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1章 消失的皇後
「哦……」幾個年輕的小伙子們圍在被挖掘出來的箱子旁邊,發出了驚嘆,「這是什麼?」
德雷弗用手裡的鐵鍬敲了敲那只箱子,一臉的好奇。
他們挖光了大半個花園,結果馬上就要挖完了的時候卻挖出來了這麼一個東西。老實說,當時他一鏟子鏟在這玩意兒上面的時候感覺手都快要斷掉了,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我覺得我們需要找管家來問問這東西該怎麼處理。」斯瓦特看著上面還掛著一只鏽跡斑斑的大鎖頭的箱子,覺得這東西不是他們能夠搞定的。
這裡現在已經屬於伊麗莎白公主殿下。所以花園裡面的一切從名義上來說都是她的財產,這東西不管是什麼,都不是他們應該處理的問題。在這一點上,小隊長斯瓦特十分清楚,謹慎的性格讓他絕對不會做出來什麼越權的事情給自己找麻煩。
於是管家就被召喚來處理這個光是看著就很沉重的的大箱子。
「老天,這東西可真是夠沉得了,感覺裡面像是能夠裝進兩個人!」把周圍的泥土都挖干淨之後,兩個士兵跳進挖出來的大坑裡面,想要把這只大箱子抬出來,但是卻發現他們辦不到。
「好吧,又到了大力士出場的時候。」站在大坑旁邊的施坦丁聳了聳肩,也跳進了大坑裡面。然後是最先碰觸到這只大箱子的德雷弗,四個人一起合力,把這只大箱子從泥土裡面抬了出來。
「我們要不要去告訴小姐一聲?」站在旁邊圍觀的奈瑟爾夫人等人議論紛紛。
這畢竟是屬於公主的東西,她不在場就打開?
「小姐說她頭疼,如果箱子裡面不是約櫃的話不要打攪她休息。」娜奈爾攤手,表示他們的公主殿下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季節變幻的關系而導致了身體不舒服,到現在還沒起床呢。
雖然以前在巴伐利亞的時候他們的公主沒有出現過這種問題。但是這裡畢竟是非洲,一個陌生的國家,她剛剛到這裡的時候也不習慣,臥床休息了好一段時間才適應了,現在又到了冬季,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
「好吧,那麼就讓我們幫小姐看看這裡面是什麼東西。」納爾曼管家挑挑眉,示意士兵把箱子上面的鎖給砸開。
這東西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應該很容易砸開吧?納爾曼管家不是很確定的想。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跟鐵鑄的箱子比較起來,它上面的鎖可太脆弱了,德雷弗用斧頭用力的砸了幾下,那只已經被腐蝕的差不多了的鎖頭就咣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圍著的一群人們湊到了箱子前面,眼神看向了納爾曼管家。
「咳咳,看我做什麼?把它打開。」納爾曼管家干咳一聲,表示這還用他來教?
小隊長斯瓦特聳聳肩,伸手用力的掀開了這個看起來就很沉重的蓋子,結果得到了一堆失望的聲音,「哦」
箱子裡面套箱子,這個巨大的鐵箱子裡面還套了一堆別的箱子,大大小小的,竟然有四個箱子。
好家伙,俄羅斯套娃是吧?
一群人面面相覷,繼續開箱吧,不然呢?公主都說了除非這裡面是約櫃,否則不要去打攪她。難道他們還能讓公主自己下來開箱嗎?
斯瓦特跟幾個士兵們又開始了開箱行動。
不過這次要容易的多,鐵箱子顯然是用來保護裡面這些脆弱的木頭箱子的。所以非常沉重難以搬動,而裡面的木頭箱子搬起來就比較容易了,兩只稍微小一點兒的箱子很快就被從鐵箱中取出,然後兩個大一點兒的箱子,搬箱子的人差點兒被這沉重的箱子給拽的手臂脫臼!
「看來沉重的原因不僅僅是這個鐵鑄的箱子。」納爾曼管家若有所思,示意士兵們把箱子打開,然後就被晃花了眼睛。
「哦,我的上帝啊!」周圍圍觀的人也紛紛後退,奈瑟爾夫人更是震驚的捂住了胸口,有種想要暈倒的感覺,她真的沒有出現幻覺嗎?
只見四個箱子,兩個大一點兒的箱子裡面一個裝著金條,一個裝著滿滿的金幣,兩個小箱子裡面則是裝著各種各樣的珠寶,在陽光
「雖然不是約櫃,但我想小姐還是應該起床來看一看她的收獲。」納爾曼管家看著眼前的這筆巨大的財富,感覺頭上有點兒冒冷汗,上帝保佑,之前買下來這棟房子的時候可沒人告訴他這裡的花園底下竟然會埋著這種東西!
「還有你們,都緊緊的閉上嘴巴,我想你們不會想要知道泄露這裡的秘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的!」他嚴厲的掃視了周圍的人群一眼,警告道。
雖然這裡不是歐洲本土,但是這裡是法國的殖民地。除非他們想要在非洲生活一輩子,並且永遠都不踏入各國的殖民地。否則巴伐利亞公爵就算是再沒有實權,想要搞定一個普通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他警告的在場的這些人,心裡面不能說沒有別的心思。可是跟要付出的代價相比較的話,這點兒心思也就不算是什麼了。畢竟沒有人舍得放棄花花世界的好生活跑去非洲深處,離開這裡去亞洲甚至是別的地方就更不用想,奧地利皇後的妹妹這個身份,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也許人還沒有逃開,通緝令就被下到了港口了,風險太大!
再說了,這些東西也不好脫手。
金子太沉重,珠寶太顯眼,金幣都是金路易,一出手就知道人在哪裡了,在這個王室還沒有走向末路的時代當中,有命拿錢沒命享受簡直不要太容易,做這種事情真的不劃算。
相反,他們的雇主伊麗莎白公主是個手松的人,與其冒險還不如為這位公主好好工作,然後獲得更多的賞賜,以及回到歐洲之後升職的機會。跟後者比起來,前者就沒有那麼大的魅力了。反而還要冒著極大的風險,根本就不值得。
於是在床上真的睡著了的米亞就被叫起來去觀看她得到的那一大箱子的寶藏。
「當然是寶藏!」她的侍從官埃戈貝特小姐信誓旦旦的說,「路易十六在被逮捕之前就已經開始秘密的籌備自己的後路了,甚至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大批的教士跟貴族們都跟他一樣,將自己的財富收集起來,秘密的運往國外,准備在失去現在的王位跟地位之後去國外生活。」
她激動的揮舞著手臂,「泰萊馬克號!這是路易十六的心腹修道士親口證明的路易十六跟他的追隨者們的財富所乘坐的船只,一切只是為了流亡之後依然可以享受奢侈的生活!」
似乎是過於激動了,埃戈貝特小姐說話的時候都感覺有點兒喘不上來氣了,她身邊的亨普勒小姐趕緊拍了拍她的背,為她順氣。順便吐槽一下同僚對美容美體上面的瘋狂簡直跟之前的伊麗莎白公主都差不多了,在公主殿下現在都不穿束身衣的時候依然緊緊束縛著自己的身體,才會導致一激動就呼吸困難。
「謝謝。」終於緩過來了氣的埃戈貝特小姐喘了兩口氣接著說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從這艘船沉沒之後,就不斷的有人在打這艘船的主意,距今為止,已經不知道多少人進行了打撈,但是最終的結果全都是一無所獲!」
「所以?」米亞很配合的詢問。
「所以一直都有人懷疑這艘船上的珠寶在船只沉沒之前就被人給轉移走了,而不是伴隨著泰萊馬克號一起沉入到了海底。」埃戈貝特小姐說,「不然不可能那麼多的人都沒有找到哪怕是一個金幣的影子!」
不然呢?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影子也能讓人確定這筆寶藏是真的沉入了海底而不是早就被人給轉移走了好嗎?
「而花園裡面的這批珠寶,帶有明顯的波旁王朝時代的風格,我是說瑪麗王後時代的波旁王朝的風格。」埃戈貝特小姐解釋了一下,「奢華,瘋狂的奢華,雖然這個詞聽起來像是已經被用爛了,但除了奢華之外我真的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來形容這些珠寶了,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證明。除了法國王室之外,還有誰會使用這樣的珠寶呢?別忘了,從路易十四開始,一直到路易十六,整個法國的宮廷就被這種既浮誇又瘋狂的風格給充斥著。除了沙皇俄國的皇室之外,不會有人比他們在這件事更熱衷了!」
如果論起珠寶的豪華程度來,歐洲的王室裡面大概只有俄國皇室能夠穩壓法國王室一頭了。畢竟人家沙皇俄國主打的就是壕,一條項鏈放到窮酸的王室裡面能夠抵得上所有珠寶的價值。就算是別的國家的王室,也要繞上好幾圈兒才能頂人家一圈兒。
現在眼前的這些珠寶的風格,在壕這件事上吊打一群歐洲王室。但是還是不能跟壕無人性的俄國皇室比,那除了法國之外。難道這些珠寶還會是別的國家王室的嗎?
也沒聽說他們有這些東西啊!
所以這肯定是當初那些泰萊馬克號上面被轉移走的寶藏的一部分!
米亞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深表贊同的表情,」你說的對,這肯定是那些珠寶裡面的一部分!」都有人給她找好理由了,不用豈不是很浪費?
伊麗莎白公主殿下在心裡面給自己的侍從官點了個贊,學識淵博啊姑娘!
她伸手從那箱子珠寶拿出了兩枚鑲鑽含量差不多的胸針,分別拋給了埃戈貝特小姐跟亨普勒小姐,「慶祝我得到一筆意外之財。」
然後無視兩個侍從官手忙腳亂的樣子,從那一堆的珠寶裡面又扒拉了一下,翻出來幾副看起來價值差不多的小耳墜,丟給了自己的兩個女僕跟納爾曼管家夫人,「士兵們今天都很辛苦,每人五十個金路易,剩下的人全都加個月的薪水,納爾曼管家加一年。」
快樂就是要分享出去才行,讓人知道跟著她有肉吃才會選擇為她效力而不是為盧多維卡夫人和馬克斯公爵效力。
在收買人心這件事上,米亞向來不吝嗇花錢,現在當然也不例外,獲得了寶藏之後,撒錢就完事了!
另外,也要寫一封信給盧多維卡夫人,並且附送上一些物品來證明她確實是得到了一批寶藏。以及,要把這批寶藏給出手一部分,換取更多的金錢來讓她手中的流動資金增加,可以去做別的事情。
「好了,姑娘們,現在讓我們開始工作吧。」做出決定之後,米亞拍拍手,指揮布呂內去把自己的相機拿過來,剩下的人把這些珠寶都給放到桌子上面擺好,然後去找了尺子跟秤,把尺寸還有重量都大概的測量出來之後,用紙條記錄下來拍照留存檔案,洗出來之後跟隨幾件樣品送到巴伐利亞。
遠在歐洲的盧多維卡夫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收到了女兒派人送回來的信跟一只裝著珠寶的小匣子。
然後被震驚的差點兒需要使用嗅鹽!
「上帝啊……」盧多維卡夫人用力的吸氣,試圖讓自己不要暈過去。但是那只匣子裡面閃的她眼睛發疼的珠寶還是讓她有種想要暈過去的感覺。
誰能不暈呢?
