亮,只要稍稍靠近就能聞到從裡面傳來的甜膩的味道。

  宮侑是不會和我客氣的,他不是那麼扭捏的性格,金發少年為我拉開玻璃門,朝我揮手:「千夏!快來!」

  看他重新恢復活力,我也很開心地抬手作為回復。

  「比賽到現在大家都不容易,如果能如約滿足期待,大家肯定會很高興的。」

  我朝佐久早聖臣和古森元也,玩笑般問他們:「要是用這個當做奪冠的祝賀禮物,會不會有些敷衍了?」

  「當然不會!這家甜品很好吃,當做禮物綽綽有余了!」古森元也連忙擺手,然後又寫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我也有嗎?是不是太破費了?不太好吧……」

  「沒事沒事,原本我就想讓佐久早這家的禮盒蛋糕回去當賀禮的。」我說:「就是怕店裡的東西很甜,剛好可以挑一挑自己喜歡的口味。」

  銀座的東西按照我自己的財力肯定消費不起,但是我現在又不花自己錢,金錢就是數據,系統在這方面給足了我權限,在合理範圍內的花銷完全沒問題。

  我拉了拉佐久早的袖子,讓他快點跟上來,自己和稻荷崎的少年們一起進去,瞬間被香甜的味道包圍。

  謔!

  好香啊!

  我頓時兩眼放光,拿了旁邊的餐盤,去和宮侑討論哪個看上去好吃一點。

  他最想吃的是店裡的招牌芝士蛋糕,據說上面的芝士層口感絲滑,下面的蛋糕綿密,入口即化,是店裡最值得購買的經典款。我很好奇是什麼味道,於是也拿了一塊,宮侑還想吃店裡口味獨特的年輪蛋糕,網上都說他家有自己的配方,味道好的不得了,但再挑一塊就太奢侈了,於是他磨著宮治拿了一塊。

  宮治無語地看著他往自己的餐盤裡夾東西,問他:「那我想吃的東西怎麼辦?」

  「這個百分百好吃!」宮侑無比肯定地點頭:「信我!他會比你想吃的更好吃!」

  「我想吃布丁。」

  我說:「你倆可以再拿個布丁。」

  宮治看到宮侑十分心動,立馬捂住他的嘴,對我說:「這個就夠了,再溺愛蠢侑的話他會得寸進尺的。」

  「嗯……好吧。」我想了想,從冰櫃裡拿了個布丁也放在他盤子裡:「那只溺愛阿治的話就沒問題了吧?」

  宮治一愣,臉上立馬紅了一片,他右手放在唇邊咳了一聲,很小聲地對我說:「謝謝。」

  宮侑立馬哭唧唧鬧起來:「我也要嘛,千夏偏心,我也要布丁!」

  這時北信介恰巧走過,宮侑立馬閉嘴,安靜如雞。

  我扭頭就走。

  余光看見井闥山的兩位總有一種游離在氛圍之外的樣子,想著應該是平常沒怎麼在一起接觸,也很擔心自己厚著臉皮挑東西會給我造成負擔,我立馬來到他們身邊,問道:

  「想好要吃什麼了嗎?」

  「這個……」古森元也很猶豫。

  他想選一個最便宜的來著,所以看完一圈正在對比。

  「如果還沒選好的話,不如也試試這個芝士蛋糕?」我見他對甜食似乎不排斥,於是給他夾了一塊,並說:「說是店裡的招牌呢,選他不會出錯的那種。」

  古森元也看著餐盤裡賣相優秀味道也很饞人的甜點,滿臉感動,像是得到了什麼升華:「謝謝你結城同學TWT」

  面對只有幾面之緣,連朋友都可能算不上的人這麼大方,真的是要感動到快哭出來了。

  佐久早聖臣基本不吃外面的東西,不過這家店的烘焙坊是用落地玻璃隔起來的,從外面看裡面的衛生做的很干淨,我覺得佐久早應該不會拒絕。

  想著他的喜好是酸梅,可能會喜歡吃酸的東西,於是拉了拉他的袖子,帶他到那邊的蘋果酸味蛋糕和慕斯酸奶蛋糕讓他選。

  佐久早聖臣選了後者。

  等到大家都選完了,我去付錢,刷了卡把所有的甜品全都打包帶走。

  角名倫太郎把這一幕完完整整地記錄下來,出甜品店的時候不禁感嘆一聲:「學姐,你刷卡的樣子真帥。」

  我正想謙虛幾句話,又聽他說:「家裡缺男模嗎?我可以去學習男模的職業素養。」

  這句話有笑到我,我說:「男模的職業素養第一條:不能愛上老板。」

  角名不說話了。

  回到酒店,我開始整理我自己帶過來的東西。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敲房門,拉開一看,是拉著小旅行箱的佐久早站在外面,安靜地等著我。

  我看他這幅全副武裝的樣子,問道:「你們現在就要回去了嗎?」

  「嗯,因為學校不是很遠,坐電車的話最多半個小時就能回去了。」

  佐久早聖臣停頓片刻,又說:「飯綱拿到了你給大家買的整塊巧克力蛋糕,我們打算回去分,讓我代他謝謝你。」

  「小事啦,我還覺得作為慶祝你奪冠的禮物那些不夠有誠意呢。」

  少年低頭看著我,「你有帶手鏈的習慣嗎?」

  我疑惑地搖搖頭。

  手腕上戴東西影響比賽,我從小就不習慣戴戒指和手鏈。

  「發帶呢?」

  「這個倒是有。」

  我從包的夾層裡抽出兩條發帶,一條是黑色的發帶,我用的比較多,另一條鵝黃色的發繩是隨便從家裡抽來備用的。

  佐久早從我手裡抽走那條細細的黃色發繩,說:「加上這個的話,就足夠有誠意了。」

  我愣了愣。

  我的發繩?可是你……用的了嗎?

  少年的手機震動了幾聲,他隨意掃了一眼,「我得走了。」

  緊接著,沒等我有什麼反應,佐久早聖臣上前一步,拿著發帶的那只手按在我的後背上,很突兀地將我圈在了懷裡。

  「……下次見。」

  他動作緩慢地將我松開,卻在轉身的時候很快,像是再慢一秒鐘,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把我一起給擄走。

  我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他正在一邊走一邊將我的那條發繩纏在手腕上。

  細繩樣式的發繩能在他手腕處繞三圈,配著他這一身黃綠色的運動服,居然一點都不突兀。

  在轉交離開時,他背對著我抬手揮了揮,運動服的袖口往下滑落幾分,露出那一小節綁著發繩的手腕,以及手腕往上修長又骨感的手背和手指。

  嘶……

  佐久早,你是知道怎麼讓人對你念念不忘的。

  我的腦子裡全是他抬手的模樣,偏偏他手又好看,上面纏著我的飾品,莫名旖旎曖昧。

  嘆了口氣,我關上房門。

  算了,也許下次再見,他手上可就沒有這東西了。

  ……

  下午三點,我們坐車回了稻荷崎,這次比賽大家都很辛苦,即使依舊與冠軍失之交臂,他們也獲得了不錯的成長。

  就這樣繼續努力下去,想來今年IH也能取得不錯的成績。

  他們回家之前把自己簽好名字的白板貼都給了我。我看時間還早,也不著急回去,就讓北信介幫我把東西先拎回家,自己拉著大閑人角名去學校附近的店裡買了塊白板,和幾只不同顏色的白板筆。

  少年任勞任怨地幫我拎著東西,和我一起回到學校體育館。

  五天沒回來,這裡地面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我指揮角名去拖地,自己則是站在白板前,用筆頭戳了戳自己的下巴。

  角名手上的活干了一會兒,繞了一圈回來還沒見著我動筆,於是把拖把放在了一邊,湊過來貼著我看我到底想干什麼。

  他的視線放在白板貼上,問:「你真的想做簽名板?我以為你那天說的只是轉移宮侑注意力的小手段。」

  「當然了,不然我收集大家的簽名干啥。」我用肩膀推了推他:「太近了,離我遠點。」

  角名聽話地往旁邊挪了挪,又問我:「上次學姐不是想讓我光著上半身當你的模特嗎?」

  我動作一頓,裝傻:「有這回事嗎?我不記得了,什麼時候說的?」

  「在京都的時候。」

  「誒?這樣嗎?」

  原本只是當做玩笑隨口一提,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反應。

  角名倫太郎抓住我的手腕,那雙狹長的眼眸盯著我,「我的身體對學姐來說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嗎?」

  明明距離很安全,他似乎也沒有想做什麼失禮行為的意圖,但單單就這樣被他看著,我卻在一瞬間感覺到了壓力。

  我心虛地把視線挪向別處:「沒有啦……」

  「學姐在說謊。」他低頭銜住我的指尖,輕輕咬了一口,然後帶著我的手一起從衣角下伸進去。

  「之前學姐很喜歡看我的腰,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想摸摸看嗎?」

  我的手瞬間被少年身上的溫度所包裹著,被他一路領著往上,細細地描繪著他身上最誘人的那一部分線條,我又想到了那次用水晶在他皮膚上留下紅痕的樣子,忍不住紅了臉。

  好、好澀。

  什麼都沒看到,但是就是覺得他在勾引我。

  不對,我的手都被他按在腰線上了,這就是在勾引我吧!

  好好摸……再往上就是胸肌了……不是,結城千夏你清醒一點!不要被美色誘惑了!他的好感還沒滿!

  ……對哦,都這樣了,他為什麼還沒滿?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角名倫太郎動作一頓:「怎麼了?」

  是,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我眉梢微挑,問他:「角名的意思是,我可以隨便碰你?」

  角名倫太郎松開我的手,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請。」

  我並沒有繼續去摸他的腰腹,而是轉移到了他的後背,順著他的脊骨一點一點往上描繪著,角名微微一愣,看著我,耳尖開始發紅。

  少年的皮膚很好,摸上去也是又光滑又軟嫩的,只不過他現在身體緊繃著,連帶著腰腹和背上的肌肉都十分明顯,指尖順著線條輕蹭著,他露出忍耐的表情,下意識要回頭看。

  我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茶色的眼眸倒映著他此時的樣子,點起腳在他的嘴角旁印了一個吻。

  他眼睛微瞪,直接伸手攬住我的腰,想要將這個吻貼在正確的位置,並不斷加深。

  我卻松開了捏著他下巴的那只手,豎起食指擋在我們兩個人的唇瓣中間。

  「現在是我碰你的時間。」

  我說:「你不許主動親我。」

  角名捏住我得意的臉:「學姐,看來你很想憋死我。」

  「不管,反正你不許。」

  「好吧,這次我可以聽學姐的。但是,學姐什麼時候能聽我的?」

  我將他推開,與他拉開距離:「當然是我願意的時候。」

  主動的觸碰也沒讓他把最後一點好感漲滿,不知道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反正稻荷崎的攻略早就完成,角名的好感沒滿也只是會讓總體進度差一小節而已,下一個副本補上進度就好了,沒有強求的必要。

  我打算放棄了,轉身去拿隊員們的白板貼,想先把我的簽字板搞定。

  角名倫太郎卻不給我機會,他看著我如同一個剛親熱完,轉頭就能無情抽離的渣女,心裡有些不滿,再次纏上來,隔著白板筆與我手指相扣。以他手的大小,做到這件事情很輕松。

  「你就想這樣丟下我不管?學姐好狠心。」

  [角名倫太郎好感度:100.]

  [恭喜玩家達成好感度百分百。]

  [請玩家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他從背後抱住我,臉頰輕輕蹭了蹭:「明明我那麼喜歡學姐。」

  「學姐要一直裝作看不見嗎?」

  「因為北前輩……」

  「又或者,因為阿治?」

  ————————

  好,這裡注定要掙扎一下

  如果要讓宮侑也百分百,會有一個小修羅場,但烏鴉又得推推,不過中秋雙更!後天鐵定能到烏野

  所以……是修羅場還是小烏鴉呢?む摸下巴め


第130章 125個排球:125個排球む中秋二合一∼め

  從東京回來的第二天,一切好像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

  最後的兩場比賽在周末,除去應援隊,還有很多同學去了體育場看比賽,和井闥山的那場比賽看的人是最多的。北信介沒有上場,但不管是班上還是在排球部都沒有人會去亂說他什麼話,而稻荷崎一直以來的目標是奪冠,這次拿了亞軍,了解北信介的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恭喜他。

  ——北信介只會面無表情地看著你,沒有開心也沒有生氣,認認真真地道謝,然後走掉。

  所以我們班上的氛圍沒有那麼熱切,最多就是看了最後一場比賽的同學會激動地誇贊幾句厲害,除此之外也沒什麼。

  今天的重頭戲其實在放學後。

  為了讓阿北能第一個看到我准備的驚喜,一下課我就催促他快點收拾書包。北信介做什麼都一絲不苟,不緊不慢的,我在旁邊看的著急,直接三下兩下幫他把書疊在一起,全都塞進了書包裡。

  北信介低頭看著凌亂的書包,想理一理裡面的書本。

  我卻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再次催促:「快點阿北,你動作真的太慢了。」

  他不急不慢地再低頭看了一眼抽屜,確定自己沒有落下東西,才順從地跟著我一路小跑出教室。

  跑到樓梯轉角時差點撞到人,我其實自己可以停住,北信介卻還是拉了我一把,順勢扶住了我的腰,輕聲提醒:「小夏,慢點。」

  溫柔干淨的聲音幾乎是貼著耳朵響起的,我的頭皮差點炸開,一只手捂住脖子,從他懷裡出來,「有話好說,別、別離這麼近。」

  北信介有些意外地看著我。

  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笑了一聲,重新拉住我的手,和我一起下樓。

  路上這樣耽擱一下,最先到排球部的人肯定就不是我和阿北了。

  體育館內,金發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在我做好的簽字版前,摸著下巴從上看到下,無比的細致,他湊的很近,像是在努力辨認著什麼,看到好玩的東西還會發出嘲笑,然後拉著旁邊的宮治說著什麼,大概是角名今天做值日,他沒和宮治一起,所以現在體育館裡只有宮侑和宮治在。

  聽到腳步聲,他們往後投來實現,在看到我和北信介的時候,連上不自覺帶上笑容。

  「千夏,北前輩,你們來啦。」

  北信介朝他們點點頭,走過去問:「你們在看什麼?」

  「應該是千夏做好的簽名板吧。」宮侑讓開位置,讓北信介能看到面前的這塊板子。

  其實板子就是很平常的一塊白板,但是上面的裝飾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的。

  白板最上方的位置貼了一個大大的粉色蝴蝶結,剩下的粉色綢緞作為花邊站在白板周圍,突出中間已經貼的錯落有致的姓名貼。以白色為底,姓名貼周圍用不同的顏色畫著不同的邊框,姓名貼上也畫上了名字對應的Q版大頭。

  北信介看到了他的名字被擺在開頭第一個,右下角的Q版頭像是一臉嚴肅的自己,畫的有些粗糙,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畫的是他。

  他覺得有趣,眼裡帶著笑意回頭問我:「上面這些都是千夏畫的?」

  「邊框是角名畫的,頭像是我畫的。」我雙手背在後面,等著他誇我。

  北信介也沒有辜負我的期待,誇贊道:「畫得很好。」

  非常簡單樸素又直白的一句誇贊,我的心情卻雀躍起來,臉上的笑容都燦爛了幾分。

  宮侑和宮治的頭像我也畫的好,只不過我畫的不是人臉,而是遮住右眼回頭看的金發狐狸和遮住左眼回頭看的銀發狐狸,金發狐狸眼神輕蔑,臉上似笑非笑,頗具嘲諷,而銀發狐狸看上去很是冷淡,可眼裡卻透著一股蔫壞蔫壞的感覺。

  宮治看的發笑,他說:「為什麼只有我和阿治是狐狸,其他人都是自己的頭像?」

  畫的時候不自覺就畫成這個樣子了。

  我覺得我畫的很傳神啊!

  這簡直就是他們。

  所以我說:「因為在畫的時候我的腦袋裡就浮現出了這個形像,我覺得非常合適。」

  宮治盯著上面那只銀發狐狸,表情一言難盡:「在千夏心裡,我是這樣的嗎?」

  我微笑不語。

  宮治看了我好一會兒,在腦內一番仔細的琢磨之後,居然還接受了這個形像:「好吧,確實我就是這樣的。」

  欣賞完我做好的簽字板,我們環顧四周,最後在靠窗的那面牆上看到了有一個不知道用來掛什麼的釘子,可能是以前的學長們留下來的,反正他們沒看見誰會在上面掛東西。

  我把簽字板掛上去,位置剛好就在時鐘的下面,隊員們看時間的時候,都能一眼看到這塊貼上了隊員們名字的簽字板。

  這個位置我很滿意。

  看著掛得頗為平整的白板,我欣慰點頭。

  「千夏。」

  我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我,我回頭一看,是宮治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少年的臉上依舊是和往常一樣的平靜,不過銀色發絲下的耳尖紅的徹底,和我說話時眼睛都不敢看著我,這讓我意識到他可能遠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宮治斷斷續續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你能……跟我來一下嗎?」

  我動作一頓,心裡其實已經隱隱猜測到了他可能要和我說什麼事情,卻還是朝他笑了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跟著他走出體育館,來到了體育館外邊的角落。

  這裡是體育館的側面,平常並不會有學生經過,就算是有隊員陸陸續續來參加部活,看到他們在說事情,也不會自找沒趣地湊過來強行加入對話。

  更何況,我們四個今天確實來的早,其他人估計還得等會兒才得到。

  一月初的風吹在臉頰上依舊涼颼颼的,體育館旁邊的大樹在冬季全都掉光了葉子,看上去光禿禿的,不過等到冬季一過,春季到來,上面又會變得郁郁蔥蔥,在夏季為眾人帶來涼爽的綠蔭。

  宮治就站在樹下,干咳一聲,嘴唇微張著,卻又在要說什麼的時候緊緊抿起,完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沒有催促他,只是安靜等著,等他理好腦海中紛雜的思緒,再把自己想說的話告訴我。

  沒有讓我等很久,宮治總算是找到了一個並不突兀的突破口,問我說:「上次在游樂場,鬼屋的通關獎勵,我看到學姐好像在用?」

  「你說這串吊墜嗎?」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墜在尾部的粉色水晶隨著我的動作輕輕搖晃著,在陽光下折射著好看的光。

  宮治默默點頭。

  「我覺得還挺好看的,所以就用上了。」我微微一頓,又問:「不過記得阿治當時就把你的那串掛在手機上了,阿治會介意我也用這個嗎?如果介意的話我可以換掉。」

  「我不介意!」他連忙否認,而後聲音小了幾分,銀色發絲下的耳尖紅的滴血:「不如說,我很高興看到千夏在使用它。」

  「不過,那裡的工作人員說,這個是給情侶的通關獎勵。」宮治摸了摸鼻子,視線總算是落在了我身上,試探性地問我:「千夏不怕被別人看見之後,誤會我們的關系嗎?」

  「這有什麼好誤會的,只不過是款式相同的吊墜而已。」

  「……嗯……說的也是。」

  宮治干巴巴地說完這句話,又不太敢看我,停頓片刻後,繼續說:「千夏,其實在比賽前我就想和你說了,但是因為不想分心,所以才拖到現在。」

  我歪了歪腦袋,依舊看著他。

  「就是,我……」

  「阿治想說,他喜歡你。」

  一個聲音打斷了宮治的猶豫和扭捏,同時,一只胳膊也將我攬了過去,將我按在寬厚的胸口。

  我微微側目,是宮侑。

  貿然被戳穿了心思,宮治直接炸毛,「你怎麼跟過來了!都說了不許偷聽我和千夏說話!」

  「不就是告白嗎?你表現的這麼明顯,我看一眼就知道了。」宮侑俯下.身子,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挑釁一般地看著俯視著自己的宮治,說道:「但是千夏是我的,不許阿治來介入我們之間的關系。」

  「當時千夏和你分手,你們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宮治蹙著眉,抓住我的手腕,「既然沒有關系,就不存在介入這一說,我也有資格和千夏在一起。」

  「連告白都說的結結巴巴扭扭捏捏的膽小鬼,有什麼資格?」

  「如果不是你打斷我,我已經和千夏說完了!」

  「哦?是嗎?我可是看你手都在抖啊。」宮侑依舊把我攬在懷裡,不許宮治把我拉出去,冷哼一聲,「膽小鬼就別說大話了,千夏,別理蠢治,我們走。」

  宮治是真的生氣了。

  他一把揪住宮侑的衣領,面上帶著怒火:「你到底要干什麼?自私的家伙,什麼時候你才可以為別人多著想一些?打斷別人的告白就已經夠讓人火大的了,你現在還想直接把千夏帶走,你有沒有問過千夏的想法?她願意和你走嗎?」

  「千夏怎麼不會願意和我走?」宮侑面色陰沉地看著他:「難道你想說,千夏喜歡的人是你,她要留下來聽你告白,然後和你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嗎?」

  宮治同樣以不善的語氣回敬他:「怎麼不可能呢?千夏一開始就對我有好感,和你告白只不過是弄錯了而已,如果那天被告白的人是我,我絕對不會讓千夏受那麼多的委屈!」

  宮侑呼吸一窒,他伸手抓住宮治的手腕,手背上的骨頭用力到突起:「……所以呢?」

  「……」

  「沒有那麼多的如果,那段時間和千夏在一起的人就是我。確實我作為男朋友做的很爛,但即使是很爛,我也是她曾經的愛人,你又來湊什麼熱鬧?」

  宮治的指尖一瞬間攥緊,咬著後槽牙:「宮侑……」

  我哪裡會想到就這麼短短幾句話的間隙,他們就能反目成仇成這樣,我立馬按住他們的手,勸道:「別!別吵架!你們都冷靜一點!」

  結果這一開口,戰火直接燒到了我身上。

  「千夏你說!」宮侑看向我:「我和阿治之間,你選誰!」

  我:「……」

  我就不該勸架,讓你們在這裡打得狐毛亂飛。

  宮治也跟著宮侑一起看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被兩雙這樣的眼睛盯著,我簡直冷汗直冒。

  在原本的計劃中,我想著一個一個解決可能會稍微好一些,不會再發生像研磨和黑尾那樣讓人頭皮發麻的二選一場面,但結果這雙胞胎完全不給操作空間,只要一個稍微有要表露心意的意思,另外一個就會直接出現,最後還是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好了,現在怎麼辦,又是一個極限二選一,選誰我感覺我自己都不能好過。

  「喲,今天這麼熱鬧?」

  就在我們三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聲音插.入進來,終結了我們凝固的氛圍。

  這個聲音我太熟悉了,換做是平常,我可能會很樂意見到他過來攪混水讓我抽身,但在這種環境中,很明顯,他的攪混水完全不能解決我現在的危機。

  ——甚至可能會變得更糟。

  角名倫太郎身上還穿著稻荷崎的西裝校服,一米八幾的身高和完美的比例讓他連穿校服都看上去很帥氣,他微微駝著背,狹長的眼睛眯起,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們現在這種詭異的拉扯姿勢。

  宮治嘖了一聲,松開宮侑的衣領,兩個差點就要打起來的雙胞胎終於分開。

  角名走到我們面前,看了看宮治,又看了看宮侑,最後恍然大悟地看著我:「是阿治和學姐告白了嗎?怎麼樣,學姐答應了?」

  我按住想要說話的宮侑,回答他:「沒有告白,沒有答應,沒有沒有。」

  「哦,我還以為昨天我和學姐告白的時候,學姐直接把我糊弄過去了,今天是想要接受阿治的心意呢。」

  角名倫太郎漫不經心地給兩個人再次丟下一顆地雷。

  「什麼?!」

  「角名你居然趁昨天誰都不在,和千夏說那種事!」

  兩個人立刻又被點燃引線,這次他們一致對外,統一想先把角名收拾了再解決內部的矛盾。

  眼看面前的人又要開始吵起來,我頭痛地按住了額角:「角名你就別添亂了。」

  「這怎麼叫添亂?」角名俯身,視線與我齊平,說道:「昨天的告白依舊有效,如果學姐想和我走的話,我隨時待命。」

  宮侑護寶貝似的護著我往後挪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防備地說:「你離千夏遠點!」

  「好吧。」角名倫太郎也不生氣,抬了抬下巴,「不過我覺得,你們還是先去換衣服准備熱身比較好。」

  順著角名的示意往上看。

  銀發少年就站在活動室的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這場宛如鬧劇一般的爭執。

  他的視線從三個隊員身上輕飄飄地劃過,最後落在我身上,目光平淡,我無法看出他現在在想什麼,只看到他在動作微微一頓後,關上了窗戶,離開了窗邊。

  我很明顯感覺到宮侑和宮治同時一僵。

  角名倫太郎朝樓上走去,頗為隨意地對我們抬手:「我可不想挨罵,先去做准備了。」

  宮治不甘心地往我這邊斜了一眼,還是和角名一起上去了。

  最後只剩下宮侑,他拉住我的手,將我的手心貼在自己的臉上。

  一向高傲又牙尖嘴利的少年用那雙暖色調的眼眸看著我,眼睛濕漉漉的,裡面盛滿了委屈。

  有水霧在他眼中彙聚起來,將眼尾都染成紅色。

  「千夏,你不許答應他們。」

  「一想到你可能會喜歡上別人,可能會和別人一起離我而去,我的胸口就會悶悶的,心髒也感覺要停止跳動了一樣,特別難受。」

  「我不希望你答應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我想你是我的。」

  「千夏。」

  「和我復合吧,好不好?」

  [宮侑好感度:100.]

