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說著心被宿奈麻呂揍得稀巴爛的五條悟, 當天晚上在餐桌上連干三大碗飯,看不出來絲毫的傷心難過。
蹭完了晚餐之後,他也沒有立刻離開虎杖家,而是跑到客廳跟三個小孩一邊玩大富翁游戲、一邊聊天了解一下彼此的近況。
五條悟托著下巴, 「是嘛, 順平現在已經能在憂太的手底下撐十五分鐘了,看來進步不小嘛。但是, 光訓練了體術和體能可還不夠哦!你們有想好要怎麼幫他鍛煉意志力嗎?」
悠仁湊到他耳邊, 小聲地說:「我們讓順平每周都來聽宿奈麻呂拉小提琴, 他現在已經能夠面不改色地聽上半個小時了。」
五條悟噴笑出聲:「噗哈哈哈哈哈……」
宿奈麻呂坐在距離五條悟最遠的斜對角位置, 聽到他的笑聲抬頭一看,下意識警惕地問道:「你們倆是不是在偷偷說我的壞話?」
悠仁臉上露出了心虛慌亂又極力克制的表情,「沒、沒有啊!」
脹相簡直想要扶額嘆息了,他這個笨蛋弟弟天生就不會說謊,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宿奈麻呂怎麼可能會信?
宿奈麻呂微眯起淺金色的眼睛,「笨蛋哥哥, 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 會下意識地直視著你想要欺騙的人。」
悠仁瞪大了眼睛,「誒?有嗎?」
宿奈麻呂:「沒有, 我詐你的, 所以你和這個白毛混蛋剛才果然在說我的壞話!」
悠仁完全無法反駁,哭喪著臉, 弱聲弱氣道:「……宿、宿奈, 你聽我解釋啊!」
脹相一臉不忍直視地別過臉去, 「……」
——果然,老實人弟弟根本不是小狐狸妹妹的對手!
五條悟摟住了悠仁的肩膀說道:「宿奈醬, 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在說你的小提琴聲非常適合錘煉心靈。」
宿奈麻呂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要不要錄制下來當做鬧鈴,每天錘煉幾遍自己的心靈?」
五條悟:「……多謝美意,但是大可不必!我的心靈早已被錘煉得堅不可摧了,這麼寶貴的機會還是留給他們這些年輕人吧!」
恰在此時,裡梅端著兩盤切好的飯後水果走了過來。聽到五條悟和宿奈麻呂的對話,他忽然出聲道:「可你幾個小時前不是還說宿奈麻呂大小姐的拳頭把你的心揍得稀巴爛了嗎?」
五條悟:「……」
——草,大意了!
最終,五條悟答應只要宿奈麻呂能在這一局大富翁游戲中獲得勝利,他就會將她的小提琴聲錄制下來當做鬧鈴一個月。
宿奈麻呂摩拳擦掌道:「白毛混蛋,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想耍賴!」
五條悟十分自信地笑道:「我們咒術師說話一言九鼎!而且,五條老師可不會輸給你們這群小屁孩!」
裡梅擔心宿奈麻呂吃虧,提醒道:「宿奈麻呂大小姐,您可以和他締結束縛契約,這樣他就不會違反約定了。」
宿奈麻呂面露喜色,「原來還能這樣!喂,混蛋白毛,跟我締結束縛契約吧!」
五條悟輕嘖了一聲,「……行行行。」
雖然並不打算耍賴,但是把束縛契約用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還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這邊的三個真小孩和一個假小孩吵吵鬧鬧地玩著,另一邊的沙發上,虎杖倭助正在專心地看電視機上直播的空手道國際錦標賽,虎杖仁則拿著新買的手機在選屏保圖片。
[祂]的身體傾斜靠近羂索,伸出手將手機屏幕展示在他面前,「香織,你幫我看看,這幾張照片選哪個當屏保圖片比較好?」
羂索隨意瞥了一眼,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那張照片:黑發女人的側影沐浴在熹微晨光中,纖細白皙的手提著一個灑水壺,正在澆灌庭院裡的花朵。
他有點好奇愚蠢的丈夫接下來還有哪些備選照片,便說道:「換一張看看。」
第二張照片:黑發女人盤膝坐在緣側,手執棋子神情悠然。
第三張照片:一大一小兩只交疊的手,指甲蓋上都塗著充滿童稚氣息的圖案,那是宿奈麻呂之前看到爸爸給媽媽做美甲就強烈要求自己也要畫著玩,虎杖仁和羂索只好貢獻出了一只手供她作畫。
第四張照片:黑發女人醉眼朦朧、衣衫半褪,臉頰脖頸都泛著誘人的緋色,鎖骨上還有吻痕牙印。
羂索:「……再換一張。」
——這種不正經的照片還想拿來當做屏保圖片?他愚蠢的丈夫果然腦子有病!
虎杖仁老老實實地滑動屏幕,切換到了下一張照片。
第五張照片:一個鮮紅腦花,上面還長著雪白牙齒。
羂索:「……」
——你認真的嗎???
虎杖仁飽含深情地贊美道:「不愧是你,居然能將鮮艷的紅色與純潔的白色完美地進行融合!香織,你果然是我心裡永恆的朱砂痣和白月光!」
羂索按捺著想要一刀捅死丈夫的衝動,微笑道:「旦那,你以後還是不要對我說情話了。」
虎杖仁露出失落的表情,「啊,我的修煉果然還不到家嗎?香織,你的芳心還是一如既往地難以討好打動啊。不過,這也正是你的迷人之處。」
羂索冷酷無情地打斷道:「閉嘴。」
虎杖仁閉上了嘴,[祂]正想切換到手機備忘錄敲字詢問妻子到底該選哪張照片做屏保圖片,忽然聽到五條悟不敢置信中帶著悲憤的聲音,「悠仁!相一郎!你們倆為什麼要背刺老師?枉費老師那麼信任你們!」
悠仁哈哈大笑道:「誰讓五條老師剛才那麼自大地說,你絕對不會輸給我們這群小屁孩!」
脹相冷哼一聲道:「活該!」
裡梅海豹式鼓掌:「不愧是宿奈麻呂大小姐!輕輕松松就將六眼神子按在地上來回摩擦!」
五條悟欲言又止,「啊這……也沒有這樣吧?」
——這個女僕對宿奈麻呂的濾鏡是不是有點太厚了?
