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夏油大人!
比賽就這麼觸不及防地結束了。
七棒的小川甚至握著球棒准備朝打擊區走來,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剩下的兩個出局數就被高專攥在了手裡。
「463雙殺!」
「最後,咒術高專用一個解說也無法想像的美技守備拿到雙殺,殺死了比賽!」
「讓我們恭喜咒術高專9:7戰勝成孔學園,挺進八強!」
在一壘裁判握拳給出出局判決的瞬間,順平從休息室裡衝了出來,和投手丘上的虎杖抱在了一起。其他隊友也從四面八方彙聚過來,擠在一起互相擊掌以示慶賀。
「結束了?」小川看著投手丘上擠作一團、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高專隊員們,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枡伸一郎低落地走出來,在他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阿常,走吧,列隊了。」說著反手就要拉著他一起走。
他第一下還沒拽動小川。他疑惑地看過去,只見小川直直地盯著他,問道:「前輩,我們又輸了嗎?」
他還打算在自己的打席的時候打支大的,把比分追回來呢。
枡伸一郎的嘴角向下緊抿著,忽的抬手像是要像往常那樣,衝他他的後腦勺來上一巴掌,但他的手猛地抬起來後,還是輕輕地落在了對方的肩上。
「笨蛋。」他強忍著鼻酸輕聲罵道。
他仰望著頭頂艷陽高照下的碧藍天空,感受著七月的陽光灑在皮膚上被風吹拂帶來的陣陣熱浪。
他已經三年級了。他在高中的最後一個夏天,結束了。
高專的校歌回蕩在球場的每一個角落。隨著一場場比賽贏下來,虎杖從剛開始的全然陌生,到如今已經能伴隨著歌聲大聲地唱了出來。
伏黑站在他的身邊,被他歌唱的大嗓門震得頗為無奈。
虎杖注意到他在看著自己,他咧著口大白牙燦爛地笑著,等歌聲一停就高興地喊道:「伏黑,我們贏了!我守住了,沒讓對面贏!」
當然了,社交恐怖分子也沒有忘記其他小伙伴的功勞。
他頭一轉看向最後拿下雙殺的兩名大功臣,「機械丸、狗卷前輩,你們的雙殺太漂亮了!最強二游間,你們實至名歸!」
機械丸不在意地擺擺手,狗卷自豪地豎起大拇指衝他眨了下眼睛,「腌魚子!」
接著,虎杖又望向身旁另一側站著的東堂,誇道:「東堂,幸好有你幫我蹲捕!下次投球的時候,如果我又找不到狀態,你一定要像今天這樣及時提醒我!」
伏黑終於沒忍住吐槽道:「還是別了吧。大庭廣眾下扇巴掌太奇怪了,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崇尚暴力的學校呢。再說了,被高野連認定為暴力事件的話,球隊會被禁賽的。」
虎杖震驚:「什麼?會被禁賽!」
他忽然想到剛才比賽的時候東堂扇自己的那一耳光,慌了起來,「那我們剛剛……」
「今天是我們運氣好,你後面又自己來了一下……」伏黑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裁判估計以為你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所以沒有追究。但如果遇上一個較真的裁判,那就不好說了。」
虎杖這才放松下來,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東堂,我看你以後還是換種方式讓我清醒吧。」
東堂皺著眉點頭。
「不對。」抬腳往回走的虎杖猛地停下腳步,他唰地扭頭看向伏黑,「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特殊癖好?伏黑,我總感覺你在罵我。」
被猜中心思,伏黑鎮定自若地和他擦肩而過,「別瞎想。趕緊收拾東西回去吧,我想再練練投球。」
「哦,好。」單純的虎杖立刻就被轉移了話題,「你想練什麼?」
「今天感覺卡特球投起來還不夠流暢,就以直球和卡特球為主吧。」
看著互相討論著走回休息室的兩人,新田衝順平擠了擠眼睛,嘀咕道:「虎杖也太好忽悠了!被罵了也不知道,注意力三兩下就被轉移走了。」
順平笑道:「虎杖其實很聰明的,他只是不計較這些。」
新田撇了撇嘴,斜眼看著順平吐槽道:「虎杖在你眼裡,那濾鏡厚的都比天元大人的薨星宮還深了。」
五條悟雙手叉腰在休息室裡笑著喊道:「可愛的學生們,你們的表現老師很滿意!我們距離甲子園又更近一步了,讓我們一起鼓掌慶賀一下!」
「好耶!」呱唧呱唧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
可惜,響應五條老師號召的,除了乙骨、虎杖順帶一個順平外,其他人早把尊師重道這個詞丟到了天邊外。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高專與成孔激戰正酣的時候,兩個穿著JK制服,長相一模一樣,氣質卻截然相反的女生出現在了某所高中的門口。
黃頭發的丸子頭把鼻梁上的墨鏡摘下來,盯著校門口的牌子念道:「緋椿學園……是這裡沒錯吧?」
旁邊的黑長直看著手機裡導航出來的地址又確認了一遍,「是這裡,沒錯。」
「很好!」黃頭發一拍掌,率先拉著行李箱往裡走,「上吧!」
緋椿學園的室內體育館裡,四個整齊劃分好的排球場上掛著球網,地上散亂了許多紅綠白三色相間的排球。
身著好幾種不同顏色訓練服的女生們分散在體育館內的各個角落,除了身著粉色和淺藍色訓練服的兩支隊伍還在場上激情互扣外,其余幾支隊伍都坐在角落休息,順便圍觀場上還未結束的對決。
「嘖嘖,賽琳娜的快節奏扣球還是這麼厲害,我看高專堅持不了多久了。」其中一個穿著淺綠色訓練服的短發女生咋舌道。
旁邊曲著腿和別人閑聊的一個黃色訓練服的棕發女生問道:「截止到目前,緋椿和高專對上的戰績如何了?」
一個丸子頭馬上答道:「對決十場,緋椿七勝三敗。」
「哎喲,高專還贏了三場呢!進步很大呀!」
一個人指了指真希和野薔薇,「喏,她們倆硬生生扣出來的。那兩個家伙就像不知疲倦的鐵人一樣,賽琳娜都累得直喘粗氣了,她們還跳得跟早上訓練剛開始似的,簡直就是怪物嘛。」
「不然人家怎麼初出場就拿到准優勝,八月和緋椿一起去全國大賽了呢。」