馬克斯公爵也很暈!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竟然還能跟接近一百年前的法國王室的寶藏扯上關系,這是上帝在跟他開玩笑嗎?
顯然不是的,放在眼前的這些珠寶閃的他眼睛都開始發花了,妻子的樣子更是證明這絕對不是幻覺!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變成了怎麼處理這些珠寶,「茜茜說她找到了多少?」馬克斯公爵沉默了好半天,才終於憋出來了一句話。
珠寶這種東西,如果不變現也就只是裝飾品而已,只有變現之後才能真正實現它們的價值。
「很多。」盧多維卡看了馬克斯公爵一眼,表情十分平淡的把信件遞給了丈夫。
馬克斯公爵:「……」
他瞪著那本厚厚的信件,感覺頭皮發麻,誰寫信是用照片來代替的?這麼厚的一摞信件,他什麼時候才能看完?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逃避是沒有用處的,女兒年紀還小,她甚至都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難道他還能對此視而不見嗎?
馬克斯公爵也只能硬著頭皮去翻閱那一堆的照片。
他的女兒實在是很貼心,把這些珠寶都放到一起拍攝成為了照片,並且每一張照片上面都附帶了珠寶的尺寸,確保看到這些珠寶照片的人即使沒有見到實物,也會對這些珠寶有足夠的了解。
已經有一年多時間沒有跟女兒見面的馬克斯公爵在查閱這些照片的時候還驚奇的發現了一件事,自己的女兒拍攝技巧竟然進步了很多。這點送回來的幾樣實物珠寶跟它們的照片對比就能看出來。雖然限於色彩問題,這些照片不能顯示出來珠寶原本美貌的十分之一。但是單純的看外型細節,居然被拍攝的十分清楚。
難道去非洲還能進化拍照技巧嗎?
馬克斯公爵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但這並不是重點問題。重點問題在於這些珠寶的數量真的太多了,看起來很有可能是真的曾經屬於那位法國國王的寶藏。
但是他自詡也對曾經的法國王室有所了解,很確定這些珠寶的樣式雖然帶著濃濃的法蘭西帝國風情,可是根據一些秘密流傳出來的珠寶名單,這些珠寶也絕對不是宮廷中的東西。至少,不是瑪麗王後曾經擁有過的那些珠寶。
也許正如女兒心中所猜測的那樣,這些珠寶其實是來自於那些曾經跟隨路易十六的大貴族們跟教士。這樣的話,處理起來就要方便很多,起碼不會有波旁家族的人跑出來搞事情。至於其他的貴族們,馬克斯公爵也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裡,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了,法蘭西都從帝國到共和國之間來回轉變了好幾次,那些革命黨狠起來不但是貴族,連自己人都殺,還能留下幾個原本這些珠寶的擁者的後代?
反正他是有信心把這些珠寶都給變現成為金錢!
嗯,馬克斯公爵完全不知道一件事,這些送到巴伐利亞的珠寶照片其實只是那些被找到的珠寶的其中一部分而已,還有一部分干脆沒有被拍攝,米亞也沒有打算賣掉。
「總要留下一些珠寶裝點門面。」米亞看著被清洗干淨做好了保養的珠寶嘆氣。
巴伐利亞維特爾斯巴赫家的公主這個身份有時候是真的好用,但是有時候也是真的麻煩。
好用在一戰之前,這個身份幾乎讓她可以在歐洲橫著走,不會有什麼人來找她的麻煩;不好用的地方在於公主是需要排場的。而排場這種東西又大部分都是珠寶支撐起來的。她來到歐洲之前不能說是窮,但是跟那些有錢的公主肯定是沒法比,並且因為海倫娜結婚的關系而導致值錢的首飾都沒有幾件,首飾盒裡面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姨媽們饋贈的不怎麼值錢的首飾。
現在有了錢,那值錢的首飾當然也不可避免。
先敬羅裳後敬人這種事情可不是老家獨有,在現在的歐洲。甚至是非洲的殖民地中也依然是一種社交守則。
不想要在以後的生活中總是玩你看不起我我打臉你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太過脫離群眾了。
看著那幾只由當地人打造的層的珠寶匣子,米亞抽了抽嘴角,行吧,總要有點裝飾門面的東西,也要有一些以後可以用來當做臨時錢幣使用的物品,首飾盒就首飾盒吧。
她留下了一部分樣式比較精致的珠寶,把那些鑲嵌著大顆鑽石還有光是看就壕氣衝天的珠寶掃進了待售賣的盒子裡。
「想要給這些珠寶找個合適的主人可真是不容易。」同樣煩惱的還有遠在歐洲的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
大女兒那邊是不用想了,奧地利的皇室現在的主要金幣誕生的產業還在上一任皇帝手裡面攥著呢,他不死,弗蘭茨是不會有錢給自己的老婆甚至是老媽購買這些光是看就昂貴的要命的珠寶的。所以海倫娜這邊的希望已經斷絕了,根本就不可能。
那麼也就只能在歐洲的其他王室裡面選擇。
可是應該選擇誰呢?
這麼一大堆的珠寶讓夫妻兩個犯了選擇困難症,難得的在夜幕降臨之後也沒有各回各的樓層,而是商討起來這些珠寶的去處。
不管是哪一個,被賤賣了都會很令人心痛的!
「我看最好的辦法還是讓皇後陛下牽線把這些珠寶賣給法國的那位皇後。」馬克斯公爵摸著自己精心保養修剪的胡子,眼睛一亮,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既然是法國風格的珠寶,那當然要賣給同為法國人的法國皇後歐仁妮啊
還有比這位法蘭西第二帝國的皇後更適合擁有這些曾經屬於法蘭西國王寶藏的人嗎?
想到那位生活作風奢侈的絲毫不比曾經的瑪麗王後遜色的皇後,馬克斯公爵露出一個笑容,為自己想出來的主意感到得意極了。
「你是說歐仁妮皇後?」盧多維卡聽到這個人選的時候愣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丈夫竟然會出這麼一個主意。
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這個主意真的很不錯。
為什麼不呢?
法國皇後佩戴法國風格的首飾,這搭配簡直絕妙呀!
就不用說這些鑲嵌工藝精湛的珠寶了,純粹的只從那些寶石還有珍珠出發,也是非常珍貴的材料,拆下來重新鑲嵌完全不會減弱它們的價值。
而那位歐仁妮皇後,是出了名的喜歡各種珠寶跟奢侈品!
奧地利宮廷有個令人厭惡的皇後的鞋子只能穿一次就必須贈予別人的規矩,而法國宮廷,不用別人制定這種規矩,歐仁妮皇後自己從來不會讓一套衣服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兩次!
這樣的一位皇後,想必會為了這些美麗的珠寶付賬吧?
畢竟皇帝陛下雖然情人不斷,但是對皇後真的十分大方,甚至可以稱為慷慨。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就總是能夠拿到手。
做了幾十年夫妻沒有感情也有了默契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興奮。
而遠在非洲的米亞則是在接到了來自於巴伐利亞的信件之後有點兒發愣,又是拿破侖?
呃,不是拿破侖一世,而是拿破侖世。
但考慮到這位拿破侖世皇帝一直都有拿破侖一世私生子的傳聞,並且從未否定限制過這個傳聞的傳播,米亞的表情就微妙了起來。
第1642章 消失的皇後
想到正主拿破侖一世,米亞就想起來了這位的那些騷操作,也順便想起來了那個著名的《亂世驚情》系列在美洲跟歐洲的各大劇院遍地開花、場場爆滿、長演不衰的往事。
這本小說的作者的具體身份可是到了最後都沒有揭開,成為了一個世界級別的謎團。除了少數猜測到這是法國復辟的波旁王朝抹黑拿破侖搞出來的產物之外,大部分不明真相的人都認為這是一部拿破侖身邊的人寫出來的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畢竟皇帝陛下也沒有親身出來辟謠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事實,大家直接默認了。
這倒是跟現在的這位拿破侖世的情況差不多了,不否認也不限制傳播,那不就是默認?
呃,現在這位拿破侖世應該不會跟她再扯上什麼關系了吧?
米亞想了想,怎麼也想不到兩個人能夠扯上關系的可能性,直接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畢竟這位皇帝現在還在法國蹲著呢,而且還有一個美貌的皇後跟一堆的情人,怎麼也不可能跟她產生任何聯系!
所以她就更加歡快的投入到了發財大計當中,給盧多維卡夫人跟馬克斯公爵寫信寫的不亦樂乎不說,還派了自己身邊的士兵帶著需要賣掉的珠寶一起坐船回了歐洲。
「茜茜說什麼了?」馬克斯公爵聽到有女兒的來信,騎著馬匆匆的從獵場趕回了家。
說來奇怪,自從他的女兒離開家之後,父女之間的關系反而越來越好了,而且這孩子每次送禮物都能送到他的心坎上。再加上之前米亞在家裡面打下的基礎,在寵愛這件事上她還不能超越他的情人給他生的兩個女兒。但是在地位上面,卻遠遠的超越了別的孩子。
馬克斯公爵無數次扼腕嘆息這個孩子為什麼不是一個兒子,如果他的伊麗莎白是個兒子的話,那將會是比路德維希還要出色的孩子,無論是在政治上還是別的地方,這個完全繼承了他所有的一切的孩子肯定會在歐洲大放光彩,在未來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物的!
但上帝並沒有偏愛他,他的伊麗莎白是個女兒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扼腕嘆息也只能是扼腕嘆息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依然非常喜歡閱讀米亞從非洲寄來的信件。因為她總是能夠從當地的報紙還有新聞當中分析出來一些政治風向,父女兩個人隔著一片地中海跟好幾個國家,竟然交談的十分愉快,也是讓盧多維卡十分震驚。
女兒在家裡面的時候這兩父女都沒有這麼親密好嗎?怎麼現在隔著老遠反而關系越來越好了?
這種好還不是那種對他跟情人生的兩個女兒的那種無限制寵溺的好,只要吃喝玩樂就行、別的事情不用管,而是像是在培養一個繼承人那樣,處處充滿了引導跟探討的痕跡。
結婚幾十年,連兩個人的長子都沒有這種待遇的盧多維卡震驚的要命,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現在這種情況也挺好,至少一個跟父親關系好的女兒比跟父親關系不好要強得多,前者能夠從馬克斯公爵那裡得到很多東西即使他並不是一個實權公爵,可是背靠巴伐利亞王室,在很多事情上面就已經非常方便而不會因為無權無勢遭到欺壓。
總體上來說,盧多維卡對於父女兩個人之間變得親近的關系樂見其成。
不過現在他們在信件上面討論的問題依然讓她感到十分無奈。
「茜茜說賣掉珠寶的錢一部分要去印度買地進行煙草種植,就是她之前寄送回來的那種,這簡直就是一個絕妙的主意!」馬克斯公爵摸著自己精心修剪的小胡子,十分愉悅的說。
他簡直太喜歡女兒之前寄回來的那種煙草了!
跟現在歐洲大陸流行的煙草不一樣,這種來自於非洲大陸的煙草有種奇妙的香氣,對男人來說完全是種享受,讓人願意整個下午什麼都不做,就那樣叼著煙鬥靜靜的看著天空。
馬克斯公爵覺得這種煙草肯定會有搞頭的,誰會不喜歡一種口味特殊的煙草呢?
