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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作者:沐金瑤【完結】

第196章 兩名火球手的對轟開局

  「虎杖在哪?伏黑在哪?我怎麼沒看到他們?」

  遙遠的左外野看台,熱鬧的觀眾中一道響亮的少年音嘰嘰喳喳地響起,小鳥似的聲音充滿了活力。

  旁邊墨綠色頭發的前輩被他吵到心煩,熟練地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蠢村,你很吵,閉嘴!」

  敢怒不敢言的澤村委屈巴巴地閉了嘴,身後淺金色頭發的後輩皺著好看的眉眼輕聲提醒道:「前輩,他們現在從選手席裡出來了。」

  澤村聞言朝遠處一看,正好看到帶著鴨舌帽只拿了手套跑上投手丘的虎杖。他心裡一高興,又忘了剛被前輩嫌棄很吵的事,「Thankyou小狼……奧村!喔!今天是虎杖先發呢!」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帶著強烈的嫉妒心語氣酸酸地衝右手邊飽受高溫折磨快要中暑暈過去的競爭對手說道:「今天開場就是火球和火球的對轟,簡直跟當初我們遇上巨摩大時一樣呢,哼!」

  一聽他提到這事,本來都快中暑暈過去的高個投手強撐起了精神,一股強烈的戰意從他的天靈感冒出來直衝雲霄,「這次遇到,我一定會贏過他!」

  說完,人又抵抗不住高溫的侵襲,一頭栽倒在澤村的肩上。

  「喂!降谷,你怎麼又暈過去了!去年是這樣,今年還是這樣!這一年多來,你難道就沒鍛煉出高溫抗體嗎?!哼,ACE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倒下,看來,今天只能靠我烈焰左投澤村大人了!」

  ACE兩個字就像打進降谷腦子裡的鐵釘,他暈乎乎地抓著澤村的胳膊嘴裡頑強地念叨著:「ACE……我、我一定會……搶回來的!」

  「別想!沒門!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倉持被兩人的吵鬧聲吵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別開臉本想不看那兩個笨蛋克制一下情緒,結果就看到本該維持隊伍和平的某位隊長正捂著肚子無聲地笑著,那肩膀一聳一聳的,別提笑得有多開心。

  副隊長倉持當即就看不過去,冷冰冰的眼刀子一刀刀地往某人身上扎。

  「兩個投手在旁邊吵架,你這個隊長也不管一管?」他沒好氣地問道。

  御幸憋著笑道:「他們兩個每天都要吵上幾回,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了,他們彼此身為競爭對手,還是有**味才能互相督促進步嘛。」

  聽著這番熟悉的高論,倉持默默地捏緊了拳頭。但好在大庭廣眾的他還顧及青道的顏面,這才沒發生副隊長暴打正隊長的畫面。

  場上,十分鐘的熱身結束後,各位裁判陸續走到了各自監管的區域,本屆大會最強黑馬咒術高專對戰衛冕強隊巨摩大藤卷的准決賽正式開始。

  本場比賽由巨摩大先攻,防守方的高專則由身背2號背號的虎杖先發投球。

  在看到兩隊的先發陣容時,觀眾們就已經激動起來了。

  兩名球速150km/h的火球手正面對轟,想不到當初巨摩大和青道的劇本會在此刻重演!

  而且,青道這次也打進了四強呢。如果巨摩大和青道今天都贏了闖進了決賽,那他們豈不是決賽還能再看一次降谷曉和本鄉正宗的火球對轟?!

  伏黑聽著從一壘看台傳來的觀眾們激動的討論聲,不由挑起了眉梢。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觀眾們對棒球、對球速的追捧。

  「Mybestbrother,先解決第一個!」東堂舉起手給虎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這才在身後主裁判的催促聲中扣上面罩蹲了下去。

  站在旁邊的打者表情怪異地掃了眼東堂,心想咒術高專難道還是國際性學校?怎麼他們捕手張口就是英語呢?

  作為投手的虎杖,他的最大武器就是基於自身那強大的力量而形成的150km/h沉重球質的火球,因為前段時間一直在磨煉控球,變化球如今還只會那顆由伏黑和真希聯手調教出來的快速指叉球。

  此前因為高野能投出這種球速的投手不多,所以虎杖的高速直球搭配一顆變化球也夠用。但隨著他們打進打進甲子園,後期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他的球被打出去的概率也在逐漸增大。而他們今天的對手巨摩大藤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代表著本場比賽正式開始的警報聲響起的同時,高專的休息室裡,夏油傑是這麼評價的:

  「巨摩大有本鄉正宗這個被評為本世代高野第一投手的強投在,他們的打者平時不知道打了多少時速150km的直球,虎杖的球速對他們造不成太大的威脅,重點要看東堂是如何給他配球以及他本人投出來的質量如何了。」

  五條悟的兩條大長腿交叉著伸長放著,雙手環抱著抱在後腦勺上,一派輕松地靠坐著,甚至在直播鏡頭切過來的時候笑得跟開了屏的花孔雀似的笑眯眯地衝鏡頭招手打招呼,迷得一群看大屏幕的現場觀眾以及電視機前的顏粉們激動得捂著鼻子嗷嗷叫。

  他笑道:「如今的悠仁和剛開始打球那會大不一樣了,放心吧,傑。」

  視線一轉,他又看到將虎杖的投球精准抓住的同時悄咪咪把手套往上帶了帶停在好球帶邊緣的東堂,「而且,不要小看了葵和悠仁的羈絆哦∼」

  夏油傑怪異地看了眼正用眼神流暢交流的投捕二人,捏著的手指不自在地搓了搓。

  雖說他經歷豐富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和事都遇到過,但畫風像東堂和虎杖相處時那麼清奇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呢。

  場上,一棒打者一擊不中,他握著球棒輕輕甩了甩,在腦子裡調整好配速後再次卡准合適的時機揮棒出手。

  砰的一聲,白色的小球撞上球棒的瞬間,打者只覺得自己好像打到了一個鉛球,重得很。

  因為力度給的不夠,球帶出去的距離不夠遠,在地上彈跳了兩下咕嚕嚕的徑直滾到了伏黑的正面。伏黑抬起手跑上前來示意自己去撿球,同時虎杖快步朝一壘跑去,趕在打者上壘前接住伏黑的傳球完成封殺。

  順利拿下第一個出局數,虎杖喜得豎起食指高興地跟隊友們互動:「一出局!」

  觀眾們則是看著計分板上連續幾次的148km/h後,終於刷新出150這個他們期待已久的數字後,激動地哇了一聲。

  「出現了出現了,150km/h!」

  「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虎杖悠仁加油啊,咒術高專給我衝!」

  「趕緊到下半局吧,我已經等不及要看本鄉的投球了!」

  「小心,那家伙的球沉得很,打的時候要小心。」撿起球棒回去的一棒在迎面碰上要去打擊准備區待命的三棒時,快速地把自己的經驗同步給了隊友。

  三棒問:「和正宗的比起來怎麼樣?」

  一棒皺著眉仔細比較了一番,「那家伙的稍微重點。」

  「好,我知道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場上二棒放掉一顆好球等了一顆壞球後陡然出手,球棒削到球皮把球擠到了本壘後方的位置,兩好球球數對虎杖更有利。

  虎杖聽從東堂的配球投了顆快速指叉球,打者誤判成直球揮空三振出局。

  兩出局,剛才聽了一棒建議的三棒上場後,他等了一球感受了一番虎杖的球速和球威,等第二球投來時,做好了心理准備的他出手如電,手臂肌肉雙雙鼓起,揮棒的力度比平時大了幾分,順利地把虎杖的外角直球給敲了出去。

  球從虎杖身邊飛過去後,彈跳著從狗卷和機械丸防守的二游間中間的空地上穿了過去,三棒安打上壘。

  不愧是擁有本壘打實力的中心打線。東堂遺憾地掃了眼站在一壘的打者,手指在手套上輕輕敲了兩下,就想好了接下來的配球。

  「快速指叉球……緊跟著還是一顆快速指叉球,哈哈,打者絕對以為剛才那個內角球是顆直球,這才揮空的。」御幸嬉笑道。

  澤村看得很認真,虛心地向他請教配球,「御幸前輩,在連續投了兩顆變化球的情況下,接下來他們會配什麼球呀?」

  御幸:「如果是我的話……」他停頓了片刻賣了會關子,在看到澤村等得不耐煩了就連旁邊假裝在看風景的降谷也豎起耳朵悄悄聽著,他這才慢悠悠地繼續說道:「如果是我,那就配一顆外角低位置的壞球,讓打者揮空。反正球數對防守方更有利,騙到打者揮棒的概率很大。」

  話音剛落,場上砰的一聲喑啞的敲擊聲後,被打者勉強用棒頭帶出來的球就直直地落到了機械丸的面前幾步外的位置,都不需要他調整站位就反彈著落到了他的手裡。他有條不紊的把球撿起來調整成四縫線的握法,這才傳給伏黑完成封殺。

  澤村驚喜地喊道:「還真是外角低的壞球呢,御幸前輩好厲害!」

  御幸拍了拍衣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

  換場後,下半局輪到高專進攻了。

  上場前,五條悟還不忘叮囑即將上場的幾人,「記得看我們的指令。」

  虎杖點頭如搗蒜,「我們會的!」

  狗卷和機械丸也很聽話地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有東堂抱著胳膊緊抿著嘴角似有不悅,但五條悟笑眯眯地朝他看了一眼後,他很快嘖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下來。

  秤金次可沒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就嘲諷他這種獨狼行為,說他心裡一點也沒有團隊意識,聽得東堂臉色沉了好幾個度。

  狗卷雙腳踏入打擊區的瞬間,屬於高專的三壘側應援席就在歌姬的指揮下整齊有序地奏響了狗卷的應援曲。

  對了,此刻參與高專應援的吹奏部,還是因為排球跟高專有幾分交情的緋椿友情出人幫忙的,後面幾個敲鼓的則是其他學校拼團過來的。

  別的隊伍應援團都是一水兒整齊的服裝,也就高專五顏六色色彩繽紛,要不是大家脖子上都掛了條高專的應援毛巾,不知道的還以為高專的應援看台被觀眾占領了呢,也算是獨具特色了。

  本鄉盯著瘦胳膊瘦腿,即便在陽光下全身皮膚也白的發光的狗卷,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來。

  這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打棒球的,倒像是一群養尊處優的少爺。

  手指摩挲著棒球粗糙的縫線,他想起了北海道刺骨的風和在厚厚白雪上飛行的白球。

  他最討厭旁人對他張口就來的天賦高的稱贊,似乎他如今獲得的一切都源自於他那得天獨厚的天賦,沒了天賦他便再無獲得今日成就的可能。

  他在心底冷笑了一聲。那些人要是見過北海道冬日裡那幾乎能把球場埋起來的大雪,感受過他們在零下幾度的冷風中一日不停地訓練的艱辛,就說不出這話了。

  他們挨凍受傷,汗水混雜著眼淚一日日辛苦訓練不是為了聽到那些無關人士一句輕飄飄的贊嘆,他們是來甲子園攀登上高野最高峰,奪取那面屬於他們的優勝獎牌的!

  本鄉最後掃了一眼狗卷,手中的球就像帶著他本人強烈的意志,咆哮著朝著狗卷衝了過來。

  啪!

  一秒鐘短暫的寂靜後,隨著計分板上150km/h的數字刷出,看台上的觀眾們興奮得臉色泛紅。

  「喔!第一球就是150,看來本鄉今天的狀態很不錯呀!」

  「好!太好了!本鄉就是這樣,用你的火球撕碎他們!」

  在球飛進來的瞬間,狗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而身後的捕手淡定地舉高手套卡著好球帶的邊角把球抓住停在空中。

  主裁判立刻喊道:「Strike!」

  這是一顆落點完美的內角直球。

  狗卷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那顆看著像是衝自己臉砸過來的球,竟然是顆好球?真可怕,明明和虎杖一樣都是球速150的直球,為什麼這個投手投出來的感覺就這麼充滿危險性呢?

  狗卷還記得上場前兩位老師的叮囑,於是回頭去看他們給出的指令。

  夏油傑捧著平板看了看,輕聲道:「下一球,嘗試在外角低守株待兔。」

  「我也是這麼想的。」五條悟立刻雙手翻飛著給狗卷打手勢。

  兩位老師的預測很准確,狗卷果然在外角等到了本鄉的直球,不過這一擊他還沒適應本鄉投球的力道,球被他擠到了界外。

  這應該是高專的兩位老師打過最忙碌的一場比賽了。向來采用放養策略的兩人,這場比賽一改往日風格,每一球都認真分析並及時給學生打手勢下指令,看得伏黑一愣一愣的,暗自猜想這兩人是不是被奪舍了。

  即便有兩個最強大腦在場外給指令,但在兩好球球數落後的情況下,*狗卷還是勉強只和本鄉纏了一球就被三振出局,沒能上壘。


第197章 第一分

  高專的首名打者很快就被本鄉利落地三振出局,熟悉巨摩大的觀眾看著這熟悉的比賽節奏,紛紛激動地搖起了扇子,心道這一局穩了。

  「既有球速又有控球,這名投手確實出色。」計劃執行的第一步就失敗了,但夏油傑並沒有氣餒,他低頭仔細看了看數據,再次預估出一個答案。五條悟沉吟片刻,給了機械丸一個等待觀察的暗號,讓他第一球先別出手。

  機械丸想到方才狗卷的安打失敗,對五條悟的意思了然於胸。在球呼嘯著飛過來的時候,他一動不動仔細地感受著球進入的速度、角度和風摩擦的聲音。

  剛剛在下面等待的時候,他已經觀察了好幾球,如今又近距離地感受了一次本鄉投球的威力,他隱隱抓住了揮棒的感覺。

  於是,在下一球五條悟給出暗號後,他看准了位置用力揮棒,球從三壘線到三壘手之間的夾角鑽了進去,一頭撞上了三壘壘包,然後被凸起的壘包反彈著朝左外野的界外滾去。

  「界內!界內!」三壘附近的裁判指著場內方向連聲大喊,巨摩大的三壘手暗罵了句「該死的運氣球」後停下腳步返回三壘,由距離更近的左外野手追出去撿球。

  機械丸在疾步衝上一壘後,他看了眼遠處還在追著球跑的左外野手沒有減速,繼續朝著二壘奮力直衝,順利地上到了二壘。

  直到機械丸踩著二壘壘包停了下來,五條悟這才長舒了口氣把心放下,「呼,lucky,竟然是顆剛好砸到壘包上的界內球,嚇我一跳。」

  聽你的語氣,沒聽出一丁點緊張的味道呀?夏油傑暗自吐槽。

  他一邊在平板上記錄著什麼一邊說道:「揮棒的時機機械丸經過觀察已經抓住了,但揮棒的幅度還需要再細化一下。」

  開場第一局就被敲出一顆落點微妙的安打讓人上到二壘,本鄉那原本就臭臭的表情此刻看起來更冷了,那不爽的眼神恨不得把嘴角掛抹微笑的東堂給生吞活剝了。

  東堂做事完全憑自己的心意,他哪會被本鄉的幾個凶狠眼神給嚇到,你要瞪著我,那我就看著你笑得更高興,讓你更不爽。

  壘上有沒有跑者的配球是不同的,円城注意到搭檔的臉色,翻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冷靜,這才打量著東堂的站位和動作思考起配球來。

  這個三棒無論是體型、力量還是打擊實力,在咒術高專裡都是排得上號的,縱觀以前的比賽,他也幾乎沒有過犧牲觸擊推進的時候,所以……

  想到這,円城不動聲色地瞄了眼站在二壘機械丸,右手快速朝本鄉打出暗號。

  與此同時,東堂也受到了一個令他意外的指令。

  五條悟見他皺著眉似在猶豫,便將指令又打了一遍,最後還把正要往打擊准備區走的虎杖拽過來,嬉笑著將胳膊壓在虎杖的肩上就這麼看著東堂。

  「老師,你拽著我干嘛?」虎杖還什麼都不知道,滿臉疑惑。

  五條悟壓在他肩膀上的手輕輕拍了拍,笑道:「悠仁,你還沒給葵加油吧?來,大聲地幫他打打氣。」

  「沒問題!」虎杖一口答應了下來,笑容真誠地把兩只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東堂衝呀!打出一發無可挑剔的安打來吧!你放心,你後面還有我呢!如果你上壘了,我一定會送你回來的!」

  剛收到觸擊指令的東堂:「……」

  好吧好吧,為了支援投手利用各種手段推進得分,這不正是捕手的職責嗎?

  東堂妥協了,他嘆著口氣將球棒舉了起來。

  而且,一出局三壘,後面是虎杖的話,他一定沒問題的,肯定能打出來啃下第一分。

  於是,在巨摩大隊員們詫異的眼神中,在觀眾們震驚的注視下,因為過於壯碩的身材將身旁穿著厚重防護裝備的捕手和主裁判也襯托的格外單薄的東堂,他在本鄉抬手即將將球投出的瞬間倏地將球棒放倒橫握著朝球迎了上去。

  觸擊!

  巨摩大的一壘手和三壘手在看到東堂轉變打擊動作的瞬間,不等大腦將這個信息消化完,他們的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驅前准備撿球了。

  可偏偏就是這麼巧,咚的一聲脆響後,東堂沿著一壘線觸出來的球就越過了一壘手砸在了他剛才的站位附近。後面的二壘手立刻追著球快步跑過去撈起來,一番緊張的傳接球後,這才沒釀成安全觸擊上壘的慘劇來。

  「觸擊都能觸得這麼遠,他是想用觸擊球打出本壘打嗎?」左外野看台上觀戰的澤村在看到東堂那記距離遠得離譜的觸擊球後,立刻就撐著一雙菜刀眼大聲地吐槽了起來。

  御幸笑道:「你還別說,職棒裡還真的有過觸擊結果打出本壘打的情況。」

  「啊?還真有這種情況?」澤村聽得目瞪口呆,但很快他眼珠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和他同寢兩年的倉持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笨蛋,你就別想了!老老實實按照監督的指令來打就是了!你要是精力實在用不完,就先把你的打擊給我練好!」

  奧村見澤村哼哼唧唧一副心有不甘卻不敢多說什麼老實了下來的樣子便收回了視線,說道:「咒術高專的三棒沒怎麼觸擊過,所以他的突然觸擊才會奏效。不過也正是因為實戰觸擊經驗不足,所以那一球才會那麼遠,看起來像打出去一樣。」

  御幸:「以觸擊的要求來看,剛才那一擊確實不合格,但以結果來說,協助隊友推進的目的已經達成,甚至他本人還差點安全上壘了……」

  說到這,御幸忍不住輕笑出聲,「咒術高專還真是一支特別的隊伍,從春季大會和他們第一次交手到現在,幾個月時間他們的變化如此之大。如今的他們從各方面來說,都可以稱得上是一支強隊了。」

  高專接連的意外操作引起了巨摩大的警惕,連不怎麼觸擊的三棒都突然犧牲推進了,現在跑者已經上到三壘了,距離得分就差一步,下達指令讓四棒也觸擊搶分不是沒可能的事,巨摩大的新田監督立刻就讓隊員們警惕虎杖的突然觸擊。

  「跑者在三壘只要讓球出去就有機會得分的情況下,就算這對投捕球風大膽也不敢旁若無人地隨意投內角,第一球落在外角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虎杖必須得抓住第一球打出去,這是最可能得分的機會。」夏油傑在平板上點了幾下,抬起頭篤定地說道。

  五條悟:「既然這樣,那就讓悠仁縱情發揮吧。」他微微一笑,首次下達了不顧一切強攻的指令。

  看到指令的虎杖深深地吸了口氣,胸口咚咚的跳動聲越來越強勁急促。

  這一刻終於要來了。

  這就是今年東東京打者排行榜第一的新人?

  円城掃了眼已經進入專注狀態的虎杖,考慮到三壘的跑者,慎重地決定先用顆外角球來試試虎杖。

  本鄉瞥了眼心無旁騖的虎杖,指尖的球就像閃電一樣飛出,朝著本壘急速射來。

  虎杖目不轉睛地盯著越來越近的球,心裡不停地默念著「別著急,別著急,等球再近點,再近一點,然後……」

  砰!

  那顆在進壘的瞬間陡然下墜的白色小球,被等待許久的虎杖猛地撈了起來,小球從二壘手的頭頂飛過後,白色的軌跡繼續向前,落在了追著球向中外野靠近的右外野手身側。

  「打中了!四棒虎杖悠仁把本鄉的快速指叉球撈起來打了出去,漂亮的一擊!」

  「三壘的跑者非常輕松地回到本壘拿下第一分,而虎杖也穩妥地停在了一壘沒有冒險衝二壘!」

  「三棒東堂的犧牲推進沒有白費,他的後輩四棒的虎杖用一支落在右外野的安打為隊伍拿到第一分!」

  「咆哮的猛虎,撕碎甲子園天空的咆哮,這就是咒術高專的四棒虎杖悠仁!」在計分板上屬於高專的那一行出現數字1的那一刻,澤村立刻拍著雙手像解說似的大喊了起來,為自己的好友祝賀。

  倉持嫌棄道:「人家得分關你什麼事?還有,你那些羞恥中二的口號能不能收斂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青道的語文教學水平不行呢!」

  「語文?」金丸無語地嘴角抽了抽,「我們的語文老師不正好是片岡監督嘛……」

  澤村嚷嚷道:「這就是友情!是我為我的好友虎杖補充的動力!」

  一想起春天他們在甲子園以被碾壓的糟糕姿態輸給巨摩大的情景,他就咬著後槽牙憤憤不已,「我支持咒術高專打敗巨摩大!打敗本鄉正宗!」

  御幸挑眉問道:「哦?我還以為你當初沒機會上場會心有不甘,這次想以ACE的身份正面擊敗他們呢?畢竟,這是當初身為ACE的降谷都沒做到的事。」

  挑戰大魔王失敗的前任ACE降谷唰地振作起了精神,又點燃了戰意滿滿的燃氣灶,「這次,我一定會贏!」

  現任ACE澤村也雙眼亮了起來,「以ACE的身份打敗本鄉……沒問題!這就是我身為ACE的職責,大家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眼看隊裡的兩個笨蛋投手被御幸幾句話就激得嗷嗷直叫,恨不得立刻衝到場上和巨摩大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其他人對御幸性格的惡劣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這家伙/御幸前輩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呀……

  場上,在乙骨猜中內角打球打了出去,但這顆朝著三壘疾馳而來的強襲球被三壘手青柳跳起漂亮地接下後,從機械丸安打上壘後心中就有疑惑的円城,他的猜測隱隱找到了答案。

  「我的配球習慣應該被對面摸清楚了。」


第198章 盜壘

  比賽中,正捕手的配球習慣被對手摸清的危險性,意味著每一個打席你的下一步反應都在對手的意料之中,甚至比ACE被打出一發本壘打的危險性還大。

  蓄勢待發正准備打掉的那一分打回來的隊友們聞言紛紛詫異。

  「這……怎麼會呢!」

  新田監督也皺起了眉,本就嚴肅的表情顯得越發威嚴又距離感,旁邊在穿護具准備上場的本鄉也冷著臉思考了起來。

  隊長西英雄著急道:「那該怎麼辦?難道要……」

  他看向円城,沒說完的半句話是:難道他們要換捕手嗎?

  可円城在隊內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隊伍思考的大腦並不是那麼輕易就會被換下的。

  見新田監督還在蹙眉沉思,円城一邊穿打擊護具一邊把自己心裡已經想好的建議當場說了出來。

  「監督,我有個建議,您聽聽看怎麼樣。」

  新田:「你說。」

  円城:「下一局,我們可以讓正宗自己來配球,我從旁協助。」

  隊友們有些驚訝:「讓正宗來配球?」

  雖說投手也會學習配球引導思路,但兩者的職能不同。

  捕手的配球更多是站在大局觀上盡快抓出局數、防止掉分;而投手要和打者正面對決,承擔著一旦失投就容易掉分的壓力,因此他了解配球和引導,那都是為了更好地理解捕手的意圖,為了協作更和諧更默契。

  除了那些沒有強捕的隊伍會讓更強勢更有話語權的ACE來配球外,其他隊伍都是由捕手來引導的,沒有哪支隊伍會蠢到讓投手承擔所有壓力。

  「只要一兩局就好,不會太久。」円城解釋道,「雖然正宗和我一樣,在引導上更傾向於進攻性的配球,但他的配球思路終歸還是和我的有區別的,我需要正宗幫我擾亂對面的猜測。」

  「當然了,為了不讓對面看出來我們的配球換人了,我也會時不時地決定幾顆配球,正宗,你到時候也可以用點頭搖頭這些小動作來加深對他們的干擾。」

  雖然円城嘴上說的是建議,但他考慮得卻很全面,甚至連本鄉的假動作干擾都想到了,新田監督略微考慮了一下便立刻同意這個建議。

  場上,高專的隊員們已經全部就位,主裁判沒看見巨摩大的打者正疑惑地朝他們這邊看。

  隊長西英雄拍手說道:「好了好了,守備的事已經商量完了,蓮司你就趕緊上場吧。各位,可別讓對面的新人太囂張了,加油把丟掉的那一分奪回來!」

  「加油!」

  第二局上半,巨摩大的進攻從五棒清壘打者円城開始,緊跟在他身後的,是身為ACE的本鄉正宗。

  虎杖對円城的打擊能力印像深刻,他還清楚地記得今年春天的選拔賽八進四淘汰賽上,就是円城打出了決定比賽的那支兩分安打,幫助巨摩大戰勝青道的。

  還有後面等著的本鄉……

  他朝三壘線外的打擊准備區匆匆掃了一眼,那也是個能打出本壘打的厲害家伙。

  「虎杖!」東堂看出他的分心,語氣嚴肅地將他的注意力拽回來。

  你現在的注意力該放在面前的打者身上!

  虎杖將手裡掐了好一段時間的松香粉包丟開,趕緊把心思都放在和円城的正面對決上。

  考慮到円城經常接本鄉的投球,時速150km的高速球想必他早已習慣,東堂感覺第一球如果是直球的話,有70%的可能他會出手,於是他打出了快速指叉球的手勢。

  円城一開始似乎想出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手中的球棒輕輕向前揮了幾分就迅速收了回去,一壘線旁的裁判也給出了揮棒未過半的判定。

  「Ball!」

  因為打者沒有出手,這顆陡然下沉地變化球砸到地上後反彈著被東堂用雙手擋住,是顆壞球。

  東堂抬眼看著他慢條斯理站起來放松的動作,心裡泛起了嘀咕。

  他是猜到了這是變化球,還是單純覺得機會不太好這才收棒的?

  答案自然是無從得知的。

  先選到一顆壞球的円城把壓力給到虎杖和東堂這對投捕,一動不動冷靜地站著又看了一球,哪怕這顆內角直球擦著他的身體差點砸到他身上,他也只是往回縮了下肩膀避開飛過來的球,表情和動作看起來還是那麼從容淡定。

  這家伙一看就是個很無聊的人。

  東堂興致缺缺地看了眼円城鼻梁上架著的那副黑框眼鏡,默默又補了一句:比伏黑還無聊。

  正彎腰守在一壘的伏黑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他扭頭四下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正用不友好的眼神盯著自己看。

  一定有人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他篤定地想。

  他正在猜到底是坐在休息室裡的某個白頭發的討厭家伙,還是遠在高專校區的哪個女生說他的壞話時,砰的一聲,虎杖投向外角的直球被円城一棒子敲了出去!

  球從縱身朝二壘方向撲過去的機械丸的手邊穿了過去,落在了中外野和右外野之間的空地上,速度更快的乙骨迅速趕到把球撿起,威脅地看著減速後退回一壘的円城。

  「還是蓮司對正宗好呀,在最需要的時候打出了安打,不像某些人……」

  「哈哈,這就是捕手對投手的愛嘛。」

  聽見隊長西英雄的陰陽怪氣,第一局沒能上壘的幾名打者羞紅了臉喊道:「下一輪打席!下一輪打席我們一定會上壘的,你們就等著瞧好了!」

  本鄉看到了站在一壘的好友衝自己揮手的動作,他也知道這是好友在支援自己,但此刻,他的眼裡只有投手丘上那個經驗尚淺的投手。

  作為本屆大會為數不多的幾個能投出150km/h以上球速的高速球投手,這個月來,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和另外幾個人一起被提到了,自然而然的,幾名投手裡唯一一個背號是2號先發位置是捕手,卻意外擠進投手大軍的虎杖就顯得有點扎眼了。

  本鄉這個人的性格,用最熟悉他的円城的話來說,就是對棒球有種單純到極致的追求,以至於其他人若是表現出一丁點對棒球的不尊重或者退縮懈怠,都得不到他的好臉色。

  他至今還對同樣出身北海道的明星投手降谷還冷著臉每個好表情,就是因為他期待著能在高中交上手的降谷,竟然遠離家鄉跑到東京的青道來打棒球,被他誤會是個逃兵……

  有降谷這個先例在前,虎杖這個「白白浪費好天賦的白痴」就顯得更可氣了。

  本鄉的表情很冷,若眼神能殺死人的話,虎杖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出色的球速,非凡的力量,還有可得入眼的控球,擁有一名好投手應該具備的諸多天賦,這家伙竟然跑去當捕手……咒術高專的監督和教練也是白痴,白白浪費了一顆好苗子。

  「阿嚏——」擰開一瓶水正准備喝一口的五條監督猛地打了個噴嚏,夏油傑嫌棄地閃到旁邊躲開他噴嚏的噴射範圍,說道:「怎麼,你昨晚熬了會夜就感冒了?」

  五條悟搓了搓鼻子,「感覺有人在背後罵我。」

  夏油傑見怪不怪,「你應該問,哪一分鐘沒有人罵你。」

  「傑,你這話說起來好像我很討人嫌似的。」

  「難道不是嗎?」

  高速球投手永遠是最了解同類的人。

  別看本鄉總是一副氣呼呼暴躁的樣子,但在比賽時無論是投球還是打擊,他都能細膩地處理每一球。在認認真真看了兩球後,本鄉突然出手准確地抓住了虎杖的直球球路,把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了。

  巨摩大五、六棒的接連上壘,吹響了巨摩大反擊的號角,現場的觀眾也激動地期待了起來,新田監督也立刻給七棒打者下達觸擊指令,優先將壘上的跑者送入二、三壘得分圈。

  東堂看著一上來就擺出觸擊姿勢的打者,以外角球為核心,上下左右地引導著虎杖和打者玩躲貓貓,幾球下來球數兩好兩壞,對進攻方不太友好,要是繼續選擇觸擊的話,再來一次失敗的觸擊,打者就三觸擊失敗出局了。

  打者猶豫地回頭看向自家的選手席,收到了監督堅定的繼續觸擊的指令。

  站在二壘的円城看了眼表情鎮定的東堂,又看了看站在右打席再次擺出觸擊動作的隊友,心中立刻有了抉擇。

  他在虎杖回頭用眼神牽制完後,便一小步一小步地朝三壘方向平移挪動著腳步,然後趕在虎杖抬手准備投球的瞬間拔腿朝三壘疾衝過去。

  「明太子!」身後響起了狗卷急促的聲音。

  是盜壘!

  東堂一把抓起從地方反彈著躍過來的球,跳起來就要往三壘傳牽制球,但因為這輪的打者是右打,站在三壘線方向的右打席,他不能第一時間把球傳出去,還得往旁邊再邁一步避開打者,這一小步的耽擱,円城已經向前滑壘,一個利落又漂亮的動作踩著壘包翻身站了起來,成功盜壘!

  「這個機會抓得好!」看台上,資深盜壘達人倉持立刻拍手贊嘆了起來。

  澤村和降谷見識過高專牽制球的速度,只覺得円城能成功盜壘很厲害,卻不知道這一精彩操作到底是怎麼完成的。

  御幸見兩個笨蛋投手又是一副大腦運轉過度燒掉的模樣,笑著解說道:「現在的球數是兩好兩壞對打者不利,円城蓮司應該是猜到高專投捕以為他們穩妥起見不敢輕舉妄動,有可能用變化球把打者給徹底解決掉,這才大膽盜壘的。」

  「盜三壘的難度比盜二壘大得多,難道他就不怕高專快速牽制在三壘前將他觸殺掉嗎?」澤村問道,「畢竟那個大塊頭臨時捕手的肩膀力量很強!」

  御幸:「這就要說到影響這次盜壘成功性的另一個重要因素了。」

  他指了指站在右打席的打者,「看到那個打者了嗎?你們以為為什麼剛才捕手為什麼要往旁邊多邁一步,還不是因為往三壘的方向上,有打者站著影響了捕手第一時間朝三壘傳球。盜壘的時候,能多拖延捕手零點幾秒鐘傳球,結果可能就天差地別了。」

  聽了御幸的解釋,兩個笨蛋投手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借助了打者站位的干擾,好狡猾的選手,怪不得他是捕手!」澤村喊道。

  御幸一愣,「我怎麼感覺這不是句好話,而且自己也隱隱被你掃射到了?」

  「御幸前輩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的心理也太不陽光了!」

  「……」


第199章 雙盜壘搶分

  因為剛才那顆球的落點略微低了些,有沒騙到打者揮棒,壞球數增加一顆,滿球數了。

  被円城成功盜到三壘後,虎杖和東堂的目標更明確了,絕對不能讓打者把球觸出來!

  一顆帶著風嘯聲的直球從本壘鑽了進來,打者匆忙將球棒迎上去,手中的觸感卻空空如也,緊跟著身後就傳來一聲清脆的球入手套的聲音,還有主裁判大聲的「Strike」。

  「153km/h!」

  「哇!這顆外角球投得好呀,球速好快!」

  觀眾們因再次刷新的最高球速而興奮,打者卻三觸擊失敗無奈下場。

  拿到了第一個出局數,並不意味著危險就此解除,只要跑者還在三壘,隨時都有丟分的風險。

  八棒打者上來了,他也舉著球棒一副要長打的樣子。但五條悟和夏油傑可不能輕易相信他們的偽裝,跑者就在三壘呢,一顆觸擊球就能將比分追平的時刻,他們可不信巨摩大的監督會傻到白放著即將到手的分數不拿。

  他們的猜測沒有錯,在虎杖抬手即將把球投出的瞬間,打者倏地橫握著球棒迎了上來,幸好東堂早有准備,配了個下墜的快速指叉球,躲過了打者的觸擊。

  見高專早已識破自己的目的,巨摩大也不裝了,打者正大光明地擺出觸擊的姿勢,一副不顧一切都要把他們的捕手送回本來的堅定樣子。

  一壘處的本鄉看了眼專心和打者對決的虎杖,他在虎杖轉身用眼神牽制完自己後又將注意力放回到三壘的円城和本壘的打者身上時,一小步一小步小心地遠離一壘朝二壘靠近,然後在虎杖抬起胳膊投球的瞬間爆發啟動,朝著二壘疾衝而去。

  機械丸短而急促地喊道:「盜壘!」

  狗卷聞聲立刻往二壘靠去,准備接東堂的牽制球。

  觀眾們都驚呆了,「投手盜壘?」

  棒球是項充滿危險的運動,打擊的時候被球砸,守備的時候為了接球扭傷腳撞到哪,尤其是盜壘,那是雙方速度的角逐,在進攻方極力想要上壘,防守方拼命想要將盜壘的跑者觸殺掉的情況下,上壘的瞬間雙方極易發生身體碰撞,要是不小心撞傷了哪裡,這對胳膊十分寶貴的投手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因此大部分情況下監督都不會對投手下達盜壘指令。可現在……

  「正宗怎麼突然盜壘了!監督沒下達盜壘的指令呀?!」

  別說觀眾們了,就連坐在休息室裡的巨摩大隊員們自己都愣住了。

  迅速意識到這是本鄉擅作主張突擊盜壘,隊員們都閉上了嘴悄悄打量著面色沉如水的新田監督,感受到一股強大而危險的氣息正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上冒出來。

  場上,東堂在接到球的瞬間迅速起身,振臂把球朝二壘等待著的狗卷傳去。他的手臂力量很強,足夠他把球快速傳到二壘,不過……就是准頭稍微差了點。

  偶爾接替捕手位置的東堂,他的傳球准頭,自然是不如兼任替補投手練過控球的虎杖的。狗卷左腳踩著壘包側身從右手邊把傳偏的球抓住,然後下拉手套轉身想要觸殺時,本鄉已經抓住球傳偏的那一瞬間的機會滑壘到位,完成盜壘。

  與此同時,三壘處同樣被本鄉擅作主張的盜壘嚇了一跳的円城,他掃了眼全場的情況,立刻意識到這是他們等待許久的機會!

  於是,在東堂起身往二壘傳球的瞬間,円城也啟動朝著本壘飛快衝了過去。

  加茂眸光一顫,「跑了!」

  是雙盜壘!

  見沒能觸殺掉本鄉,狗卷不敢耽擱,立刻換手把球又傳回本壘,東堂上前一步把球抓住轉身觸殺,小小的本壘已經因為円城急速滑壘掀起的塵土弄得煙塵滾滾。

  現場的觀眾們已經被短短幾秒鐘內風起雲湧的變化吸引住全部心神,全都緊盯著本壘區翹首以盼著結果。

  站在東堂身後的主裁判無辜吃了一嘴的塵,剛才發生在本壘的攻防速度快到眨眼功夫就分出了結果,如今東堂的手套正緊緊地靠在円城的肩膀上,看起來似乎是高專防守略勝一籌,趕在最後關頭抓住了衝本壘的跑者。

  但主裁判的動態視力非常好,他清楚地看到了剛才的先後順序。

  在兩隊緊張忐忑的等待著,在觀眾們焦急的期盼中,一秒鐘後,主裁判毫不猶豫地將胳膊攤開高喊道:「Safe!」

  円城先一步觸碰到本壘板,巨摩大雙盜壘戰術成功追回一分!