在眾人閑聊之際,場上,隨著賽琳娜的一記大角度斜線扣球落地,25:21比賽結束,高專對戰緋椿的訓練賽戰敗次數又增加了一次。
真希用袖子擦了把汗,帶著累得夠嗆的隊友們走到球館的門口,高喊道:「環繞球館跑五圈,go!」
看著嘩啦一下跑沒影的高專隊員們,其他人感同身受,仿佛自己的腿似乎也軟了下來。
「每天都要繞場跑這麼多圈,我看呀,等合宿結束,她們都能無縫銜接去參加馬拉松了。」
「哈哈哈!」
歡快的笑聲響徹球館。
「她們參加馬拉松能不能贏我不知道,但合宿結束後,她們體力不太好的二傳手和自由人,耐力肯定得到了提升。」
這些天來,幾支隊伍不停地打循環賽,各支隊伍的短板大家都十分清楚,高專的自然一樣。
聊到這裡,有人不禁湊到新山身邊,問道:「你們就不怕春高預選賽的時候,你們又和高專遇上了,到時候很難解決她們?」
新山詫異道:「怎麼會呢?我們既然敢邀請高專來參加我們的合宿,自然有信心再次打敗她們。」
她笑著大拇指只想自己,「我們就是最強的!」
「好累啊!」
球館外,在真希壓陣趕鴨子似的催促下,終於所有人都跑過了終點,完成了跑五圈的懲罰。
理子累得原地倒了下來,和野薔薇並排躺在草地上。
她透過頭頂的層層疊疊的樹葉,望著碧藍天際中一大團棉花糖似的蓬松的雲哀嚎道:「一天,還有一天這個該死的合宿才結束!好想搭乘時光穿梭機立刻跳到後天呀!」
野薔薇懶洋洋地用胳膊推了她一下,「合宿多好呀。每天都有這麼多支隊伍陪著我們打練習賽,我感覺我的扣球更厲害了。」
真依有氣無力地擠出一句:「怪力女。」
野薔薇在這場刷日常般的嘴炮大戰中,已經慢慢練就出了『無傷內甲』,真依這點攻擊沒對她造成半點傷害,她甚至還笑著接受了這個稱號,「怪力女這個稱號挺不錯的。主攻手嘛,就得有一把好力氣。」
真依被她的厚臉皮噎住了,翻了個白眼沒力氣再鬥了。
「好了,別在這躺著了。」真希笑著踢了踢野薔薇的大腿,「快起來,進去休息更涼快。」
理子拽著旁邊的三輪霞的胳膊爬了起來,撒嬌道:「三輪,我走不動,你能背我嗎?」
自己的腿也有些軟的三輪霞尷尬笑了,但不好意思拒絕,正思考著該怎麼辦時,不遠處傳來幾聲令人不愉快的咋舌聲。
「嘖嘖嘖,你們怎麼這麼狼狽呀?不行,我得趕緊拍下來。」
話音剛落,哢哢的拍照聲緊跟著就響了起來。
野薔薇一邊用手擋著臉,一邊不爽地嚷嚷著靠近,「你們誰呀?沒經過同意就對著別人亂拍,這種行為很沒有禮貌知道嗎?」
黃頭發的JK少女靈巧地躲開野薔薇撲過來搶手機的手,微笑著把手搭在身旁黑長直少女的肩膀上,拿著手機的那只手還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機。
真希攔下憤怒的野薔薇,仔細看了幾眼兩名長相一樣的女生,「……是你們。」
「啊?真希姐,你認識她們?」野薔薇問道。
沒等真希回答,在球館裡等了許久也沒見女生們回來的夏油傑走了出來,「你們原來在這呢,怎麼不進去?」
野薔薇讓開一個身位,指著兩位不速之客不爽道:「夏油教練,她們……」
「夏油大人!」兩道異常熱情的聲音蓋過了野薔薇,也將她的話打斷了。
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夏油大人?!」
第147章 你又沒說不能選
緋椿學園的室內體育館裡,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新山蹭到野薔薇身邊,用胳膊輕輕推了推她,悄聲問道:「那兩個……又是雙胞胎,你們學校怎麼這麼多雙胞胎!她們誰呀?你們的新隊員?」
野薔薇不爽地嘖了一聲,「她們才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呢,兩個不相關的人罷了。」
她還在記恨剛才菜菜子未經她的允許,就私自拍照的事。
雖然她本人天生麗質,但在她剛跑完五圈,滿頭大汗十分狼狽的時候拍下來的照片,想想都不會好……咳咳……雖然不會差到哪去,但肯定是等她收拾打理好、擺好姿勢拍出來才最好看呀!她可是要當偶像的人!嘁!
靠窗擺著的一張長凳上,夏油傑被熱情的枷場姐妹包圍了。兩人就像兩只歡快的百靈鳥,圍著他嘰嘰喳喳的有說不完的話。
她們一邊跟夏油傑分享自己旅行中的見聞,一邊還源源不斷地從行李箱裡掏出她們帶回來的手信,短短幾分鐘就堆滿了長凳空余的地方。
任由她們紓解了許久未見的激動心情後,夏油傑這才微笑道:「好了好了,一會我們還要練習呢,你們先把東西收回去吧。」
美美子有些失望道:「夏油大人,你不喜歡我們給你帶的禮物嗎?」
夏油傑把手裡被硬塞過來的糖果輕輕放下,哭笑不得地看著身邊都堆成一座小山的禮物堆,「喜歡。但你們也帶太多了吧。」
「這樣吧,反正這麼多吃的我也吃不完,你們介意我把它們分給大家嗎?」他指了指周圍一圈看過來的女生們。
菜菜子思考了一下,勉強點頭答應,「好。」
真希看著主動給大家發吃的的枷場姐妹,驚訝道:「她們這會兒竟然這麼乖巧?」
「她們以前很難相處嗎?」理子不解道。
野薔薇:「從剛見面時的場景也能猜到呀。你就當她們是加強版的真依就行了。」
「哈?」真依黑了臉,「你什麼意思?」
三輪霞默默後退了一步,「別吵架,別吵架……」
分享美食是最好的認識新朋友的方式。在各位監督貼心的延長休息時間的安排下,枷場姐妹的禮物派發活動進行得十分順利。
嘴裡吃著枷場姐妹從天南海北帶回來的各色美食,眼睛看著菜菜子手機裡拍下的全球各地的美景,一群女高中生們「哇」聲一片,可羨慕這姐妹倆了。
津美紀啃著一塊美美子遞過來的餅干,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當初為什麼她們倆沒像我和理子一樣,來高專呀?」她問道,「不是說咒……那件事之後,都要來高專嗎?我看她們的年齡和我們差不多。」
「是她們自己不想來高專。」坐在後面的夏油傑主動解答道。
他摸了摸鼻尖,似乎有些尷尬,「我現在算是保外服刑,以工代刑的一種,不能隨意離開高專的監控範圍。」
「當初,悟……帶我回高專的時候,她們姐妹倆的反對就格外激烈,估計是討厭上高專了,更別說讓她們也來了。」
他的話說完,周圍的高專女生們默默停了手裡的動作。
糟糕,這段時間天天聽他的指導,都忘了他現在還是個『服刑的罪犯』,她們的監督是某個讓人火大的白發男,不是眼前這個笑眯眯的一撇劉海!