宿奈麻呂連聲催促五條悟,「走吧,我們該去錄制你接下來一個月的鬧鈴了。」
五條悟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跟著她往樓上走去,悠仁、脹相和裡梅也跟了上去准備看熱鬧。
虎杖仁收回目光的時候,發現手機的屏保圖片已經設置好了,就是系統自帶的風景照壁紙。
羂索語氣不容置喙地說:「就用這個!沒得商量!」
虎杖仁:「……」
——草,大意了!
不一會兒,五條悟帶著一串小尾巴從三樓的琴房下來了。
時間不早,他也准備要走了,臨走之前,他對虎杖仁說:「接下來,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們了。」
雖然非常希望宿奈麻呂的存在可以替家入硝子分擔工作,也可以稍稍降低咒術師的死亡率,但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比過去好得多了。
人不能太過貪得無厭,宿奈麻呂現在還只是個六歲的孩子,不該太早地背負起他人的性命。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太過沉重的枷鎖——更何況,宿奈麻呂能老老實實當個普通人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不能對她要求太高!
如同五條悟所說,自從東京咒術高專和京都咒術高專的招生行動慘遭挫敗之後,虎杖一家就恢復了平淡又溫馨的生活,再也沒有不識相的陌生人來打擾他們了。
反倒是乙骨憂太,在祈本裡香的身體康復之後,他特意抽空帶著豐厚謝禮來到虎杖家,請教宿奈麻呂如何使用反轉術式。恰好悠仁、脹相和伏黑惠都在,就想跟著一起學學。
宿奈麻呂吃著乙骨憂太進獻的牛肉餅,兩頰鼓鼓像只小倉鼠。
她咽下了嘴裡的食物,皺著眉描述道:「就是……咻咻——砰!然後裡香姐姐身上的傷勢就都治好了!」
悠仁露出了迷茫的豆豆眼,「……咻咻——砰?」
脹相:「……這誰聽得懂?反正我不懂。」
兄弟二人齊刷刷看向伏黑惠,「小惠,你聽懂了嗎?」
伏黑惠搖了搖頭,「沒聽懂。」
乙骨憂太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唔,我好像有點懂了。」
然後他就收到了另外三個小伙伴仿佛看著叛徒的譴責眼神,明明說好一起當學渣,你卻偷偷當了學霸?
乙骨憂太立刻改口道:「……對不起,我剛才在吹牛逼,其實我也沒聽懂。」
他的三個小伙伴聞言,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悠仁語重心長地說:「憂太啊,做人還是不要太貪慕虛榮。」
宿奈麻呂嫌棄地看了他們四個人一眼,「真是一群笨蛋!看來,只能讓你們實踐出真相了!」
她目光四下一掃,看到了放在客廳桌面上的一把水果刀,便伸手拿起了水果刀,十分民主地問道:「誰想先來挨上一刀?放心,我可以幫忙治療,死不了人的。在我治療你們的時候,你們記得留意一下我是怎麼操作咒力的,不然就白挨一刀了。」
脹相:「……」
悠仁:「!!!」
伏黑惠:「???」
三個男孩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步,於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乙骨憂太就顯得尤為突出了。
乙骨憂太咽了咽口水,也想要撤退,但是想到祈本裡香倒在血泊中生機逐漸微弱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回憶,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堅定起來,「我先來吧!」
宿奈麻呂取掉了刀套,將銳利的刀尖對准乙骨憂太的指尖劃了下去。
一道流血的傷口出現,但只有指腹上面的短短一道,看起來倒是一點也不猙獰可怕。
悠仁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會捅進肚子裡去呢。」
脹相點了點頭,「是啊,原來只是這種小傷口。」
宿奈麻呂鄙視地看了下兩個哥哥,「傷口要是太大的話,我消耗的咒力也會變多,我又不是笨蛋,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悠仁和脹相齊齊陷入沉默,「……」
——重點是你的咒力消耗會變多嗎?
伏黑惠抿唇道:「那我們等下也來試試看好了。」
——沒道理乙骨憂太敢於實踐,他們就不敢了。
宿奈麻呂對著乙骨憂太指腹的傷口施展了反轉術式,瞬息之間,流血的傷口就恢復如初。
她看向乙骨憂太,「怎麼樣?」
乙骨憂太點點頭,「我懂了。」
他拿起水果刀劃了自己一刀,然後對著傷口如法炮制地施展了反轉術式,指腹上的傷口瞬間愈合了!
悠仁忍不住發出驚呼,「噢噢!好厲害啊!一次就成功了,不愧是憂太!」
伏黑惠點了點頭說道:「厲害。」
脹相不由地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弟弟崇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賭上兄長的尊嚴,絕不能光讓乙骨憂太這小子一個人出盡風頭!
宿奈麻呂神情自得地點點頭,「果然,我才是最優秀的老師,比白毛混蛋優秀一萬倍!」
在場的四個男孩:「……」
——這個時候都不忘踩五條老師一下,你是有多討厭他啊!