  觀眾們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球場正對著的計分板上,屬於巨摩大那一行後面的比分也由0變成了1,和下一行的高專同分。

  「喔!雙盜壘!」澤村看得目瞪口呆,短暫的驚訝過後,他就撐著一雙大受震撼的貓眼違心地誇贊道:「哈……哈哈!不愧是拿下春夏連霸的強隊,就連ACE也專門練過盜壘了!」

  倉持斜眼看他,嫌棄道:「誇不出來就別誇。」

  奧村看著笨到讓人哭泣的前輩,皺眉道:「七棒的打席時,円城才剛成功盜到三壘,在知道高專會警惕的情況下,巨摩大的監督應該沒有下達雙盜壘的指令。」

  「啊?不是監督給的指令嗎?」澤村的聲音洪亮如鐘,震得身後的金丸和麻生立刻捂住了耳朵,動作熟練得讓人心酸。

  「本鄉可是ACE,是巨摩大的絕對防御核心,看情況如果他沒問題的話,應該會讓他一直投下去,他們的監督怎麼會讓他盜壘呢?」御幸笑道。

  他視線一轉,看向站在二壘本鄉那高大的背影,「我想,剛才的盜壘應該是本鄉自己的決定。至於雙盜壘嘛,不過是三壘的円城迅速意識到這是個得分的機會後配合的結果。」

  「盜壘……」一直盯著本鄉身影的降谷小聲地念叨著這個詞,澤村聽到後沒好氣地喊道:「降谷你這個暴走火車,該不會是想學本鄉也來次盜壘吧!」

  被說中心事的降谷心虛地移開視線假裝沒聽到。

  御幸頭疼地扶額,而後嚴肅地告誡道:「本鄉的這次成功盜壘不過是僥幸,剛才捕手要是換做傳牽制球更准更快的虎杖,絕對能將本鄉觸殺在二壘外,白送高專一個出局數。」

  「你們兩個記住了,在賽場上認真聽我和監督的指令,不要擅自做主,知道了嗎?」

  場下一直嬉笑和後輩們沒什麼距離的御幸難得冷下臉來嚴肅地告誡,兩個笨蛋投手也識相地把心裡的小九九趕緊丟開,點頭答應了下來。

  「啊!就差一點點就殺掉了!」順平捏著拳頭趴在休息室前的欄杆上懊悔不已。

  夏油傑回想著剛才場上的情況,先是皺著眉在東堂的名字後面記了一筆加強傳球准度,這才和身旁的五條悟說道:「剛才的雙盜壘……應該在巨摩大的計劃之外。捕手円城大局觀強很擅長抓機會,監督給了他很強的自主性,他的盜壘雖然大膽,但沒什麼問題,可本鄉……」

  五條悟點頭同意,「我剛才正巧看到了對面選手們的表情,看他們驚訝的樣子,可能是本鄉自己想法。哈哈,這也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選手呢,我喜歡。」

  順平暗想:五條老師,你喜歡的人好像都是這種性格特立獨行的類型呢……哦,虎杖除外。

  被巨摩大將比分追平後,八棒還是完成了觸擊,把本鄉送到了三壘。

  但已經兩出局,九棒一次揮空一次界外球讓高專拿到兩好球後,虎杖用一顆緊挨著打者胳膊的內角高球再次讓打者揮空,三振拿下第三個出局數,沒讓巨摩大繼續得分。

  本鄉換場回到休息室後,等來的是忐忑擔心的隊友們以及表情冷得可怕的新田監督。

  「正宗,你剛才為什麼擅自絕對盜壘?」

  果然,新田監督上來的第一局就是質問本鄉為什麼沒有聽從指令擅作主張。

  巨摩大的ACE和監督之間的關系和其他隊伍不一樣,區別於其他強隊隊員們對監督尊重和近乎絕對的服從,年少成名又對投手丘充滿渴望的本鄉,一直對一年級時新田監督按著他不斷讓他中繼上場的事耿耿於懷,尤其是還有個他看不順眼的降谷在西東京常常先發登場,掀起一陣高速風潮名聲大噪的對比下,他的不甘就更濃了。

  他毫無悔意地直視著新田監督道:「我成功了。」

  「這次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新田監督冷聲道,「蠢貨才會把一次偶然的幸運當做理所當然,前途堪憂啊。」

  聽到這熟悉的嘲諷,本鄉滿臉怒色,當場就要衝上去揍這老頭,被熟知他脾性的円城攔了下來。

  「正宗!現在還在比賽,這是直播!」円城一邊按著本鄉的肩膀一邊在他耳旁壓低聲音提醒道:「冷靜點!」

  「你要是再這麼肆意妄為不聽指令,那你就下場別投了。」新田監督甩下這麼一句話,便抱著胳膊催促休息室裡已經看傻眼的選手們趕緊上場。

  他們這一耽擱,現場嗅覺敏銳的導播已經把鏡頭給到了巨摩大的選手席,因此觀眾們也都看到了剛才發生在那的小摩擦。

  「唉?對面是吵架了嗎?」虎杖也注意到對面選手席裡的動靜,看著怒氣衝衝走上投手丘的本鄉充滿了疑惑。

  在穿護具准備上場打擊的伏黑說道:「沒什麼好奇怪的,一直有傳言本鄉和監督之間的關系並不好,春*天選拔賽直播的時候就有觀眾看到他們差點在比賽的時候吵起來了。」

  「選手和監督差點吵起來?」加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在尊師重道的他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伏黑朝五條悟瞥了一眼,心想:沒什麼好奇怪的,某人他想揍很久了。

  五條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扭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那表情就像在問:你打得過我嗎?

  伏黑心頭一梗,手癢難耐,更想揍人呢,還是對准臉狠狠地揍的那種。


第200章 巨摩大的反制

  第一局的成功針對,讓接下來上場的高專隊員們信心倍增,賽前被大家視為魔王般強大的本鄉在有兩位老師的精准預測配球後,他的球似乎也沒那麼難打了。

  「大家就好好看好了,看我是怎麼打出一發長打的。」上場前,秤金次是如此自信地對著大家說道。

  雖然最激動的猜配球環節被兩位老師給包攬了,但他一看到上輪打席在五條悟的強硬要求下被迫無奈犧牲觸擊推進不能痛快打出來的東堂,他就心情就不自覺地好了起來,不能猜配球的那點兒不愉快煙消雲散。

  雖然回來後就被大家誇贊是得分的大功臣之一,但心情人不美妙的東堂,只是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秤金次,心裡恨不得立刻揪著他大戰三百回合。

  五條悟和夏油傑猜到了巨摩大會想出反制辦法,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砰的一聲,好賣會幫的秤金次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夏油傑看著平板上記錄的這輪打席中,兩次預測錯誤所造成的一次界外球一次揮空的結果直皺眉。

  五條悟也不再懶散地雙手撐著下巴了,嗅覺敏銳的他也發現了異樣。

  「哼,不是說要長打嗎,你怎麼回來了?」

  放出豪言要打出長打卻被封殺出局的秤金次回來後,不出意料地收獲了東堂陰陽怪氣的嘲諷。

  秤金次聽了心頭一梗,黑著臉默默挑了個距離他最遠的地方安靜坐著。

  到伏黑的打席了。

  剛才在旁邊等著的時候還沒什麼,可這會兒站到打擊區直面本鄉後他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簡直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本壘板到投手丘的18.88米距離,都無法阻擋從本鄉身上源源不斷溢出來的怒氣和戰意。那氣息仿佛實質般帶著灼燒的溫度,讓伏黑如芒在背,很不好受。

  啪!

  他才剛准備好,一顆仿佛被火焰包裹著的火球就擦著他的胸口鑽了進來,速度快到眼前只有一道殘影劃過。

  好快。伏黑蹙眉暗自感嘆,然後回頭去看兩位老師給的指令,兩人商量了一會,給出了外角變化球的暗號。

  第二球來了,卻並不是夏油傑他們所猜測的外角變化球,而是從伏黑膝蓋周圍鑽進去的又一顆內角直球。

  「哇啊!」現場觀眾在這一球後忽然驚呼了起來。

  伏黑朝正對對面的計分板看過去,果然看到實時球速顯示區,一個全新的數字刷了出來。

  「153!」

  「本鄉也刷新今天的最高球速了!」

  「感覺本鄉這一局的投球質量比上一局要高呢。」

  「嗯,確實,更有統治力了。」

  巨摩大的新田監督非常清楚本鄉突然變強的統治力的來源,那是本鄉對他的憤怒。

  毫無疑問,本鄉是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球速、力量、專注度,以及對勝利的渴望,他擁有一名未來能名聲大噪的球星應該具備的所有條件。

  但現在還只是高中二年級的他,還有些稚嫩,新田監督並不介意用點小手段將這份稚嫩培育成熟。

  如果說旁的投手是靈活的鳥,擅長利用投球來躲避打者的襲擊,或者是狡猾的狐狸,和捕手配合,將打者耍得團團轉,那麼本鄉就是一只盤踞在投手丘上的猛獸,用他的凶牙利爪,用他龐大又可怕的猛獸威壓逼得打者新生膽怯,從正面將對手擊敗。

  對於他這只猛獸來說,在還沒完全掌握好自身力量的成長期,憤怒和不甘是最好的養料。滿肚子怒氣無處發泄的猛獸,面對不知死活的打者的挑釁,自然是將憤怒和不甘都通過投球傾瀉在打者身上了。

  新田監督遠遠看著本鄉,向來嚴肅的臉上嘴角隱約勾起一絲細微的弧度。

  來吧,來吧,把你對我的憤怒都好好地用投球發泄出來吧。為了能讓你在甲子園這個舞台上盡情地閃耀,我願意成為面目可猙的魔鬼。

  啪!

  球速又刷新了。

  「喔!154km/h了!」

  「哇!看來本鄉今天的手感很不錯呢,投得也太好了吧!」

  「繼續這樣下午,說不定他能投出160km/h來!」

  「我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好厲害!」

  「姆姆姆……那家伙是被人套上增益buff了嗎?為什麼突然變強了這麼多!」上個月的地方大會上球速才剛突破140km/h大關的澤村,雙眼早就因為震驚變成了豎瞳貓眼。

  他鼓著雙頰氣呼呼地衝降谷喊道:「降谷!下一場比賽你認真一點知道嗎?再不努力的話,在球速這個你唯一具有優勢的項目上,你都要被他給比下去了!」

  「唯一優勢……」降谷被他這句話刺到,立刻憤怒地開啟了燃氣灶模式。

  金丸懶得再給兩個笨蛋當老媽子,完全沒有理這兩人的意思。

  他看著本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篤定道:「看他那表情,絕對是生氣了。難不成是在氣上一局丟了一分?」

  倉持一想到巨摩大監督那張嚴肅古板的臉,以及第一局結束換場時發生在巨摩大選手席裡的動靜,他小聲嘀咕道:「說不定是和監督不合卻無處發泄,所以才通過投球把怒火發泄在打者身上呢?」

  春市:「那打者也太可憐了……」

  伏黑打得很艱難,剛才那球揮空後,好球數積攢到兩顆,他沒有退路了。

  「巨摩大改變了配球思路,以原本的數據為基礎來猜配球的話,失誤率太高了。」夏油傑遺憾地搖頭,還在可惜機會稍縱即逝,對面反應太快了。

  五條悟摸著下巴思考道:「一個人的思考方式是不會輕易發生改變的,對面該不會是換人配球了吧?」

  「應該吧……」

  既然猜配球的效果已經大不如前,五條悟也干脆果斷地放棄了這個計劃,將自主權重新交還給選手們。

  收到兩位老師指令的伏黑甩了甩球棒略微放松了下有些僵硬的雙手,然後再次舉起球棒認真地看著不遠處的本鄉。

  他還不想放棄,他可是答應了大家,答應了津美紀,要一直贏下去,在甲子園站到最後的。

  想贏的話,首先從一支安打開始。

  本鄉冷漠地看著面前打者。

  高專的上場比賽雖然他和隊友們一起坐在看台上看了,但說實話,他對這個背著1號背號的ACE印像並不深刻。他太低調了。140km/h左右的球速,還不錯的控球,會一兩種變化球,和很多有點名氣的隊伍的ACE一般無二,存在感還不如他們隊裡那兩個大塊頭打者。

  哼,你們的好運氣到此為此吧!

  本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投球的手臂爆發出一陣強有力的力量快速將球投出。

  伏黑的目光鎖定在逐漸畢竟的白色小球上。

  內角?外角?直球還是變化球?已經連續好幾個直球了,賭一手變化球吧。

  在最後一刻,他看清了球飛來的方向,迅速出手要將那顆球給打出去。

  手中的觸感輕飄飄的,伏黑的身體也因為揮棒的帶動向前倒去。伏黑揮出的球棒從球的上方揮過,連球皮都沒削到。

  「揮空三振!」

  虎杖在場下怔怔地看著投手丘上的本鄉,久久沒有動作。

  強大又充滿進攻性,這就是被稱為世代最強的投手嗎?

  「鬼神般的十七歲,棒球場上的猛獸……」五條悟失聲笑道,「不愧是受到眾多稱贊的世代最強投手,看來我們今天想要拿下這場比賽必須得拼盡一切才行呀。」

  「最強?」東堂抱著胳膊笑了起來,「我最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手了。」

  秤金次手裡拿著根球棒一下下敲擊著手心,他問道:「五條老師,下一輪打席能讓我們自由發揮了吧?」

  五條悟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笑道:「可以哦,只要你們能打到球,隨便你們怎麼做。當然了,關鍵時刻我的指令還是要聽的。」

  遙遠的東京咒術高專校區,結束完早訓的女生們聚集在餐廳裡,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收看著甲子園准決賽的直播。

  「加茂加油,加油啊!」野薔薇聲嘶力竭的加油聲,很快就倒在了電視屏幕裡加茂豪邁的一記空揮中。

  她猛地一拍桌子,氣憤地站起來指著屏幕裡沮喪下場的新田喊道:「不是說弓箭手的動態視力都很不錯嗎?他這個拉弓的怎麼就被三振了呢?我們不是准備了這麼充分的資料嗎,抓住那個火山臉的直球一頓暴揍呀!」

  真依捂著耳朵沒好氣道:「你能不能安靜點,好吵。」

  「這怎麼安靜啊,三振耶,他們被對面連續三振了!」野薔薇氣憤地擼起袖子,露出最近因為高強度的練習而越發線條流暢的手臂肌肉線條,「看他們這糟糕的表現,還不如我上呢!」

  真依譏笑道:「說你是沒點溫柔氣質的男人婆還真說對了,要不,你現在想辦法去變個性?說不定能趕上明年的甲子園。」

  「啊?你這混蛋……」

  「別吵架!別吵架!」

  已經是拉架熟練工的三輪霞和津美紀立刻上前擋在兩人中間,一人拽著一個溫聲安撫著。

  真希安靜地坐在最靠近電視的位置,她看的很仔細,一眼就看出了兩局結果天差地別的原因。

  「五條老師他們的計劃被對面看穿了,這局的配球換成了那個暴躁的投手,所以才會這樣。」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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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伏黑的美技

  「計劃?真希姐,你是說那個總是一副懶散沒正行,看起來完全不像個靠譜監督的五條老師,他今天突然大發慈悲動腦想辦法了?」

  野薔薇滿臉不信的表情。

  在被五條悟這位麻辣教師親自教導的短暫時光裡,她已經清楚地看清了此人的真面目。

  如果要在高專眾位老師中弄一個排名,那麼歌姬老師毫無疑問榮登最受歡迎教師榜首。至於五條悟嘛,最不靠譜又臭不要臉的稱號就焊死在他頭上吧!

  正是如此,剛剛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虎杖他們這些選手身上,一個眼神都沒往兩位老師身上瞟。

  「五條老師還是很好的……」曾經的小迷妹三輪霞小聲地替自己的偶像辯解,她想著五條悟低頭給自己簽名的那溫柔一幕,臉頰不由地泛起一層淺淺的粉色。

  好帥!

  津美紀想了想,「這麼說來,今天大家看選手席的次數確實很頻繁呢。以前他們看起來都是自由發揮的。」

  「還有那個大塊頭東堂!」野薔薇也想起了剛才讓她吃驚的一幕,「東堂那個特立獨行的家伙,他竟然會在第一個打席犧牲觸擊?這在以前簡直不敢想像!」

  真希:「想來,是我們提供的資料幫上了忙,讓五條他們能通過大數據摸清對面的配球,這才在第一局成功抓住了得分的機會。可惜,對面這麼快就找到了問題的原因並換人來配球。」

  「想不到那家伙張了張滿臉不耐煩的臉,比賽的時候,每一球的處理都意外地細膩。」野薔薇嘟囔道。

  她也是參與了巨摩大的信息收集的,本鄉的投球看了不知道多少場,即便是滿心想著男生們能贏的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對手很棘手,男生們想要贏沒那麼容易。

  理子嘀咕道:「我怎麼感覺這家伙的球比上一局更厲害了呀?嘶……這啪啪的聲音好嚇人!」

  三輪霞點頭,「感覺就像是在燃燒怒氣來投球似的。」

  「燃燒怒氣……」真希看了看右下角不斷在150上下浮動的實時球速,又看著屏幕上三振拿下第三個出局數後本鄉那張肉眼可見飽含怒氣的臉若有所思。

  回到甲子園的比賽現場,第三局上半,虎杖在投出四壞球將二棒巨摩大的隊長送上一壘後,三棒錯把快速指叉球當成了直球,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一壘跑者接機推進到二壘。

  四棒打者的第二個打席,他仔細看了兩球熟悉虎杖的投球後這才出手,精准地打中虎杖的內角直球,將球從三游間穿過上壘。

  兩出局跑者在一三壘,虎杖在被打者連續打出兩顆差點就要落到左外野看台的界外球後依舊保持住了冷靜,並用一顆遠離打者視線的外角低的直球,讓四棒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驚險地守住了這一局,沒讓巨摩大再次得分。

  換場後,再次走上投手丘的本鄉依舊是那張怒氣衝衝的不耐煩臉,看向高專男生們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仇人,恨不得手裡的不是球而是一發發導彈,把對手全都炸了才算滿意。

  在他這種看死人似的眼神中,新田不出意料地被三振出局,就連狗卷和第一局打出了安打的機械丸也接連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三上三下光速結束了這一局的進攻。

  這一場比賽,兩位球速上150km/h的火球手對轟,讓在場的觀眾看得十分過癮,一個個目不轉睛都舍不得眨眼,這讓虎杖在上場後收獲了部分觀眾的加油聲。

  虎杖很喜歡這種氛圍,讓他感覺自己被很多人信任著喜歡著,他在准備的時候還不忘朝觀眾們揮手打招呼回應呢。

  這一幕落在准備上場打擊的本鄉眼中,自然又加深了他對虎杖不務正業白白浪費好天賦的印像,因此臉色更陰沉了,走上打擊區時那惡狠狠瞪著虎杖的眼神,看得虎杖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己什麼動作冒犯到了這位世代最強投手。

  本鄉能在巨摩大這支春夏連霸的冠軍隊伍中排到六棒的位置,打擊實力自然不必多說。這輪打席他第一球就打,那清脆響亮的打擊聲非常唬人,要不是角度偏了點球飛進了三壘看台,這球絕對能飛得很遠。

  虎杖嚴肅著表情認真和他對決,但他會的本鄉剛好也會,虎杖的快速指叉球沒能騙到本鄉,反倒送了他一顆壞球數。

  又是一顆外角的直球投偏後,壞球數積累到三顆,好球數卻只有一顆。

  東堂打著手勢讓虎杖別緊張,同時給出了外角球的暗號。虎杖點點頭,依言照辦。

  砰的一聲,本鄉再次出手,不過這次他的球棒位置略微靠下,打出了一顆一壘界外的高飛球。

  本鄉看了眼球飛去的方向,沒怎麼在意,專心准備下一球的打擊。但在一壘守著的伏黑他眯著雙眼打量了會球飛行的方向,衝出去的他沒有減速,反倒加速朝著球跑了過去。

  「唉?伏黑他是打算去接那個界外球嗎?」一直緊張關注著場上情況的澤村忽然指著一壘方向驚訝地喊道。

  「看球的落點,應該會掉進媒體席吧?」

  現場導播是全場反應最快的,直播鏡頭幾乎是在伏黑加速衝出去的瞬間就切到了他的身上,觀眾們也很快注意到了伏黑不放棄的努力。

  「你們快看,直衝媒體席的界外接殺!」有觀眾欣喜喊道。

  為了讓現場的直播鏡頭更豐富,在甲子園的一三壘側均設有一處媒體席,裡面長槍短炮的都是各色高清攝像機。

  在甲子園這片青春的熱土上,幾乎每年都會出現一兩個為了幫投手搶出局數,選手衝進媒體席接球的高燃畫面,這操作通常由距離最近的一壘手或者三壘手完成,結果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但都給觀眾們留下了很深的印像。這次,做出這一激動人心操作的人,換成了伏黑。

  在全場的注視下,伏黑一路向前衝到了媒體席前,他側著身子把媒體席的欄杆當成支點,腳側著用腳邊緊緊挨著欄杆邊線靠著,然後身體側傾伸長了胳膊去夠球。

  周圍的攝像、記者們看見他衝過來,早就面帶激動地讓出一個小圈給他騰位置,同時還不忘利用自己的絕佳位置哢哢哢地對著伏黑一通狂拍。

  伏黑沒理會周圍人的反應,一心一意地盯著逐漸下落的那顆球,然後勾手使勁把它抓在手中。

  周圍的媒體人看見眼前這孩子竟然成功地把球接住了,他們面上剛要露出喜色,就看見伏黑一個踉蹌就要朝裡頭栽進來,眾人大驚,在心底發出了長嘯:孩子,抓住呀!就算摔下來也一定要把球抓住舉高!要是球掉下來了,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眾人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只見伏黑身形踉蹌了一下,上半身晃了晃,竟然穩住了身形站住了。

  那一刻,現場的觀眾就像看見自家孩子挺過難關的老母親老父親,紛紛激動地紅了臉,高興地鼓掌叫起好來。

  「衝進媒體席的接殺!」

  「我就知道每年絕對少不了這個畫面。」

  「為了投手為了出局數不顧一切的奔跑,這才是高野的精神呀!」

  虎杖早在伏黑衝向媒體席的那一刻就瞪圓了眼睛直直地看著這邊,在看到伏黑徹底站穩腳往回走把球往他扔時,虎杖一把將球接住,覺得此刻的伏黑帥得一塌糊塗。

  「伏黑,niceplay!」他激動地朝伏黑喊道,還雙手合攏比了個大大的心。

  伏黑嫌棄地瞥著他,豎起食指說道:「一出局。」

  「站在上面就別著急,一球一球慢慢投。就算球被打出來,你後面還有我們呢。」

  聽著如此讓人安心的話,虎杖眼裡的伏黑身上都閃起小星星了。

  伏黑總感覺他腦子裡在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擺擺手又回到了一壘。

  當了好一會背景板的本鄉眉心擠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帶著滿肚子的沒發泄出來的怒氣回到了休息室裡。

  円城見他寫滿了「別來惹我」的臉,拿起放在旁邊的冰敷袋輕輕貼在他的臉上,本鄉沒好氣地嘖了一聲側身躲開。

  円城:「好了,趕緊降降火吧,天氣這麼熱,別一會中暑了。」說著就把冰敷袋放在了他的頭頂,這次,本鄉沒再躲開了。

  場上,伏黑剛幫虎杖爭取到一個出局數,但危機並沒有接觸,而且才剛剛開始。

  七棒打者見自家驕傲的投手帶著滿肚子的委屈(?)出局了,心中頓生出一陣心疼來,說什麼也不想看到後輩那失望的眼神。

  在好前輩buff的加持下,本就打擊不錯的七棒打者在失手揮空一次後,終於精准地抓住了出棒的時機,把虎杖的球從一壘和二壘之間打穿了過去。

  在七棒上壘後,八棒打者一上來就擺出觸擊的姿勢,還頻頻用向前送棒子的動作干擾虎杖的投球。

  真真假假中,再加上一壘跑者的助力,倒是讓打者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一出局一二壘,九棒打者毫不猶豫地犧牲觸擊,將隊友送入二三壘得分圈。

  至此,高專迎來了本場比賽最危急的時刻。


第202章 三振

  「今天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忘記了。」

  遙遠的烏野高中,即便是暑假訓練也沒間斷的烏野排球部裡,中場休息時日向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坐在旁邊的影山認真想了想,「春高預選賽第一輪都贏了,下一場在下個月,合宿訓練也沒這麼快,沒什麼重要的事啊?」

  月島見他們蹙眉沉思的模樣,譏笑道:「我看你是忘記帶腦子出門了吧?」

  他在報復剛才扣球訓練的時候,日向接連兩次把球砸到他身上的事。

  「月島你……」日向翻身跳起來,手指著月島那張「你能奈我何」的臉,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可惡,要是能有個人來治治月島這張嘴就好了!

  菅原聽見他們的嘀咕想了想,「最近我們的確沒什麼重要的事,不過……」他看向日向,笑道:「今天好像是甲子園的准決賽呢,日向你昨天不是還念叨著高專他們今天有比賽,你要給虎杖加油嗎?」

  「我想起來了!沒錯,就是這件事!」日向欣喜地跺著腳朝門口跑去,要去換衣間裡把手機翻出來,「謝謝菅原前輩!」

  月島看著他來去匆匆的背影無語道:「還真是單細胞生物。」

  「甲子園……」影山想到之前前輩們跟他科普過的甲子園四強約等於春高四強的地位,心生向往。

  准決賽呀……要是他們春高也能打進准決賽甚至走到更遠的地方就好了。

  日向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他就拿著自己的手機又跑回來了。

  剛剛大家已經聽說了今天高專要打准決賽的事,反正這會兒休息時間還沒結束,心心念念多年要打進全國大賽的烏野眾人懷著對高專的一絲淡淡的羨慕,也加入到了觀賽大軍。

  「快點快點,休息時間還有五分鐘。」

  「別急嘛,馬上就好了。」

  眾人圍成密密麻麻的一圈,激動又期待地看著日向手機裡那個轉了幾圈後終於打開的直播畫面。

  「喔!高專他們的對手竟然是巨摩大藤卷!」

  「唉?這支隊伍很厲害嗎?」

  「去年夏天選手權大會和今年春天選拔賽連續兩次甲子園的優勝隊伍……額這兩次比賽你就類比於春高和IH就行了,簡單來說,他們連續拿到了春高和IH的優勝,實力類似於現在井闥山,你說呢?」

  「哇啊!這麼厲害!」

  「嘶……棒球這麼可怕嗎?准決賽就打大魔王了,那決賽豈不是會更激烈?」

  「決賽呀,雖然另一場准決賽還沒開打,但我更看好青道,估計他們能奪下其中一個決賽名額。」

  「青道?」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就看見屏幕上鏡頭一切,給到了左外野看台因為過於活潑打眼,讓直播攝像忍不住頻頻把鏡頭對准他然後被現場導播憋著笑切到大屏幕上的澤村。

  剛剛提到青道的成田看清鏡頭特寫裡那個眼熟的棕發少年,立刻笑道:「吶,畫面裡這個就是青道現在的ACE澤村榮純,他呀,是個很有趣的人呢,和日向很像呢。」

  「名校ACE和這個單細胞生物很像?」月島唇畔扯起一絲嘲諷的弧度,「還是別拉低別人的檔次了。」

  「為什麼別人和我像就是被拉低了檔次呀!」日向不服氣地嚷嚷了起來,被菅原三言兩語勸下,又高高興興地去看自己和名校ACE到底是在相像了。

  只見屏幕上的棕發少年一雙丹鳳眼睜得大大的,雙手還有節奏地一下下向前揮著大聲喊著口號,看起來就非常開朗有活力的樣子,倒是和日向一樣都是太陽般讓人溫暖的性子,只不過他喊出來的口號……

  「加油加油虎大將軍,用你的導彈投球轟碎面前的一切阻礙吧!」

  「對面的打者可要小心了,別看虎杖這家伙長著一張萌虎般老實無辜的臉,但他扔出來的鉛球可是殺傷力超大的,小心別被砸傷了腳!啊哈哈哈哈哈!」

  聽完鏡頭裡那位很有希望衝進決賽的ACE如此爽朗的笑聲後,烏野眾人默契地陷入了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這就是和日向很像的ACE嗎?

  月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糟糕的形容詞和不顧場合的大吵大笑,倒是和日向這個單細胞生物很像呢。」

  日向心虛又慌張地替自己辯解道:「我哪有!」

  「鬼的眼中也會有狼牙棒,能說出這樣的答案,你的語言水平跟視頻裡那個也差不多。」影山悠悠地在日向的心口插上了最後一刀。

  日向怒道:「影山,你別嘲笑我,你也差不多!你那英語水平也太爛了吧!我可比你要……要好一些!」

  影山眉頭一蹙,惱怒道:「日本人學不好英文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月島想起前不久自己那段慘痛的補課經歷臉色一黑。

  現在已經變成學不好英文是理所當然了嗎?看來症狀又加深了呀,沒救了。下次再答應幫那兩個單細胞生物補課,我就是豬!

  大地聽著幾句話功夫又吵起來的幾人無奈嘆氣道:「你們就安靜點別吵了。日向,高專他們的情況似乎不太妙哦。」

  「什麼!」日向著急低頭去看,只見畫面裡打者犧牲觸擊完成推進工作,高專被逼到了兩出局二三壘隨時掉分的危險境地。

  他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緊張地捏著拳頭給特別畫面裡的虎杖加油道:「虎杖,別放棄呀,加油解決掉他!」

  虎杖的球路似乎漸漸被對面摸清楚了呢,東堂蹲在本壘心想。

  他警告的目光先是看了看三壘目的完全不加掩飾的跑者,又想起本鄉的打席時伏黑那顆精彩的差點栽進媒體席的界外球接殺,心中打定了注意。

  沒關系,放心大膽地投吧。他們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身後可是還有七位伙伴和他們並肩作戰呢。

  東堂用摯友間的不存在的記憶將自己的想法同步給了虎杖,安撫下虎杖不自覺緊張起來的心,然後給出了內角直球的暗號。

  來吧,brother,相信自己相信我也相信隊友們,我們一起把眼前的打者解決掉!

  虎杖閉上雙眼沉心定氣,再次睜眼裡眼底一片清明。

  我的面前有東堂,身後有伏黑、狗卷、乙骨前輩他們,場外還有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甚至看台上、學校裡還有熊貓前輩和釘崎她們在默默地支撐著我們,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打者隱約感覺面前的投手變了,就像一只潛伏在陰影裡,若是他敢輕舉妄動就一爪子拍出來的猛獸般充滿了危險性。

  「阿久,加油啊!」

  休息室裡隊友們的加油聲將打者的注意力及時拽了回來,他甩了甩頭,將腦子裡浮現出來的那一絲淺淺的避讓想法甩走,重新舉起了進攻的球棒。

  來吧,這一分我一定會緊緊地攥在手裡的!

  第一球,是一顆主動進攻的內角直球,球貼著打者的胸口削進來,打者後撤一步看准球出棒,卻只削到了球皮,把球擠到了界外。

  「很好,一好球!」早就把心提到嗓子眼的順平猛地一拍手下的欄杆,拍得掌心通紅疼的他直抽氣。

  第二球,來了。

  打者看著急速旋轉著飛過來,只來得及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殘影的白球,眼中驟然升起了驚訝。

  他的球是不是……旋轉得更快了?

  「Strike!」

  很好,兩好球了!

  一壘處,看似雲淡風輕完全不緊張的伏黑,默默在心裡替虎杖叫了聲好,如雷般的心跳也漸漸安定了不少。

  就是這樣投,沒錯,繼續下去,虎杖!

  「右下角的黃燈和紅燈是什麼意思啊?雖然看不懂棒球,但不知道為什麼,但看著虎杖投球的樣子,莫名感覺一陣緊張呢!」緣下拍著普通直跳的胸口,目光沒舍得從日向的手機屏幕上挪開。

  山口湊到他耳邊小聲解釋道:「棒球比賽以進攻方和防守方輪流調換位置分為上下九個半局,每個半局進攻方的打者輪流上場擊球,直到防守方拿到三個出局數這個半局才會結束。」

  「而每個打者的打席根據投手的投球情況會有好球和壞球的區別,投進好球帶或者被打者打出界外的記一顆好球數,投到好球帶外的記一顆壞球數。好球數達到三顆,則打者出局,壞球滿四顆,則打者選到四壞球上一壘,如果打者把球打出去落地了,就是安打。」

  「右下角的黃燈代表著好球數,沒亮的那一排是綠燈,代表著壞球數,而亮著兩盞的紅燈,則是進攻方的出局數。」

  山口的解釋聽得緣下頭大,「棒球的規則好復雜呀,還是排球的簡單,球落地了就代表得分。」

  影山在旁邊頗為認同地連連點頭。他的動作被月島看見後,月島捂著嘴笑道:「如果讓影山和日向去打棒球的話,他們倆估計連規則都搞不懂,跑壘都會跑反。」

  本來在緊張地為好友加油的日向立馬反駁道:「怎麼可能!我是那種笨蛋嗎!」

  至於影山,他的腦子還一團亂麻似的陷在棒球復雜的規則裡沒轉過來,沒聽見月島對自己的嘲諷。

  「不知道是誰剛入隊的時候,連一傳都接不好呢?」月島一擊必殺,日向張著嘴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找不到狡辯的插入點。

  大地頭疼地捂臉,這都多久了,怎麼感覺幾個一年級的比起隊友,相處的氛圍看起來還是更像對手、死敵呢?

  甲子園准決賽的賽場上,虎杖連續兩顆直球拿到好球後,被逼到失去退路的打者收到監督依舊不變的盯著直球來打的指令,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前面兩球算都是內角直球,下一球他是繼續投內角球還是換成外角呢?還有那顆快速指叉球,前面有好幾次他都是在兩好球後用快速指叉球騙揮空搶出局數,這次是不是也一樣?

  打者腦海中思緒萬千,虎杖的球卻很快又來了,根本不給打者太多思考的時間。

  連續兩顆緊貼著打者身體壓迫性極強的內角球後,陡然換成外角的球看起來是那麼的遠,就像脫離了好球帶。

  是……壞球吧?

  打者只猶豫了那麼一瞬間,就錯過了最佳的揮棒時機。

  啪!

  從外角低旋進來的球蹭著好球帶的邊角鑽進了東堂伸出的手套,精准無誤!

  「Strike!目送三振,打者出局!三出局換場!」

  主裁判握拳高聲的宣判點燃了觀眾們的熱情,大家激動地回憶著虎杖三球三振的精彩表情鼓起了掌。

  「厲害!好厲害!兩出局二三壘,那小子竟然用三顆直球將打者給三振了!」

  「三球三振,我還以為那小子撐不下去呢哈哈!」

  「他還只是一年*級呀,前途無量!我已經開始期待二年級甚至是三年級的他會成長到什麼程度了。」

  三顆直球將打者三振的虎杖,感覺一股細微的電流從心口竄了上來,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指尖和胸口都是那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怒吼著衝下投手丘,和笑著向他伸出雙手的東堂抱在了一起。

  「投得漂亮,虎杖!」

  小跑著回來的伏黑對上虎杖看向自己那等著被誇的眼神,眼底帶著絲笑意誇道:「投得不錯,看起來像個ACE了。」

  「哎呀,隱形的ACE大人辛苦了。」眾人回到休息室後,就聽見站在門口的五條悟笑著看向虎杖說道,「虎杖,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的另一位ACE吧。」

  「好呀!」虎杖笑著一口答應了下來,還沉浸在三振打者沒有丟分的喜悅當中。

  他看得很清楚,自己的球路已經漸漸被對面看清了,這時候是換投的最佳時刻。

  虎杖看向伏黑朝他伸出了右手,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伏黑,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伏黑抬手迎了上去,啪的擊掌反手握住,「嗯,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會守住的。」


第203章 心機boy

  換場後下半局的進攻,高專輪到的棒次順位很好,是從三棒東堂開始的中心打線。

  在看到這個順位的瞬間,看台上部分之前看過高專比賽的觀眾頓時興奮了起來。

  「中心打線的最強進攻輪,高專進攻的好機會呀!」

  有觀眾不解道:「雖然中心棒次的輪次進攻性確實強,但對面的投手可是本鄉耶,你倒也不必這麼激動吧……」

  「哎呀,你沒看過高專之前的比賽不知道,高專從中心棒次開始的輪次得分能力超強,還出現過三連安的情況呢!」

  「三連安!那看來的確值得期待一下了。」

  同樣針對高專做過功課的巨摩大自然也非常清楚這一點,在本局開始前,円城還特地跑上投手丘叮囑本鄉道:「正宗,小心了,這輪對面的進攻會非常凶猛。有前兩局的干擾,對面現在應該對我們的配球很迷糊,接下來我會一點點慢慢接回配球權。」

  本鄉還記得上半局自己那顆被當成對面那個不聲不響的ACE接殺當成炫耀資本的界外球,怒氣非但沒降反倒升了上來。

  當即他冷哼了一聲,不耐煩道:「知道了!」

  円城從初中時就開始和本鄉搭檔,對他的性格摸得非常透徹,知道他雖然看起來暴躁易怒,但對投球卻非常專注,不會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這些怒火反倒會成為他的助力,讓他的球更具威脅性,因此,他只是又囑咐了一句就下去了。

  東堂抓著球棒快步走上來,看向本鄉的目光躍躍欲試。

  第一輪打席他聽從五條悟的指令被迫犧牲觸擊,還沒機會好好感受一下眼前這位世代最強投手的厲害呢。

  東堂戰鬥的時候,最喜歡和強者一對一正面對決了,換成棒球亦然。

  他覺得棒球的規則設計太棒了,一次只讓一名打者上場,能讓他毫無顧忌地一心一意只盯著眼前的投手,這項運動簡直就是為他而生的!

  暗下決定要成為本屆大會的打擊王,然後拿著這份榮耀和優勝獎牌向小高田求婚的東堂,此刻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最強打者和最強投手的對決,矛與盾的較量,他相信最後一定是鋒利的矛更勝一籌!

  本鄉覺得眼前這個打者的眼神討厭極了,那自信滿滿的傲據模樣,就像他已經打出安打一般。

  他,最討厭這種眼神了!

  啪!白色的小球急速從投手丘衝過來,東堂揮出球棒朝外角掃去,卻不慎揮了個空。

  「喔!第一球就是快速指叉球呢,成功騙到打者揮棒了!」澤村看著順利讓東堂揮空了的本鄉發出了驚呼。

  倉持則看著那熟悉的急速下沉的變化球,想起了春天時他們在這個球場和本鄉交手時,自己那幾次狼狽的揮空。

  「幾個月不見,那家伙的球更厲害了。」他呢喃道,同時腦子裡已經開始想想此刻如果是自己站在打擊區會是個怎樣的結果了。

  御幸看向降谷,叮囑道:「降谷,你和本鄉是同類型的投手,直球越厲害,變化球的威力就越強,你要好好看看他的投球。」

  降谷乖巧地點頭,「是。」

  東堂有些懊惱剛才的揮空,本鄉的投球是圍繞著直球展開的,有了不同於一般投手的超快球速,前期球路和直球幾乎一模一樣的快速指叉球和滑球留給打者的反應時間進一步壓縮,大大增加了打者打擊的難度。

  只分辨出直球和變化球還不夠,突然下沉的快速指叉球和橫向變化的滑球進壘時的變化軌跡還不一樣,一旦判斷錯誤又是揮空,讓人防不勝防。

  東堂想起了東東京地方大會上遇到過的對手成孔學院,這支沉迷重訓和肌肉的力量型隊伍,打擊時用到的方法就是握短棒縮短揮棒的幅度,盡量等球進來後再打。

  他們的這種特殊的打擊方式對付位移球的效果很不錯,雖然一般隊伍不能輕易模仿,但渾身每個細胞都充滿power,又因為常年的咒術師戰鬥練就了出色的反應能力的東堂來說,復制起來完全沒問題。

  東堂靜下心來冷靜地看著本鄉指尖的動作,同時握棒的手也往上挪動了一寸,想通過縮短揮空的幅度來提高揮擊速度,為自己看清楚球路爭取更多的時間。

  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著,終於,本鄉再次抬起了手。

  來了,這次是直球!

  東堂手臂肌肉瞬間發力,將球全力帶向外野。

  「打中了!」

  觀眾們興奮地抬眼望去,欣喜地目送著球飛向中外野的位置,然後被早已等候多時的中外野手抓在手套裡。

  ……

  竟然是接殺,虧他們聽見這麼響亮的聲音還以為會是支本壘打呢!