而且還不僅僅是一種,女兒離開歐洲的這段時間裡面已經送回來了兩種不同的煙草了,各自都有著迥異的特點,完全可以滿足各種吸煙愛好者的不同需求。
現在她打算在印度買地種植這種煙草進行銷售,還有比這更好的主意嗎?他覺得這筆生意肯定會賺大錢的!
盧多維卡看他這個樣子只覺得頭疼。
錢還沒有到手呢就想的這麼多,還能不能行了?
還有女兒,她這麼多年來因為精力所限,一直著重培養的只有海倫娜,其他的孩子們基本上都是放養,以至於他們的思想跟父親十分接近。或者更准確的說,海倫娜的思想也深受丈夫的影響。可她萬萬沒想到,二女兒受到的影響會這麼大,離開歐洲去了非洲之後不但沒有受到那邊的殖民地的社交圈子的影響。反而更加放飛了自我,心直接變得無限大了!
此時的盧多維卡甚至有種十分錯亂的感覺。因為信件上面不但寫了女兒要用這筆錢的一部分去印度買地種植煙草,還打算在在非洲發展自己的事業。
看看她都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非洲是一片有著豐富資源的肥沃土地……我聽說在非洲大陸的南端,只要隨便的挖一挖就能挖到金礦跟鑽石礦……」即使只是信紙,她也能從這上面感受到洋溢的興奮之情,她的女兒像是著魔了一樣,請求他們幫她在歐洲尋找合適的代理人來幫助她去非洲的南端進行礦產方面的探索。仿佛只要找到了人來負責這件事就能夠立刻找到金礦跟鑽石礦,一躍成為超級大富翁一樣。
反而在傳統的土地買賣上面並不熱衷。
並且在信件當中還寫明了這種不熱衷的原因。
「我認為她說的得對,歐洲的資源就這麼多。可是眾多的人口卻讓這些資源捉襟見肘,那些殖民地不就是因為這種情況而發生的嗎?她想要去美洲這種大片土地都沒有開發的地方購買土地也是正常的事情。」馬克斯公爵倒是對信件上的內容頗為贊同,「雖然英國對美國的殖民失敗了,但是那裡依然是一片富饒的土地,而且現在正在飛速的發展建設當中,只要在那裡有一份合適的產業,將來會源源不斷的帶來豐厚的收入的。」
他沒有什麼政治能力,現實也不需要他有。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連政治眼光都沒有。
歐洲這片土地上的戰爭就從來沒有停息過!
今天法國跟普魯士打仗,明天普魯士跟荷蘭打仗,後天俄羅斯跟波蘭打仗……中間還夾雜著異軍突起的讓整個歐洲圍剿的拿破侖跟各種沒完沒了的衝突,再加上各個國家的內亂跟不同的兼並分裂,這片大陸上的國家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而且歐洲這地方的人民,一旦上頭了,那是連自己家的國王跟王後都能拖出來直接砍頭的!
按照現在歐洲大陸的形勢分析,這裡確實不是一個特別優秀的投資地方,地價貴,還不安全,說不定哪天哪個國家就要被兼並或者是共和了,投資是真的有風險。
可是美洲就不同了,暫且不說亂成一鍋粥的南美,北美就那麼幾個國家,地廣人稀的,打仗也打不起來啊。那把產業放到這裡有什麼不好?
地皮價格低,所有的一切都在蠻荒年代,正是一個積累資本的好時候,錯過豈不是很可惜?
以前是他沒錢,所以沒有辦法在外面投資。但是現在女兒有錢了,而且還孝敬了他一點兒,那還不趕緊向上衝?
馬克斯公爵的手不自覺的又摸上了自己的胡子,女兒爭氣是真的好啊,帶著父母一起發財!
嗯,再一次惋惜不是兒子,不然不得把半個美國都買下來?
盧多維卡夫人看著他這個樣子都不想要說話,這時候是爭氣的女兒不是中午時間不能打攪你的女兒了?你節操呢?都被吃光了嗎?
可是想一想女兒送回來的指明給她的那些珠寶,她又覺得丈夫這樣也不是沒有道理,誰會不愛這樣的孩子呢?
出門一趟就能帶回來大筆的財富,這就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孩子啊!
就是可惜,是個女兒,臉上出現了點兒問題。要是一個兒子的話,就算是臉上出現再多的問題,憑借著他公爵的身份跟巨額的財富,什麼樣的姑娘娶不到?
好吧,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在考慮婚事問題的時候,男方的外表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更准確的說,男人的外表根本就不重要!不管是禿頭還是瘸子或者是傻子跟滿臉都是可怕瘢痕的毀容人,這些東西在一個母親眼睛裡面都是次要的,重要的只有他們的地位、他們的權勢、他們的財富。
而財富,又往往是排在最後一個的,前兩者才是重中之重!
正如當初她的姐姐索菲嫁給了一個智障一樣,奧地利皇帝的兒子的身份足以掃平他在婚事上面的所有障礙!
米亞可不知道親爹親媽在這裡傷春悲秋的郁悶著她不是一個男人,現在正忙著呢!
說要買地開礦就買地開礦,而且不僅僅是買地開礦,還有別的發財的買賣也要做。
她在信裡面對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說非洲是一片富饒的土地這句話可沒撒謊,有些地方確實是非常適合進行種植的。
礦產是一方面,種植煙草跟咖啡之類的東西也能夠獲得大筆的收入。畢竟這兩樣東西在不管在什麼時候都非常的有市場,算是某種硬通貨了。
所以選擇來幫助她處理這些事情的人選也提上了案頭。
來到非洲已經兩年時間了,她除了天天鍛煉身體之外也做了一些別的工作,比如說考察自己身邊的人的能力。
到了現在,她已經把這群人給研究明白了,現在的工作就是一個一個的面談,看看誰願意出去獨當一面了。
要是這群人不願意出去的話,那她就只能從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那裡繼續借人手了,然後悄無聲息的轉化成為自己的。
這種挖牆腳的行為想想竟然還有點兒刺激?
米亞眨眨眼,在斯瓦特小隊長的名字後面打了個√,等到歐洲那邊的勘探專家來了,他就要跟著對方一起去南非展開自己的新工作了。
走出了會客室的斯瓦特隊長表情很復雜,既高興有點兒悵然,沒有想到自己的未來不是在歐洲,而是在非洲,這真的跟當初的設想完全不一樣。
但……給這位公主殿下工作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去了南非那邊之後,他幾乎擁有百分之百的權限,自由度非常高。而且在工作項目上面也很輕松,賺的也比現在多,可以說是另外一種高升了。
跟他有同樣想法的不少,也有人持完全相反的想法,並不想要去所謂的蠻荒地方開礦或者是種地。對於這部分人來說,完成了外派工作之後就可以回到歐洲大陸這個花花世界了,誰要在非洲或者印度這種地方待著天天忍受糟糕的天氣啊?
伊麗莎白公主殿下想要發展自己的事業的地方可不是在阿爾及利亞這種跟歐洲大陸的氣候並沒有差出去十萬八千裡的地方,而是中部非洲跟南部非洲和西部非洲都有,簡直就是在非洲大陸上面遍地開花,那氣候誰能受得了?
就算他們不是女人,也對把自己曬成黑炭一樣的行為毫無興趣!
不過說起黑炭,他們的公主好像自從來到了非洲之後就越來越漂亮了?從最開始的時候天天戴著掛著面紗的帽子到現在這種平時只是戴著寬檐帽遮陽用掉了兩年的時間,這已經足夠讓一個稚嫩的女孩兒成長為一個成熟的姑娘了,也夠她皮膚上的斑點被時光衝刷到近乎看不到……
「我確實感到這些斑點消失了很多。」米亞坐在梳妝台前面照著鏡子對自己的侍從官說,「但是我並不希望這件事傳回歐洲。」
她將散落在身側的長發撈到手裡,比了比長度之後,哢嚓一剪子把長發剪到了只剩下原來的一半不到即使如此,這頭茂密又有著漂亮光澤的棕色頭發也能夠在她的頭上挽成一個漂亮的發髻。畢竟原來這頭頭發的長度已經長到了她的大腿,實在是有點兒長的過度了,連同這個時代沒有各種化學洗發水的福音,米亞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頭上簡直像是頂著好幾斤的重物在行動。
但是這麼長的頭發顯然並不適合她以後的行動。
在阿爾及利亞的時候還無所謂,反正她每天做的事情不多,也有人幫忙打理這頭頭發。但是她很快就要啟程前往剛果雨林,還頂著一頭這麼長的頭發就很糟糕了。
所以她果斷的剪掉了這頭長發,然後在侍從官震驚的眼神中微微一笑,「作為一個公主,我想不會有人想知道得罪我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的。我的父親母親對我很關心,他們想要知道我在非洲是否平安,心情是否愉快。而別的事情,不在這個範疇之內。」
公主這個名頭還是挺能唬人的,尤其是一個跟父母關系很好的公主。
平時的事情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畢竟沒有涉及到她的雷點,但是臉這件事絕對不在這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範疇之內。即使她的臉已經基本上恢復健康的事情並不會給她帶來極大的麻煩,可能少一點兒麻煩誰又願意多一些麻煩呢?
一個有錢有貌的公主,在歐洲王室中絕對是炙手可熱。而對於巴伐利亞國王來說,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好的籌碼嗎?
她不想要牽扯進這件事,有人想要把她牽扯進來也不行!
埃戈貝特小姐把她的想法完整的傳達給了這棟別墅裡面所有的人,並且得到了良好的反饋。
正如她所說,公主就是公主,即使跟父母關系沒有那麼好的公主,她的一句話也夠大公跟大公夫人對違逆她的意志的人做點什麼了。更何況是一個跟父母關系很好的公主?
在大家都保持沉默的時候當那個出頭鳥,也要看有沒有命享受以後的好日子。
還有人記得當初那個給伊麗莎白公主送情書的小伯爵是怎麼死的嗎?
被盧多維卡夫人派到了波蘭之後病死的!
權力的可怕在這件事上展現無疑,沒有人想要冒險。
借助了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權勢來達到自己目的米亞對此感到很滿意,她也不需要拖住這些人太長時間,只要完成了在非洲跟印度的產業布局之後就行了。因為那時候她已經進入了剛果雨林,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就算是想要對她做點兒什麼也做不到了。
所以她很快就把這件事丟在了一邊,重新投入到了即將開始的旅程當中。
過去的兩年時間裡面她可不是只是種植煙草跟思考著怎麼發財,還慢慢的把自己要去剛果雨林用到的物品都給准備齊全了。就連奈瑟爾夫人制作好的那些襯衫跟獵裝也被她清洗過後曬干好好的收進了行李當中,更不用說是其他的那些零零碎碎的進入到雨林之後需要用到的各種物品了。
現在就差出發前往雨林這麼一件事了!
不過在離開阿爾及利亞之前,她必須把自己的所有投資問題給搞定,以及把自己的大本營暫時搬到安哥拉這個距離剛果並不遙遠的隔壁國家去。
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面,她的精力都將會投入到剛果雨林裡,那麼遙遠的阿爾及利亞就不再適合她長時間居住了。
休整的時間裡面她總不能從非洲中部再跑回到非洲北部去,這是要有多折騰?