第147章
又是一年七月。
四年級的悠仁、脹相以及二年級的宿奈麻呂即將迎來漫長的暑假。
朧塚小學。
二年級2班。
離開學校的前一天, 宿奈麻呂正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忽然聽到身旁傳來的詢問,「宿奈麻呂大姐頭,你暑假要去哪裡玩啊?我爸爸媽媽准備帶我和我姐姐一起去北海道。」
宿奈麻呂沉思幾秒, 抬眸看向腦門锃光瓦亮的同桌, 「不知道誒。」
粉發金瞳的小姑娘思考的時候皺起細細的眉,嚴肅的表情在那張稚嫩漂亮的臉上顯得格外地可愛。
才川莉子立刻捂著心口滿臉通紅地往後倒去, 嘴裡發出「哎嘿嘿嘿嘿」的痴漢笑聲。
作為同桌相處了一年多, 宿奈麻呂已經習慣了才川莉子誇張的反應, 她轉頭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不一會兒就將書包塞得鼓鼓囊囊。
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宿奈——!哥哥來接你啦!」
教室前門探進了一個毛茸茸的粉色腦袋,正是悠仁。
宿奈麻呂目光一亮,但還是非常矜持地沒有跳起來。
她站起身走向門口,一個小男生非常有眼色地拎起她的書包跟上了她——因為這書包的重量太過驚人, 小男生還狼狽地踉蹌了一下。
周遭頓時一陣竊笑,才川莉子立刻上前拎住書包的另一根背帶分擔重量, 然後趁機也跟到了教室門口。
「謝謝你們幫宿奈拎書包。」悠仁從小男生和才川莉子的手裡接過書包, 輕輕松松單手拎著,隨後問道:「宿奈, 東西都帶齊了嗎?要不要再回去確認一下?」
「不需要, 哥哥你好啰嗦。」宿奈麻呂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又四下一望, 「相一郎哥哥呢?」
悠仁說道:「他和小惠、翔陽一起去籃球部幫忙了, 我們約定了等會兒在校門口見面。」
宿奈麻呂:「哦,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才川莉子依依不舍地看著粉發金瞳的女孩,忽然出聲說道:「宿奈麻呂大姐頭, 暑假期間,我、我可不可以給你打電話啊?等到開學我會給你帶手信的!是超好吃的札幌特產哦!」
宿奈麻呂轉頭看向自己的同桌,像一只歪著腦袋仔細觀察人類的貓咪,心思詭譎得令人難以捉摸,「可以哦。不過,我不一定每次都會接到。」
這句話頓時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班裡的同學都七嘴八舌地說道:「宿奈麻呂大姐頭,我也可以給你帶手信啊!能不能也對我開通暑期電話熱線?」
悠仁瞪了一眼說出這話的小男生,立刻牽住妹妹的手疾步往樓梯走去,「走吧,宿奈,別理他們!」
兩人在朧塚小學校門口與伏黑惠、脹相、日向翔陽、乙骨憂太、祈本裡香和吉野順平彙合了。
一行八個孩子在回家的路上分享了彼此的暑假計劃,日向翔陽、吉野順平、乙骨憂太和祈本裡香都沒有什麼安排,准備整個假期都留在仙台市,於是他們四個人就約好了假期要一起在同游仙台市。吉野順平還說暑假要在武館繼續刻苦訓練,爭取早日在乙骨憂太手下撐到半個小時。
悠仁則語氣興奮地說:「我爸爸說要帶我們去爬富士山!」
宿奈麻呂瞪圓了眼睛,「我怎麼不知道?」
脹相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因為你昨天晚上光顧著打游戲了,順帶一提,小惠和他的爸爸媽媽也會一起來哦!」
伏黑惠點了點頭,日向翔陽、乙骨憂太和吉野順平紛紛露出了羨慕的表情。日向翔陽說道:「那你們可要多拍幾張富士山的照片!我還沒有去過富士山呢!」
悠仁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好啊!到時候還會給你們帶伴手禮哦!」
日向翔陽歡呼一聲跳起,「好耶!」
吉野順平看著蹦得老高的橘子頭小男孩,「不管看多少遍,還是會覺得驚訝……這家伙跳得也太高了!」
乙骨憂太點了點頭,「作為普通人來說,確實如此。」
日向翔陽嘿嘿笑著提議,「那我們來比一下誰跳得比較高吧!」
另外五個男孩紛紛響應,「噢噢!好啊!來比一下!」
宿奈麻呂跟祈本裡香走在後面,看著前面一個接一個、不顧路人的異樣眼光突兀地蹦起來的男生,臉上不由地露出嫌棄的表情,「……嘁,真是一群弱智兒童。」
祈本裡香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男生嘛,就是這麼幼稚,但是憂太這樣就格外地可愛了。」
宿奈麻呂:「……」
——可惡!在家裡要吃爸爸媽媽的特供狗糧,在學校要吃憂太哥哥和裡香姐姐的特供狗糧,到了伏黑家做客又要吃甚爾叔叔和繪理阿姨的特供狗糧……這個充滿狗糧的世界真是煩死人了!毀滅吧!!!
當晚在餐桌上,虎杖仁就宣布了暑假旅游計劃的具體內容,告訴三個孩子後天早上就要出發。
虎杖倭助也暫時放下了武館的事宜,准備跟著孩子們一起出去游玩。裡梅不由地松了口氣,幸好老爺子也要一起去旅游,不然他要是想留在家裡,自己肯定也不能跟著宿奈麻呂大小姐一起出門,只能留在家裡照顧老爺子。
暑假的第二天,虎杖一家和伏黑一家就結伴同行一起來到了富士山下,住進了提前預定好的酒店房間裡面。
一行人把行李箱放進酒店房間以後,就帶著四個飢腸轆轆的孩子在酒店附近覓食。
雖然已經是盛夏七月,但富士山的空氣依舊帶著些微的冷意。
宿奈麻呂加了件衣服,一只手被悠仁牽著,另一只手則拿著一本薄薄的景點介紹手冊,這是她在酒店房間的床頭櫃上發現的《富士山旅游簡介書》,「富士山素有日本第一高峰之稱,一年中只有在夏季的特定時間才能進出……富士五湖之中的山中湖,湖畔有許多運動設施,可以垂釣、劃船、露營、打網球誒!哥哥,我都想試試!」
悠仁笑道:「好啊,那我們就都試試好了!反正爸爸已經說了,我們可以在這裡待半個月!」
宿奈麻呂:「那我還想去青木原樹海轉轉,聽說這個地方被稱為『自殺勝地』,居住著很多妖魔鬼怪,還有很多關於青木原樹海的靈異傳說呢!」
脹相忍不住插話道:「那麼多人自殺,應該是咒靈作祟吧。」
宿奈麻呂興奮地說:「那不是更好了!你們鍛煉了那麼久的術式,這次正好可以實踐一下!」
伏黑惠:「……」
——這家伙的膽子為什麼這麼肥?
脹相露出不贊同的表情,「宿奈,那種危險的地方如果沒有爸爸的陪同還是不要去了。」
——雖然宿奈麻呂就算只剩下一根手指的力量也強得達到了特級的水准,但她現在畢竟年紀還小,究竟能夠發揮幾成實力還尚未可知。
宿奈麻呂撇了撇嘴,「不去就不去!相一郎哥哥好煩!」
脹相頓覺膝蓋中箭:「……」
一旁的悠仁和伏黑惠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悠仁嘻嘻笑道:「相一郎被宿奈討厭了啊!那我以後就是宿奈最喜歡的哥哥了!」
伏黑惠:「……」
——真是奇怪的勝負欲。
脹相:「……」
——身為長兄的我,還不是只能把你原諒。而且,宿奈本來就比較喜歡你吧?