  幾乎快靠在中外野圍牆上的中外野手拍著胸口長松了一口氣。

  呼,嚇死他了,那個打者竟然能把本鄉的球打得這麼遠!幸好這球差了點力道沒飛出去,不然……

  中外野手猛地打了個冷戰,不敢去想自家ACE被打出本壘打後那張臉得有多黑。

  場邊,虎杖本來都抬起雙手本來都打算鼓掌慶賀東堂安打上壘了,結果看見球被接住後,他嘴張得老大,訕訕地把手放了下來。

  虎杖的打席也沒討到什麼好,三球後他打出了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步了摯友東堂的後塵。

  乙骨倒是挺不錯的,他打得不急不緩,兩好球後他猜中了對手的配球,把外角陡然下沉的那顆變化球撈了起來帶到了外野,成功安打上壘。

  後續接力的六棒秤金次倒是想續上安打,最好能打出一支長打直接得分,可惜兩好球後他猜錯了配球,遺憾遭到三振,三出局換場。

  第五局上半,大會廣播響起,咒術高專進行場上守備位置更換。

  「ACE終於要上場了。」

  「唉,那個火球手的球路我才剛剛摸清抓住呢,怎麼就突然換人了呢,繼續讓他投嘛。」

  巨摩大的隊員中,有好幾個看著已經換上厚重捕手護具的虎杖頗為遺憾。

  比賽中,每一次換投都意味著打者要重新熟悉陌生的球路,去年夏天,他們就是用這個辦法硬生生磨掉了擁有絕對王牌的稻城實業,順利拿下優勝的,沒人比他們更清楚兩名優秀投手的接力,對進攻方來說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ACE伏黑的球速不如虎杖快,但勝在控球更精准,能控制落在九宮格的任意一個位置。變化球他會快速指叉球、卡特球以及變速球,同時他還擅長利用投手板的位置變化為投球增加變化角度,和他對決的時候別急著揮棒,要耐心觀察。」

  上場前,聽完新田監督的指導後,隊長西英雄也不放心地多叮囑了幾句。

  隊員們笑道:「隊長你就放心吧,我們可是身經百戰的老將,又不是愣頭青。而且,這一局的第一個打席,可是你的呀。」

  西英雄笑罵道:「我當然知道第一個上場的是我了,我就上去給你們打個樣吧!」

  「哈哈,看你的精彩表演了隊長!」

  和隊友們打趣完上場的西英雄,在場邊仔細看了幾球伏黑的熱身,越發堅定自己的判斷了。

  這是一個很冷靜有自己節奏的投手,控球也幾乎做到了捕手的手套擺在哪他就能投到哪,賽場上,這樣的投手是最難對付的,因為你的一切干擾手段都對他產生不了任何不良影響,只能從正面擊敗他。

  果然,能戰勝火球手當上ACE的人,能是什麼善茬,只能解決掉他惹!

  滿頭大汗地從投手丘上下來,換上一身嚴實悶熱的捕手裝備蹲在本壘板後的虎杖瞥了眼打者的眼神動作,沒戴手套的手快速打出一個手勢。

  伏黑點點頭,腳下挪動著站到了投手板的一側。

  緊靠在一壘側投手板的那頭站著?

  打者注意到伏黑站位的變化,心裡有了思量。

  從這個位置投球過來,有幾種可能。

  一是從外角切向內角的對角線直球,從那個位置投球過來,球的進壘角度會更靠外,偏移變化不亞於滑球。

  二是外角球,直球和變化球都有可能。把球從那個遠離右打者視線最遠的地方投過來,還沒在打擊區看過他的投球的打者,對球路沒有判斷,第一球很可能放過看看情況,這樣一來他就能白賺一顆好球數了,真有心機!

  打者眼裡很有心機的伏黑淡淡地抬手把球投了出來,打者經過一番激烈的頭腦風暴後還是決定不能落了下層讓那個投手以為他們怕了,決心第一球就打出風采來讓伏黑害怕,於是,打者在球飛進來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揮棒了。

  呼,一點也不意外的揮空。

  早就猜到這位責任感很強性子又跳脫的隊長大概率會出手的伏黑,和虎杖一起利用站位悄悄設計了個陷阱,讓打者自己胡思亂想自我攻陷決定出手,這才輕松地用顆外角的壞球騙到打者揮空,拿到第一顆好球。

  打者有些懵,他不知道這一球到底是伏黑失投沒能投進好球帶,還是他們本來就配了顆壞球想騙他揮空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從結果來說他想的沒錯,這個投手果然是個心機boy!


第204章 危機

  被心機的伏黑騙了一顆好球後,打者明顯謹慎了很多,每一球都看得很仔細不再輕易出手了。

  但他獨自謹慎又有什麼用呢,這是打者和投捕之間的對抗。

  緊兩球後,打者就被伏黑一球接一球的好球給逼到失去退路,不得不出手,然後……就打出中外野方向的界外球被接殺出局了。

  「那家伙的控球太精准了,幾乎是指哪打哪,偏偏那對投捕還喜歡投些落點模棱兩可的球讓你糾結到底要不要出手,太可恨了!」

  西英雄氣呼呼地跺腳衝回休息室後,就跟小伙伴們講述了自己的糟糕經歷。早在場下看著選球能力不錯的隊長都被對面那個小白臉ACE耍得團團轉的眾人,不由在心中對伏黑的實力又加了幾分慎重的態度。

  「游擊和二壘的封殺……和虎杖的投球比起來,巨摩大的打者在對上伏黑的時候明顯猶豫了很多。」倉持一眼看出了換投後場上的變化。

  御幸道:「和虎杖比起來,伏黑的控球明顯要好很多。而且他很擅長利用好球帶邊角來模糊打者的判斷,再加上他不斷調整投手板的站位制造同一種球進壘時的角度變化,能用上這種投法,看來他對自己的控球很自信呢。數月不見當刮目相看,和我們上次交手比起來,他又精進許多。」

  澤村驚奇又帶著點酸溜溜的語氣說道:「好難得聽御幸前輩你誇人,總感覺怪怪的。你是不是又憋了什麼壞招!」

  御幸尷尬,「喂!別把我想得這麼壞嘛,而且,我不是經常誇你們倆嗎?」他指的是澤村和降谷。

  澤村茫然地瞪大眼睛,「你什麼時候誇過我?!」

  「沒有嗎?」

  「有嗎?降谷,你說有嗎!」

  降谷仔細想了想,很果斷地搖頭把御幸賣掉了。

  「你看,降谷都搖頭了!」澤村理直氣壯地看向御幸,那眼神就像在說「我看你還要怎麼抵賴」。

  大忙人御幸要顧及的事太多,哪還記得自己平時有沒有誇過兩個後輩這點小事,這會兒正撓著頭懷疑人生呢。

  其他人樂於看御幸吃癟,紛紛抿著嘴角努力憋笑,沒一個上來幫忙的。

  換場的下半場,高專依舊沒能從本鄉的投球中討到什麼好,甚至發現他們的配球又變了之後,伏黑和新田均被三振出局,也就加茂稍微好點,是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的。

  第六局上半,這一局又輪到円城和本鄉這對搭檔的打席了。不過第一個上場的円城被伏黑用一顆變速球騙到,打出內野滾地球第一個被封殺出局。

  緊接著上場的本鄉一如既往地臭著張臉,和一臉平靜任爾東西南北風表情都沒什麼變化的伏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出手很干脆,第一球就打。

  「本鄉打中了!」

  觀眾們將手搭在額頭擋住直射的刺目陽光,目送著在空中穿梭飛行的白色小球越飛越遠。

  「要飛出去了嗎?」大家在緊張地期待著。

  幾萬人的注視下,轉身向後急速奔來的乙骨沒有減速,他直直地衝了過去,在距離外野圍牆還有一米多遠的地方猛地蹬地跳起,然後在觀眾們的驚呼聲中右腳踩著圍牆用力一蹬借力,同時身體側身扭過來,帶著手套的手一把即將砸到圍牆最上沿的小球緊緊抓在掌心。

  「哇哦!」

  見乙骨平安落地沒受傷,懸著顆心的觀眾們捂著被嚇得砰砰直跳的胸口總算把心放了下來,接著海浪般的掌聲和誇贊聲便朝乙骨湧了過去。

  「好厲害!他好厲害!這麼難接的球,他竟然接住了!」

  「他是鷹嗎?會飛嗎?剛才那套動作也太流暢靈動了吧,怎麼做到的?!」

  「剛才那顆球如果沒接住,絕對是支二壘……不,甚至有可能是三壘安打!」

  「哎呀可惜了,本鄉這一球打得這麼好,偏偏高專的中外野有個這個厲害的野手在,不然……」

  「我算是發現了,高專的野手都是埋頭直衝不要命的,距離牆這麼近他都敢不減速衝過去。」

  「8號中外野手乙骨憂太,三分鐘,我要知道這個人的所有信息!」

  「隊長乙骨……我記得地方大會的時候,他就有過好幾次美技守備,咒術高專的中外野有他在太安心了。」

  一時間,看台上基本都是討論乙骨的聲音,聽得乙骨臉頰泛紅,默默地把帽檐又往下按了幾分。

  觀眾們的贊許已經如此熱情,更何況是隊友們呢。

  「乙骨前輩,好厲害!你就是我們的守護神!」這是虎杖和新田兩個後輩。

  秤金次聽見守護神幾個字皺了下眉,但還是拍著手向乙骨表示了肯定。相比之下,還是機械丸和加茂的贊許中規中矩沒什麼問題。

  至於伏黑嘛,原本他最尊重的前輩就是乙骨了,至今不曾改,如今看到前輩如此奮不顧身又帥氣地幫自己抓到一個出局數,他眼底也泛起一層溫柔的笑意,看著乙骨遠遠地豎起了大拇指。

  至於打出這一球的本鄉,他在球被乙骨接住的瞬間就轉身下場了,不過臉色黑得有些可怕就是了。

  「唉,又是三上三下。怎麼感覺除了第一局,高專的強打線打不太動本鄉呀?」

  第七局下半,在高專又一次無功而返後,看台上有部分觀眾咂摸出味來了。

  「咒術高專到目前為止才4支安打呢,這和他們一向放煙花似的強打風格不符合呀。」

  「就連虎杖到目前為止都只有一支安打呢,的確不太正常。」

  「本鄉還是強啊,就連咒術高專的打線都打不動他,看來這場比賽結果已經出來了。」

  與此同時,五條悟也在問著男生們同一個問題。

  「五局了,大家應該快要打出來了吧?再不快點努力,就要最後一局了。」

  聽到這個問題,男生們也有點尷尬。一向在賽場上如魚得水揮棒豪邁的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有力使不出來的感覺。

  不得不說,巨摩大藤卷不愧是拿下春夏連霸還要繼續爭取兩連冠的冠軍預備役,無論是守備核心的本鄉,還是場上的其他隊員們,基礎都非常扎實,沒主動給出任何一個破綻。

  東堂凝眸沉聲道:「一定會打出來的。」

  虎杖遙望著對面選手席裡坐在後排的本鄉,默默攥緊了雙拳。

  這是他和同伴們的另一場戰鬥,雖然對手很強,但他想贏,想和大家一起贏下來!

  第八局上半,在首先上場的三棒打者打出右外野的高飛球被秤金次接殺後,四棒躲開伏黑的變速球後成功抓住了他的直球打向了右外野。

  一出局一壘,狗卷在虎杖的手勢暗示下提前准備跑位抓雙殺,搶在跑者上到二壘前將其封殺在壘包前,然後迅速朝一壘傳球。

  一壘裁判緊盯著一壘壘包看了片刻,雙臂迅速攤開高喊道:「Safe!」

  高專雙殺失敗,只封殺掉了進二壘的跑者,而打者安全上壘。

  「Don『tmind,don』tmind,兩出局!最後一個穩穩地拿下!」內斂的乙骨承擔起自己作為隊長的職責,主動站出來高聲喊著提振士氣。

  本鄉又一次站上了打擊區。

  他冷冷地瞪著伏黑,帶著手套抓著球棒的雙手緊得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他的前三輪打席,只有第一輪痛快地打出來的,後面兩次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接殺出局,這讓暗自下決心給對面點顏色瞧瞧的他非常不爽。

  這應該是他的最後一個打席了,他決定把握機會,一定要打出去!

  現場的解說也在祈禱著兩人的對決,解說的語氣中充滿了看熱鬧的味道。

  「本鄉的上輪打席差點打出了一支直擊中外野圍牆的長打,但被咒術高專的中外野手用一個踩著圍牆飛到空中的美技守備完成接殺,相信本鄉本人也是非常不甘心的,不知道兩位ACE的第二次正面對決結果會如何呢?」

  「第一球,變速球!成功騙到本鄉揮棒了!」

  西英雄趴在休息室前的欄杆上喃喃道:「第一球就投變速球,心機boy!」完了又扯著嗓子大聲地給本鄉加油道:「正宗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旁邊的隊友默默撓頭,一顆變速球而已,怎麼就心機了?

  本鄉皺著眉收棒輕輕甩了兩下把被帶偏的手感重新找回來,這才再次進入准備狀態。

  虎杖瞥了他一眼,快速給伏黑打了個手勢後,在伏黑抬起手准備投球的瞬間,迅速挪動腳步將手套拉到內角的位置准備接球。

  砰!

  球在進壘的瞬間迎上了本鄉快速揮出的球棒,在他力道十足的揮擊中,球從加茂的頭頂飛過徑直朝左外野飛去。

  霎時間,場上幾乎凝固的局勢變動了起來。

  「快點快點!円城再跑快點!好呀!」

  在三壘壘指手舞舞蹈的大幅度動作指揮下,從一壘出發的円城一路疾衝一口氣衝到三壘,距離本壘只差最後一段距離,而本鄉而抓緊機會衝到了二壘。

  第八局上半,兩出局後ACE本鄉的長打為巨摩大帶來了一個很好的得分機會。而換投後一路順風順水投到現在伏黑,也遇到了本場比賽的第一個難關。


第205章 第九局

  「哎呀,兩出局二三壘,這個七棒前面可是從虎杖手裡打出過安打的,要是他……」

  高專餐廳裡,心裡記掛著男生們緊張比賽的女生們,干脆翹掉了上午的訓練,一心一意地等待著這場比賽的結果。

  看到現在這個情況,理子當即就害怕地捂住眼睛不敢繼續往下看。

  野薔薇猛地拍了下桌子,將桌上的幾個空茶杯都震了起來,「沒問題的!伏黑那小子的球我打過不少,狡猾得像狐狸,他一定可以守住的!」

  理子:「唉?看釘崎你平時和他們兩個一年級的相處方式,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相信伏黑。」

  野薔薇:「平時鬧歸鬧,不代表別人可以隨便欺負他們呀!」

  真依皺眉道:「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他們倆好像你的跟班似的?」

  在眾人鬧成一團時,津美紀安靜地坐在角落裡,雙眼直直地盯著電視屏幕裡伏黑的身影。

  她雙手合十,默默地為伏黑祈禱:「神呀,請保佑惠他能撐住,請保佑他們贏下這場比賽吧。」

  甲子園的高專選手席裡,五條悟沒什麼距離感的和順平一起手撐著欄杆趴在上面盯著場上的比賽。

  「惠,悠仁,他們第一球就會出手哦。」他喃喃道。

  第一球先來快速指叉球騙他揮棒怎麼樣?

  看到虎杖打出來的暗號,伏黑想到五條悟剪輯的那條恐嚇性滿滿的視頻裡,不少投手都是在被安打後心態不穩,被下一棒打者抓住第一、第二顆球打出去,逐漸崩盤的,於是他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結果和伏黑他想的一樣,打者第一球就打了,而且揮棒的幅度特別豪邁,要是讓他打中了,絕對是支飛向外野很深位置的長打。

  虎杖感受著打者揮棒的勁風撲在臉上一陣後怕。

  哇啊,好可怕!這要是被打中了,絕對要掉兩分的!

  比賽進行到最後的關鍵幾局,雙方都漸漸摸清了對手的投球,開始展現自己真正的實力了,這讓虎杖和伏黑不得不更加謹慎。

  巨摩大的應援聲響徹雲霄,幾乎能把投手丘上的微塵震得飛起。

  伏黑又一次調整了自己在投手丘上的站位,這次他站在了靠近一壘側的那邊。打者留心注意著他的移動,默默猜測他是不是又要投內角球了?

  「第二球來了……是變化球!打者判斷失誤,用棒頭勉強將球掃到二壘方向,二壘手撿球封殺,out!」

  「很可惜呀,兩出局二三壘的大好局面,七棒打者被投手的一顆遠離外角的卡特球騙到,遺憾出局。」

  守住了!

  津美紀看著畫面裡滿臉嫌棄地把笑著靠過來慶祝的虎杖推開的伏黑,忐忑了許久的臉上終於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注意她許久的真依說道:「你們姐弟倆的感情真好。」

  津美紀笑道:「你和真希的感情也很好呀。」

  真依一愣,惱羞成怒道:「誰跟她感情好了!」

  隔著幾張桌子坐在遠處的真希聽見她的怒喊看了過來,被真依惱怒地瞪了一眼,弄得真希很費解,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得罪了她。

  津美紀看著嘴硬的真依,難得笑出了聲,惹得理子連連驚呼道:「天吶,津美紀竟然也會不優雅地大笑!」

  野薔薇朝她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為什麼大笑就是不優雅呀,別擅自給優雅下定義!」

  「你放聲大笑的時候我又沒說過你不優雅……」

  「嗯?」

  「二壘手方向的地滾球,球被撿起來傳向一壘,out,三出局!」

  「第八局下半,高專又是三上三下沒有打者上壘呀,這樣一來,雙方將保持著1:1的平分進入到最關鍵的第九局!」

  「這是兩隊的最後一次進攻,如果巨摩大能在上半局打破僵局,將會給後攻的高專帶來很大的追分壓力。反之,如果巨摩大上半局沒能得分,而高專在下半局得分了,那麼高專將直接殺死比賽贏得勝利!」

  「最緊張激烈的一局比賽即將開始,觀眾們千萬別離開,讓我們一同期待!」

  「又是三上三下,高專的打線怎麼遇上本鄉就啞火了呢?」

  局間休息時,看台上的觀眾們又互相討論了起來。

  「七棒開始的下位打線,正常。」

  「拜托,那可是本鄉正宗耶!被評為數十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投手!你應該問有哪只隊伍遇上本鄉,打線不會啞火的。喏,春天選拔賽那會,青道在八進四淘汰賽的時候遇上本鄉,不也被打了個2:0零封嗎?整場比賽他們只打出了一支安打呢。」

  「哎呀,那會兒不是才剛結束冬訓期,新隊伍成立後都沒什麼機會打練習賽嘛,也……也正常。」

  「那咒術高專還是今年才突然殺出來的新隊伍呢,估計練習賽都沒打幾場。」

  「你這麼說……也是,看著高專的隊員們基本功都這麼扎實,我總忘了他們是只新隊伍的事。」

  「哎呀,別擔心了,高野不是有種說法,那就是真正的比賽第九局才開始嗎?我看高專後面幾局雖然也沒機會上壘,但漸漸地他們被三振的概率都減少了,都是封殺或者接殺。和本鄉正面對上,能摸到球就意味著還有機會!」

  「你說的沒錯!說不定最後一局他們就轟了一發滿貫炮了呢!」

  「還滿貫炮呢,這個局面發生的前提,是本鄉接連放三名打者上壘。各位不好意思了,我是支持巨摩大的,就看誰的眼光更好了。」

  「唉,原來你小子是站在對面的呀!」

  大熱天的,金丸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想不到高專竟然能和巨摩大平分打到第九局,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到底會怎樣。」

  他想起了當初自己直面本鄉的投球時那種被完全碾壓的恐怖感覺。

  澤村從他身後冒出了腦袋探過去,「還用說嘛,肯定是虎杖他們贏了!」

  金丸被嚇了一跳,沒好氣地照著他的腦門把人按回去,「你完全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這麼說的,完全沒有參考雙方的實力差距!」

  「怎麼沒參考!高專要是不厲害的話,能緊咬著比分不讓巨摩大反超?」澤村不服氣地反駁,金丸一噎,這話說得還真沒錯。

  倉持搓了搓看熱鬧的御幸,問道:「喂,你更看好誰?」

  「我嗎?」御幸拖長了尾音思考了會,然後在倉持眼神逐漸冰冷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吊著自己時,說出了答案。

  「我當然是更看好巨摩大的。」御幸道,「我們都和巨摩大交手過,清楚他們的實力有多強。雖然高專的實力也很出眾,但到底他們吃虧新隊伍練習量不如巨摩大上,如果再給他們一年的時間練習,那結果還真不好說。」

  「競技體育天賦固然很重要,但日復一日的練習累計起來的經驗也至關重要,畢竟已經擁有出色天賦的天才們也在日不停歇刻苦地練習著。」

  倉持看著計分板上雙方數量懸殊的安打數喃喃道:「我還挺想看下克上的。」

  一分鐘後,這場萬眾矚目的准決賽最後一局開始了。

  巨摩大的打線是從八、九棒下位打線開始的。

  伏黑先用三顆在外角好球帶邊緣來回橫跳的直球搶到了兩好球的領先,然後才用卡特球讓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九棒打者前幾輪打席都被伏黑用投球戲耍,又有八棒的前車之鑒在,反正是好球還是壞球他很難分清,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棄了選球,專心地盯著伏黑的球路,自打感覺自己能打到的球。

  在經歷了一次揮空一次界外球後,還真的讓他抓住了伏黑的直球遠遠地打到了左外野。

  新田的反應很快,他疾衝過去把球撿起來,沒有墊步立刻將球傳向二壘,逼停了還想往二壘衝的打者,讓他不得不轉身往一壘走。

  巨摩大的應援團立刻亢奮地吹齊了小號,奏響了安打的慶祝曲。

  緊跟著上場的一棒打者上來就擺出了觸擊的動作,五條悟思考片刻,他判斷最後一局對面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地浪費一個打席來觸擊推進,於是沒有下達驅前守備的指令,而是讓隊員們還站在各自的守備位置上,嘗試抓雙殺。

  一棒是左打,想讓他打出內野滾地球抓雙殺的話,最好用的球種就是衝向左打胸口位置的卡特球了。

  虎杖和伏黑先是用一顆外角低的直球對打者進行了一番試探,那打者橫握著的球棒及時往回收了,完全沒有迎上去的意圖,感覺就像是故意擺出觸擊的姿勢試圖干擾投手投球的心態,搶壞球數的。

  心裡已經將答案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伏黑這才切成內角的卡特球。

  誰知,那打者竟將伏黑和虎杖的心思猜得非常准,他猛地向後撤了一步,同時將橫握的球棒舉起。

  砰!正中球心。

  他早就猜到我會投卡特球!

  伏黑一怔,下意識地彎腰想要去攔砸到自己腳邊的球。

  小小的白球非常靈活,它重重地砸在地上,不等伏黑伸過來的手觸碰到自己,就已經像道閃電般跳走了,並從來不及趕過來的機械丸和狗卷正中間彈跳著滾到了中外野。

  滾地球跳出二游間的防護屏障,打者安打上壘,一出局一二壘!

  「悠仁!」

  五條悟撐起身站起來快步走到休息室的門口,舉著隨手從地上抄起的一個深藍色擴音筒大聲喊了虎杖一聲,然後手往回招了招,示意隊員們驅前守備。

  他想起女生們准備的資料裡有寫,二棒是巨摩大的隊長,很擅長觸擊。而且現在是一出局一二壘,後面就是中心打線了,這麼好的機會,對面極大概率會讓觸擊很不錯的二棒犧牲自己的打席,優先將兩個跑者送到二三壘更容易重回本壘的得分圈!

  虎杖立刻照辦,讓防守一三壘的東堂和加茂往前走了幾步,隨時撿觸擊球,同時機械丸和狗卷做好接應工作,爭取看有沒有機會雙殺。

  局勢瞬間緊張了起來,八月明晃晃的大太陽曬得腳下的土地蒸籠般散發出陣陣熱氣,偌大的甲子園就差一顆火柴就能點燃。

  等二棒打者西英雄站上打擊區後,關鍵的火*柴也就位了,就看他能不能點燃引爆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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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落幕

  九點開始的比賽,現在已經十一點多接近正午,正是一天中太陽正毒的時候。

  被三十多度的大太陽曬著,難免會覺得心煩氣躁,但觀眾們如今的心思都撲場中進行到最關鍵時刻的比賽上,一個個搖動著手裡的扇子穩穩坐在位置上,倒是看台上賣啤酒冰塊的小妹生意火爆,走走停停笑著應承顧客們招呼。

  又和這個心機boy對上了,西英雄憤憤地想,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輕易上當了!

  他下定了決心,不管伏黑怎麼暗示誤導,他一心只想著完成監督交給他的任務,專心做好自己應盡的職責。

  觀眾們啤酒也不喝了,冰飲也放下了,專心致志地看著場上的情形。

  擔心他第一球就出手,伏黑和虎杖先來了顆外角下沉的變化球。打者握棒的手猶豫了一下,隱約意識到不錯迅速收了回去。

  「ball!」

  嘖,竟然沒騙到他。

  虎杖換了下手套擺的位置,又叫了個直球。

  「哇!145km/h!」

  「比到最後一局,就連溫吞的伏黑都爆發突破最快球速了!」

  「甲子園嘛,最鍛煉人的。」

  「伏黑!」虎杖興奮地指著計分板上的實時球速催著讓他看。

  伏黑依言無奈地看了眼計分板上刷新的數字,心底沒太大的觸動。

  或許是十種影法術非常考驗對咒力控制的緣故,即便是打球,他也更看重對球的控制,對球速的追求到沒那麼強烈的渴望。

  虎杖對他平靜的近乎冷淡的反應也是沒脾氣了,只要也收斂起表情,好像這是件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小事似的。

  高專眾人覺得投出145km/h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但看台上有人已經有人磨起了牙。

  「145!」澤村一邊磨著後排的槽牙,一邊死死地瞪著計分板上漸漸消失不見的數字,喉嚨裡發出了陣陣不高興的呼嚕聲。

  和他坐在一起的奧村看了他好幾眼,好奇問道:「你這是干什麼?」看個球而已,為什麼他的表情和情緒能這麼豐富?

  御幸壞笑道:「估計是在嫉妒他新認識的兩位好友如今球速也全都超過他了吧。」

  澤村嘴硬狡辯道:「才不是呢!你這個壞心眼的眼鏡狸貓,別隨便猜測我的心意!」

  御幸明顯是不信的,拖長了尾音唉了一聲。

  奧村皺眉看著這位不靠譜的隊長,說道:「御幸前輩,你不是告訴過我,捕手要照顧好投手的心情的嗎?」怎麼能在准決賽這麼關鍵的比賽開始前,對投手說出這種話來?

  然後他又頂著張冷淡的臉對著澤村說道:「澤村前輩,你是在嫉妒嗎?」

  「嫉……嫉妒?!」

  不等澤村惱羞成怒地開吼,就聽見奧村繼續說道:「在我看來,前輩你在變化球方面的天賦也非常強,或者說,與眾不同。」

  澤村的眼睛亮了,表情也有原本的惱怒變成帶著點得意的欣喜。

  奧村:「每個投手擅長的方向都不太一樣,降谷前輩球速很快,球威重,是以快制動的類型,那麼澤村前輩你就是用千變萬化的位移來迷惑打者的魔術師類型,換成高專的兩位投手來投前輩你會的球種,他們還不一定投得來,所以你不用羨慕。」

  倉持嫌棄地瞥著表情尷尬的御幸,東條湊到金丸耳邊小聲感嘆道:「想不到奧村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金丸也有同樣的感慨,「是吧,他看起來就不是會有大道理的類型。」

  拓馬一臉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好友,臉上的表情十足十的自家好大兒終於長大了的驕傲。

  也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活潑開朗的澤村前輩的帶動,最近光舟的話漸漸多了起來呢,真好呀。

  青道的監督片岡看了眼場上即將結束的比賽,站起來喊道:「御幸,帶大家到外面熱身准備吧。」

  「是!」

  場上,打者驚訝於伏黑突然變快的球速,但他咬了咬牙,強逼著自己緊張地飛快跳動的心髒冷靜下來,然後在伏黑的下一球投過來的瞬間將球棒迎了上去。

  「觸出來了!這顆球觸的位置非常好,沿著一壘線落到捕手和驅前的一壘手中間的位置。」

  解說的聲音也激動了起來,提高了音量連珠炮似的把場上的一舉一動仔細地說出來。

  「一壘手上前來撿球,投手快速朝一壘跑去補位。一壘手轉身後先是朝二壘看了一眼,顯然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抓雙殺的,但壘上的兩個跑者都是在投手出手的瞬間就啟動向前跑的,現在傳二壘是來不及了,一壘手只能傳一壘抓打者,一出局!」

  「二棒不愧是巨摩大的隊長,擁有全隊最高的觸擊成功率,太穩了!這樣一來就是兩出局二三壘了,巨摩大又一次站在了得分的門外,就看接下來的三棒清壘打者能不能敲開這扇門了!」

  春夏連霸的冠軍隊果然厲害。

  五條悟咋舌,立刻下指令讓驅前的東堂和加茂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同時三位外野手也各自尋找機會趁打者不注意調整站位,小心長打。

  「三棒很擅長打內角球。他的最後一輪打席,還是別給他有機會打擅長的球吧。」夏油傑捧著平板提醒道。

  五條悟:「嗯,我已經用暗號提醒過悠仁了。」

  「兩出局跑者在二三壘,打者是中心打線的三棒……」他笑道,「最後一局趕上這種局面,真刺激呀。」

  「也就只有你能說出這種話來了。」夏油傑吐槽道。

  和上一局一模一樣的經歷,這次有了第九局最後一輪的效果加持,給這次普通的對決加上了不一樣的色彩,就連虎杖的心跳也加快了幾分。

  守住了,對面就三出局不得分換場,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裡。如果沒守住……落後急需追分反超的局勢將對我們非常不利。所以,最好還是把這個打者按死在打擊區吧。

  虎杖打量著打者的表情和動作,又看了看他居中開放式的站位,他挪動著腳步往內角位置靠,制造出輕微沙沙的腳踩沙地的聲音,但手裡朝伏黑打出的暗號卻是朝外角偏的。

  雖然球場整個球場都被巨摩大應援團的應援聲所籠罩,但萬一這家伙耳力驚人,聽到了他故意制造出來的聲響呢?這麼關鍵的時候,能騙就騙,反正不吃虧。

  「虎杖那家伙也學會騙人了。」野薔薇咬著指甲焦躁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說道。

  理子放在桌面上的胳膊感受到桌子傳來的一顫一顫的動靜,無奈道:「釘崎,你也太緊張了吧。」

  「我才沒緊張呢,又不是我的比賽!」釘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就是否認。

  理子把手放下靠坐在椅子上說道:「是是是,你沒緊張。」

  話音剛落,只聽見電視機裡砰的一聲,伏黑投出的球驟然被打者重重地敲了出去。

  野薔薇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拍著並大喊道:「出界!那顆球趕緊給我出界!」

  津美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直直地看著那顆朝著右外野飛去的白色小球,緊張地在心裡祈禱:飛出去吧,求求你飛到界外去吧!

  直播的鏡頭是從一壘側的看台上拍過去的,球逐漸下落的過程中剛好被看台擋住了視線,不能第一時間看到球到底是落在了界內還是界外。

  雖然看不到結果,但大家都聽到了解說振奮的吼聲:「界內!這是顆界內球!剛好落在右外野邊線附近的車布邊安打!」

  位於二壘和三壘的跑者在球打出的瞬間就啟動快速向前奔跑,從三壘出發的跑者回來了,從二壘出發的跑者繞過三壘後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右外野手快速將球撿起傳球,他沒有選擇把球先傳給二壘手,再由二壘手中繼轉傳,而是選擇直傳本壘!」

  「好快的速度,好遠的傳球!右外野手的傳球直直地飛到本壘附近才落地,捕手上前一步去接球,同時跑者也衝過來了!」

  「捕手拿穩球轉身觸殺……safe!主裁判毫不猶豫地雙手攤開表示跑者先一步回壘,巨摩大連砍兩分!」

  巨摩大選手席裡的隊員們瘋了似的高興地喊了起來,和身旁的隊友們擁抱擊掌慶祝,高興來之不易的兩分。就連本鄉的表情也柔和了幾分,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握拳攥緊了手小幅度地揮動了一下。

  可惡!已經很小心地避開打者擅長的內角球了,沒想到外角的變速球竟然被他給抓到了。

  跪在地上的虎杖懊惱地錘了下地面,但很快他就爬起來調整好表情,扯出一絲笑對著伏黑喊道:「兩出局!伏黑,別放在心上,先專心把四棒解決掉,兩分而已,下半局我們能追回來的!」

  兩分而已?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上場的四棒打者詫異地掃了眼虎杖,挑眉暗想道:這小子,口氣還挺大的,真以為本鄉的球很好打嗎?

  他看了眼被秤金次快速的守備逼停在一壘的隊友。

  哼,我們的進攻還沒結束呢,就讓我來讓你們見識下什麼叫看不到盡頭的半局和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吧!

  伏黑垂下眼眸看著掌心被虎杖擦得干干淨淨才丟過來的棒球。

  當初跟著五條悟學習變速球的時候,夏油傑就說過了,變速球雖然和直球搭配使用效果很不錯,但如果被打者看穿的話,就會變成一顆很好打的球。這還是他投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被人正中球心,結結實實地把變速球給打出這麼遠呢。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外面的世界果然更廣闊,厲害的對手也一個接一個的。

  「伏黑!」

  他抬頭對上虎杖擔憂的眼眸。

  手指向內收力將棒球抓緊,伏黑朝虎杖遞了個眼神讓他別擔心,這才按照虎杖給出的暗號合手調整拿球的手。

  事已至此,再怎麼懊悔已經發生的事也沒用,還是著眼於當前,將面前的打者解決掉吧。

  緊貼著打者手肘的內角直球,緊跟著是顆突然下墜的變化球,打者猝不及防將球擠了出去,機械丸向前跑動將球撿起再傳球一壘,行雲流水地將打者封殺出局。

  「最後以一顆二壘封殺收尾,三出局換場,巨摩大帶著兩分的優勢進入到第九局下半的防守。」

  「而對於高專而言,這是他們最後一輪進攻,兩分的分差,投手丘上站著的還是從第一局就投到現在狀態依舊火熱的本鄉,雖然艱難,但他們沒有退路。」

  「最後一個半局了。」趁著狗卷穿護具的時間,五條悟將所有人都喊了過來,目光依次從每個人臉上掃過。

  「有很多話之前忘了說,在這裡我就一並跟大家說了吧。首先,我要恭喜並感謝大家。」

  「唉?」

  本以為他會說點戰術安排再不濟會說點提振士氣的話來的眾人,面面相覷全都傻眼了。

  恭喜?恭喜什麼?恭喜他們落後,這一局如果打不出去就要被巨摩大淘汰了嗎?

  伏黑黑了臉,心想那個眼罩男應該不至於這麼心黑。

  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五條悟笑道:「別多想,我只是想恭喜你們打進了甲子園。」

  眾人聞言都覺得很無語。甲子園都打到准決賽最後一局了,你才說這話是不是太遲了?

  五條悟沒理會眾人心裡的嘀咕,繼續道:「還記得我們剛建部時的目標嗎?」

  尊師重道好學生的虎杖立刻舉手答道:「打進甲子園!」

  五條老師:「虎杖同學回答正確!」

  「沒錯,我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打進甲子園,你們早就完成了這個目標,並且我還要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帶我這位老師來一次甲子園。要知道,我學生時代有段時間也很想來次甲子園呢,可惜,我們學校的情況你們也知道。」

  夏油傑挑眉,原來當初你還有這種想法?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難怪有段時間悟突然抓著七海他們逼著和他一起打球呢,原來是這樣。

  虎杖和新田幾個忍不住笑了起來。

  高專一向生源稀少,同一屆只有兩三名學生的情況從五條悟他們那一屆延續到了虎杖這一屆,一直未曾改變。這麼稀少的學生人數和,即便是把幾個年級的全湊到一起,都組不齊棒球比賽最低的九人人數要求。

  五條悟:「說實話,第一次參加比賽你們就能打進甲子園,我當時可是吃了一大驚呢。還有女生們第一次參賽就打進了IH全國大賽,還拿到了八強的好成績。」

  「有時候我都在想,如果當初你們沒有進入高專,而是普通的高中生的話,你們會不會像運動番裡的主角那樣大殺四方聲名遠揚呢?」

  「當然了,我現在跟你們說這些話,並不是要讓大家喝心靈雞湯,只要想讓你們別忘了我們橫幅上展現出來的精神。」

  「橫幅?」虎杖撓了撓頭,想了一圈都沒想明白五條悟說的到底是那個橫幅。

  乙骨:「是排球比賽時掛起來的那面橫幅嗎?」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贊許地指著乙骨誇道:「沒錯!還是乙骨同學記憶好呀!」

  「去戰,去享受。」伏黑喃喃地將幾乎被大家忘記的橫幅上的口號說出來。

  「沒錯,可愛的學生們,盡情地在球場上戰鬥吧,享受每一球帶來的血脈噴張興奮刺激的感覺,好好享受這個差點錯過的青春。」五條悟笑著,掩藏在墨鏡後面的蒼藍色眼眸中浮現出幾分難得的溫情。

  「這裡不是和詛咒、咒術師搏殺你死我亡的戰場,即便輸了也沒關系,你們只要好好享受遲來的普通的高中生活就好了。作為普通男高中生的你們,就算比賽輸了哭鼻子什麼的,老師我也會好好地安慰你們的。」

  虎杖紅著臉說道:「怎麼可能哭鼻子!」

  「是是是,我記住了,虎杖同學說他輸了不會哭鼻子。」五條悟的手輕輕落在狗卷的肩上,往外推了一把,「現在,狗卷同學請上場吧,去完成你最後的亮相。」

  「金槍魚蛋黃醬!」狗卷抱著球棒望著五條悟鄭重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壓了壓帽子,毫不猶豫地轉身朝場上走去。

  虎杖握拳加油道:「狗卷前輩一定沒問題的!」

  本鄉看著眼前小小一只的狗卷,不知怎的想起了他在二壘時聽到的狗卷和隊友們交流時使用的各種飯團名稱。

  昨天開賽前分析會的時候,他就聽前輩們提到過這名打者在修閉口禪,只能用各種飯團名稱跟其他人交流,當時他還以為這人沽名釣譽,故意用這種方法來吸引目光呢。

  但這一整場比賽看下來,即便是情況最危急的時刻,這個叫狗卷的依舊說著各種飯團的餡料名,他也漸漸相信這人的確在修閉口禪,而且是長期養成的說話習慣,不是說說而已,並由此生出了幾分對狗卷的欣賞。

  他敬佩能將一件事堅持下來的人,像狗卷這種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努力,即使面對再多不便和困難也不曾改變的人,值得他人的尊重。

  本鄉是個直性子,他認為欣賞一個人就該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來和對手堂堂正正的對決,於是,他投出來的每一球都比上一局更有壓迫感,狗卷被幾乎掃到臉上的球風逼得連連後退,頗為狼狽。

  隊友們是最熟悉他的,西英雄很快就從本鄉的投球中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正宗他心情很不錯?

  西英雄露出一個見鬼了的表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本鄉突然這樣了?