新山似乎特別喜歡和高專的人混在一起說話,這不,她又跟著分發完禮物的枷場姐妹過來了。
走過來的路上,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引得菜菜子哈哈大笑,就連夏油傑都意外地看了過去。
新山:「唉,要是菜菜子你們也會打排球就好了。像真希和真依她們就很厲害,一個是實力強悍的王牌,一個是二傳手這個全隊的大腦。如果你們也打排球的話,高專就有兩對雙胞胎了!想想對手遇到你們的畫面,肯定很有意思!」
「排球?」
菜菜子不高興聽到對禪院姐妹的誇贊,她自詡自己和美美子不遜色於真希和真依這兩姐妹,又嫉妒這段時間她們能天天跟著夏油傑,聆聽他的教導。
她和菜菜子對了個眼神,便抱著胳膊說道:「排球我們會呀,這有什麼難的。」
高專隊員們全都看了過來。
新山驚喜道:「你們會打排球?!」
「要不……趁著休息時間還沒結束,你們*和禪院姐妹比一場?雙胞胎和雙胞胎之間的對決,肯定很有意思!」她建議道。
說完,她就星星眼地來回望著兩對姐妹花。
「比就比!」枷場姐妹率先答應。
真希挑眉看向真依,真依皺著眉想了想,「那就比吧。」
她不喜歡這對姐妹囂張的態度。
「很好!」新山高興得不行,她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杆意有所指道:「兩個人沒辦法組織完整的防御與進攻,那就打最方便快捷的三對三吧,你們各自再挑一個人當隊友。我是建議你們選個厲害的隊友的。」
說完,她又朝球館裡坐著的其他幾支球隊的隊員們喊道:「大家想要參與的可以舉手自薦,讓兩對姐妹花挑選。」
人的本質就是愛湊熱鬧,再加上大家嘴裡都吃著枷場姐妹分享的食物,當即就有不少人舉手申請加入,期待能參與到這場很有意思的雙胞胎對決中。
在新山充滿期待的眼神中,在其他人嘰嘰喳喳猜測誰會被選中時,真依毫不猶豫地拉著身旁的西宮桃站了起來,「桃,我們一起!」
「唉?」新山的臉當即垮了下來。
她真的很想和禪院姐妹聯手打一次!
野薔薇笑著拍手給禪院姐妹加油。雖然她也遺憾自己沒被選上,但仔細想了想,她還是挺滿意這個陣容搭配的。
進攻得分有真希這個全隊最強大炮,防御有西宮桃後防線保障的自由人在,托球的又是真依這個主力二傳,她們三人就是支撐高專這支隊伍必不可少的支柱,由她們上場再合適不過了。
新山的第一期望落空,她立刻把目光又投向了枷場姐妹。
可惜,枷場姐妹也要讓她失望了。
被所有人注視著等待著答應,菜菜子毫不猶豫地指向身後靠窗坐著的夏油傑,「我選夏油大人!」
全場寂靜。就連夏油傑都愣在了原地。
野薔薇最先反應過來,怒道:「哪有打比賽把教練叫上的呀!」
菜菜子反駁道:「你們又沒說不能選夏油大人!」
「這不是共識嗎?」
「哈?我們又不是排球隊的,誰知道呀!」
「你……」
「好了好了。」夏油傑走過來把手輕輕搭在枷場姐妹的肩上,失笑道:「你們選其他人吧。」
菜菜子不高興地撇撇嘴,終於將視線投向了還在發愣的新山身上,然後沒精打采地指著她,「那就她吧。」
被選中的新山還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啊了一聲。
美美子盯著她看了幾眼,湊到菜菜子耳邊嘀咕道:「她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沒問題吧?」
終於回過神來的新山怒道:「誰看起來不聰明了!」
因為半個小時後還有一場比賽,這場比賽將決出最後一個八強名額,所以手握八強資格的男生們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來到看台上近距離觀賽。
虎杖指著投手丘上摘下帽子擦汗的那名投手,語氣新奇道:「哇!那個投手留了個飛機頭耶!」
你的語氣干嘛這麼羨慕?難不成你也想理個和他一樣的發型?伏黑腹誹道。
新田:「哇啊!這支隊伍好奇怪,選手們一個個看起來好像不良!」
在用顆變化球拿到最後一個出局數後,兩支隊伍換場,剛才那個飛機頭的投手帶上頭盔扛著球棒又踏入了打擊區。
伏黑意外地看著計分板上所顯示的那名投手的棒次,四棒,又一個打中心棒次的ACE。
場上,那名叫梅宮的投手他的棒子可一點也不軟,砰的一聲就把對手的球扛到了外野,一口氣衝上了二壘。
乙骨:「老師,這就是你讓我們注意觀察這支隊伍的原因嗎?」
五條悟翹著腿坐在最後一排,笑道:「鵜久森,就是他們在去年秋季大會中,干掉了剛從甲子園回來如日中天的稻實。一支有實力打敗甲子園准優勝的隊伍,怎麼樣,好不好奇?」
乙骨笑著點頭,「能戰勝稻實,確實很厲害。我還記得,也是去年秋天,他們還和青道碰上了,7:8一分之差惜敗,沒能打入八強。」
「什麼,青道也和他們比過?」虎杖驚訝道。他捏著下巴思考著,「要不,晚上我找澤村問問鵜久森的情報?」
伏黑心想:大半年時間足夠一支隊伍脫胎換骨了,現在去打聽半年前的過時情報有什麼用?