恐怕就算是她自己願意,跟著她的人也不想要這麼折騰自己這真的是太瘋狂了,誰會在剛果雨林探險的空閑期跑去阿爾及利亞休息?都不怕累死的嗎?真當非洲的大小跟歐洲一樣啊?
就算是一樣,巴伐利亞跟保加利亞還隔著好幾個國家呢!
考慮到安全跟距離問題,米亞最終決定把自己的大本營暫時搬到安哥拉去,這樣將來她需要進行休整跟補給的時候,就有了一個近處的落腳地方。
至於原本的阿爾及利亞的別墅,這裡既然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那對她來說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等到歐洲那邊拍賣珠寶所得跟她需要的各種探險物品到達之後,這裡就會重新回歸到巴伐利亞公爵的名下。到時候是賣還是繼續留著作為一個落腳點,就要看盧多維卡夫人的想法了。
但那就已經跟她無關了。
不過……「這種等待的時間真是漫長啊。」米亞坐在花園裡面,在巨大的陽傘
想要賣珠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想要賣也不一定有人願意買,想買的人也不可能隨便任你開價。互相之間通氣、講價、親自查看這些珠寶……耗費的時間可不止一點兒半點兒,再加上非洲跟歐洲之間的通信難度,成功的把整件事的過程給拉長到了幾個月。
等到米亞在非洲已經待到兩年出頭的時候,她終於又等到了一個來自於歐洲大陸的隊伍。
一隊用來填充她將要派出去的人手跟返回歐洲大陸的人手的士兵跟一群地質還有商業方面的專家經歷了漫長的旅行來到了自己的雇主面前,開始了為期不短的伊麗莎白公主未來商業版圖的擴張行動。
「除了公主身邊的侍從官跟女僕還有男僕之外,士兵幾乎都被換了個遍,只有少數人留了下來,陪同公主殿下前往了安哥拉。」被盧多維卡派去幫助女兒整理各種內務還有打理外務的官員拎著自己的記事本,向這位大公夫人彙報著有關那位叛逆的公主的各種情況。
老實說,尤科斯在見到這位公主的時候簡直就是大吃一驚。因為跟兩年多前比較起來,這位公主殿下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她不再是那個活潑又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除了瘋狂躥升的身高之外,這位公主的談吐也比之前成熟多了。但成熟的同時,她又跟歐洲大陸的主流完全背道而馳!
天知道他在見到接見自己的公主穿了一身男性獵裝的時候有多麼吃驚,難道叫歐仁妮的人都這麼叛逆嗎?
第1643章 消失的皇後
據說那位法國的歐仁妮皇後在第一次見到拿破侖三世的時候就是穿著一身男士獵裝,怎麼現在這位歐仁妮公主居然也喜歡用這種方式見人?
哦,不對,巴伐利亞的這位公主的正確稱呼是伊麗莎白公主,而不是歐仁妮公主!
尤科斯腦子裡面紛紛擾擾,為這位公主的叛逆感到吃驚的同時也不忘回答盧多維卡的問題,「另外您所關心的伊麗莎白公主臉上的斑點的問題,已經完全消失不見。毫無疑問,即使是那位歐仁妮皇後陛下的美貌,在伊麗莎白公主的光輝下,也是黯然失色的!」
他這次去非洲的目的除了幫助伊麗莎白公主搞定所有的內務問題比如說士兵的輪換跟人手補充之外,還有帶去了一堆需要這位公主簽署的文件讓她簽名,以便得到她的授權之後可以代替她在歐洲跟美洲這邊行使代理人的權力為她進行各種投資。另外還有一些零碎的事情,比如說各種生活用品的補充還有調配人手之類的事情。
但最重要的還是盧多維卡夫人和馬克斯公爵最為關心的公主臉上的斑點!
老實說,尤科斯不能說就是看著這位公主殿下長大的。但是在這位小公主離開歐洲之前他還是見過對方的。
那時候的伊麗莎白公主臉上塗著厚厚的粉,還帶著掛著面紗的帽子,安靜的站在大公跟大公夫人對面,像是一朵寒風中飄搖的玫瑰,蒼白而又脆弱,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像,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位公主臉上有什麼問題。
直到這次去非洲之前,大公夫人交待他務必要好好觀察一下公主的臉,看看上面的那毀掉了她的美貌的可怕斑點是否消失,他才知道原來公主的臉出現了這種問題。而且八成是因為這個問題才會自己一個人躲到非洲去。因為只有這樣,作為一個巴伐利亞的公主才能夠避開她所有的社交圈子,不會遭到別人的嘲笑。
可是從他觀察的結果來看,伊麗莎白公主的臉上顯然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除非她發明了一種完全看不出來痕跡的化妝品把臉上的斑點徹底蓋住。否則的話,尤科斯發誓,那張完全沒有塗抹任何香粉跟腮紅的臉蛋兒絕對是光滑白皙的,沒有一點點的斑點存在!
不但沒有斑點的存在,那位公主兩年多前的時候還是蒼白憔悴的臉孔現在簡直都快要發光了,有種由內而外的瑩潤感。
這讓她本就美麗的外表顯得更加動人了,笑起來的時候甚至都讓他有種暈眩的感覺!
尤科斯用自己常年奔波在歐洲大陸的經歷保證,歐洲王室那麼多的美人。但是能夠跟這位伊麗莎白公主比的真是一個都沒有。即便是號稱歐洲第一美人的歐仁妮皇後,尤科斯也認為權力地位跟她引領時尚的名頭帶來的光芒太盛,單純討論美貌本身的話,法蘭西皇後陛下的臉顯然是沒有他們巴伐利亞公主的容顏更加令人傾倒。
「我發誓,這絕對不是因為我是一個巴伐利亞人而產生的偏向,伊麗莎白殿下繼承了她的父親跟母親身上最美好的品質,組成了一張連上帝都會贊嘆的臉孔,她一定是美神最傑出的作品!」說著說著,向來對美麗的事物毫無抗拒力的尤科斯就有點兒偏題了,開始滔滔不絕的贊美起來了公主的美貌。
當然,他也沒有說假話,伊麗莎白公主的臉確實是集合了父母的優點長的,比她的兄弟姐妹們都要好看。
至於那些他沒有見過的所謂王室美人們,尤科斯對此嗤之以鼻。
除非是有照片,否則他是不會靠著一副畫像來判斷一個人是不是美人的!誰還不知道畫像這種東西,一個人要不是真的醜到人神共憤的程度,畫師在繪畫的時候會自動把臉上的瑕疵給消失掉?
就像是他們的海倫娜公主,現任奧地利皇後陛下。尤科斯表示自己對這位陛下絕對沒有任何不敬之心。但是對方的畫像也確實是把美貌給提升了好幾個層次,跟真人放在一起都讓人有點兒認不出來是同一個人了!
這讓他怎麼相信這些畫師的節操?
眼見為實,眼見為實啊!
馬克斯公爵跟盧多維卡夫人面面相覷,不是很能確定尤科斯說的女兒的美貌已經超越了歐仁妮皇後是真的還是假的。畢竟他們也沒有親眼見過這位皇後陛下。不過女兒臉上的斑點消失了這件事絕對是毋庸置疑的了。
盧多維卡夫人立刻就興起了給女兒找丈夫的熱情。
上帝保佑,現在女兒的問題沒有了,還自帶豐厚的嫁妝。就算是皇帝都能嫁的,還擔心什麼嫁不出去?
所有的歐洲未婚單身的貴族們都會衝到他們家裡面求婚的!
「茜茜必須馬上回來!」她興奮的站了起來,在客廳裡面來來回回的踱步,述說著自己的計劃,「我們需要畫師給她畫一幅新的肖像畫,用來展示她的美貌……」
之前所有的憂心瞬間消失不見,得知了女兒的容貌已經恢復的消息的盧多維卡瞬間進入了亢奮狀態當中。
是的,是的,她怎麼會不知道女兒是個美人呢?只是對女兒是否是歐洲第一美人這件事有所疑慮而已。但是沒有關系,只要她的茜茜回到了巴伐利亞,讓畫師給她畫一幅畫。甚至是拍攝一張照片,就能讓她的美貌傳遍整個歐洲大陸!
到時候還有誰會不知道他們家有一個絕色美人呢?
「哦,尤科斯,你應給給茜茜拍攝幾張照片回來才對,那樣我就不用焦急的等上幾個月時間才能見到她了!」盧多維卡埋怨自己派去的人,對他沒有帶著拍攝下了女兒完美容顏的照片回來感到不滿。
「實際上,夫人,是伊麗莎白公主殿下拒絕我為她拍照。」尤科斯表示這鍋他不背,「我一看到公主殿下就被她的美貌徹底驚呆了,等到我終於從這種美麗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拍攝下公主美貌跟優雅的身姿,但是這個要求被公主殿下拒絕了。」
他也想要拍下這位美人的照片回來邀功好嗎?
但人家不允許他拍攝,難道他還能偷拍嗎?這不是要被錘?
「另外,伊麗莎白殿下還讓我帶給您一個消息。」尤科斯干咳了一聲說,「她將會在未來的幾年時間當中致力於剛果雨林美麗景色的考察,暫時不考慮回到歐洲。我離開的時候,她已經帶著隨從坐上了船,向著安哥拉前進了,現在她應該已經進入了剛果雨林了吧?」
那位公主說這件事的時候十分輕貓淡寫。就好像是在說當天的天氣一樣,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拋了個什麼樣的驚天大雷出來,震的他當時都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被遣退了。
而等到他回過神來之後,那棟阿爾及利亞的別墅裡面就只剩下他跟將要回到歐洲的幾個人,其余的人跟物品都已經隨著公主上了一艘他們包下來的船,前往了葡萄牙的殖民地安哥拉!
尤科斯不得不承認,這位公主殿下的行動力不是一般的強大,速度也是驚人的快。但是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他覺得恐怕這位公主早就決定好了未來的行程,只要等到他這邊的各種事務一結束,就會離開阿爾及利亞而不是等著被大公跟大公夫人召喚回到歐洲。
為什麼不呢?
即使是尤科斯這種習慣了宮廷美人的人士也不得不承認,叛逆的伊麗莎白殿下身上有著一種驚人的活力,她不像是歐洲本土的美人們都被緊緊的束縛在宮廷或者是家中無法離開,而是像男人一樣,肆意的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可一旦她回到歐洲之後,這種行為就不會再被允許了,至少在她結婚之前,是不會被大公跟大公夫人允許的,那她為什麼還要回到這裡呢?
她富有並且聰明,怎麼會不知道什麼樣的狀況對自己最有利?