  [恭喜玩家達成好感度百分百。]

  [請玩家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我憐惜地用大拇指摩挲著他臉頰的皮膚,說不出話來。

  宮侑是個脾氣很大的孩子。

  他天賦絕佳,毒舌又欠揍,有什麼情緒都會表現在臉上,不滿的地方直言不諱,開心的地方也認真的肯定,上一秒也許還在生氣,下一秒可能就會因為對方的服軟和誇贊多雲轉晴。

  宮侑是個很好哄的孩子。

  他確實在和我相處的時候會很多次對我耍性子,但我只要稍微哄一兩句,他就又會變成粘人怪,好像剛剛完全沒在生氣,表露不滿是在對我撒嬌。

  在和宮侑熟悉之後,我發現他真是一個很單純直白的少年,愛玩是真的,沒什麼壞心思也是真的。

  讓他服軟從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要讓他這種性格對我說出這些話,其實更是困難。

  這不是他第一次要求和我復合,卻是最認真的一次。

  我看著他,沒有做出回答,只是軟聲對他說:「先去熱身吧,其他人差不多也要到了。」

  那雙暖色的眼睛裡的光一點一點暗淡下去,心裡的疼痛和窒息感仿佛一瞬間要將他淹沒,可腦海中的愛意又會在徹底絕望前將他從溺死人的苦中打撈出來,在痛苦中靠著這份喜歡苦苦支撐著。

  宮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松開了我的手,乖巧又順從地回到了體育館內。

  我松了口氣。

  忍住心裡的一絲不安,去體育館旁邊的器材室,幫他們去拿排球。

  ……

  訓練完回去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冬季就是這樣,天黑的很早,現在也只不過是剛到飯點,街邊的路燈就已經亮了起來,靠近小區的路上也沒什麼人,走了很久,這條道上也就只有我和阿北兩個人。

  他和我說話的時候與平常沒什麼兩樣,似乎並沒有在體育館看到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一開始緊繃的神經隨著他溫和穩定的聲音逐漸平息,和奶奶一起吃飯也在很平常的說著今天學校裡發生的事情。

  最後的一絲忐忑在奶奶和藹的笑容以及北信介平靜的眼眸中煙消雲散。

  吃完飯阿北送我回家,只不過今天反常的,他並沒有在前院就停下,而是跟著我一起進了玄關。

  「啪。」

  掌心和牆壁相觸,發出了很輕微的響聲。

  我發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在這種距離下,我清楚地看見,那雙平和的棕褐色瞳孔中早已天翻地覆。

  少年的表情依舊冷靜而包容,可我知道完全不是這樣,他此時此刻應該是混沌而混亂的,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安定。

  這樣的變化讓我指尖微顫,我剛想說什麼,卻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就被對方的唇齒全都淹沒在親吻當中。

  並不是那天在夜跑時那樣溫和又輕柔的吻,這次北信介吻的很深,像是要占領我的全部空間,讓我毫無保留地接納著他的一切。

  我被他帶動著,舌尖與他糾纏在一起,等到他從我的唇上退開,我們都是呼吸急促,連胸口都在劇烈起伏。

  「阿侑,阿治,角名。」

  北信介一直手托住我的臉,在那片混沌中找回了一絲理智,他平復著呼吸,保持語氣中的平靜,輕聲問我:「你最後,要誰留在你身邊?」

  真能忍啊,阿北。

  這個問題明明在學校就想問了吧?偏偏他一路忍耐,忍到了現在。

  好稀奇,居然能看到沉穩而又安定的阿北,露出這種表情。

  我絲毫不懷疑,如果我說了這三個人當中的其中一個名字,北信介會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並且從明天起,我們之間的距離又會回到「家人、鄰居、鄰座」那樣普通的關系。

  阿北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並不會允許自己再對一個心有所屬的人表露出他不該有的想法。

  而我並不想這樣。

  阿北應該時時刻刻對我溫柔以待,他必須對我有著超出家人以外的曖昧情感。

  我的手覆上他的手背,茶色的眼眸對他對視,問他:「為什麼你的問題裡面,沒有你自己的名字?」

  北信介猛地一顫。

  「阿北留在我身邊,不行嗎?」

  他的目光越發深沉:「已經決定了嗎?」

  「決定了。」

  帶著許些薄繭的手指在一瞬間插入指縫,與我十指相扣。

  屬於少年干淨的氣息將我包裹的徹底,同時,他再次親吻上來,將所有的話,所有的感情都用自己的行動表達的非常直白。

  明明只是接吻而已,我卻感覺身體越來越熱,空氣逐漸稀薄起來,大腦一陣缺氧,似乎連呼吸都不會了。

  我不知道我們吻了多久,只感覺自己雙腿發軟時,一只胳膊強而有力地按在我的後腰上,將我按入懷中,絲毫沒有將我放開的意思。

  可能是親夠了,也可能是時間太晚了。

  過了很長很長時間,少年才與我分開,動作輕柔地用指腹擦掉我嘴角的水漬,最後親了親我的臉頰,讓我好好休息。

  我看著北信介留戀地回頭關上房門離開,一片昏沉的腦袋才恢復了清明。

  指尖碰了碰紅腫的嘴唇,他好像把我當成某種果凍了,一直在舔著吸著,用牙齒輕輕磨著,有點疼,但莫名爽爽的。

  和外表不符,原來阿北也有侵略感那麼嚇人的時候。

  想著北信介剛剛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一聲,靠著牆理了理自己亂掉的發絲。

  系統。

  [我在~]

  清除記憶。

  [正在跳轉界面,請稍後。]

  [請玩家設置時間,預計在幾個小時候為角色清除記憶?]

  到了零點就刪除,以及……我有個要求。

  [親親請說!]

  第三學期還沒結束,如果傳送下一個副本的話,你會捏一個AI替我補上NPC對我的記憶吧?太麻煩了,我不希望有人在我到之前插手我和他們的相處。

  [明白!我們可以設置時間,親親進入下攻略點的時間為4月份,開學第一天,您看可以嗎?]

  行,只要不用處理AI留下來的爛攤子就行。

  [放心親!]

  下一個攻略點是哪裡?

  [宮城縣。]

  ……哎?

  什麼?

  ……哪兒?

  ————————

  寶寶們!!!中秋快樂!!!

  今天是肥肥的一張!我怕第二張發出來的時候很多寶寶要返校了,所以干脆花了點時間打到六千字む歡呼め

  阿北的感情本來想在細細研磨一下的,但是這樣看感覺好像還不錯,有一種……把神明拉下神壇的感覺む?め

  總之!到小烏鴉了!終於到小烏鴉了!

  親完就無情抽身捏む對手指め渣女實錘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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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126個排球:126個排球

  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又回到了宮城縣。

  按照以前攻略學校的特點,我猜測我應該會入學一個比較厲害的學校,青葉城西已經去過了,必不可能二次攻略,其他我知道的強校……好像也就只有白鳥澤一個了。

  這一次是要去把牛島若利他們的好感補上嗎?或者是還有高手?

  我查看著系統這次給我的身份信息,因為這次進入攻略點時間有點急,待會兒就要去參加新學期的開學典禮,系統終於沒再給我搞代入感那一套,把消息直接全給了我。

  看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想錯了,這次要去的不是白鳥澤,而是……烏野高校?

  好耳熟的名字。

  烏野高校。

  烏野。

  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但應該不是在春高的地區代表名單裡。

  帶著許些疑問,我換上了烏野的校服,整理好自己的東西,點開系統發過來的導航走出家門。

  隔壁也有人要去上學,我關上門的時候正好他也正好出來。少年有著一頭奶黃色的短發,皮膚很白,這種發色顯黑,但是他卻讓我感覺白到發光,就好像是掛在天上的月亮突然出現在了眼前,又清冷又明亮,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即使是看過那麼多類型的帥哥,我還是在第一眼有被我的新鄰居帥到。

  都說帥是一種感覺,但這位鄰居……真是又帥又有感覺。

  [月島螢,16歲,身高:188.3cm,體重:68.4kg,所在學校:烏野高中,年級:高一(4)班,喜好:草莓小蛋糕。]

  [可攻略。]

  [月島螢好感度:0(不認識)]

  原來真是月亮。

  走到前面的路口,他停在那裡,似乎是要等人,我是還想再欣賞欣賞的,但是跟著他停下就有點太明顯了,只能放慢了腳步越過他繼續往前走。

  在經過少年身邊時,他側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低下頭,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著,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

  我收回視線,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繼續走。

  但是心裡在感嘆。

  敲,真的好帥。

  越接近學校,穿著烏野的學生就越多,走到後面我都可以不用導航,直接跟著前面的學生走就行了。

  今天是開學典禮,我屬於轉校,要先去找班主任報道。從找到班級隊伍,到和班主任報道,再到參加開學典禮,最後回到教室,整個過程都十分順利,只是在上課前,班上難得來了一個新學生,班主任想讓我和同學們盡快熟悉,於是讓我起來做自我介紹。

  我已經有過幾次轉校的經驗,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做自我介紹倒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當我站在講台上和教室裡的所有同學短暫的目光相接時,我在我們班上迅速發現了兩位關鍵人物。

  [菅原孝支,18歲,身高:174.3cm,體重:63.5kg,所在學校:烏野高中,年級:高三(4)班,喜好:超辣麻婆豆腐。]

  [可攻略。]

  [菅原孝支好感度:30.]

  [澤村大地,18歲,身高:176.8cm,體重:70.1kg,所在學校:烏野高中,年級:高三(4)班,喜好:醬油拉面。]

  [可攻略。]

  [澤村大地好感度:10.]

  喜歡的運動不用過多介紹,他們兩個肯定是打排球的。

  視線落在他們兩個身上,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稍稍柔和了一些,臉上也終於有了笑意:「很高興加入班集體,今後的一年請多多指教。」

  班主任很滿意我的個性開朗,自我介紹的態度比較大方,內容還算全面,她在班上環顧一周,最後指著菅原孝支旁邊,說道:「剛好菅原那邊有空位,結城你就先坐他旁邊吧,有什麼不懂的問他就行了,之後有情況再調整。」

  「好的。」我從講台邊上走下去,來到菅原孝支旁邊的空桌坐下,側目見他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我,出於禮貌,我回以一個淺笑。

  少年看上去干淨又溫柔,有著一頭灰色的短發和灰黃色的眼眸,他的左眼眼尾有一顆標志的淚痣,看到我朝他笑,他有那麼一瞬間的羞澀,白淨的臉上粉粉的,不過很快鎮定下來,對我點點頭。

  [菅原孝支好感度:40(漂亮又性格好的同學)]

  這就漲了?

  我看著系統提示,無比恍惚。

  最後一段時間過得都是卡在98和99的日子,一分兩分漲得無比艱難,現在一下子看到有人對我漲十點好感,我居然還不適應起來了。

  真好真好,新地圖就是好啊。

  好感漲的真快啊。

  我頗為感慨。

  第一節 課班主任沒講新課,開的是班隊,做了一些調適心理和校園安全的主題教育,在聊天互動的過程中,一節課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菅原孝支也有時間蹭過來和我說話。

  「結城同學。」

  少年的聲音也和他的長相一樣清爽,聽上去就能知道他是溫和又開朗的性格:「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菅原孝支。很少有見到高三轉校過來的呢,之前結城同學是在哪裡上學的呀?」

  是啊,第二學期轉學少見,第三學期轉學少見,高三轉學也少見。

  這句話已經有很多人對我說過了。

  我無奈地聳聳肩,按照系統給我准備好的說辭來回答他的問題:「以前在東京上學,只不過家裡有變動,不得不搬來宮城,只能轉校了。」

  「原來是這樣。」菅原孝支點點頭,他其實在我站上講台的時候就看出來我的腿部肌肉比較扎實,當時就很好奇了,這下更是逮到機會問我:「結城同學有什麼喜歡的運動嗎?」

  「以前有打格鬥。」

  菅原孝支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空白了那麼一瞬。

  他眨了眨眼睛,從頭到尾打量了我一遍,有點想吐槽,但是感覺不太禮貌,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轉而問道:「……那現在呢?」

  「現在的話……柔道?」我想了想,腦海中迅速閃過稻荷崎小狐狸們被我砸得痛不欲生的樣子,我笑了說一聲,說:「也有在打排球。」

  「排球嗎?」菅原孝支意外地看著我,臉上笑容爽朗:「我就是烏野男子排球部的。新學期的開始各個社團一定會招新人,結城同學這學期想參加社團嗎?」

  一般來說,社團分也是算學分的,大部分的同學都會選擇參加一個自己感興趣的社團加入,社團也是報名比賽,獲得榮譽的一種途徑,不過烏野沒有強制要求學生加入社團的制度,也有人放完學就回家的,像現在高三了,學校也不會要求新轉學過來的我趕緊找個社團,現階段學生的目標還是大學會考。

  我摸著下巴,思考。

  別的社團沒什麼必要,要更接近可攻略對像,當然還是同一個社團比較好吧,在稻荷崎能一口氣滿四個,以及佐久早最後的百分百好感度,和排球也脫不開關系,從他們的喜好入手,好感度肯定漲的更快。

  但是男子排球部的話……就要做經理了吧……畢竟我說我給全國亞軍當陪練,別人也不會信。能讓我攻略的學校,在排球上的成績也不會差,不用我陪練也說不定……

  嘶,烏野排球部我到底是在哪裡聽過啊。

  我絞盡腦汁。

  菅原孝支看我半天都沒有決定,又說:「如果想要加入女子排球社的話,部長就在隔壁1班哦。」

  「菅原同學。」我猶猶豫豫開口:「今天放學後,我可以去男子排球部看看嗎?」

  他一愣:「誒?」

  能加快攻略速度的話,辛苦一點也……不行,我一定要和教練毛遂自薦一下,我的這個技術可是經過高中全國前三主攻手的佐久早和牛島專業肯定的!他們一定會需要我的力量!

  我能幫他們盡快提高實力!

  自信一點結城千夏,作為玩家,作為攻略者,你要主動!你要熱情!你要迎難而上!

  我下定了一種決心,一只手按在菅原孝支的手背上,正色道:「菅原同學,請務必在放學後帶我去男子排球看看。」

  菅原孝支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個要求,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短短幾秒鐘我的態度就從猶豫變成了堅定,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我覆蓋在他手背的那只手上。

  女生的手是很纖細柔軟的,但是這雙手在纖細柔軟的基礎上,有著許多的傷疤,其實並不大部分女性的手好看,只不過這雙手十分特別,可以輕而易舉看到手上訓練過的痕跡。

  他打了這麼長時間的排球,手都沒有像她這樣慘烈。

  菅原孝支看著我,對我露出一個笑容:「好,那放學之後我們一起去吧。」

  我用力點頭。

  ……

  烏野校風淳樸,不用我刻意去和班上的人搭話,有幾個大膽的女生過來試著接觸我,發現我還挺好相處的,就將我推向了班上更大的交友圈子。

  一天下來我除了加入班群,添加好友,似乎也就沒做什麼事情干了,忙碌,卻又不知道在忙碌一些什麼。

  菅原孝支的聯系方式我也存好了,這可是我的攻略對像之一,還是領座,我對溫柔的鄰座先天滿好感,對他的態度當然好的不得了,幾個課間的來回,他就已經被我攛掇的叫我「千夏」,我也順理成章去掉敬語,直接叫他「菅原」。

  放學後,灰發少年等我一起去排球部,與我們同行的還有澤村大地。

  根據菅原孝支的介紹,我才知道澤村是男子排球部的隊長。

  看著面前沉穩可靠的黑發少年,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果然部長都是要鎮得住隊員的人來當,一看澤村大地就屬於那種包容的老實的靠譜的男人。

  用很流行的一個形容詞的話就是……

  爹味?

  嗯……像爸爸?

  嘶,聽上去有點奇怪,但他真的像靠譜老爹。

  去體育館的路上還遇到了叫做田中龍之介的學弟,他的資料全都展示在我的面前,不過他處於不可攻略的狀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明確標注不可攻略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結果田中臉色暴紅,結結巴巴又扭扭捏捏地用他那張不良少年一般的面孔,害羞地和我坐著自我介紹,非常有禮貌。

  我覺得他可愛,笑著誇贊了一句,少年頓時如同渾身沐浴著聖光,捂著胸口倒地不起。

  菅原孝支見怪不怪地催促:「田中快點起來哦,你是不是說想早點看見潔子同學嗎?」

  像是出發了什麼關鍵詞,田中龍之介立刻從地上挺起來,重新生龍活虎地走在我們身邊,完全不見剛剛的虛弱。

  他和山本猛虎還挺像的,如果有機會見面,或許會成為不錯的朋友也說不定。

  澤村大地手裡拿著幾張入部申請,臉上帶著笑意說:「今年加入排球部的人還挺多,我們之前不是去看了幾場初中的比賽,沒想到北一的二傳會跑到我們這裡來。」

  「北一?是北川第一嗎?」我問。

  這個學校也很耳熟。

  菅原孝支說:「是哦,北川第一的那個二傳,在初中,甚至是高中都有些名氣呢。」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影山飛雄?」

  「誒,你也知道他啊。」

  有什麼靈光一閃。

  好像不只是影山飛雄啊!

  我記得有誰也說過,因為憧憬著曾經的「小巨人」,他高中想來烏野,我那個時候還很認真的鼓勵了他,覺得他在高中一定能好好打排球的!

  面前的體育館大開著,很顯然已經有人比我們更早就到了。

  我三步並做兩步,走的甚至比身後這群大高個還快。

  菅原孝支一愣,連忙追在我身後:「結城同學!」

  我一頭從門外扎進去,視線落在體育場內的兩個少年身上。

  有著一頭橙發,如同一顆小太陽的男生在看到我時愣了愣,然後眼睛一下子亮起來,臉上的神情難掩激動。

  「千夏姐姐!!!」

  在旁邊的黑發少年也是一呆,反應慢半拍喊我:「……學姐?」

  我歡呼一聲,衝上去抱住日向翔陽。

  「翔陽——」

  「千夏姐姐——」

  「翔陽——」

  「千夏姐姐——」

  我變成了日向翔陽同款小跳蚤。

  ————————

  以後的畫面就是——

  西谷夕:shoyo——

  翔陽:noyasan——

  千夏:shoyo——

  翔陽:chinatsu neechan——

  加上影山就是四個小跳蚤了む點頭め


第132章 127個小排球:127個小排球

  「所以……你們兩個,認識?」

  等到我和日向翔陽兩個人冷靜下來,菅原孝支狐疑的視線在我們身上轉了一圈。

  「千夏不是之前在東京嗎?為什麼會認識日向?」

  日向翔陽主動舉手:「我知道,我知道!我和千夏姐姐是在去年暑假認識的,我們一起打了幾天球,然後千夏姐姐有事回東京了。千夏姐姐現在穿著烏野的校服,是回宮城縣讀書了嗎?千夏姐姐是不是也要加入排球部?我們又可以一起打排球了嗎!」

  後面的那一連串問題很明顯是在問我。

  我摸了摸鼻子:「還不確定呢。」

  不過,我想起來了日向翔陽高中的首選目標就是烏野,在這裡見到他並不驚奇,但是影山飛雄……

  我看向沒什麼表情,甚至可以用表情陰暗來形容的黑發少年:「影山今年也是報考的烏野嗎?」

  影山飛雄一僵,他老老實實和我說:「不是,縣內第一的強校我沒考上。」

  ……噗,好現實的一個問題。

  果然他呆呆的,是連白鳥澤體育特招都不行的笨蛋腦袋啊。

  澤村大地很意外:「結城同學也認識影山嗎?」

  「嗯,一開始是在宮城縣看比賽遇見的。」我開了口,影山飛雄自覺地補上:「後來有一次暑假合宿我出門沒帶錢包,是學姐請我吃了飯,還吃了冰。」

  他無比認真:「學姐是個好人。」

  我干笑一聲:「差不多就是這樣。」

  「所以學姐也是會打排球的嗎?怪不得會去看比賽。」

  對於這位學姐,大概是很長時間沒有再見的緣故,很多記憶其實都已經有些不清晰了。

  但影山飛雄還記得當時在仙台體育館,學姐的伸手非常矯健,反應很快,力氣也不錯,能在撞到他之後第一時間把他給拉回來。

  一開始他還覺得沒什麼,只是後來想想,一般的女孩子應該是做不到這件事情的。

  暑假的時候在公園遇到,學姐也是一把就抓住了初中同學的手,讓他那個巴掌沒能落在自己臉上。

  果然是有在運動吧。

  影山飛雄看了一眼我黑色長筒襪下的腿部肌肉,又問:「學姐是打什麼位置的?是女排嗎?」

  「我只有扣球比較在行,所以會幫男排的選手訓練他們的接球和攔網。」

  日向翔陽聽到我說這話,眼睛亮亮的:「千夏姐姐果然在排球上很有天賦吧?暑假的時候才剛學,現在就已經是做陪練的水平了!好厲害!」

  「嘿嘿,多虧遇到了翔陽,不然我也不會去打排球。」

  我們兩個的手又拉在一起,臉頰貼貼。

  「千夏姐姐——」

  「翔陽——」

  「千夏姐姐——」

  「翔陽——」

  影山飛雄面無表情地看著日向翔陽:「暑假?短短九個月,學姐就可以從一個初學者達到陪練的水平,你打了三年,歸來仍是初學者?你這三年都在做什麼?」

  「……」

  和我貼貼的日向翔陽直接僵住。

  我不是很贊同地看著影山飛雄,說:「影山,別這麼說翔陽。」

  我知道日向翔陽在初中三年沒有一個很好的環境來練習排球。上次去體育館看及川比賽,偶然遇到他,他還在因為報名參加了比賽,卻因為人數沒有湊齊無法參賽而失落。

  他喜愛排球的心並不比別人少,如果有訓練和比賽的機會,他是一定不會錯過的。只是對於影山飛雄很平常的事情,對日向翔陽來說卻很珍貴。

  我能成長的那麼快,完全是因為牛島教授的技巧,黑尾打的基礎,大見教練制定的提高計劃,還有非常優秀的二傳手的引導。

  要用我的時間對日向翔陽做出評價,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難道不對嗎?」影山飛雄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沉著臉反問我:「如果再這麼渾渾噩噩度日,他只能又浪費三年的時間。」

  日向翔陽被他的話戳到肺管子,他那張時刻充滿活力微笑的臉也陰沉著,反駁道:「我也已經很努力了,你的話,我一點都不認同。」

  兩個人的氛圍劍拔弩張,越吵越大聲,越說越激烈,就連澤村大地都完全介入不了,完全無法終止他們的爭吵。

  可能是這裡動靜太大,教導主任路過的時候還以為這邊發生了爭吵,走進來詢問情況。

  澤村大地頭痛的要命,但比起後輩的矛盾,很明顯先應付老師比較重要。

  忙碌的隊長這邊要壓制後輩自作主張的1V1比賽,那邊要和教導主任解釋只是隊員在普通切磋,在一片混亂之中,影山飛雄站在網的另外一邊,拿出一個排球。

  黑發少年一共打了兩個球。

  第一球是一個讓我覺得很眼熟的大力跳發,日向翔陽沒接到。

  第二球依舊是一個跳發,這回日向翔陽反應很快,他接住了,但球彈飛的方向十分不可控,它直直地飛到了教導主任的臉上,把他的假發給打飛,並且假發以一個完美的弧度,准確無誤的落在了澤村大地的頭頂。

  「噗。」

  ……對不起,這是我的笑聲。

  「哢嚓。」

  真的很對不起,我並沒有不尊重老師的意思,但是現在這個場景真的很搞笑,是我投到論壇上,論壇直接會爆掉的搞笑程度。

  對於我的偷拍行徑,田中龍之介用大家幾乎都聽得見的聲音,小聲和我說:「學姐,噗,不好意思,照片發我一張,噗。」

  不然我給你個話筒,你再大點聲?

  教導主任黑著臉看過來。

  我立馬舉起雙手,首先態度上就十分端正。

  「結城!照片給我刪掉!」

  「現在就刪!真的!現在就刪!」

  我當著教導主任的面把照片刪了,他臉色依舊不好看,抓著澤村大地訓了一頓才離開。

  田中龍之介也蔫蔫的,照片就這樣刪掉,他也沒有了一個樂趣。

  對此,我咧嘴笑了笑,對他說:「我有備份。」

  他立馬眼前一亮,就要來和我加line好友。

  澤村大地頭更痛了,剛剛被教導主任訓過話的腦瓜子嗡嗡的。

  總之,在所有的事情變得更混亂糟糕之前,澤村大地先把兩個針鋒相對的兩個倒霉小子,連著他們的入部申請一起打包丟了出去。

  然後過來警告我和田中不許把照片流傳出去,不然被教導主任發現了可不是訓話那麼簡單,多少要寫一份三千字的檢討。

  我和田中用力點頭,發誓絕不外傳,澤村大地這才長舒出一口氣,提議想先看看我的扣球如何。

  一個女生曾經是男子排球部的陪練,這件事情實在是讓他有些好奇。

  正好,在場的有二傳菅原孝支,主攻手田中龍之介,以及主攻手澤村大地。

  澤村對自己的接球還算有自信,於是當即就定下了,讓田中幫忙拋球,菅原孝支負責傳球,我來扣球,他來接球。

  我當然沒有意見,脫掉校服外套丟到牆角,擼起襯衫袖子,開始做一些簡單的拉伸。

  等到狀態差不多,其他三個人也都做好了准備,我對田中和菅原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了。

  菅原和我是第一次配合,他並不知道我能跳多高,不過因為我身上鍛煉的痕跡還算明顯,而且也說過自己是做陪練的,所以他傳給我的第一球很大膽,幾乎就要達到我的最舒適的擊球高度。

  不過他給我的節奏不像宮侑那樣是最佳的,為了留給我充足的反應時間,他的球傳的比較高,也比較慢,十分保守。

  我並不覺得意外,助跑起跳,我迅速躍於空中,右臂屈起,身體在空中達到一個平衡,轉體用全身的力氣帶動手臂與手腕,擊球點完美,巨大的力讓排球如同一顆炮彈,直直地朝澤村大地的死角飛去。

  這動靜比剛剛影山飛雄的大力跳發還要大,澤村大地面色嚴峻,腳下動作很快地就要挪過去接球。只是球的速度太快,他只是剛擺好姿勢,排球就正中了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都打的翻過去,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穩住身子。

  而那顆炮彈一般的排球被彈飛到體育館的鐵門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又咕嚕嚕滾到地板上,徹底不動了。

  從鐵門外傳來兩個少年的驚呼,下一秒,門旁邊用鐵欄杆封死的窗戶外,冒出了一黑一橘兩個腦袋。

  被打翻的澤村大地:「……?」

  目瞪口呆的菅原孝支:「=V=???」

  無比震撼的田中龍之介:「……臥槽。」

  剛剛發生了什麼?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天空中發射了。

  迫擊炮嗎?