他沒有理會虎杖,「我們下一場如果贏了的話,應該是和他們爭奪打入決賽的資格吧?」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Bingo!」
「想要走到峰頂和帝東爭奪去甲子園的名額,你們得先打敗這只攔路虎。」
伏黑深深地看了一眼豹子似的急速衝向三壘的梅宮,喃喃道:「攔路虎嗎?」
第148章 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左邊左邊!」
「哎呀,又失誤了……」
「很好!把球保護起來!」
室內體育館內居中的球場上,身著不同顏色訓練服的女生們圍坐在球場周圍,觀看場上一場特殊的三對三對決。
「球給我!」
「哦噢,好呀!真希,扣得漂亮!」
一番拉鋸後,新山和枷場姐妹適配錯誤,沒能結實的把球打出來,給了對面的禪院姐妹機會。
在西宮桃及時把球保護起來後,真依和真希姐妹行雲流水的配合完美地避開了新山和菜菜子的攔網,將球扣到了斜對角的位置。
「哎呀,你們到底行不行呀?」野薔薇抱著胳膊站在場外陰陽怪氣地喊道。
菜菜子拳頭一捏,喊道:「再來!」
真希一挑眉,如她所願地將球高高拋起擊出。
後退到三米線外的新山向左挪了一步,搶在菜菜子之前把球接了起來,並精准地送到球網前等著托球的美美子頭頂。
完成接一傳的重要任務後,新山並不打算深藏功與名,她一遍高喊著「給我球」,一邊急速衝向網前。
要換做是剛開場那會,美美子大概率會傳給菜菜子,她們到底是姐妹,人下意識地會相信自己更親近的人。
但連續這麼多球下來,枷場姐妹也看出了新山的實力,對她的信任也漸漸變多了。於是,在聽到新山要球的聲音後,美美子掃了眼球網對面的情況,果斷把球托給新山。
場外,賽琳娜之瞄了一眼美美子給出的球路,便立刻把頭扭開了。
下一秒,高高跳起的新山眼睜睜地看著球從她的面前一晃而過,她不甘心就此放棄,拿出了和高專打決賽時身體的絕佳協調性,她身體一斜,努力朝跑遠的球夠了夠手……
球毫不留情地掠過落地,咚咚咚地在地上彈跳著。
「不——」新山趴在地上,看著遠去的排球眼含熱淚。
野薔薇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們根本就不會打排球嘛!還口口聲聲說會打,要漂亮地贏過真希姐她們?」
枷場姐妹羞得臉通紅。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即便她們再怎麼爭強好勝,現場這麼多人看著呢,要是否認的話不就是打自己的嘴嗎?夏油大人還在旁邊看著呢!
菜菜子腦子一轉,很快就想好了理由。
她把手往腰上一插,理直氣壯道:「聽說,你們剛拿到東京賽區的准優勝,更別說還有厲害的夏油大人教了你們這麼久!我們和……(扭頭看向新山)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新山直著眼睛木愣愣道:「新山綾子。」
菜菜子:「哦對,新山。」再次理直氣壯地看向野薔薇,「我們和新山今天才認識,默契不如你們輸掉不是很正常嗎?」
「正話反話都讓你們給說完了。」真依譏笑道,「新山還是優勝隊員呢。」
已經回到隊友們懷抱的新山抱著賽琳娜的腰,一臉委屈地哭唧唧:「嗚嗚嗚……賽琳娜,我感覺我被球給調戲了!」
賽琳娜:……
「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呢。看來,最後還是禪院姐妹更勝一籌呀。」緋椿的教練古田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剛才,他們這些監督教練們也坐在不遠處邊聊天邊關注著這場比賽呢。
這個咒術高專,怎麼有這麼多雙胞胎?她們是打算打造一支雙胞胎戰隊嗎?
他笑著問道:「行了行了,休息時間結束,大家繼續按照對戰安排練習吧!」
三輪霞走到西宮桃身邊,關心道:「怎麼樣,再打一場沒問題吧?」
西宮桃抬起右胳膊比劃了一個秀二頭肌的動作,笑道:「別小看我,沒問題的!」
連日來的針對性練習,讓她的耐力提升了不少,如今完完整整地打完三場比賽已經不那麼勉強了。
野薔薇走到場上,紳士般的一只手放在背後彎腰,另一只手在空中繞了一圈,掌心向上指向門口,「我們要開始訓練了,兩位,請吧。」
「你……」枷場姐妹被氣得夠嗆,跺著腳走到了夏油傑身邊。
夏油傑笑著溫柔地看向她們,「我要忙了。合宿還有一天的時間,你們先回高專等我吧。」
枷場姐妹不高興地撇著嘴,但出於對夏油傑的尊敬,她們沒有回絕,只得三步一回首,念念不舍地拖著空了大半的行李箱走了出去。
「菜菜子,美美子,再見了!」
「希望後面有機會在賽場上看到你們!」
因分享美食而結下的友誼,不少人在她們走的時候還揮手送別呢。
冷不丁地聽到這麼一句話,走到裡面的人看不到的角落,美美子停了下來,有些失落地問道:「菜菜子,當初我們是不是該來高專才對的?」
這樣,就能每天和夏油大人在一起了。
「來高專的話,豈不是每天都要看到那個可惡的白發男還有剛剛那群人?」菜菜子咬牙道:「尤其是那個一點也不可愛的粗魯女,我才不想看到她呢!」