  狗卷心思細膩,他詭異地從本鄉的投球中讀懂了他對自己的欣賞,然後他就……沉默了。

  好小眾的表達欣賞的方式。

  他看准球飛來的位置,咬牙把終於遠離自己身體這側的球用力掃了出去,球從一壘手身邊穿了過去,落到了右外野,狗卷迅速扔下球棒安全上壘,打出一個好開頭。

  因為心中對狗卷的那一點欣賞,即便被打出安打,本鄉的表情也沒像前面那麼臭了,而是專心地想著怎麼和下一名打者對決,看得和他搭檔的円城都驚訝得摸不著頭腦。

  最後一輪進攻還是在落後兩分的情況下,每一個打席都至關重要,因此五條悟並沒有給機械丸下達觸擊的指令,而是讓他抓機會打出去。

  打本鄉的球,難點就在於如何從極快的球速中分辨出直球和變化球來。而且,這家伙不僅有著傲視群雄的球速,還有一手不遜色於伏黑的控球,捕手稍微引導一下突然來顆壞球,揮空的可能性極大。

  機械丸感覺東堂握短棒縮短揮棒幅度的打法效果挺好的,他決定最後一個打席試試這種打法。

  他學習能力本就強,運動天賦雖不像虎杖、東堂那麼變態但也不差,前幾局場間等待的時候,他一直在揮棒找感覺,這會兒雖然沒練到爛熟於心,但他感覺還不錯,應該可行。

  本鄉藝高人膽大,一壘有跑者他也敢投內角球,機械丸迅速出手揮棒,第一次嘗試動作略有僵硬,讓球從球棒下方逃走了。

  五條悟說了,最後一局撂開手讓大家自由發揮盡情享受比賽的樂趣,除了大方向的指揮外,打擊、跑壘這些都沒有給具體的指示,狗卷看著和機械丸纏球纏得難舍難分的本鄉,心思動了起來。

  等本鄉眼神牽制完又一次扭過頭去時,狗卷注意著捕手的視線方向,悄悄的一小步一小步往二壘靠近,然後在本鄉身體動作的一瞬間拔腿就往二壘衝。

  「盜壘!」

  円城抓著球立刻朝二壘扔去,一只腳踩著二壘壘包身體向前靠去接球的游擊手把球抓住立刻朝後伸出觸殺手套。向前撲壘的狗卷壓低身體的重心,讓腰間避開游擊手揮過來的手套,同時左腳利用撲過來的慣性,趕在游擊手一擊不中將手套擋在壘包前撞上了壘包,驚險地完成盜壘。

  「盜壘成功!」

  「跑者就像一尾靈活滑手的魚,他靈活地擺尾避開內野手拍向腰間的觸殺手套,囂張地在巨摩大的投捕面前完成了這次驚險刺激的盜壘!觀眾麼請記住他的名字,他就是咒術高專的游擊**卷棘!」

  「啊啊啊!狗卷前輩好帥!」飯堂裡,野薔薇激動地把桌子拍的砰砰響,但沒有誰責怪她的吵鬧,大家都沉浸在狗卷帥氣盜壘的喜悅中。

  真希笑道:「不愧是除了乙骨外二年級裡最靠譜的男人。熊貓看見了,估計又要憂傷為什麼熊貓不能參加人類的比賽了吧。」

  她的猜測一點也沒錯,在聽到周圍的觀眾齊齊呼喚著狗卷名字的那一刻,剛從觀眾們喜歡回應援的他的喜悅中抽身的熊貓就憂傷地把自己縮成碩大的一團毛球,憂傷地戳著手指。

  脹相見他這樣子,疑惑道:「你怎麼了?」

  熊貓繼續戳著手指,聲音聽著格外的委屈,「雖然在應援席也能出一份力,但大家在賽場上的樣子好帥呀!為什麼熊貓不能參加……嗚!嗚嗚!」

  一聽到他逐漸響亮聲音,莫名感覺到危險的脹相就及時地撲上前捂住了熊貓的嘴,把他沒說完的話都淹沒在掌心。

  脹相朝歌姬遞了個眼神,歌姬了然,立刻轉身跟身後聽見聲音看過來的自來水應援團成員說話,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別這麼大聲地喊,小心被大家發現了!」他小聲地提醒著熊貓。

  一只熊貓參加人類的比賽?你聽聽這像話嗎?你也不怕自己前腳才報名,下一秒就被檢查的工作人員發現你這毛絨絨下面其實沒藏人,被大家當成妖怪抓起來解刨了。

  在脹相的努力和歌姬溫柔的安撫下,熊貓很快又重新振作了起來,帶領著應援團熱情地為男生們加起油來。

  悠仁……

  閑下來的脹相目光搜尋到正站在選手席外一下下揮棒練習的虎杖,雙眸溢滿柔情。

  加油啊悠仁,大哥會好好給你加油的。

  機械丸在和本鄉接連纏了6球後,他最終還是倒在了本鄉的滑球上,打出了內野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不過他的犧牲也換來了狗卷的推進,狗卷這會兒已經衝到三壘了。

  「喔!跑者已經上到三壘了,三棒會不會搶分觸擊呀?」

  有觀眾想起第一局時東堂那突然的觸擊推進,又互相討論了起來。

  「應該不會吧,咒術高專可是落後兩分,三棒的打擊能力挺不錯的,犧牲一個強棒拿一分,感覺有點虧。」

  「的確,場上只有三壘這一個跑者,搶分觸擊完壘上空蕩蕩的,即便後續四棒打出安打,後面的打者萬一沒續上安打比賽就結束了,太危險了。」

  「這麼看來,還是讓三棒打出來比較好,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打中本鄉的球。」

  白浪細沙的海灘上,身穿一身清爽淺藍色泳衣的高田坐在立著把碩大遮陽傘下的躺椅上,一邊吃著冒著冷氣的雪糕一邊看著東堂笑道:「本鄉正宗,鬼神般的17歲,本世代最強投手,這家伙可是很有名哦。」

  東堂那不存在的記憶又出現了。

  他珍寶似的小口啃著手裡高田遞過來的雪糕,自信道:「如果我高一就開始打棒球了,那麼如今整個高野最響亮的名字就是東堂葵。」

  「哇,好自信的宣言。」高田咯咯地笑著,「那麼,你和他的最後一次對決,第一球你覺得他會投什麼球?」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快速指叉球!」

  本鄉看著眼前突然露出迷之微笑還突然打了個響指的東堂,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翻湧的白浪和陽光下泛著耀眼光芒的沙灘全都不見了,東堂又回到了被局勢焦灼的甲子園球場。

  他先是捧起球棒動作輕柔地親了一口,這才緩緩將球棒舉起。

  高田醬,你就乖乖地等著我贏下比賽後向你求婚吧!

  砰——

  一聲震碎甲子園上方碧藍天際的安打聲後,白色的小球破空飛行,落在了中外野左外野之間的草地上。

  「打出去了!飛向外野的長打!三壘跑者小跑著回到本壘追回一分!」

  站在三壘外的順平看了看巨摩大的中外野手的站位,他又回憶了一下前幾局這名選手傳球時的臂力,感覺冒險衝二壘的危險性很大,他趕忙朝東堂做動作並大聲喊道:「停下!回去,快回去!」

  這時候東堂還沒跑壘過半,如果及時停下轉頭,裁判會判定他目標是一壘上壘成功,不會用盜二壘的標准來評判的。

  可惜,東堂全部注意力都在遠處的壘包上,並沒有注意到他著急揮動的手臂。即便是看到了,比分落後的情況下,依東堂的性格他也會冒險試一試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

  「中外野手把球撿起朝二壘傳去,他的傳球很准,幾乎剛好飛進了站在二壘的游擊手手套裡!跑者滑壘衝過來了,游擊手轉身觸殺!」

  滾滾煙塵彌漫的二壘,被數萬雙眼睛盯著的裁判毫不猶豫地奮力向下揮拳,「Out!」

  原本以為這是高專奮起直追的好機會的觀眾,看到著峰回路轉的一幕也紛紛遺憾地直搖頭。

  「啊!真可惜,打者東堂衝二壘的速度慢了一點,還是巨摩大的守備技高一籌,拿下了這個關鍵的出局數!這樣就是兩出局壘上無人,比分3:2,咒術高專還差一分才能將比分追平!」

  「哎呀,打者在干什麼呀,他又不像一棒速度那麼快,干嘛冒險衝二壘呀!」

  「剛剛三壘壘指都給他打手勢停下了,可惜他沒看,還是自信地衝二壘,看吧,白白浪費一個出局數。」

  「其實我覺得他的決策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你們看,最後不就差一點點嗎?要是外野手傳球稍微偏了點,他就上壘了!只能說,高專的運氣差了點吧。」

  「這麼一說也是,我們這些人都是看著結果放馬後炮,要是換做我,都比分落後最後一局了,說不定也會冒險試一試。」

  「唉……高專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差呢?」

  得分有功的同時,也因為自己的冒險衝二壘失去一個打席,東堂在出局的瞬間就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抱歉。」回到選手席的第一時間,他就朝大家道歉了,這讓習慣了他那麻煩難搞性格的眾人驚訝得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抱歉?眼前這人真的是東堂嗎?該不會是誰假扮的吧?東堂會道歉?

  五條悟扶額無奈笑道:「沒關系,葵。那種情況下,你不冒險試一試,我才覺得不正常呢。」

  「不過,你剛才完全沒往順平的方向看一眼吧?他一直在朝你打手勢讓你停下呢,這會兒他估計正難過於自己的判斷沒得到同伴的信任吧,比賽結束後,記得找他聊聊。」

  東堂點頭,「是,我會的。」

  除了意外傷害到的順平,如今東堂最覺得最不起的就是已經站上打擊區的虎杖了。

  如果剛才他老老實實在一壘停下來了,那麼這會兒就是一出局一壘,就不會讓虎杖在兩出局後背負著全隊的希望打擊了。

  他握著脖子上掛著的吊墜,默默地在心裡為虎杖加油道:Brother,以你的實力,你一定沒問題的!來吧,讓整座球場的人都來看看你是多麼閃耀的吧!

  虎杖像是聽到了東堂的心聲,回頭看著他笑了笑,兩排大白牙在日漸加深的膚色映襯下顯得更白了。

  悠仁,加油!

  脹相交疊握緊的雙手濕漉漉的,全是他緊張出的汗。

  給隊友們遞完放心的笑容後,虎杖又扭頭看向應援席,找到人群中的脹相和熊貓他們,送來了同款燦爛的笑容。

  熊貓衝到應援席的最前排,雙手抓著欄杆身體前傾,半個身體都探了出去喊道:「虎杖加油衝呀!你沒問題的!」

  「哈哈,知道了知道了,熊貓前輩你快回去吧,好危險!」虎杖笑道。

  勸回了熊貓,虎杖這才整理好表情認真地看著距離自己18.88米遠表情冷漠的投手。

  最後一次打擊了,如果不能安打的話,比賽就結束了。

  「虎杖,加油!」乙骨蹲在場外給他加油。

  最後一個出局數還沒出現,比賽就沒有結束,一定要打出來,後面可是乙骨前輩,以他的實力,絕對沒問題的!他心想。

  本鄉的第一球投來,是攻向打者內角時速150km的直球,虎杖仔細地看了看位置,舉著球棒沒有動。

  「Ball!」

  「哇啊!第一球就投內角球,本鄉還是這麼充滿壓迫感。」

  「不過,從第一局全力投到現在,他的控球精准度也開始下滑了。」

  「哎呀,天氣熱嘛。說實話,他能保持這麼好的狀態一直投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簡直就像去年的成宮鳴一樣,怪物呀。」

  本鄉注意到了虎杖不為所動絲毫不怕自己球威的動作。

  這是個棘手的打者,他判斷到。

  滑向外角的滑球沒有騙到虎杖,球數落後的本鄉用直球將好球數拉回兩顆,這才和円城商量了一番,換成了快速指叉球。

  我看的很清楚!

  虎杖看著越來越近的白球,快速揮棒將那顆即將變化的球重重地擊了出去。

  「打中了!」

  「球朝著游擊手的方向跳了過去,游擊手向右縱身飛撲……哦天哪!他把球攔了下來!他得趕緊起身朝一壘……不,游擊手沒有起身,他坐在地上僅靠腰腹發力振臂朝一壘傳球!」

  「球在地上彈了一下,一壘手把自己的身體拉成一張弓,盡可能地朝球靠近,打者也朝一壘衝了過來!」

  「哦!我的天吶!接住了!一壘手把球接住了!裁判判定一壘手先把球接住,打者上壘失敗,比賽結束!」


第207章 -

  上一秒還想著不愧是四棒,最後關頭還是頑強打出來的觀眾們,就突然看到巨摩大的游擊手用一顆美技守備殺死了比賽。

  以至於他們在看到一壘手拿著球和二壘手一起興奮地衝向投手丘,和臭著臉的本鄉緊緊抱在一起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比賽結束後,巨摩大藤卷戰勝咒術高專挺進決賽。

  「好厲害的守備!最後一局巨摩大也是拼了呀!」

  「我就知道還是巨摩大更勝一籌!本鄉加油啊,來個夏夏連霸吧!」

  「那個游擊手他是怎麼做到的?那種情況下發力可不容易呀!」

  「唉,游擊手?他怎麼一扭一扭的被隊友扶著呀?受傷了嗎?」

  激動的觀眾們很快就注意到投手丘上激動慶祝的巨摩大人群外,游擊手爬起來時一樣的動作以及他被後面趕上來的左外野手攙扶著的動作。一時間大家的心情也平靜了幾分,緊張地注視著游擊手的方向。

  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巨摩大隊員們也注意到隊友的異樣,紛紛緊張地小跑了過去,「谷中,你怎麼了?」

  游擊手谷中表情扭曲地齜著牙,捂著抽疼的腰強笑道:「沒事,就是不小心扭到腰了。」

  扭到腰?

  眾人回想了一下他最後傳球的動作,頓時了然。

  看來,谷中為了能盡快拿下最後一個出局數也是拼了,不知道他最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把腰給扭了呢?

  「下場後趕緊冰敷找醫生看一下吧,可別耽誤了後天的決賽。」

  「應該沒什麼大礙吧,我有點害怕了……」

  虎杖自從球被一壘手穩穩地抓到手中後,他就雙手撐著膝蓋彎腰停在一壘外不遠的地方一動不動地喘著氣。

  一壘裁判隔著老遠看完巨摩大游擊手的情況後,這才注意到身旁還有個小伙子。

  這孩子……唉,太可惜了。要是後面兩棒都打出來上壘了,結果還真不好說呢。不過,第一次在甲子園出場就能獲得四強的好成績,他們也不簡單呀。

  思及此處,裁判不由地走上前去,放柔聲音問道:「同學,你沒事吧*?要去列隊了。」

  「好厲害……」彎著腰深深垂著頭的虎杖輕聲說著。

  觀眾們和巨摩大應援團的慶祝聲太大,裁判一時間沒聽清,「什麼?」

  虎杖終於站直了身體。他回憶著巨摩大最後的兩次精彩守備,望向他們的眼眸燦若星辰,滿是驚艷與贊嘆。

  「他們好厲害,不愧是春夏連霸的准冠軍隊伍!好想和他們再打一場!」

  嗯?

  裁判眼睛瞪得像銅鈴,這位同學好奇怪!

  別人輸了比賽不說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吧,至少表情都是夢想破滅後的呆滯和痛苦。他倒好,不僅誇著對手希望能再打一場,甚至仔細看他的表情,他還笑出來了!

  嘶……這個叫咒術高專的學校好奇怪,他們的學生畫風怎麼都這麼清奇呀?

  「悠仁!」五條悟摘了墨鏡,站在選手席前朝他大喊了一聲。而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地方,虎杖的隊友們已經站成一排在等著他了。

  虎杖咧嘴笑著把摔在地上的頭盔撿起來,「來了!」

  樂岩寺校長精心創作並由歌姬傾情演唱的高專校歌,最終還是沒能一路奏響至決賽的舞台。

  播放巨摩大校歌等待的時間,大腦放空的乙骨看著遠處飄著幾朵白雲的碧藍天空不知道怎麼就響起了東堂比賽時候的宣言。

  這樣一來,東堂就沒機會去找高田醬求婚了,這算不算是件幸事?

  沮喪的順平一直低著頭難過著,忽然就聽見耳邊有個聲音說道:「抱歉。」

  這聲音……

  他難以置信地抬頭看過去,就看見東堂正視著前方繼續說道:「當時我一心想著如果衝到二壘,後面虎杖打出來的話,我就更有機會得分扳平了,結果沒注意到你的指令。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斷,不過,會造成如今這個結果,的確是我的錯。」

  順平想抬頭看看到底是天上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然東堂他怎麼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他可是東堂,做事全憑自己的心情,就算是各位老師和校長都不見得有幾個人能驅使他違背心意的東堂呀!

  東堂道歉的姿勢極其不熟練,別捏說出來的話語氣生硬至極,聽起來就像有人拿了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著他說出來似的,一丁點真心都聽不出來。

  雖然已經被東堂意外的道歉給震驚得神情恍惚,但順平還是呆滯地接受了他的道歉,並戰戰兢兢地擔憂事後他會不會被後悔的東堂給偷偷干掉並毀屍滅跡。

  新田顯然也和他想的一樣,校歌剛結束,他就緊張兮兮地白著張臉湊到順平耳邊小聲尖叫道:「東堂他是吃錯藥了嗎?為什麼會對你說出這麼可怕的話來?!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順平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沒有。」他看了眼不遠處含笑的五條悟,道:「東堂他……應該是真心道歉的,雖然,這也不值得他特地找我說這些話。」

  新田攬著他的肩膀重重地拍了兩下,「哎呀,你不要自責,這又不是你的錯。就算要劃分責任,我們這些上場打擊的人才是最大責任人吧。」

  「新田。」

  「嗯?」

  「比賽輸了,你一點也不難過嗎?」

  新田驚訝道:「難過呀。但是,我們可是打進了甲子園四強,最後還是倒在了本屆大會的冠軍預備役巨摩大手裡!試問,縱觀49支隊伍,有幾支隊伍能打過巨摩大呀?」

  「再說了,我們才訓練幾個月時間,雖說我們因為沒有文化課分散精力,這幾個月的訓練量是別的隊伍的兩倍,但怎麼也比不過那些從一年級一直練習到三年級的隊員們。人家付出了這麼多的時間和努力,贏了我們還是很公平的。」

  順平無奈:「你倒是想得開。」

  「那當然!」說著,新田把右手重重一攥,「不過,明年要是再遇上巨摩大,結果可就不好說了!多了一年的練習,到時候我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順平一愣,「明年?」

  新田:「對呀!明天我們再來報仇!距離明年還有整整十二個月的時間,我就不信十二個月還不能把我的打擊實力提上去!」

  與此同時,五條悟挑眉看著面前的虎杖,感覺他似乎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虎杖咬了咬下唇,猶豫片刻還是鼓足尤其抬頭看著五條悟問道:「五條老師,我還想再來一次甲子園!明年,我們還能參加嗎?」

  他的聲音不小,一時間周圍收拾東西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明年,再來到這個地方……大家都沉浸在想像中,不過很快伏黑就想到東堂和秤金次幾個今年明顯上已經三年級了,沒機會參加明年的比賽了。

  雖然因為當初回答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被東堂揍得頭破血流,但伏黑一想到今天是他最後一次和他們這些三年級的站在棒球場上,心情也不免有些惆悵。

  五條悟沒有回答虎杖的問題,反而在和夏油傑交換了個眼神後,笑著問道:「悠仁,你還想繼續打?」

  「是!」虎杖鄭重且堅定地點了下頭,「站在球場上的感覺……很新奇很有趣,尤其是和大家一起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的感覺,很棒!每一球的結果都是未知的,每一球都充滿了期待,我喜歡這種感覺,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打棒球了。」

  虎杖……

  聽著這番真誠流露的動人話語,伏黑也想到了這段時間和大家相處的點點滴滴。

  確實,無論是打棒球還是排球,和當咒術師的感覺都太不一樣了。身為咒術師的他,出任務的時候時時刻刻都會面臨著孤獨死亡的危險,可在賽場上,他的身後永遠有著一群隊友們。

  伏黑和其他人的表情也多了幾分柔情,這幾個月的經歷,一定會珍藏在他們內心的最深處的。

  虎杖的目光毫無躲閃,直直地看著五條悟又一次問道:「老師,我還想繼續打球,明年,我們還能來嗎?」

  不過,他剛說完這句話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堅定鄭重的表情瞬間多了幾分慌亂。

  「啊!我忘了明年東堂他們幾個三年級的前輩就畢業了,那我們豈不是湊不夠參加比賽的九人最低人數要求!」

  五條悟聽了哈哈大笑,捂著肚子彎下腰停不下來的那種。

  虎杖看傻了眼,著急道:「老師,你笑什麼呀!」

  夏油傑捂著嘴角努力將笑意壓下去,這才提醒道:「虎杖你忘了,當初我們提議建立棒球部的目的,就是打響名氣吸引招生。」

  「你們這一路走來,早就名聲大噪為我們引來了不少關注,我聽歌姬提到過,已經有不少學生家長聯系學校詢問招生的條件,想必明年你們應該不缺一年級的新同伴。」

  虎杖這才拍著後腦勺尷尬道:「對啊,差點忘了這個……」

  「喔!新同伴!」新田興奮了起來,「到時候也有人叫我前輩了!」

  伏黑提醒道:「作為前輩,那是不是得先把實力提上來?不然到時候進隊的新人一個個都比你厲害,你豈不是很尷尬?」

  「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虎杖期待地搓搓手,「很好!那就讓我們從現在開始,為了明年的甲子園而努力吧!」

  乙骨提醒道:「春高預選賽馬上要開始了,我們該准備起來了。」

  「對哦,還有春高!」

  「哎呀,重要的比賽一場接一場,真忙呀。」

  夏油傑盯著五條悟笑道:「明年還是五條監督?」

  五條悟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也是啊,夏油教練。」


第208章 -

  采訪結束後虎杖才知道,最後用美技守備將他封殺出局的游擊手,因為傳球時用力過穩不慎閃著了腰,決賽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場了。

  得知這個結果後,虎杖的感受頗為復雜,秤金次還在旁邊嘖嘖道:「他這腰一閃,後天的決賽豈不是給了另一支晉級的隊伍一個天大的機會?」

  乙骨道:「他們隊長只是說受傷需要修養,沒說後天不能上場呢。」

  「傷筋動骨一百天,任何一點輕微的不適都有可能影響到比賽的結果,而且這可是甲子園的決賽!」新田搖頭晃腦道,「唉,當初我們要是抽到另一個半區就好了,這樣一來撿這個便宜的就是我們了。」

  聞言,乙骨有點尷尬,默默地低了頭。

  一直很安靜的加茂幽幽道:「因果循環,說不定我們換到另一個半區的話,沒有虎杖最後可能突破防線的一擊,那名游擊手不會為了傳球抓出局數而拼命閃到腰呢?」

  新田愣了會,尷尬道:「加茂前輩,我這不是說著玩嘛,你不用……」

  「悠仁!」

  從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飽含感情的響亮聲音。

  眾人回頭望去,只見脹相正滿臉心疼地看著虎杖,那微皺的雙眉和欲言又止的表情,怕不是虎杖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立刻左腳踩著右腳上天摘下來。

  不過,這幾個月來大家對東堂+虎杖、脹相+虎杖這兩個兄弟組合每天隨機刷新的感人肺腑的兄弟情見怪不怪了,因此大家紛紛無視了好大一只的脹相,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胸前緊緊抱著的那只30釐米高毛茸茸的熊貓玩偶身上。

  那玩偶做工十分精巧,無論是比例還是五官都制作得栩栩如生,再看那圓圓的雙手上套著的藍色裝飾物,簡直就像是把熊貓前輩等比例縮小了塞到脹相懷裡似的,看得人萌新大發。

  「啊!好可愛的玩偶,簡直和熊貓前輩一模一樣!」虎杖衝上去就把脹相懷裡的黑白玩偶給接了過去,然後高高地捧起笑著和旁邊的熊貓本人做對比。

  於是,好大哥脹相伸出雙手向弟弟發出的『愛的抱抱』,就這麼華麗麗地被虎杖給無視了。

  伏黑看出脹相的失落,他問道:「歌姬老師呢?」

  脹相收拾好表情平靜道:「比賽結束後有很多粉絲找她合影簽名,她還在看台上忙呢。」

  五條悟在身後笑道:「前幾天還嘴硬說不羨慕我被粉絲圍觀要簽名,結果自己遇到了還不是忙得不亦樂乎。」

  伏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既然歌姬老師都被圍觀了,那熊貓前輩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依照大家對熊貓瘋狂的喜愛程度,沒道理這麼快就放他出來了。

  熊貓哭喪著臉長嘆了口氣,「我正要跟你們說這件事呢,以後我不能再隨便出現在應援席上了。」

  「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剛剛,我正歡天喜地地玩著粉絲們送的玩偶呢,有好幾個記者衝上來對我圍追堵截,說要讓我摘下頭套好好采訪我呢,要不是歌姬和脹相掩護著我逃了出來,感覺剛才就要被他們強行上手了!唉,我感覺繼續裝下去,很容易就要露餡掉馬了。」

  虎杖想起了看過的動漫裡那些科學狂人,他抱緊了懷裡的熊貓玩偶緊張道:「熊貓前輩,被發現的話你是不是會被他們抓起來關進小黑屋裡秘密解剖研究啊?!」

  新田也面露驚恐,「在普通人的視角裡,熊貓前輩就是整個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溫,還每場比賽都穿著悶熱不透氣的套偶在大太陽底下又唱又跳的,仔細想來嘶……還真的非常不科學呢!」

  虎杖已經雙手夾著臉頰驚慌地張圓了嘴,「那怎麼辦?熊貓前輩豈不是已經引起他們的懷疑了?」

  因為曾經的經歷自學成科技男的機械丸上下打量著熊貓,道:「何止是他,就連我們還有整個高專,都會被打上懷疑的烙印。」

  「一只由棉花布料做成的熊貓玩偶,他竟然能像人一樣靈活地動作,甚至還會像人一樣說話、思考,這麼駭人聽聞的發現,想必到時候我們都會像中世紀的女巫那樣被狩獵,被抓起來拷問吧。」

  幾個天真的一年級和二年級已經嚇白了臉。

  虎杖驚恐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五條悟從後面走過來,把手搭在虎杖肩膀上靠著,「讓熊貓同學接受采訪就行了。」

  「熊貓前輩這樣怎麼接受采……」虎杖話還沒說完,他注意到五條悟悠然自得的語氣,又看到伏黑絲毫沒有緊張的表情,忽然福至心靈,「老師,你的意思是不是……找個人假扮成熊貓前輩,然後去接受采訪?」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Bingo!」

  采訪的事就安排在決賽結束的後一天,屆時甲子園剛剛結束,觀眾們悵然若失,正是媒體們挖掘每支隊伍背後故事的最後一波機會。

  高專作為初出場的隊伍,卻在第一次征戰甲子園的路上異常高調,各方面綜合起來的熱度一點也不低於其他幾支奪冠熱門隊伍,一直都是媒體眼中維持點擊率的香餑餑。

  再加上開賽前對高專的集體采訪中,記者們沒能揭開畫風獨特的熊貓套偶下他的真實面容,記者和部分觀眾心有遺憾,這次的意願格外強烈,五條悟思索繼續遮掩下去說不定會引起懷疑,這才出此下策。

  當然了,在決賽結束前,甲子園最大的話題永遠都是那個即將誕生的冠軍。

  在高專遺憾出局後,緊跟著的第二場准決賽中,青道毫無疑問地站到了最後,5:3擊敗對手挺進決賽。

  春天選拔賽八進四淘汰賽的老冤家在夏天決賽的舞台上再碰頭,這個噱頭非常吸引人,決賽名單確定的當天就引爆了網絡,吸引來了大批觀眾前來現場觀賽。

  以至於本想讓請辛苦了一夏天的小伙子們看場決賽放松一下的五條老師,他揮舞著兜裡大把耳朵鈔票,卻苦於搶不到票……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消息。

  當天晚上,男生們就打道回府回到了闊別多日的高專校園。

  說來也有趣,男生們搭著新干線回到東東京的時候,車站裡還有人認出了他們,大聲地給他們加油鼓勁讓大家明年再戰呢。

  這種情況男生們還是第一次遇見呢,伏黑和乙骨等幾個臉皮薄的當場就紅了臉,一直試圖拉高衣領遮擋住自己的臉。

  至於臉皮厚性子開朗點的虎杖和乙骨,早就揮舞著手臂和眾人微笑致謝了。

  「這不是我們的甲子園四強嘛?」眾人剛走到宿舍門口,就看見女生們一群人站在門口正笑著看向他們。

  虎杖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又愧疚地說:「抱歉,你們准備的資料……」

  「唉,打住!」野薔薇一眼橫過去,虎杖不解地閉了嘴。

  「輸了就輸了,別一副誰也對不起的樣子。」野薔薇沒好氣地說,「辛苦練習的是你們,上場比賽的也是你們,就算要說對不起,你們也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兩位老師,我們只不過正巧有空幫你們准備了點資料罷了,別這麼苦大仇深的。」

  真依眉頭一皺,「苦大仇深……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西宮桃堅定地搖頭,「不是。」

  虎杖一愣,這才想起他們還沒向兩位老師表示感謝和抱歉,忙轉身又要給他們鞠躬,被五條悟笑著擺手制止了,「這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你們的心意我和傑已經知道了。」

  說著,五條悟伸了個懶腰,轉身往教師宿舍區走,「哎呀,累了快兩個月,好累呀。明天要不干脆休息一天吧!傑,你的意思呢?」

  夏油傑笑眯眯地跟上,「男生們我不知道,不過女生們明天肯定是正常訓練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五條監督就像沒聽見夏油教練的話,自顧自地就做好了決定。

  他回頭說道:「男生們,反正IH上大家打進了16強,春高預選賽首輪你們不用上場,咱們明天先不著急訓練放假一天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再帶你們出去玩玩∼」

  伏黑懷疑自己聽錯了,「出去玩玩?」

  看著已經拐彎走遠了的好友,夏油傑無奈地停下腳步轉頭說道:「趁著春高預選賽還沒開打,伊地知已經幫忙聯系好了合宿的對像,時間就定在這個周末。」

  「這個周末……好快!」虎杖的眼睛亮了起來,「老師,合宿對像是誰呀?」

  夏油傑露出一個和五條悟如初一則的表情故意賣關子,「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好好休息吧。」

  伏黑很無語,他心想:難怪能和眼罩男成為好友,他們還真是臭味相投,性格都是這麼惡劣。

  等兩位老師都走了以後,一直抱著胳膊靠牆站著的真希笑著挨個掃過男生們,道:「這次的較量,是你們贏了。」

  她指的是當初說好的互相比比誰走得更遠的事。

  野薔薇抱著胳膊哼哼唧唧道:「我們只拿到了八強,你們卻闖進了四強,雖然很不服氣,但事實擺在眼前,我就勉強承認這次你們比我們厲害那麼一點吧。」

  伏黑斜眼看她,這麼勉強就不用強迫自己承認了。

  「當初答應的條件,明天我們會准備好給你們送過去的,不過……」真希抬眸,自信的目光直直地掃過每一名男生,「這次的春高,我們一定會走的比你們更遠!」

  乙骨被激起了鬥志,他抬手拍上真希伸出的右手,「好,那到時候我們就賽場上見真章了!」


第209章 -

  雖說兩位老師已經放了大家一天假,但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等伏黑習慣性地洗漱好來到操場時,就看見大伙陸續到了,虎杖不知道又說了什麼,正被野薔薇瘋狂追殺呢。

  在草地上熱身的乙骨最先看見他,「伏黑,你也來了。」

  伏黑走了過去,一起做著熱身運動,「嗯,身體已經習慣了,到點就自然醒來了。」

  乙骨:「我也是,不過來跑幾圈今天總感覺少了什麼。」

  已經跑完了的真希走了過來,盯著乙骨和伏黑身上那黑白分明的膚色,嘖嘖道:「果然你們去了趟甲子園回來,每個人都變成斑馬了,就連原本膚色挺白的狗卷和你們都是一樣。」

  提到這個,伏黑的表情明顯地臭了下來。

  之前一心想著比賽還沒注意到,昨晚他終於回到熟悉的宿舍打算好好泡個澡放松一下,等到脫了衣服看著身上那幾條界限分明的線後,他立馬傻了眼,腦子裡浮現出當初大家討論打棒球容易被曬成斑馬的調侃來。

  「所以當初我們沒去打棒球,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正確的決定!」一路追著虎杖踹屁股的野薔薇也跑完了圈,很自然地加入了他們的討論。

  她盯著伏黑脖子上和兩條胳膊上的分界線,捂嘴笑道:「噗噗∼從細皮嫩肉還有張臉稍微能看的無聊男變成曬成斑馬的無聊男了。怎麼樣,你現在想不想去遼闊的非洲大草原上來場自由的奔跑?」

  伏黑非常不爽。

  細皮嫩肉?還有張臉稍微能看?還有那個區非洲大草原奔跑是什麼鬼比喻?

  剛被野薔薇追著踹了好幾腳屁股的虎杖,小心翼翼地在他們身後和順平小聲吐槽道:「釘崎的嘴又變毒了,好可怕!」

  順平感覺一陣勁風朝他掃了過來,還沒等他反應呢就已經被虎杖拉著向後跳了一大步,躲開了野薔薇踹過來的一腳。

  「嘖,竟然躲過去了。」野薔薇的表情和語氣裡都是可惜。

  一滴冷汗從順平的額頭滑落,好可怕……

  「不過,為什麼東堂的膚色沒什麼變化?」野薔薇看著跑完步後正拿著塊毛巾優雅擦著裸露的上半身上的汗珠的東堂發出了疑問,「雖然他原來也不怎麼白,但和你們這樣子一比較,哥正常太多了。」

  「這個我知道!」虎杖舉起了手,「每次比賽前他都會塗防曬霜做好防曬的,甚至有兩次他還拉著我出去購物,比較幾種防曬霜的效果呢!」

  野薔薇和真希頓時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來。

  真希想的是,你們兩個大男人竟然手拉著手去逛街?

  而野薔薇想的則是:「咦∼∼一個大男生,還是這種外表看著非常粗狂的肌肉男,他怎麼比我這個女生還精致?」

  虎杖聽著野薔薇的質問,腹誹道:難道不是你太自由隨性,這才顯得東堂格外精致的嗎?

  真依和西宮桃剛氣喘吁吁地跑完今天的圈數,就聽到了他們的討論,下意識地就往東堂那邊瞄了一眼,然後就被東堂那幾乎和棒球比賽開打前幾乎沒怎麼變化的膚色給吸引了。

  唉?好像真的沒怎麼變黑耶。到底用的什麼牌子的防曬霜呀?要不,晚點悄悄去問問吧。

  男生們本想跟著女生們一起正常訓練的,可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月以來身體積攢的疲倦一股腦都爆發出來了,大家總感覺在排球場上怎麼打也不順手,就是找不准托球和扣球的感覺。

  真希見狀,直接把男生們從室內體育館裡趕了出來,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把身體反應從棒球狀態切換成排球狀態再來。

  這一休息,就是兩天。

  第三天本該進入正常狀態的,但男生們找遍了學校也沒找到兩位老師的蹤跡。

  他們後來一問伊地知才知道,因為高專男女隊分別在棒球和排球上取得的驚艷成績,大家對突然出現的高專倍感好奇,不少家裡有即將初升高學生的家長也翹首以盼著能獲取更多有關高專的消息。

  於是,兩位校長大手一揮,把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門面擔當扔了過去,由歌姬帶隊去開升學指導會了。

  一聽這兩麻煩家伙是由歌姬帶走的,伏黑忍不住在心裡愛憐了歌姬一會。

  可憐的歌姬老師,好端端的又和他倆湊到一起了,希望指導會一切順利吧。

  不管是哪裡的學生,沒有老師看著都容易開小差摸魚,高專也不例外,尤其是今天還是甲子園決賽這個重要的日子。

  東堂和秤金次幾個是不甘心就這麼輸給了巨摩大,想看看他們在決賽的表現如何。

  虎杖和伏黑則是單純地想給小伙伴澤村加油,希望青道能夠成功復仇,摘下桂冠。

  決賽的現場氣溫比准決賽那天還要高上兩度,可觀眾們依舊熱情地坐滿了看台上的每一個位置。

  巨摩大那名用美技守備完成對虎杖的封殺,搶到最後一個出局數的游擊手,他果然沒有上場,先發的是15號替補選手。

  後攻的青道采用的依舊是火球手降谷先發投球,ACE澤村壓陣的接力方式。

  至於巨摩大,本鄉剛在前兩天和高專的准決賽中投完全場,因此他們今天采用的也是替補投手綠川先發,本鄉兜底的繼投策略。

  兩支隊伍都是實力一頂一的強隊,雙方一上來就針對對方的薄弱點試圖突破得分,但都被彼此的守備陣線給頑強地攔截了下來。

  此後,雙方雖然偶有上壘,但隨著局數的推進,比分卻一直沒有突破。

  第五局下半,巨摩大的綠川先一步撐不住高專的進攻被換下場。本鄉上場後,他用自己標志性的投球成功化解一出局一二壘的危機,守住這局沒有掉分。

  第六局上半,降谷也在巨摩大源源不斷的進攻中被抓住機會放了兩名跑者上壘。

  相同的情況下,接力上場的澤村用他那千變萬化的變化球戲耍打者,讓打者接連揮空三振出局。然後,他用兩球讓打者打出游擊手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無安達無失分守住了這一局。

  雙方鏖戰八局,依舊沒有得分產生,兩隊的守備嚴密得如鐵桶一般。

  第九局上半,一出局後巨摩大的四棒打出左外野方向的安打上壘,緊接著五棒的円城也幸運地抓住了澤村的直球打了出局。

  一出局一三壘的情況下,澤村先是和本鄉一對一對決了五球,最後用顆變化球讓本鄉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隨後,七棒打者打出中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巨摩大喪失最後的得分機會,將決定比賽的主動權拱手讓給了青道。

  下半局,打序重新輪回一棒的倉持一球安打上壘,二棒的小湊春市將球打到左外野,眼看球要落地時,巨摩大的左外野手一個縱身飛撲,竟然將球接到了。

  已經快要跑到二壘的倉持立刻轉身回到一壘,錯失推進的機會。

  一出局後,三棒的白州將球打向一二壘間的位置,二壘手向後飛撲將球拿住後立刻單膝跪地望向二壘,但倉持的速度太快,傳二壘的風險太大,很可能一個也殺不掉。於是,他立刻轉身傳球一壘,將打者封殺出局。

  兩出局二壘,最後上場的是四棒隊長御幸。

  他在和本鄉的上一輪對決中,差點打出了一支外野安打,再次交手,肩負全隊希望,他更是打得格外謹慎。

  本鄉先搶到了兩好球,現在球數兩好一壞,對進攻方非常不利。即便是這種情況下,當本鄉的下一球投過來時,猜測這可能是顆變化球的御幸還是大膽地放掉了沒有出手。

  這是顆下沉的快速指叉球,壞球數加一顆。

  又是兩顆界外球,緊張的氣氛已經堆積到了極點,就在觀眾們就快要壓抑不住如鼓般的心跳時,砰的一聲,白色的小球劃破碧藍的天際,在空中畫出一道幅度完美的拋物線後擦著中外野手的身體落在了外野的底線上。

  二壘的倉持飛奔著重回本壘,青道的隊員們吼叫著衝向了本壘振臂高呼的倉持,嘶吼著聲音慶祝了起來。

  幾個月後的夏天,青道在決賽成功復仇當初在選拔賽將自己淘汰出局的巨摩大,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優勝。

  好友成了甲子園優勝投手,虎杖當場就給澤村發去了消息祝賀,不過嘛,被忙著慶祝和喜極而泣的澤村給忽略了,直到兩天後才收到回復。當然,這是後話了。

  甲子園結束後的第二天,五條悟說的幾名記者果然扛著長槍短炮過來采訪了,大家也見到了假扮成脫了熊貓套偶的『熊貓前輩』。

  也不知道五條悟是從哪找來的這個人,聲音聽起來竟然和熊貓前輩有七分相似,要不是大伙和熊貓朝夕相處,還真就相信那毛絨絨的黑白套偶下躲著的就是這個人了。

  漫長又麻煩的采訪結束後,等待著高專男生們的又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虎杖背著一個塞得滿滿當當的雙肩包幾步衝到門口,望著頭頂的天空大喊道:「排球合宿,我們來了!」


第210章 影山的奇妙理解力

  雖說高專和音駒都位於東京,但東京很大,尤其是高專校區還在一片偏遠深山老林裡(來自采訪高專的記者的吐槽),單單出山就要花一番功夫,因此去到音駒也花了不少時間。

  據五條悟說,他們去升學指導會拉人時,不少原本對高專很感興趣的家長在得知高專校區所在的位置和環境後,紛紛面露難色心生退意。

  但在英明神武的他一番傾情演說後,見識了高專雄厚教學資源和高質量的在校體驗後,家長們激動壞了,都搶著要找他報名參加第一批入校觀光體驗團呢!