就在這時,虎杖仁抬手指著道路旁邊的一家餐廳,轉過頭來詢問道:「在這家店吃飯可以嗎?還可以嘗一下這邊特色的富士宮炒面。」
宿奈麻呂立刻甩開了悠仁的手,噠噠噠往前跑去,「就這個!」
悠仁怔怔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
伏黑惠補上了最後的致命一刀,「有喜歡,但不多,至少比不上好吃的。」
脹相拍了拍悠仁的肩膀,安慰道:「哥哥的懷抱永遠向你敞開。」
悠仁:「……」
宿奈麻呂搶在所有人之前進了餐廳,結果在餐廳門口跟一個頭發卷曲的小男生撞在了一起。小男生的下盤不及宿奈麻呂穩當,當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粉發金瞳的小姑娘當即先發制人道:「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海帶頭。」
頭發卷曲的小男生下意識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等等!明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吧?我還沒有怪你害得我——」
他抬起頭瞪向這個明明聲音軟軟說起話來卻氣焰囂張的小姑娘,結果卻看到了一張格外精致漂亮的臉蛋,櫻花般綺麗的粉色頭發、貓一樣靈動的淺金色眼眸,可愛得簡直不像話!
小男生的臉立刻騰地紅了,「你……我……」
宿奈麻呂不耐煩地伸出手,「你還要在地上傻坐到什麼時候?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小男生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站了起來,說道:「你好,我叫切原……」
宿奈麻呂卻沒有再理會他,她抽回了手,看向剛剛走進餐廳的虎杖仁抱怨道:「爸爸你好慢,我都要餓死了。」
虎杖仁瞥了站在宿奈麻呂身後的小男生一眼,「是你跑得太快了,剛才還撞到人家了吧。」
小男生頓時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貼緊牆根,給餐廳門口魚貫而入的一行人讓出了道路。
他站在餐廳門口,看著粉發金瞳的小姑娘被剛才那個身材高大得如同鐵塔的粉發男人牽著手走進了一間包廂。
伏黑甚爾進包廂前,朝著餐廳門口瞥去一眼,忍不住笑著調侃道:「沒想到你女兒小小年紀就這麼有魅力啊,又是咒術界各個家族的聯姻請求、又是假期出門旅游偶遇桃花。」
「……」虎杖仁:「宿奈長得這麼可愛,有人喜歡是正常的事情。」
伏黑甚爾嘲笑道:「既然是正常的事情,你就不要恐嚇人家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了。」
第148章
次日清早。
赤///裸著上身的虎杖仁站在窗前遠眺, 望見不遠處的富士山山頂出現了形如鬥笠的大片雲層。[祂]轉過頭,看向正在穿bra的羂索,說道:「香織,富士山上空出現了『笠雲』, 等會兒估計會下雨, 我們今天還是不要上山了。」
羂索收回了勾著肩帶的手,語氣平靜道:「我無所謂, 反正山下也有不少可以游覽的景點。」
虎杖仁走過去俯身逼近他, 微微一笑道:「聽說山上的淺間神社提前預約的話, 可以在神社裡面舉辦神前式婚禮, 我們要不要……」
羂索面帶微笑,毫不猶豫地說:「不要。」
虎杖仁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祂]現在對面部肌肉神經的控制已是爐火純青,可以准確地露出能夠表達內心情感的表情。不過在外人面前,[祂]大多數時候還是沒什麼表情, 「但是,甚爾跟繪理小姐提出請求後, 繪理小姐立刻就同意了。你要是也同意的話, 我們不就能一起舉辦神前式婚禮了嗎?」
羂索抬手撫上丈夫的臉,溫柔似水地說道:「那你要不然去跟繪理小姐結婚吧?旦那。」
虎杖仁忍不住笑了起來, 「香織, 你這是吃醋了嗎?真是可愛。」
「……」羂索呵呵一笑:「不,你想多了。」
虎杖仁淺金色的眼睛深情款款地凝望妻子, 「香織, 不要再逞強了。看來是我以前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你才會這麼焦慮不安。那我就直白地告訴你吧——我的心裡永遠只有你一個,要是你不願意相信我, 那我情願把我的心剖出來給你看!這樣一來,你總會相信我吧?」
羂索臉上笑容一收,「那就把你的心剖出來給我看看吧。」
「……」虎杖仁說:「好的呢。」
——得虧你的丈夫是我,不然你馬上就要守寡了。
[祂]一邊想著,一邊握住妻子的手腕,輕笑著說:「只是看看而已,好像還不夠吧?要不要親自感受一下我的心髒為你狂熱跳動的頻率?」
黑發女人纖細的手搭在了丈夫的胸膛,熾熱的溫度從[祂]的皮膚上傳來,將他的指尖染上了屬於[祂]的溫度。
緊接著,羂索便看到自己的指尖陷進了粉發男人的胸膛,觸碰到了一個不斷收縮舒張的器官——像一顆正在為他劇烈跳動的愛情果實。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心跳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大腦暈眩,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下一秒,羂索用力一捏,手中的愛情果實被他捏爆了。
他抬頭看向自己的丈夫,粉發男人仍舊垂眸面帶笑意地看著他,眼底仿佛有無限的縱容寵愛,就好像他剛才只是對[祂]開了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而已。
——對[祂]來說,這確實也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羂索一邊想著,一邊緩緩地抽出了陷進虎杖仁胸膛的手。他將通紅的手舉到自己眼前端詳,淋漓鮮血從指尖滴落,「啪嗒」一下落在他纖細白皙的大腿上,又仿佛露珠一樣滾落下去,在小腿上畫出一道艷紅的痕跡。
虎杖仁微微眯了下淺金色的眼睛,喉結上下一動。
[祂]盯著那道痕跡看了許久,然後又抬眸看向妻子。
羂索伸出舌頭輕輕一舔指腹的鮮血,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讓人忍不住腎上腺素飆升。
——這顆愛情果實的味道無比血腥,卻又讓人非常地欲罷不能。
腳腕的皮膚忽然傳來近乎灼人的溫度。
羂索還沒反應過來,小腿已經被抬高,要不是他練了好幾年的瑜伽,這種高難度的姿勢還真不一定能做得出來。
他瞪著粉發男人,想要將腿從[祂]肩膀上挪開,「喂!我們不是還要……」
掙扎的動作停止,他有些怔愣地看著虎杖仁像是一只在替伴侶清理毛發的猛獸一樣伸出舌頭將那道血痕認真仔細地舔舐干淨。
虎杖仁清理干淨妻子小腿上的那道血痕以及被血液浸染得通紅的那只手,才松開手,笑道:「走吧,我們該下去吃早餐了。」
羂索木著臉:「……」
——就這樣?你到底行不行啊?