「你說什麼?」還沒有等到尤科斯在腦子裡面把那位令他驚艷無比的公主贊美完一個循環,盧多維卡夫人不可置信的聲音就硬生生的把他從美好的回憶當中拉了回來。
「您沒聽錯,夫人,伊麗莎白殿下已經離開了阿爾及利亞前往安哥拉,現在應該是在剛果雨林中探險了。」尤科斯面無表情的重復了一遍自己剛剛說的話,語氣十分平靜。
但是他立刻就平靜不起來了,因為盧多維卡夫人在震驚之後直接暈了過去,「我的上帝啊!」生育了多個孩子卻依然苗條的盧多維卡夫人眼睛一翻,身體就栽倒在了沙發上。
嚇得向來鎮定的馬克斯公爵都跳了起來,「嗅鹽!嗅鹽!快拿嗅鹽過來!」
一邊喊著,還一邊扶起了老婆用力的搖晃,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順便吐槽她這種誇張的行為,至於嗎?就是去雨林探險而已,身邊跟著那麼多人呢!他自己當年還不是去過埃及?這就是潛藏在維特爾斯巴赫家族血脈中的熱愛探險行為啊!
感慨著女兒果然像自己的馬克斯公爵感覺妻子真是小題大做,為了這麼點兒小事就暈過去簡直太大驚小怪了。
剛剛被嗅鹽給熏的清醒過來的盧多維卡看著丈夫那不以為然的表情,氣的要死,有種想要再重新暈過去的衝動。
但是她最終還是盡力的克制住了自己,沒有讓自己再次暈倒。
可是憤怒的情緒依然讓這位大公夫人沒有辦法冷靜下來,「你聽到了嗎?茜茜跑去了安哥拉,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身處剛果雨林!」
盧多維卡都要氣死了,女兒好不容易恢復了美貌,結果卻跑到了危險的剛果雨林裡面去,這是不但要葬送自己的美貌,還打算葬送自己的小命是吧?
這孩子為什麼就這麼任性!
她開始考慮一個問題,當初把女兒送去非洲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她待在歐洲也能恢復容貌,而且之後不會出現這種糟心的事情!
「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剛果雨林而已,茜茜身邊帶著那麼多的士兵呢,足夠把她給保護的好好的,能有什麼問題?」馬克斯公爵根本沒把這件事給當回事。
在他的心裡面,探險這種行為是男人一生中一定要有一次的經驗,現在只不過是換成了女兒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的女兒勇氣十足並且還勇敢的把這種想法給付諸實際,這完全就是一件值得他驕傲的事情好嗎?
這麼想著的馬克斯公爵完全沒有想到在長時間跟米亞的交流還有信件往來當中已經不知不覺的被對方給洗腦了,竟然微妙的混淆了女兒跟兒子的區別。而足夠多的士兵又讓這位從來沒有進過剛果雨林的大公對傳說中的非洲中部十分不以為然,一座森林而已,喜歡去就去唄,他的女兒是一個公主,有什麼是她不能做的?
盧多維卡看著他這個樣子氣的要死,不顧自己剛剛醒過來的虛弱,憤怒的站了起來,「上帝啊,你知道茜茜都多大了嗎?她十九歲了!」
海倫娜這個年紀都結婚了!而任何一個王室的公主,到了這個年紀都應該已經有了結婚對像,就等著結婚了。甚至年紀更小公主結婚的也不是沒有,可是她的茜茜呢?
「你有沒有想過她要是真的在剛果雨林裡面待上好幾年時間,就錯過了找個好對像結婚的機會?」盧多維卡憤怒極了,明明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只要茜茜回到歐洲就能立刻嫁給一個身份高貴的王子,可是現在呢?她跑去了剛果雨林!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這個探險的過程中會不會出事,更不知道幾年後他們是會得到一個完整的女兒還是一個殘破的孩子或者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噢,盧多維卡,相信我,就算是不結婚茜茜也能過的很好,別忘了,她現在可是一個有錢的公主,還能有什麼事情是能夠難得倒她的呢?」馬克斯公爵不認同妻子的意見,「就算是她嫁給了一個身份高貴的王子,可是對方難道還能給她更多的金錢跟地位嗎?不是每一個王子都能夠在很年輕的時候登上王位的,弗蘭茨只是少數中的一個而已。」
不是每一個王子都能夠當皇帝的,別說是皇帝,就連國王,也不是所有王子的終點。更多的王子終生都有可能只是一個親王而已。而一個親王,又能有多少財富呢?
他的女兒都這麼有錢又漂亮了,那些人還不是隨便她挑選?就算是她二十多歲了,也不會缺少追求者的!
盧多維卡被水潑不進的丈夫給氣了個倒仰,感覺真是跟這個該死的混蛋說不清楚了,伸手握住自己侍從官的手臂,氣衝衝的離開了。
她不想要再跟這個腦子不清楚的家伙浪費時間了,還是回去考慮一下該怎麼讓女兒早點兒回來才是正經的。
「不可理喻。」馬克斯公爵衝著尤科斯攤了攤手,表示跟自己的妻子溝通無能。
茜茜的這種生活多好啊,他簡直都快要羨慕死了!要不是舍不得在巴伐利亞的快樂時光跟情人的話,他也想要去雨林探險呀
尤科斯:「……」
他不想要參與進大公跟大公夫人之間的戰鬥當中,心裡面只想著要盡快的幫助公主搞定她的產業問題。
尋找合適的代理人還有去印度和北美購買土地這些事情都需要人去做,並且還要好好的經營,他又不能把自己給分成兩半,哪來的時間去關注別人?
至於公主殿下那美麗的容貌,呃,沒照片也沒畫像,真人甚至都不在歐洲,估計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
因為找不到人分享自己見到美人的喜悅的尤科斯有點兒傷心,公主當初為什麼要拒絕拍照呢?這可是一個把她的美貌傳遍整個歐洲大陸的好機會啊!
尤科斯為有這種美貌卻只是待在非洲只能任由別人「艷壓」伊麗莎白公主殿下的事情感到十分不平。可是他又沒有辦法為她證明,傷心的不得了。
而正主米亞對此一無所知,或者說,就算是知道也會拍手叫好。幸虧沒讓這家伙拍照,不然的話不是把自己給直接坑死了?
她當然不是那種不喜歡拍照的人,實際上,在非洲的這幾年時間裡面她拍攝了不少的照片,多到足以集結成為一本相冊了!
畢竟年輕的時候有機會還是要留下幾張好看的照片的,不然多浪費這個殼子的美貌啊?
可是要說讓尤科斯帶回去給盧多維卡展示一下就不必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盧多維卡看到照片會用來做什麼,無非就是拿著照片到處去展示自己女兒的美貌,或者是讓畫師照著照片直接放大順便美顏一下,送到歐洲其他的王室去作為一種工具讓人對她挑挑揀揀,然後找個不知道什麼模樣,不知道什麼性格的王室成員嫁了,還要把她的財富一起帶進對方的家族當中。
別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米亞敢確定,自己的照片只要送回了歐洲,都不用她親自出現,就會被定下一門親事,然後被通知結婚!
所以為了避免以後發生什麼血案,照片什麼的,還是不要送回去了,就讓這所謂的美貌留在傳說當中吧。
反正家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奧地利皇後,底下的幾個妹妹也好嫁,用不著她再來添磚加瓦了,還是留在非洲好好的快樂生活,這樣對她對別人都好。
米亞徹底的把歐洲的各種破事給拋到了腦後,歡快的在鏡子面前試著各種獵裝,心情簡直不要太好!
而她身邊的人們則是面面相覷,沒想到他們公主說想要去剛果雨林探險竟然是說真的,而不是說著玩玩。
「我以為那些獵裝只是用來騎馬打獵,甚至只是用來進行拍照的……」奈瑟爾夫人現在還有點兒茫然,對於自己的雇主馬上就要去剛果雨林冒險的事情十分接受不良。
向上帝發誓,她真的沒想到那些獵裝不是用來拍照而是真的用來穿的!
周圍的一群人也是相互無言。
她們能說什麼呢?
從侍從官到女僕,一個個的全都是普通女性,而不是什麼身手矯捷的士兵,根本就沒有辦法陪著米亞去雨林當中探險,這樣還能有什麼發言權?
外面的士兵們也很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之前他們倒是被提示過,也許將來會被派到雨林當中進行一些任務,比如說采摘各種植物之類的,或者是拍攝雨林中的照片作為參考資料。可是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些任務是要跟著公主一起去做啊!
實話實說,這年頭在世界各地探險的貴族們數量不少。所以這種行為也稱不上什麼離經叛道,雇佣兵都有了,拿錢就能給辦事,還有什麼問題?
真正的問題在於他們的公主,這樣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公主真的能夠承受這種高強度的行動嗎?她不會一進雨林就病倒了吧?
「管他呢?如果真的病倒了,我們就把她帶出來,這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難道我們這麼一堆的人竟然連一個瘦弱的女孩兒都搬不動嗎?」德雷弗大大咧咧的說,對此毫不在意。
他既沒有選擇去當米亞的手跟眼,也沒有選擇回到歐洲,而是繼續在非洲待了下來。
用這位士兵的話來說,「非洲有什麼不好的?歐洲才無聊,比起每天面對相同的景色跟面孔還有永遠一成不變的工作,我寧願在非洲待著,起碼這裡還有不同的景色跟各種各樣的食物讓我可以隨意挑選。而不是回到家裡面吃我媽媽烤出來的硬的要死的面包,跟我的兄弟們分享窄小的屋子。」
能給公爵當士兵,德雷弗當然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家出身。
可歐洲這片大路上沒權沒勢的貴族們太多了!
多到德雷弗這樣出身不錯的人也只有一個名頭可以用來撐場子了,剩下的裡子那是空的要死。
別的不說,光是靠他在巴伐利亞當差賺到的錢,想要結婚都費勁。可是現在他在非洲工作,公主是個手松的,兩年多的時間已經積累了一小筆財富,等到回到歐洲大陸的時候就能置辦一份屬於自己的產業。而不是跟兄弟們擠在家裡面連婚都沒有辦法結。
那他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公主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會往西!
第1644章 消失的皇後
理想是賺夠了錢回老家結婚的德雷弗成了米亞探險小隊的副隊長。
這個職位他還挺熟悉的,之前在阿爾及利亞的時候,他就是擔任斯瓦特隊長的副手,對各種工作都很了解。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對著米亞搞出來的那些所謂的進入雨林之前的食物准備感到很是迷惑,餅干?這玩意兒真的能夠充飢嗎?
兩只手指捏著一塊薄薄的的餅干,德雷弗把它拎到鼻端聞了聞。
味道還行,但分量是真的不行。這麼輕,他覺得自己需要吃下去一整包才能夠滿足自己的好胃口。
「小姐……」德雷弗還是決定要跟米亞說清楚,用這種東西當干糧根本不行,罐頭跟壓實的面包才是最好的選擇。即使後兩者的味道並不好,但是從充飢角度來說,味道其實沒有那麼重要,在雨林這種地方,吃不飽簡直就是致命的危險!