  對於他的這個說法,學生們一致保留意見,持懷疑態度。

  往事種種早就教會了他們一個道理,寧信詛咒回頭是岸,不信五條悟私底下的一字一句哪怕一個標點符號。

  當大巴車一路走走停停開到目的地後,率先跳下車的虎杖看著眼前碩大的刻著校名的牌子,激動地喊道:「喔!到了到了!終於到音駒了!」

  新田和順平緊跟著跳了下來,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音駒的環境看上去挺不錯的嘛!寬敞明亮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和我們那完全不一樣呢,最重要的是不遠處就是購物街,想吃想玩了隨時都能過去!」

  順平小聲嘟囔道:「高專的建築的確更古樸,但這種環境才更貴吧?」幸好他們都是免學費的,不然他肯定是交不起學費的那個。

  其他人也陸續下了車,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著音駒的環境,也就東堂和秤金次兩個對眼前的一切一點兒也不好奇,一個單肩挎著個包抱臂站著扮演酷哥,感覺下一秒就能從包裡掏出一把機關槍把眼前這堆人給突突了。另一個手裡拎著個運動包,將高專的外套甩在肩上用手指勾著,怎麼看都像是過來收保護費的不良頭子。

  乙骨看著他倆一個賽一個的可怕,身上沒一點男高中生的氣質,他怕一會進去後嚇到音駒的隊員們,忙提醒道:「東堂,秤,你們的表情還是……稍微溫和一點,我們是來合宿打練習賽的,不是……不是來找場子的。」

  東堂和秤金次嚇人卻不自知,齊齊露出「我的表情有這麼可怕」的表情來。

  其他人一陣無語,默契地點頭回應了他們的疑惑。

  一行人被五條悟帶著往裡走,穿行在周六的音駒校園中,在經過棒球場時虎杖忍不住回頭看了好幾眼,終於在逐漸靠近室內體育館,聽見裡面乒裡乓啷的扣球聲和球彈地的聲音後,忍不住感嘆道:「果然,好成績是離不開刻苦練習的,即便是暑假大家也都非常努力地練習,時刻不敢松懈。」

  走在他前面的伏黑停下了腳步,虎杖一時不察撞了上去,鼻子疼得直抽氣,「哎呦!伏黑,你好端端的干嘛突然停下來呀!」

  伏黑回頭詭異地看著他,道:「暑假已經結束了,現在都開學有一周時間了。」

  「唉?已經開學了嗎?」虎杖頓時如遭雷擊,他尷尬道:「好久沒像正常高中那樣上過課考過試了,都快忘記寒暑假開學時間了……」

  其他人臉上也多了一絲淡淡的迷茫。

  高專不同於普通高中,沒有文化課程,有的只有咒術和各種格鬥術的教學練習,他們脫離正常的高中生活太久了。

  「到了。」五條悟推開門走進眼前的室內體育館,被一道門隔絕的喧鬧立刻傳入高專眾人的耳朵裡。

  虎杖和狗卷探頭朝裡看,見裡面幾十個人正分散開來*各自練習著,一派熱火朝天的氣像,好不熱鬧。

  正中間球場上,一個穿著印有梟谷字樣訓練服的白發男第一個發現到來的高專隊員們,並大聲喊道:「喔!明星戰隊來了!」

  其他人頓時停下手裡的動作看了過來,打量的目光或好奇或欣喜,看得高專眾人頗為不自在。

  明星戰隊?這、這……多不好意思呀哈哈哈!

  「虎杖!」一顆橙色腦袋突然冒了出來,興奮地在虎杖面前來回晃動著,「恭喜你們拿到了甲子園的四強呀,好厲害!」

  「日向!」虎杖不好意思撓頭笑道:「哈哈,謝謝!我們也是運氣好,才幸運地拿到這個成績,還有很多需要調整的地方呢。」

  日向眼裡亮著星星,「那可是甲子園!甲子園呀!」

  在場的人雖然因為喜愛選擇了排球,可小時候的每年夏天,誰沒跟著家人一起圍在電視機前收看一年一度的甲子園呀!

  十幾年前的甲子園萬人空巷,准決賽後的門票一票難求,雖說最近幾年因為少子化參與的球員人數下降不少,可熱度依舊不減當年。能在一場國民度如此高的比賽中拿到四強,誇一句高專是明星戰隊倒也沒過譽。

  伏黑看了看正興奮地和虎杖討論甲子園比賽的日向,又看了看剛才第一個發現他們的木兔,烏野和梟谷,這次的合宿竟然不只有音駒,還有另外兩支強隊,但是那家伙在來之前卻完全沒跟他們透過風聲!

  感受到可愛的學生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強大又靠譜的五條老師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回望伏黑,就像在問「你看我有什麼事嗎?」

  伏黑把頭別開,決定不再理會這個渾身上下沒一根頭發絲靠譜的家伙。

  「貓又監督,感謝你這次能邀請我們參加合宿。」不靠譜的五條老師走到教師的小圈子裡,禮貌地向音駒的貓又教練表示了感謝。

  別看五條悟在高專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每天氣得樂岩寺校長恨不得把棺材板提前蓋上,完全沒有人能管得了他的樣子,可當真正需要的時候,他又能做到儀態禮貌無可挑剔。

  頭發花白的貓又教練看著眼前年輕的監督,和旁邊梟谷的監督暗路對了個眼神,笑道:「我對暗路監督欣賞的隊伍也很好奇,這不聽說你們從甲子園回來後終於有時間打排球了,我就抓住機會叫你們過來了。」

  貓又教練業界地位很高,話卻說得幽默風趣,旁邊的暗路教練也笑著打趣道:「你們很忙呀,暑假多校合宿的時候我就想喊上你們一起了,誰知道你們竟然要參加棒球比賽。幸虧當初你們去比賽了,不然我可耽誤了一支四強隊伍。」

  五條悟聽完笑道:「兩位監督就別打趣我們,聽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兩位教練聞言哈哈大笑,引得不遠處的學生們好奇心暴漲,時不時地悄悄往那看一眼。

  「老師們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高興?」列夫無意識地嘟囔著,站在他旁邊的狗卷還以為他在問自己,便搖搖頭,「木魚花。」

  「唉?」

  聽到這聲與眾不同的回答,列夫猛地低下頭去,看到了狗卷頭頂的發旋。

  「你不是那個修閉口禪的嗎?!」

  不遠處的夜久聽見這話,頓時噔噔噔幾步邁了過來,對著列夫的胳膊就甩了一巴掌,「列夫,注意禮貌,要喊前輩!」

  列夫皮糙肉厚不為所動,狗卷看著眼前這熟悉的隊友相處方式,眼角無語地抽了抽,忙擺手道:「木魚花。」

  「木魚花是否定的意思嗎?」影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幾人的身旁,對於狗卷那常人難以理解的飯團餡料指代詞,他竟然詭異地讀懂了。

  在看到狗卷點頭那個瞬間,暗自觀察做好准備嘲諷的月島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真的假的?影山那個單細胞生物竟然能聽懂高專那個修閉口禪的隊員話裡的意思?!

  「哇,好厲害!」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聽了好奇陸續圍了上來。

  只見人群中間,不信影山真能聽懂狗卷話的月島,正圍繞著高專在甲子園的經歷正斷斷續續地詢問著什麼。

  之所以會問這個,一來影山是個徹頭徹尾的排球迷,從裡到外都被排球給腌入味了,對棒球的了解並不多。二來,烏野除了黃金周時和高專打過的那場練習賽外交際並不多,沒什麼共同話題,還是聊甲子園更好。

  只見月島緊皺眉心看著狗卷慎重開口問道:「這是你們第一次打棒球比賽嗎?」

  狗卷:「鮭魚。」

  月島的目光掃向影山,示意他趕緊翻譯。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影山,期待著他的回答。

  影山不急不緩道:「他說是。」

  月島又看向狗卷,狗卷肯定地點頭。

  「喔!」圍觀群眾發出了驚呼。

  「明年你們還准備繼續排球棒球一起參賽嗎?」

  「鮭魚。金槍魚明太子。」

  「會的。不過明年三年級的前輩就畢業了,到時候需要和新隊員磨合,可能不會像這次這樣順利了。」

  「在甲子園遇到的對手中,最讓你們頭疼的是不是最後把你們淘汰的對手?」

  「鮭魚鮭魚!」

  「嗯,他們很厲害,不愧是今年的准優勝,差點就實現連霸的強隊。」

  眾人臉上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語言來描述了,就連狗卷都驚訝地看著影山,至於月島嘛,早就被一連串的衝擊給震暈了腦袋。

  他竟然真的能聽懂!甚至同一個詞彙,他還能解讀出這麼多的意思,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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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

  怎麼可能?!

  日向幾步蹦到影山面前,瞪圓了眼睛張大嘴指著影山那張平靜的臉問道:「影山,你是什麼時候偷學了飯團語八級翻譯技能的!」

  影山訝然:「什麼飯團語?」

  「不然你怎麼可能聽懂狗卷前輩的話!」

  旁邊看熱鬧的木兔朝身邊的赤葦問道:「那個飯團語好帥!」聽他的語氣,大有不恥下問找影山學習的樣子。

  赤葦無奈:「木兔前輩,怎麼可能有什麼飯團語。」

  「唉,沒有嗎?那影山是怎麼聽懂他的話的!」木兔震驚。

  赤葦也面露不解,就聽見影山皺著眉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就這麼聽懂的。知道木魚花是否定,鮭魚是肯定後,其他意思很容易就猜出來了。」

  眾人一副茫然又受到打擊的樣子,那些話很……容易解讀出來嗎?

  人群中,只有研磨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看向高專的眼神一直都帶著幾分探究的神色。

  他們會魔法……不,不對,用他們的話應該叫咒術才對,有那種神奇的能力,說不定他們能通過腦電波解讀出其中的信息?

  他才剛得出這個結論,就聽見虎杖笑著說:「影山,你好厲害!我們隊裡也就只有乙骨前輩和伏黑能完全聽懂狗卷前輩的話呢!」

  眾人絕倒。

  菅原不可置信地問道:「那比賽的時候你們靠什麼交流?」

  虎杖解釋道:「狗卷前輩說的各種飯團餡料都有固定的意思,只要記住基礎的就行了。比賽的時候為了不讓對手聽到戰術,很多話都需要用暗號表達,所以溝通上倒也沒什麼問題。」

  「平時會麻煩點,不過這時候有乙骨前輩和伏黑在,找他們翻譯就行了!」說著,他又高興地看向影山,「現在又多了個影山能聽懂狗卷前輩的話,這兩天也能拜托他幫忙翻譯了!」

  被提到名字的影山注意到日向那羨慕不已的眼神,立刻驕傲地挺了挺胸膛,回望過去的眼神帶著笑意,赤裸裸地在向他炫耀這局自己贏了。

  日向頓時更嫉妒了,立刻轉身望向伏**:「我也要學飯團語!伏黑,你能教我嗎?」

  都說了沒有什麼飯團語了……

  不過,看到日向那充滿希冀的仰身,伏黑撫額嘆氣道:「好吧。」

  「耶!太好了!謝謝你伏黑!」

  「我也要學!」赤葦一時沒看住,讓木兔迅速舉手申請加入。

  月島已經從巨大的打擊中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得意的影山,又看了看高興得上躥下跳的日向,頓時又如鯁在喉,干脆抱起顆球轉身走了。

  山口連忙追了上去,「阿月,你怎麼了?」

  「沒什麼!」

  「阿月,你是生氣了嗎?」

  「……」

  「額……我不說了阿月!」

  看著再次幼稚地比較起來的日向和影山,菅原無奈地和大說道:「影山身上總有些讓人驚訝的才能。」

  大地收回驚訝的目光,笑道:「雖然他在學習上確實……差、差了點,但他的學習和理解能力挺強的,就像那些暗號,他幾乎沒怎麼費時間去記就對答如流。」

  菅原:「所以,影山的技能點都點在了這些地方,這才沒有多余的點在學習上?」

  大地沉默了。

  鬧完了,訓練繼續。

  高專在棒球場上奔波了兩個月,不僅一身均勻的膚色被曬得深一塊淺一塊的,就連在排球場上的動作都充滿了打棒球的味道。

  看著虎杖又一次網前扣球把球直直地扣到了網對面球場後方的牆上,正和高專對戰的木兔停下來哈哈大笑道:「喔!是發很不錯的本壘打!」

  虎杖羞紅了臉,趕忙道歉:「抱歉抱歉!」

  不僅是虎杖,隊裡其他人的情況也差不多。

  東堂等幾名力氣大的攻手自然不必多說,各種扣球出界是少不了的。

  還有虎杖和秤兩名副攻手以及伏黑這名接應,在掩護主攻手進攻時各種跑位相撞、跳起來後和主攻手撞到一起,以及明明是掩護揮臂,卻一不小心真的碰到球等諸多尷尬狀況,讓自信前來的一眾高專隊員們恨不得把頭扎進地裡。

  乙骨的托球也飄忽不定,要麼給高了,要麼給低了,好幾次配合失誤,白白送給梟谷好幾分。

  幸好,幾次失誤後,他很快就重新找回了托球的感覺,作為中樞的二傳手穩定下來了,其他人自然也受到影響狀態回升。

  「繞場魚躍一圈!」不出所料地輸掉了第一場練習賽,乙骨帶著滿頭大汗的隊員們走到場邊,開始了輸掉後的懲罰。

  「哦——嘿!」

  練習賽雖然輸了,可高專眾人的勢頭看起來卻挺不錯的,一邊向前魚躍一邊大聲地喊著口號。

  旁邊同樣結束完第一場練習賽的烏野和音駒很快注意到他們的動靜看了過來,「好有氣勢!」

  黑尾看了眼隔壁場邊翻到25:8的誇張數字,笑道:「好慘烈的比分。」

  列夫好奇地戳了戳研磨,問道:「研磨前輩,不是說這支隊伍很厲害嘛,他們怎麼……」連他這個新手都不如。

  剛在場上被列夫『折磨』了一通,研磨身心俱疲,他沒什麼力氣地解釋道:「剛剛不是聽說了嗎?他們剛打完兩個月的棒球回來,腦子和身體還沒完全切換成排球狀態。」

  列夫:「就像游戲裡穿著奶裝打boss的法師嗎?」

  黑尾看向他,「最近和研磨一起打游戲了?」

  列夫握拳笑道:「是呀,研磨前輩打游戲超厲害!」

  打排球時被列夫各種意外狀況拖後腿的研磨,最近打游戲時也被拖累了,他已經被列夫折磨得沒了脾氣,並漸漸生出了把列夫當成boss來攻略的感覺,並發誓他總有一天會成功通關的。

  剛剛輸給音駒的烏野也走到了場邊,開始了一圈魚躍懲罰。

  日向和影山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又較起了勁,一個賽一個地快速向前魚躍,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高專隊員,並憑借著更嫻熟的動作快速超了過去。

  虎杖一看兩人的動作,腦袋一抽竟跟了上去,很快人群最前排蠕動的身影就變成了三個。

  大地看了捂著胸口直喘氣,他大喊道:「影山,日向!你們給我把動作做標准了!不達標給我從頭再來!」

  乙骨也在後面無奈提醒道:「虎杖,魚躍不是這樣的……」

  被各自的隊長及時提醒了一番,爭鋒相對的三人冷靜了下來,但卻換成了暗地裡的較勁。

  和諧相處?開玩笑,根本不可能的。

  魚躍懲罰結束,經過短暫的休息後,四支隊伍互相交換對手繼續比賽。

  這次,進攻更強的梟谷對上了擅長防守的音駒,再次飛翔的烏野對上了異軍突起的高專。

  「哼哼!虎杖,你可要小心了,我們可是學會了很多新技能!」比賽開始前,日向隔著球網和對位的虎杖放出了狠話。

  虎杖咧嘴笑道:「太好了!就讓我來見識一下你們的厲害吧!我會每一球都攔下來的!」

  伏黑一陣無語,賽前說什麼大話呀,一會沒攔住且不是很丟臉?

  「開始了!」擔任本場比賽裁判的五條悟拿著哨子吹了一聲,提醒道。

  乙骨站在發球區將球拋起,然後站在原地擊出。

  本來乙骨是跳發的,但考慮到身體還沒完全找回當初的感覺,他采用了更穩妥的站立發球。

  烏野那邊,後排的西谷快速朝左跨了一大步,將偏向東峰旭的球接了起來。

  影山看著逐漸飛進的排球,心中贊嘆:完美的一傳!

  在一傳被接起的瞬間,烏野的每名攻手快速動了起來。

  虎杖觀察著球網對面眼花繚亂的跑動,注意力很快就被速度快成一道殘影的日向給吸引了。

  球會傳給日向,他們想打快攻!

  沒由來的,他幾乎是瞬間得出了這個結論。

  「東堂!」他只是喊了一聲,東堂立刻默契地跟上了他的腳步,兩人同時追上日向的腳步跳起攔網。

  球網另一邊,影山的視線就像自動加載了瞄准鏡,迅速判斷出最佳的扣球點並分毫不差地把球送到了跳起的日向面前。

  啪!

  球從虎杖和東堂的雙手中間穿了過去,重重地拍在了地上。

  「啊!竟然還是讓他們打出快攻來了!」落地後,虎杖懊悔不已地抱著腦袋哀嚎,從頭到腳都是大話被打破後的羞恥。

  「不,剛剛的那一球,和他們以前的快攻不一樣。」一只手落到了虎杖的肩膀上,同時東堂認真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虎杖疑惑:「不一樣嗎?」

  東堂:「你沒有注意到嗎?球在飛到那個小不點的面前時,有一瞬間的停頓。」

  日向震驚:「小不點!」

  虎杖摸著下巴認真思索,「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有停頓的感覺。」

  日向在球網一側挪了挪腳步,挪到虎杖面前,「喂!小不點是在說我嗎?!」

  「那一瞬間的停頓,給了小不點更多的思考和調整的時間。」東堂繼續道,「就算剛才我們攔網時中間沒有留出縫隙,我相信他也一定有機會調整扣球的方向創造得分的機會。」

  虎杖驚訝道:「哇!和以前的快攻完全不同的感覺呢!」他看向網對面的日向誇贊道:「日向,你又進化了,好厲害!」

  受到誇獎,日向立刻忘記了剛才被叫小不點的事,紅著臉撓頭笑道:「哈哈,沒什麼沒什麼,這就是我的實力!」


第212章 -

  當虎杖和日向還在樂呵呵地互誇時,東堂已經把目光移向了事了拂衣去的影山身上。

  就像棒球裡,明明最閃耀最受矚目的是站在投手丘上的投手,可默默無聞蹲在本壘區的捕手才是全隊的大腦、指揮中樞。

  而換到排球裡,能打出漂亮一擊的攻手當然也很帥氣吸睛,但沒有二傳手對時機的准確把握和與搭檔的默契配合的話,也打不出這完美的一球。

  那個二傳手還是這麼厲害。

  東堂對影山的欣賞又增添了幾分。

  上次練習賽的時候,就是他每一球都精准地送到那個小不點的面前,讓他閉著眼也能打出怪物似的快攻。幾個月時間不見,這兩個人都進化了,都能讓球停在半空中見機行事了。

  烏野會的新花樣可不止這些。

  自打七月中旬在梟谷聯盟多校合宿的最後一天,大家各自成功用出苦練多日的新技能後,他們回去也是日日苦練鞏固,如今用起來已經是得心應手的了。

  「放著我來!」

  場上,在影山為了接起機械丸的扣球被迫接起一傳後,身為自由人的西谷從三米線後蹦了出來,舉起雙手跳到空中完成了托球的動作。

  東峰旭從4號位界外斜著助跑衝到網前跳起,將托過來的球沿著對角線快速又用力地扣下,狗卷伸手攔了一下沒有接住,高專再丟一分。

  虎杖驚訝地瞪圓了眼睛,不眨一下地盯著西谷瞧,「伏黑伏黑,你剛剛看到了嗎?他們的自由人上來托球了!話說,自由人不是不能參與進攻嗎,他怎麼上來托球了?」

  「自由人只是不能扣球過網得分,托球怎麼就是進攻了?」伏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靜下心來耐心解釋道:「自由人同樣可以托球,不過得像後排進攻那樣,起跳時雙腳不能超過三米線。」

  「原來是這樣!」虎杖連連點頭,然後轉頭把希冀的目光放到了自家自由人狗卷身上,「那狗卷前輩也能這樣嗎?」

  被後輩如此目光灼灼的眼神直盯著,狗卷壓力山大,「……海帶。」

  虎杖又看向伏黑,伏黑眼角一抽,無奈地充當翻譯,「他說回去後會努力試試的。」

  接連見識了烏野升級版的怪物快攻和自由人托球後,高專又親自感受了一番烏野版的同時多位置差進攻,以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網前變得格外強勢,強硬得好似一道鐵壁的月島的攔網。

  不出意料,高專輸給了烏野,又一次走到場邊進行魚躍懲罰。

  而在先後經歷了梟谷和烏野的輪番洗禮後,終於調整到排球狀態的高專眾人正要摩拳擦掌地大干一場找回面子來時,他們的對手輪到了音駒。

  如果梟谷和烏野是拳頭,是剪刀,攻擊性很強,很考驗高專對同伴之間的調動以及防守的話,那麼以防守聞名的音駒就是布,能輕松地裹住高專打過來的拳頭,將附著在上面的力道化解,然後再乘機打回去。

  高專很少遇到也不擅長應付這類對手,再加上隊裡有好幾個直性子,再被黑尾那如影隨形的攔網攔了幾次後,東堂的火氣都被攔起來,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看得乙骨心驚肉跳,總擔心他會不會突然掀起球網衝過去和對面扭打在一起。

  幸好,東堂還是懂的分寸的,臉雖然很臭,但一直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一球又一球的扣殺越來越用力,最後一次連黑尾都差點沒攔住讓球穿過去了。

  「嘟嘟——」場邊的五條裁判吹響了哨子。

  他笑眯眯地看向高專眾人,一點兒也沒有自己教出來的孩子輸了比賽丟臉的感覺。

  他道:「25:16音駒獲勝,請高專的同學們接受懲罰,到場邊繞場魚躍一圈吧。」

  黑尾和山本一左一右站在場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虎杖和新田一邊往場邊走一邊放狠話說「下次我們一定會贏回來的!」

  黑尾笑得十分氣人,「隨時歡迎∼」

  最後,直到一天的練習結束,高專確實從音駒手裡贏回了一局,不過輸掉的局數更多,和梟谷還有烏野的比賽也是輸多贏少。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時,今天的最後一場練習賽也結束了,又一次輸掉的高專哀嚎著走遠去完成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繞圈魚躍。

  贏了比賽的烏野走過去,和早他們幾分鐘結束已經完成失敗懲罰的音駒和梟谷坐到了一起。

  田中一直捧著自己微微紅腫發燙的手掌吹著氣,「嘶,好痛!不愧是棒球隊的三棒和四棒,他們扣球的力量也太強了吧,我只不過伸手攔了一下,到現在手還疼著呢!」

  有過同樣經歷的黑尾笑嘻嘻地看過去,總感覺自己的手也疼了起來。

  還別說,虎杖和那個叫東堂的力氣真大,扣球的氣勢太嚇人了,就連研磨都不敢上去攔球了。對了,說起這個……

  黑尾轉頭看向身旁乖巧地坐著喝水的研磨,問道:「研磨,和高專打的最後一場的最後一球,你為什麼躲開沒攔著點呀?」

  「上去攔球,手會斷掉的。」研磨道。

  黑尾眼皮狠狠跳了兩下,「不會斷的。」

  研磨棕色的眼眸看了看他的手,又轉向不遠處捧著微腫的手掌正和隊友們聊天的田中,一言未發,但黑尾卻讀懂了他眼神裡的意思。

  你看我像信你的樣子嗎?

  晚飯是烏野和梟谷的幾名女經理一起做的,高專和音駒的男生們懷著感激的心情一點不剩地吃光了,並一同流著淚悲哀地遺憾為什麼他們沒有漂亮又貼心的女經理。

  一開始,山本猛虎還有些奇怪虎杖為什麼會跟著自己一同遺憾,便問道:「你哭什麼,我記得你們有個很可愛的女經理呀?」

  虎杖表情一僵,磕磕絆絆地把他們隊裡出門旅游沒有跟著一起來合宿的經理其實是個可愛男孩子的事簡單說了一遍,然後……

  他茫然地抬頭,看著周圍突然安靜全都看向自己的眾人問道:「大家都看著我做什麼?」

  啪啪幾聲,不知道是誰的勺子掉進了碗裡。寂靜被打破後,一連串急促的咳嗽聲響了起來,不少人咳得臉都漲得通紅。

  什麼?高專那個長得非常可愛的女經……啊不經理,竟然是男生?!

  陡然得知真相的眾人只覺得蒼天慣會逗人的。

  人群中,只有夜久和研磨不經意間對了個眼神,不動如山地坐著,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哼哼,他就知道這個秘密說出來一定會嚇傻不少人!夜久得意地心想,臉上的表情卻在一眾驚掉下巴的隊友的襯托下,顯得越發鎮定自若了。

  晚飯結束後到熄燈前的這段時間安排了大家自主訓練,虎杖休息了一會就迫不及待地拉上伏黑,要去加強練習自己退步不少的扣球。

  伏黑原本是打算一個人練習的,一路上不情不願地被虎杖拽著往前走。

  大部隊在一號體育館,他們便一路直奔出門前找山本問到的人更少的二號體育館。

  他們還沒走到門口呢,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咚咚的球落地的聲音,同時還有幾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虎杖走到門口往裡一瞧,就看見梟谷的木兔和赤葦,烏野的月島和日向,還有音駒的黑尾和列夫都在裡面,他們正在熱身,似乎打算打比賽。

  這是個機會!

  虎杖幾乎是瞬間蹦了進去,幾個健步躥到他們面前自薦道:「你們是准備打比賽嗎?我們可以加入嗎?」說著,還眨巴著眼睛努力向他們傳到著祈求之情。

  「哦,是虎杖呀!」木兔笑著和虎杖打了聲招呼,又看了眼不情不願慢吞吞從門口挪進來的伏黑,「又來了兩個,人數還是雙數,打4V4也行,能多個人在後排接應,這樣前排的三個就能更放心地專注攔網了!」

  反正人數剛好,其他人也沒有異議,立刻就答應了。

  「那麼分組……」不知道為什麼,赤葦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一分鐘後。

  赤葦看著自己這邊正和日向高興聊著天的虎杖,又看了看網對面被一群大高個包圍生無可戀的伏黑,不禁嘆氣。

  只有兩個選擇都要把稍微高點的伏黑挑走……他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

  「喔!和虎杖一隊呢!」日向沒注意到兩隊的平均身高,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正開心地和虎杖聊著天,完了還指了指身旁抱著胳膊的木兔介紹道:「木兔前輩是我的師父呢!」

  虎杖驚訝,「師父?」

  木兔依然抱著胳膊站立在原地,臉上的得意卻明顯得快要溢出來了。

  日向閃著星星眼重重地點了下頭,「木兔前輩超厲害的!上次合宿我從他那學到了不少新技能,他還把他的必殺技教給了我!」

  虎杖:「我知道!上次的IH預選賽上,木兔前輩從我們手裡搶了好多分呢!」

  這是個無私又強大的好人呀!

  虎杖一點兒也沒懷疑日向的話,他也亮起了星星眼,雙眸一閃一閃崇拜地盯著木兔看。至於被兩位後輩這麼看著的木兔,已經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了。

  赤葦很無語地看著眼前這簡直像偶像見面會現場的一幕,總感覺自己不應該站在這邊,他應該到對面去。


第213章 -

  麻煩的家伙又變多了。

  月島沉著臉看著網對面上躥下跳的三人,完全沒有列夫的那種興奮感,只覺得他們吵鬧,旁邊的伏黑也露出如出一轍的表情。

  黑尾托著顆排球上下顛了顛,「誰先發球?」

  木兔自信地一拍胸膛,「隨便,反正結果一定是我們贏!」

  日向故作凶狠地放狠話:「沒錯,我們一定會打贏你們的!」

  虎杖迅速跟上:「你們就等著瞧吧!」

  幾秒鐘後,三人齊齊看向四人小隊裡唯一沒開口的赤葦。

  為了不顯得自己不合群,赤葦無語地應付了一句:「會贏的。」

  「赤葦!」木兔抱著胳膊不滿道,「聲音再加點自信和力量感!這麼虛弱沒有氣勢的口號,可嚇不倒對手!」

  赤葦:「……」

  已經習慣了用最快的方式安撫好偶爾不靠譜的隊長兼前輩,赤葦熟練地妥協了,聲音上揚了幾分,道:「我們一定會贏的!」

  「哦!加油!」另外三名過分熱情的隊友立刻齊聲大喊,驟然響起的響亮聲音嚇了伏黑一跳。

  「他們……一直都這樣嗎?」他問道。

  月島疲憊道:「是啊……」

  「感覺對面更有趣呢!」列夫羨慕地望著虎杖四人,恨不得立刻叛變加入對立陣營。

  黑尾聽出了他的想法,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搭,悄悄施力往下壓,「列夫,給我老實呆在這,別想有別的心思。」

  這是伏黑和虎杖第一次和別的隊伍的隊員並肩戰鬥,感覺非常新奇。

  兩隊商量了會,很快就定出了各自的發球順序,伏黑臨時出任貓隊的二傳並被推出來第一個發球。

  虎杖對伏黑的發球最熟悉了,自告奮勇地上前接一傳。

  「很不錯的一傳!」赤葦在梟谷已經習慣了隨時把誇獎放到嘴邊,一聲贊許不要錢似地甩出來,聽得虎杖心花怒放。

  木兔和日向同時行動,一左一右地朝著4號位和2號位跑去。

  虎杖第一次站在隊友的視角看日向的奔跑速度,還是那樣的快,就像一道閃電,眨眼功夫就從他的眼前飄到了球場的一側。他也不甘示弱,立刻跟著朝木兔那邊靠近,尋找著屬於自己的機會。

  不管是木兔還是日向,都是一頂一的得分能手,臨時貓隊的每個人都有印像深刻的親身感受。

  還有虎杖,他的扣球力道得天獨厚,跳躍扣球時的身體平衡感又出奇的好,同樣不能小覷。

  對手雖然來勢洶洶,但貓隊的三個大高個全都鎮定自若,甚至連列夫這個4月份才入學開始打排球的新手菜鳥,目光裡也全是期待。

  黑尾作為指揮中樞沒有急著跑位,他站在中間仔細看著赤葦托球的動作,然後在球往木兔那邊飛的一瞬間立刻喊著讓月島和列夫跟著自己一同過去。

  首次進攻就遭遇三人攔網,木兔看了眼面前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天空,用力揮出准備扣球的手收了大部分的力度,輕輕的把球朝著列夫的手掌上拍去。

  虎杖把回彈的球接起送到前面,赤葦手腕一抖加速背傳將球給到找到一處空網的日向面前,日向接球扣殺,極快的進攻讓剛成功攔截木兔的三人來不及調整,眼睜睜地目送著球被日向一巴掌扣到地面上。

  「喔!和師父的接力進攻成功得分了!」日向看著自己扣球得分的右手掌,高興地和心情愉悅的木兔擊掌慶賀。

  虎杖眨著星星眼激動道:「木兔前輩,剛剛你的那個扣球,是故意扣到他們的手上的嗎?」

  木兔雙手叉腰笑得可得意了,「沒錯!這就是我的小招數之一,當你遇到難以逾越的高牆時可以試試這招,再給自己一個調整的機會。」

  虎杖:「嗯嗯!我曾經看乙骨前輩用過一次,不過他是二傳手,用這招的機會並不多,我倒是想學,但總是找不准角度和扣球的力度。」

  「很簡單,這樣就行了!」木兔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心得,不管是臉上高興還是沒露出真實表情的幾名後輩,紛紛把他的話記在心裡,准備找個機會實踐一下。

  看虎杖學得認真,木兔心中的自豪感也深了幾分,不過他也不忘提醒道:「當然了,這種方式並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偶爾也會因為扣球的力度太輕或太重導致失敗丟分的,你們要根據具體情況來調整使用。」

  這一聲叮囑,可是用他數次尷尬的失敗經驗得出來的。

  虎杖:「沒問題。」

  日向:「師父,這些話我全都認真記下了!一會我用給你看呀!」

  月島注意到赤葦陡然變黑的臉,第一次如此慶幸自己暫時不用當那個單細胞笨蛋的隊友。你都大大咧咧地把後面的打算說出來了,難道我們蠢到不會有針對性地攔你嗎?

  伏黑顯然也沒想到日向的心眼如此直白不繞彎,他抽搐著嘴角問道:「他……一直都這樣嗎?」

  月島冷笑一聲,「是啊。謝天謝地他沒有在比賽的時候大聲地把他要扣球的心思大聲地喊出來。」

  在見識了木兔在球場上靈活的應變能力後,虎杖和伏黑又分別見證了木兔扣出小斜線球和極限直球時的樣子。

  有最鋒利的矛,就有最結實的盾,在貓頭鷹隊變著花的找機會突破時,黑尾和月島又一次正面攔下日向的扣球。

  又被攔下來了,好厲害!

  「好帥呀!」虎杖幽幽地望著黑尾發出了感慨。

  日向連連點頭,「黑尾前輩可是被木兔前輩蓋章過的攔網最厲害的人,今天練習的時候,我特地找准黑尾前輩的方向練了好幾次防攔網*呢!虎杖,你要是想提升自己面對雙人攔網或者三人攔網時的成功率,可以趁黑尾前輩現在在這趕緊多練練!」

  虎杖驚喜,「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黑尾失聲笑道:「喂,別把我當成游走的NPC那樣瘋狂刷經驗呀。」

  列夫拍了拍胸膛說道:「我也可以幫你們練習哦,你們可以朝我這邊扣球!」

  黑尾嫌棄道:「列夫,現在找你練習根本就達不成練習的目的,你還是先把攔網的手擺好吧。」

  列夫:「……前輩!」

  「虎杖,請吧!」難得當了回二傳的木兔笑著將球傳向虎杖,黑尾趕緊拉上月島瞬移似的趕到了虎杖的面前。

  虎杖和網對面的黑尾及月島幾乎同時跳起。他快速掃了眼面前的兩人又看了看頭頂快速下墜的排球,在估算到球稍微給高了點,沒那麼快落到最佳擊球點後,他立刻穩住躍到空中的身體,努力保持平衡讓身體能夠更長時間地停留在空中。

  黑尾在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隨之下墜,而幾乎和他同時起跳的虎杖卻還好好地沒開始下墜後,他就意識到不妙。

  這小子是空中飛人嗎?也太能飛了吧,簡直就像能停在半空中似的。

  今天高專贏音駒的那幾場,虎杖和東堂這兩門覺醒的重炮貢獻不小。

  尤其是虎杖,好幾次音駒的攔網手都被他憑借著更出色的滯空力硬生生耗死在空戰中,錯開了最佳的攔網時機。

  再加上這小子長著一張陽光開朗的老實臉,可比賽時的心眼一點也沒比其他人少,時不時地來個一人時間差錯開起跳時間,結合他那變態的滯空力,音駒因為攔網出界丟了好幾分。

  這次可不會讓你再這麼輕易地扣出來了!

  黑尾集中注意力,抓到了虎杖到處轉動尋找機會的視線最後停在了某個位置。

  就是這了!

  他立刻將距離最近的那只手移了過去。月島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兩人的手撞到了一起,然後互相靠著借力,聯手將虎杖擊過來的球攔住用手指垂直往下按。

  咚!咚咚!

  球幾乎擦著球網落回了貓隊的那邊半場,在虎杖腳邊彈跳著。

  黑尾意外地看著月島,贊賞道:「不錯呀眼睛仔,這才多久沒見,你的攔網就進步這麼多。」

  月島平靜道:「上次合宿我就已經練得差不多了。」

  黑尾笑而不語。

  伏黑拍了拍列夫的胳膊,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上次合宿,你們也是這麼一邊教一邊練的嗎?」

  不是他好奇,實在是木兔和黑尾慷慨得讓人瞠目結舌。

  梟谷和音駒同屬於東京賽區,彼此間是競爭對手的關系,春高預選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還混在一起練習就已經很奇怪了,更別說如今加上了他們咒術高專這支同屬於東京賽區的競爭隊伍,他們還瘋狂地掉技能書……

  他們是慷慨的菩薩嗎?