美美子一想也是,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嗡嗡的蟬鳴聲就像少年人的煩惱,在這個夏天怎麼也躲不掉。
「好,這球質量不錯,很有力道。」虎杖抓住一頭鑽進手套的棒球,站起來正准備抬手扔回給伏黑,順平就跑過來喊他倆,說五條悟找他們。
昨天,高專和星海第一的比賽中,五條悟換下連投數場的伏黑讓他好好休息,由虎杖主投,並以6:4的成績戰勝對手挺進四強,正式確認下一場的對手是有望和帝東爭奪優勝寶座的鵜久森。
明天就是和鵜久森的准決賽了,這會兒,虎杖正和伏黑磨煉投球呢,為明天的大戰做准備。
「哦,來了!我們馬上過去!」虎杖應了一聲,走到旁邊坐下來脫護具,伏黑沒著急走,站在旁邊等他,手裡還捏著顆棒球不停地轉。
虎杖一邊忙活一邊問道:「對了伏黑,感覺你昨天揮棒很積極呀,四打席兩安打,還拿下了一打點,和平時很不一樣呢!」
昨天,伏黑雖然沒有投球,但他作為一壘手先發,整場比賽還是完整地參與了的。
本來,五條悟是想讓他和順平做個交換,他去壘指的位置好好休息,讓順平也過過癮的。但順平在連日的比賽中漸漸琢磨出壘指的重要性和快樂來,竟然主動放棄上場的機會,繼續呆在壘指的位置上,於是才有了這樣的安排。
聽見虎杖的話,伏黑嘴上說著沒什麼,腦海中卻閃過了鵜久森的梅宮和成孔的小島的身影,甚至還有更久遠記憶中稻實的成宮鳴和藥師的真田。
這些投手,可都是在隊伍中打關鍵棒次的選手。
「你們來了。」隔著老遠,五條悟就在球場外立起的一把遮陽傘下衝他們招手。
穿過蒸騰的熱浪,伏黑和虎杖甚至能看見被他抓在手裡的那片鮮紅、水分飽滿的沙瓤西瓜冒著絲絲涼氣。
「西瓜!」虎杖眼睛亮了,他快步跑過去,探頭在周圍找了一圈,焦急地問道:「五條老師,還有西瓜嗎?好熱呀,我也要吃西瓜解暑!」
五條悟仗著自己傲人的身高,把那片誘人的西瓜高高舉起,避開虎杖的餓虎撲食後,趁著虎杖四處搜尋漏網之魚的功夫,兩三口把西瓜最甜的部分啃光。
「這是最後一片,沒有了。」無良老師逗貓似的賤兮兮地晃著手裡的西瓜說道。
虎杖眨巴著荷包蛋流淚眼,眼饞地看著西瓜,「西瓜……甜甜的、冰冰涼的西瓜……」
剛和五條悟一起分食完一個大西瓜的狗卷抹了抹嘴,和其他人一起默契地掩蓋了他們偷吃的事。
五條悟看向面無表情的伏黑,笑問道:「惠,你呢?你想吃西瓜嗎?」
伏黑磨了磨後槽牙,猛地把臉扭開,不想理他。
西瓜,那可是西瓜呀!夏天這麼熱,誰不喜歡吃冰冰涼甜津津的西瓜呀!
虎杖還躺在地上,一雙荷包蛋眼可憐巴巴地冒著眼淚。
見不得自己可愛的學生們這麼可憐的樣子(?),絕世好老師五條悟笑眯眯地把啃完瓜瓤的瓜皮往身後的垃圾桶一丟,精准地拋了進去,然後從口袋裡拽出一條手帕仔細地把手擦淨。
「我拜托食堂的阿姨冰鎮好了個這麼大的西瓜。」他在胸前比劃出一個腦袋大的橢圓來。
沮喪到整個人失去顏色像張照片似的躺在地上難過的虎杖立刻爬了起來,伏黑也豎起了耳朵。
「你們看了鵜久森的資料也知道,他們是支只要上壘就會積極盜壘的高機動隊伍。」五條悟把手一拍,「我們來玩個游戲吧!實戰守備練習吧!」
「從無人出局一壘開始練,狗卷當第一個跑者。你們能做到在拿到三個出局數前不讓跑者回壘,那個西瓜就歸你們兩個了。」
虎杖興奮了,「真的嗎?!」
「真的!」五條悟堅定道。
他又想了想,「不過,只有獎勵沒有懲罰好像又差點意思。不如這樣吧,要是你們被盜壘一次,或者又放一名打者上壘,就在你們臉上畫只烏龜怎麼樣!」
虎杖還苦著張臉糾結時,伏黑已經抬腳,轉身就要走了。
這西瓜是非吃不可嗎?
五條悟忙道:「哎呀好了好了,不畫烏龜,沒有懲罰好了吧。」他無奈嘆著氣,「惠,你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嘖嘖……」
伏黑額頭上蹦出一個個憤怒的井字符,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
第149章 這要怎麼解釋呀
上午十點,咒術高專棒球場。
33℃的高溫下,鋪墊在球場上的沙土被曬得滾燙,穿著釘鞋踩上去仿佛都能感覺到燙腳。
五條悟正和熊貓坐在支起的遮陽傘下,嘴裡叼著根正融化滴水的冰棍含糊地喊道:「准備好了嗎?」
虎杖全副武裝地蹲在本壘,嚴肅地點頭,大滴大滴的汗從他鬢角滾落,滑進排汗衫的領口。
伏黑任由手指均勻地沾染好松香粉,這才把粉包丟開,「好了。」他看著還悠哉地站在遮陽傘下的五條悟,「你這個裁判不過來嗎?」
「來了!」五條悟一口把剩余的冰棍咬掉,隨手把棍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長腿一邁幾步走到虎杖身後,笑道:「惠,你別這麼著急嗎。」
他又看了看一壘處感覺快要曬暈過去的狗卷,「棘,你也准備好了嗎?」
「准備好了!」熊貓洪亮的聲音在五條悟耳邊炸開。
捂著猛然遭受攻擊的可憐耳朵,五條悟瞥了眼扛著球棒站在自己身邊的熊貓,抱怨道:「又不是在問你,你干嘛搶答呀?」
熊貓:「……」
熊貓委屈。
狗卷虛弱地點了下頭,「鮭魚……」
五條悟食指超前一指:「首先是一出局,跑者在一壘的情況,那就……Playball!」
守備在三個壘包附近的東堂、機械丸、新田和加茂:你怎麼不問問我們?合著我們是看不見得的空氣嗎?