  部長就跟中彈了一樣。

  你告訴我這是女排能扣出來的球?

  不是,雖然知道有些女排確實能達到這種把人打死的力道,但是這位陪練是否有些太過了?

  我對菅原孝支說:「還可以再高一點,傳的速度再快一點。」

  還要高?

  還要快?

  真的假的?

  澤村大地干咳一聲,從地上起來,連忙阻止想繼續拋球的田中,對我說:「結城,你的實力我們大概都了解了,我覺得很不錯,正好我們排球部缺一個教練,也缺一個陪練,你今天就補一張社團申請吧,好嗎?」

  啊,這麼順利嗎?

  我先是喜笑顏開:「真的嗎?我不用當經理嗎?」

  然後慢半拍才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沒教練呀?」

  澤村大地:「教練身體不太好,現在已經隱退住院了。」

  什……

  我兩眼一黑。

  教練是什麼?在團隊項目中,教練是不可或缺的角色。他們不僅指導個體,更擅長協調團隊,讓每個成員都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他可以客觀反饋運動員在練習中忽視的問題,讓運動員及時改正自己的錯誤,他可以制定明確的目標,做清晰的規劃,他可以激發運動員的潛能,讓運動員在這片領域不斷進步。

  沒有教練的運動員就像是無根的野草,飄啊飄,搖啊搖,在訓練效率和專業指導上肯定就要比別的校隊差一大截。

  ……不然,這樣。

  我在這麼多的教練手上操練過,稻荷崎沒有接球訓練的時候我也會在大見教練旁邊待著,看他調整球手們的狀態,聽他給球手們做點評。

  久而久之,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球,我也算有些心得,但論專業程度來說,我不敢托大。

  我吸了吸鼻子,對澤村大地說:「如果部長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把我在別的教練那裡學來的東西全都交給大家,暫時為大家制定計劃,但一直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一位教練。您覺得呢?」

  今天也是剛見面,哪有什麼信任與不信任。

  只是剛剛的那個扣球實在是震撼人心,直接打碎了在場所有少年的心牆。

  一個校隊每天都有這種陪練,他們的資源會有多好,教練的水平會有多高?想都不敢想,雖然每個隊伍的具體情況不同,但大方向肯定是一樣的。

  他們也都是按照以前的訓練環節來自主訓練,如果有人可以從旁指導,那當然更好。

  澤村大地沒有猶豫地同意了我的提議。

  不多說,趁其他選手還沒來,我們幾個拿了紙筆湊在一起討論,最好今天就要定下一個大致的計劃。

  門外。

  在鐵門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悶響後,體育館裡就沒有再繼續發出別的大動靜了。

  扒在窗戶外面偷看的一黑一橘好奇心簡直爆棚,可他們又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

  日向翔陽:「剛剛那個到底是什麼?好大一聲爆炸聲啊。」

  影山飛雄:「……不知道,總不能是誰往門上扣球吧。」

  日向翔陽:「他們現在在干什麼呀?圍在一起看不見啊。」

  影山飛雄:「不知道,你別總問我。」

  兩個人一下沉默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

  突然間,一股蕭瑟的風打著卷吹過來。

  日向翔陽心裡湧起一陣辛酸感。

  ……有沒有人管管他們這兩顆小白菜TAT

  學姐,哭哭,撈撈TAT

  ————————

  現在烏野的配置不是最佳,厲害的選手還都沒有出場,妹寶見過那麼多天才,現在多少有點兩眼一黑,而且烏養教練還退休了住院了,隊伍裡只有大地和菅原兩個頂梁柱。

  等到看過一年級的比賽,西谷和旭也回來,這個家就完整了む聖光め

  這幾章都沒有時間回評論,但我每一條都會看的む哭哭め


第133章 128個排球:128個排球

  雖然沒有教練,烏野的訓練計劃其實比我想像的要完備,即使沒有人從旁指導,他們的基本功都很扎實。只是他們現在都過於穩健,以至於讓我覺得有些平庸,沒有太突出的優點,除去日常訓練,他們還需要一個不斷深化的方向。

  真可惜,從訓練計劃來看,烏野那位生病退休的老教練真的很有方法,如果讓他來帶,他們的水平應該不止如此。

  不過沒關系!

  作為大見教練帶出來的親傳弟子!我有信心能在找到新教練之前給予大家幫助!

  以大見教練的名聲做擔保!

  今天是接觸烏野男子排球部的第一天,我們計劃還是按照原先的訓練單來查看各個選手的綜合能力。

  就比如說田中龍之介,他的力量滿分,體力也不錯,跳躍和速度還能看,但技術和頭腦就稍有欠缺,好好磨練扣球,以後的攻擊力說不定可以提高一個檔次,之後可以嘗試教他轉體發力,說不定能學會。

  而澤村大地綜合素質比較平均,不過速度稍顯不足,優點是接球基本功扎實,也許經常進行接球訓練,可以成為排球部地面的一道堅實的防御。

  讓我想到了北信介。

  阿北打球也是屬於穩健那一派的,在第一次在京都進行接球訓練的時候,也就只有阿北接我的球接的比較完美,只可惜稻荷崎怪物太多,阿北的實力反倒是並不出眾的那一個。

  菅原孝支的短板比較明顯,我見過的二傳也算是多了,其中綜合素質最優秀的我覺得是宮侑,然後是及川徹和赤葦京治,研磨是技術和頭腦都很拔尖,但其他能力稍微遜色,而菅原同樣如此,但他的技術和頭腦不如研磨。

  如果要達到宮侑那個層次……得加練哦。

  還有緣下力,他是高二的學生,也是打的主攻手位置,綜合能力平均且並不突出,如果作為正式隊員,肯定是得加把勁的。

  高二的另外兩個學弟,木下久志和成田一仁也……

  我看著自己記錄下來的數據,微笑著含淚去世。

  大見教練,你的名聲可能要保不住了。

  「不好意思。」

  聽見屬於女生專屬的清冷聲線,我下意識抬起頭。

  眼前的少女有著一頭黑色的長發,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但絲毫沒有影響那雙大眼睛的靈動,依舊很有靈氣,她的左嘴角下有一顆痣,就是這顆痣,讓整張小家碧玉的臉多了幾分性感。

  ——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性。

  我看呆了。

  「是結城同學對吧?你好,我是排球部的經理清水潔子。」清水潔子和我這麼說著,並朝我露出了一個淺笑:「大地同學和我說了,以後你會和選手們一起訓練,也會從旁監督訓練。」

  ……哦呼。

  是美女經理。

  對不起,烏野男子排球部,剛剛對於選手們的評價,我多少有些過於悲觀了。

  烏野男子排球部,一個頗具有潛能的校隊,一個發展前景非常好的校隊,一個成長環境十分和諧的校隊,一個擁有美女經理的校隊!

  不好意思,青葉城西,白鳥澤,音駒,稻荷崎,井闥山,我已經生是烏野的人,死是烏野的鬼了,這個校隊贏你們太多,真的太多了。

  我笑眯眯地去握住清水潔子朝我伸過來的手,語氣都輕柔和幾分,溫柔地說:「你好,清水經理,啊,我能直接叫你潔子嗎?你也可以叫我千夏,哎呀,這樣會不會太親密了?會冒犯到你嗎?」

  清水潔子搖搖頭,臉上微紅,叫了我一句:「千夏。」

  「biu.」

  好像身後有一個丘比特對我拉弓放了一箭,正中了我的心髒。

  我捂著胸口滿臉幸福:「哦呼。」

  這是什麼?這好像是戀愛的感覺。

  趕緊讓我看看信息——

  [清水潔子,18歲,身高:166.2cm,體重:51.4kg,所在學校:烏野高中,年級:高三(2)班,喜好:天婦羅飯團。]

  [不可攻略。]

  好一個不可攻略。

  不玩了,這個游戲沒意思。

  清水潔子的視線落在我面前那張寫滿了字的紙上,蹲在我旁邊仔細看了看。

  她露出了訝異的表情,一邊看一邊誇贊我:「第一次見面就能對隊員們分析到這種程度嗎?好厲害!」

  被美女如此直白的誇誇,我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沒有啦,這只是個大概的分析,很簡單的,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清水潔子可能是覺得我很有趣,忍不住又對我笑了。

  啊。

  媽媽,我看到了天使。

  在場地上做扣球訓練的田中余光往這邊一瞟,看見清水潔子美麗的笑臉,在空中一歪,摔了下來,排球也砸在了腦袋上,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頭頂。

  菅原孝支連忙去看他的情況:「沒事吧龍?」

  「菅學長……」田中龍之介眼巴巴地看著那邊氛圍甜蜜美好的女子組,看上去要哭了:「潔子同學笑的好開心,女孩子們真好啊,以後我們部就有兩個女孩子了……嗚……天堂,這一定是天堂!」

  菅原孝支「噗」了一聲,「好了,趕緊起來,結城同學看過來了,你也想好好表現吧?」

  田中龍之介連滾帶爬,繼續開始訓練。

  說起來,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被澤村大地趕出了排球部,可澤村大地也並不是真的要他們退部。只是他們兩個水火不容,又不聽勸導,澤村大地想讓他們冷靜一些,必須要了解同伴的重要性才這麼做的,畢竟排球是團隊項目,並不是一個人的運動,就算再厲害,不會合作的隊伍是走不遠的。

  於是他們兩個人答應了澤村大地,在這周六上午新隊員測試的3v3比賽中一定贏下來,以此來證明他們能夠好好合作。

  結束部活回去的時候,澤村大地還覺得有點不放心,問我:「結城,你覺得影山和日向能合作好嗎?總感覺影山……不是那麼好相處的樣子,對日向也很嚴苛。」

  「不好相處?」我想了想,說:「還好吧,他的性格很單純,人也呆呆的,你和他多說幾句話就知道他其實很好騙。」

  澤村大地:「……我們說的真的是一個人嗎?」

  「真的!」我很肯定地點頭:「而且他對翔陽嚴苛,也是覺得翔陽擁有著不錯的才能,但幾乎沒有什麼進步覺得很可惜才這樣的吧?他們兩個都是不錯的家伙,我想現在相處不來,只是缺少一個讓他們互相了解的契機。」

  我繼續說:「翔陽的基本功真的好爛,他們想要贏的話肯定要在一起訓練,這種小問題會自己解決的,我覺得應該沒關系吧。」

  「……這樣嗎?那我稍微放心一點了。」澤村大地舒了口氣:「影山和日向的優點真的很多,如果能夠好好合作的話,一定可以發揮更大的優勢。」

  影山飛雄的比賽其實我沒看過,但一個初中生名氣大成這樣,肯定實力不錯吧。

  不知道和宮侑比又如何呢……

  我這樣琢磨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部長,你剛剛說周六上午是新人入部測試,除了影山和翔陽,還有人新生入部嗎?」

  「嗯,有哦。」

  「是誰?」

  「名字叫……」澤村大地回想了幾秒,然後才回答我:「月島螢,和山口忠。」

  幾乎是同時的,「月島螢」這個名字一出現,他的那張臉就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果然,系統不會做無用的安排。

  我的這位新鄰居也是一位排球手,以他的身高和體格,說不定數值會非常厲害。

  我不禁開始期待起周六的到來。

  這場比賽應該會很精彩的吧。

  ……

  因為周六要比賽,我提前在排球部見到了本該下周才開始社團訓練的月島螢和山口忠。

  月亮依舊是那個月亮,高高的瘦瘦的帥帥的,冷冷清清的,眼裡淡漠一片。

  他身邊的那個叫做山口忠的少年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這幾天上學我就發現了,兩個人家裡離得近,他們一般都是一起上學一起放學,當山口忠到的早的時候,他會站在那個路口等月島螢,我們有打過照面。

  む山口忠,16歲,身高:179.5cm,體重:63kg,學校:烏野高中,年級:高一4班,喜好:變軟的炸薯條。め

  む可攻略。め

  む山口忠好感度:40(漂亮姐姐)。め

  我們初次碰見的那一眼,他對我的好感度就很高,這次在排球部遇見,他又漲了10,直接到了50。

  不過他好像誤會了什麼,把我當成美女經理了,叫我清水學姐來著,還問我是不是住在月島螢隔壁。

  我說不是,而且我姓結城。

  山口忠瞬間臉紅了個徹底,瘋狂對我鞠躬道歉,好像一個翻蓋手機。

  「原來學姐也是排球部的。」

  月島螢站在山口忠旁邊,嘴角掀了掀,對我笑道:「我們真是有緣分,結城學姐。」

  我還在想帥哥笑起來確實不一樣,平常在路上看到他冷冰冰的,原來和人說話語氣這麼溫柔,還會笑……不過他這個笑怎麼有點怪怪的?

  讓我想起宮侑在比賽的時候嘲諷對手有時候也是這樣看上去很和善但實際上暗藏刀子的欠欠的笑。

  所以,帥哥都是這麼笑的?

  「我還以為,學姐每天上學都走在我身後,還偷偷看我……」

  月島螢笑眯眯地繼續對我說:「是什麼奇怪的人呢,現在想來,應該是看到了我的報名表上的照片,覺得眼熟才多看了幾眼吧。」

  哇。

  每天早上偷看帥哥果然被帥哥本人發現了。

  ……等一下,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在刺我呢?

  絕對是吧!

  我就說他剛剛怎麼笑的不對勁,原來他就是不對勁!

  你小子,長得帥讓人看幾眼怎麼了!

  小氣鬼!

  我平靜地回望俯視我的月島螢,我說:「沒啊,我不認識你,我也是前幾天剛入部的。」

  月島螢一愣:「那你……」

  「看你長得帥,多看了幾眼。」我語氣依舊很平靜:「怎麼了?不讓看嗎?那下次不看了。」

  月島螢:「……」

  山口忠捂嘴震驚:「!」

  ————————

  月島螢:隔壁住了個怪人,每天在路上都偷看我,參加社團發現她居然也在。む糟糕,不會碰上怪家伙了吧め

  山口忠:月你就是太大驚小怪了啦,這個姐姐一看就是個好人吶。

  月島螢:……你判斷對方好壞的方法是看臉嗎?

  山口忠む臉紅め:不、不是啦!


第134章 129個排球:129個排球

  估計是被我的超絕攻擊力和厚臉皮嚇到,兩個小男生嚇到在原地罰站,月島螢臉上的笑也在一瞬間消失的一干二淨,以一種不是很友善的表情看著我。

  我沒有再攻擊他,畢竟我確實在上學路上有在偷看,如果他很在意這件事情,那麼他提出來也不可厚非,是我的問題,以後我不看就是了嘛。

  正好馬上就是訓練時間,我柔和了語氣,主動緩和我們兩個之間有些僵硬的氣氛,對他笑了笑,說:「趕緊先去換衣服吧,待會兒就要開始訓練了。」

  月島螢最後再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去了活動室。

  山口忠連忙朝我再鞠了一躬,「抱歉結城學姐,月沒有惡意的,請不要放在心上。」

  我對他倒是和顏悅色的,臉上保持著笑容,示意他快去。

  過了十分鐘,澤村大地組織隊員們訓練。

  這一次是按照昨天的計劃改良之後的訓練任務。

  之前那位烏養教練的計劃單就已經考慮的較為完備了,我第一天看他們訓練的時候就覺得他們練的還行,只不過畢竟運動員更新換代,他們也需要更適合他們的方法。對他們的分析都差不多了,現在只剩下對每個人定制一些專屬的訓練,以及……

  我的視線落在已經換好衣服來到場上的月島螢和山口忠身上。

  拽哥的數值勉強能看,主要是他的身高在運動上很占優勢,手長腳長,適合攔網,也適合起跳,只是攔網的姿勢有點問題,架勢漏洞百出,也並不靈活。如果讓我來面對他的攔網,不用小斜線,不用吊球,光是普通的扣球就能把他的手給砸開。

  而且我發現了。

  這小子,在訓練的時候,沒有其他人那種全力以赴的勁頭。

  要說他是在偷懶吧,他練的也都完成了,要說他不認真吧,他也沒出錯,但是就是……嗯,怪怪的。

  在經歷過剛剛那一番對話之後,我對月島螢的帥哥濾鏡已經消失得一干二淨,認真仔細的研究下來,就看見了他身上暗藏的幾個問題。

  不過山口忠倒是個乖巧孩子,他的數值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但是他身上有一股認真勁,可以好好培養。不過要找到一個適合他精進的方向,暫時不確定,先看看再說。

  日常訓練做完,我讓他們分成兩組,一組接一組扣,菅原全程負責傳球,一個人扣完一輪,再到下一個人扣完一輪,直到七個人全部都扣過一遍,這項訓練才算結束,不過今天第一天,我的要求比較嚴。

  首先是姿勢和發力部位,以及接球點和扣球點,必須要先讓身體熟悉每一個動作,最完美的弧度,最佳的位置,最適合的力度,只有在身體記住的情況下,才能在動作不變形的基礎上更好的變通。

  訓練的結果也和我分析的差不多,澤村基本功過硬,接球很穩,田中進攻意識較強,但接球不太穩,也許可以再讓他試試攔網,讓他在前排把給對面的壓力拉到最大。

  至於月島螢和山口忠。

  我咬著筆頭。

  後者我還沒在腦海裡搜刮出能教他的東西,只能讓他先按部就班地練著,前者的攔網我實在是很想去糾正,他肯定能很快就學會並且更進一步。

  但是……

  哎,還是算了,等比完賽再教也沒什麼,不差這兩天。

  訓練要循序漸進,看了一眼時間,也差不多該結束了,我們打掃著體育場的衛生,將所有的運動器材全都收好。做完這些,外面的月亮已經高高掛起,路燈也亮起來,將已經有些看不太清出的路照亮。

  我和月島螢以及山口忠是同一個方向的,看最後收尾也不需要我們幫忙了,所以提前了一會兒回家。

  高高的少年脖子上掛著白色的耳機,雙手插在口袋裡,臉上沒什麼表情地往前走著。

  山口忠和我走在他旁邊,兩個人倒是聊得很不錯。

  少年的聲音清亮,聽起來很甜,而且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和害羞,我覺得他可愛,完全無法不搭理他找的話題,聊著聊著,旁邊杵著的高個子臉色就開始沉下來了。

  他們太高,天色又暗,我完全沒注意,只是聽到山口忠問我「學姐怎麼會從東京轉學過來」,我下意識就回答了:「是家裡的變動,不得不搬回宮城縣,所以才轉校的。」

  山口忠不疑有他,又問我:「聽阿月說,學姐好像是開學前一天搬過來的,突然換了一個環境生活,有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

  我說:「反正都是一個人住,就算換一個環境也沒什麼變化。」

  「學姐的家長不在身邊嗎?」

  「……嗯,他們工作比較忙。」

  不想讓他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問,我主動問他:「你們一直都有在打排球嗎?」

  「……算是吧,從小學開始就有接觸。」山口忠不好意思地默默後腦勺:「但是一直都打的不好,不像阿月……」

  「別這麼想,要相信自己的潛能,如果打的不順手,可能也只是沒有找一條合適自己的路。」我安慰他:「發球,扣球,接球,攔網,這麼多的方式,總能試出來的。」

  「嗯!謝謝學姐!」

  就算對方是在說漂亮話安慰自己,山口忠聽了也會覺得開心,至少現在的心情確實已經比剛剛要好。

  聽到我們的對話,旁邊的月島螢冷冰冰地掃過來一眼,耳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戴在耳朵上變成了掛在脖子上。

  他問我:「結城學姐這麼厲害,以前校隊的成績肯定特別好吧?是哪個學校?」

  我很平靜地回答:「不是很有名的隊伍,說了你應該也不知道。」

  月島螢還想問什麼,我卻遠遠看到了坡下的一個露天足球場裡,有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打排球。

  「那個是翔陽和影山吧?」

  我就說澤村這幾天不讓他們兩個使用體育館一起訓練,他們要去哪裡練習,原來是跑到這裡來了。

  這個場地平常沒人踢球,不過因為足球場很大,會有一些隊伍在這邊跑步,而他們兩個人只占用了很小的一個空間,一個發球一個接球,看來是想在周六比賽前幫翔陽鞏固基礎,變得稍微厲害一些。

  我們走近了一些,背對著這一邊的日向翔陽剛好被影山打出來的球砸的手臂一歪,排球不受控制地往我們這邊飛過來,被月島螢輕輕松松單手抓住。

  影山飛雄看到我,立馬立正:「結城學姐。」

  日向翔陽的視線順著球看過來,第一眼其實看到的是月島,但聽清楚了影山飛雄喊的名字,他側頭一看,果然看到了我,眉開眼笑地叫我:「千夏姐姐!」

  「原來你們在這裡訓練啊。」我笑著朝他們招手:「翔陽有好好的在進步嗎?」

  「當然了!」日向翔陽迫不及待地和我分享:「我現在基本能接到影山的球了!」

  「我們翔陽這麼厲害?」

  橘發少年像是一只活力小狗,和我說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身後好像有尾巴在甩,我忍不住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誇贊道:「真棒。」

  日向翔陽自豪挺胸。

  影山飛雄面無表情:「學姐,請不要這麼輕易就表揚他,他會真的以為自己只要練到這種程度就夠了。」

  日向翔陽瞬間破功:「我才不會!我還會繼續努力的!」

  影山飛雄輕哼了一聲,視線又落在了我身邊的兩個少年身上。

  我會意地和他介紹:「這兩位是一同要加入排球部的一年級生,山口忠和月島螢。」

  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表情頓時嚴肅了幾分——這就是他們周六的對手。

  月島螢朝他們掀了掀唇角:「真努力啊,你是北一的影山吧,這麼厲害的人為什麼會來烏野?」

  「……啊?」影山飛雄蹙起眉頭。

  拽哥說話一直都是這種欠揍的語調,一句簡單的話單看字面意思好像沒什麼,但配上他的語氣和表情就感覺拽的要命,我感覺他們之間的氛圍怪怪的,立馬站到他們中間,緩和他們的情緒。

  「好了好了,周六的比賽比完之後大家都會是同伴,友好一點,好嗎?影山你別瞪人家,友好一點。」

  「聽部長說,周六的比賽如果這兩個人贏不了的話,影山就不能做二傳?」月島螢笑了笑:「確實以後是伙伴,只不過這個伙伴是否還願意配合團隊,這就不清楚了。」

  影山飛雄沉著臉,表情凶惡的像是當地的黑.幫:「我們一定會贏的。」

  「真有自信,真不愧是球場的王者。」

  「別這麼叫我!」

  「哈,果然誒,聽說叫你這個稱呼的話,你就會很生氣。」月島螢語氣頗為輕佻:「在縣預賽的那場比賽我看了,也虧你的隊友會容忍你的這種傳球。」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觸及雷區,影山飛雄揪住他的領子,滿眼怒火:「你到底想干什麼?」

  而月島螢看他發火,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挑釁意味十足。

  兩個男人一旦處於這種姿勢,八成下一秒就會打起來。

  我連忙把他們兩個分開,勸道:「別這樣,月島你少說幾句,知道人家不喜歡聽這種話就別說,干嘛非得惹人生氣。」

  月島螢嗤笑了一聲:「你可真護著他們,要是身為臨時教練不能做到對誰都一視同仁,那也挺失敗,對吧?」

  我:「……啊?」

  我又什麼時候惹著你了?