虎杖仁背對著坐在床上的羂索,打開行李箱拿了件衣服,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偶爾捉弄一下可愛的妻子,看他懷疑人生的表情也很有趣啊。
絲毫不知妻子已經開始懷疑[祂]在某個方面的能力了。
不過就算不知道也沒關系,反正等到夜幕降臨之時,[祂]就又能證明自己了。
虎杖仁穿好衣服離開房間,先行去敲孩子們的房門挨個叫醒他們,順便叮囑他們多穿點衣服。
兩家人一起出發前往餐廳,浩浩蕩蕩的陣勢很是引人矚目。
吃完酒店提供的豐盛早餐之後,虎杖仁看了看窗外紛紛揚揚的雨絲,說道:「不然今天就到湖畔附近的室內網球場打網球吧?」
悠仁立刻響應了老父親的號召,「好耶!」
宿奈麻呂和伏黑惠也沒什麼意見。
虎杖倭助則說道:「我要去釣魚。放心吧,有遮雨棚呢。」
虎杖仁便道:「裡梅,那你就跟著爸爸吧。」
裡梅表面乖順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的,仁大人」,內心實則已經哭成了狗子——嗚嗚嗚嗚嗚!宿奈麻呂大小姐!離開了我你可怎麼辦啊?誰來給你端茶倒水、捶背捏腿啊!!!
他轉頭一看,卻發現宿奈麻呂壓根沒注意到他被分配去跟著虎杖倭助,她正跟伏黑惠說話呢!
只聽她說道:「惠哥哥,等下我們打比賽,你要是輸給我了,就把玉犬召喚出來讓我玩吧。」
伏黑惠無奈地說:「……玉犬是我的式神和伙伴,不是你的玩具。」
宿奈麻呂:「哦,那你等下把你的式神和伙伴召喚出來陪我玩吧。」
伏黑惠以沉默表示抗拒,「……」
宿奈麻呂歪了歪頭問道:「你是不是怕輸給我?」
愛面子的小男生立刻矢口否認,「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你!」
宿奈麻呂臉上露出狂氣的笑容,一看就是個好戰分子,「哦?你倒是很敢說嘛!那我可一定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伏黑惠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宿奈麻呂大得離譜的力氣以及敏捷滿點的速度,「……」
悠仁和脹相伸出手分別拍了拍他一側的肩膀,粉發小男孩滿臉同情地說:「加油啊!小惠!就算是為了你的勇氣,我也會在你慘敗之後為你獻上花束的!」
伏黑惠:「……那你倒是盼著我贏啊!」
悠仁說:「不可能,贏的一定是宿奈!」
伏黑惠:「……」
——死妹控,真惡心!
一行人離開餐廳,來到了位於山中湖湖畔的一家網球俱樂部。
虎杖仁和伏黑甚爾在前台辦理完了VIP用戶卡,便帶著老婆和孩子們去了網球俱樂部裡面的一家運動商店購置運動服和網球拍。
宿奈麻呂選好自己想要的網球拍和運動服,就在運動商店裡面隨意地逛了起來,然後又零零碎碎地拿了些東西。
她繞過一個貨架,看到陳列著的一排護腕,不由地認真端詳起來,壓根沒注意到有個小男生同樣站在貨架前。
小男生偷偷瞄了粉發金瞳的小姑娘一眼,小聲道:「……這個白底紅紋的護腕很適合你。」
「嗯?你在跟我說話?」宿奈麻呂轉頭,疑惑道:「我們認識嗎?」
小男生:「……昨天在餐廳門口,你撞到了我。」
宿奈麻呂恍然大悟,「啊!原來是你!海帶頭!」
小男生抬手撓了撓頭發,「也沒有那麼像海帶吧……算了,我叫切原赤也,你呢?」
宿奈麻呂拿走了白底紅紋的護腕,說道:「虎杖宿奈麻呂,你叫我宿奈麻呂大姐頭就行了。」
切原赤也:「……不要!」
宿奈麻呂聞言皺起眉毛,正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膽敢忤逆自己的海帶頭,肩膀上忽然落下了一只手,伏黑惠的聲音隨即響起,「宿奈,我們該走了。」
她「哦」了一聲,轉身跟著伏黑惠一起走向收銀台。
伏黑惠任勞任怨地拿著宿奈麻呂順手塞過來的東西,作為一起長大的異父異母親哥哥之一,他已經習慣了縱容這個壞脾氣的妹妹。他也知道就算自己這會兒不同意召喚玉犬給宿奈麻呂玩弄,過會兒還是會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畢竟,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先例。
切原赤也看著宿奈麻呂和伏黑惠並肩前行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什麼嘛,那個海膽頭就能隨隨便便叫她宿奈,換成是他就必須要以一長串的「宿奈麻呂大姐頭」來稱呼她。
虎杖仁結完賬後,一邊往運動商店外面走去,一邊問道:「你們會打網球嗎?我還沒打過呢。」
伏黑甚爾坦然道:「不會,我只會賭球。」
羂索也搖了搖頭,「不會,但是我足球踢得挺好的。」
悠仁目光一亮道:「噢噢!那等有空媽媽帶我們一起踢足球吧!」
羂索笑盈盈地說:「好啊。」
脹相忍不住嘆氣,「你們都不會的話,那我們只能找這裡的教練學習了。」
宿奈麻呂嫌棄道:「真是一群沒用的大人。」
就在這時,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伏黑繪理:「誒?我會打網球啊,我可以教你們。」
另一道聲音來自他們的身後,是一道稚嫩的童音,「我可以教你們。」
四個大人和四個小孩齊刷刷回過頭去,看到了一個海帶頭的小男孩。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之下,他似乎有些無所適從,白皙的臉蛋漲得通紅。
伏黑甚爾抬起手肘搗了搗虎杖仁的側腰,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哦豁!是昨天那個小子。」
虎杖仁:「……」
——看到了,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第149章
羂索事不關己地站在一旁看熱鬧。
虎杖仁正准備將這個海帶頭小男孩打發走, 就看到伏黑繪理在對方面前半蹲下來,溫柔一笑,「可以是可以,不過, 你的爸爸媽媽同意嗎?要記得先跟他們說一聲, 亂跑的話,他們也會擔心你哦。」
她是在場的四個大人中面相最和善的一位, 清秀的臉上掛著親和力十足的笑容, 輕而易舉就令人卸下了心防。
切原赤也緊張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 說道:「那我現在就去跟他們說一聲。」
伏黑繪理笑吟吟道:「好啊, 那我們在這裡等你。」
切原赤也轉身噠噠噠跑回了運動商店裡面,跟自己的父母報備了這件事後,就跟著他們一起前往室內網球場。
伏黑甚爾忍不住搖頭,「這小屁孩的父母也是有夠心大,居然放任兒子跟著陌生人一起離開。」
說完這話之後, 他忽然感覺幾道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伏黑甚爾回望過去,對上了虎杖仁不敢置信的眼神以及伏黑惠復雜難辨的目光。
他一一瞪了回去後, 突然聽到身側的伏黑繪理說道:「甚爾, 你成長了好多啊。」
伏黑甚爾轉頭看去,發現伏黑繪理正抬手擦拭眼角晶瑩的淚花, 滿臉的欣慰之色。
伏黑甚爾:「……」
——倒也不必這麼誇張。
前往室內網球場的途中, 切原赤也下意識地想要緊挨著走在唯一認識的宿奈麻呂身邊。
但他剛剛靠近宿奈麻呂,一左一右就湊上來兩個自來熟的男孩緊緊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脹相挽著切原赤也的左臂, 笑眯眯地說道:「你好, 我叫虎杖相一郎, 你可以叫我相一郎。」
悠仁挽著切原赤也的右臂,笑容燦爛地說:「我是他的弟弟虎杖悠仁, 你可以叫我悠仁哦!」
——這兩個男孩都姓虎杖,那豈不就是宿奈麻呂的哥哥?