今天擔任防盜壘練習打者的,是熊貓前輩。自從接手應援工作以來,他都好久沒有暢快地打過球了,今天的打擊機會,還是他特地找五條悟要來的。
熊貓是和成孔隊員一樣的力量型打者,咬中球心就是飛到外野的長打,即便是沒能精准咬到,也能憑借一把好力氣給帶出去。
伏黑扭頭用眼神把離壘很遠的狗卷稍微逼回一點後,他想起了練習前五條悟對自己和虎杖說過的話。
「知道我為什麼讓熊貓來當打者,而不是乙骨嗎?因為熊貓他揮棒很積極,通常第一球就會打,而且他還擅長打內角球,簡直太像了。」
太像了。像什麼?當然是像明天的對手,像那個最值得警惕的打者呀。
梅宮聖一,鵜久森的投手兼四棒,是除了明面上是球隊經理、實際上做著監督工作的松原南朋外,球隊的絕對靈魂人物。
想要攻克他,就需要能分辨出慢速曲球和縱向滑球。這兩種變化球他們見得比較少,縱向滑球倒是見青道的降谷投過幾次,慢速曲球至今還沒見過呢。
而在打擊方面,他作為隊裡的四棒,實力自然不在話下。想當初鵜久森爆冷戰勝如日中天的稻實的時候,也是梅宮打出了關鍵的一支安打。
梅宮的打擊風格,就是積極出棒,大多數情況下第一球就打了,而且他在內角球的打擊上也頗具心得,是個極其強勢的打者。
所以,輪到他的打席時需要特別注意第一球的質量。以前經常使用的猛攻打者內角,從投球和心態兩個方面對打者造成心理壓力的投法也需要改改,利用好配球的引導作用。
第一球投出來,熊貓果然看准內角位置揮棒了。
可能是因為咒骸感受不到疼痛的緣故,很多人害怕的內角球,熊貓是一點也不擔心球會砸到自己身上,反而很喜歡打這種球幾乎貼著自己身體的球,還從中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挑戰感。
得了五條悟的提點,虎杖和伏黑這對投捕搭檔非常清楚今天的訓練重點,第一球就硬碰硬地來了顆內角直球。
熊貓的球棒揮空,虎杖一把把球抓住,在把球從手套轉移到傳球的右手的過程中,他迅速挪動著身體的重心起身,立刻朝著二壘傳球。
狗卷在伏黑抬手的瞬間就如離弦的箭朝著二壘狂奔,機械丸幾個大跨步衝到二壘伸長手把球接住然後轉身觸殺,狗卷卻像泥鰍一樣靈活滑溜,胳膊一扭避開機械丸的觸殺手套,帶著手套的之間觸碰到了壘包。
狗卷一骨碌爬了起來,高興地比了個耶。機械丸把球抄起來在手套裡抖了抖沙子,遺憾地搖頭傳給伏黑。
「盜壘成功!」五條悟看起來格外高興,手裡比劃著說道:「悠仁記下,你和惠欠一只烏龜。」
虎杖苦著臉,「老師,你不是說不畫烏龜嗎?」
某人裝傻:「啊?我說過嗎?」
虎杖:「……」
人若無恥,天下無敵。當天的實戰守備練習直到中午結束的時候,虎杖和伏黑已經單方面欠下了五條悟6只烏龜。
當然,兩位欠債人一點支付欠債的意思都沒有,甚至吃完午飯就立刻洗劫了五條悟藏好的冰西瓜,一口都沒分給他。
在他們高興地瓜分完一個西瓜後,虎杖看到手機裡彈出來的一條消息推送,瞬間沒了吃瓜的心情。
「青道和市大三高的比賽結束了,青道2:1戰勝市大三高闖進決賽。」他語氣沒有一絲波瀾的把消息轉述給隊友們。
西東京的賽程比東東京快一天,當高專眾人還在為明天的准決賽做准備時,爬上西東京四百所高校之巔的兩支隊伍卻已經決出。
其他人都在感嘆青道的強大,以及想不到春季大會時還是18號替補投手的澤村,他逆襲成為王牌後竟然能這麼強,把市大三高的打線也壓制成這樣。
而當虎杖看向面對面坐著的伏黑時,果然看到他那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表情。
兩人目光相接,都不由露出絲苦笑來。
和其他人想比,他和伏黑因為被做事摸不著規律的天久拉進群後,和澤村、天久的相處增多,漸漸變成了近似朋友的關系。
天久雖然思維異於常人,總是語出驚人,甚至在群裡說出了「伏黑,你要是還這麼軟弱的投球,我在考慮把你踢出群」這樣讓氣氛尷尬的話,但他又是一個很熱心的前輩。
虎杖每每遇到什麼問題而兩位老師又不在身邊不能及時解答的時候,他把問題發到群裡都會得到天久的認真回復,受益良多。
澤村就更不必多說了,沒有誰不喜歡熱情開朗充滿活力的人,他們又有上次『治病』的秘密在,每次比賽前後,虎杖都會和他互發消息呢。
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他們所代表的隊伍卻在今天的神宮球場展開廝殺,而且天久前輩所帶領的市大三高還輸了。
虎杖和伏黑都把手裡的西瓜放了下來。
食堂外的蟬鳴聲叫個不停,每年夏季准時到訪。但高中的夏天卻只有短短的三年,過去就不再有。
天久前輩已經三年級了,他的夏天……徹底結束了。
翌日,東東京准決賽當天。
現在場上正在進行的是帝東和春日一的准決賽第一場,目前帝東2:1領先春日一高1分。
高專和鵜久森的比賽排在12:30分開始的第二場,時間還很充裕。
原本很充裕的時間,虎杖和伏黑卻因為突發的一件小事,變得有些不夠用了。
神宮球場內的走廊裡,釘鞋踩在鋪滿瓷磚的地方發出吧嗒吧嗒的沙沙聲。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把衣服拿去洗的話還來得及嗎?要不,你就忍忍吧,反正擦干也看不出來……」
「但是很黏,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哎呀,伏黑,這種時候就不要糾結這個了,忍忍吧。」
伏黑咬著後槽牙聲音裡塞滿了冰碴子,「還不是你把牛奶倒在了我身上!」
虎杖心虛地抱著手裡縫上1號背號的隊服,輕輕地衝著某片位置揉了幾下,小聲道:「就洗這一小塊位置,應該很快就干了……」
一會又顧左右而言他,誇伏黑有先見之明,帶了好幾件排汗衫,不然這會兒隊服脫下來洗,他還得光著膀子很不文明。
伏黑挑眉,呵,心虛了吧?