  拽哥說完這句話,輕飄飄地丟下一句:「沒什麼,反正到時候輕輕松松友好地打一場就好了,只是區區社團活動而已。」

  我:「……」

  糟糕,拳頭好硬。

  他說完就走了,山口忠也跟了上去,現場就留下了面色陰沉的影山飛雄,和滿臉莫名其妙的日向翔陽,以及一個特別想衝上去撕爛他的嘴的我。

  半晌,我扶著額頭嘆了口氣,對日向翔陽說:「別訓練太晚,翔陽家裡離這裡不近吧?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哦。」

  日向翔陽這才回神,應道:「好、好的。」

  「影山你別在意他的話,月島比較嘴臭。」我伸手拍了拍影山的肩膀:「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但無需追憶昨日,看到眼下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

  影山飛雄別過頭,低低地回我:「知道了。」

  可看樣子依舊不能釋懷,看來月島螢的那些話重新讓他回想起了心裡的那片陰影,這不是我三言兩句就能解決的。

  我覺得頭痛,再叮囑他們幾句,小跑著追上了前面的兩個少年。

  山口忠很明顯感覺到月島螢的心情不是很好,一路上不怎麼敢說話。

  我其實有事情想問月島螢的,只不過礙於山口忠在這裡,我怕我自己因為憤怒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之後山口忠會怕我,所以現在我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跟著他們走。

  直到走到岔路口,山口忠和我們分開,路上只有我和月島螢兩個人的時候,我才三步並做兩步,走在了月島螢身邊,並拉了拉他的袖子。

  高挑的少年用余光看我,示意我直接說事。

  「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問:「什麼叫做不能一視同仁。」

  月島螢收回視線,語調淡淡的:「學姐自己不知道嗎?」

  「不知道。」

  「……」

  他停下腳步,正面對著我,月光灑在他奶黃色的發絲上,可他那張帥氣的臉卻在圍牆的陰影下。

  「今天訓練的時候,結城學姐沒想管我和阿忠吧。」

  少年的聲音依舊冷清,並不像對影山那樣輕佻又帶著挑釁意味,他俯視我,雙手插在口袋裡,好像在陳述一件無所謂的小事,但我聽得出來,他對這件事很有意見:

  「在田中學長扣球的時候,你會細心地調整他的擊球點和發力位置,還會糾正他的姿勢。部長接球的時候你也會告訴他田中扣球的漏洞,以及接球更穩的方法。」

  「其他人你也有在一一作指導,只有我和阿忠在練習的時候,你直接略過了我們。」

  「是因為周六的比賽我的對手是和你關系更好的那兩個人嗎?」

  「你怕他們輸給我,所以特意略過我和阿忠?」

  說到這裡,他頗為諷刺地看著我:「還對阿忠說的那樣冠冕堂皇,你真的有想幫他提高嗎?」

  我沒有被他的話激怒,平靜地看著他,解釋道:「我確實是有意略過了你們,但我同樣沒有插手影山和翔陽的訓練,我覺得這樣對你們足夠公平。」

  「呵,誰知道呢。」月島螢語氣嘲弄:「說幾句就要護著他們,就你對這兩位學弟的關愛程度,就算私下裡偷偷幫他們訓練,誰也不知道吧。」

  我不喜歡他對我說話的態度,勸告一句:「我沒做什麼虧欠你的事情,要說話你好好說。」

  「不是嗎?菅原學長不是有在幫那個橘子頭訓練?你是菅原學長的同班同學,難道就……」

  剩下的話盡數咽回了肚子裡。

  他的衣領被狠狠揪住,人也被大力地拉扯到被迫彎腰俯身。

  近在咫尺的那雙茶色眼眸像是倒映著月光,裡頭婉轉著亮光,竟讓他有些不敢直視。

  月島螢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然,他不敢再說了,想掙脫我的桎梏,卻一下沒掙脫開。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插手你們兩方的任何訓練,我對你們足夠公平。」

  我的手再次將他的衣領往下壓,這回輪到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如果你想我幫你訓練,你可以直說,同樣的,我也會開始著手翔陽的訓練,一視同仁而已,很簡單就能做到。」

  「離周六的比賽還有兩天,從明天開始,我會不留余力地將我知道的東西交給你們。」

  「不過要是這樣你還輸了……」

  我的手松開他的衣領,抬起他的下巴,讓他仰視我。

  「你就給我和影山道歉,私下裡單獨說也無所謂,我只需要一個道歉。」

  「為你今天不恰當的言論。」

  「能接受嗎?」

  ————————

  從千夏的角度來看,月島就是專門踩人家的痛處,故意在雷區蹦迪,影山很明顯被激怒了,而且他惡意揣測自己,對自己態度也不好,她想讓他道歉。

  而月島覺得千夏偏心,有失偏頗,原本他是沒什麼感覺的,但是千夏還假好人安慰阿忠,覺得她虛偽又小氣,所以嘲諷幾句。

  嗯就是,毒舌傲嬌又不長嘴,不好好說話。所以被教訓了む對手指め被凶一頓就老實了むbuめ


第135章 130個排球:130個排球

  這個要求月島螢是答應了,而我也從第二天開始,不留余力地將我看到的優秀選手的攔網和扣球教給他。

  也許是因為我的信守承諾,他對我那種囂張的態度好了不少,至少學會了好好說話,不會在我面前輕易露出嘲諷的表情和語氣,對我的好感度也上升到了10。

  但我就該死了。

  澤村不允許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用場地,所以他們是起了個大早,差不多五點多的時候偷偷的來體育場訓練的。

  為此田中還特意要了體育場的鑰匙瞞著澤村給他們開門,菅原孝支也會早起來幫他們訓練。

  ——當然這種行徑我覺得澤村大地其實是知道的,只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不曉得而已。

  我最早起來鍛煉的時間也就是在稻荷崎六點起床晨跑,像翔陽這種五點多到的,我根本就做不到。

  特別是現在還是春天,天氣還是微微冷,是最好睡覺的溫度,要我這麼早從床上爬起來看排球訓練,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

  不行,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大哥們,五點多啊TAT

  ……雖然是這麼說,但我這兩天還是早起了。

  沒辦法,我一想到月島那小子贏了之後臉上會露出那種囂張的笑容,這個拳頭是怎麼都軟不下來。

  在訓練途中,我十分嚴肅地對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說:「周六的比賽你們必須要贏。」

  日向翔陽認真點頭:「我們會贏的!」

  影山飛雄也以同樣嚴肅地表情回我:「學姐放心!」

  看看,同為十六歲的小孩兒,還是我家橘子小狗和藍莓小狗更可愛。

  嗚嗚嗚嗚。

  忍不住去摸他們的頭。

  當然,我對月島心裡有意見,但訓練的時候也不會故意繃著張臉和他說話。

  小孩子才會揪著一點不放,我可是成熟的大人,再多恩怨反正周六都了結了,我生他的氣意義不大,而且他的學習態度很端正,我也無法對一個有在認真學習的人惡聲惡氣,盯著他們練習時我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同樣的嚴厲,同樣的誇贊。

  看著拽哥標准的屈指屈腕,捂蓋排球的前上方,我點點頭,表示肯定。

  果然他的學習能力很強,說了幾次就牢牢記在心裡了,之前他不怎麼能攔得住田中的球的,每次都是不是手臂被打開,就是打到掌心發麻完全堅持不住,現在攔的不錯了,田中都要思考怎麼換球路對付他,進步還是很大的。

  「就這樣再練幾球,繼續保持,很不錯。」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作為鼓勵。

  少年默不作聲地推了推眼睛,然後在我要去看下一個人訓練時,用小到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的聲音「嗯」了一聲。

  我慢半拍才確定我沒聽錯,疑惑地回頭看他。

  而月島螢已經背過身子,去椅子那邊喝水去了。

  ……什麼?

  他剛剛是在回答我嗎?

  ……他「嗯」了一聲?

  我用筆頭撓了撓腦袋。

  什麼意思,不清不楚的。

  那邊田中龍之介已經站在了線外准備助跑,我立刻拉回自己的注意力,視線落在田中和澤村身上,雙手環胸,找他們的漏洞。

  這一整天我都在看少年們訓練,只有午休的時候我沒和菅原一起去找日向翔陽,我覺得基本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速成的,它需要累積,需要身體記住,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不需要我時時刻刻盯著,有菅原也夠用。

  只不過,關於影山飛雄,其實那天月島螢說的那些話挺讓我在意的。

  我知道他初中的時候和他的隊友關系並不好,那次幫他們解決衝突,我也聽到了一些話,似乎是因為影山飛雄傳的球隊友配合不上,長久之下產生了矛盾,最後被他隊友說出「我認為隊伍裡沒有你會更好」這種話。

  月島螢提出來的那場縣預賽肯定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影山飛雄有那麼大的心理陰影。

  今天結束部活,我沒有和月島他們先走,而是慢了一步,等著菅原和田中一起的。

  路上我問他們有沒有看過北川第一去年縣預選的比賽,菅原和田中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他們那會兒也在准備IH的比賽,每天都在訓練,沒有什麼時間去關注這些。

  這樣啊。

  我摸摸下巴。

  只能回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資料了。

  走到岔路口我和他們分開,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現在早就已經過了放學的時間,而上班的大人也都早早回家吃飯休息,此時陪伴我的也就只有並不明亮的月光,以及路邊隔一段才會有的路燈。

  這個時間點回去我也懶得自己做飯了,於是在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我進去買了一份關東煮。

  店員大叔看上去是一個頗為不羈地金發大叔,鬢角卻是黑發,他嘴裡叼著煙,動作不緊不慢地給我撈著食材,聽我說幫我加根烤腸,他才抬頭看了我一眼。

  [烏養系心,26歲,身高:178.2cm,體重:72.2kg,喜好:魔芋丸子。]

  [可攻略。]

  [烏養系心好感度:10(。)。]

  我的動作直接僵住。

  啊?

  誰?什麼?

  可攻略嗎?這位?

  我表情一片空白。

  活得久了真是什麼都能遇見,我身為一個未成年高中生,居然還能攻略大人了?

  笑死,攻略不了一點。

  接過對方給我遞過來的加了烤腸的關東煮,我迅速付錢,迅速轉身,迅速遁走。

  烏養系心叼著煙,莫名其妙地看著對方瞬間消失,捂著脖子歪歪腦袋,滿臉疑惑。

  可攻略角色一般都是什麼比較重要的人物。

  像這種隱藏在便利店裡的店長,更是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大佬感,但是我對他的長相沒印像,只是覺得他的姓很耳熟。

  最近事情太多,一時間沒想起來,我也沒把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

  直到半夜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我突然靈光一閃,睡意全無。

  烏養。

  之前烏野的那位教練不就是姓烏養嗎?

  烏養老教練身體不好在住院,那個人是他孫子?

  誒。

  咱們隊是不是要有教練了!

  這個早五晚七我是不是可以不干了?!

  ……

  第二天我依舊准時五點半到體育館。

  不過昨天晚上因為突然想到了阪之下商店的老板還有那種隱藏身份,我很晚才睡著,早上也差點沒起來。

  我略有些萎靡地蹲在菅原孝支旁邊看影山和日向訓練,哈欠連連,眼睛都很難睜開。

  好造孽,等周六比賽贏了,我一定要和兩位提一下建議,把晨練的時間定晚一些。

  菅原孝支看我一副困得不行的樣子,也跟著我一起蹲下,問道:「昨天沒睡好嗎?要不要先去教室趴一會兒?」

  「我醒會兒就好了,就是剛起床還腦袋不太清醒。」我打了個哈欠。

  早在昨天早晨,影山飛雄就給日向翔陽托出了一個球,心甘情願地當了一回日向翔陽的二傳。

  這一球對日向翔陽來說和其他托球不一樣,是影山飛雄徹底認可日向翔陽的證明,而從影山飛雄願意給日向翔陽托球開始,我也迅速地讓日向翔陽展開了扣球的訓練。

  他跳的高是優點,速度快也是優點,但是他扣球的力道還沒菅原孝支大,所以我的那一套方式不適合他,我得給他像個新的辦法。

  正好昨天晚上我去查影山飛雄的資料,不瞞大家,光是影山飛雄的錄播,我就看到了九點。

  看完了我還在感嘆,影山飛雄自身的素質,實在是太好了。

  怪不得在初中那會兒,他的隊友總是抱怨跟不上他,還因此起衝突,導致北一在及川徹畢業之後,即使擁有影山飛雄這樣的二傳,成績依舊差那麼一點。

  像是看到了宮侑。

  宮侑的技術是我見過的二傳裡層次比較高的那一個。

  我聽宮治和我說,以前他們打球的時候,宮侑總是和別人關系不好,經常被別人孤立。

  原因之一是他本人的性格過於欠揍,說出的話讓人能氣一晚上,還有一個原因是他雖然二傳技術好,但如果主攻手的素質不高,很難和他配合上,他也會說出——「我托的球要是都打不好,那就是庸才了」這種話。

  宮治失誤的時候,他也會說宮治是廢物。

  不過還好,宮侑身邊一直都有宮治,而且在上了高中之後,他也遇到了和他實力旗鼓相當的怪物們,所以我所了解的宮侑並不寂寞,還能非常任性地挑剔隊友。

  而影山飛雄似乎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我看過的每一場比賽,他的傳球基本上是沒有問題的,一場比賽下來零失誤。

  而且他的判斷在我看來,我覺得很正確。只是他身邊缺了一個「宮治」,或者說,缺了一個和他心意相通,能和他配合上的怪物。

  月島螢說的那一場縣預選賽我也看了,看完之後我渾身難受了好久。

  在那場比賽的最開始,北川第一還是在正常打球的。

  主攻手們因為影山飛雄的托球到處跑,配合的很勉強,有幾球他們都打不到。

  其中有一個黑色頭發的男生,他好幾次都沒動,因為他自己在心裡早就做出了判斷,這一球他扣不到,所以他根本就不去扣。

  到最後,影山飛雄的傳球被他的隊友們拋棄了,他的身邊和身後空無一人,像是一個人與一群人徹底割裂,其中橫跨了一道實力與人心的鴻溝。

  於是我也了解到了「球場上的王者」到底是什麼意思。

  和帥氣一點都搭不上邊,這個稱呼是他的隊友們用來形容獨裁專斷的司令塔而取的,是徹徹底底,具有嘲諷意味的外號。

  那一場比賽讓影山飛雄產生了很大的心理陰影,說實話,看錄像的時候,我也是真的很心疼被教練換下去坐冷板凳的少年。

  當時我就決定了,就算沒有,我也要給他培養出一個怪物來。

  觀察了這麼久,有一個人很適合。

  能快速的,全身心信任的,因為渴望有人給他托球,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扣球機會的。

  ——日向翔陽。

  他有變成怪物的潛能。

  我看著球場上的兩個人,一個是掌握進攻節奏,整個隊伍的心髒,一個是高高翱翔在空中,無比渴望同伴的肉食動物。

  從修長的指尖托出完美的線路。

  那雙明亮的眼睛倒映著球旋轉而來的影子,虎視眈眈的瞄准著扣球點,右手曲起後用力扣下。

  沒錯,他們都互相需要彼此。

  在球場上,我覺得這兩個人是最能惺惺相惜的。

  他們一定可以做到。

  在明亮的燈光下,那只手臂毫不猶豫地對著排球抽下去。

  「……哎呀。」

  排球擦著指尖飛過去,日向翔陽呆呆地落下來,眼睛看著自己沒打到的那一球。

  影山飛雄瞬間爆炸:「你在干嘛啊!認真一點啊!這個怎麼會打不到啊!」

  「對不起!對不起!」

  哈哈。

  看著那邊吵到快動手的兩個人,我微笑流淚。

  真是道阻且長啊。

  ————————

  就是說

  不覺得月島被天然包圍的場面很好玩嗎TAT

  我超想迫害他的,就是這種性格TAT嘴上說著不要,卻因為直球的觸碰而滿臉通紅,嫌棄地看著對方但是依舊控制不住自己去親吻,親完又自我唾棄,然後又忍不住要去靠近,總有一些澀澀的畫面在我腦袋裡閃過。

  む尖叫め迫害月島真的很爽姐妹們!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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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131個排球:131個排球

  好消息是,截止到周五晚上,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的配合已經有了大進步,組織正常進攻確實沒問題,不過要面對月島螢的攔網可能會出現一些問題。

  我和影山的想法一樣,既然翔陽有著這麼出色的運動神經,而且影山本身的判斷又足夠正確,所以只要翔陽能跟上影山的扣球,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今天一整天我也在調整翔陽的准頭。

  接下來就看實操了。

  我的筆尖在草稿紙上頓了頓,在潔白的紙面留下一圈墨水。

  講台上數學老師還在激情講題,我左手撐著下巴,昏昏欲睡。

  啊,從來沒覺得數學課這麼催眠課。

  那是什麼公式?

  ……腦子好像有點不太夠用了。

  菅原孝支微微側目,有些擔憂地偷偷看著鄰座的女生。

  開學一星期,他可從來沒見過她會在上課打瞌睡。

  雖然訓練的時候她不用跟著一起,但是除了一天的課程之外,還要在早上五點盯訓練,以及晚上的社團活動,路過日向和影山在外面打球也會停下來看他們一會兒,這種強度的工作有點太過了吧?

  她好像一直都是那種覺得麻煩就不做,但是一旦做起來就會很認真的性格。

  ……讓人有些擔心。

  下完數學課就是午休時間。

  菅原孝支像往常一樣離開了教室,這個時間一般他會去高一教學樓,和翔陽吃完中飯後,順便拉著他對墊球,練練接球和保持球感。

  不過余光掃到他的抽屜,發現他這次並沒有把自己的便當盒一起帶去。

  我的表情有些疑惑。

  咦,他是不是忘記帶了?

  我打算發個消息問問他,卻在一行字打完,發出去的一分鐘後,少年手裡拿著一罐飲料回了教室。

  他把手裡的飲品放在了我的桌上,說:「千夏,這個給你。」

  「啊,給我的?」我一愣,才發現他給我買回來的是咖啡。

  「嗯,看你這幾天太累了,還有半天課,再堅持一下吧。」菅原孝支朝我笑了笑,矮身去自己抽屜裡拿自己的便當和手機。

  我盯著桌面上的咖啡看了一會兒,然後對他說:「我看你的便當沒帶走,還以為你忘記了呢,結果是去幫我買咖啡了,謝謝你菅原。」

  他也剛好看到手機上的消息,笑著搖搖頭,溫聲說:「我先走了。」

  「好。」我應了一聲。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我才拿起桌上的那罐咖啡,在掌心滾了滾。

  想念阿北泡的茶。

  ……

  晚上,給翔陽和飛雄的扣球加了點小要求,我來負責攔和接,練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我等他們收拾好東西,日向翔陽是騎車回去的,而且家裡離這邊不近,所以先騎著走了。剩下我和影山飛雄一起。

  一開始還好好聊著,後來讓他發現走到分岔路口我也沒有拐進去的意思,他指著那條路問我:「學姐不往那邊走嗎?」

  「嗯,我再往前走一段,記得在前面那個學區,有一家面包店做的面包很香。」

  還是一周目在青葉城西的時候,從小區出來走一段距離就會被那家面包店的香味所吸引,於是不管是吃了還是沒吃,我都會進去光顧一番。

  這麼久沒吃,想到就有點饞了。正好明天是周末不用五點起,我往那邊走走,買來當晚飯墊墊肚子,順便再買點那邊的包子當早餐。

  影山飛雄好像沒覺得哪裡奇怪,他只是想了想,說:「那邊會有點遠。」

  「就當散步咯。」

  「我陪您去?」

  「不用,你家裡人還在等你回家吃飯吧。」

  影山飛雄撓撓頭,沒說什麼。

  我們兩個安靜走了一會兒,黑發少年偷偷看了看我,有些欲言又止。

  似乎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他才問我:「學姐,你覺得明天,日向能和我配合好嗎?」

  經過一個星期的訓練,日向翔陽的接球有了很大進步,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什麼球都接不住,扣球也暫時沒出現什麼問題,就是一般般,能扣到。但是如果有人攔網或接球,日向翔陽的扣球可能就不太夠,他還需要突破點。

  像月島螢那種高個子,不管是扣球還是攔網,他的起點本來就比日向翔陽高,更何況這幾天有學姐的指導,肯定更是難打的。

  到那時候,日向翔陽還能跟上他的傳球嗎?

  「之前我和翔陽說的是,你的判斷基本不會出錯,只要相信你,你的球在哪裡,他的人就在哪裡,不管對面的攔網多難搞,你們兩個都能突破。但是我今天想了想,對於基本功並不扎實的翔陽來說,可能這有點難了。」

  我說:「北川第一是初中有名的校隊,你的隊友其實自身素質也不錯,他們能勉強和你配合上,即使是這樣,也會出現跟不上的情況。」

  影山飛雄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他的面色嚴峻下來,最終還是點點頭,承認了我說的話。

  「所以……我在想。」

  「你要不要,試著配合一下翔陽?」

  少年聽到我說的話,側頭看向我,「我配合他?可是他打的……」

  「是很爛,但是你很強,你是一個非常強的二傳。」我繼續說,「你有這個能力去溺愛溺愛你的主攻手吧?」

  想到宮侑在和我賭氣之前對我的溺愛程度,我也是到後來才有意識到。

  一向不會對主攻手仁慈的宮侑,在配合我的時候,總是可以分毫不差地把球傳到我的絕佳位置,讓我絕對不會揮空。而之後和我賭氣吵架,他為了讓我服軟,完全不慣著我,收回了那份溺愛,自己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完全沒管我的死活,扣的上就扣,扣不上就魚躍。

  雖然因此我成長的很快,也能把對面攔網的漏洞看得清清楚楚,但確實那段時間適應的比較難受。我是個不服輸的性格,難受也得學會。

  後面我倆的思路基本一致,所以不管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我們配合的都很好。

  現在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我覺得和我那個時候很像,用現在的思路,我肯定覺得翔陽要配合好更厲害的影山,可今天我回過味來了,有點不太對。

  ——一個打的本來就爛的人,怎麼可能夠得著影山判斷出來的絕佳傳球?

  「就算是打得爛,但對面哪裡的位置是空著的,他還是看的見的吧?」我說:「由他來選擇攻擊的位置,你把球傳到他的手上,是不是也行?」

  影山飛雄抵著自己的下巴,蹙起眉頭。

  「我覺得明天和月島打的時候可以試一試,如果在你們遲遲不能突破月島的攔網,部長的接球又很穩……」我側頭看向他:「這個時候就試試讓日向去找對方的突破點,你來配合他吧。」

  「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做到。」

  他有那麼一瞬間愣住,眼睛也瞪大了許多。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他突然有些心潮澎湃,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沒有被拋棄,學姐一直在幫他想辦法。

  二傳作為隊伍的司令塔,需要想好一切可能,需要為主攻手開辟出一條道路,需要組織進攻節奏,需要選擇攻擊手段。

  要自己打好球很容易,可如果要思考主攻手的攻擊思路,二傳必須要有絕佳的技術,高度集中的精神,無與倫比的空間感。

  學姐相信他可以做到這種事情,這種信任,並不必日向翔陽少,並且可能還更多。

  他抿了抿嘴角,停下了步伐。

  我沒聽見回應,身邊的人還不動了,有些疑惑地看過去:「怎麼了?」

  「……學姐。」

  「啊?」

  「學姐在其他校隊的時候,是專門負責扣球的吧?」

  「是這樣沒錯。」

  影山飛雄認真地看著我:「在以後的訓練中,我可以為學姐傳球,我很想看見,學姐到底能扣出怎樣的球。」

  「……」

  我一愣。

  隨即柔和了臉上的表情,跳起來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腦袋勾在我胳膊下面,「要接我的球,那還早得很呢,你先把明天的把明天的比賽贏了再說。」

  「……會贏的。」

  「那我就等著看咯。」我松開他,又問他:「上次我就發現了,你的跳發是和及川學的吧?」

  影山飛雄按著自己的脖子點頭:「是的。」

  「二次進攻對你來說肯定也不是問題,我記得及川作為二傳的攻擊性就很強,既然接球成短板,攻擊性拉滿總可以吧?」

  「可以!」

  「很可靠嘛。」

  「是!」

  我看著莫名其妙徹底變成我的小弟的影山飛雄,忍不住笑出了聲,拍拍他的手臂,朝他擺擺手:「那,明天再見,晚上要好好休息哦。」

  影山飛雄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家了。

  他連忙朝我揮手:「學姐明天見。」

  我帶著笑意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少年沒有立刻就進家門,而是站在外院門口看著對方走出了好一段距離,直到視線中的背影變得越來越小,消失不見,他才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走進了並沒有亮燈的房子。

  ……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快八點,在走過了一段沒什麼人的路之後,進入另外一個學區,街道上的人又變得多了起來,畢竟現在也確實不算晚,人多也正常。

  記憶中的面包房還是有很多人光顧,裡面香噴噴的味道讓我十分懷念。

  我進去買了一些之前很喜歡吃的幾樣,因為目標明確,我的速度很快,擠著進去又擠著出來,走出面包房的時候,我的頭發都亂糟糟的。

  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都這麼晚了還這麼多人,是想買來明天吃的嗎?

  我納悶地理著自己的頭發往回走,沒有幾步路,我好像余光看見了什麼,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有一個穿著白色運動套裝的少年扶著路燈站著。

  他的腳好像受傷了,又想彎腰撿什麼東西,所以他此時此刻姿勢很別扭,看上去怪好笑的,但莫名又有點心酸。

  明亮的路燈在少年栗色的發絲上灑下一圈光暈,也將他本就輪廓完美的臉明暗分割,如果不看他的動作,想來確實是非常吸引人的一位帥哥。

  及川徹努力去夠地上的紙幣,但是紙幣飄的有點遠,他總是夠不著。

  就在他快要生氣的時候,一只手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幫他撿起了那張紙幣,並半蹲在他面前。

  女生的聲音清脆。

  「好久不見,及川選手。」

  那張昳麗的臉就這樣闖入眼中。

  「呀,這是被哪個對手套麻袋了,傷成這樣?」

  及川徹:「……」

  心底裡藏著的失而復得的心思消失得一干二淨,剩下的只有一些無語。

  怎麼有人的嘴,能說出這種話啊?

  ————————

  收獲藍莓小狗小弟x1

  收獲前夫哥x1

  及川徹:熟悉的這張嘴,沒錯,說話這麼有病的一定是命中注定的老婆。


第137章 132個排球:132個排球

  少年黑著一張臉把錢從我手裡抽走。

  他直起身子,一副生氣的樣子看著我:「我只是不小心腳扭了,沒有被人套麻袋。」

  「好好好,沒有沒有。」我非常自然地給他順毛,又問他:「這麼晚了,你要去干什麼?」

  身上穿的不是校服,腳受傷了也不可能是剛訓練完回來,只能是剛從家裡吃飯完出來吧?岩泉一都不在身邊,靠譜的小岩不會放任腳扭傷的及川一個人出來,還看上去這麼狼狽的。

  所以就是出來簡單的買個面包?因為離家不遠,而且又是簡單的事情,這才沒有和岩泉一說?

  及川徹說:「我想吃面包。」

  果然。

  我說:「裡面人還是很多,你進去不方便。」

  他撇撇嘴,「我已經拿好了錢,進去買完東西就出來也不會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要多為自己的安全著想啊,及川選手。」我從自己的包裝袋裡拿出一袋牛奶面包放在他面前:「你想吃的是這個吧?」

  及川徹一愣,呆呆地把柔軟蓬松的面包捧在手心裡,抬頭看我:「你為什麼會知道?」

  我剛想要說什麼,他立馬一副發現了真相的模樣,大聲道:「你還說你不是我粉絲!」

  「……」我眉梢挑了挑,無語地看向了一邊,最後又拉回來,點頭附和:「對對對,我是你粉絲,不僅是你粉絲,還是你私生。」

  「哈,我就知道,怪不得你知道我的行蹤,還知道我的口味。」及川徹得意地說完這句話,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又防備地後退了幾步,警惕地勸解我:「但是別當私生,沒有好下場的。」

  「行。」我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及川徹連忙叫住我:「你去哪兒?」

  「我決定聽你的,改過自新,現在就回家。」

  「你就這麼忍心讓你最敬愛的偶像這樣一個人孤孤單單凄凄慘慘地走掉嗎!」

  我回望過去,故意問他:「可是我又和你不熟,我能怎麼辦?」

  「……」及川徹默默去拎自己的醫用拐杖,嘴唇動了動,好像要說什麼,但又沒有聽他在說話。

  我把手放在耳朵邊,湊過去:「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見?你在說什麼?」

  及川徹:「……」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說你送我回去唄。」

  咦?