切原赤也莫名地背後發寒,訕訕一笑道:「你、你們好……我叫切原赤也。」
虎杖兄弟盯著海帶頭小男孩那張在同齡人中姑且稱得上白皙帥氣的臉蛋,異口同聲地說道:「切原君,等會兒就拜托你教我們怎麼打網球了!」
切原赤也聽到他們鄭重的語氣,心頭不由地湧上了一股使命感,拍了拍胸脯豪氣干雲地說:「包在我身上!」
宿奈麻呂默默看著前方宛如夾心餅干緊緊貼在一起的三個男孩,「……我只知道N極磁鐵和S極磁鐵會相吸,沒想到笨蛋和傻瓜也會互相吸引啊。」
伏黑惠拎著網球包走在粉發金瞳的小姑娘身邊,聞言不由地替自己的兩個小伙伴辯白,「不,悠仁和相一郎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
宿奈麻呂側頭看向竹馬哥哥,「因為什麼?」
「……」這其中的緣由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伏黑惠果斷地說:「因為他們確實是笨蛋,沒錯,笨蛋和傻瓜互相吸引!」
走在最後的四個大人聞言,臉上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伏黑繪理語氣輕快地調侃,「不管是天降還是竹馬,看起來都很有趣的樣子啊。」
伏黑甚爾說道:「那我支持天降!」
——這麼個小祖宗最好還是不要禍害到他們家裡來!這可都是他對自家兒子的拳拳父愛啊!
進了場地之後,切原赤也和伏黑繪理作為在場唯二會打網球的選手,一個負責教導兒童組、另一個則負責教導成人組。
因為幾個學生在運動方面都挺有天賦,網球比賽的規則也不算復雜,兒童組和成人組很快就進入了實戰階段。
成人組這邊——
伏黑甚爾咧開了嘴角,目光灼灼地盯著站在對面半場的粉發男人,躍躍欲試地說道:「仁,我們來好好地干上一場吧!」
虎杖仁手握著網球拍,嘴角微微揚起,「正有此意。你可不要輸得太慘啊,甚爾。」
伏黑繪理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喂喂喂!我們這可是男女混合雙打,不要無視我和香織啊!」
羂索淡淡一笑,「我無所謂。」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其實更想加入伏黑甚爾和伏黑繪理那邊。
——畢竟,群毆虎杖仁,想想就覺得非常刺激。而且,[祂]就算只有一個人,也能毫無懸念地贏下比賽吧?搭檔於[祂]而言,說不定還是累贅。
成人組的男女混合雙打比賽開始了,而隔壁網球場上的兒童組,則以抽簽的方式開始了單打對決。
作為小老師的切原赤也輪空當裁判,第一輪單打比賽的雙方分別是悠仁和脹相,宿奈麻呂和伏黑惠站在場邊准備觀戰——他們倆是第二輪單打比賽的對手。
悠仁和脹相手中拿著各自的網球拍,在走向自己所屬的半場之前,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齊齊轉頭看向宿奈麻呂。
兄弟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宿奈,你覺得我們倆誰會贏?你准備給誰加油?」
宿奈麻呂露出理所當然的狂妄笑容,「呵呵呵!居然問我這種弱智的問題?贏的人當然只會是我!我絕不會給任何人加油,想要勝利就憑自己的實力去拿吧!」
伏黑惠眼神鄙視地看著兩個小伙伴,「……」
——宿奈麻呂什麼狗脾氣,你們還不了解嗎?
悠仁眼角飆出淚花,「……嗚嗚嗚嗚嗚!相一郎,我真是個大笨蛋,居然還對她抱有期望!」
脹相拍了拍他肩膀,「……習慣就好。走吧走吧,讓我們好好地打上一場!」
宿奈麻呂聞言撇了撇嘴,不屑地「嘁」了一聲。
場上的單打對決開始了,兩人雖然都是初學者,但畢竟有打籃球的經驗,格鬥技巧還得到了堪稱宗師級別的伏黑甚爾親自指點,再加上他們都反應敏捷、力量驚人,這也使得這場單打比賽不同於普通的小孩子玩鬧,精彩程度甚至不弱於職業比賽青少年組的對決。
「砰!」
網球壓線砸在了場地上,一個肉眼可見的小小凹坑出現。
悠仁懊惱地「啊!」了一聲,隨即又重振精神,「下一球,一定是我的!」
脹相輕笑道:「放馬過來吧!」
這場勢均力敵、險像環生的比賽,最終比分定格在了5-7,悠仁略輸一籌。
脹相扛著網球拍走到場邊,對宿奈麻呂和伏黑惠笑道:「宿奈,加油啊!小惠,就算要輸,比分也不要太難看了。」
宿奈麻呂摩拳擦掌道:「相一郎哥哥放心,我一定會把惠哥哥打得落花流水!然後再來跟你打一場比賽!」
伏黑惠額角青筋暴起:「……」
——這對兄妹可真是令人火大!