  列夫笑道:「是呀!上次我們也是這樣練得很開心呢!」

  似乎聽出了伏黑話裡濃濃的疑惑,黑尾右手輕輕放在胸口心髒跳動的地方,整個人仿佛散發著一層柔和聖潔的光芒。

  「鄙人一向待人熱忱。」他輕聲道。

  列夫手指著他喊道:「出現了,黑尾前輩的名言!我沒記錯的話,前輩你上次也說過這句話!」

  看著耀眼得仿佛成了個燈泡似的黑尾,伏黑眼角猛地跳動了幾下。

  他還真是個好心的男菩薩呀……


第214章 -

  「我們是競爭對手,你們就不怕比賽的時候我們撞到一起嗎?」伏黑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競爭是明確存在的,不會因為他們心中那一點點不情願就不再發生,主動向他們這個競爭對手發出練習邀請的梟谷和音駒也太無私了。

  日向聽著這個熟悉的問題,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

  一號男菩薩黑尾道:「我一開始想著是幫幫烏野隊裡的兩個基礎較差的一年級,因為我真的很想實現垃圾場的決戰,完成監督的心願。至於虎杖和伏黑你們嘛,教一個是教,教兩個是教,擔不擔心比賽中遇到這種話題,你們不如問問最開始邀請你們的梟谷?」

  在兩人好奇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時,二號男菩薩木兔雙手叉腰,爽朗笑道:「由我們學校牽頭成立的梟谷聯盟,本來就是由關東的數所高中組成的,早在成立之初就有幾支隊伍彼此間存在競爭關系,不差你們一個。」

  「再說了,排球是一項永遠向上的運動,想要一直贏一直走在前面,就需要我們不停地變強,最好的方式就是和更多厲害的、有意思的隊伍打練習賽,獲取更多的比賽經驗。如果因為擔心比賽中會遇到對自己不利的隊伍就故步自封,那才是失敗的第一步吧!」

  木兔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發人深思,伏黑和虎杖當場就怔住了,對他們有如此氣魄而心生敬佩。

  還沒等虎杖開口抒發自己的感情,就聽見說出這番至理名言的木兔欣喜地扭頭望向身後安靜站在的赤葦,道:「嘿!赤葦,我剛剛說得那番話好帥氣呢,就像大人物會說出來的話一樣,你覺得呢?!」

  他求誇誇的眼神如此直白,心裡攤著一本《飼養木兔前輩的一百種方式》的赤葦哪有看不懂的道理,條件反射地順毛誇道:「嗯,說得非常好,是番很不錯的發言呢。」

  看著梟谷三年級隊長和二年級二傳手之間詭異的相處方式,伏黑也詭異地沉默了。

  總感覺最近遇到的關系比較好的幾支隊伍裡,都有那麼幾個前後輩關系非常奇妙的組合呢,這到底是什麼迷之吸引力?

  在兩位男菩薩時不時的提點下,虎杖和伏黑就像兩塊海綿,瘋狂地吸收著成長的養料。

  「列夫,伏黑,跑動的時機還是早了點,要看准二傳手的托球方向再動!」

  「是!」

  「嘿嘿嘿,虎杖,看好我的超級無敵大斜線……哈哈!騙你們的,是帥氣的超級直線球!」

  「喔!木兔前輩好帥!」

  「哈哈哈!帥吧!虎杖你記住了,扣球的時候不要輕易地讓對手通過你的視線方向察覺到你的真實意圖。反之,有時候一點適當的眼神引導,也可以起到誤導對手的作用。」

  赤葦嘆著氣補充道:「前提是你能靈活地打出斜線球和直線球,且對手是觀察認真的類型,否則……」

  虎杖:「我明白了!我會認真練習的,師父!」

  「師父?」木兔的眼睛亮晶晶地望了過來,「虎杖,你在喊我師父嗎?」

  虎杖點頭,「木兔前輩今晚教了我很多東西,既然日向都叫你師父了,那我也應該喊你一聲師父!」

  日向喜道:「那我豈不是成了虎杖你的師兄!」

  說著注意到虎杖發怔的表情,他趕忙爭取道:「按照先後順序,我比虎杖你早一個月喊木兔前輩師父,所以你就是師弟,你得喊我師兄!」

  虎杖撓頭笑道:「嗯,你說的沒錯,師兄!」

  他一聲師兄喊得日向心花怒放,木兔嘴角的笑也怎麼壓也壓不住。

  「哼哼!既然你喊了我一聲師父,那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木兔清了下嗓子朝虎杖招了招手,「當初我傳授給你師兄的必殺技,如今也教一教你吧!」

  虎杖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必殺技!」

  伏黑看著一球落地後對面又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的師徒三人組,喃喃道:「他們又在干嘛?」

  黑尾調侃道:「大概又在傳授必殺技吧。」

  伏黑疑惑:「必殺技?」

  第二天是周日,下午晚點烏野等幾支隊伍要趕回各自的學校,幾位監督就在午飯休息結束後開始了最後一輪四校循環賽。

  場地的一邊是音駒和烏野之間貓和烏鴉的陸空對戰,另一邊則是梟谷和高專力量的碰撞。

  此時,場上的比分是12:16高專落後4分,由剛剛又拿到一球的梟谷的赤葦發球。

  東堂的扣球方向被鬼精的木葉看穿及時擋住,可惜東堂的力道實在大得驚人,球撞上木葉的手後向後衝了一小段距離這才下落,然後被後排早有准備的自由人小見春樹及時救起。

  「木葉,小見,干得漂亮!」

  赤葦背傳甩開最右邊的乙骨,將球給到狀態不錯的木兔,虎杖和東堂瞬間跟上嚴嚴實實地擋在他的面前。

  直線被封住,木兔熟練地轉動手腕打出了貼著球網快速削下去的小斜線球。

  因八強賽時親自領教過多次木兔的進攻招式,乙骨早在虎杖東堂封鎖住直球球路後就趕到了小斜線球路上,正巧接到木兔扣過來的球。

  「一次觸球!」

  木兔的小斜線球扣得極妙,哪怕乙骨早有准備還是接得非常艱難,饒是球已經被他墊起來了,但還是朝後飛到了場外。

  木葉喜道:「很好,二傳手已經觸球了。」

  切斷了二傳手和攻手之間的配合,攻手的進攻威脅性自然大打折扣。

  伏黑目光追逐著球飛遠的方向,喊道:「我來!」然後後退幾步站在底線處雙手舉高做托球狀。

  現在是前排兩點攻的輪次,虎杖和東堂出眾的扣球力道這兩天已經引起了大家的關注,無論他們兩人中的誰都會受到梟谷的關照,所以這輪最佳的進攻人選就是……他!

  當梟谷的三名前排隊員各自盯著虎杖和東堂時,他們卻驚訝地發現,球朝著一個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人飛去了。

  傳球給二號位的二傳手?

  木葉猛地睜大雙眼,不,不對!IH的時候,他們打過類似於雙二傳的陣容,那個1號的扣球可不差!

  他幾步跑過去就想阻攔,但乙骨扣球的動作干脆利落,就像他的揮刀一樣,一擊必中。

  啪!

  球擦著前排木葉斜著伸過來的手以及後排試圖接球的猿杙的身體,和邊線平行著落到了界內。

  「好厲害!乙骨前輩的扣球真漂亮!伏黑你的傳球也非常精准呢!」虎杖笑呵呵地衝上去分別和乙骨、伏黑擊掌慶祝。

  乙骨不太好意思地微笑著,伏黑捂著被拍痛的右手手掌,黑著臉罵道:「我的手又不是沒感覺的石頭,慶祝也不用這麼大的力氣吧!」

  虎杖大驚:「啊!我拍痛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

  木兔驚嘆:「好漂亮的扣球!感覺他們的二傳手很有主攻手的架勢呢!」

  赤葦沉吟道:「伏黑……他的托球也挺不錯的。」

  他想起了昨晚4V4時被臨時拉過來當二傳的伏黑,幾局下來他的傳球從一開始偶有失誤,到最後幾乎每一球都精准地送到每名攻手的手中時的畫面。

  伏黑他在二傳手這個位置上的天賦也挺不錯的,適應能力很強,對場上時機的把握也非常准確,要是再給他多點時間,說不准他也能成長為能激發出攻手潛能的優秀二傳手呢。

  場邊的五條悟看到伏黑和乙骨之間位置對調的成功配合,眼中也閃過一縷亮色,心裡開始盤算了起來。

  這只是一次偶然,後續大家中規中矩地打著,高專也不出意料地又一次輸給了梟谷。不過和昨天慘不忍睹的比分比起來,狀態回升的高專已經將落後的分數控制在3分之內了。

  等烏野和音駒的比賽也結束後,大家休息了十幾分鐘,互相交換對手繼續第二輪的比賽。

  這次,高專的對手是剛才以兩分之差惜敗音駒的烏野。

  開局的首輪站位,虎杖和日向這對師兄弟隔網面對面站立,都齜著牙看著對方傻樂,可明亮的眼睛裡卻滿是要打敗對方的必勝意志。

  高專先發制人,充分利用東堂和虎杖兩門重炮在前排的輪次,開局就抓住機會狂轟搶到兩分。

  烏野也不甘示弱,各種招式雨點似的朝高專招呼上。

  日向和影山組合的新版怪人快攻,西谷的自由人托球,還有所有攻手齊齊上陣讓對手猜不准的同時多位置差進攻,花樣百出的進攻一口氣連砍三分實現反超。

  又是一次同時多位置差進攻後,田中的扣球被反應最快的狗卷盡全力墊了起來,球反彈著朝前越過球網飛到了烏野那邊界外的位置。

  「我來!」

  東堂舉起手高喊了一聲,繞過球網快步追著球跑了過去,然後縱身飛撲將球反撈回去。

  球晃晃悠悠地從標志杆外飛回高專的半場,狗卷想要上去把球送到高專的半場,裁判卻已經吹了哨。

  東堂的過網界外救球雖然很帥,但球飛回來後沒能落在界內,這一分由烏野拿下。

  虎杖:「啊,好可惜呀……不過沒關系,東堂,你的救球超帥!」

  月島看著幾步外從地上爬起來的東堂,注意到地上有什麼東西被他落下了。

  出於基本的禮貌,他走上前彎腰把那條項鏈撿起,「同學,你的項鏈落……」

  他的話還沒說完,被他撿起的那條帶著個小相框的項鏈就陡然一松,嵌著兩張照片的相框翻滾著落下。

  月島無比痛恨自己的動態視力為什麼會這麼好,不然也就不會看清那相框裡一男一女鑲嵌著的兩張照片了。

  他像是被嚇住似的呆站在原地,臉色怪異。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照片裡那個男生……是虎杖吧?


第215章 -

  為什麼一個男生的照片,會被另一個男生珍藏似的放在貼身掛著的項鏈裡,而且還是和一個長得非常可愛的女孩子放在一起?

  這個疑問直接干碎了月島最樸素的邏輯,他呆愣地保持著彎腰撿拾的動作,好半天也沒動一下。

  影山按照輪換順序走過來,然後就注意到怪異的月島。他下意識地往月島腳下那條斷了繩子的項鏈看去,優秀的視力讓他一眼就看清了項鏈裡放著的一男一女兩張照片。

  「虎杖,你的項鏈掉了。」他提高聲音朝網對面的虎杖喊道。

  最樸素最正常的邏輯告訴他,這條項鏈應該是虎杖的。

  除了男女朋友外,誰還會把自己的照片和一個女生的放在一起呀?

  「項鏈?」虎杖驚訝地搖頭,「我沒什麼項……」

  話還沒說完,他猛然想起了什麼,看著轉身往月島和影山那邊走的東堂猛然變了臉色。

  不對!東堂脖子上就掛著那條項鏈呢!

  其他人聽見動靜也紛紛看了過來,下一輪換到前排的日向更是噔噔噔地小跑了過來,趕在東堂接過項鏈前伸長了脖子去看好友項鏈裡的照片。

  「喔!虎杖,你有了女朋友了嗎,這個女孩子好可愛呀!」他感嘆道。

  女朋友……

  虎杖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連連搖頭否認三連,「不不不!這不是我女朋友,我也沒交女朋友!還有,這條項鏈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烏野的人正疑惑著呢,就看見東堂把項鏈從影山手裡接了過去,寶貝似的托在手心,溫柔道:「項鏈是我的。」

  烏野隊員們的腦子也被他的一句話干燒了。

  項鏈是你的,可裡面放著的照片是虎杖還有一個可愛女生的……你們三個到底什麼關系?!

  大伙試著理了理思緒,可不管怎麼理都覺得不對勁,影山費解地歪著腦袋,表情困惑得和復習英語時一模一樣。

  日向縷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干脆問道:「虎杖,你的照片怎麼會放在裡面?」

  虎杖面色尷尬,高專的其他隊員們也表情怪異。

  他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東堂好端端地會放這兩張照片進自己的貼身項鏈裡呀!

  雖然東堂的腦回路一向讓人猜不透,他也整天把摯友、我的好兄弟掛在嘴邊,但也不至於把好兄弟的照片和自己喜歡的女生的放在一起吧!

  一種羞恥感湧上了高專眾人的心頭,恨不得當場找條地縫鑽進去。

  偏偏東堂沒有這個直覺,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答道:「虎杖是我的摯友,高田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未來的妻子,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當然要把他們的照片貼身放在一起。」

  伏黑已經無語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拜托,高田醬只是單純地把你當成一個普通粉絲而已,請不要擅自傳播你們有親密關系這種謠言。

  烏野隊員們的腦袋更迷糊了。

  好兄弟和女朋友的照片應該放在一起?

  田中被這個說法衝擊得頭暈眼花,他扶住身旁的西谷問道:「你會把最好朋友的照片和女朋友的放在一起嗎?」

  西谷斬釘截鐵地搖頭否認:「不會!」

  烏野眾人這才重新找回自己的正常邏輯般頭腦清晰了起來。

  對呀,這才是正常的想法嘛!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好兄弟的照片和喜歡的女生放在一起呀,這不是……瞎胡鬧嘛!

  重新找回正常人的理智的月島,他看著寶貝似的把項鏈放在一旁凳子上的東堂以及他旁邊表情怪異的高專隊員們,緊張提起的心終於放心地放了下來。

  看樣子,高專剩下的人都是正常人,沒有受到那家伙的影響,太好了。

  虎杖悄無聲息地摸到東堂身邊,羞恥地壓低聲音問道:「東堂,上次我不是說了把我的照片拿出來嗎,你怎麼還放在裡面呢?!」

  東堂困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拿出來?」

  「不是有種說法,貼身項鏈裡放最親近的人的照片,有珍視、保護的作用嗎?我仔細想過了,上次和那個咒靈戰鬥那麼危險的境地我們都能安全脫身,搞不好就是項鏈裡放了你們的照片,我、你還有高田三個人之間的羈絆保護了我們。」

  這怎麼可能呀!虎杖腦子裡發出了尖銳的爆鳴,我一點也不想被你這麼寶貝地放進項鏈裡呀!

  他有種剛被東堂認作摯友時那種逃脫不了的無力感。

  大地看著場上腦子明顯已經燒掉了的日向和影山,輕輕拍了拍他們的後背說道:「好了,對面那種……奇怪的行為,你們不要隨便學。現在還在比賽呢,專心把注意力放回比賽上。」

  一提起比賽,兩個單細胞立刻不再糾結什麼照片的事,全部心思又回到了排球上。

  月島看著他們如此迅速地回復了狀態,再次摩拳擦掌地向對面放狠話,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不愧是單細胞生物,腦子一根筋轉變得太快了。

  菅原憋著笑給他遞了條毛巾,「好了,別想了。雖然對面的思維模式是……奇怪了些,但也還好啦,而且又不關我們的事。」

  是啊,又不關他們的事,只是他的樸素世界觀遭受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罷了。

  「隔壁在干嘛呢,怎麼停了這麼久?」

  相鄰的另一邊球場,木兔一球扣殺得分後,分了一小部分注意力到隔壁好久都沒有聲音傳來的方向。

  赤葦:「好像是誰的項鏈斷了,裡面的照片露出來了。」

  木兔:「喔!貼身存放的項鏈,非常偶像劇式的畫面呢,想不到他們裡面還有這個浪漫的人!」

  木葉沒好氣地喊道:「木兔快轉下去,輪到你發球了!」

  「來了!嘿嘿嘿,請盡情欣賞我的絕妙發球吧!」

  大家暫時放下因為兩張照片而引發的集體燒掉大腦的痛苦,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排球排球競技的緊張刺激中。

  「抓住你了!」

  在日向又一次和影山配合打出怪物快攻時,昨晚剛接受了兩位男菩薩特訓的虎杖和伏黑對日向的扣球還有很深的印像,他們抓住了那股熟悉的感覺,在最恰當的時機把日向的球正正好地攔了下來。

  扣球被攔,日向也沒有不高興的感覺,只是笑著用認真的語氣說道:「下一次,一定不會再讓你們攔住了!」

  伏黑神色一凜,從日向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從這具小小的身軀中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有些人,他只要站在你面前,你就知道這是個非常厲害的家伙。

  還有些人,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在某些領域並沒有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天賦,可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你就能真切地感受到對方的實力。

  虎杖是這樣,日向亦是如此。

  不高甚至對於排球選手來說算是短板的身高,可他硬生生地憑借著出色的速度和彈跳力為自己爭取到了上場的資格,還在高排中打響了自己的名氣。

  這樣的人他在賽場上認真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實現。

  日向的宣言實現得很快,當他下一輪轉到前排再次和虎杖和伏黑對上時,兩人看清影山托球方向的一瞬間,身體條件反射地朝著日向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跟著他一同起跳。

  不得不說,每次和日向一同跳到空中時面對面的感覺都非常的奇妙。

  當大家站在地面上時,明明每次說話視線都會被迫下移幾寸(日向:這句話太不禮貌了!),可當大家跳起躍至空中時,彼此的視角就切換成了平視這個罕見的角度,讓人驚訝於他到底為什麼這麼能跳。

  伏黑看著幾乎和日向平行的視線,在心裡暗自叫好道:很好!不管是攔網的時機還是高度都非常地完美,一定能把他……嗯?

  預想中的快速扣殺並沒有到來,用最快速度氣勢洶洶衝到高點的日向,他在揮出的手臂即將接觸到球的瞬間忽然收了大半的力氣,排球的手掌五指朝上對著球輕輕一推,黃藍相間的排球就飄逸地從虎杖和伏黑舉高的手臂上方翻了過去,朝他們身後的空地垂直落下。

  後排的狗卷和乙骨一激靈,立刻一左一右朝前撲了過來,但可惜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球落在他們中間的空地上。

  咚,咚,咚,一下下彈跳著的排球聲砸在了虎杖和伏黑的心頭,再配上網對面日向激動的表情,別提有多讓人心碎。

  「啊!是昨晚木兔前輩教的必殺技!」虎杖大聲道。

  日向驕傲地雙手叉腰:「哼哼哼!上次合宿的時候,我就在最後一天的練習賽上成功地打出來了,這就是師兄的實力!虎杖,你別灰心,好好練習的話,你也能成功的!」

  月島無語,一個師兄就讓那個笨蛋高興成這樣,又在瞎顯擺了。

  沒參與昨晚4V4特訓的影山迷惑:「師兄?」

  月島心眼一轉,指著虎杖笑道:「喏,那個就是他的師弟,昨晚剛認的。在這方面,日向算是贏了你吧?」

  果然,影山對『日向』加『贏』這個組合不爽了起來。旁邊的大地一看這熟悉的畫面,立刻上前一只手按著一個,將月島和影山牢牢按了下來。

  他黑著臉警告道:「月島,你的對手在網對面!別總是挑撥對手之間的感情呀!」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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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

  伏黑覺得,眼前這幕有點熟悉。

  明明是隊友,相處起來卻像對手似的,這不是東堂和秤金次的日常嘛!

  他稍微安心了點。原來,這種奇妙的隊友相處方式不是高專特有的呀。

  那頭,影山還在糾結師弟的事,他太想贏了!

  日向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瞪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抬手擋在身前做防御狀,「你干嘛?我告訴你,你別想偷襲我!」

  影山悠悠地看了他許久,「這不算。」

  日向問:「什麼?」

  「……師弟!」

  日向一愣,接著臉上露出喜色,「你是說這個呀……哈哈哈!」他遠遠地跳開拉開安全距離,這才喜滋滋地叫囂道:「影山,這次是我贏了!」

  影山臉一黑,下意識地就要走過去抓住他的腦袋好一頓揉搓,日向則在原地像個不倒翁似的左右閃躲。

  「我說你們兩個……」大地終於再也忍受不住了,黑著臉默默出現在兩人身後,手悄無聲息地搭在各自的肩上皮笑肉不笑道:「你們兩個再鬧下去,回去後明天你們就不要進體育館了,出去外面打個夠吧。」

  對於日向和影山這兩個排球痴來說,不讓他們訓練打球比殺了他們都難受,兩人當即就想到了入部那天的情形,迅速乖巧做討好狀。田中在旁邊悄悄給大地點了個贊。

  在烏野隊長教訓不聽話的一年級後輩時,沒人注意到的地方,五條悟悄悄把伏黑叫了過去耳語了幾句。

  伏黑回來時,他表情怪異地把大家喊過去迅速說了幾句話,等大家再分開時,各異的表情中多了一分隱秘的期待。

  中斷的比賽繼續,輪到烏野的主攻手田中發球。

  下撤到後排的機械丸接起一傳完美地送到前排,烏野正打算看看球會給到前排三名攻手中的誰時,卻看見往前跑的乙骨到達三米線是突然向前一個前跳高高地躍起,竟然是後排進攻的架勢,而二傳位置等著托球的赫然是伏黑!

  接應臨時切換成二傳了!

  烏野眾人下意識地防著來勢洶洶的乙骨,卻不想伏黑突然一個背傳,和身後兩步外的虎杖打短平快,虎杖向下扣殺,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地拿下這一分。

  「伏黑,剛才的球稍微高了些。」虎杖落地後立刻朝伏黑提了意見。剛才他為了能成功扣到球不揮空,可是咬牙努力地往上拔呢,這才勉強沒有失敗。

  托球還不太順手的伏黑點頭答應下來。

  田中朝影山問道:「對面要打雙二傳陣容?」

  影山打量了幾眼,搖頭道:「我覺得伏黑更像是從原來的專職進攻的接應轉換成萬金油型了,想打一個出其不意。不過他和隊友間的配合還不太熟練,硬打雙二傳陣容反倒是給了我們機會。」

  他們的討論還沒說完,虎杖的發球就已經來了,兩人趕緊把注意力放回到比賽上。

  影山快速掃了一眼場上的情形,把球傳給了中間的月島,個子最高大的秤金次立刻並步過來擋在他面前。

  月島平靜的臉掃過面前的秤金次和機械丸,擊球的手朝上一推改成吊球。

  鑒於此前在月島手上吃了好幾次虧,冷臉愛嘲諷隊友的同時意外很有腦子的月島就進入了東堂的視線。

  當看到球傳給月島時,東堂就多了個心眼仔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才趕在他吊球的第一時間就向前魚躍把球救了起來。

  旁邊的虎杖看得目瞪口呆,好漂亮的魚躍救球!

  「干得漂亮,東堂!」

  這球救得不錯,球的落地完美地落到了球網附近,就連高度也非常合適,伏黑又一次代替乙骨走到了二傳的位置。

  還是接應托球?

  烏野隊員們心裡嘀咕著,同時盯緊了秤金次和機械丸的動作。

  伏黑站在三號位附近輕輕跳起來准備托球,然後趁月島和東峰旭沒准備時倏地單手將球撥過球網。

  一個突然多了二傳職責的接應,誰會防著他的二次進攻呀,烏野就這麼中門大開地被他拿下這一分。

  田中嘴角抽了抽,又找影山問道:「你確定他們打的不是雙二傳?極具代表性的二次進攻都學得有模有樣的。」

  影山也不由地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了。

  「常理來說,雙二傳陣容是隊內主力二傳手和隊友間的配合還不夠熟練,他出現跑位不及時或失誤情況下拉高容錯率的一種穩妥打法,並非現在的主流陣容。而且,他們原本的二傳手和隊友們的配合默契度已經很高了,多一個二傳只會削減隊伍的進攻能力,沒必要。」

  東峰旭幽幽道:「可是……他們的二傳手扣球挺厲害的呀,不像進攻能力不足的樣子。」

  田中和影山面色一僵,對呀!他們在核算進攻點時,下意識地就把身為二傳手的乙骨給排除了出去,可他在IH預選賽那會換上替補選手後也是打過一局攻手位置的,還打得不錯呢!

  難道說……

  沒等他們多想,高專的發球又來了,這次依舊是伏黑來托球。

  這次,前排的機械丸和秤金次都是佯攻,真正扣球的人是後排的乙骨。

  乙骨接著前排秤金次高大的身影略微遮擋了一下對手的視線,然後突然從三米線後殺出,打後三進攻將球扣過球網。

  西谷像尾靈活的魚,從旁邊撲了過去單手將球接起。

  「西谷接得漂亮!」

  「把球給我!」

  「這邊這邊!」

  有月島和東峰旭在前排吸引火力,後排還有個非常惹眼的田中又是揮手又是大喊地搶鏡頭,於是當球突然傳給悄無聲息非常安靜的大地的時候,高專的反應慢了半拍,沒能完全將球截住,打手出界讓高專拿下了這一分。

  「隊長干的漂亮!」場地旁,日向和菅原等幾個替補隊員列隊排成一排,美少女戰士似的單腳抬起將食指放在唇邊,側身齊齊朝得分的大地來了個wink。

  虎杖驚喜地看著烏野獨特的應援動作,「伏黑你快看,他們的應援動作好有意思!」

  伏黑心裡嘀咕,這種事你喊我干嘛?

  「總感覺日向他們跟澤村很聊得來呢。」

  虎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嘀咕了這麼一句。伏黑略微一想,腦子裡立刻回蕩其澤村那響亮的大嗓門和一個個畫風清奇的綽號。還別說,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雖然剛才由伏黑托球拿下的兩分很帥,但影山的判斷還是非常准確的。

  等伏黑轉到後排,乙骨上到前排有更多參與進攻的機會後,伏黑和前排幾名隊員間的配合卻並不太順利,要麼球從人的面前一晃而過,沒配上;要麼球給得太高或太低了,錯過了最佳的進攻時機,被結結實實地攔了下來。

  高專主動送上門來的機會,烏野哪有不抓住的道理,他們毫不留情結結實實地扣了好幾球,將馬上就要追平的分差再次拉大。

  場外的五條悟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竟然沒有給指令中斷伏黑的傳球,而是繼續讓他和乙骨一起各種找機會,堅定的要磨煉伏黑的二傳能力。

  「看來,下次再見的時候,他們又要給我們一個新的驚喜了。」

  比賽的間隙還不忘觀察相鄰球場情況的黑尾輕聲笑道,「等他們徹底熟悉了這個陣容,那就是除了自由人外每個人都能進攻得分的全攻陣容了,哇,好可怕呀。*」

  聽著他毫無感情的棒讀感嘆,列夫抬起右臂握拳,肱二頭肌結實地鼓起,「黑尾前輩不用擔心,要是在比賽中遇到了他們,到時候就交給我吧!」

  交給你?

  研磨一想到昨晚抽空幫他托的那幾球就頭大,他從未想過他在排球生涯中遇到的最大難關,竟然會是列夫……

  夜久聽到了他低聲的嘆氣,憐愛地拍著他的肩膀寬慰道:「沒事研磨,我會幫你的!」

  比賽的後半段,在東堂和虎杖等幾名攻手的努力下,高專漸漸將落後的比分一點點追了上來,但最後還是以兩分之差輸給了烏野。

  這次的循環賽,高專輸多贏少。不過他們剛從棒球場上下來,IH時的最佳狀態還沒完全找回來,倒也正常。

  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合宿的收獲。

  虎杖想著昨晚從黑尾和木兔那學到的新技能,伏黑則記掛著怎樣才能盡快熟悉好二傳這個位置。

  五條悟指令下的非常簡單,可通過今天的幾場比賽,他也很快明白了讓他也來托球的優勢。

  心裡的想法一個接一個閃過,伏黑慢慢握緊了手,這個陣容如果練好了,相信春高之旅他們一定會走得更遠!

  夕陽西下,循環賽結束,東道主音駒的一眾隊員們走到校門口來送其他三支隊伍。

  列夫正依依不舍地和日向還有虎杖惜別,虎杖咧著口小白牙道:「春高預選賽加油啊,下次合宿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

  列夫一甩胳膊,「放心吧,我們的目標可是前三名!」

  日向也立刻道:「我們也會贏下來的,你們就等著吧!」

  虎杖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第217章 -

  等男生們回到高專校區後,就發現同樣出去打練習賽的女生們早就回來了,已經在室內體育館裡又練了起來,整個場館內都回蕩著野薔薇活力四射的扣殺喊聲。

  和女生們打了聲招呼後,男生們正打算去飯堂吃飯,身後看著女生們練習的夏油傑就叫住了他們。

  「等等。悟,兩天後就要比賽了,趁著今天大家狀態都還在,晚飯後來比一場吧。」

  男生們頓時停下腳步回望了過去,眼神中皆是有比賽要打的期待與興奮。

  雖說男女生在生理上存在差異,導致男排的球速和力量普遍比女排更快更重。

  可女生們常年和他們一起出任務一起在危險中游走,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眼前這群女人到底有多可怕的,他們從未有過輕慢之心,就連看著頗有大男子主義嫌疑的東堂也沒有過這種想法。

  IH時走得比他們更遠的女生們已經讓他們頗為在意了,他們早就存了比一比的心思。如今夏油傑主動提出來,更是合了他們的意。

  「五條老師!」虎杖眨巴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掃了一圈其他人,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東堂百無聊賴地靠在牆上,「我隨意,反正晚上一個人練挺無聊的。」

  自打他在練習棒球時發現意像練習法非常好用後,他把這個訓練方法同樣用在了排球練習上。

  每天晚上他都會抽出兩個小時來閉目打坐,在腦海中意想出一個又一個厲害的對手,他就在球網前一次次地跳起,或扣殺或攔網,暢快地進行著獨屬於他的、無人打擾的暢快練習。

  曾經碰見過幾次東堂的練習,並對他這種奇妙的練習方式嗤之以鼻的秤金次懶洋洋道:「比吧。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和她們比過了,正好看看真希的扣球提升了多少。」

  真希笑著挑釁道:「放心,能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

  狗卷:「木魚花!」

  你也太囂張了!

  眼看男生們的戰意已經被女生們給挑了起來,五條悟笑道:「既然大家都想比,那就比一局吧。」

  「太好了!」

  虎杖高興完,忽然想起了剛才夏油傑話裡提到的另一個信息。

  兩天後的28號,他們就要正式開啟春高的第一戰了。

  「話說五條老師,這次比賽我們的分組怎麼樣啊?」他問道。

  前段時間剛從甲子園回來,大家都急著把狀態調整回打排球時的感覺,因此聽見五條悟隨口提了一嘴春高第一場比賽的時間,大家也都沒追問分組和第一場比賽對手的事,這就導致男生們至今都不知道他們後續都會跟哪幾支隊伍爭晉級名額。

  還有更重要的是,他們所在分組的種子隊伍是誰?

  東京的競爭太激烈,井闥山和梟谷都是幾乎能穩穩占據一個名額的強隊,就剩下最後一個晉級名額這麼多隊伍打破了頭地搶,其中還有這幾年逐漸復蘇的豪強音駒。

  可以說,現如今晉級希望最大的方式就是避開以上這幾支強隊,分到一個沒有強龍占據鰲頭的分組,搶到這個分組的晉級資格後,再在四強准決賽中打敗其中一支隊伍獲取三個前往春高的名額中的一個。

  野薔薇難以置信地喊道:「你們還不知道分組?真的假的,兩天後就要比賽了!」

  伏黑扶額,他也覺得難以置信,但他們的領頭人是……

  他的視線轉向笑容依舊輕松的五條悟身上,第一百零一次在心裡強烈支持夏油傑奪權五條悟,成為下一屆棒球部和排球部的監督。至於現在這個嘛,趕緊丟了吧。

  「分組?」五條悟想了想,好一會才像終於想起來似的,拿出手機從角落裡翻出張照片來,「反正四強前的對手我相信大家遇到一定都沒問題的,沒什麼好看的。」

  眾人一陣無語,對手厲不厲害不是你說了算的,至少讓我們早點知道都會遇到誰呀!

  乙骨點開五條悟發在群裡的那張照片看了看,意外地發現他說的話竟然沒什麼錯。

  「哇!分組完美地避開了井闥山、梟谷還有音駒耶!」

  「隊裡最值得關注的隊伍應該就是戶美學園了,只要最後贏了他們,就能穩穩地拿到四強了。」

  「這支絕世好簽到底是誰抽到的,手氣也太好了吧!」

  「反正絕對不是那個白發墨鏡男。」

  「嗯,你說的沒錯,這麼好的簽,絕對不可能是五條老師抽的,他的手氣那麼差。」

  「應該是夜蛾校長吧?上次的甲子園抽簽就挺不錯的,首輪輪空少打了一局,後面遇到的對手也還好。要不是打進八強後打亂順序又抽了一次,我感覺我們的好運氣應該會一直延續下去的。」

  五條悟:???

  八強沒抽到好簽,聽了這話膝蓋隱隱被射了幾箭的乙骨:……

  「不過……」乙骨點著照片上方那個存在感非常強的三個字,表情中多了幾分擔憂,「如果我們打進了四強,准決賽想要晉級的話,就得戰勝這支隊伍。」

  「井闥山。」虎杖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神沉沉如水。

  井闥山,近幾年制霸東京的豪強。前不久的IH全國大賽中,他們更是一舉奪得了最後的勝利,站在了全國數百所學校的最巔峰。

  如今東京實力排名前幾的隊伍中,梟谷和音駒他們都交過手了,也就井闥山明明聲名顯赫,可他們卻對這支隊伍沒有太深的了解。

  「呵,只有打敗大魔王才能拿到藏著的寶藏嗎?」秤金次輕笑地捏著捏十指,「真是讓人充滿了激情呢。」

  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打進春高的高專隊員們,遲點吃飯的時候也一直在討論著這個話題,以至於當熊貓拖著疲憊的身體垂頭喪氣地從外面挪進來時,只有狗卷和虎杖注意到了他。

  「大芥?」狗卷倒了杯水推了過去,虎杖擔心地盯著熊貓問道:「熊貓前輩,你這是怎麼了?感覺從甲子園回來後都沒看見過你幾次。」

  熊貓的大腦袋耷拉在桌上,整個人疲憊地趴著,「我剛拍完雜志回來。」

  「雜志?」野薔薇耳尖捕捉到了這句話,立刻震驚地喊道:「是單人照嗎?!」

  熊貓輕輕點了下頭,野薔薇立刻一副氣得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模樣。

  她揪著頭發哀嚎道:「想不到我們隊裡第一個拍上單人雜志照片的,竟然是熊貓前輩!難道當初我不應該加入排球隊,應該跟著熊貓前輩一起去應援嗎?!」

  上電視、拍雜志最後出名,一直以來都是野薔薇的夢想,當初她也是看了排球雜志月刊裡那帥氣的一張張單人介紹照,這才堅定了打進春高的決心。哪曾想,如今隊裡男男女女十幾號人,最先實現這個夢想的,竟然是遠離賽場的熊貓……

  五條悟找人來假扮熊貓,接受摘掉頭套采訪的效果不錯,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是怎麼操作的,那幾名記者完全沒發現任何不妥之處,心滿意足地回去了,沒兩天就又應廣大讀者的呼聲,邀請熊貓過去拍單人雜志照。

  被眾人羨慕的目光包圍著,熊貓卻身在福中不知福地嘆氣道:「太累了,拍雜志真的太累了。」

  野薔薇憤憤地想:聽聽這是人話嗎?!你嫌累的話就讓我去呀!我絕對二話不說,連拍三天都不帶喊累的!

  熊貓繼續道:「每分每秒都在擔心攝影師要求我摘掉頭套,或者誰誰誰直接上手過來拉扯我,我怕的要死,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人揭穿了身份當成妖怪被趕出去,這種折磨簡直比和詛咒戰鬥還要累!」

  這、這……倒也是……

  羨慕和嫉妒的目光閃爍了幾下紛紛心虛地挪開了,眾人稍微一想像那畫面都覺得窒息。

  以大家對熊貓的迷之喜愛程度,這簡直就是把一只肥美的大綿羊丟進狼堆裡呀!熊貓他能全須全尾地拍完照片回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想到這,虎杖沉痛地拍了拍熊貓的肩膀,真心實意地寬慰道:「難怪我剛剛看覺得前輩你瘦了許多呢。前輩,為了我們學校,為了明年的招生,你辛苦了!」

  伏黑嘴角抽了抽,熊貓前輩一個咒骸,你還能看出他胖了瘦了?

  野薔薇也騎士般單膝跪在熊貓面前,捧著一盤炸蝦舉高道:「熊貓前輩,你辛苦了,請用美食好好彌補你那顆受傷的心靈吧!」

  狗卷默默地給熊貓多拿了幾片他喜歡吃的面包,甚至為了讓他心情好點,還用巧克力醬在上面勾畫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熊貓。

  這本是好意,可誰知熊貓看見面包上那只巧克力色的熊貓後,筋疲力盡死氣沉沉都不見了,他立刻氣憤地高喊道:「熊貓怎麼能是這個顏色呢!這個顏色的明明是小熊貓,黑白兩個顏色才是熊貓呀!」

  眾人看著一秒復活的熊貓紛紛無語。

  啊活過來了。

  不過……你到底為什麼對自己熊貓的身份這麼具有認同感且嚴格呀?