「什麼?」正在把這些出爐的弱化版蘭巴斯給用防水的油紙包好的米亞抬頭看向德雷弗,見到對方一臉糾結,「有什麼問題嗎?」
作為她的探險隊的副隊長,德雷弗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在她忙著進行植物移植跟提煉精華工作的時候,他就是負責整個隊伍的頭頭來了,意見至關重要。
「這東西並不適合作為干糧帶進我們的行程當中。」德雷弗很認真的說,「實際上,就連那種扎爾伯格從中國帶來的油茶面都是非常好的充飢食物,而不是這種很漂亮卻沒有什麼用處的餅干。」
雖然沒有當成米亞的代理人,但是扎爾伯格先生還是從她這裡獲得了不少好處的。那些從世界各地販賣而來的貨物充當了為他賺錢的工具,源源不斷的從米亞這裡獲取大筆的金錢,短短兩年時間,就讓這位先生把自己的生意給擴張了一倍還多,眼看著就要進入到富豪行列了。
而因為生意對像看上去像是對中國很有興趣的樣子,還經常提出來一些清單交給他進行代購,扎爾伯格也對中國的貨品很感興趣,油茶面就是其中的一種。
這種食物平時是一坨顏色看起來灰撲撲的像是黃土一樣的東西。但是用熱水衝開之後就成為了味道超級棒的糊糊,吃起來不但味道香,充飢作用也很強,跟曬干之後烤好的香腸是絕配,德雷弗覺得這東西真的很適合當做干糧。如果他們進入雨林不能帶著硬的要死的面包的話,也可以帶著這種油茶面啊,為什麼一定要帶著這種華而不實的餅干?
米亞:「……」
老實說,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油茶面這種東西竟然會在這群士兵裡面有這麼好的口碑。或者說,她的隨行人員裡面絕大部分的人都很喜歡這種食物,不喜歡的也只是覺得口味不合適,而不是認為這東西難吃,這實在是一件很令人驚奇的事情。
不過她還是要為弱化版的蘭巴斯正名,「相信我,你吃掉一塊之後就會知道我為什麼會帶著它們上路了。當然,如果你想要帶一些油茶面去雨林也可以。但你總要嘗試一下才知道我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雖然是弱化版本的,不可能做到一口就能頂一天的餓。但是一塊一天是絕對沒有什麼問題的。而且蘭巴斯的分量輕,體積小,攜帶起來十分方便,比其他的諸如罐頭還有香腸之類的東西占據的空間要小多了。
如果是在幾十年後的話,她也許會考慮這些東西。但是現在的科技手段可不夠人保證自己的安全,能夠輕裝上陣還是要輕裝上陣,盡量減少食物所占據的空間,才能倒出來更多的位置給其他的東西。
德雷弗看著表情同樣認真的米亞,猶豫了一下,把那塊餅干丟進了嘴裡嚼動兩下吞下去,試圖感受一下所謂的飽腹感。
米亞:「……」
她無奈的把手裡面的油紙放下,「你要給它時間展現自己的威力,今天別吃東西了。」
再怎麼頂餓的東西也不可能吃下去就見效好嗎?這家伙的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啊?為什麼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
德雷弗:「……」
他也很委屈啊,是你自己說讓我嘗試一下這東西的,結果我嘗試完了之後你又要讓我一天不吃東西,真的不會被餓死嗎?
年輕的德雷弗也只不過是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小伙子而已,正處在能吃的階段,真心不想要體驗飢餓的感覺他在家裡面的時候都沒有過這種經驗呢!
「我保證,如果你沒有感受到它的威力,你可以指定布呂內給你做一個禮拜好吃的食物。」米亞扶額,對這家伙的強勁兒也是服氣了。
這麼執著,真是太難打發了!
看著德雷弗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米亞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當中,包完餅干又把清單上面的東西跟已經打包好的東西重新對了一遍,確定帶進雨林裡的物品不會有什麼缺失,才去做別的事情。
如果僅僅只是她一個人進入雨林的話,倒是不用這麼如臨大敵的。可是她現在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不考慮別的還要考慮這些隨行人員們呢,她要是一個人跑了,這幾十個人到時候回到了歐洲就都要遭殃!
她是很喜歡自己一個人探險,但是前提是不會對別人造成傷害,用別人的悲慘遭遇來換取她的快樂。
那就只能帶著一堆的人進入到雨林裡面了,同時需要准備的東西也就多了起來。
不過即使需要准備的物品再繁雜,在這麼一堆人的群策群力下也並沒有浪費很多時間,很快就完成了。
德雷弗也在一天之後對那些餅干狀態的干糧表示了心服口服,把自己原本想要帶著的罐頭都給換成了這東西。
畢竟進入到雨林當中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能夠輕裝還是輕裝。即使是他們有馬匹幫忙馱運著行李,可是行李越少,行動也會越方便這種事情也不用別人來教導他們。
倒是米亞,覺得他們可以帶一些零食,「你們可以帶上一些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餅干雖然能夠充飢,但是口味確實不好,長時間食用並不是一件會令人開心的事情。」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特殊情況下,她一向很能遷就環境,吃的好吃跟不好吃都能接受,又不是在家裡面可以隨便吃,她還沒有那麼任性,出門探險都要帶上一個廚師給自己烹飪大餐。可是這幾個隨行的士兵就不同了,蘭巴斯充飢效果一流。但是口味上面也確實很淡,跟這些平時習慣了吃各種重口味肉食的人的食譜算得上是完全背道而馳,她真的不確定他們就能夠習慣吃這東西。
「沒關系,反正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來補充一下物品跟食物,到時候出來吃就行了。」貝西曼躍躍欲試的說。
去雨林?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進入到這種據說非常神秘的地方去探險呢,簡直讓他興奮極了了,吃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被放在眼睛裡面。
拜托,去這種地方的目的難道是為了在潮濕高熱的地方享受美食嗎?他還不至於連事情的輕重都分不清楚,給自己找麻煩。
帶著的食物越少,保護自己的東西就能帶到越多,他已經在自己的行囊裡面塞進去了一大包的子弓單,確保將來就算是遇到了野獸也會讓大家安全無恙。反而帶上更多的食物會侵占他的武器的位置,不太劃算。
「你們呢?」米亞被這個年輕的士兵的話給搞得無語了一下,看向了另外五個人。
「我們也一樣!」幾個年輕人異口同聲的說。
誰的行囊裡面還沒有帶上一大包的子弓單啊?進入這種地方第一需要保護就是自己的安全。難道遇到野獸的時候還要扔給它們一塊餅干來吸引走這群野獸嗎?
別逗了,大家又不是傻瓜,沒有這麼天真!
「好吧,那麼我們明天就出發。」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米亞聳了聳肩說,「今天晚上睡個好覺,明天開始,我們就沒有舒適的床可以睡了。」
雖然帶了帳篷,但是在雨林裡面的條件也就是那樣,充其量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想要多麼舒服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是他們剛剛進入雨林之後不久,就已經被這裡的環境給震驚到了。
「我從來沒有想到森林中的景像竟然會是這樣,它看起來跟我老家的森林不太一樣。」格丁抹了一把臉,感覺皮膚像是被黏膩的空氣給包裹住了,非常不舒服。
潮濕、悶熱,這是進入雨林之後他最直觀的印像,這裡跟外面的環境不同。即使是處在同一緯度的安哥拉和部分的剛果。雖然有著高溫跟海風,可是跟雨林中的這種環境還是不一樣的,這裡像是一個被密封起來了的罐子,讓他既不舒服也非常不安。
幽暗的森林裡面並不安靜,相反,到處都是一些他的耳朵能夠接收到但是卻聽不清楚的聲音,像是有什麼人跟動物在竊竊私語。可是卻隱藏在那些樹木跟藤蔓之後,讓人無法窺視,從產生一種自己被什麼可怕的生物盯著的錯覺。
「如果一樣的話,在過去的那些時間裡面這裡早就被征服了。」德雷弗倒是沒有格丁這麼敏感緊張,拄著手杖跟在米亞和向導後面一路前行,「別忘了,這裡可是跟亞馬遜雨林一樣,被譽為世界上最神秘的森林之一,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探險家能夠徹底的把這裡搞清楚!」
他們的公主簡直就是勇氣可嘉,竟然敢來到這種地方探險,她知道有多少男人都不敢踏入這片可怕的地方嗎?
米亞聽著身後的士兵們嘰嘰喳喳的說話,並沒有在意,只是跟在向導後面慢慢的往前走。
他們現在只是在雨林的入口處而已,別說是雨林深處了。就連那些探險家曾經推進的道路界限都沒有到達呢,還談什麼探險?
倒是這一路進來,她看到了不少眼熟的植物。
可惜,對她來說沒有什麼用,既不是藥也不是毒,也沒有什麼特殊作用,就別浪費時間了。
十人小隊的行程推進的並不是很快。
倒不是說米亞這個年輕的姑娘拖了後腿,而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再適合繼續前進了。
「天黑的雨林很危險,我們必須扎營,再往前走的話,就要離開適合扎營的地方了。」皮膚黝黑的向導對幾個人說,堅持不再繼續行進。
米亞贊同他的意見,天黑之後雨林並不是一個好的行動地點,沒有必要去冒這種危險。而好的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道路,現在扎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於是幾個人就在向導的指引下在一塊地方扎營,搭起了帳篷,准備吃一點兒東西之後就休息。
當然,要留下值夜的人,這樣才不至於在危險到來的時候一無所知。
米亞沒有去搶這個位置,只是任由德雷弗進行了排班,點出了兩個人守夜,剩下的人正常休息。
「我有點兒後悔沒有帶罐頭進來了,要不然現在就能享受一下夜晚在篝火旁邊吃罐頭的滋味了。」貝西曼坐在火堆旁邊,有點兒可惜的說。
夜晚的雨林依然並不平靜,但是卻比白天的時候多了一份沉重感,讓人的聽覺也格外的靈敏了起來。這時候如果有一聽罐頭的話,總比啃著干巴巴的餅干強多了。
「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雷蒙拍了他一下,事情都做了,現在難道還能返回到他們的大本營去搞點兒罐頭出來嗎?
「好吧,好吧,下次再進入這裡的時候我一定會背上兩罐罐頭的。」貝西曼笑嘻嘻的說。
兩罐罐頭就夠了,多了會占據其他物品的空間的!
米亞看著他活潑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下次我會考慮給餅干裡面加入一些蜂蜜,再多帶一點兒肉干,豐富我們的食譜。」
他們這次帶進來雨林的東西除了大量的餅干之外就是少量的風干肉,以及一些鹽巴作為後備的選項防止食物吃完了只能在雨林裡面找東西吃的必備用品。畢竟就算是烤肉,也是需要鹽分的。除非他們能夠在雨林當中找到可以代替鹽巴的東西,否則這種物品必不可少!
「那我想要一點兒香腸。」梅裡斯考慮了一下之後說,始終對家裡面的香腸念念不忘。
真是奇怪,他們的公主明明平時吃的東西很少。但是在食物上面卻似乎有著超越常人的認知,在非洲待著的這幾年時間裡面,他們的伙食水平竟然硬生生的比巴伐利亞提高了不少!
尤其是那種美味的香腸,一想到布呂內精心制作的香腸,梅裡斯就感覺有點兒口水泛濫了,根本不能控制自己想家的感覺。
米亞剛想要說話,突然之間汗毛一豎,瞬間跳起來抽出了刀子看向了一個方向。
「怎麼了?」周圍的幾個士兵跟向導也驚慌的跟著一起跳了起來,同樣看向了米亞看著的方向。
可是除了一片黑暗之外,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梅裡斯還想要說話,但是卻被德雷弗給攔住了,示意他拿起放在身邊的槍做好准備。
雖然對於米亞到底有多麼的厲害並不了解。但是德雷弗也不認為他們的公主會是一個大驚小怪的人。她一定是感受到了什麼才會是現在的這種表現,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危險導致了她這樣而已。
聽說有一些人對危險有著天生的感知力,在遇到危險的一瞬間就能感受到,所以會屢屢逃脫死神的捕捉。他想起來祖母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總有一些人是被上帝鐘愛的,賜予了他們一些額外的能力,讓他們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更好。
也許伊麗莎白公主就是這樣的人,當初她不也是因為僅僅只是想要給自己種植上一點兒不一樣的植物就挖出了大筆財富嗎?