脹相走到悠仁身邊,正准備安慰一下落敗的弟弟,就看到他被心情激動的切原赤也握住了手。
海帶頭小男孩目光閃亮,「你剛才那一招好厲害!等下跟我打一場吧!啊,相一郎,你來了!你也跟我打一場吧!」
在悠仁和脹相接受了邀請之後,切原赤也才心滿意足地將目光重新轉回了場上,宣布第二場單打比賽開始。
宿奈麻呂雖然年齡比伏黑惠小、身高也比伏黑惠矮上不少,但是論起力量的話,她絕對要比伏黑惠強上不少。而身高劣勢帶來的步長差距,也被她小豹子般迅捷的速度彌補了。
最終,比分定格在了5-4,宿奈麻呂奪得了勝利。
她迫不及待地抱著網球拍跑到位於另一半球場上的伏黑惠面前,看著雙手撐著膝蓋汗如雨下的海膽頭竹馬哥哥,神情得意洋洋地說:「我贏了!按照約定,你要把玉犬召喚出來陪我玩!」
伏黑惠平復了下急促的呼吸,直起身,語氣無奈地說:「……我知道了,等晚上回了酒店,我就把玉犬召喚出來。」
宿奈麻呂抓住他的衣服下擺,使勁地搖晃他,「不行!我現在就要玉犬!」
「嘶啦——」一聲,伏黑惠的運動服上衣被宿奈麻呂扯爛了。
宿奈麻呂:「……」
伏黑惠:「……」
宿奈麻呂若無其事地松開了手,將手裡的布料塞進了伏黑惠的褲兜,然後轉身吹著口哨走了。
伏黑惠:「……」
——都說了不要跟我爸爸亂學!居然還吹起了口哨!小小年紀就表現得像個女流氓!
宿奈麻呂剛走到場邊,正要招呼脹相來跟她打一局,雙手忽然被人緊緊握住!
衝上來握住她手的人,正是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仿佛在看自己的天啟,「跟我打一局吧!拜托了,宿奈麻呂!」
宿奈麻呂勾起嘴角,「好啊,希望你的實力不要太差,不然很沒意思。」
脹相看著這一幕,「……雖然看著很不爽,但那家伙是個網球笨蛋,我們也不需要那麼警惕。」
悠仁點了點頭道:「是啊,切原君真的非常喜歡打網球呢。啊,小惠,你的衣服……噗哈哈哈哈哈!」
脹相和悠仁看著身穿破掉的運動服上衣走過來的伏黑惠,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伏黑惠:「……笑什麼笑?還不都是宿奈麻呂干的好事!」
虎杖兄弟頓時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伏黑惠:「……」
——虎杖家的三兄妹,可真是他的冤種青梅竹馬!
而另一邊的成人組球場——
虎杖仁眼睛瞪得像銅鈴,掙扎著想要往前衝去,「那個可惡的臭小子!他居然敢摸宿奈的手!趕緊給我松手啊混蛋!」
伏黑甚爾緊緊箍著好友的腰,發揮出了天與咒縛之軀的極限力量才把虎杖仁攔了下來,沒有讓[祂]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冷靜啊,仁!往好處想,至少宿奈麻呂以後還能嫁得出去!」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羂索聞言,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虎杖仁停止了掙扎,轉過頭說道:「甚爾,我們來單獨打一局吧。」
——雖然他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祂]不喜歡![祂]女兒明明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怎麼可能嫁不出去呢?當然,不嫁最好!
第150章
這場大雨一連下了三天, 籠罩在富士山上空的笠雲才算徹底消散。
雲散雨收,四個小孩頓時都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游玩。
宿奈麻呂前兩天還興致勃勃地跟著悠仁、脹相和伏黑惠一起去網球俱樂部,但是第三天就對打網球不感興趣了。
她的運動天賦實在太高, 無論什麼項目, 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達到許多人望塵莫及的水准。雖然很喜歡贏,但這種一點難度都沒有的勝利卻讓她根本提不起勁來, 對很多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很快就會失去興趣。
於是, 第三天上午, 她沒有跟著三個哥哥一起去網球俱樂部, 而是陪著爺爺一起去了湖畔,祖孫二人和諧友愛地坐在遮雨棚下垂釣。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也讓裡梅忍不住眉開眼笑,當天還將虎杖倭助釣上來的魚烤得香噴噴的,好讓一條魚都沒釣上來的宿奈麻呂吃著消氣。
而另一邊, 在網球俱樂部等來了悠仁、脹相和伏黑惠的切原赤也忍不住探頭往三人身後看去,「宿奈麻呂呢?」
悠仁抬手按住了他的腦袋, 「別看了, 宿奈今天不來,她陪我爺爺一起去釣魚了。」
海帶頭小男孩露出失望的神色, 「啊……我還想跟她打球呢!釣魚有什麼意思, 還是打網球比較有趣吧?」
「……」脹相忍不住吐槽,「果然是個網球笨蛋, 不過, 你為什麼非宿奈不可呢?我們不也可以陪你打網球嘛!」
切原赤也的目光亮得驚人, 「你們不一樣,她的球風可是帶著一種暴力美學!實在是太帥氣、太特別了!宿奈麻呂簡直就是我的天啟啊!」
悠仁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 奮力掙扎著要撲向海帶頭小男孩,「你這可惡的海帶頭!果然對宿奈居心不良!」
伏黑惠緊緊箍著好友的腰,拖住了他前進的步伐,「冷靜啊,悠仁!」
脹相看著這幅熟悉的畫面,「……」
——《經典重現》
——《論父子之間奇妙的相似之處:DNA裡不要亂刻奇怪的東西》
天放晴後,因為地面還有不少積水,虎杖仁和伏黑甚爾商量了下,打算再過幾天等到積水都曬干了再去爬山。
而在爬山之前,六個大人和四個小孩一起搭乘巴士參觀了被譽為「日本的非洲野生動物園」的富士野生動物園。宿奈麻呂一度很想從車窗跳出去,跟外面的長頸鹿、獵豹、獅子等動物來個近距離接觸。
悠仁、脹相和伏黑惠對此早有預料,三人分別牢牢抓著她的兩只袖子和衣服上的兜帽,沒有讓她計謀得逞。
宿奈麻呂忍不住垮下了小臉,惱道:「你們好煩啊!」
——光是看著有什麼意思啊!