  他就這麼說出來了?

  我還以為要再逗一會兒呢。

  「你這是什麼表情!」及川徹等了半天沒等我答應,反而看我還是一幅驚訝的樣子,瞬間炸毛:「偶像邀請你幫忙,你應該心懷感激才對!」

  「那你找別人,肯定有很多粉絲會『心懷感激』地把你送回家。」

  「哎,現在不是只有你嘛。」

  及川徹的語調是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軟甜,等他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對,想撤回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先理直氣壯一會兒,等著我答應他。

  深知這已經是他對我能做出的最大的容忍,我伸手扶住他:「好吧,這樣能幫到你嗎?我怎麼感覺你自己用拐杖還更方便。」

  及川徹把胳膊往我肩膀上搭:「你架著點我就好了,其實已經比前幾天好不少,只是現在還不太敢用力而已。」

  我拉住他的右手,讓他把重心倚靠在我身上,試著帶他走幾步。他也很擔心我這個小身板會扛不住他的體重,沒想到我居然扛住了,扛的還很穩。

  少年表情怪怪的,手掌垂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肱二頭肌,他的表情頓時更怪了,捏捏我的肌肉,問我:「你怎麼練的這麼好?是做什麼運動的?」

  「及川選手,你對我一點都不了解,還敢把我往家這邊帶?」我問他:「你就不怕我是壞人,趁你現在虛弱,在路上強吻你?」

  及川徹一時間被我哽住,側頭看了看我,又很迅速收回視線,說:「你不會這麼做。」

  「對我這麼自信?」

  「反正就是這麼感覺的。」

  我聽到這句話停下腳步,抬頭看著他,將他的手臂揮下肩膀,踮起腳尖,一瞬間拉進了與他的距離,我們甚至能透過對方的瞳孔,看見對方的樣子。

  及川徹的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緊繃,但是他並沒有躲開,而是就這樣看著我,手下意識扶住了我的後腰,完完全全就是身體自己的反應。

  可我知道,他沒有,相反,他此時此刻腦袋十分清楚。

  我在他的注視下退後幾步,笑道:「你說的對,我確實不會這麼做。」

  及川徹:「……」

  心裡不知道是惆悵還是失望,又或者是羞憤,少年臉上的表情很復雜,可唯獨沒有對一個陌生人突然突破了自己安全社交距離的防備和惱火。

  他也覺得很奇怪。

  明明這才是第二次見面,可他對面前的這個人從內心裡有著很強的依賴感,覺得她不會做對自己不好的事情,覺得她不會違背他的意願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覺得可以更親近她一些,覺得可以更粘著她一些。

  手中還殘留著那種溫熱又柔軟的觸感,少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留戀這種溫度。

  那種女生身上獨特的香味依舊隱隱環繞在鼻尖,似乎很熟悉,讓他很想擁住對方,仔仔細細確認。

  結城……千夏……

  「抱歉。」

  他微微抬眸,視線定在我身上:「我可以……抱抱你嗎?」

  我搖頭:「不行。」

  沒想到我拒絕的這麼干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們還不熟。」我的食指點在他的胸口,「還不是可以擁抱的關系。」

  及川徹不滿地撅起嘴。

  又找借口,就是不想讓他抱,非得和他唱反調。

  怎麼就不是能擁抱的關系了,說了這麼多話,難道還不算熟悉嗎?

  什麼關系才能抱?

  不就是男女朋友關系才能抱,都哥哥們們的的了,抱一下怎麼……了,不對,好像還真不能抱。

  及川徹突然意識到對方指的是什麼,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了一聲。

  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朝他伸手,說:「先走吧,我送你回去,你也不想看到我半夜還到不了家吧?」

  他只好重新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慢慢地帶著我往家那邊的方向挪動。

  遠遠看到他家裡燈火通明,我沒有把他送到家門口,而是離了一些距離將他放開。

  及川徹下意識回頭看我。

  頭頂親灑下來的銀白色月光柔和了眼前少女的面部輪廓,明明是冷光,眸色也是冷調的,卻被周遭房屋中透露出來的光芒溫暖成了暖色。

  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看著我的嘴唇張張合合,卻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立刻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帶著許些疑惑回頭看他。

  及川徹像是被什麼東西灼傷,迅速把手收回來,視線飄忽不定地看向旁邊,說:「……就算不是能擁抱的關系,我們聊了一路,也算是對彼此有了解了。朋友的話,是可以直接叫對方名字的。」

  我依舊看著他。

  「所以,我可以直接叫你千夏……」他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徹。」

  「……」

  「……」

  「……嗯,這個可以。」

  聽到這句話,少年定定地看著我,一雙咖色的眼眸倒映著銀白的月光,像是被風吹過的湖面,波光粼粼,閃動著美麗的光。

  我朝他招招手,沒什麼心理負擔就叫了他的名字:「那就下次見咯,阿徹。」

  [阿徹。]

  有一瞬間,耳邊的這個聲音和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聲音重合。

  及川徹看著視線中的背影越走越遠,像是要消失在瑩瑩的月光下,變成星星回到天上去。

  別走。

  這兩個字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只是在即將要說出口的時候,及川徹一瞬間清醒,眼前依舊是清冷的月光,和已經空無一人的街道。

  「……真奇怪。」

  及川徹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苦惱地喃喃:「難道是最近腳受傷打不了排球太焦慮了?」

  就算她真的很懂自己,就算那次比賽失利也有被她好好的鼓勵到,就算她總是會在自己最需要一個安慰的時候出現,但是說到底也只是剛認識的女生,他怎麼會有這麼多越界的想法。

  搞得他好像多巴著人家似的……

  總不能是自己吃飽了沒事想談戀愛了吧。

  他拍了自己額頭一下,吹過的冷風讓他有些混沌的腦袋清明不少,及川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調整好腋下夾著的醫用拐杖,順暢地走完這短暫的幾步路。

  算了,反正不知道下次見面還要到什麼時候,像這次隔了好幾個月也說不定。

  等到下次還能見面的話,再問聯系方式好了。

  ……

  把及川徹送回家,現在已經是九點多了,如果要走回去,至少要花半個小時的時間,可能還會更久。

  我可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在路邊打了個出租車,只花了十幾分鐘就到了家附近,除了最後車費結算的時候讓人心情不是很美妙,其他一切順利,總歸是在十點前回了家。

  這個時間很少會有人來找我,以前不會,現在和隊員們還沒有徹底混熟,他們更不會。

  所以我看到我家門前站著的高個子少年時,我頗為震驚。

  ——他站在我家門口干什麼?

  一個大大問號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然後沒等我細想,第二個問號就擠開了前一個問題,讓我後背發涼——「他不會想在明天比賽之前把我暗殺掉吧?這樣就沒有人知道我們之間的賭約了!」

  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正常的男生都不會在半夜出現在女同學的家門前,更別說是月島螢這種拽哥。

  他來找我完全不可能是有什麼事情求我,也不可能是關心我這麼晚了還沒回家,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他。

  月島螢。

  烏野第一拽哥。

  在今天這個沒有星星的夜晚,要把我暗殺掉!

  「……你在干什麼啊?」

  聽到我的腳步聲,月島螢回頭剛好看到我警惕後退的樣子。

  我立刻站直,防備地看著他:「你站在這裡干什麼?大晚上不去休息?」

  「我倒也想休息。」月島螢推了推眼鏡,滿臉不耐煩:「開學第一周大家都很忙,所以趁今天有空,我媽想讓我送一些禮物給你。」

  我看他兩只手空空,哪裡像是要送禮物的樣子,心裡的防備依舊沒有卸下一點,繼續問:「哪有禮物?」

  「八點來送的,你看現在都幾點了。」他好像真的覺得這件事很煩,上下打量我幾眼,看我完完整整回來,手上還拎著一堆甜品,嗤了一聲,說:「算了,你回來我也好和我媽交差……嘖,我都說了你不會有什麼事,非得讓我出來看看。」

  看月島螢這就打算回去了,我趕緊把腦袋裡他對我不利的畫面刪除,叫住他:「等一下等一下。」

  少年微微側身,用余光看我,眉頭緊緊蹙著,看上去又要不耐煩地和我說什麼。

  「抱歉,我知道你和阿姨是知道我一個女生住在這裡,回來太晚有些擔心。」

  我立馬斷他前搖,從買回來的甜品裡翻了翻,最後翻出幾盒草莓蛋糕塞到他懷裡,打算用這個堵住他的嘴:「這個請你吃。」

  月島螢:「……」

  他看了看懷裡品相精致的蛋糕,又看了看我。

  「明天比完賽回來,我會登門拜訪的。」

  「……知道了。」

  少年沒有拒絕我的甜品,最後看了我幾眼,才轉身回家。

  喔!真的打斷了他對我的攻擊!

  我好像終於找到了一些和月島螢相處的方法!

  明明他一開始還很生氣的樣子,看表情就覺得他罵的很髒,但最後還很輕易地就被安撫了情緒,沒像以前那樣攻擊性拉滿,什麼話都要嘲諷幾句。

  果然是因為草莓蛋糕吧!

  很衝的態度在被塞了幾盒草莓蛋糕之後,突然就順毛了。

  我陰險的笑。

  月島螢,你也不想被別人知道一個高冷的拽哥居然喜歡甜美草莓小蛋糕這種事吧?

  以後要乖乖聽學姐話哦。

  不然……

  我就當眾給你塞小蛋糕,讓你丟臉!

  ————————

  遇到不會做的事情先給月島用草莓蛋糕賄賂——就會從「你這個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這都不會,是笨蛋嗎?」變成「嘖,也不能全怪你的笨蛋腦袋,麻煩死了,放下吧,待會兒我做」

  之類的ovo

  雖然都不記得千夏了,但是小武之後確實可以少跪幾次む慘笑め在黃金周之後


第138章 133個排球:133個排球

  時間來到周六上午,烏野高中,校體育館。

  今天有比賽,大家都到的很整齊。

  站在網這頭的是日向翔陽,影山飛雄和田中龍之介,他們三人為一組。

  站在網那頭的是月島螢,山口忠和澤村大地。

  從配置上來,就像是烏野的矛對上烏野的盾,在這幾天的訓練中,矛被打磨得更為鋒利,盾也被打造得更為堅硬,這樣粗略看上去,現在還真不能很肯定的得出結論,到底誰能獲勝。

  菅原孝支和我站在場地旁邊,由剩下的隊員負責計分。

  他知道我這兩天有給兩邊都做練習,我應該是最了解他們實力的人,於是湊過來問我:「千夏覺得哪邊能贏?」

  我無比鎮定:「有二傳的能贏。」

  「也就是影山和日向?」菅原孝支點點頭:「你一直對他們很有信心呢。」

  「我覺得他們要是能發揮好的話應該挺厲害的。」我支著下巴,盯著場上的兩支隊伍如此說道:「但如果——」

  「啪!」

  日向翔陽的扣球被月島螢准確無誤地攔了下來,啪嗒啪嗒滾到地板上。

  場地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發動攻擊的主攻手本人表情也是一片空白。

  只有月島螢依舊是抓住時機就要來嘲諷一兩句話的性格:「怎麼了?扣不過來嗎?如果只是這種程度,很好攔哦。」

  日向翔陽:「!!」

  可惡!

  好生氣!好生氣!太氣人了!!

  他再次做出扣球嘗試,卻依舊被月島螢一攔一個准,給影山飛雄看的直冒火,連忙把日向翔陽拉走,拉到旁邊去邊罵邊說策略。

  我看到日向翔陽一直被攔,對著菅原孝支微笑流淚:「最害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明明我教過的……

  明明!我!教過的!

  月島螢的攔網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漏洞百出了,就算還沒到黑尾他們的水平,攔翔陽還是綽綽有余,畢竟他的扣球技巧就擺在這裡,力道也並不充足,能打過去真就是月島在放太平洋了!

  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辦!小斜線!吊球!攔網出界!

  如果技巧都打不出來,沒有徹底掌握,那就想辦法躲開,反正絕對絕對不能和月島硬來,絕對不絕對不能上頭對著人家暴扣,他一定扣不過去。

  結!果!還是上頭了。

  我扶住額頭。

  丟掉的分你要怎麼補啦混蛋!

  日向翔陽暫時沒有找到突破對方的方法,影山飛雄減少了給日向翔陽托球的次數,倒是田中龍之介的扣球拉回了分數,沒有讓比分拉開的太大。

  但一直這樣打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他們這邊能夠得分的人只有田中,月島直接去盯防他,就算影山飛雄變換了傳球的目標,把球給了日向翔陽,以他單一的球路,澤村大地很輕松就能接住。

  排球在空中高高地飛著,影山飛雄提前現在了它的落地點,余光看向田中龍之介。

  就在這時——

  「影山!」

  一個聲音穿透了空間,直直地抵達影山飛雄的耳邊,衝亂了他腦海中預選的那個名字。

  他回頭看去,橘發少年已經出現在了網前,做好了扣球的准備。

  「我在!」

  就在這一瞬間,排球從指尖傳出,往日向翔陽的方向飛過去。

  因為起跳過早,他的指尖堪堪觸碰到球面,雖然把球勉強發過去了,但這很難控制方向,落在了線外。

  「!」

  我站直了身體。

  身邊的菅原孝支也一副震驚的樣子。

  所有人的都看到了,剛剛的這一球,影山飛雄原本是打算傳給田中龍之介的,但是他在聽到日向翔陽在叫球,在極短的時間內改變了傳球的角度,准確無誤地將球送到了日向翔陽面前。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影山飛雄,你小子!

  我眼睛亮亮的,看見他們在場上說著什麼,連忙朝他們招招手,影山飛雄立刻注意到了我在叫他們,停止話頭,把日向翔陽一起拉到我面前。

  「剛剛那個快球很棒!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打的特別好!」我先是肯定了他們的表現,然後問:「有一就有二,我覺得你們還能再打,有什麼想法嗎?」

  影山飛雄點點頭,說:「這家伙的反應很快,速度也跟得上,所以我想試試配合,他的話,應該可以接住我的托球。」

  注意到身邊的菅原孝支有些欲言又止,我說:「菅原想說什麼?」

  「就是覺得……這樣打的話不太行。」

  他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繼續,於是菅原孝支又說:「影山擁控球很出色,能夠冷靜地看穿對面攔網的漏洞,這些全都是我沒有的優點,像這樣強的觀察力,應該也可以注意到自己的隊友,發揮隊友的長處……我是這樣想的。」

  影山飛雄沉默了好一會兒,扭頭去看日向翔陽。

  日向翔陽有那麼一瞬間的慌張,又扭頭去看田中。

  田中龍之介:「……」

  「剛剛的那一球,是你聽到了翔陽的叫球,下意識傳過去的,不管是角度還是位置,你都傳的非常好。」我對影山飛雄說:「是你的球追上了翔陽的人,對吧?還記得我昨天對你說的話嗎?」

  影山飛雄明白了,立刻點頭:「記得。」

  日向翔陽沒參與我們昨天的對話,他沒聽懂,連忙問:「那我需要做什麼?」

  影山飛雄很肯定地說:「你只需要在能扣過去的地方,跳到最高的位置就行了,球會來的。」

  「就像剛剛那樣嗎?」

  「就像剛剛那樣。」

  日向翔陽不明所以地看向我,我也和影山飛雄如出一轍的表情肯定。

  他撓著腦袋,兩個人回到了場上。

  等他們走了,我重新看向菅原孝支,說:「我覺得你問題發現的又及時又到位,剛剛說的很好,但有一點我覺得你判斷有誤。」

  菅原孝支看我說的嚴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立刻跟著站直,小心翼翼地詢問我:「……是?」

  「菅原是烏野的二傳,這幾天我在翻找以前影山的比賽視頻時,也沒有忘記找烏野以前的比賽錄播來補功課。」

  我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你能帶著隊伍出線,就已經說明了你的實力不弱,只不過大家擅長的不一樣,如果說影山飛雄太缺乏團隊意識,而你的團隊意識則是非常優秀。」

  「每一場比賽你都和隊友配合的非常好,你很會為隊友著想,你知道他們的習慣,性格,想法,直到他們需要的點是什麼。」

  「這是很棒的優點,就連第一次合作,你都能給我托一個不錯的球。」

  我對他說:「最重要的一點是。」

  菅原孝支聽見這些話,已經非常非常感動了,他蛋花眼看著我,想哭又不敢哭,聽我還沒說完,他又大氣不敢喘,生怕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破壞了嚴肅的氛圍。

  「這個家沒你不行。」

  澤村大地無疑是烏野的支柱,他是大家的精神領袖,但是這個隊伍的情感寄托還是菅原孝支,他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大家出現的問題,也會努力將大家引導向正確的位置。

  今天對影山說的那些話就算我不說,但菅原孝支已經發現了影山飛雄存在的問題,他一定會點出來的。

  菅原孝支淚光閃動:「千夏——」

  我握住他的手,鼓勵道:「大家都很依賴你,有你在的話,隊伍一定會越變越強的,要加油啊!菅原!」

  菅原孝支捂住自己的嘴,感動到一塌糊塗。

  田中偷偷往這邊看:「……他們在干什麼呢?」

  日向翔陽:「千夏姐姐把菅原學長弄哭了!」

  影山飛雄:「笨蛋!怎麼可能是學姐弄哭的!」

  學姐這麼聰明又無私奉獻的人,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日向翔陽你別亂講!

  言歸正傳。

  讓不擅長和團隊和做的影山飛雄來配合日向翔陽,說起來好像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但以他的能力,其實是很簡單的。

  在決定要配合著給日向翔陽傳球後,他的一切就變得格外重要。

  面對攔網時他會怎樣去判斷,他會往哪個方向移動,他能夠跳到的最高位置在哪裡,他最適合的扣球點會在哪個地方。

  影山飛雄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掌控著整個球場的空間,腦袋裡也在分析著所有的情形,做出判斷。

  月島螢依舊像一座大山一樣擋在日向翔陽的面前,他知道自己根本就突破不了對方的攔網,於是他腳步一轉,從網的這一邊跑到了沒有攔網的那一邊。

  月島螢:「???」

  月島螢沒見過這麼亂來的路線,此時此刻想要追也始終慢他一步。

  日向翔陽甩開攔網就一直在助跑,然後起跳,月島螢要撲過去攔的時候,排球已經出現在了他最舒服的扣球點。

  伴隨著「啪」的一聲,球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落在了對面的場地。

  日向翔陽穩穩落地,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臉上滿是驚喜。

  是球!球真的來了!

  他打到了!

  他先是激動地看向影山飛雄,然後再激動地看向我。

  我完全明白他的感受,舉起雙手,為他歡呼:「噢噢噢噢噢噢噢噢!!!翔陽——」

  「千夏姐姐——」他立馬跑過來和我擊掌:「中了!中了!我打中了!」

  「你好棒啊!」

  「做的好日向!!」田中也加入了我們的歡呼。

  我們三個人一起圍成一個圈,如同野人一樣跳躍著慶祝。

  「好耶!好耶!好耶!」

  澤村大地呆愣著對月島說:「剛剛日向是閉著眼睛扣的球。」

  月島螢:「……啊?」

  影山飛雄:「哈????」

  我停下了歡呼,不敢置信地大聲道:「閉著眼????」

  日向翔陽也渾身僵住:「因、因為影山和我說不用配合他的傳球,只要扣下去就好了。」

  不是。

  我是想讓影山配合隊友,但是我沒想讓這兩個人這樣打邪.教排球啊?

  哪個主攻手扣球的時候是閉著眼睛扣的啊!

  我恍恍惚惚,對他說:「你、你再打一次我看看。」

  說著,我拿出了手機,站到月島螢那邊場地的線外。

  其他人也很想看,於是都再一次做好接球准備。

  這一局由澤村大地發球。

  田中穩穩地把澤村的發球接下,球在空中往影山飛雄的位置飛去,月島螢依舊攔在日向翔陽面前。

  就和剛剛一樣,日向翔陽立馬開始跑動。

  因為知道日向翔陽會甩開自己,月島螢在他跑的同時就追了上去,結果他沒跑完,跑到一半又轉變了方向,再次甩開攔網,直接起跳。

  在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影山飛雄准確做出判斷,球依舊出現在日向翔陽面前,在攔網來不及回位的情況下,打在了對面的場地上。

  我結束了錄制,進入相冊裡放大了日向翔陽所在的位置。

  回放的畫面讓我很清楚看見。

  日向翔陽扣球的時候,真的是閉著眼睛的。

  也就是說,在日向翔陽完全不知道球在什麼地方的情況下,球被影山飛雄准確無誤地托到了他的掌前。

  球可不是靜止不動在一個完美的點等待翔陽扣下去的,球是運動的,人在空中也是運動的,胳膊揮出去扣球的位置也很難把握,但是影山飛雄送過去的球,卻在一切都是運動著的情況下,嚴絲合縫契合了日向翔陽的扣球動作。

  「啪!」

  在我呆愣地盯著手機屏幕的時候,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再一次打出了這種速攻,這已經是第三球了,足以證明前兩球絕對不是偶然,這就是影山飛雄的能力。

  不可思議。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

  暫時跟著劇情走走む對手指め要見識一下影山的厲害む對手指め

  後面能力上來,就不跟劇情了む對手指め


第139章 134個排球:134個排球

  伴隨著最後一聲得分的哨聲響起,周六的這場入部測試落下帷幕。

  最終是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以及田中龍之介這一組獲得了勝利。

  這是肯定的,像他們這種邪.教排球我還從來沒在高中生的校隊裡見過,他們倆的打法還是獨一份的特殊。

  月島螢說話算話,在輸了比賽之後就去和影山飛雄道了歉,給影山飛雄嚇得以為他沒憋什麼好屁,結果對方只是道了歉就走,什麼話都沒說,他才放松下來,腦袋裡回蕩著那句道歉,面露疑惑。

  他也和我道了歉,語氣聽上去沒什麼誠意,不過和我說話的時候他不停地在推眼鏡,眼睛也不敢看我,想來是不好意思,心裡覺得變扭,態度才生硬的很。

  我沒有在意月島螢硬邦邦的語調,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餅干遞給他作為嘉獎:「謝謝你遵守承諾,這個給你。」

  月島螢:「……什麼意思?」

  「是獎勵。」

  他看了看還沒自己手掌大的小袋海鹽味小餅干,奶黃色的發絲下耳尖微紅,不情不願地和我道謝:「謝……」

  話還沒說完,他余光又看到我在給別人發小餅干。

  月島螢沒說完的話梗在喉嚨裡,說出來也不是,憋回去也不是,他黑著臉地「嘖」了一聲,把餅干塞進褲子口袋,不是很開心地走掉。

  經過這場比賽,大家也終於是正式加入排球部了,清水潔子把烏野排球部的外套發給大家,黑色的運動外套穿在幾個人身上格外有氣勢,看上去十分帥氣。

  這全黑的也太帥了,可惡,我也好想穿一件試試。

  我還在這裡感嘆他們的衣服呢,結果沒過幾分鐘,又讓我得知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情——

  是這樣的。

  我一直以為,在烏養教練生病退役之後,烏野排球部就是處於一個三不管的悲慘狀態。沒有監督,沒有教練,沒有經費,屬於苦苦支撐的一顆小白菜,所以當時加入的時候我感覺壓力還蠻大的,就是有一種,接手了全部任務就要好好做到自己應盡的責任的那種壓力。

  更何況在看過強隊的水平,再回來作指導,大家進步的比較慢,我多少會有點焦慮。

  IH就在六月份,只有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的時間可以把稻荷崎的整體攔網和接球水平拔高到從井闥山手裡拿下兩局,但是我不知道能讓烏野進步到什麼程度。

  他們雖說各有各的優勢,可總體的接球水平偏差,我到現在也不敢讓他們一上來就接重炮扣球。

  而且隊伍裡也沒有像宮治、角名,或是木兔那樣的主攻手,攻擊手段較為匱乏……以我現在的能力我有點迷茫,對於這些,缺乏經驗的我只能去一個一個做調試。

  像日向翔陽這種閉眼扣球的情況,我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在最開始打的時候肯定是一個出彩的手段,只是這種只靠一方來控制的扣球,球路依舊單一,對強隊是不起作用的。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堆在一起,很難梳理出一條清晰的路線幫助大家成長。

  我在稻荷崎決定當陪練,就是想著要多學點東西,好幫助自己所在的隊伍奪冠的。可當我真正想要帶一個隊伍,我才發現這件事很難。就算我想找個商量的人尋求可靠的建議,隊裡也沒有經驗豐富的教練和我探討。

  但是就在今天,我發現了一個事情!

  ——排球部,居然是有顧問老師的!

  沒錯!有老師!