兩人走進洗手間,伏黑就抱著胳膊往門口一堵,監視著『犯人』虎杖老老實實地給他洗衣服。
虎杖一邊打開水龍頭把衣服上粘了牛奶的地方打濕,一邊扭頭衝他保證,「放心吧,才巴掌大的地方,一會擰干水甩幾下就干了!」
他只顧著和伏黑說話,沒注意看手中的衣服,衣服沾了水重了許多,從他的指尖滑了一下,啪的一聲整個掉進了洗手盆裡。
虎杖心一驚,忙伸手去撈衣服,但衣服已經整個沾了水濕透了。
伏黑:「……」
虎杖不敢回頭去看他,「伏黑,你、你聽我狡辯……啊不,是聽我解釋!」
伏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虎杖啪嗒給他跪了下來,「我說我是……不、不小心的,你信嗎?」
「呵。」伏黑冷笑一聲。
霎時間,虎杖的心就像冬天裡那被埋雪裡頭的小白菜,拔涼拔涼的。
球場裡各處都掛著擴音喇叭,喇叭裡現場解說激情的聲音在各處回蕩,兩人剛才又只顧著說話,就沒注意到身後又有一陣沙沙的踩著釘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靠了過來。
「喲,你們這是……在廁所裡干嘛呢?」一道年輕的帶著點調侃語氣的男聲在伏黑身後響起。
伏黑扭頭一看,一張留著飛機頭發型熟悉的臉就突然出現在眼前。
他雙眸一顫,梅宮聖一!
梅宮的身影正好被伏黑給擋住了,虎杖第一時間沒看到,他還伸長了脖子去看,「誰呀?」
梅宮往左挪了一步,看著還跪在裡頭的虎杖,笑道:「你們原來是咒術高專的呀。」他的目光在伏黑和虎杖身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道:「原來……你們玩得這麼大呀?」
玩得大?我們玩什麼了?虎杖很迷糊。
他低頭往自己還跪在地上的膝蓋一看,瞬間頭皮發麻地站起來。
完了!
該死的,為什麼偏偏梅宮在這時候走過來,還看到了這一幕!這要怎麼解釋呀!
第150章 你聽我解釋!
清脆的打擊聲響徹神宮球場,隨著白色的小球在外野落地,帝東的這支長打鎖定勝局,對手想要突破向井太陽的投球碾壓翻身,已經很難了。
「唉,果然還是帝東呀。」
「向井好厲害!投球還是這麼毫無破綻呢!」
看台上,一群穿著胸前印有鵜久森三個字的男高中生們占據了一個角落,目睹了整場比賽的發展。
「呀,我們要是打敗咒術高專進了決賽,要怎麼從他手裡打出安打?」
「我說你們……准決賽還沒開始打呢!先別這麼自信,已經開始幻想決賽了呀!沒看見動漫裡那些提前幻想未來的家伙都輸了嗎?」
「呃……好啦好啦,我們不說就是了!先努力打贏咒術高專!」
「好了好了,差不多該去熱身了,我們走吧。」
「對了,梅宮呢,他跑哪去了?」
「哦,他好像去廁所了。」
「這麼久還沒回來?好慢呀。」
與此同時,球場內的某間廁所裡,一場尷尬的相遇正在發生。
梅宮聖一看了看抱著胳膊堵在門口的伏黑,又看了看裡面剛剛還跪在地上的虎杖,隨著嘩啦啦的水流聲,他的視線又移到了洗手盆裡正泡在水裡露出一角1號背號的隊服來。
這是一場霸凌,他判斷。
「你誤會了!我們沒在做什麼奇怪的事!」虎杖忙解釋道。
但,梅宮一點也不信,「哦?奇怪的事?」
跪在地上的虎杖,這讓他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
注意到梅宮的眼神越發冰冷了,伏黑解釋道:「雖然說出來你不相信,但事情的真相是他把我的衣服弄髒了,主動說要幫我清理,結果手一抖,整件衣服都被他給弄濕了,他剛剛跪地祈求我的原諒呢。」
「是嗎?」梅宮皮笑肉不笑道,視線又挪到了虎杖身上。
虎杖一個激靈忙點頭道:「沒錯!沒錯!真相就是這樣的!」
說著,他又連比帶劃的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仔細地說了一遍,聽到他細節如此豐富的描述,梅宮的臉色總算有所緩和。
「原來是這樣。」
不是霸凌呀……那就好。
誤會解除,剛剛表情還特別難看的梅宮又恢復了往日那副傻憨憨的模樣,撓著頭笑道:「你們是咒術高專的投捕呀!」他指著虎杖喊道:「我記得你!你打擊挺厲害的,和成孔的那場比賽還打出了支本壘打!」
虎杖挺了挺胸,臉上多了幾分驕傲,但嘴裡還矜持地說些「哪裡哪裡,我只是個普通捕手」、「隊友們都很厲害」之類的場面話。
場面話說完,梅宮話音一轉,看著伏黑就囂張的開始放狠話。
「雖然你們在這個夏天出盡了風頭,但也到此為止了。今天贏的人一定是我們,你們就洗干淨脖子好好等著吧!」
南朋,你就等著吧,我一定會帶你去甲子園的,不管是誰擋在我們面前!