第218章 -

  熊貓的幽怨直到晚飯結束一個小時後,大家都來到體育館內熱身准備打練習賽時仍未消散。

  五條悟看著像個背後靈似的躲在牆角,一直用幽怨的小眼神往狗卷瘦弱的後背瞟的熊貓,好笑地問道:「要不,你上去和大家打幾球?」

  熊貓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不用了。反正到了正式比賽我也上不了場,還是不浪費大家的練習時間了。」

  話說得很漂亮貼心,聲音卻帶著濃濃的怨氣。

  順平忙道:「要不,前輩我陪你去旁邊接傳球吧?」

  熊貓又盯著狗卷看了一會,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順平走了。

  感受到一直落在後背上的視線終於挪開了,狗卷一直挺著的後背終於松懈了下來。

  伏黑憐憫地問:「累嗎,前輩?」

  「鮭魚。」狗卷苦著臉點頭。

  機械丸把滾到腳邊的球撿起來,遞給追著球跑過來的三輪霞,柔聲道:「一會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三輪霞也笑道:「同樣的話送給你們,可別小瞧了我們哦!」

  很快,練習賽開始了。等男生們看到女生們的首輪站位時,都愣住了。

  虎杖指著對面驚訝問道:「釘崎,你怎麼和真希姐互換了位置?」

  原本貼著二傳手真依站著的野薔薇,這次卻站到了原本站位的對角線位置,禪院姐妹反倒貼著站到了一起。

  夏油傑解釋道:「最初的站位安排,是考慮到隊伍防守能力不足,需要通過盡快得分來提高獲勝的希望。在一號位真依發球的輪次,讓發球威脅性很強的真希也加入到發球輪中,能通過她的發球直接得分。」

  「後來,隨著大家接發球能力的提升,大家在防守上漸漸追趕了上來,沒有太明顯的短板。這時候還是把最強的進攻點換回到二傳手的身邊,這樣才能發揮出她更強的能分能力。」

  五條悟斜眼瞥著夏油傑,「難怪最近你們神秘兮兮的呢,原來是在琢磨這個。」

  夏油傑淺笑道:「不是專門對付你們的。」

  五條悟抬手止住他,「我懂,我們就是你們的第一塊磨刀石。」

  「雖然有這麼點意思,但話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嘛。」

  「利用我們還嫌我們話說得太直白,你真無恥。」

  「還是不如你。」

  男生們謙讓,讓女生們選是發球還是接發球,女生們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更具優勢的接發球。

  「乙骨前輩,來一顆能得分的發球!」虎杖站在網前回頭衝著乙骨喊道。

  網對面的野薔薇立刻罵道:「想都別想!混蛋,你就等著一會我把你打哭吧!」

  看著野薔薇惡狠狠的眼神,虎杖一時猶豫不知道她說的把自己打哭,究竟是場上用高超的球技和實力把自己打哭,還是……物理意義上的打哭。

  乙骨笑著輕輕把球拋起,然後跳起將球擊出。

  二傳手因為托球組織進攻的要求,對傳球精准度的要求非常高,經年累月的練習讓他們能比其他人更輕松地控制球的方向。

  被乙骨盯上的人,是和野薔薇互換位置後下撤到後排接發球的真希。

  他不奢求直接發球得分,旨在讓對手沒那麼舒服地組織起進攻,給他們打反擊的機會。

  這輪女生組前排三點攻的站位,相較於津美紀和理子來說,真希無疑是最危險的進攻點,當然是優先用發球將她拖延住,不讓她能第一時間參與到進攻中。

  禪院姐妹將乙骨的用心險惡看的很明白,兩人的視線只匆匆在空中交彙了一彈指的時間,真依就明白了真希的心思。

  真依抿著唇繼續朝前排三號位前插,真希則下蹲著穩穩把發球接起來,精准地送到真依的上方。

  伏黑掃了眼還下蹲著的真希,對面的情況了然於胸。

  真希姐自接自扣難度比較大,球應該會交給另外兩名前排攻手。當然了,看釘崎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女生們要是想第一球就打出氣勢來震懾住我們,或許將球交給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這麼想著,身體就不自覺地往中間挪了兩步,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右手邊參與進攻的可能性更大的幾名攻手身上,只留下一小部分注意力在真希身上。

  哪曾想,真希的動作非常快,在發球被接起來的瞬間,她立刻手撐著裡面站起來往前排跑。不等跑到網前,她就踩著三米線用力朝前一跳,看到伏黑意識到不妙朝自己這邊撲過來的同時,她借著單腳起跳發力的側重力身體一轉,避開伏黑伸過來的手,把球從幾人中間扣到地上。

  「耶!第一分!」

  「真希姐太棒了!」

  「哈哈,好帥的一球!」

  女生們立刻高興地慶祝了起來,男生們則挑眉活動了下手腳,被真希的這一球徹底挑起了好勝心。

  真希發球時,男生這邊除了狗卷外正好是東堂和機械丸這兩個力量不錯的來接發球,因此真希的發球並沒有給男生們造成太大的困擾。

  「給我球!」虎杖嗷嗷叫地往前衝,活脫脫一匹脫韁的野馬。

  伏黑心安理得地拿他當擋箭牌,在球飛到手邊的瞬間向前扣擊,野薔薇和理子連忙來攔,球撞上野薔薇的指尖後彈到了界外,打手出界,男生組得分。

  野薔薇瞪著虎杖,「都怪你!嗚呀呀的一通亂喊,聲音挺唬人的,結果完全沒碰到球!」

  虎杖也不惱,還樂呵呵道:「哼哼,這就是一枚合格誘餌的作用!」

  哎呀,他這個誘餌和日向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他還得繼續努力才行。

  「球給我!」場上,野薔薇突然大喝一聲疾衝到網前。

  伏黑眼皮直跳地看著野薔薇起跳時快要貼到球網上的超近距離,衝得這麼近,難道就不怕觸網犯規嗎?

  他這麼想著,身體卻在看到球往野薔薇這邊傳來的第一時間跟著虎杖一同跳起攔網。

  虎杖喊道:「釘崎,別想把球扣過去!」

  野薔薇自信笑道:「哼!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她笑著,手腕已經靈活地一轉,瞄准兩人攔網的縫隙,手腕像錘子似的用力扣下。

  咚!

  球從虎杖身邊下墜落地,根本不給後排救起的機會。

  虎杖瞪大了眼睛指著野薔薇洋洋得意舉高的右手,喊道:「喔!新的招數!這招你是從哪學來的,好厲害!」

  野薔薇一邊模擬著拿錘子砸東西的動作,一邊樂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動作非常眼熟?」

  虎杖摸著下巴想了會,忽地一錘掌心,「錘子!像你用錘子惡狠狠地砸敲釘子的樣子!」

  伏黑冷眼掃了虎杖一眼,暗罵道:笨蛋,說前面的就行了,後半句話根本不用說出來。

  果然,野薔薇在聽到惡狠狠這個詞後臉就黑了下來。幸好,她現在心情不錯,只是朝虎杖插了幾把眼刀子就把這件事丟開了。

  「所以,你的新招式靈感是從錘子裡獲得的?」虎杖怕她賽後找自己麻煩,趕忙把話題繼續引導回新招數上。

  野薔薇驕傲道:「沒錯!當然了,中間也有其他人稍微幫了我一下。」她委婉地點了一下緋椿的新山。

  「這招我在去IH之前就學會了,還在IH時有過不少不錯的表現,可惜,後面我們還是沒能贏下來……」

  提到IH的失利,剛剛還十分開心的野薔薇心情也不免低落了幾分,表情裡滿是可惜。

  虎杖哪見得了同伴難過,忙安慰道:「那可是IH的八強!而且你們當時的對手最後不是還拿到了冠軍嗎?四舍五入,你們這是輸給了冠軍呀,只不過你們提前遇到她們罷了!」

  「而且,釘崎,這次出去合宿,我和伏黑也學會了新技能哦,你要不要也見識見識?」

  伏黑沒想到自己安靜地在旁邊站著,他們聊天也會提到自己,立刻皺眉否認道:「我哪有學什麼新招數?」

  虎杖:「就是那個二……」

  二傳手這個詞剛滾到嘴邊,虎杖瞬間意識到他們現在還是競爭關系,不能提前把己方的底牌透漏出來,於是忙住了嘴。

  野薔薇追問道:「二?二什麼?二次進攻嗎?」

  虎杖:「釘崎你就別問了,一會好好看著就是了!」

  見虎杖不上道,野薔薇可惜地搖頭退開。不過這少得可憐的消息也給女生們打了記預防針,大家紛紛驚醒了起來,時刻防備著虎杖所說的新招呼。

  乙骨可惜地搖著頭。他本想著趁女生們被接連的順風局衝昏了頭腦飄飄然的時候再和伏黑互換,打女生們一個措手不及,但看現在這情況,女生們怕不是會嚴防死守直到比賽結束了。

  想到這裡他干脆轉換心情,趁著女生們警惕心最高時試試高專特色版的雙二傳陣容,測試一下這套打法在對手嚴防死守下的效果。

  發球權交換,站位輪轉的時候,伏黑和其他人接收到了乙骨悄悄發出的信號。

  這時候嗎?伏黑皺了皺眉,但還是按照乙骨的意思來做。

  虎杖的發球被後排的真希接起,野薔薇遭到三人攔網,秤金次憑借著優越的身高將球攔下,後排的東堂將球高高墊起送到前排。

  女生們一看球落下位置站著的人紛紛一愣。

  伏黑?怎麼是他?一傳也不是乙骨來接的呀?

  女生們正疑惑之際,伏黑已經像模像樣地把球朝四號位托了過去。

  野薔薇和理子立刻趕去攔機械丸的扣球,可誰知機械丸的起跳揮臂只是個幌子,真正扣球進攻的是掩藏在他身後高高躍起的乙骨。

  啪!

  白色的閃電越過沒有阻攔的球網,斜著避開後排禪院姐妹想要攔截的雙手,穩穩地落在了對角線以內的範圍。


第219章 -

  謔,乙骨的扣球好凶啊!

  女生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聽得乙骨當場羞紅了耳朵。

  真希嘖聲道:「他被按在二傳的位置上也太浪費了。」

  野薔薇拍著真希的肩膀也可惜地嘆氣,「雖然可惜,但他們中也就乙骨前輩最適合當二傳了。」

  真希環顧了一圈球館內的男生們,不由地又長嘆了口氣。

  就是因為乙骨是二傳的最佳人選,她才更覺得可惜。可誰讓男生裡刺頭太多,也就乙骨才壓得住呢?

  下午和其他幾支隊伍打循環賽時,伏黑和乙骨已經熟悉了互換後的身份,如今用起這招來倒也還算得心應手。他們又打了幾球,還讓女生們感受了一下換位後乙骨上到前排時防守線頻頻告急的感受。

  痛快地連得兩分後,虎杖笑道:「怎麼樣,這招厲害吧!」

  「確實厲害。」真希評價道,「尤其是用了這種方法後,你們的前排永遠都能保持三點攻,極大地增強了進攻得分能力,想來過幾天的比賽,遇到你們的對手會經歷一番不知道該防誰的迷茫時期吧。」

  虎杖嘿嘿一笑,「不只是這個,我還有新招數沒讓你們見識呢!」

  接著,虎杖就把自己從木兔那仔細學來的反彈球和吊球一一演示了一遍,可惜,收獲的反應並不如乙骨和伏黑職能互換那麼強烈。

  用野薔薇的話來說就是:「這種球我們比賽的時候見過很多次了,沒什麼新奇的。」

  女生們去全國大會見識了一遭,遇到的對手都是各縣的翹楚,打起來的戰術配合那是眼花繚亂讓人難以招架。她們能堅持拿到八強,自然是有幾把刷子在手裡的。

  難怪你們能這麼輕松地把我的兩個新絕招擋下來呢,原來是這樣!

  虎杖欲哭無淚。

  女生們從年初開始就一直在練排球,日復一日的練習和豐富的比賽經驗,把她們一開始漏的跟篩子一樣的防守磨煉的如鐵網般。

  因此,縱使男生們在進攻力量上要優於女生們,可他們的進攻卻頻頻遭到攔截,十幾分鐘打下來,倒是女生們比分略微占優。

  場邊指導著女生們的夏油傑,他笑眯眯地看向五條悟說道:「看來,這次是我們要贏了。」

  「那可不一定,我們的絕招還沒放出來呢。」五條悟笑道,然後朝隔壁球場正陪著熊貓接傳球的順平喊了一聲,「順平,你做好准備了嗎?」

  被喊道名字的順平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五條悟是什麼意思後,他當即興奮道:「准備好了!」

  夏油傑看了眼興奮的順平,微微皺了下眉。

  跳飄發球啊,的確棘手。

  雖然順平練習跳飄的時候一點也沒避著人,甚至女生們還經常陪著他一起練,接過順平不少成功的、不成功的跳飄球,但這球難就難在球的晃動讓人很難第一時間判斷出它的落點在哪,更何況他聽真希說過,順平的跳飄發球已經練出細分種類了。

  想不到他們的殺手锏竟然留在這時候用。

  夏油傑望了眼對面21:20的比分,又看了看幾步外咧著口大白牙笑嘻嘻地舉手換人的好友,在心裡罵了聲無恥。

  虎杖樂呵呵地看著換上來發球的順平,給他加油道:「放輕松慢慢來,你一定沒問題的!」

  其他人也鼓勵道:「一口氣來5分吧!」

  「順平,我看過你的跳飄發球,以你的實力,5分一定沒問題的。」

  「來吧,讓對面瞧瞧我們的厲害!」

  聽著伙伴們的加油聲,順平的耳朵漸漸被染成了紅色。他不好意思磕磕巴巴道:「我……我會努力的!」

  女生們晚上經常和順平一起搭檔練習,自然清楚他發球的厲害。

  真希拍了拍手喊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女生們齊齊喝了一聲,紛紛低下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隨時准備接順平的發球。

  和隊裡幾個力氣大的發球不同,順平的球看起來輕飄飄的、軟綿綿的,像陣風就能吹跑似的。

  可這球要是真的能被風吹走或者吹得滾起來反倒更好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飄呼呼的在空中左右亂晃,讓人猜不著落下來的方向。

  真希想著之前成功的案例,想著趁球落下來的高度還夠先上前幾步,用更容易把球接下來的上手接球的方式來接球,可誰知她才剛往前走了一步,球就一個晃悠從她身邊飄走了。她下意識地抬手嘗試去挽回,球立刻就被彈開了。

  「好呀,這球很不錯!」

  「順平,再來一球!」

  野薔薇伸手過來和真希拍了一下以示安慰道:「沒關系真希姐,下一球一定沒問題。」

  第一球就如此順利,這給了順平很大的鼓舞,他激動地接住虎杖扔過來的球再次回到了發球區。

  女生那邊,西宮桃把自己的防守範圍擴大了一圈,讓真希和下撤到後排接球的野薔薇靠得近些,好讓兩人能隨時照應,提高接發球的成功率。

  順平注意到女生們站位的細微改變,他在發球時幾球的手和力度略微改變了一點,讓球在越過中線後倏地下沉,落在了前場剛過三米線的位置。

  三輪霞和理子意識到球提前下墜再撲過去想要救球已經來不及了,順平的跳飄發球再得一分。

  「還真是麻煩呢!」野薔薇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腳尖使勁踩著地板轉著活動了幾下,這個動作代表著她要認真了。

  偏偏虎杖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在場邊叫囂著:「21:22,順平,再來3分就拿下勝利了!」

  拿下你個頭呀!

  野薔薇冷冷地瞪了眼虎杖,唬得虎杖立刻訕笑著把頭縮了回去。

  順平又一次把球發了過來,這次,野薔薇看准了球一個蹬步向前跳了起來,在空中搶先一步將球托起送到前排。

  凝滯的比賽局勢又一次活躍了起來。

  真依上前快速傳球,和身旁的三輪霞配合打了一個短平快,用最短的傳球距離換來了最快的進攻速度,搶先將球扣到男生們的半場,終於成功破發拿到了這關鍵的一分。

  野薔薇洋洋得意地看著虎杖,「22:22,這樣一來又是同分了。」

  虎杖可憐巴巴地縮著脖子,釘崎她也太記仇了!

  順平遺憾地和虎杖擊掌做了交換,然後又由虎杖和狗卷做了調換,倆哥們齊齊坐在了板凳上,聽著虎杖壓低聲音抱怨野薔薇的可怕。

  順平好笑地聽著,同時心裡也在可惜女生們對他的發球太熟悉了,幾下子就抓住了他發球的規律破發了,也不知道以他現在的水平,遇到其他對手時能拿下幾分呢?

  當晚的比賽最終還是女生們憑借著更嫻熟的配合拿下了,男生們不服氣呀,說什麼都要再來一局。

  秉持著你不服氣就把你打服的原則,女生們應戰了。結果這次男生們得償所願贏了,換成女生們不服氣了,死活要再戰一局。

  雙方就這麼你贏了我不服氣,我贏了你又要挑釁再比一次,你來我往的最後也不知道到底是女生們贏得多還是男生們輸得少,最後還是兩位老師看不下去(其實是某位白發老師當裁判站久了覺得無聊,想回去休息了),硬趕著大家散了。

  8月28日,春高預選賽第一日當天下午,作為IH打入16強只需要從第二輪開始的高專男生組終於來到了比賽現場。

  球場內,經過一個上午的廝殺,已經決出了進入下午第二輪比賽的選手們,高專到來時,他們正抓緊時間休息,好為下一場比賽做好萬足的准備。

  兩個身著淺紫色隊服的少年正一邊往門外走,一邊低頭互相聊著天,「下午和我們比的那個咒術高專,我總感覺除了排球外還在哪聽到過。」

  「甲子園呀!暑假我去你家找你玩的時候,你哥哥不就正好在看甲子園的比賽嗎,電視裡正好是咒術高專和今年的准優勝巨摩大藤卷的比賽!」

  「哦對對對!我記起來了,就是他們!」

  「唉,你說說,他們棒球打得好好的,干嘛還要一心二用來排球湊熱鬧呀。」

  「高專的排球也不差吧,不也打進16強了?我估摸著,當初要不是八強賽他們提前遇見了梟谷,說不准還能走得更遠呢。」

  「怎麼可能,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一群只會使蠻力的大猩猩,還是回他們更熟悉的棒球場吧哈哈哈!」

  「……喂!古井,別說了!」

  「嗯?怎麼了?金子你怕什麼,他們又不在……」

  叫古井的少年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一片陰影籠罩了。

  他突然意識到不妙,轉動著僵硬的脖子看過去,正好對上了一左一右兩座大山般冷冷地垂下眼眸盯著他看的東堂和秤金次,旁邊還有一眾不說話也沒什麼表情看著就非常唬人的高專隊員們。

  秤金次垂眼看了看少年隊服上胸口位置印著的校名,輕笑著說道:「不夜星。下午我們的對手就是你們呀,好巧。」

  秤金次和東堂的體型,都屬於丟進格鬥或者相撲比賽裡也能完美融入的類型,這會兒高高壯壯的他倆結實地站在兩個一米七幾的少年面前,就襯托得兩少年格外纖細,再配上少年們那訕訕的驚慌表情,竟有些弱不禁風的味道了。

  也不知道是東堂的冷臉太可怕,還是秤金次的假笑太驚悚,那名叫古井的少年一激靈,竟被嚇得打起了嗝。

  完蛋了!和朋友私下說對手壞話,竟然被對方當場抓包了!

  金子*少年臉色慘白地拉著同伴朝高專眾人鞠了一躬,然後也不管他們會有什麼反應,飛快地逃離了現場。看他們那樣子,怕是再也不想見到高專一眾人了。

  可惜,下午比賽就是高專對戰不夜星,他們注定還會再次相見。


第220章 -

  高專一行浩浩湯湯走來,其他隊伍都注意到他們了。

  「唉唉,快看他們。」

  「嘶,這支隊伍是誰呀,怎麼殺氣騰騰的?」

  「膚色看上去也不太一樣,怎麼黑一塊白一塊的?」

  「他們監督好年輕啊,還是個白頭發的帥哥!」

  「隊裡唯一的女生是他們的經理嗎?長得好可愛!」

  「嗯?監督是白頭發的年輕帥哥?他們是……是咒術高專!」

  等高專一行人走遠,眾人才看到他們身上隊服背後印著的校名——咒術高專,確定了他們就是傳說中那支排球和棒球兼顧的神奇隊伍。

  「原來他們就是咒術高專呀!」

  「怪不得膚色那麼奇怪,原來剛從棒球場上下來呀。」

  「甲子園四強!他們打棒球這麼厲害,怎麼還跑來打排球呀?」

  「就是就是,專心打棒球,說不定明年就能試著衝擊優勝了,干嘛一心二用浪費時間呀。」

  「這就是天才嗎?我們三年只打排球,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闖進全國大賽,人家倒好,棒球和排球一起打,甲子園的天空已經見識過了,現在又試著去春高的橙色球場見見市面,唉……」

  「排球和棒球可不一樣,你們該不會以為他們真能打進春高吧?」

  高專一行人越走越遠,將盯著他們看的人群遠遠地拋在腦後,可他們卻非常清楚大家對他們的討論。

  「『棒球打得好又怎樣,排球他們還不一定能打進第三輪呢!』我猜呀,一定有人在背後這麼說你們。」綺羅羅聲情並茂地模仿著別人的口吻打趣道。

  五條悟笑眯眯地糾正道:「是我們,不是你們。」

  他晃了晃手裡的參賽證,「我去提交資料,你們就在這附近找地方放東西熱身吧。」

  綺羅羅對著五條悟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非常熟練地挎著裝滿空瓶子的小籃子,道:「我去打水了。」

  「前輩辛苦了!」虎杖在乙骨找好的地方把包放下,湊到伏黑身邊小聲嘀咕道:「聽著大家的討論,總感覺我們在這是異類一樣。」

  伏黑瞥了他一眼,「別人愛怎麼討論是他們的事,沒必要放在心上。而且,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種會在意別人眼光的人?」

  虎杖嘀咕道:「我一直都是啊……」

  伏黑想起他們的初見,虎杖在高中操場上用鉛球的那驚天一投,無語得眼皮都快被他抽抽筋了。

  算了,懶得跟你說。他擺擺手沒再理會虎杖的小糾結。

  虎杖見伏黑沒打算再理自己,轉身又看到新田拉著順平乙骨幾個已經到旁邊小跑熱身了,他便看向了不遠處的東堂。

  誰知,東堂和秤金次這兩個總是不對付的家伙,這會兒竟然背對著他詭異地挨得很近地坐著。

  虎杖心癢難耐,悄悄走過去看了一眼,頓時兩眼一黑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原來這兩人拿毛巾擦汗的時候,不巧抓住了同一條。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人雖不是仇人,可該較的勁一點兒也沒少,這會兒都借著毛巾暗暗使勁,想要在力氣上比過對方呢。

  這兩個家伙無不無聊呀……

  虎杖無奈地搖著頭走開了,循著剛才乙骨他們離開的方向快步追了過去。

  來給男生們加油的熊貓,是在半個小時後男生們的比賽快開始時,才跟著女生們姍姍來遲的。

  女生們在IH時拿到了東京地區的代表資格,這次的春高預選賽便跟著其他七支八強隊伍一起,從第三輪比賽開始,只需要參加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就行了。

  熊貓的到來,立刻又引起了場館內的一陣喧嘩,不少選手都激動地上前請求拍照合影,那架勢好像是哪個偶像明星到了現場一般。

  當熊貓分別在高野和高排界引發風潮後,不是沒有隊伍想過復刻高專的高人氣應援方式。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少了高中第一例的名頭,還是其他隊伍選得套偶形像都不如熊貓可愛靈動的緣故,大多東施效顰,都沒引起太大的反響。

  虎杖他們遠遠地聽見動靜,就知道是熊貓他們來了。果然很快,熟悉的黑白色熊貓就出現在了看台一側,將深藍底色的橫幅飄揚展開懸掛了起來。

  球網另一側,高專本場比賽的對手不夜星的隊員們在看到引起討論的熊貓那一刻,便紛紛在心裡酸溜溜地高專蓋上了一個招搖過市的戳。

  其中一名隊員羨慕地看了熊貓一眼又一眼後,忍不住哀嚎道:「可惡!為什麼我們的笨笨就沒火呀!」

  隊友們也憤憤不平地跟上,「就是,犀牛哪裡比不過熊貓了!」

  不夜星就是其中一支跟風定制套偶應援的隊伍。只不過在一眾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動物應援大軍中,他們滿懷希望創造的名叫笨笨的犀牛特別應援成員,幾個月下來沒有引發任何討論,悄無聲息地被淹沒在眾多被瘋轉的熊貓的美圖中。

  聽著隊友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著自家笨笨就是比對面那只黑白熊可愛的話,人群最後的一名棕發少年困惑地撓頭。

  可是……毛絨絨還會唱歌跳舞的熊貓,就是比皮糙肉厚看著就笨重的犀牛可愛呀。

  除了那名棕發少年外,不夜星隊伍裡還有兩人戰戰兢兢地縮在人群後面沒有參與討論。

  「金子,你說……他們還記得剛剛我們在外面說他們壞話的事嗎?」

  「應該……不對,肯定記得呀!古井,這才過去半個小時,他們又不是金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

  「哈哈……金魚可記不住這麼多戰術……」

  「……」

  這兩人自然是剛才在外面背著人說壞話,結果不小心被高專這個正主聽見的不夜星的兩名隊員。這會兒看著一網之隔的高專隊員們,兩人尷尬得腳趾扣地,都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自如地站在球場上了。

  隊長藤原早在熱身的時候就察覺到兩人的不對勁,這會兒也敏銳地嗅到兩人的異樣,狐疑地看過來,「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上完廁所回來就怪怪的很不對勁,你們兩個該不會在外面闖禍了吧?」

  被隊長探照燈似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兩人趕忙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藤原又懷疑地多看了他們幾眼,這才移開視線。

  主裁判吹哨喊道:「雙方隊員入場!」

  先入場的是抽到先發球的高專,男生們挨個上場背對著裁判展示背號,然後便聚在一起商量著開局的戰術。

  等對面不夜星的隊員也挨個上場後,秤金次用手肘推了推東堂,示意他朝對面看。東堂一扭頭,就對上了心虛望過來的古井和金子的目光。

  見自己偷看被抓包了,兩名少年慌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過來了。

  「一個二傳,一個主攻手……」秤金次笑了笑,問道:「比一場,怎麼樣?」

  東堂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哢哢的響聲,「怎麼比?」

  「就比這場比賽,我們誰得的分更多。」

  「呵,那你就做好輸給我的准備吧。」

  「喲,這麼自信?」

  「贏你,輕輕松松。」

  比賽開始後,男生們發現,東堂打得特別凶。

  上來對面的第一次扣球進攻,就被他一個人惡狠狠地攔了下來,對面的主攻手可能是被他凶惡的表情給嚇到了,從空中摔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傻傻地看著他好半天都沒動作。

  場下,不夜星的監督氣得大喊:「古井,你還傻坐在地上干什麼?等著公主來親吻安慰你嗎?還有你,金子!你那狗屎一樣的托球到底怎麼回事?給我看准了好好給球!拿出平時的實力來!」

  被自家監督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兩人倒是找回了點平時的感受,紛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讓自己別再亂想其他的,把專注力都放到眼前的比賽中。

  東堂扭頭看向場下的秤金次,得意地比了個一的手勢。而站在替補選手區域的秤金次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提到的這個賭局好像對自己不太有利。

  他是副攻手,轉到一號位又不參與發球的輪次,是需要和自由人交換下場的。而東堂作為主攻手,只要不是受傷或者狀態不好,他就能一直站在場上直到比賽結束。

  想到這裡,他黑著臉後悔自己想得不夠全面,白白送了東堂一個巨大的優勢。

  被監督罵過一頓後,古井和金子的狀態都有所回復,他們作為能進入第二輪的隊伍,手裡自然有點實力。

  在古井轉到後排後,他竟然接住了東堂的發球,同時作為二傳手的金子也用一記漂亮的長傳甩開攔網,為隊長藤原的扣球創造了很好的得分機會。

  「咒術高專……找到了!他們在這呢!」看台上,兩名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在場館裡看了一圈後,終於看到了熟悉的高專橫幅。

  正當她們高興地准備坐下看比賽的時候,其中一人在高專的休息區看了半天,又在看台的應援區找了半晌,這才失望道:「什麼嘛,夏油大人根本不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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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爭鋒相對的主攻手和副攻手

  這對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自然是夏油傑的『小跟屁蟲』枷場姐妹。

  自打兩人知道夏油傑成了高專女排的專職教練後,便幾乎每場比賽必到現場來給自家大人加油。

  這會兒兩人沒在看台上找到夏油傑,不遠處的熊貓倒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這對樣貌引人注目的姐妹。

  「菜菜子!美美子!這邊,這邊!」熊貓朝她們揮舞了幾下手裡的搖花,把人喊了過來。

  熊貓本就是人群的焦點,這會兒周圍的觀眾和其他學校的隊員們看到被他高興喊過來的那對姐妹竟然也是雙胞胎後,眼神中就多了幾分意外。

  「是雙胞胎耶!她們好漂亮!」

  「一動一靜,各自的性格一眼看上去就很不一樣。」

  「我記得高專的女排裡本來就有一對雙胞胎吧?」

  「嗯,她們的二傳手和主攻手就是對雙胞胎,也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格。」

  「兩隊雙胞胎……咒術高專是想組一支雙胞胎戰隊嗎?」

  「哈哈哈!這個主意不錯呢!都說雙胞胎之間有著特殊的心靈感應,隊裡有兩對雙胞胎的話,她們一定非常厲害!」

  枷場姐妹耳力不錯,走向熊貓的路上自然聽見了大家的討論,表情不多時變得有些怪異了。

  加入高專排球隊嗎?

  如果是兩個月前,她們一定想也不想立刻拒絕,並對說出這句話來的人嗤之以鼻。

  可自從她們見過八月IH那會高專輸給新山女子後夏油大人那滿是遺憾的表情,她們又不免生出了懊惱。

  一直以來她們都希望能讓夏油傑開心滿意,為此她們能做任何事。如今只不過是收起嫌棄和討厭的高專人成為隊友而已,強捏著鼻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不過……當初自己拒絕入學高專的樣子有多瀟灑,如今在拉下臉回頭聯系高專說要再回去就有多尷尬。再加上春高已經打響,這時候高專都忙著男女排的訓練和比賽,短時間內應該顧不上她們,她們一時間找不到很好的機會,便將事情暫且擱置。

  兩人心裡都想著事,突然一顆球就直直地朝著她們這邊飛了過來,周圍的觀眾嚇得大喊:「小心!」

  菜菜子感受著快速逼近的勁風,下意識地雙手並攏朝著陰影飛來的方向就是一墊,球立時彈走飛回到攔網將球彈飛的那支隊伍手裡。

  場中不夜星的隊長藤原抱著球不好意思地朝菜菜子笑了笑,「抱歉,嚇到你們了!」

  嘁,一顆球而已,有什麼嚇到的。

  菜菜子心裡不高興地嘀咕著,卻面色不顯地衝藤原擺了擺手,拉著美美子走到了熊貓身邊。

  熊貓目睹了方才菜菜子接球的動作,意有所指地看著她笑道:「你剛剛下手接球的動作很漂亮呢,練過嗎?」

  枷場姐妹面色一僵,菜菜子梗著脖子硬聲硬氣地否認道:「誰練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看了看周圍,急切地問道:「夏油大人呢,怎麼沒看見他?我記得今天有他帶隊的比賽呀。」

  熊貓指著另一邊球場,道:「女生的比賽在那邊呢。她們是從第三輪開始打的,這會兒還沒到比賽時間呢,估計在哪個角落熱身吧。」

  枷場姐妹隨意道了聲謝,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熊貓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連連嘖聲道:「明明就很想加入,偏偏要一副你們求我我才加入的樣子,也太別扭了。」

  場上,男生們輕松拿下了第一場的勝利。同時,他們也漸漸摸清了對手的厲害之處。

  不夜星隊伍中沒有異常出色的選手,每名隊員的實力並不大,再加上中規中矩的打法戰術,讓他們整支隊伍都看上去平平無奇的。

  可伏黑卻敏銳地發現,這支隊伍不僅基本功扎實,耐力也還不錯,尤其是他們的7號,那個叫古井的主攻手。

  因為今天東堂和秤前輩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興致高昂地較起了勁,這就導致他們的進攻和攔網都非常積極,球在上方半場反復橫跳,第一局不夜星的隊員們幾乎都在忙著防守接球。

  而在球被接起後,古井和隊長藤原兩名主攻手最為隊伍的得分主力,自然是一次次地跑動跳起扣殺。

  反復的跑動和起跳,打到第一局末尾的時候,隊長藤原的氣息已經有些混亂了,倒是這個古井從頭到尾滿場跑動下來,只是臉略紅了些,喘氣略微快了些可節奏依舊非常平穩,看上去跟個沒事人一樣。

  倒是個不錯的,看來下一局可以重點盯著這個古井了。

  伏黑心裡籌劃著,順便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乙骨,局間休息的時候,兩人又跟五條悟嘀咕了幾句,很快伏黑的想法就同步給了隊裡的每一個人。

  等到第二局開始,不夜星就發現高專的進攻處理得更干脆利落了,爭取一擊即中,而針對他們的盯防,尤其是針對古井的盯防,也做的越發嚴密不透風了。

  古井也是個腦子轉得快的,在發現自己收到了重點照顧後,他迅速切換思路,扣球時盡量瞄准高專眾人攔網時的指尖,不斷地嘗試制造打手出界,一來二去的,竟真的被他搶了幾分過去。

  「干得漂亮呀,古井!」

  再又一次被他制造打手出界的方式拿下一分後,秤金次目光沉沉地看著興高采烈慶祝的不夜星隊員們,腦海中思緒萬千。

  他難得在比賽的時候認真思考,以至於輪換後狗卷跑過來和他交換他都沒反應過來。

  「大芥?」狗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才喚回秤金次的心神,他咧嘴和狗卷一擊掌,自信笑道:「沒事。你就看著我怎麼在場上帥氣地給對面一點顏色瞧瞧吧。」

  狗卷奇怪地看了看身旁的順平,疑惑到:他以前也不是這樣啊?

  順平捂嘴輕笑道:「看來,秤前輩真的很想贏了東堂前輩呢。」

  換上前排的秤金次無比認真地盯著對手的動向,他拿出了戰鬥時分析對手出招的架勢來分析二傳手的一舉一動,然後在判斷出傳球方向的一瞬間就鎖定對方前排的副攻手,從正面單人將不夜星的這記快攻完美攔下。

  對手的進攻很快,秤金次的防守同樣很快,以至於觀眾們在看到球被攔截扣到不夜星那邊半場,在地上彈跳了好幾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

  「哇啊,又是秤金次!這場比賽他貢獻了好幾次精彩的攔網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厲害?」

  這名觀眾算是高專的忠實粉絲了,從IH預選賽開始就關注了,但今天秤金次的表現依舊讓他陌生,以至於他擦了好幾次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人。

  「秤前輩,非常完美的攔網!」虎杖高興地舉高雙手迎了上去,想要和他擊掌慶祝。

  哪知道秤金次一心一意只有朝自己看過來的東堂,他和東堂隔著好大一只的虎杖對視著,然後伸手比劃了個數字笑道:「第七分。」

  東堂勾唇輕蔑一笑,「我已經第十分了,你慢慢追。」

  「哼!這一輪我就能追上!」

  「哦,是嗎?那你可要加油了。」

  站在兩人中間還尷尬舉著雙手卻無人問津的虎杖:「……」

  喂!我這麼大個人就站在你們中間呢,你們難道每一個人看見嗎?個子高了不起啊!

  接收到身旁伏黑想笑又強忍著的目光,虎杖擦了擦心酸的小眼淚,默默地抱著球又走回了發球區。

  站位轉了又轉,不夜星的古井又轉到了前排。他高興地和身旁的同伴聊著天,還並不知道一網之隔已經有兩尊凶神已經盯上了他。

  機械丸的發球被不夜星後排的自由人接了起來,二傳手借著副攻手的起跳掩護試圖騙過高專的攔網,最後把球傳到衝向四號位網前的古井面前。

  東堂不知道什麼時候和乙骨做了交換站到了秤金次的身邊,兩人盯著球傳過來的時機和高度同時起跳,跳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高的兩人就像兩堵不斷拔高看不到盡頭的高牆,結結實實地擋在古井的面前,斷絕了他再想制造打手出界的可能。

  場下,五條悟看著聯手攔網的東堂和秤金次,唇邊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在排球場上,身高就是讓人艷羨的天賦,意味著更高的打點,更嚴密的攔網和制空權。沒錯,就像現在這樣好好地利用你們超出絕大多數對手的天賦吧。」

  場上,向上的天空被鐵網所籠罩,古井迫不得已把球朝著兩人中間扣了過去,試圖用力量衝開他們攔網的手,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啪!

  扣過去的球徑直撞上兩人一左一右攔網的手,力量與力量的相撞,兩人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動搖,依舊穩穩地停在那裡,球已經被反彈著飛回了不夜星的半場。

  自由人還試圖撲上來救球,可惜球下落得太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看著穩穩落地的球,秤金次和東堂對視了一眼,兩人同一時間喊道:「這球是我攔下來的!」

  兩人聲音一頓,一秒後又齊齊道:「明明是我的手先碰到的!」

  對手&觀眾:……原來你們高專隊友之間是這麼相處的嗎?

  伏黑感覺非常丟臉,默默拉高了衣領,用擦汗的動作遮掩自己羞愧的臉。

  乙骨無奈且熟練地上前擋在兩人中間,勸道:「好了好了,這球是你們一起攔下的,就不要爭個高低了。」

  兩人異口同聲道:「不行!這是我的第八/十一分!」

  乙骨:「……」

  算了,懶得管了。


第222章 女巨人

  高專眾人重回排球賽場才一個星期,配合間偶有失誤,但在好勝心十足的東堂和秤金次的超常發揮下,倒也穩穩壓了不夜星一頭,一直占據著領先。

  等第二局比賽過半,不夜星被高專甩開6分,隱隱有敗局已定架勢時,不甘心自己的春高之行就此結束的不夜星也迸發出最後的鬥志,在古井的帶領下劇烈地掙扎了起來。

  「後排後排!小心!」

  「左邊!」

  「狗卷,救得漂亮!」

  在分差縮小到3分時,隨著狗卷一記完美的界外向後魚躍救球將球墊起,東堂高高躍起接到乙骨的傳球,沿著大斜線將球扣到了不夜星的界內。

  緊接著不夜星的扣球再次遭到了東堂和秤金次的聯手攔截,不夜星的隊長藤原拼命將球救起,徑直飛向網口的球被乙骨立刻按下,沒給他們繼續纏著的機會。

  一攻一防接連失掉的兩分,很快就將不夜星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掙扎之力給打散了,高專速戰速決,最後用虎杖的一發快攻殺死比賽,拿到了春高預選賽首戰的勝利。

  比賽結束後,東堂比劃著5分的分差笑著看向秤金次。

  得意洋洋這種表情自然不會出現在他臉上的,不過他此時不管是什麼表情,落在遺憾落敗的秤金次眼裡都顯得十分可惡。

  他知道東堂現在想看到自己什麼表情,他偏偏就是不展露出來,反而冷笑著嘲諷了起來:「哼,比我多了這麼多輪在場上的機會,結果就比我多了5分,你也好意思得意?」

  果然,東堂一聽這話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那眼神冰冷得像看個死人。

  旁邊本來在傻樂慶祝的新田和虎杖,突然感覺身邊刮過一陣冷風,兩人扭頭一瞧,生怕自己不小心成了城門口被殃及的那兩條無辜池魚,趕忙躲開了。

  就在兩尊殺神互相看不順眼對方馬上就要大打出手時,一只手輕飄飄地落在了兩人的肩頭,將馬上就要燃起的怒火掐滅了。

  「哎呀,看來這次是葵你贏了呀。」五條悟像是沒感受到現場可怕的氣氛,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笑得格外純良。

  伏黑瞧著他那副傻兮兮笑著一看肚子裡就沒裝什麼好水的樣子,立刻翻了個白眼加快收拾好東西快步走開。

  東堂和秤金次都不是什麼尊師重道的乖乖好學生,兩人繼續死盯著對方,本想無視五條悟繼續靠近干掉對方,可等兩人腳抬起後才發現……根本動不了!