米亞沒有去管後面的人的態度跟反應,只是緊緊的盯住了一個方向,抬起刀子,緩慢又堅定的開口,「離開這裡。」
夜色降臨,即使雨林中依然沒有辦法徹底安靜。但是她還是能夠感受到一股盯著自己的凶殘視線,並且隨著風的流動,聞到一股淡淡的腥氣,聽到若有若無的低沉的喉嚨震動的聲音。
過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她耳朵一動,聽到了微不可查的簌簌聲,然後那股視線也不見了。
「它走了。」米亞並沒有收起刀子,而是拎著刀子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去查看一下那只動物之前待著的地方,但是卻被德雷弗給攔住了,「上帝保佑,這絕對不是您應該做的事情!」
德雷弗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特麼的他們這些人是來保護公主的,結果現在卻被公主給保護了?
米亞:「……」
不知道該跟這群人說什麼好,她在叢林中生活的經驗比這群人多多了。同樣的,對各種動物的了解也比他們多多了好嗎?
但是既然那只動物已經離開了,她也沒必要堅持繼續行動,很干脆的讓開了位置,給德雷弗他們指了個方向,讓他們去那裡查看情況。
而帶著他們來到這裡的向導,已經瑟瑟發抖的縮在了馬匹的後面,一副情況不對就立刻逃跑的樣子。
他可不是眼前的這群什麼都不懂的菜鳥!
安烏對雨林可是太了解了,很清楚剛剛有什麼可怕的動物來過又走了。而對於這些可怕的動物,人類的反抗簡直弱小的不得了,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那個小女孩兒甚至還抽出了刀子來威脅對方。可是卻不知道就算是槍,也不一定能夠追得上這些暗夜之王!
好在,最後對方不知道為什麼退走了。但安烏卻覺得他應該早點兒從這裡脫身才行。
之前他給一個探險者當向導的時候可沒有遇到這種事,現在卻遇到了,也許這就是老天都在警告他要離這些人遠一點兒,才能安安全全的回到家,而不是喪命在叢林當中。
「應該是豹子。」此時,去檢查了一下之前那只動物所在地的士兵也回來了,說出了一個可能性的判斷,「泥土裡面有它的腳印。」
他們進入雨林之前剛好下了一場雨,還因此而耽誤了行程,不然兩天前他們就應該出發了。而這場雨帶來的別的東西他們尚且沒有感受到。但是一個動物的腳印踩在了濕潤的泥土裡面這種事情只要眼睛沒瞎還是能夠看到的。
「奇怪。」米亞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們行進的地方甚至都不能算是雨林初段,只能說是進入了雨林而已,這種地方根本就不是豹子的行動範疇之內,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德雷弗不明白她到底在奇怪什麼,但是這只豹子的出現讓他原本放松的心態重新緊張了起來,決定晚上親自值夜,避免出現任何問題。
米亞沒有說什麼,只是在他們的帳篷跟火堆旁邊撒上了一些藥粉,驅逐蚊蟲還有動物,避免晚上被這些雨林中的生物夜襲。
當然,這些藥粉只能抵抗普通的動物跟蟲子之類的東西。要是遇到那種凶殘的一定要開葷的動物也沒用。
所以德雷弗跟格丁兩個人都把自己的槍上了膛,還有刀子抽出來放在了身邊,確保不管出現什麼問題,第一時間就能夠拿到武器。
「我上半夜,你下半夜,沒問題吧?」德雷弗問格丁。
得到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於是夜晚的時候,米亞偶爾睜開眼睛,就能夠看到帳篷上面晃過得到身影,是德雷弗跟格丁在守夜的時候感到疲倦站起來走動的樣子。
好在,這個晚上最終安全的度過了,並沒有發生什麼問題。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所有的人員一個不缺。即使是想要提前離開的安烏,也依然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想要走是想要走,但是偷偷的離開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不考慮信譽問題,他偷跑出去了之後這群人要是真的出事了,那當地的那些當官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還是要光明正大的離開,這樣才不會引火燒身!
德雷弗對他的想法一無所覺,昨天晚上的值夜讓他有點兒困倦,現在正在馬背上一點一點的恢復精力呢。
倒是米亞,對安烏的想法有所察覺,但是也沒有說什麼。這種有些奇怪的情況下,想要離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不會攔著他。
第1645章 消失的皇後
人家只是被她雇佣而已,又不是把命賣給她了,想走就走唄。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之後,安烏反倒是平靜了下來,沒有再表露出來想要提前離開雨林的想法。
「我覺得這可能是跟這段時間沒有再出現那種危險的情況有關。」梅裡斯悄悄的跟霍爾德說。
自從那天遇到危險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快要一個禮拜,這一路走來特別的順利,根本就沒有遇到任何大型的食肉動物,讓他都開始懷疑所謂的雨林的危險是不是都是那些探險家為了表現自己的英勇而搞出來的誇大其詞!
從來都是悶葫蘆一枚,非必要行動不說話的霍爾德:「……」
他看了梅裡斯一眼,不確定這家伙到底是想要他回答還是單純的找個人傾訴心裡面的想法,但最終他也沒有說出來什麼話。
能說什麼?
那天他是最靠近公主的人,聽到她似乎是跟那只豹子說了什麼之後,這危險的暗夜帝王就離開了他們扎營的地方,之後就再也沒有人任何危險找上門,這正常嗎?
反正霍爾德很確定的是當時他們的公主跟那只豹子說的既不是德語也不是法語,更不是英語。作為隊伍裡面非常有語言天賦的人,霍爾德精通歐洲大陸上一半的語言。但是卻從來沒有聽過那種語言,分析來分析去,也只能猜測這是公主在來到了非洲之後刻意去學習的當地語言。
不然呢?
他自己是絕對不相信這所謂的叢林冒險是突如其來的念頭呢!
從來到非洲之後,這位公主雖然不參加什麼社交活動,但是對於散步這種事情卻十分有興趣,每天能夠走上好幾個小時的路程,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身形越來越矯健。很難說她的這種興趣不是因為想要來叢林探險而刻意進行的鍛煉計劃。不然為什麼在叢林當中她的行動比他們這些常年鍛煉身體的士兵們還要靈活?
霍爾德看著前面走起路來完全沒有別人的笨拙感,像是輕盈的小鹿一樣的米亞,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
一個熱衷於各種探險活動而不是社交活動的公主,這聽起來可真是古怪的要命,同時也危險的要命,他們還要忍受這種可怕糟心的環境多久?再這麼繼續下去,他覺得自己帶著的兩套換洗衣服都不夠用了。因為這潮濕高溫的天氣讓他每天都覺得自己像是泡在黏膩的水裡面,連動一下都覺得自己像是被膠水黏住,費力無比。
所以他們的公主,一個十幾年時間都養尊處優的嬌弱姑娘,到底是怎麼做到在這種地方還能夠活蹦亂跳,一點兒都沒有受到影響的?
難道說真的有上帝之子這種存在嗎?
霍爾此時陷入了跟德雷弗一樣的處境,開始思考起來了神秘學問題,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走過的地方有一條藤蔓的顏色與眾不同,皺著眉頭揮開了擋住自己視線的藤蔓「小心」他聽到同伴驚呼一聲,就感覺到脖子被一條綠色的藤蔓給緊緊的絞住了。
呃,實際上,在別人的眼睛裡面看來,絞緊他脖子的是一條長得像是藤蔓的蛇!
「上帝,該怎麼把這玩意兒給弄下來?」德雷弗抓狂,緊緊的抓住那只滑膩的蛇的身體,試圖把它從霍爾德的脖子上面扯下來。但是卻發現他越是用力,那條蛇也越是用力,根本就扯不下來。
旁邊的幾個人也是一臉的焦急,他們也想要幫忙。但是那條蛇纏的太緊了,他們的手根本就伸不進去空隙,當然也就無從討論怎麼把它給扯開。
「讓開,我把它割斷!」格丁抽出匕首,就要扎在那條蛇的身上。
「別動!」走在前面的米亞聽到後面的聲音跑回來,看到格丁的行動,趕緊阻止他,這要是一個不小心,這蛇直接在霍爾德的身上制作兩個孔洞,誰知道他運氣是不是足夠好到這條蛇沒毒?
撥開格丁跟德雷弗,米亞一只手快速的伸向了蛇頭,狠狠的捏住了張大嘴巴就要給纏住的人來上一口的蛇頭,另外一只手,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順著纏的緊緊的的蛇的身體插進了縫隙當中,用力的掐住了它的七寸處。
然後一群人就見到她把那條蛇從霍爾德的脖子上面拽了下來,用力一甩,就甩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剛剛還一片喧囂的地方瞬間靜默的像是被抽了真空。如果不是叢林裡面的聲音還存在的話,都快要讓人以為這是身處在什麼嚴肅的會議當中!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所有人的心裡面都有這麼一個念頭,感覺時間好像突然之間空白了一塊。
「在叢林當中行進要小心,不要碰觸任何東西。」米亞抬起霍爾德的下巴,摸了摸他的脖子,確定那條蛇沒把自己的士兵給搞成一個喉骨斷裂的家伙,放心了不少。
「咳咳咳」這時候的霍爾德終於從之前的震驚當中緩了過來,捂住自己的脖子瘋狂的咳嗽了起來。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感情您這咳嗽還帶延時的哈?
「公……小姐,您怎麼會,為什麼,呃……」德雷弗看著米亞,都語無倫次了。
如果說之前的那個遇到了豹子的晚上米亞嚇走了那只豹子他還能理解的話,那麼現在她的這種徒手扯開蛇,還能把蛇張開的嘴巴給硬生生的捏回去的行為就讓他的大腦直接宕機了,根本不能理解。
上帝保佑,就算是一個成年男人都不一定能夠做到這種事情好嗎?她一個嬌弱的小公主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鍛煉身體的好處?」米亞眨眨眼,「恕我直言,小伙子們,你們應該好好鍛煉了。而不是仗著自己先天的好體格而無視後天的努力。」
真當她來到非洲的這兩年就天天沒事睡覺並且買買買嗎?
拜托,要不要看看她的起居室裡面的那些各種鍛煉身體的器具?以為她每天做各種練習是做假的?還是覺得那些東西只是她為了保持身體苗條而搞出來的工具?
沒錯,在鍛煉身體這件事上,米亞跟那位原本的伊麗莎白公主的想法微妙的重合了一下。
只不過伊麗莎白公主是為了保持自己纖細的體型而瘋狂鍛煉,米亞是為了提升自己的體力,避免哪一天遇到什麼危險情況的時候身體跟不上腦子而努力鍛煉。但不管是哪一種,最終都會得到一個身體素質提升的結果。
尤其是後者,米亞在針對性訓練上面十分有心得,兩年的時間過去,她現在已經能夠做到一腳踢碎一根木棒,徒手劈開一塊木板的地步了。
所以她說讓這群士兵們鍛煉身體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即使她的力氣在某些時候比不上這些人。可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她一個人絕對能夠放倒圍著這裡的八個人,還是不用靠藥物,直接動手的那種,稱得上是武力值爆表!