  是從今年開始接手排球部顧問的武田一鐵老師。

  據他所說,這幾天他都在和別的校隊聯系組織打訓練賽,這才一直都沒有在社團出現。

  而今天,功夫不負有心人,武田老師第一次露面就帶來了好消息,他終於成功約到一所強校——縣內四強的青葉城西。

  我對這個學校並不陌生,影山飛雄應該也是。

  武田一鐵和我們補充說明:「對方只提了一個要求,是影山飛雄必須作為二傳全程上場。」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作為烏野首發二傳的菅原孝支。

  而我則是拉了拉影山飛雄的袖子。

  我問:「我怎麼感覺是故意針對你提出的要求?」

  「學姐覺得是對方教練想觀察我的能力?」

  「不止,你忘了青葉城西的隊長是誰了?」

  「……及川前輩。」

  我點點頭,繼續說:「上次我遇見及川了,他腳扭傷的比較嚴重,不知道訓練賽的時候會不會上場……他想用這種方式和你打招呼嗎?」

  影山飛雄老實地搖搖頭:「不知道。」

  「對了,結城同學。」

  老師突然點了我的名字,我頓時渾身一抖,小話都不敢講了,連忙看過去:「怎麼了武田老師?」

  「我和對方聯系的時候,他們還問我,排球部是不是有一位叫做結城千夏的經理。」武田一鐵對我說:「我聽澤村同學說過,這幾天一直都是你在幫他們訓練,所以知道你的名字。對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沒費多少口舌他們就同意了訓練賽,然後提出了這個要求。」

  「結城同學認識青葉城西的教練嗎?」

  我支支吾吾:「好、好像是認識的。」

  東京組我知道他們的記憶全都被刪除了,白鳥澤那邊我也確定過了,只剩下青葉城西全員我還不知道他們的記憶變成了什麼樣子。

  記得岩泉一對我的好感還是挺高的,系統對高好感度群體記憶修改的會比較精細,在沒見面確認之前,我還是少說這些關系比較好。

  「好像?」武田一鐵撓了撓頭,不過他也沒有糾結這些細節,總歸對方答應了就是一件好事,他繼續說:「時間比較緊急,定在下周二,因為是放學後打,時間短,所以只打一場,不要遲到了哦。」

  大家點點頭,說完訓練賽的事情,外面夕陽西沉,也差不多該回家了。

  我看武田一鐵也要離開體育館,連忙叫住他:「武田老師,那個,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武田一鐵停下腳步,縱使心裡有疑惑,卻還是跟著我挪到了體育館的門外。

  關上體育館的鐵門,我們去了體育館旁邊的角落。

  在腦袋裡組織了一下語言,我開口道:「是這樣的,之前聽澤村部長說,烏野的烏養老教練退休,因為身體的緣故無法再復出。」我面露難色,繼續說道:「一個隊伍沒有教練是不行的,我經驗不足,無法高效率的幫助到排球部的隊友,所以我在想,老師有沒有辦法找到一位新教練……比如說,烏養教練的,家人之類的?」

  我稍稍一提。

  武田一鐵愣了愣,隨即臉上出現了幾分笑容:「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事實上,我已經在聯系烏養老教練的孫子了。只不過他暫時還沒有答應我,我還在求人的過程當中。」

  ……老師,你好可憐老師,怎麼一直在求啊?

  「是阪下商店的那個大叔吧?」我還是不忍心把事情全都推給老師,主動把教練的身份挑破。

  武田一鐵點點頭:「是他。」

  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繼續問我:「結城同學認識他嗎?你有辦法可以說服他?」

  不愧是老師,第一時間就領會了我的意思,不過我可沒有這個能力直接就讓對方同意,如果烏養系心有這個心思幫忙,武田老師也不會求這麼久了。

  我搖搖頭,繼續說:「我不認識,不過很久以前偶然見過他和烏養老教練在一起,前幾天去商店買東西,覺得他有點眼熟,然後才想起來他應該是烏養老教練的家人。」

  「如果我突然找上去,可能會有點怪怪的,武田老師,待會兒我們一起去一趟?」

  一個小孩去找他說正事他可能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加上一個大人一起的話,多少會聽進去一些話,而且武田老師磨了這麼久他都沒答應,我想去看看他到底是在糾結什麼東西。

  武田一鐵眼裡閃爍著小星星:「結城同學要和我一起去嗎!好可靠!」

  「!」我捂住自己的胸口。

  被老師誇了!

  他誇我可靠!

  這就是被老師認同的感覺嗎?這就是成為老師走狗的滋味嗎!

  武田老師!以後我就是您的槍,您指哪兒我打哪兒!誰都不許忤逆你!

  老師摸著後腦勺,朝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今天學校這邊還有點事情要做,後天結城同學有時間嗎?」

  「有的。」

  「好的!那我們後天一起去!可能有臨時教練同行,他會覺得更有誠意也說不定!」

  ……他真的不會在看到臨時教練是個剛打排球沒多久的女生,覺得咱們烏野男子排球部很不靠譜嗎?

  我捏了捏鼻梁,把心裡的擔憂咽了下去。

  定下了後天一起去找烏養系心,我目送老師離開,等他走了,我才回體育館裡拎回自己的包。

  此時體育館裡已經沒人了,運動器材也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偌大的體育館空空蕩蕩的,只有暗沉的夕陽將整個校區染成橙紅色。

  我背著包走出校門,走出了好一段距離,發現少年們還聚在我回去的必經之路上,人手一個包子,互相打鬧著。

  影山飛雄看到我走過去,立馬收回掐著日向翔陽脖子的手,對我立正:「學姐。」

  田中在旁邊發出爆笑:「哈哈哈哈哈哈,你為什麼一看結城學姐就罰站啊,有點尊敬過頭了吧!」

  「學姐確實是我很尊敬的人。」影山飛雄正色道。

  「影山……」我對懂事乖巧的後輩感覺十分欣慰。

  還沒等我感動完,澤村大地往我手裡塞了一個包子,「來,結城也吃包子,累一天了補充補充體力。」

  「我也有嗎?」

  手裡的包子很燙手,而且香噴噴的,我咬了一口,裡面的肉又鮮又嫩,特別好吃。

  我滿臉幸福地看向澤村大地:「謝謝部長。」

  日向翔陽是所有人裡面唯一一個已經吃完了的,他腮幫子鼓得跟倉鼠似的,口齒不清地和我說:「這個商店……%^&*᥊ƒ#……吃!」

  這個商店的包子好好吃!

  我點頭附和:「是很好吃!可以榮登最好吃包子榜的前三了!」

  「……真是虧你能聽得懂啊,結城。」

  「誒,他也沒說很難懂的事情啊?」

  澤村大地干笑了一聲,反正他是沒聽懂日向翔陽「唔唔唔」的在說什麼。

  吃完包子,大家各自結伴回家。

  月島螢好像是在等我的,但是看到我打算和菅原孝支走一段路,就沒有停留的和山口忠離開了。

  他等待和注視我的時間都很短,短到我並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在注意我,我向來不太在意這種事,看他意圖表現的並不明顯,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和菅原孝支一起同行,我們兩個先是聊了聊關於今天入部測試的出彩表現和可改進的一些細節。

  聊著聊著,不可避免的又會說到下周二和青葉城西的訓練賽。

  為了抓住這次機會,菅原孝支已經做出了選擇,而且他覺得影山的實力在他之上,他做首發二傳能更好的帶來勝利。

  我就知道他會這樣想,不過我沒有打算說些什麼,菅原孝支和我談起這些沒有表露出挫敗,很明顯他並不需要安慰。

  只是我感嘆了一句:「要換做是其他二傳的話,可不會像你一樣毫無怨言的答應青葉城西的這種要求。」

  其他人肯定不會答應,還會很生氣,嗯,但研磨可能會很高興自己能夠偷懶,反正他也不會在意不重要的人對他的評價。

  菅原孝支無奈地笑了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低吟了一聲。

  這次的要求我倒不是覺得青葉城西在看輕菅原孝支,他們是單純地奔著影山飛雄去的。

  怎麼說呢。

  無視和輕視,不論哪一樣都挺讓人火大的。

  ————————

  美人二傳む流口水め

  菅原大美人む流口水め

  想讓千夏開撩了む口水め


第140章 135個排球:135個排球

  察覺到身邊女生的情緒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菅原孝支也並不想她把這件事情看得太重影響心情。

  他連忙轉移話題:「說起來,這段時間和影山接觸,我發現他真的和你說的一樣,看上去挺不好相處的,實際上很單純,怪可愛的。剛剛他還和我說,這次是因為青葉城西的要求才是首發成員,下次一定會光明正大的從我手上拿走首發的位置,明明自己很厲害,卻似乎一點自覺都沒有。」

  我聽完,頗為贊同地點點頭:「他的性格我一直覺得很神奇,總感覺他腦袋裡少根筋。」

  「咦?」菅原孝支沒想到我對隊裡的天才二傳居然是這樣的評價。

  「我在暑假裡碰見他和隊友起矛盾,對方差點就要打他了,他和我說人家只是脾氣有點不太好。」

  讓我覺得我好像多管了一樁閑事似的。

  及川對他的敵意他好像也不是很清楚……還是有所覺但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除了月島螢這種句句都戳在雷點上的毒舌,他對這種惡意都還挺遲鈍的。

  我思索著說道:「難道這就是獲得天賦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噗。」菅原孝支忍不住笑出聲。

  我微微側目看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瞬間被夕陽晃了眼睛,少年原本就並不具攻擊性的長相在柔和的橙色陽光中顯得更為溫柔,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右手握拳抵在唇邊,笑得非常開心。

  那雙灰黃色的眼眸與夕陽相得益彰,眸光流轉著的色彩如同盈盈秋水,眼尾點綴著的淚痣更顯得他整張臉分外楚楚動人,甚至我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夕陽襯得他的眼睛好看,還是因為他夕陽才會更為美麗。

  我看了好一會兒,問道:「有人說過你笑的時候特別好看嗎?」

  菅原孝支愣了愣,白皙俊秀的臉紅了個徹底,就算夕陽灑下來的光本身就是橙紅的,但他皮膚白,臉一紅就看的非常明顯。

  他有些結結巴巴地回我:「沒、沒有。」

  「那看來我是第一個發現的。」我眯起眼睛笑道:「他們應該像我一樣善於發現身邊的美景。」

  美景……

  是在說他?

  菅原孝支這下連耳尖都紅透了:「突然說什麼怪話!」

  「怪話?」我雙手背在身後,拉近了與他的距離,與他對視了幾秒。

  菅原孝支頓時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比僵硬,心跳卻越來越快,聲如同擂鼓,他不敢有其他動作,只能任由對方和自己保持著極近的距離對視。

  「我可是說真的。」

  「你笑起來很漂亮。」

  兩句話像是水滴,一滴一滴地滴入了心裡。

  少年望入茶色的眼眸中,睫毛纖長,眼神透亮的眼睛眨了眨,攝魂奪魄到他完全不敢直視,卻又無法做到在此刻挪開視線。

  直到面前的少女退開了幾步,菅原孝支才發現自己剛剛一直沒有呼吸。

  ……到底誰才是美景?

  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在某一個瞬間,自己徹底沉溺在了那片暖茶色中。

  我見菅原孝支一直在發呆,伸手在他眼前一晃:「在想什麼呢?都不回話。」

  「!」他這才猛地回神,後退了好幾步,捂著自己熟透了的臉頗為慌張地看著我:「我、我我……」

  我被他的動靜嚇了一跳,「怎麼了?」

  「沒什麼!」菅原孝支回答的非常快,說完之後覺得自己這樣可能表現的有點太心虛了,於是轉過身僵硬地往前走著:「現在時間不早了,還是快點回去吧!」

  走的好像個僵屍。

  「哎。」我連忙叫住他:「可是菅原,我要從這條路拐回去了,再繼續走的話,我就離我家越來越遠了。」

  菅原孝支抿著嘴角,臉上的紅暈還沒下去,白皙的皮膚上那一點淚痣越發動人,他微微側目往我這邊看,如水一般溫和的聲線音調清脆:「……就要走了嗎?」

  聽上去居然有幾分不舍的意味。

  「咻——」

  我立刻被什麼射穿了胸膛。

  捂著自己的胸口,我一本正經說:「我記錯了,是下個路口。」

  「嗯?」菅原孝支歪了歪腦袋,表情疑惑。

  「快走啦。」

  「……啊,好!」

  現在已經過了日暮西沉的時候,街邊的路燈全都亮了起來,天色也由美麗的橙紅變換成了幽深的暗藍。

  像我這麼剛正不阿心地善良的人,當然不忍心放任隊裡美麗柔弱的二傳在這種時間一個人獨自走在街道上,聽別人說宮城縣治安不好,要是我們烏野美麗柔弱的二傳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什麼過來搭訕的黃頭小伙,那我可是會心疼的。

  沒錯,我就是想好好保護我們隊重要的二傳,其他什麼心思都沒有。

  身側菅原孝支忍不住笑了一聲,心裡有某個角落徹底柔軟下去,沒有戳穿我的小心思,只是在走到下個路口之後很自覺地停了下來。

  路口轉交的路燈明亮,從頭頂傾瀉下來的時候,將他本就白皙的皮膚照得像是在發光,就連在陰影下的輪廓都像是上了一層柔光濾鏡。

  他笑起來的時候並不是溫柔居多,而是看起來很開朗,因為眼角的淚痣增添了許多不一樣的風情,很吸引人的目光。

  「到這裡就可以了,走大路回去吧。」

  有著一頭銀灰色短發的少年對我揮揮手,眉眼柔和,笑著說:「今天麻煩千夏陪我走了這麼長一段路,明天結束的早的話,我送千夏回去吧,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哎呀……沒事的,沒事的,這有什麼,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捂著胸口,朝他笑:「好啊~」

  「那就說好了,明天見。」

  「明天見~」

  真好啊。

  烏野的同桌是個溫柔帥氣又開朗善良的少年,還是個二傳耶。

  之前心思都放在了排球部上,沒什麼心情去仔細了解在烏野的攻略對像,今天和老師定下了去找教練的事情,在心情放松的情況下,我終於注意到了我美麗的可攻略對像。

  我快樂地眯起眼睛。

  菅原孝支。

  夢中情傳。

  ……

  告別了我的夢中情傳,我勇闖小巷,在平和的黑暗中一路抄近道回了家。

  這幾天回來的都比較晚,所以我的冰箱裡一直都是滿滿的,有很多不用花費多少時間,簡單做做就能填飽肚子的冷凍食品。

  而以前我很熱衷的預制菜,在被奶奶養刁了胃口之後完全吃不下去,覺得還不如自己簡單炒幾個菜來的爽口。

  其他的菜式我不敢肯定,但是被奶奶培訓過的那幾道菜,我可是非常拿手的。

  快速解決完晚飯,我其實沒忘記昨天答應過月島螢今天要去他家拜訪回禮。

  只不過清潔好灶台,我出來一看掛鐘,現在已經是晚上快八點半,有點擔心這個時間會不會太晚了,想著給月島螢發個消息說明天回來的早再去吧,結果對方先我一步給我發了消息。

  寫作:[你是不是暈在家裡了,要不要幫我叫救護車?]

  讀作:[怎麼還沒來?]

  哈,臭小子,發消息打出來的字都是臭臭的。

  晚上專門發消息催前輩上門拜訪,真是頭一次遇見。

  我從冰箱裡拿了一盒點心出來,包裝的時候覺得東西太少,於是又拿了一盒從京都帶回來的抹茶,和點心包在一起送過去。

  一切准備妥當,我理了理自己有些亂的長發,敲響了月島螢家的門。

  少年過來給我開門的速度很快,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帥臉幾分鐘之內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他第一眼看向了我手裡拿著的禮物,然後才是看我:「怎麼又這麼晚?」

  我鎮定地回望他,說:「我去匡扶正義了。」

  送夢中情傳走了兩條街怎麼不算匡扶正義呢,他可是我們隊伍裡寶貴的二傳!

  沒錯,我說的都是真話。

  月島螢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冷漠地回了兩個字:「真假。」

  「!」我瞬間炸毛揪住他的衣領:「你小子對學姐放尊重點!不然我讓你知道惹怒了尊貴的千夏殿下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少年抿了抿嘴角,視線偏移到別處去,居然真的乖了下來:「……知道了,總之先進來吧。」

  我重重地哼了一聲,松開手,跟著他進了玄關。

  換鞋的地方早就已經放好了一雙新的女士拖鞋,只有這一雙是被拿出來的,其他都整整齊齊放在鞋櫃上。

  我一邊換鞋一邊看著和我家布局其實有點相似,卻多了很多溫馨氛圍的房子,將帶的禮物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問他:「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嗎?這麼晚了你爸媽呢?」

  「臨時有事出去了。」月島螢說完這句話,忍不住又抱怨一句:「我六點多就問你今天是不是會來。」

  「你放屁。」

  「你自己去翻聊天記錄。」

  「翻就翻,你怎麼可能會提前問我這種……」

  我拿出手機查找證據,結果在只有幾句話的對話框中,那句「你今天是不是要來我家?最近我爸媽有點忙,你來的話我和他們說一聲」就在整個對話的偏上位置,我甚至不用往上翻,就能看到這句話。

  我:「……」

  月島螢冷漠臉。

  作為補救,我立馬對他鞠了個超過九十度的躬:「對不起!我是瞎子!」

  「你是沒看見嗎?」月島螢滿臉不屑地看著我:「那會兒你還在和菅原學長『繞路』呢,是壓根沒看吧。」

  敲,我覺得我掩飾的挺好的,你小子怎麼又知道了!

  他雙手環胸,靠著沙發的扶手,問道:「讓我等了這麼久,就沒什麼表示嗎?」

  我把桌上包裝完美的點心和抹茶推過去:「兵庫縣一家不錯的甜品鋪子做的草莓大福,以及之前修學旅行的時候在京都買的抹茶,味道都挺不錯的,給你給你。」

  「這些是給我爸媽的吧。」

  月島螢上前一步,逼近了我:「那給我的補償呢?」

  我後退一步,小腿被沙發一絆,失去重心跌坐在柔軟的沙發中。

  少年長得本來就很高,肩寬腰細,他甚至都沒有彎腰,只是站在那裡,就完全將我覆蓋在了他的陰影下。

  「我剛回宮城縣,最近也沒什麼機會去買東西。」我自覺心裡有愧,此時對他態度非常好:「下次再給你賠禮道歉。」

  「不,我現在就要。」

  「你也看到了!我除了這個什麼都沒帶!」

  「我不管。」

  「你怎麼不講道理!」

  「因為讓別人等了快兩個小時的人不是我。」少年伸手按在我臉側,上半身微微下壓:「是你。」

  這個動作給人以十足的壓迫感,這張臉帥的很有侵.略性,更別說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笑意都帶著涼薄,好像時時刻刻在嘲諷著誰,一副又壞又乖張的樣子。

  我並不喜歡別人給我的壓力,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趁他重心被破壞的那一瞬間左腳勾住他的腳踝。

  只是呼吸間,我和他的位置徹底對調,膝蓋壓在他的大腿上,剝奪了他一切的反抗機會。

  月島螢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眼前一花,大腿被膝蓋硌得生疼,被對方握住的手腕也隱隱作痛。

  他定住視線,入目是那雙冷漠又充滿氣勢的茶色眼眸。

  他覺得有趣,縱使是被壓制的狀態,唇角也微微上揚著。

  ……就是這個。

  少女的樣貌出眾,再加上早晨兩個人上學的時間和路程幾乎都是一樣的,他其實很難不去注意這位新來的鄰居。

  一開始他還以為她是什麼不怎麼愛搭理人的好學生類型,結果在排球部的第一次會面,他們兩個第一次對話之後,他才知道這位學姐,和他自己想像中的那個形像完全不一樣。

  大膽,外向,活潑,說話不饒人。

  但同時。

  重感情,講義氣,不允許有人對自己認可的朋友態度冒犯。

  那天在空無一人的街道,用他完全無法掙脫的力道壓制著他,逼迫他從一個俯視的角度變成仰視,變成下位者,用無與倫比的氣勢壓到了他身高帶來的優勢。

  明明是個比他小了一圈,個頭矮了一節的女生……

  卻有著如同塵封著的刀刃在月光下依舊顯得鋒利無比的銳利感。

  比那些裝出來的可愛和柔軟要更為真實的——

  強者的姿態。

  很帥。

  ————————

  可公開情報——

  菅原孝支好感度:79む好感upupめ

  月島螢好感度:40む他在注意你め

  不太會處理初露苗頭感情的幼稚小學生只會有讓人生氣來引起注意

  退開,都退開,讓海王來進行教學!むbushiめ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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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136個排球:136個排球

  「你上次還沒有回答我,既然有你這樣厲害的成員做陪練,你們校隊的成績應該很好吧?是哪個學校?」

  月島螢知道自己掙脫不開,干脆放松了身體肌肉,靠在沙發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繼續問:「如果你真的這麼厲害,為什麼要往男排裡頭鑽,自己去打女排,做女排的教練不是更好嗎?」

  我不知道他哪來的這麼多問題,而且每一個問題在我看來都很有針對性,我基本都沒有辦法細致地回答。

  可如果我連這麼基礎的東西都答不上來,他肯定會對我很懷疑。

  雖然我覺得他懷疑我純粹就是沒事找事……

  但月島螢這張嘴就是挺沒事找事的,抓到誰都要杠一句,不放過任何機會。

  得想個辦法糊弄過去。

  「一口氣問這麼多,看來你對我很好奇啊。」

  我微微湊近,在他下意識側臉躲開時抓住了他的下巴,微笑:「我勸你別對我產生好奇心。」

  月島螢看著我越靠越近,最後在即將要觸碰到他的鼻尖時偏了偏頭,在他的耳邊說:「一直注意我的話,你會被我所吸引,到最後要是喜歡上我了,我會很苦惱的。」

  「……」

  因為女生的靠近,他渾身僵硬,溫熱的呼吸伴隨著低語輕輕灑在耳郭,他的耳尖又紅又燙,鎖骨也因為用力在抵抗什麼而突起,線條一直延伸到領口下,看上去非常性感。

  明明呼吸都已經粗重了許多,聲音也是低沉喑啞的,但他的語氣依舊不好:「你對自己還真是有自信,先不說我不會對你有那種感情,如果有,苦惱的那個人也應該是我。」

  聽上去很沒氣勢,而且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害羞。

  我突然發現了逗弄他的樂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白皙的臉頰上一片紅雲,還依舊嘴硬的要死的樣子,沒忍住笑了一聲。

  月島螢瞪著我:「你笑什麼?」

  「笑你也要管?覺得你可愛笑笑都不行?」

  「你!……」

  他蹙著眉頭深呼吸一口氣,別過臉,轉移了話題:「所以你什麼時候會上場?我還沒見識過你的扣球。」

  「可能還要一段時間吧,等你們的基本功再扎實一些。」

  也就是說。

  就算有了一定的進步,他還是沒有資格去接她的球。

  ……她的扣球真的這麼厲害嗎?

  明明沒聽說過東京有哪個厲害的校隊裡頭有一個女生陪練,甚至最強的那幾支隊伍,也就只有梟谷有女經理的,卻沒有傳出過有陪練這種信息。

  她以前真的是東京校隊的陪練嗎?

  月島螢已經和她確認過兩遍了,但是對方每一次都沒有正面回答過他。

  也許她真的很強,只是這些話的真實性,可能還有待考察。

  所以他故意挑釁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還不夠資格?就連部長也不行?」

  「對。」

  聽到我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月島螢嗤了一聲,臉上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說:「你對自己還是那麼自信。」

  我眉梢微微上揚:「不然呢?難道要對你這種三腳貓功夫的攔網有自信嗎?」

  「如果只是嘴上逞能的話,誰都能做到吧。」他依舊想要惹怒我:「你要是真有這種實力的話,我相信你現在不應該是在烏野當一個陪練,而是在名校對當正式的女排隊員。」

  月島螢抬了抬下巴,繼續帶著刺問:「新山女子高中的教練沒有給你打電話嗎?」

  我對他也算是有所了解,很明白現在他只是想要故意讓我失去冷靜,好按照他的計劃來套話,既然看穿了他這種計謀,我當然不會讓他得逞。

  看著少年臉上那種輕佻嘲諷的表情,我也學了個八分像。

  「我說過了吧——」

  我拉長尾音,嘴邊的弧度幾乎和他一模一樣,語氣也如出一轍的嘲弄:「你還不夠資格啊。」

  「阿·月。」

  月島螢呼吸一重。

  「你覺得自己的攔網已經很不錯了?是哦,畢竟能把田中的扣球都攔下來大半,當然是很厲害了,至於攔不下來的翔陽,他和影山都是有天賦的怪物,他們的球攔不下來很正常。」

  我雙手環胸,繼續說著難聽的話:「像你這種沒什麼天賦的人,只要隨便努力努力就好了,反正也只是個社團活動而已,不想要獲得榮譽,不想要證明自己,不想要比過其他隊伍,不想要全國冠軍,是贏是輸都無所謂。」

  「既然無所謂,我為什麼要給你扣球?」

  「……」

  少年臉上失去了最後一絲笑容。

  他面色陰沉,眼裡也沒有了那種漫不經心的嘲弄,搭在沙發上的那只手緊緊攥起,眉頭也蹙著。

  我的這一番話一定冒犯他冒犯的很徹底,才讓他在我面前練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都裝不出來。

  我就這樣看著他,想等他說些什麼。

  等了半天,月島螢卻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憤怒,只是掀了掀嘴角,干脆地承認了:「你說的沒錯,像我這種平民,怎麼能比得上國王呢?社團活動而已,沒有必要這樣熱血過頭。」

  原來在產生挫敗感之後,會說一些破罐子破摔的話啊,小子。

  我立馬停止了這種幼稚的較勁,轉而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我看你今天打練習賽的時候後面也打的很投入,比起平常練習,多了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在脫掉毛衣想要認真比賽的那個時刻,你也覺得區區社團活動其實也挺好玩的吧?」

  月島螢在生氣,他沒理我。

  「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從小就開始打排球了,能堅持到現在,應該都有一個信念才對。」

  我松開禁錮著他手腕的手,站直了身體,語氣放平和:「你看到了,翔陽和影山確實是有天賦的,但不只是如此,他們熱愛著自己進行的這項運動,在有天賦的同時不斷追求進步,他們總是有一種向上的勁頭。」

  「第一次看你訓練我就覺得你在排球上的天賦並不比他們少,我也一直在教你怎樣才能更好的攔網,你也感覺到了自己的進步對吧?沒有人會願意一直是輸的那一方,即使今天輸的人是你,在破解了對方唯一攻擊手段之後,也許下一次就輪到你是贏家了呢?」

  「我不希望你辜負自己的天賦,你才不是什麼平民,是你未來烏野的第一道壁壘。」

  月島螢終於正臉看了我一眼。

  「我會給你扣球的。」我繼續給他一個肯定的點頭:「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了,你進步很快的。」

  「……切。」

  他嗤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總算是沒有那麼嚇人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月島螢問:「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我無比真誠:「嗯。」