虎杖仁摸了摸女兒軟軟的粉色頭發,笑道:「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悠仁、脹相和伏黑惠紛紛用力點頭,是啊!要是讓宿奈麻呂跳下車,這些野生動物就危險了!為了野生動物們的安全,他們就算被宿奈麻呂討厭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
隔天,他們一行人又一起去了位於富士山西側的朝霧高原。
這是日本的「乳業之都」,數以萬計的牛羊都生活在這片廣袤的草原上。
宿奈麻呂眼冒綠光地看著成群結隊的牛羊優哉游哉吃草的模樣,口水嘩啦啦地流,「純天然羊肉和純天然牛肉!它們吃的草那麼好,肉質一定也非常鮮嫩吧?」
悠仁也跟著一起流口水,眼巴巴地說:「我想吃烤全羊了,爸爸!」
脹相和伏黑惠對視一眼,無奈地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給粉毛兄妹擦拭起了嘴角晶瑩的液體。
虎杖仁忍不住笑了起來,「好,等下就帶你們去吃。」
宿奈麻呂吃飽喝足之後,還體驗了下應該如何為乳牛擠奶。
牧民將四個孩子擠的牛奶煮熟以後,又加了些許蜂蜜調味,然後給他們一人倒了滿滿一杯。
宿奈麻呂喝著蜂蜜牛奶,心中忽然升起了好奇,便看向羂索問道:「媽媽,我以前嬰兒時期還在喝奶的時候,爸爸是不是也是這麼把你的奶水擠出來給我喝的?」
羂索剛剛喝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噗」地一下吐了出來,噴了宿奈麻呂滿頭滿臉。
「……」宿奈麻呂呆了幾秒鐘,回過神來,忍不住癟著嘴,一雙淺金色的眼睛變成了蛋花眼,「嗚哇——宿奈髒了!!!嗚嗚嗚啊啊啊……」
虎杖仁手忙腳亂地開始哄女兒,悠仁、脹相和伏黑惠則當機立斷捂住了耳朵隔絕魔音。
伏黑甚爾也在第一時間捂住了伏黑繪理的耳朵。
伏黑繪理回過神來,抬手也捂住了丈夫的耳朵,還忍不住笑道:「宿奈醬的肺活量真是驚人。」
作為罪魁禍首的羂索慢條斯理地擦干淨了嘴巴,然後掏出手機,對准宿奈麻呂拍下了又一段黑歷史錄像。
虎杖仁忍不住目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老婆,宿奈麻呂可是你惹哭的啊!你居然還有閑心在一旁看熱鬧拱火!
從朝霧高原回來的第二天,伏黑繪理拖著羂索和裡梅一起去泡溫泉,舒緩一下疲累的身體。
虎杖仁和伏黑甚爾則在宿奈麻呂的強烈要求下,租用了幾個大帳篷,在湖邊營地駐扎了下來,然後帶著老爺子和四個孩子一起去游湖。
游艇在行至湖中央的時候停了下來。
平滑如鏡的深藍湖面倒映著富士山,一眼望去仿佛沒有盡頭。
虎杖仁和伏黑甚爾將游艇上的漁具分發出去。
三個大人和四個小孩就這麼在甲板上各找了個位置釣起了魚。
宿奈麻呂信心滿滿地說:「這一次我一定要一雪前恥!絕對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一條魚都沒釣上來!」
虎杖倭助朗聲笑了起來,「好!我們宿奈一定會成功釣上最肥美的魚!」
結果等到中午,宿奈麻呂還是顆粒無收,准備用來裝魚的小塑料桶裡除了水什麼都沒有。
反倒是站在她身邊的人都釣了好幾條魚,一個個收獲頗豐。
宿奈麻呂一開始還覺得是旁邊的人搶走了自己的魚,立刻換了位置。
卻沒想到她走到哪、肥魚就跟到哪,但肥魚就是不願意咬她的魚鉤,只咬她旁邊的人的魚鉤。
虎杖倭助拍了拍氣鼓鼓的小孫女的肩膀,笑眯眯地說:「宿奈,喜歡釣魚的人肯定都想和你做朋友。」
宿奈麻呂:「……」
她咬牙切齒地盯著湖面,活像是一只沒有抓到魚的貓咪。
悠仁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別氣啦,宿奈。等下我們把這些魚烤了吃,給你出氣好不好?」
宿奈麻呂心不在焉地聽著,若有所思地低喃道:「如果用魚鉤釣不上來,那直接抓呢?」
悠仁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嗯?」
下一秒,他就看到宿奈麻呂縱身一躍跳進了湖裡,「噗通」一下炸開了水花。
悠仁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眼前一花,看到粉發男人像是天外隕石砸進了湖裡,輕輕松松就把熊孩子打撈了上來。
虎杖仁游回船邊,將宿奈麻呂的身體托起交給了伏黑甚爾,然後自己抓著欄杆爬上了甲板。
父女二人渾身都濕透了,虎杖仁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悅,宿奈麻呂卻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舉高了剛才被她抱在懷裡的一條大肥魚,「看!我抓到了!」
虎杖倭助捂著心口,聲色俱厲道:「虎杖宿奈麻呂!誰允許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他對宿奈麻呂一向都是和顏悅色,從來都沒有對溺愛的小孫女露出過這麼嚴厲的表情。
宿奈麻呂斂去了臉上的笑容,看向悠仁、脹相和伏黑惠,卻發現哥哥們也是一副眉頭緊皺的模樣。而她最喜歡的粉毛哥哥還十分不贊同地說:「宿奈,下次不可以這麼做了。」
宿奈麻呂緊抿嘴唇沉默幾秒,忽然將手中的大肥魚一扔,氣呼呼地衝進了船艙,還不忘大聲宣布道:「我不理你們了!」
稚嫩可愛的童音說出這種類似斷交的言論,著實令人忍俊不禁。
伏黑甚爾搖了搖頭,「小丫頭氣性可真大。」
虎杖仁語氣淡淡道:「衣服都濕了,我們先回岸上吧。」
游艇停靠在了岸邊,虎杖仁把躲在船艙裡面生悶氣的宿奈麻呂拎出來,帶著她回到湖畔駐扎的營地擦洗身體換了身衣服,而後突然把宿奈麻呂按在了自己的腿上,扒下了她的褲子。
「啪!」地一聲清脆響亮。
宿奈麻呂愣了幾秒回過神,氣得臉都漲紅了,「你居然敢打我屁股?!」
虎杖仁冷笑一聲道:「我是你爹,我有什麼不敢?」
說完又是啪啪幾下,小姑娘皮膚細嫩,屁股立刻就腫起來了!
宿奈麻呂感受著屁股上傳來的灼痛之感,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之感湧上了心頭,眼淚頓時就噴了出來:「嗚哇——啊啊啊啊!你居然打我!嗚嗚嗚嗚嗚你等著!我要宰了你!」
虎杖仁被她氣笑了,於是又揍了她一下,「你就是這麼孝順你爸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