而且她在叢林這種地方活動起來要比這群人方便也安全多了。
動物們的直覺是很靈敏的,他們有一種天生的本領,能夠分得清楚什麼樣的人是強大的,什麼人是弱小的。所以在絕大部分時候,那些食肉的動物看到她會衡量一下獵殺她作為食物跟獵殺別的小動物作為食物哪一種更加安全劃算,顯然前者會帶來危險而後者不會,那麼選擇哪一個作為晚餐難道還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只不過她現在的情況只能帶著一堆拖油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看著米亞無辜又無奈的表情,一群本來是來保護她的士兵全都沉默了。
他們很想要反駁一下這位公主殿下的說法,可是想來想去,竟然發現無法反駁。
因為他們的公主確實是每天雷打不動的訓練散步,別說是大多數貴族女性們熱衷的各種舞會跟社交行動了。就連很多身體不好的貴族女性們喜歡的閱讀在她這裡也沒有那麼受歡迎,她的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了鍛煉身體上面,剩下的時間則是被分配給了生活跟各種買買買,閱讀時間少的可憐!
士兵們的思維被帶的偏向了米亞的引導,完全忘記了一件事。就算是她很有力氣,可是那種抓蛇的方式又沒有人教導她,這玩意兒是從哪裡學到的?
「好了,我們暫時休息一下,給霍爾德敷上一點兒消腫的藥膏。不然他今天晚上就別想要吃東西了。」米亞打斷了他們的思考,順便再次警告他們,「不管你們在叢林當中看到了什麼,都不要去碰觸它們。因為你碰觸的東西也許就會給你帶來致命的危險。」
那條蛇本來掛在那裡是不會對大家造成什麼影響的。但是很不巧的,霍爾德碰到了它,並且把它給撥到了一邊,就導致了現在的問題。
正常來說,她臨行的時候給他們帶的那些裝著草藥的小包會散發出讓動物們討厭的味道,不會靠近大家。但是你要是主動上手的話,別管是不是有意的,叢林中的生物可就沒有那麼好惹了。
這條蛇就是其中的一個。
對於這位叢林中的原住民來說,人家好好的掛在樹上睡覺,突然之間有人把它給驚醒了。難道還指望這條野生的蛇像是家養的一樣好脾氣嗎?
一群人無話可說,他們確實是對雨林缺乏足夠的認知,而且這一路行來真的太順利了,以至於大家都放松了警惕心,最終導致了現在的這種結果。
「先休息一天。」米亞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跟安烏交談了起來,得到了一個這附近不遠處就有一個合適扎營的地方,他們可以去那裡暫時休整一下。
「過了這片藤蔓,我就不能再帶著你們走下去了,那片地界是我從來沒有涉足過的。」扎營之後,安烏找到米亞,手裡面拿著一張簡略的地圖對她說。
叢林一直都是危險的,並且越是深入危險越是未知,他也僅僅只是靠著祖上的經驗了解到了一小部分的叢林而已。按照這片叢林的廣袤面積,他了解的東西甚至連開端都算不上,繼續下去只能給自己帶來危險。
安烏不想要這樣。
這些年來,他靠著給那些探險者們帶路,也算是賺到了一些錢,沒有什麼不良嗜好的他已經有足夠的資本去更好一點兒的地方買一棟房子養老,沒必要再給自己找麻煩。
如果換了別的脾氣不好的雇主的話,安烏也許就直接把人丟在這裡了,管人是死是活?
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不行。
跟她的好脾氣無關,這只是他有把握自己會被放行的原因,而不是他開口的原因,真正的問題在於他需要這女人寫一封信,證明他不是把他們丟在這裡。而是他們自己想要繼續前進那些更危險的地方。
不然以後這群人死了,那些官員們來找他的麻煩怎麼辦?
已經四十多歲的安烏有著一個叢林向導特有的狡猾,不會做出來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米亞也沒有打算強迫他繼續往前走。
既然過了那片藤蔓牆他就沒有再往前走過了,那麼帶著他跟沒帶著他也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放人的話,沒准兒還會因為向導心有憤懣之情而導致發生什麼意外的情況,那不是自己坑自己?
所以她很快就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安烏,等到天後,到達了地圖上面的藤蔓牆就讓他離開,自己帶著小隊繼續前進。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很多事情以後都會存在於他們內部,而不是被向導把消息帶出去,引起什麼沒有必要的關注。
晚上的時候,隊裡充當醫生的扎克觀察了一下霍爾德腫起來的脖子,又在上面抹了一層藥,「明天的時候應該就會消下去一些不會這麼嚴重了。」
他看著霍爾德那腫脹的脖子嘖嘖稱奇,「你可真是幸運,大部分的人遇到這種情況要麼就是被蛇咬上一口,要麼就是被絞斷脖子,你竟然還能夠吃東西,簡直就是幸運之子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這麼幸運,在蛇軀絞殺的情況下死裡逃生的,霍爾德真的夠走運。
走運的霍爾德:「……」
不想要說話!
誰能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發展?
感覺自己像是廢物好嗎?
好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面沒有再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了,一群人也逐漸適應了在叢林當中最好當一個木頭人的現實,不碰不摸,就單純的當米亞的搬運工跟助手,幫忙她搞定那些繁雜的工作。
雖然大家對這位公主為什麼要在雨林當中找到一堆的植物進行各種提煉的事情感到莫名其妙,也對她在分辨這些植物上面的水平難以理解。但從現實角度來說,他們是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下屬。不管這位公主做什麼,他們都只有遵從命令的選擇而不是試圖去分析她甚至是阻止她那是大公跟大公夫人才能做的事情,他們只要跟在她的後面當沉默的工具人就完事了。
從這種角度來說,這位公主那博學的知識跟超越了絕大多數人的在雨林中生存的能力反倒是他們保住自己小命的重點關鍵。
「你知道嗎,跟在公主後面干活兒的時間長了,我常常有種雨林是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的感覺,這種錯覺沒准兒會在以後把我送上天堂。」雷蒙一邊處理著一棵根本就認不出來是什麼品種的植株一邊衝著貝西曼吐槽。
上帝保佑,進入雨林之前他看了好多探險的書籍都是從公主的書房那裡得到的,她鼓勵他們閱讀這些記載了雨林危險性的書籍,以便進入這裡之後能夠避免這些書籍的作者曾經遇到過的危險。
老實說,當初看這些書籍的時候雷蒙的心情是十分緊張的,生怕自己進入到雨林之後遇到各種諸如毒蛇、鱷魚、河馬、食人魚、豹子、獅子……等等各種危險的生物。他甚至還把書籍裡面記載的那些有毒的果子還有蘑菇的樣子都給背了下來,就是為了防止萬一他們需要在雨林當中尋找食物的時候因為疏忽不認識這些有毒物品而中招導致有去無回。
結果呢?
他們跟著公主在雨林當中已經待了好幾個月時間了,連衣服都被汗水浸染的怎麼洗都有種味道,可是危險卻根本就沒有遇上多少!
豹子,說遇上也能說是沒遇上,因為他們連豹子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只看到了對方留下的兩個爪印,還被公主開玩笑說這只豹子一定是只可愛的花豹聽聽這可怕的形容詞,用可愛來形容一只花豹,他覺得他們的公主在審美上面多多少少肯定是有點兒問題的。
毒蛇,這個不確定。因為沒有人知道那條曾經讓霍爾德好幾天時間說不出來話的蛇到底是不是有毒,那東西被扯下來的一瞬間就被公主不知道給丟到哪裡去了。不但讓他們失去了一個吃烤蛇肉的機會。而且以後也沒有再出現過讓他們把它的身姿給拍攝下來,用來作為證據帶回去請動物學家們辨認。
河馬,呃,這個見過倒是見過,不過只見過腦袋。他們沿著河流行進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盡量的小心不發出聲音,避免打攪這種一旦凶暴起來根本不給人活路的生物。
鱷魚……算了,這個不提也罷。
雷蒙想起來了之前那群鱷魚看到岸上有人之後不上來啃人。反而飛速的離開了的事情,就滿頭黑線,難道它們之前是被人類傷害過嗎?為什麼看到人之後就跑的這麼快?
至於食人魚,這個完全沒有任何痕跡,倒是不知名品種的魚他們釣上來了不少,經過一番熏烤之後撒上鹽巴味道美好的讓他們吃了之後還想要吃,並且拍攝下了照片作為紀念這事主要還是公主殿下的愛好,伊麗莎白殿下似乎是格外的喜歡吃魚,對著他們撈上來魚的地方觀察了好久,讓他都懷疑她是不是想要把這裡的魚給帶回去幾條繼續吃?
但新鮮的食物存儲顯然是個問題,最終他也只能遺憾的看到伊麗莎白殿下空手而歸。
也許以後有機會再來到雨林的時候他還能吃到這種美味的烤魚?
雷蒙漫無邊際的發散著自己的思維,並不知道他的公主正在打算下次進雨林的時候精簡人員,不帶這麼多人。
她只有一個人兩只手,保護起來這麼多人是真的有點兒費力。即使他們能夠分擔她的大部分工作也讓她下次進來的時候不想要帶著這麼多的累贅了。畢竟帶著這麼一群人就只能行走在十分安全的地方,而不能往那些她特別感興趣的密林處行進,會少掉很多收集素材的機會。
米亞在記事本上面唰唰唰的記錄著今天的收獲,順便把物品整理好,開始准備回程了。
他們在雨林裡面已經待了個多月的時間,是時候暫時回歸一下讓外界確認大家沒死了。
而且各種物品也需要進行補充,提心吊膽繃著神經這麼長時間的士兵們更需要休整緩衝,才能進行下一次的探險。
「嗯?」抬頭活動脖頸的米亞眨了眨眼睛,她的記憶出現了錯誤了嗎?怎麼記得之前那裡放著一條烤魚呢?
當然沒錯,記憶錯亂這種事情暫時是不會發生在年輕力壯的米亞身上的,那條已經被放涼了的烤魚現在正在一群看起來像是猴子的動物們爪子裡面傳來傳去,並且不時的被放到鼻子前面聞一聞,嘰嘰喳喳的進行交流。
最終,這條烤魚被一只健壯的長臉大猴子抓在爪子裡放到嘴邊咬了一口,「吱吱吱」它一陣吱哇亂叫,身後跟著的群猴也跟著叫起來。然後在叢林中飛快的攀爬著,衝向了之前得到這種好吃的食物的地方。
「?」一道蹲在距離他們不遠處樹枝上的人影歪了歪腦袋,對此感到有些奇怪,它們在做什麼?
他考慮了一下,沒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最終決定跟在這群狒狒身後,去看看它們到底在尋找什麼。
而這時候米亞已經走到了之前放著烤魚的地方,那裡有一只金屬盤子,上面還帶著點兒烤魚留下的香氣。所以她這是遭遇了叢林中的小偷嗎?
認真考慮這件事的米亞突然之間感到一陣風掠過自己的身邊,下意識的一側身,躲過了抓向她頭發的爪子,手裡面的盤子卻被另外一只爪子給用力的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