  少年動作頓了頓,隨即右手握拳放在唇邊干咳了一聲:「……剛剛我說那些,也不是真的想質疑你,我只是比較想知道你之前的事情。」

  哇,居然憋出來一句這麼坦率的話。

  我眨了眨眼睛,心裡居然湧出來幾分欣慰。

  我說:「我記住了,不過我希望你可以等到我想和你分享的那個時候,現在我並不是很想說。」

  「哦。」月島螢應了一聲,停頓之後,又問:「你說你和我們不一樣,不是從小打排球的……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准確來說的話。」我想了想,往前推著時間:「大概是在去年的七月份開始接觸排球的吧,在那段時間遇到了我的第一個老師。」

  月島螢見我終於吐了一件自己的過往,心情肉眼可見的又更好了一些。

  「那次看到了喜歡的排球風格,所以才想要繼續接觸排球的,不過在此期間,是翔陽教我的排球基礎。」

  月島螢聽完,喉嚨一梗,他吐槽了一句:「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不去女排了,他教你,你的基礎能好嗎?」

  「誒,你還真別說,第二個教我排球的也這麼嫌棄過我,說我除了扣球其他完全不能看……哎呀,你別這個眼神看我,我對於自身能力的評估還是很真實的。反正又停了一段時間,在十一月底才真正開始練習排球,教練有意培養我,在做陪練的那段時間裡,我和隊員們都是共同成長的。」

  我說完這些,話語一轉:「能說的我都說了,你這下不會覺得我對你有意見故意瞞著你了吧?」

  月島螢:「……我對這些才沒興趣,你說不說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又來了。」我皺著眉:「坦率一點不好嗎?明明在意的要死。」

  「……」少年側頭看了一眼時間,從沙發上站起來:「你應該回去了。」

  「明明是你求我來的,現在又趕我走嗎?」

  「哈?你真的很喜歡胡說八道,誰求你了?」

  「你是不是被我說中心思了所以才趕我走的?」

  「喂?你聽見我說話了嗎?誰求你了?」

  「你啊。」

  月島螢:「……」

  我裝作無辜:「反正你每次說話都需要我做一遍閱讀理解,我理解的內容就是你在求我來你家,有什麼不對嗎?」

  「你能停止嘟嘴嗎?裝無辜真的很不適合你,好惡心。」

  「……」

  我木著臉:「你想死就多說幾句。」

  月島螢不說話了。

  我們兩個就這麼站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十幾秒。

  看到最後我最先憋不住了,我說:「好吧,現在時間確實很晚了,那我先回去,你不用送了。」

  月島螢:「原來你是能感受到尷尬的啊。」

  我有點破防:「你是真想死吧月島螢?」

  他捂嘴笑了一聲,笑還不夠,還要偷偷看我。

  臭小子

  笑的好賤啊你。

  給我拳頭都看硬了。

  ……

  第二天周日。

  我們先做完了日常訓練,又加了一組田中版的接球訓練,在他能夠鍛煉自己扣球的同時,也在提高大家的接球能力。

  在我調整了田中的扣球威力之後,這個接球訓練完成起來並不簡單,反正從他們的表情中我看得出來他們很痛苦。

  嗯,痛苦就對了。

  訓練怎麼會有不痛苦的。扣球也痛苦,接球也痛苦,成長如同扒皮抽骨,只有一直感覺到不順手,才會一直突破著自己的舒適區。

  沿用著稻荷崎的傳統,如果田中沒扣過去,他去魚躍一周,如果對面沒攔住,他們就去魚躍一周。

  看著日向翔陽在光滑的地板上如同一條瀕死的魚,我的內心就感覺到了一陣愉悅。

  日向翔陽坐在地板上,一邊揉著自己磕在地板上的下巴,一邊不經意地回頭看,一眼就看到了笑的非常詭異的我本人。

  他嚇一跳,「千夏姐,你怎麼在笑?」

  「我在體會把別人雨傘撕爛的滋味。」我雙手叉腰,肯定點頭:「果然非常爽。」

  日向翔陽:「?」

  月島螢:「……抖S嗎?真嚇人。」

  影山飛雄:「在說什麼呢月島!給學姐放尊重點!」

  月島螢看傻子一樣看著影山飛雄:「你是笨蛋嗎?」

  「當然不是,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

  影山飛雄再次爆炸:「你!」

  澤村大地發現了這裡的動靜,轉頭看過來,大聲:「喂!你們怎麼都在偷懶啊!趕緊魚躍一周!」

  「是!」

  一年級組這才消停,趕緊繼續去完成自己的懲罰。

  我站在場外,雙手環胸看著在地上撲騰的一串少年,再次露出一個笑容。

  宮侑他們現在也在准備六月的IH吧?

  真希望能順利出線,在比賽中光明正大地再次遇見。

  我期待地眯起眼睛,和大家無情宣布:

  「再來一組接球——」

  體育場頓時哀聲一片。

  「還來啊?」

  「手臂、手臂腰斷掉了。」

  「呀咩咯——」

  哈哈。

  真有活力啊,年輕人們!

  ————————

  看評論突然發現昨天是月島生日

  這章月島專場應該湊到昨天發的哈哈哈哈哈哎呀

  兩個人需要互相傷害之後對對方敞開心扉了一些,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第142章 137個排球:137個排球

  周一放完學,我和武田老師約好了一起去找烏養系心。

  這個時間大家幾乎都在社團,商店裡沒有顧客,只有金發青年一個人坐在收銀台前,嘴裡叼著根沒有點燃的煙,百般無賴地攤在椅子上,視線落在不遠處放著的小電視機上。

  我沒看出來那是什麼劇,屏幕上兩撥人打的正火熱,不過在一個特寫鏡頭中,我看到了主演那張帥氣的臉。

  劇沒看過,演員我倒是知道。

  這哥塌房了,當時鬧得還挺大的。

  「烏養先生。」

  武田老師的聲音把我從電視機上的注意力拉回來,我看向從椅子上坐起來一些的烏養系心,跟著叫:「烏養先生。」

  「又是你啊老師……」烏養系心真的很頭痛,這個武田就跟他的背後靈似的,這幾天一直都能看到他,如果沒有時間他就會打電話過來,簡直比他媽對他還要熱情。

  而且這次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

  烏養系心覺得這個小姑娘有點眼熟,仔細回憶,好像是在前不久點了關東煮還加烤腸的那個女生會。她的長相看過一眼就會有印像,很有辨識度,所以他現在想想依舊能夠想起來是在什麼場景下見過。

  「這位是?」烏養系心問。

  武田一鐵立馬介紹道:「這是男子排球部的臨時教練,結城千夏。」

  「……哈?」他表情一下子變得復雜起來:「臨時教練?一個小孩?」

  烏野已經淪落到讓一個小女孩來當教練這種悲慘的地步了嗎?

  確實這幾年老爺子身體不太行之後,烏野男子部的整體水平都下降了不少,也被戲稱為「飛不起的烏鴉」、「沒落的強豪」,曾經那種盛況已經很難再現,但也不至於……這麼慘吧……?

  一個好的教練對團體隊伍十分重要,怪不得這位老師要一直磨他去幫忙,再這樣下去的話,可能烏鴉要徹底飛不起來了……即便如此,這也好像和他沒什麼關系,學生時期的排球對他來說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我爺爺,我沒有做教練的素養。」烏養系心把嘴裡的煙放下,看著對方,說道:「我知道你找我其中一個原因是烏養的名號,但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們還是找其他更合適的人來吧。」

  烏養的名號?

  我暫時沒有接話,先聽武田老師和他的談話。

  稍加思索,我稍微想明白了一些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我之前查過資料,烏養老教練培養的烏野曾經闖入過全國賽事,就算沒有出線,在縣內的成績也都不錯。像影山飛雄就是衝著烏養老教練的名號來的,他說之前有聽說過烏養老教練今年會復出,結果烏養老教練身體欠佳,還在住院,復出無望。

  烏養老教練積攢下來的關系,人脈,和名聲,放在他孫子身上也同樣好用……是這個意思吧。

  我明白了老師的想法,於是在武田老師和烏養的談話陷入瓶頸之際,開口問道:「烏養先生,我想問一下,您不願意成為教練的原因是?」

  「我不想當教練,也不想照顧一群孩子。」烏養系心重新靠回椅子上:「而且我之前也是烏野的學生,那裡對我來說有太多回憶,看到難免心生感慨,總之,我不願意去。」

  「其實,現在的烏野排球部可能沒有您想像的那麼糟糕,相反,還挺有趣的。」我把手機相冊裡上次錄下的視頻調出來,放在烏養系心面前:「請您看看這個。」

  烏養系心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體育館,他猜到接下來是什麼畫面,興致缺缺的,並不是很想看。

  但是下一秒,一個橘色的身影飛一般地出現在畫面中,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排球也不知道是怎麼飛到他手上的,沒等眼睛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把手裡的排球扣了下去,慢一秒網的那邊才出現了攔網飛身過去攔球的手,只是可惜,他手長個子高,但還是沒有攔住。

  這是……

  金發青年看的眼睛都直了。

  是攔網完全沒有去防主攻手才沒攔住嗎?這個身高,這個臂長,不可能攔不下這種力度的扣球啊。

  哦,是那個橘子頭小鬼,他一開始並不在這裡的,有點像背飛,但他應該沒有這個意識,只是單純想甩開攔網,所以突然出現在了另一邊。在這種情況下,二傳准確無誤地把球迅速傳到了動向不定的主攻手手上,攔網追不上球的速度,所以在自身條件比較優秀的情況下沒有攔住這一球。

  這個橘子小鬼甚至扣球的時候眼睛都是閉上的,怎麼能這麼打?全靠二傳傳球嗎?

  ……有點意思。

  烏養系心肉眼可見的心動,他想再看一遍,卻在去按播放鍵的時候想起面前還站著兩個人,伸到一半的手半路轉了方向,握拳在唇邊干咳了一聲。

  「咳,我不感興趣,你別白費力氣了。」

  我假裝可惜地嘆了口氣:「好吧,那就暫不打擾了,武田老師,我們先走吧。」

  武田老師應了一聲,很配合地跟著我轉身離開。

  烏養系心很想叫住我,但是他完全明白如果這個時候做出了挽留,就說明他真的有這個想法,之後的事情也就會完全超出他的可控範圍了。

  「啊,對了。」

  我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向烏養系心。

  青年按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強行按捺住自己心裡的蠢蠢欲動:「怎、怎麼了?」

  是要最後再做努力邀請他嗎?不,做教練是做不了的,但是如果是邀請他去看一次比賽之類的話,還是、還是可以的。

  「烏養先生,那個電視劇別看了,男主的演員涉.毒,他的作品基本都腰斬了。」

  烏養系心:「……」

  你說什麼?!

  我和武田老師走出商店,這會兒街道上已經有零零散散回家的學生了。

  站在商店門口,武田老師臉上有幾分挫敗。

  他已經打擾烏養有一段時間了,但是現在依舊沒有看見他有任何動搖的意思,不停的失敗多少讓他覺得很失落。

  不過身邊還有學生在,他只能先藏好自己的心情,勉強笑了笑,說:「看來今天還是不行,明天我再來一趟吧。」

  我低吟一聲。

  感覺這位烏養教練應該不是那麼難說話的人,而且他很明顯在看過翔陽和影山兩個人打出來的快攻之後很心動了,只是依舊沒有干脆的答應,看來回來做烏野的教練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意義可能不太一樣。

  要給這位「教練」加點碼啊。

  「之後四月底五月初的黃金周……肯定要進行合宿的吧,要是能拉個訓練賽就好了。」

  武田老師苦惱地支著下巴:「最近聽說貓又教練復出了,我也給那邊打了幾次電話,只不過那邊暫時還沒有定下,說是要再看日期,這個黃金周他們也挺忙的。」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我看向武田老師:「貓又教練?」

  「嗯,貓又老教練和烏養老教練關系一直都不錯,是朋友也是對手,經常互相交流。在烏養的這一屆,兩所學校是交流的最頻繁的一屆,只不過之後就很少再聯系了,如果能約上的話,也算是宿命的再會了。」

  武田老師嘆了口氣,然後用力握起右手給自己打氣:「我是不會放棄的!明天我再給音駒打幾個電話試試!」

  我能理解武田老師為什麼會執著於讓音駒分出一些時間給烏野,哪怕是一場比賽也很值得。

  不僅僅是因為兩個學校頗深的淵源。還因為如果對手是音駒,烏養系心也許會在教練的事情上松口。

  音駒算東京的強校,再加上貓又教練復出,這個黃金周肯定會很搶手,必須要早些定下來。

  ……說起來,去年看貓又教練身子骨還挺硬朗的,怎麼之後隱退了一段時間?

  稍微有點在意。

  我主動提議:「今天時間來不及了,我明天想去一趟東京。」

  「誒!明天嗎?」

  武田一鐵震驚到後退了一步:「你打算放完學去?會不會太趕了?要坐很久的車誒!而且明天的訓練賽你也要在吧!」

  「比賽的話,武田老師你幫我錄下來就行了。」我說:「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請假的話,四點多就能到東京,算上路上磨蹭的時間,最多五點,到那裡他們社團活動還沒結束呢。」

  「那、那你回來怎麼辦?」

  「去都去了,還怕回不來?」

  武田一鐵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真、真的嗎?你確定你去了那邊一定不會白跑一趟嗎?」

  「……不會。」我想了想,很肯定地說:「他會答應的。」

  「這……」

  「只是明天下午第二節 課,老師您得幫我請個假。」

  天啊,為了社團,結城同學居然……

  武田一鐵有點繃不住了,他眼眶含淚地看著我:「結城同學——」

  「老、老師!您別哭啊!這沒什麼!真的!而且我也想見見貓又教練,不是完全為了校隊才去的!」

  「我懂。」武田老師抬起手臂哽咽擦淚:「你是不想讓我們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才這麼說的吧,結城同學,你真的太可靠了。」

  我忙手忙腳地給他遞紙。

  要了貓又教練的電話,我獨自回到家裡。

  坐在客廳柔軟的地毯上,我的手機屏幕上停留在撥號的界面,遲遲不敢撥過去。

  雖然當時信誓旦旦和武田老師那樣說了……

  但我不是很確定貓又教練是否還存在關於我的記憶。

  畢竟那個時候我和系統說了東京組的人記憶全都要清空,如果他不記得我了,我這樣打過去一定會很奇怪吧。

  我的臉皮其實也沒有那麼厚……

  猶豫再三,我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撥號鍵。

  等了好一會兒,那邊傳來接通電話的聲音。

  我立刻坐直,語氣也無比正式:「您好,請問是貓又教練嗎?」

  「您現在方便說話嗎?」

  「不好意思,是這樣的……」

  ……

  有一個好消息。

  給貓又老教練打電話的時候,我說了自己的名字,貓又教練只是在短暫的疑問之後,思索幾秒,立刻就想起了我是誰。

  不過這段記憶並不是我在音駒上學時候的內容,而是被修改過的。

  在他的記憶中,我是在東京的某個學校上學,曾經看過我打球,知道我扣球還挺厲害的,也有給選手訓練的經驗。

  當我提出明天想去拜訪他的時候,老爺子也很和藹的同意了。

  天知道我在和貓又教練打電話的時候有多害怕記憶穿幫,兩只手的手心都是汗,生怕出一點錯產生bug。

  不過好在有系統兜底,他們對我的記憶到現在為止都沒出過錯,而且邏輯也圓的上。

  於是,敲定好了一切,第二天下午的四點四十八分,我出現在了音駒高校的校門口。

  ……

  再次來到熟悉的校園,我一時間頗為感慨。

  在去年第二學期,我也曾經短暫的在這裡上了幾個月的學。

  裡面的建築布局我其實都還記得,就算我自己進去也不會迷路,只是門衛大叔不記得我,他不會隨意讓外校生進學校,所以我只能站在這裡,等一位好心人來把我領進去。

  大概等了七八分鐘的樣子,我終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喲,你好啊,結城同學。」

  我猛地抬起頭,入目是少年那雙隱隱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眸。

  出現了。

  好心人。

  黑尾鐵朗。

  ————————

  黑尾鐵朗:鄙人一向待人熱忱む雙手合十め

  千夏:這個人每次出現都好像認識我似的,他真的記憶歸零了嗎?

  系統:包的呀!我辦事你放心!

  千夏:如果待會兒見到研磨,他沒覺得我哪裡不對,那我才是真放心。

  系統:……那,他的話,有點說不准。

  千夏:?????


第143章 138個排球:138個排球

  學校裡面的環境依舊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我打量著四周,耳邊是黑尾鐵朗這位社交悍.匪自進入學校開始之後就沒有停過的說話聲。

  「結城同學,你是來找貓又教練的嗎?」

  「你是貓又教練的什麼人呀?」

  「你的身上的校服好像有點眼熟,烏野……高校……烏野高校!」

  「你是烏野高校的排球部的經理嗎?」

  「喂,你怎麼都不說話?聊聊天唄。」

  ……話真的很多。

  明明之前第一次認識的時候,他其實話並沒有那麼多來著,也就只有在阿姨按著他的頭來給我送東西,一來二去之下才一點一點熟悉起來,最後對我的話才那麼多的。

  但是一想到我還在稻荷崎的時候,黑尾鐵朗就對「稻荷崎經理」挺健談的,現在的樣子倒也不奇怪了。

  我堅信說多錯多,所以只是禮貌的回了幾句。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是覺得我怪內斂的,一點都聊不起來,於是自己也收起了過多的熱情,在態度上禮貌了許多。

  繞過一條小路,黑尾鐵朗帶我抄近道來到了體育館。

  現在時間是剛過五點,有一些社團放得早的現在已經回去了,只是排球部一向結束的晚,這會兒他們還在做練習,運動氛圍依舊火熱。

  那個看著有些可愛的白頭發老頭就坐在場外看場內的孩子們訓練,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他看到我和黑尾鐵朗一起進來,立刻起身,朝我笑著點點頭:「你來了。」

  「貓又教練。」

  「不用拘束。」老爺子先是朝我溫和地笑了笑,視線落在我的校服上,眯起縫的眼睛瞪大了一圈,隨即明白了什麼,說:「你現在在烏野高中啊。」

  我點點頭:「是的。」

  貓又教練側過身子,示意道:「先來活動室吧。」

  直井教練也還記得我,他朝我點了點頭,繼續去盯場內的訓練。

  黑尾鐵朗順利歸隊,夜久衛輔第一個湊過來八卦。

  「那個女生是誰?我怎麼看她身上穿的校服很眼生,不是東京的校友吧?」

  「她是烏野高校的學生。」黑尾鐵朗摸摸下巴,說:「是那個吧……貓和烏鴉的垃圾場對決,兩所學校終於要恢復聯系了。」

  貓又老教練偶爾會提起以前和烏養老教練的事情,也會懷念曾經音駒和烏野的約定,所以就算兩所學校已經有五年沒交流過,黑尾鐵朗對烏野高校也有所了解。

  聽說前幾天烏野男子排球部的顧問老師就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教練們還在考慮,沒想到那邊直接叫了人來拜訪,這種誠意……看來烏野真的很看重這次機會。

  夜久衛輔當然也是知道這回事的,只不過他沒想到對方這次會主動找上來。

  「她還是個學生,怎麼會有時間過來?」夜久衛輔支著下巴:「一個人來拜訪,還真有勇氣,而且烏野的女生質量那麼高嗎,沒看仔細全臉,但一眼美人誒。」

  「嗯……我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她。」黑尾鐵朗很用力在回想:「到底是哪裡呢……」

  「這種話你可千萬別在人家面前說。」夜久衛輔看變態一樣看他:「好老土的搭訕技巧。」

  福永招平如同幽靈笑著飄過:「嘿,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博多·基爾希霍夫。」

  「……博多基爾希霍夫是誰啊?」

  「不知道。」

  就站在教練椅旁邊喝水的孤爪研磨盯著那個和貓又教練離開的背影,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一會兒。

  喝完水後,他也細細在腦內搜索著關於她的記憶,只是一無所獲。

  孤爪研磨不認識烏野的人。

  更不認識烏野男子排球部的經理。

  嗯,奇怪。

  活動室的門一關,體育館的喧囂便統統隔絕在了門外。

  貓又育史找了個椅子坐下,示意我也可以隨便坐。

  我找了一圈,最後還是在衣櫃那邊找到了一個小板凳,乖乖地坐在貓又教練面前,背挺得筆直。

  見對方暫時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我在腦海中組織了語言,斟酌著問:「聽說貓又教練隱退了一段時間,是在去年寒假發生的事情嗎?」

  「差不多吧,人老了,身體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貓又教練抄著手,笑著說:「是十一月底發現了一些小問題,在醫院住了幾天,之後又被接回去修養。現在已經完全沒事了,我放心不下這群臭小子們,所以我還是會來看看他們訓練。」

  原來並不是特別嚴重的問題,看老爺子現在的精神頭確實挺不錯的,我心下松了口氣:「那就好。」

  「結城這次過來是為了黃金周合宿的事情吧?前幾天你們學校的武田老師也給我打了電話。」

  貓又教練從活動室的桌子上翻出一本筆記本,和我說:「宮城縣也有幾個學校給我們打了電話,不過因為車程太遠,學校分布其實也並不集中,我也還在考慮中。」

  筆記本上面寫了幾個學校的名字和時間,一些是東京的學校,一些是宮城縣的學校,其實還有其他地區的,只不過我不認識,分辨不出來他們所屬的區域。

  「昨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其實就有些猶豫了,能夠讓貓和烏鴉再一次見面,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義事情,再加上你對球員的訓練……我記得你是很有方法的。」

  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貓又育史不知道到底是在哪個地方見過結城千夏打球,也忘記了是誰說她在做陪練的,只是他有這個印像——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在訓練上似乎很有一套。

  有她在這次合宿並不會無聊,說不定音駒的隊員們也會受益匪淺,而且烏野現在成長到了何種地步,他也很好奇。

  突然話題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有些緊張地問:「您是想……?」

  「機會難得,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東京,要不要進行一場游戲?」

  「是?」

  「結城的扣球很不錯吧,我們隊伍其他的可能不行,但接球一直是強項。要試試嗎?他們能不能接下你的扣球。」

  聽到這句話,我用食指撓了撓臉頰:「如果我能一穿六的話,您會答應這次黃金周和合宿邀請嗎?」

  「其實在看到你穿著這身校服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要答應了。」貓又育史拍了拍我的手臂:「你是個好孩子,敢想敢做,我們隊伍裡的臭小子們,比起你還差得遠呢。」

  我被誇得暈暈乎乎,臉上飄起紅雲:「也沒有啦,嘿嘿、嘿嘿嘿。」

  「剛剛說的游戲,要玩嗎?」

  「您想看到結果的話,我就玩。」

  貓又育史被我逗得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走,讓我看看你『一穿六』。」

  ……

  我們重新回到了體育館內,在貓又教練的召集下,大家都暫時停下了手中的訓練,排成一橫排站在我們面前。

  面對少年偷來的視線,我站在貓又教練身邊渾身緊繃,完全不敢動。

  貓貓們探究的大眼睛實在是過於銳利,我此時此刻有點緊張,還有點害怕。

  特別是……

  偷偷看了一眼孤爪研磨,他原本也在看我的,但是在對上我的視線之後便立刻默默看向別處,不與我對視。

  我暗自松了口氣。

  反應倒是很正常。

  「正好離社團結束還有一些時間,我們來一場接球游戲吧。」

  貓又教練笑眯眯地對少年們丟下一顆炸.彈:「你們六個人,輪流來接結城的扣球,看看能不能接住。」

  「她嗎……?」

  少年們視線落在我這細胳膊細腿上。

  我還沒有脫掉外套,肌肉也都是放松的狀態,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並不像是能把球扣過網的樣子。

  可能跳起來都沒有網高。

  「你們可別小瞧人家了。」貓又教練說完這句話,側頭問我:「我還想看看攔網,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我如此回答:「三人攔網也可以。」

  貓又教練有些意外加深了笑容,點點頭,對少年們說:「聽到了吧,女孩子都這樣放話了,你們都認真點。」

  縱使心裡有疑惑,他們還是按照貓又教練的安排排好了位置。

  夜久衛輔被貓又教練排去了最後一個。

  ……貓又教練,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研磨要給我傳球,所以他並不在網的對面,而是一個叫做犬岡走的一年級生補上了第六個人的位置。

  我的眼前出現了他的信息,不僅是他,還有另外一個在場外的高個子的信息也跳出來了,並且他還顯示了好感度。

  む灰羽列夫,17歲,身高:194.3cm,體重:79.7kg,年級:高一3班,喜好:豆腐皮壽司。め

  む可攻略。め

  む灰羽列夫好感度:40(好帥)。め

  哇……好高,再長下去都有兩米了,他不上場嗎?

  而且他對我的印像好不一樣,好感度第一面就很高的,大部分對我的印像都是漂亮或者是好看,但只有他是第一眼覺得我帥的。

  小子,你很好,非常有前途,不然你跟我回烏野吧。

  直井教練手上拿著球,問我:「准備好了嗎?」

  我指著灰羽列夫問:「他個子那麼高,不來試試嗎?」

  被點名的高個子少年臉上滿是興奮,指著自己,滿是希冀地看著直井。

  「他高中才開始打排球,基礎不太好。」直井和我解釋。

  灰羽列夫腦袋上好像有萎靡地垂下去了。

  喂!怎麼會有一米九的大高個一句話不說,光用表情表達想法就這麼可愛了啊!

  我手好癢,我好想摸他的頭T^T

  ……算了,以後還有機會!

  我習慣性在線外做好准備,朝直井教練點了點頭。

  伴隨著一聲哨聲響起,球拋向了孤爪研磨。

  少年余光看向我,排球沒有在指尖停留多久,身體和大腦幾乎是同時在判斷,只是等排球飛出去之後,孤爪研磨才意識到這一球自己居然完全沒有猶豫。

  糟糕,這個高度和速度……她能打得到嗎?