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梅宮扭頭鑽進一間廁所結束了這場單方面的宣戰。
「他……」虎杖指著那扇砰的關上的門,好半天沒說出話來。伏黑按下他抬起的手,衝著還泡著自己外套的洗手盆,「快點撈起來擰干,不然要趕不上比賽了。」
「啊!衣服!」虎杖哀嚎一聲,忙把濕漉漉的一團衣服給撈起來,「伏黑,現在幾點了?還來得及嗎?」
伏黑無語道:「最佳的補救時間永遠都是立刻、馬上、現在!你現在還不趕緊撈起來,等前一場比賽打完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虎杖:「是!我現在就撈起來!放心吧伏黑,我的力氣很大,絕對可以把你的衣服擰得像剛脫完水一樣干的!」
伏黑:「……不用了,我怕你一不小心把我的衣服給撕碎了。」
虎杖有點傷心,「怎麼會呢哈哈……」
在廁所隔間裡被迫聽牆角的梅宮:怎麼感覺咒術高專的捕手不太聰明的樣子……
東東京准決賽第一場,帝東戰勝春日一高,拿到第一個決賽名額。
12:30分,准決賽第二場,咒術高專對戰鵜久森的比賽將在30分鐘後開始。高專運氣不錯,拿到了更具優勢的後攻。
乙骨剛把包放下,就注意到身前動作有些不自然的伏黑,便問道:「伏黑,你的上衣干了嗎?要不……你出去曬曬太陽?現在氣溫這麼高,或許很快就曬干了。」
伏黑正有此意。
他拽了拽還帶著濕意貼在自己胳膊上的袖子,扭頭找到虎杖。不等他開口,虎杖就心虛地抄起手套,搶先往外走,「我們先去牛棚熱身吧!」
五條悟在後面靜靜地看熱鬧,樂得墨鏡後的眼睛都是笑眯眯的。
十幾米外的一壘側休息室,梅宮聖一遠眺著追著虎杖踢屁股的伏黑,咋舌道:「也不知道他上衣干沒干?」
「什麼?」松原南朋疑惑道,「什麼上衣?」
梅宮笑道:「沒什麼,一會對面的ACE可能會因為某些小原因,投起來不太舒服吧。」
松原看了眼正在三壘側牛棚熱身的高專投捕,眼裡的迷惑更深了,「你怎麼知道的?」
「秘密∼」
機械丸注意到了鵜久森空蕩蕩的選手席裡唯一一名學生。
「那個坐輪椅的就是他們真正的『監督』嗎?」他問道。
因為他的前半生也被迫躺在床上,不能自由行走的緣故,他對有著類似經歷的松原南朋格外關注。
乙骨抬頭看了一眼,「嗯對,就是他。」
「聽說,他還在少棒隊的時候,就是備受矚目的明星選手了。但很可惜的是,國中二年級的時候他突遭車禍,雙腿再也站不起來了,選手生涯就此斷送,唉……」
新田惆悵道:「世界上要是有能讓人重新站起來的辦法就好了。」
「鮭魚鮭魚。」
幸好今天的太陽足夠熱情,伏黑在大太陽底下站了差不多30分鐘,本就只有點濕意的上衣很快就被曬干了。
虎杖摸著伏黑身上重新恢復干*爽的上衣,留下來感動的熱淚。
嗚嗚嗚,太好了,不用挨揍了!
13:00,東東京准決賽第二場,咒術高專對戰鵜久森的比賽准時開始。
現場為鵜久森加油的聲浪一波接著一波,沒有停歇,比高專的高出不少。
自從去年秋季大會爆冷打敗稻實後,鵜久森一路狂飆變強的路上,又陸續收獲了不少死忠粉,如今各方面看下來都是一支拿得出手的強校隊伍模樣了。
第一局上半,鵜久森先攻。
先上來的一棒打者是個個頭略矮的圓臉大眼睛,伏黑記得他和二棒都是速度還不錯、很積極跑壘的選手。昨天五條悟還專門為了防備鵜久森的盜壘,進行了一場特訓呢。
按照收集到的資料中打者擅長打的球路,伏黑和虎杖把球路壓低,投到好球帶的邊邊角角的位置,最後用一顆橫向朝打者胸口掃過來的卡特球讓其打二壘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二棒和三棒也差不多。
伏黑本就擅長控球,今天他更是拿出了操作十種影法術中各種式神的咒力精細化控制,把對投球落點的控制精確到1∼2顆球的寬度。
在這種幾乎指哪投哪的壓制下,打者接連上當,被伏黑的壞球引誘揮空,三上三下光速出局。
側邊的看台上,剛結束比賽的帝東全體隊員們坐在那觀賽。這場比賽最後無論是誰勝出,都必定有一個他們的對手。
看到鵜久森被三上三下後,其中一人感嘆道:「咒術高專的ACE控球也很不錯呢。不過嘛,和太陽你比起來肯定是要差一點的。」
眾星捧月般坐在最中間的向井太陽,眼神中有幾分傲據。他哼了一聲沒有接話,但表情頗為認同隊友的話。
緊挨著他坐的,是個穿著2號背號隊服、長相卻十分著急一點兒也不像高中生的硬漢。
他抱著胳膊仔細觀察了伏黑的每一顆投球,得出結論:「伏黑的投球和你一樣,對落點的精准度把控很高。不過,綜合各方面的投球質量來說,我覺得還是太陽你的三維投球更勝一籌。」
搭檔的話終於引起了向井的反應,他皺著眉說道:「這不是廢話嗎,我的投球肯定是最好的。」
「不管是鵜久森也好,還是咒術高專也罷,如果他們對好球帶的理解還停留在四四方方的平面階段的話,後天就等著看我們是如何碰杯的吧!」他沒好氣地磨了磨牙,「我才不會再給第三支隊伍打敗我的機會!」
隊友們交換了個『你懂的』的眼神,紛紛努力把湧上來的笑意給壓下去。
看來,太陽還對秋天輸給青道,春天又輸給稻實的事耿耿於懷呢。
也是,偏偏那兩支可惡的隊伍都是西東京的,他們想復仇都找不到機會。尤其是今年已經三年級的成宮鳴,太陽如果想向他復仇的話,只能祈求稻實能打進甲子園,然後他們在甲子園相遇。
第一局下半,高專的進攻半局。
狗卷在場外一邊揮棒熱手,一邊觀察著梅宮的投球熱身。
梅宮的球速並不是很快,但他有兩顆搭配直球使用效果很不錯的變化球。
縱向滑球,球速中等的一種縱向變化的變化球。和正常的滑球想比,球路更平緩,但球會突然下墜,不容易被打出長打。
慢速曲球,曲球中球速最慢的一種,球會劃出一道銳利的弧線朝著右打者的外角下墜,下墜的幅度極大。
它除了和縱向滑球搭配,混淆打者的判斷,讓打者猜不出是什麼球從而揮空外,它和直球搭配使用的巨大的球速差,也能破壞打者的節奏,影響打擊效果。
所以,和梅宮聖一對決,准確判斷是哪種球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