  答案當然是——

  打得到。

  「嘭!」

  三色排球在半空中爆發出了一聲十分令人害怕的爆破聲。

  那手掌拍下去之後,球面似乎都被打得變了形,排球也在這種力度下如同炮彈朝黑尾鐵朗衝過去。

  黑尾鐵朗:「?!」

  排球擦過發絲,落在了他身後的場地上,而後又高高彈起,砸在了牆面依舊還在旋轉,過了幾秒才自由落在地面,可以見得這種力道究竟是有多麼恐怖。

  我疑惑地看著他:「你接啊。」

  黑尾鐵朗:「?」

  他聲音顫抖地問我:「我是不想接嗎?」

  「你就是不想接!怕什麼!又不是接不下來!」

  「我會死啊!」

  我:「……」

  這股慫勁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那個……」

  從網前傳來少年很輕的聲音。

  在嘈雜的人聲中,我一秒辨認出來是孤爪研磨在對我說話,我立刻轉頭看向他:「怎麼了?」

  孤爪研磨一愣,沒想到我能如此及時的回應他,隨即立刻回神,抿了抿嘴角,繼續小聲問我:「這一球還順手嗎?」

  我肯定點頭,誇贊道:「很棒哦,超順手的!」

  他不敢再看我,挪開了視線,聲音依舊不大:「……那就好。」

  明明是第一次配合,卻剛好傳出了對方非常順手的球。

  是巧合嗎?

  ————————

  小黑第一球又沒接哈哈哈哈

  研磨要素察覺

  身體的反應是不會作假的!む咦這句話怎麼好像怪怪的め

  以及,博多基爾希霍夫,《遇見》的作者


第144章 139個排球:139個排球

  下一個是福永招平,再下一個是山本猛虎。

  他們兩個在看完剛剛那個扣球的威力之後,站在網的另外一邊,球還沒有扣下來,只是感受到了女生跳起來在空中的那股壓力,就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心裡產生了幾分動搖。

  ——這種球怎麼接的下來啊!

  少年們額頭上冒出點點冷汗,後槽牙一咬,最後還是迎了上去。

  在空中好似被扣出硝煙的排球狠狠打在手臂上,把他們的身子打的一歪,同時皮膚上也留下了鮮紅的痕跡,排球撞在體育館的牆壁下反彈回地面,山本猛虎吃痛地摸著自己的手臂回到場外。

  「不是有人和我說過排球這項運動不會死人的嗎?」

  福永招平顫抖著手臂,眯著眼睛,弱弱地說:「修正,排球這項運動很少死人的。」

  山本猛虎:「!現在臨時改嗎!」

  下一個是海信行。

  他一直都是穩穩的很貼心的類型,給人以非常可靠的感覺。打到現在他是第四個了,面對那種力度的扣球,他面色嚴肅,重心微微往下,手臂的弧度也擺的非常完美。

  「嘭——」

  來了!

  球砸在手臂上,他咬著牙保持住現在的姿勢,努力嘗試卸去排球上的力道,結果在堅持了幾秒之後,海信行還是堅持不住了。他的手臂一歪,排球也飛到了別的地方去,原本大家都以為這一球能接住,卻還是在最後關頭沒能接下來。

  下一球是犬岡走。

  這位選手是新面孔,我沒有見識過他打球,抱著謹慎的心態扣下一球,只見少年氣勢很足地怒吼一聲,手臂扣緊,居然朝著我球飛過去的方向迎面而上。

  我還以為這是個狠角色,結果他沒有掌握好距離,衝過了頭,排球砸在他的額頭上,把他砸得整個人一翻,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犬岡!!」

  「喂,沒事吧!」

  「夭壽了,死人了!」

  我差點以為出大事,連忙過去看查看情況:「沒事吧?沒事吧?還好嗎?看得清楚這是幾嗎?」

  我伸出兩個手指頭。

  犬岡走在黑尾鐵朗的懷裡,氣若游絲:「耶……」

  黑尾鐵朗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腦子沒壞。」

  說完這話,他用商量的語氣問我:「這位姐,您要不收斂一點力氣唄?」

  我十分正直地拒絕了:「這個不行,在排球上對你們放水我覺得是一種不尊重,所以我會拼盡全力的。」

  少年們頗為震撼。

  「居、居然有如此高的思想覺悟。」

  「好帥的話!」

  「可惡,烏野的經理這麼有男子氣概嗎!」

  「對比之下黑尾顯得好卑鄙哦。」

  「……」

  喂!這句話是誰說的!有點過分了吧!

  黑尾鐵朗憤憤地循聲看去,但是他沒找到剛剛是誰在說話。

  直井教練也過來看了看情況,見犬岡走沒什麼大事,讓黑尾扶他去旁邊坐下,我也再次站在了孤爪研磨這邊。

  最後一個是夜久衛輔。

  看著往對面個子並不如其他選手高大,准備姿勢卻非常老練,注意力也十分集中的少年,我轉了轉手腕,多少有點緊張。

  夜久衛輔。

  我知道他接球很厲害的,當初的重炮扣球,他適應了一會兒之後就能夠接住了。

  一般的重炮扣球,我無法肯定能百分百讓他接不到,他是很有天分的自由人,我在成長的同時,他也在進步,當初就屬他接球接的最沒壓力,現在的話……

  記得大見教練說過,佐久早聖臣的球難接是因為他的手腕靈活,他可以給球施加高強度的旋轉,讓球路變得多變詭異,對方很難看清球路,也很難接住他的扣球。

  所以,我也可以這樣吧?可能達不到那種誇張的旋轉速度,而且用全力扣下去的話,球可能會飛出界,但稍微減輕一些力度,再多增加一些旋轉,可以達到低配的效果。

  伴隨著哨聲響起,我助跑起跳,在躍上最高點時,屈起右臂,轉體帶動發力,擊球點在中上方偏側邊的位置,手腕微微下壓,往前下方暴扣。

  排球自身在飛出去的時候本身就會旋轉,只不過這一次旋轉的速度更快,角度也比之前扣出去的要更大一些。

  成功了!

  這一球的球路詭異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它會往哪裡飛。

  它在短暫的繞出一個弧度之後,朝夜久衛輔的身後砸去。

  少年目光敏銳,身體也往後退了幾步,准確無誤地來到了排球飛走的路徑上,伸出手,攔截住了這次於之前都不太一樣的扣球。

  他的眉頭緊緊蹙起,手臂盡量穩住,在卸去球上力度的同時,身體帶動著將其往上送去。

  ——本應該是這樣的。

  結果在最後一步時,本該接住的排球不受控制地向場地外飛去,臨門一腳的接球,還是出界了。

  「……可惡。」

  還是沒能接下來!

  明明在看了五球這種重炮扣球之後,夜久衛輔心裡已經產生了一種熟悉感。就像是自己早就接過這種球一樣,他很肯定自己應該是能接下來的。

  只是這最後一球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樣,她似乎完全知道自己的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自己能接下來這種扣球,於是在直白的重炮扣球上又加上了一些旋轉,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不,那應該不算是重炮了,這個女生在操縱旋轉時很生疏,並不如單純的施加力道那樣熟練。但她是一個很老練的主攻手,在生疏的情況下減少了一些力道,將扣球出界的可能性拉到了最低……雖然這一球對他來說力道依舊很大。

  她真是烏野的經理嗎?

  不是女排派過來幫忙的?一個經理怎麼能打的那麼好?

  「不錯,不錯。」

  從場邊傳來貓又教練的笑聲,他兩只手用力地鼓了鼓掌,對我說:「最後一球你想多加一些旋轉對吧?但是以你的力道,很容易打出界,如果可以的話,能讓二傳給你傳球的時候就增加排球的旋轉速度,這樣你扣的時候就能達到想要的效果了。」

  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還可以拜托二傳這樣配合。

  不過也是,二傳本來就是要幫主攻手開拓進攻路線的,這種事情二傳當然可以做到,反正影山飛雄絕對可以做到。

  「雖然還很想看看你會如何突破三人攔網,但是很可惜……」貓又教練看了一眼時間,對我說:「時間已經很晚了,你還要去趕車吧?」

  我這才發現,現在已經是快七點了。

  其他人也需要回去吃飯,他們還有家人在等他們回家。

  「我陪你走走,臭小子們先收拾東西吧。」貓又教練朝我招招手,打算送我出校門。

  黑尾鐵朗擔心貓又教練的身體,同時也想和這位烏野的大凶器再聊聊,於是主動請纓:「我晚點回去沒事,教練,我去送吧。」

  我哪裡敢讓他送,立馬拒絕:「我還有些話想和貓又教練說,不麻煩黑尾君了。」

  又是『君』!

  黑尾鐵朗下意識要去糾正她對自己的稱呼,只是在即將說出口的時候,他心裡一驚。

  ……不對。

  剛認識而已,說敬稱明明很正常。

  他撓了撓頭,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直井教練打斷道:「黑尾,我陪貓又教練一起去,你趕緊去收拾東西。」

  少年這才泄了氣,原本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我從教練椅上拿好自己的校服外套和包,跟著兩位教練走出體育館。

  此時此刻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我的手機上也跳出來很多消息,是日向翔陽給我發的郵箱,以及武田老師、影山飛雄、月島螢、菅原孝支和山口忠給我發的信息。

  暫時沒看消息,我走在貓又教練身邊,說道:「貓又教練,等您確定排期之後請務必給我打個電話吧,我安排車去車站接您。」

  「哎,不用,反正也有好幾所宮城縣的學校邀請,到時候一起接下來,我們第一所學校說不定先去哪兒呢。」

  「沒關系的,您辛苦跑一趟宮城縣,我當然要做好接待工作。」我勸道:「到時候還是給我打個電話吧。」

  貓又教練是不想麻煩一個小孩太多,他揮揮手:「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我點點頭。

  他又說:「今天結束這場游戲,你覺得我們隊伍的小子怎麼樣?」

  我不用思考很久,直接就能說出來:「音駒的接球水平整體都很厲害,除了黑尾沒有過來接球之外,其他的人其實都碰到了球,只不過現在還不熟悉我的扣球,如果再給他們幾球的話,說不定就能接的很好了。」

  「你對他們倒是很有信心,不過……確實正如你所說的那樣。」

  貓又教練對自己的隊員很了解,不說別人,夜久衛輔最多三球,他一定是能接下來的。

  「烏野現在是誰在帶隊?」

  「……很抱歉,暫時是我。」

  聽到這個答案,老爺子睜圓了眼睛看著我,停頓幾秒之後,可樂地笑起來:「不錯,不錯,哈哈哈哈哈是你也不錯。我真的很好奇你會把那家伙的隊伍培養成什麼樣子。」

  貓又育史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在扣球上確實有方法,她的攻擊性很強,這一屆高中的排球手們,他也就在牛島和木兔那兩個小子身上看到過這種勁。

  她很適合烏野。

  「貓又教練您就別說笑了,我知道我的經驗還不足以能夠帶得起一個隊伍。」我無奈地笑了笑:「武田老師已經找到了新教練的人選,如果進展順利的話,過幾天就能說服對方了。」

  「對方是?」

  「烏養系心先生。」

  貓又教練點點頭:「是那老家伙的孫子啊……我覺得沒問題,他肯定會答應的。」

  我也很贊同貓又教練的說法。

  畢竟這種從爺爺輩就延續下來的宿命對決,只要看到了苗頭,就會不自覺開始期望看到結果吧。

  「說起來,系心那家伙以前還是烏野的二傳呢,雖然他沒怎麼上過場。」直井頗為感慨地說道:「我也是。沒想到在兩所學校聯系最緊密的時候沒有正面對決,現在倒是要作為教練,看著後輩在場上延續我們之間的對決了。」

  「直井教練和烏養先生認識嗎?」

  「嗯,關系還不錯。」

  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可能是一些……冷板凳的惺惺相惜?」

  我失笑道:「請千萬別這麼說。」

  我們三個人邊走邊聊了一會兒,他們說了很多以前的往事,我聽得也津津有味,直到來到校門口,才不是很舍得的朝兩位教練揮揮手,一路小跑出了學校,要趕去搭車。

  坐在去往東京站的地鐵上,我總算空出了時間回消息。

  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都是和我彙報喜訊的,這一次和青葉城西的訓練賽他們很爭氣地拿下了勝利,答應了作為縣四強的強校。

  我一一回消息道喜,然後又點開了月島螢的消息。

  他最開始只給我發了兩個字。

  [贏了。]

  然後看我遲遲沒有回,過了半個小時,又給我發消息問:[什麼時候回來?]

  再過了半個小時我依舊沒回,最後給我發了一條:[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這條消息是六點半發的,那個時候我還在激情扣球,他可能是看我一直沒回,之後一條消息都沒發來了,一副又冷又拽的腔調。

  我回復:[現在在去車站的地鐵上,你別來,到時候肯定很晚了。]

  結果對方秒回:[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我:[?]

  你是月島螢嗎?

  居然還會擔心我的安全??

  不管你是誰,你先從月島螢身上下來!

  月島螢:[?]

  我:[你放心,走在路上,以我為中心,方圓十米內就是最安全的安全點。]

  月島螢:[……]

  月島螢:[哦,隨你。]

  對話停止在這裡。

  我又點開了菅原孝支和山口忠的界面一一回復,最後才和武田老師彙報結果:

  [貓又教練同意了!]

  武田老師回的很快:[太好了!!!]

  武田一鐵:[結城同學辛苦了!你現在在回來的路上嗎!我到時候來站台接你!]

  我立馬拒絕:[不用了,不用麻煩。]

  但在這件事情上,老師的態度很堅決,最後沒有辦法,我還是讓他晚上開車小心,再把新干線的到站時間發給他。

  與此同時,月島螢又給我發了消息。

  他說:[你幾點到車站?]

  我回:[武田老師會開車來接我。]

  月島螢:[……]

  月島螢:[哦,隨你。]

  ……

  在我完全看不見的屏幕那頭。

  奶黃色短發的少年冷著臉,隨手一丟把手機丟在了床上,不去看它。

  他冷靜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心裡有一股火氣往上躥。

  半晌,他才咬牙切齒地嘀咕:「笨死你算了。」

  ————————

  我一直覺得,月島螢很天蠍,結果查他是天秤む思考.jpgめ

  好消息!

  國慶了!國慶了!

  大家伙國慶快樂!


第145章 140個排球:140個排球

  有武田老師來接我,我當然是很順利就回了家。

  回去的時候,隔壁月島家已經熄燈了。

  武田一鐵看到隔壁院門的名牌,很驚訝我和月島居然是鄰居。

  ——他從來沒見過我和月島一起同行過,反倒有時候會聽見我和菅原孝支約著一起回去,還以為我和菅原住的會更近一點。

  我簡單解釋了幾句:「我也是最近才搬到這邊來的,和月島還不是很熟悉。而我和菅原是同桌,上課下課都在一起,他性格又很好,所以我和菅原會關系不錯,平常也經常一起走。」

  武田一鐵對月島螢的性格也算是了解,這會兒只能理解地笑笑。

  時間太晚,我催促武田老師趕緊回家,他朝我揮揮手,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

  我也想趕緊去洗漱睡覺,結果回房間拿睡衣的時候,卻隱隱看到面向隔壁房子的窗戶外立了一個人影。

  「!」

  毫無心理防備地看到幾乎是藏在黑暗裡的人影,我簡直被嚇到心髒驟停。

  仔細一看,才發現對面站著的人是月島螢。

  他們家已經熄燈了,他的房間也一樣是昏暗的。只不過他在床頭點了一盞小夜燈,讓整個房間不至於暗的看不見,也不會亮的引人注意。

  少年就倚在窗邊,安安靜靜的,不知道站了多久,和我隔著一個陽台對望著。

  「……你不是睡覺了嗎?」

  我有點無語地問他:「為什麼大半夜要站在這裡跟個鬼一樣啊?嚇我一跳。」

  「我樂意。」月島螢冷哼一聲,然後又反問我:「我性格不好?」

  我:「我沒說你性格不好啊。」

  月島螢:「我性格沒菅原學長好。」

  我:「那確實。」

  月島螢:「……嘁。」

  他臉色暴差,伸手拉上了窗簾,單方面結束此次和我的對話。

  我:「?」

  干什麼,性格沒人家好還不讓說?

  這就生氣了?

  我不明所以地站在窗邊,撓頭。

  年輕人,氣性真大啊。

  ……

  翌日。

  貓又教練不愧是靠譜的大人,他沒有讓我多等。

  昨天送我出校門的時候還和我說要考慮一下排期。

  然後今天在第二節 課下課之後,武田老師給我發了消息,說貓又教練給他打了電話,把練習賽的時間定在了黃金周的最後一天。

  [武田老師:這次結城同學真的功勞很大!]

  [武田老師:結城同學真是太可靠了!]

  我看著屏幕上的兩條消息,眯起眼睛笑了笑。

  好耶,又被老師誇贊可靠啦!

  不過,可靠的人何止是我一個人,武田老師本身就已經在為排球部的各位默默在做很多事了,我只是想在自己能做到的範圍內多做一些而已。

  好在還算有用,烏野可以有更多的機會了。

  菅原孝支看我笑的那麼開心,湊過來問我:「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嗯,是音駒答應了我們黃金周進行一場訓練賽,就在最後一天。」

  他一愣,隨即滿臉驚喜:「原來你昨天是去音駒了嗎?武田老師都不告訴我們,還說順利的話今天你會公布好消息的。」

  菅原孝支給我比大拇指:「真厲害啊千夏!」

  我自豪地挺直腰板:「哼哼,沒有什麼是我千夏殿下辦不到的呢。」

  他笑盈盈地看著我,像是盛滿秋水的眼眸與眼尾點綴的淚痣讓這雙眼睛更為美麗動人。

  被這樣注視著,縱使是已經很習慣別人視線的我也忍不住不自在起來,連帶著挺直的腰板又彎了下去,語氣也沒什麼底氣:「……怎麼了?」

  菅原孝支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盯著我看,白皙的臉頰微紅,慌忙地挪開了視線,轉移話題也是手忙腳亂的:「啊,沒有,昨、昨天我們和青葉城西的訓練賽,武田老師借了攝影部的相機錄制了下來,今天千夏要給我們復盤嗎?」

  「要的。」

  「嗯、嗯。」

  剛剛在看著自己同桌的時候,菅原孝支的腦袋裡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上次關於「美景」的對話。

  感嘆著一樣的制服穿在她身上好像格外好看……之類的,就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是一直盯著對方看的。

  ……完蛋了,她肯定會覺得他很沒禮貌吧T^T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菅原孝支表現的比我還慌張,這反倒讓我冷靜下來。

  我右手握拳放在唇邊干咳一聲,問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菅原孝支臉上更紅了一些,只是他的慌亂隨著我的邀請一點一點變得平靜,留下心髒依舊在怦怦跳個不停,在耳邊格外清晰。

  他偷偷捏緊了衣角,還是有點不敢看我,低著頭應了一聲:「好。」

  我努力壓了壓上翹的嘴角。

  ……可愛。

  下午放學,武田老師和我說他已經把昨天錄下來的視頻拷在了電腦裡,他待會兒要去學校開會,讓我去排球部之前先去他辦公室拿一下他的電腦包。

  我拉著菅原孝支和我一起,沒費什麼力氣便拿到了老師的電腦包,等到了體育館,已經有好幾個隊員先到了,在那邊做著熱身。

  互相打完招呼,身邊一直幫我拎著電腦包的少年又去幫我找了個有插座的地方擺好電腦,為了防止筆記本電腦耗電快,看到一半就不小心自己關機了,菅原孝支甚至還為電腦連接好了充電線。

  哇……

  好貼心,什麼都不用我自己動手,電腦就像是自己施展了魔法一樣擺好了。

  我捂著胸口,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謝謝你,菅原,有你真是太好了。」

  「這沒什麼的,我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做做這種小事了。」

  「請千萬別這麼說!你真的很細心!特別棒!」

  菅原孝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余光看了一眼鐘表,發現時間差不多,於是和我打了聲招呼去活動室換衣服。

  我則是坐在小板凳上,點開了就放在桌面文件夾裡的視頻。

  因為沒有耳機,我把聲音開的有點大,緣下力他們都圍過來,蹲在我身邊看。

  「是昨天的那場比賽啊。」

  緣下認出來了上面的畫面:「就說昨天好像是看見武田老師在旁邊錄像呢。啊,這麼說全程的表現都錄下來了?包括……」

  「影山被日向砸到頭的那一幕。」木下久志完全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經典。

  我聞言,立馬抬起頭:「什麼?影山被日向砸到頭了?」

  「是第一局的事情,日向太緊張了,一直在出錯。哈哈哈哈,反正結城學姐你看吧,應該都錄下來了。」

  還有這種事?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快進了前面的雙方隊員問好,來到了第一局的發球。

  相機視角在左翼,看的不是很全面,但在跑動的時候,從動作上來看,完全能夠看得出來日向翔陽是真的非常非常緊張。

  他要麼就是跑錯位置,要麼是接自己不該接的球,甚至還把裁判給撞倒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有點想笑,又有點笑不出來。

  我的翔陽寶寶啊。

  你這……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終於在日向翔陽發球失誤,排球砸到影山飛雄後腦勺上時憋不住了。

  我發出了很突然的笑聲,但是感覺這樣不是很禮貌,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讓自己笑出來。

  笑的我想死。

  就在我憋笑別的很難受的時候,我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

  還沒等我回頭,對方就陰森森地開了口:「……學姐。」

  聲音就是從背後的耳邊傳來,我一個哆嗦,直挺挺地站起來,結果撞倒了日向翔陽的下巴。

  「疼!」

  我們兩個同時吃痛地一個捂住頭頂,一個捂住下巴,蹲在地上掉眼淚。

  影山飛雄沒想嚇我的,立刻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過來蹲在我身邊,慌慌張張地詢問:「沒事吧?學姐!你還好嗎?頭是不是很疼?要去醫務室嗎?」

  我捂住自己的頭頂,淚眼朦朧地撤出一個笑容,對他比大拇指:「沒、沒事!」

  一看就知道撞得非常疼。

  他表情一片空白,連忙站起來大喊:「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喂!救護車就不用了啊!」

  我的腦袋挺硬的,撞的日向翔陽下巴通紅,一直有眼淚在他的眼眶裡打轉,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的腦袋居然硬的和我不分上下,我到現在都覺得天靈蓋隱隱作痛。

  不過這種傷過會兒就沒事了,都是小問題。

  影山飛雄有些愧疚的看著我:「抱歉,我不知道會嚇到學姐。」

  他從自己的書包裡掏出一瓶中午還沒來得及喝的牛奶遞給我:「請學姐喝。」

  日向翔陽:「都怪你影山!要是把我們最好的千夏姐撞壞了怎麼辦啊!」

  影山飛雄嗆回去:「誰讓你站的離學姐那麼近!都怪你!」

  「什麼!你想打架嗎!」

  「誰怕你啊笨蛋!」

  「你才是笨蛋!」

  「日向笨蛋!」

  影山飛雄把牛奶往我懷裡一塞,擼起袖子就要和日向翔陽打起來,我連忙擋在他們兩個中間。

  「好了好了,別吵了。」

  日向翔陽這才哼了一聲停了手,影山飛雄也凶巴巴地瞪著他,非常的不服氣。

  我對影山飛雄說:「快去換衣服,馬上訓練了。」

  他這才收起了一副凶樣,態度端正地站直:「是!」

  緣下力不由得感嘆:「影山真的很聽結城學姐的話誒。」

  我看著兩個迅速奔走,一邊跑還要一邊比速度的兩個一年級生,無奈地扶額苦笑:「可能這就是屬於我獨特的魅力吧。」

  緣下力:「……」

  等一下,學姐,你居然是這種性格嗎?

  沒了兩個「小學生」在旁邊吵鬧,我又開始專心看我的視頻。

  剛剛訓練還沒有正式開始,我聲音放到最大也不會影響大他們,可是當他們開始訓練後,我這裡的聲音就有些太突兀了,讓人忍不住就會把目光投到我這裡來。

  而且他們扣球的聲音也會和視頻裡的聲音弄混,讓我看的有些錯亂。

  要是有個耳機就好了……

  這麼想著,我的腦袋東張西望地看了好幾圈。

  沒等我開口問隊員們誰帶了耳機,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就將一個白色的頭戴式耳機遞到我面前。

  我順著這只手往上看去,就看到月島螢站在我旁邊,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別處,身子也並不面向我,可手裡的東西確確實實是遞給我的。

  見我遲遲沒有拿走,他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這樣看視頻會方便一點吧,快點拿走,我要去訓練了。」

  「噢……」

  我這才把耳機接過來,表情有些迷茫。

  他平常是有這麼貼心的嗎?我還以為他這種性格,就算我問他要了,他也會覺得借給我很麻煩而無視我的,結果……

  我還沒問呢,他就遞給我了?

  昨天也還主動問要不要來接我。

  真是夭壽了,月島螢不會真被外星人給占領了吧!

  少年見我已經拿好了,也沒什麼話要說的樣子,他推了推眼鏡,打算去找田中練攔網。

  我連忙回神,叫住他:「啊,等一下月島。」

  月島螢腳下一頓,側頭看向我。

  我朝他露出一個淺笑:「謝謝,我確實現在很需要這個。」

  「……」

  他奶黃色發絲下的耳尖立刻紅得跟要熟了一樣,偏偏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還很鎮定地扶了扶鏡框,也沒做什麼回應,只是點點頭就平靜地離開了。

  我調試著他的耳機連接筆記本的藍牙,心裡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月島這家伙,其實心腸還不錯,挺好相處的嘛。

  只不過,他明明是想要幫助我的,而且面對我的道謝也很高興,卻什麼都不表露出來,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態度也拽的要命。

  裝裝的。

  裝哥三號。

  ————————

  頭暈暈,晚點上來修修

  加更的話,7號雙更嘛TAT

  裝哥一號:及川徹

  裝哥二號:佐久早

  上來修的時候發現給菅原寫的好嬌哈哈哈哈哈但是他被女生接觸的時候真的特別容易害羞,「結婚還太早!」的紅蘋果一直在我腦袋裡循環播放。

  再熟悉一點就不會嬌嬌了,爽朗君真的好可愛www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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