  「有了競爭,大家的狀態果然高漲了不少呢,這是我見過你們打得最好的一場比賽了。不過,既然比賽已經結束了,你們也分出勝負了,那麼下了賽場就乖一點吧。」

  五條悟依舊笑眯眯地站著,時不時還用那雙沒了墨鏡遮擋的漂亮藍眸子朝看台上尖叫著的粉絲們眨眨眼回應,收回一波更狂熱的尖叫。

  東堂&秤金次:「……」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將不服壓回了眼底。

  還能咋地,有個打不過的站在身邊,只得先假裝無事,等人走了再悄悄收拾對方了。

  於是,兩人面和心不和地衝對方笑著齜了下牙,用一種放在動物界充滿了挑釁的表情結束了這場爭鋒。

  視線轉到另一邊場館的女排比賽現場,在男生們的比賽結束的同一時間,女生們今天的唯一一場比賽也開始了。

  看台上,剛和敬愛的夏油大人打過招呼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心情很不錯,看著討厭的高專學生們也面帶笑意。

  美美子看著夏油傑溫柔地跟高專女生們進行著賽前最後叮囑的樣子,又想了想最近自己和菜菜子在沒人指導的情況下默默練球的孤單模樣,幾分心酸不禁湧上心頭。

  她羨慕不已地盯著,不自覺吐出一句:「好想和她們一樣聽夏油大人的教導啊。」

  這話剛說出口,她本人倒先愣住了,接著便悄悄瞥了眼身旁的菜菜子,結果卻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一臉羨慕地看著場上,眼中的神情頗有幾分認同自己的意思。

  原來菜菜子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樣的。美美子心想著,不由暢想起美好的未來來。

  而此刻,場上的女生們遇到了自己競技生涯中的又一個難關。

  「那家伙有兩米了吧!」自從入場看到對手中那個鶴立雞群的高大身影後,野薔薇就一直時不時地盯著人家,因驚訝張圓的嘴半天都沒收回。

  三輪霞快速回憶了一下賽前匆匆翻看的選手手冊,「千葉鈴,189cm,我記得選手手冊裡寫著的是這個數字。」

  環顧整個高專女排,個子最高的就是接近175cm的真希和津美紀了,但和身高189cm的千葉鈴相差了一大截,隔著一道球網遙遙相望,對方就像一座高山,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西宮桃嘀咕道:「為什麼明明是差不多的身高,可我總覺得那個13號比東堂高?」

  理子欣喜於找到了和自己看法一樣的人,「是吧是吧!我也總覺得相同的身高,不知道為什麼女生的總會顯得更高些,好奇怪呀!」

  「可能是女生體型偏瘦,有向上拉伸的視覺效果吧。」津美紀笑道。

  真希:「一年級,看來她是蘆林為了春高特地提拔上來的秘密武器呀。」

  三輪霞補充道:「聽說她剛入學時是籃球部的人,不知道怎麼就被拐到了排球部。雖然她的排球技藝還能生疏,但她的身高在那,輕輕松松就能攔住許多打點不高又不夠靈活的扣球,所以她在本次春高的表現還算不錯,已經受到不少關注了。」

  「那個身高,想不關注也難吧。」野薔薇盯著對面13號那張笑盈盈的臉撇嘴嘀咕道,「從籃球部挖人……她們監督沒被痛失好苗子的籃球部監督打死?」

  大家一想到那畫面,便紛紛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希肅穆道:「好了,大家記住夏油老師剛剛說過的話,扣球時多費點心,這樣就算她長了這麼高的個子,憑她不太熟練的攔網和防守技巧,她也能成為我們的突破口。」

  野薔薇轉了轉手腕,充滿了期待,「和巨人的戰鬥,想想就很激動呢!」

  巨人?戰鬥?

  真依白了野薔薇一眼,嘲諷的話都到嘴邊了,但考慮到網對面那個13號看過來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便把話又咽了回去。

  「鈴,你在看什麼?」

  千葉鈴收回望向對面的視線,笑道:「沒什麼,只是終於看到咒術高專的人,覺得有些好奇。她們真的是今年才剛冒出來的新隊伍嗎,竟然初出場就拿到代表資格去了全國大賽,好厲害。」

  隊友聲音裡多了幾分羨慕:「是呀。剛開始的時候,她們的防守漏得跟篩子似的,一看就是技術不嫻熟的新隊伍。可沒想到她們竟然憑借著源源不斷的強力進攻,幸運地拿到了代表資格。」

  說到這裡隊友眼珠一轉,隱隱猜到了千葉鈴心裡沒說出來的意思。

  她用肩膀輕輕撞了下千葉鈴,眨著眼睛笑道:「放心吧,鈴,以你的天賦才能,肯定會比她們更出色的!你看,老天這不就把機會送到咱們面前來了嗎?」

  「同樣是剛接觸排球沒多久的新人,她們也不過比你多了幾個月的訓練罷了,可就憑你的身高往那一站,就能抵過她們許多努力了。鈴,加油攔死她們,讓這場比賽成為你的成名戰吧,我看好你!」

  千葉鈴被說動了,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輕輕點頭。

  這也的確是她心中所想。

  從小到大,她因為異於常人的身高受到了不少關注,同時也遭受了不少來自同學們的譏笑。

  男生們嘲笑她是巨人,是移動鐵塔,故意在她面前做鬼臉嘲諷她,試圖激怒她,然後在她露出怒容後再哄笑著躲開,倒打一耙叫嚷著要去告訴老師,說她仗著身高欺負同學。

  女生們則聚在一起私下議論她這樣一點也不可愛,不受歡迎,悄悄排擠她、孤立她。自卑感油然而生。

  可沒想到,事情在上了高中後發生了轉變。籃球部和排球部竟然都想她能加入,排球部的隊長和監督甚至多次找到她極力勸說她。

  干枯的土地終於被雨水浸潤,自卑的心靈初次感受到了自信的美妙。

  在更熱情的排球部監督的勸說下,她遺憾告別了籃球部,轉而加入了排球部,並在一眾前輩、隊友們的照顧下開始了自己的排球生涯。

  讓千葉鈴沒想到的是,排球似乎比籃球還要簡單一些,她只需要站在球網前舉高雙手,在對手的球扣過來的時候聽從前輩的指令跑動把球攔住就行了,非常簡單,十分輕松。

  說實話,每次看到對手的球被她攔下後那震驚、難以置信又非常沮喪的樣子,她都會在心裡暗自高興,為自己的又一次成功而興奮。

  她喜歡這種感覺,她享受在排球場上因自己帶來的每一次勝利。這讓她生出一種感覺,她就是為排球而生的。

  咒術高專……

  她嘴裡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心髒壓抑不住撲通撲通急速地跳了起來。

  她們和我一樣,也是排球場上的新人。既然她們能走到那一步,那為什麼我不行呢?

  主裁判吹哨,比賽開始。

  千葉鈴把手一握,目光堅定地看向對面神情動作輕松的新秀。

  目標:戰勝准優勝咒術高專,我,我們一定可以的!


第223章 -

  這是高專女生們自輸掉IH後的第一場比賽。

  半個月的時間裡,大家每天都沉浸在辛勤的訓練中,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熟悉比賽的節奏,因此當比賽開始後,每個人都非常熟練地跑動應對著場上的情況,一點也沒有生疏的樣子。

  開始是由蘆林先發球的,而全場關注的焦點千葉鈴正站在前排中間的三號位。

  夏油傑為了讓隊裡的兩名主攻手都能有機會對上千葉鈴,便從主攻手分別在二號位和五號位的對角站位開始。

  「球給我!」

  在後排的西宮桃把對方的發球接起來後,真希立刻舉起手大喊著要球。她非常好奇千葉鈴的攔網,想要親自感受一下對方的厲害。

  189cm與174cm之間,整整相差了15cm。這在靜止的情況下就足以讓略矮的那個人仰視個子更高的那個,更何況是跳起來的情況。

  真希只感覺一片巨大的陰影瞬間籠罩在自己的頭頂,將她眼前的這方天地遮掩得嚴嚴實實。

  咚!咚咚!

  球被結結實實地攔了回來,反彈著落到了高專的半場。看台上的觀眾們哇了一聲,聲音裡倒是有幾分理所當然的味道。

  真依看著落地的球不高興地嘖了一聲,在她看來,以真希的實力,剛才那球她能扣過去的。

  真希笑道:「抱歉,太驚訝了,一時間忘記反應了。」

  真依撇撇嘴,腹誹道:有什麼好驚訝的,一米九的大高個而已,又不是沒見過,前兩天不才剛和男生們*他們比過一場嗎?

  實際上,讓真希驚訝的不是千葉鈴跳起攔網的高度,而是她當真如此純粹簡單的反應。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才千葉鈴完全是聽從身邊隊友的指揮,這才能准確捕捉到真希的動作的吧?

  生疏的球技,稚嫩或者說遲鈍的賽間感知能力,再加上對同伴們百分之百的信任,讓她能很好地當好這個「士兵」的職責,又快又好地完成隊友的指令。

  可是在賽場上,一名優秀的選手可不能沒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斷。

  這個身高接近190cm的女巨人到底有沒有長腦子,真希決定再看兩球觀察一下。如果情況果真如她所料……那就別怪她們不客氣了。

  與此同時的球網另一側,千葉鈴在看到真希的扣球被自己攔下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戰栗感就從腳底湧上了她的大腦。

  攔住了!IH東京的二號種子隊伍裡ACE的扣球被她攔住了!

  沒有人能形容她此刻激動的心情,那感覺就和她第一次在前輩手中將球攔下時一樣,讓她血脈僨張。

  原本,這段時間以來一次又一次輕松就將對手的球攔下來的體驗,已經漸漸的讓她覺得有些無聊了,可乍一遇到咒術高專這個強敵,從她們手中搶下一分的感覺還是非常新奇刺激的,讓她重新找回了剛開始的興趣。

  千葉鈴揉搓了幾下攔網時被球砸得輕微發麻的手掌,心情雀躍了起來。

  好有力量的扣球,這個主攻手很不錯!

  「我怎麼感覺那家伙眼裡只有真希姐,完全沒有我們的影子?」理子注意到千葉鈴直勾勾盯著真希的眼神,衝著身前的津美紀小聲嘟囔著。她目光轉了轉,憤憤道:「該不會在她眼裡,我們這些個頭稍矮的點,都是隱形透明人吧?」

  津美紀忙撫慰道:「不會的,她應該只是感受過真希姐的扣球,所以對她更感興趣罷了……」

  這話說出來,津美紀自己也是有點猶豫的。無他,實在是千葉鈴根本就沒往她們身上看過幾眼,滿心滿眼都是真希,最多朝自己和真依這兩個稍高點的身上瞥了一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在蘆林的發球又一次飛過來時,真依和真希配合,假裝要再來一次四號位的扣殺,然後在把人引得往那邊靠近的瞬間,她猛地背傳將球給到二號位網前的位置。

  理子立刻跟上,她斜衝著單腳起跳,用最快的速度將球扣到對面,拿到這一分。

  背飛甩開攔網的托球,千葉鈴將注意力分了一點給到和真希長著同一張臉的真依。

  不愧是雙胞胎,沒有商量沒有特定的動作,憑借著兩人之間的默契就能讓這次佯攻看上去如此真實,成功騙過了花奈前輩的眼睛。

  真希沒有錯過對面主攻手懊惱的表情和走到千葉鈴身邊低聲商討安慰的動作。

  看來,她的猜測沒錯,這個還很稚嫩的女巨人還沒來得及成長出屬於自己的判斷力。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這樣一來就簡單多了,她們只需要看好女巨人身旁的那名軍師就行了,只要騙過她,一切都容易多了。

  站位輪轉後,真希用發球拿到了一分,第二次發球就被後排的自由人拼命接了起來。

  高專的三名前排隊員看都沒看還傻站在前排的千葉鈴,徑直將目光放在了剩余的兩名攻手身上。

  就千葉鈴那生疏的球技,難得拿到進攻機會的蘆林,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冒險將球交給她的。

  兩名攻手被高專嚴防死守的,第一次進攻直接被攔了回來。後排的自由人趕忙將球救起,調整好狀態再次發起進攻,這次由前排掩護打後三進攻,成功找到一處細小的空隙,將球扣死。

  站位輪轉,千葉鈴轉到一號位發球了。

  她的發球一看就是被監督和隊友們緊急特訓過的,中規中矩,但求順利無過,真希輕輕松松就把球接了起來,精准地送到了前排真依的頭頂。

  哼哼巨人,就讓我來讓你瞧瞧競技體育的殘酷吧!

  野薔薇獰笑著,瞄准了後排千葉鈴的位置,重重地把球扣了過去。

  千葉鈴自從加入排球部後,就被監督和隊友們重點練習攔網和發球,接球這項基本功磨煉的非常少。她幾乎是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球飛快地落在自己身邊,雙手都來不及伸出去。

  「耶!扣得漂亮!」理子和三輪霞高興地和野薔薇擊掌慶祝。

  接下來,每次千葉鈴的發球輪都會成為高專的突破口,在她唯一一輪後排站位遭到了高專各種各樣的扣球攻擊。

  蘆林既然敢在比賽中用千葉鈴這個純新人,自然是准備了應對辦法的。

  前面幾場比賽中,千葉鈴也是頻頻在轉到後排後被當成突破口受到重點照顧,但她身旁的主攻手朝歌花奈是個厲害的角色,每次都擴大自己的防守半徑,用自己嫻熟的技巧力挽狂瀾,一次次將千葉鈴從被動局勢中拯救出來,艱難地撐過千葉鈴在後排的輪次。

  這次也一樣。

  看著對面的9號又一次從千葉鈴身邊搶先把球接住,化被動為主動,給隊伍帶來進攻得分機會,野薔薇不禁咋舌道:「那個9號接球好厲害,我怎麼沒聽過她的名字呀?」

  百事通三輪霞及時打開自己的腦內筆記本,道:「她上了高中後的確不怎麼出名,但在初中時,她可是宮城叫得上號的主攻手。」

  理子好奇道:「宮城?那為什麼她高中來了東京上學?」

  三輪霞:「好像是父母工作調動,蘆林是距離她家最近的一所高中,她想就近上學。」

  西宮桃無語了,「出現了,動漫裡經常出現的離家近的挑選高中的理由。」

  「她以前這麼厲害,怎麼白白浪費機會去了……」理子覺得評價蘆林的實力不夠出眾不太禮貌,就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真希道:「不是每個排球打得好的人,未來的目標都是職業聯賽的,興趣之所以是興趣,是因為生活中還有更多值得關注的事。或許在她心裡,排球就和喜歡的一本書,一道菜一樣,喜歡就多看看多吃兩口,並不是很特別的事。」

  「哇!這種想法很帥氣呢!」

  真依一陣無語,你們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嗎?還評價起來了……

  看台上,有不少觀賽的選手也是從初中就開始打排球參加比賽的,甚至還和當時的朝歌花奈交過手,多看了幾眼後漸漸也有人認出了她。於是,接下來的討論聲中除了高專和千葉鈴,又多了一個她。

  在花奈的幫助下,千葉鈴又一次撐過了最難熬的發球輪,然後在和自由人交換等待了一會後又一次回到了前排的位置。

  竟然讓她撐過來了,真希掃了她一眼。

  不過,想要真正擊敗對方的話,就要從對方最擅長的角度入手。

  她不是得意於自己的身高和攔網嗎,那就讓她在這上面體驗一下失敗的感受吧。

  想到這裡,在接起對面的扣球後,真希立刻用暗號給真依傳遞信息,然後在千葉鈴和花奈的攔網到來前打出半段加速扣殺,搶先將球扣過球網。

  「好快的速度,好默契的配合,不愧是雙胞胎呢!」球網另一側,花奈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明明長相一樣,氣質卻完全不同的禪院姐妹。

  本來還在傷感於自己沒能攔住真希的千葉鈴,頓時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花奈前輩,你還在想著你妹妹沒有加入排球部的事呀?」

  花奈想了想,「倒也沒有,只是略微有些遺憾不能像對面那樣姐妹一起同場戰鬥罷了。」

  「哎呀,算了算了,她喜歡跳高就讓她去吧,反正我們現在也有了鈴你呀!你可是我們的珍寶呀!」

  「珍……珍寶?」千葉鈴唰地紅了臉。


第224章 攔網也是需要動腦的

  從前,還沒有過旁人對自己說過她是珍寶呢。

  千葉鈴一時間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暖意,恨不得一口氣贏下比賽好叫前輩們開心。

  「花奈前輩你放心吧,對面打過來的每一球我都會攔下來的!」她認真道。

  花奈哈哈大笑,「好呀,那就看你的了,鈴!」

  繼續由三輪霞發球。

  在前排進攻點嚴重不足的情況下,蘆林不得不充分利用起跑動走位,用後排進攻打開局面,最後由花奈和千葉鈴聯手贏下網口的推球大戰,盼來了前排有隊友分擔進攻壓力的輪次。

  准備接發球時,真依又看到了真希悄悄打出來的暗號。

  真是的,明明自己這個二傳手才是場上的指揮塔。真依撇了撇嘴,到底沒有拂了她的意。

  「左邊!」

  隨著花奈的一聲低喝,千葉鈴立刻跟上了她的步伐,一同朝著二號位真希所在的方位快步跑了過去。

  兩人在真希下蹲的同時做出相同的動作齊齊跳起,然後意外地發現下蹲著的真希並沒有第一時間跳起,而是在她們起跳後這才錯開時間跳起扣球,後排的隊友們也沒能將球攔截,高專再得一分。

  輕輕落在地上後,真希察覺到千葉鈴盯著自己的眼神,衝她展顏笑道:「攔網也是需要好好動腦思考的,像你現在這樣……」她輕笑出聲,「可攔不住我。」

  「可惡!上一球是快節奏扣殺,這球就利用我們對她上一球速度的慣性思維,放慢節奏用一人時間差騙我們提前起跳攔網,能打進全國大賽的隊伍,果然一個個都是人精!」花奈止不住罵道。

  說完這話,她才想起剛才真希對千葉鈴說的話,趕忙安慰道:「鈴,你別受她的挑撥!你才剛接觸排球沒多久,各方面還不熟練很正常,但你的身高擺在這呢,正面較量的話她們是越不過你去的,別泄氣!」

  千葉鈴點頭答應,「嗯,我明白的前輩。」

  但她心裡卻忍不住一遍遍回響其真希的那句話。「攔網也需要動腦子……」她低聲喃喃著,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花奈剛說完正面較量高專越不過千葉鈴,下一輪站位野薔薇轉到前排後,臉上洋溢著自信笑容的她就給蘆林好好上了一課。

  「看我的飛天巨錘!」

  野薔薇大喝一聲,面對千葉鈴和另一名隊友的雙人攔網,她不急不緩地高高跳了起來,抓住滯空的短暫時間尋找到破綻,然後手腕像錘下的榔頭似的狠狠地將球敲向了千葉鈴的手邊。

  球撞開千葉鈴的右手,反彈著落到了界外的位置,蘆林攔網打手出界,高專再得一分。

  野薔薇瀟灑地轉身拉弓,得意地衝同伴們眨眼睛,示意她們趕緊送上歡呼。真依眼睛狂跳了幾下,「飛天巨錘?你那是什麼奇奇怪怪糟糕的稱號呀?」

  野薔薇得意道:「這是我給我的招牌扣球起的名字,怎麼樣,是不是很帥氣?」

  說著還不忘嫌棄真依的品味,「你的意見不重要,畢竟你嘛……嘖。」

  真依聽出了她話裡的嫌棄意味,皺眉不爽道:「你那聲嘖是什麼意思?」

  和西宮桃交換轉到前排的三輪霞見怪不怪,熟練地擋在兩人中間,「別吵別吵,對面在看我們呢。」

  「看什麼看!」野薔薇立刻瞪了一眼過去,千葉鈴打量的目光頓時收了回去。

  那個……也是她們的主攻手。怪不得呢,個子看上去不高,卻能站在主攻手的位置上,原來是有這麼一手絕招。

  千葉鈴摸了摸被球砸到輕微發疼發燙的手掌,心中的迷茫卻一點點湧現越來越多了。

  不一樣,這場比賽和之前的很不一樣。

  花奈前輩她們一直都說,我的身高站在球場上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天賦,很多扣球我都能輕松攔下來,以前一直如同她們所說的那樣,可今天……

  那個叫真希的雙胞胎主攻手,力量、速度和超常的反應力,前輩們說過她是東京地區獨一檔的厲害角色,她的扣球也就算了,怎麼那個個子矮點的短頭發主攻手,她的扣球我也攔不住?

  「攔網也是需要好好動腦思考的。」

  真希的話又一次清晰地回響在千葉鈴的腦海中。剛才還對這句話感到有些許疑惑的她,此刻終於朦朦朧朧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深意了。

  以前是她過於自大了,打排球一點也不簡單。

  又是千葉鈴轉到後排一號位發球的輪次。鑒於她的發球實在沒什麼威脅性,高專輕松地接起球組織進攻,迅速且漂亮地將球扣向千葉鈴的方向拿下了這一分。

  蘆林的前排少了千葉鈴這堵高牆後,高專很快就進入了自己熟悉的節奏,一口氣得了6分,率先邁入20分。

  千葉鈴自知自己的基本功太差,才會在每次自己的發球輪成為突破口,導致隊伍丟了這麼多分,因此當她再次轉到前排後,便竭盡所能地想要通過攔網把丟掉的分數奪回來。

  哪曾想急中生亂,她想要追分的心情越急迫,便和隊友的協防做的越不到位,不是快了就是慢了,反倒給了高專更多的進攻得分機會,讓高專不費吹灰之力贏下了第一局。

  「喂,你快看那個女巨人。」局間休息的時候,菜菜子像是發現了什麼,指著千葉鈴趕忙讓美美子看。

  美美子將視線從夏油傑身上挪開,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開場時還開開心心滿臉笑意一副自信洋溢模樣的千葉鈴,這會兒垂頭安靜站在隊友們的身後,滿臉灰敗,一副遭受了巨大打擊的模樣。

  美美子想起第一局末尾千葉鈴那和開局判若兩人的表現,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和菜菜子最近在偷偷自學排球,勉強和千葉鈴一樣算是排球新人,因此對她的經歷倒也能感同身受,不過……

  「因為著急,她浪費了自己的絕佳天賦。」美美子皺眉道,「雖然高專她們總有應對的辦法,可憑借著蘆林老帶新的協防,不至於一球都攔不下來,最後那幾球,女巨人在場上完全是副作用。」

  菜菜子輕笑道:「我覺得她是自己的優勢遭到打擊後回不過神來,開始自暴自棄了。」

  「189cm,比很多男排選手都要高的個子,很多時候她甚至不用跳起來,只需要舉起雙手墊一墊腳,就能把對手的扣球攔下來。」

  「過於出色的身高優勢前期的確給她帶來了很多便宜,讓她能快速融入到隊伍中,成為隊伍的有生力量,可等到她們進入更高層次的比賽後,對手不會傻傻地被她從正面攔下,她需要開動腦筋自己想辦法贏下這場空戰的勝利了。」

  菜菜子難得說了好長一段話,就連美美子在理解完她的這番話後也後知後覺地看了過來,怪異地盯著她打量了許久。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我只是沒想到你對排球的理解這麼深,明明剛開始你還一副很不感興趣的樣子。」

  「我、我那是、那是因為夏油大人!沒錯,我都是為了夏油大人!美美子,你難道不想早點學好排球的基礎,然後跟我一起驚艷地出場把那群人都比過去,得到夏油大人的贊賞嗎?」

  美美子狐疑地又盯了她許久,這才點了點頭移開視線,被盯得後背滲出一層薄汗的菜菜子這才松了口氣。

  鑒於雙胞胎的出現非常惹眼,休息的時候野薔薇很快就發現枷場姐妹也坐在了看台上。

  想到最近自己上網衝浪時刷到的討論,她推了推真希問道:「真希姐,你說她們倆該不會真的想加入我們吧?」

  真希抽空往看台上看了一眼,「能多兩名隊員不是挺好的嘛,這樣一來以後遇到什麼事也能有替補隊員了。」

  野薔薇趕忙呸了幾聲,「真希姐,別說這種晦氣的話嘛。那個黃頭發的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再加上她們也是雙胞胎,萬一她們進隊後要求姐妹一起上場怎麼辦?我們這麼多人,誰下場?」

  安靜和西宮桃靠在一起休息的真依白了她一眼,「你看起來就是我們中最不好惹的,你還好意思說出這話來?」

  野薔薇怒道:「誰不好惹了?像你這種整天陰陽怪氣說話的,我看才是最不好惹的呢!」

  三輪霞拎起兩瓶水塞到兩人手裡,還貼心地抬起送到她們嘴邊,勸道:「別吵架,喝口水歇一歇。」

  野薔薇&真依:「你怎麼總是這句話!」

  三輪霞苦笑著讓開,我招誰惹誰了?

  最終還是拿著平板和筆記本走過來的夏油傑制止了兩人的每日必定一吵,野薔薇和真依互相瞪了一眼,便立刻像看見什麼討厭的東西似的別開臉去。

  理子看著兩人撓頭疑惑道:「真奇怪,場下的時候你們倆一副恨不得掐死對方的樣子,上了場比賽的時候倒越來越有默契了。」

  野薔薇和真依頓時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誰跟她有默契了?!」

  理子無奈道:「好好好,你們沒默契,行了吧。」

  三分鐘的局間休息很快結束,第二局比賽開始。

  不過,在比賽開始前,她們聽到了一個讓她們意外的消息。

  「那個女巨人被換下了?!」


第225章 惡龍與無用的寶石

  「對面怎麼突然換人了?」

  「該不會是監督見她第一局沒打好,所以……放棄她了吧?」

  高專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錯愕,心中的猜想也是一個接一個,她們第二局初定的計劃還是針對千葉鈴展開的,現在陡然將她換下,計劃又要更改了。

  看台上的觀眾們也反應不一。

  雖然第一局千葉鈴表現不佳,但那是相較於高專這種實力高一層次的隊伍而言的,對於在場的很多隊伍來說,比賽中遇到一個像千葉鈴這麼高的對手,還是很讓人頭疼的。

  「換上來的那個比千葉鈴矮了好多呀……」部分觀眾聲音裡已經有了幾分失望。

  「我記得替補上場的副攻手是三年級,六月IH預選賽那會她還先發上場呢。她既然是原本的主力隊員之一,和隊友們的配合自然要比千葉鈴要好上許多。」

  「那這場比賽千葉鈴還會上場嗎?」

  這個問題問出了大家的心聲。第一局時他們已經見識過了稚嫩的千葉鈴是如何在經驗老到的

  高專手底下被耍得團團轉的,再來一次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嗎?

  一陣沉默後,有人嘆氣道:「還是先看蘆林換人後的效果吧。」

  老隊友之間的配合自然是要比新人默契的,蘆林在換上三年級的副攻手後,防守方面得到了極大的增強,一直被迫跟在千葉鈴身邊幫忙兜底的花奈也能騰出手來好好地參與進攻了。

  「感覺對面的陣容一下子就活了過來呢。」站位輪換的時候,津美紀跟身邊的真希感慨了起來。

  真希掃了眼場下正眼巴巴地看過來的千葉鈴,說道:「雖然千葉鈴的優勢很明顯,但她到底是新人,和隊友之間的磨合不夠,是一個闖入者的角色,打起來自然不如現在這麼默契。不過……」

  「不過蘆林想要打敗我們的話,少不了千葉鈴的力量,後面應該還會換她上來的吧。」津美紀看了眼逐漸被拉開的比分笑道。

  真希淺笑著看向津美紀,她早就覺得津美紀的嗅覺很敏銳,看問題的眼光很毒辣,和她溫柔嫻靜的外表不同,意外的是個有眼光且很敢去做的人,難怪她能短短幾個月功夫就把球練成現在這樣。

  她微眯起眼睛又多打量了津美紀一眼。

  雖然不是親姐弟,但她身上有很多特點和伏黑很像呢。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場邊,備受關注卻被換下的千葉鈴看著前輩配合默契的樣子,心裡也止不住地發酸。最近被大家的誇贊吹得有些飄飄然的她終於意識到一件事,她在賽場上好像是拖後腿的那個。

  再加上上一局她被高專騙得滿場亂跑,完全沒有往日輕松模樣的場景,越來越深的迷茫逐漸將她吞沒。

  「鈴,在想什麼呢?」

  就在漆黑凝重的黑暗即將把千葉鈴徹底吞沒的前一刻,替代她上場的副攻手愛子和自由人交換回到了替補區,然後一眼就注意到了千葉鈴的異樣。

  一張帶著溫柔笑意的臉歪著垂下來,盯著她的雙眼調侃道:「哎喲,這是怎麼了?可憐巴巴的模樣,好像下雨被淋濕的小狗。」

  這是什麼比喻?

  千葉鈴苦笑著哀求道:「愛子前輩……」

  性格開朗的愛子哈哈笑了幾聲,然後也不管兩人的身高差導致她勾住千葉鈴的肩膀的動作讓她們看起來有多別扭,自顧自地看著場上的高專眾人問道:「鈴,你收拾好心情准備好再次上場了嗎?」

  千葉鈴震驚:「唉?」

  「哈哈!看你這反應,你該不會因為再也沒機會上場了吧?」

  千葉鈴: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笨蛋。」愛子笑罵了一聲,聲音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認真,「鈴,這次的對手和以前的不一樣,我們想要贏的話,你必須上場。」

  千葉鈴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愛子嗤笑了一聲,像是遺憾又像是慶幸般緩緩道:「還好我們有你,還好未來的兩年我們還有你。你可是我們的珍寶,可別在比賽的前半程被絆倒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別停下,趕緊爬起來繼續起跳!」

  她剛把這番話說完,場上站位輪換就又把她換到前排去了,她和自由人一擊掌,又風風火火地上場去了,只不過上場前她還給千葉鈴留了一句話。

  「都說惡龍喜歡收集寶石藏起來,但誰知道哪天惡龍不會被寶石散發出來的光芒晃了眼,然後自討苦吃摔個大跟頭呢?」

  千葉鈴心頭一顫。

  惡龍,寶石……勇士!

  籠罩在心頭的陰霾漸漸散去,她的雙手緩緩攥緊,修剪得短短的指甲刺入掌心鈍鈍的疼。

  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如果說不久前才拿下IH八強歸來的咒術高專是實力可怕的惡龍的話,那麼現如今空有天賦卻沒有支配能力的她在這場和惡龍的搏鬥中,就是塊觀賞性大於實用性的寶石。

  但實用性不大的寶石也有它微小的用處。

  監督和前輩們不是經常說,她這個身高只要往網前一站,都不需要跳起來,只需要踮踮腳就能把球扣到對面半場嗎?

  她可不能白長了這麼高的個子,既然自己站在場上就已經引人注目了,那她不如好好利用一下這份觀眾和對手們對她的過分關注,發揮寶石的光芒爭取迷了惡龍的眼,為前輩們打敗惡龍爭取機會!

  當比賽過半站位輪換,替代千葉鈴的愛子又要轉到前排四號位時,蘆林的監督向主裁判說明了一番,然後拍著千葉鈴的後背再次將她推到了場上。

  漸漸覺得無趣的觀眾立馬打起了精神,將目光再次聚焦在重返賽場的千葉鈴身上。

  「來了!果然還是又換上了她!」

  「看來,蘆林也准備殊死一搏了。」

  「千葉加油,蘆林,加油啊!」

  真希和津美紀只一眼就察覺到千葉鈴的心態變了。剛剛還滿臉失落的她,這會兒重新找回了自信,又像開局時那樣死死地盯著她們了。

  「看來,中間應該有人跟她說了些什麼呀。」真希摸著下巴喃喃道。

  雖暫時不知千葉鈴改變的原因,但很快就能知道了。

  等待發球的時間,蘆林的二傳手躲在前排副攻手的身後,表情卻有些出神。

  剛剛鈴她說……

  咚!球被擊出的聲音驚醒了她,及時將她的注意力拉回到正在進行的比賽當中。

  後排的主攻手將發球接起,隨著飛來的球在視線中逐漸放大,二傳手知道自己該做決定了。她最後又匆匆瞥了眼向自己靠近的千葉鈴,霎時間被對方眼中濃烈的渴求燙到了。

  那種眼神,她第一次在千葉鈴的眼中看到。

  她緊抿著唇角,終於狠下心來將球向正前方托起。

  「右邊!」真希高喊著和真依一起並步跑向四號位,准備攔截衝過去起跳的主攻手。

  哪知球短短地飛行了一段距離,就被距離最近突然揮出的一只手給扣了過來,在後排三輪霞和野薔薇阻攔不及的情況下落在了地上。

  菜菜子驚呼道:「女巨人竟然扣球了!」

  「嗯,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動扣球呢。」美美子也驚訝地盯著場上被興奮的隊友們圍抱在中間的千葉鈴。

  她的動作非常生疏,揮出的手臂看起來也格外僵硬,因為緊張和不熟練,差點就沒能擊中球。好在二傳手給的球也非常好扣,給她留足了調整的空間,這才讓她踉踉蹌蹌地成功將球扣過了球網。

  「一直打防守反擊的女巨人,在坐了半場冷板凳後竟然學會主動出擊了?」

  菜菜子勾唇笑了笑,後又想起眼前這群讓她討厭的家伙是敬愛的夏油大人帶隊,她到底還是收回了幸災樂禍的笑,重新擔心了起來。

  「雖然我覺得不可能,但她們要是搞砸輸掉了比賽,讓夏油大人不能去春高,今晚我一定會殺到春高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

  美美子無語地看著她。殺到高專?她們怕不是前腳剛踏進高專校區,後腳就被發現當場逮住扭送到校長面前強制入學了。

  「可惡!一時疏忽大意,竟讓讓她這麼爛的扣球成功落地了!」野薔薇撿起球後憤憤不平地朝地上拍了幾下,這才丟到場邊協助的工作人員手裡。

  真希皺眉提醒道:「情況有變,大家防守時注意多觀察。」

  「是!」

  「鈴,左邊,一起!」

  比賽繼續,重新回到場上的千葉鈴又恢復了開局時的冷靜與高執行度,她亦步亦趨地跟在前輩的身邊,聽從指令完美同步攔網,真希的兩次進攻都被手長腳長的她攔了下來。雖然最後真希在津美紀的掩護下還是將球扣死,但她總感覺打得不如前半局舒服了。

  「右邊,快!」

  野薔薇在四號位的第一次扣球被千葉鈴攔了下來,後面的西宮桃趕緊把球撈起重新組織進攻。理子在二號位附近又喊又跳地吸引蘆林前排攔網手的主意,真依乘機再次把球給到野薔薇。

  動腦,快開動腦筋想想她可能會把球扣到哪個方向。

  跟隨著野薔薇一同跳到空中的千葉鈴,此刻她的大腦難得高速運轉著。

  左邊還是右邊?是大斜線還是直線?

  她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如果我是她的話,會怎麼做?

  腦子亂成一團理不出思緒的她,下意識的將自己帶入帶野薔薇的視角開始思考。這一想,她的腦海中立刻就冒出了上一局野薔薇抓住她攔網手型不標准的破綻,利用她制造打手出界的畫面。

  就在這畫面浮現在腦海中的瞬間,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右手朝著靠近邊線的位置挪了幾分,正正好地將野薔薇扣過來的球擋了下來,朝著高專半場界內的位置反扣了回去。

  啪!

  西宮桃從野薔薇的身後殺了出來,一個漂亮的魚躍極限地用手背貼地將球救了起來。

  「桃,救的好!」

  真依心跳急速跳動著,她猛地一扭腰,將球傳向身體斜後方已經在網前待命的津美紀面前,津美紀輕輕躍起伸手一撥,將球撥過球網一錘定音。

  Yes!野薔薇激動地彎腰握拳,這一球還是她們拿下了!

  等她直起腰透過球網看過去時,和千葉鈴的視線正正好撞上了。

  這個瞬間,野薔薇回想起剛才千葉鈴神來一筆的攔網,千葉鈴則想著野薔薇高高躍起的身影和靈活的扣球,兩人竟然奇妙地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家伙好像還挺厲害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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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

  從相看兩不識到惺惺相惜,只需要幾顆讓人腎上腺激素飆升、吊足人胃口的好球。

  在津美紀快攻得分保住發球局後,野薔薇又在正面和千葉鈴較量了幾回。她調整角度從不同的位置擊破,三次扣球成功兩次,最後一次被千葉鈴強硬地攔下,沒再給高專反攻的機會。

  比賽的後半段,千葉鈴的表現明顯比第一局時好上太多。和她爭鋒相對了數球後,野薔薇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對得起觀眾們對她的關注。

  除了傲人的身高外,這個一年級在關鍵時刻的直覺竟然也如同野手般敏銳,好幾次她都判斷對了攔網的方向差點成功攔網。一開始,真依還以為她是運氣好猜對罷了,可連續好幾次下來,她來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這來源於她的實力。

  千葉鈴打得漸入佳境,蘆林的狀況越來越好,和高專的分差也慢慢縮小緊緊咬在三分以內,但這一切都來得來遲了。

  「小心後二!」

  「我來接我來接!」

  「好,接得漂亮,左邊路!」

  「右邊右邊,給我球!」

  在真希的後二進攻被蘆林攔回後,重新組織起進攻的高專用同時多位置差進攻混淆對手的攔網判斷,然後靠在網前四號位的野薔薇用一記三米線內的錘式重扣拿下第25分。

  隨著最後一球重重地扣到地上,看台一側牆壁上懸掛著的電子計分板上的比分最終定格在23:25這個數字上。

  有觀眾可惜地搖頭:「蘆林後半場打得挺不錯的,要是再給她們五球機會,結果說不定會發生改變。」

  「我覺得高專不會給她們這個機會,你沒看到她們的兩個主攻手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就算再打一局,我相信贏得還會是高專。」

  「這個咒術高專也太可怕了。明明六月IH預選賽上她們還漏洞百出,二傳手和自由人的體力也很糟糕,比賽一拖長她們就會跟不上了,哪知道這才兩個月,她們就……」

  「不然你以為她們是靠運氣打進IH八強的嗎?」

  「唉……蘆林可惜了,只能明年才能再看到千葉鈴了。」

  主裁判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的那一刻,女生們聽見了熊貓*那熟悉的洪亮嗓音從右手側的看台上傳來。

  「真希,恭喜你們活著度過了預選賽第一天!」

  真希挑眉道:「別用活著這種聽著就很微妙的詞。伏黑和虎杖他們呢,他們怎麼樣了,還好好地活著不?」

  熊貓無語。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用活著這個微妙的形容詞嘛!

  他嘆氣道:「第一場贏了,這會兒估計第二場也已經開打了吧。」

  周圍的人聽見他們的討論,心中泛起了陣陣酸水。

  「男排……對哦,咒術高專的男排好像也還不錯,IH預選賽的時候打進了十六強。看樣子,他們是要男女排齊開花了。」

  旁邊有道更酸的聲音慢悠悠道:「何止是齊開花呀,人家是三開花!你不看棒球不知道,咒術高專的男排打進了今年甲子園的四強!」

  說到甲子園四強幾個字時,是略顯咬牙切齒的語氣。

  「謔,四強!這麼厲害!」

  「那可不是……」

  「不過,男排……甲子園……這兩個詞聯系到一起真奇怪……」

  「我也覺得。可人家的的確確是男排的先發陣容一個不少地齊齊上場了呀。這群家伙到底是怎麼做到排球和棒球都打得這麼好的?」

  「咒術高專……這所學校名字就奇奇怪怪的,他們有點超乎常人的表現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在觀眾們或羨慕或嫉妒地討論著咒術高專這支自春天橫空出世的隊伍時,場上已經讓出場地退到旁邊正在收拾東西的高專女生們面前,走來了一個人。

  感覺自己身前落下一大片陰影,真依抬頭一看就看到了千葉鈴那明顯哭過略顯紅腫的眼圈。

  她愣了一下,立刻把身後正開心地和真希聊天的野薔薇拽了過來,「你找她?」

  突然被拽過來的野薔薇,第一反應就是皺眉露出不爽的表情瞪了過來,「你干嘛!」她凶巴巴的話剛說完,就對上了千葉鈴那憂愁含淚的雙眸。

  野薔薇:「……」

  她瞪了迅速轉身離開的真依一眼,這才放柔表情問道:「有事嗎?」

  千葉鈴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將眼眶中差點又要忍不住落下的眼淚逼回去,這才啞著聲音問道:「練習賽……」

  「什麼?」她的聲音太低,野薔薇沒聽清。

  而且……

  野薔薇快速掃了眼她泛紅的眼眶,這麼大個人,怎麼搞得好像我欺負了她似的?

  她緊抿了下雙唇,像是在心裡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略微提高聲量再次問道:「練習賽……我們可以約你們打練習賽嗎?」

  練習賽?野薔薇下意識地扭頭在人群中尋找夏油傑的身影。

  剛好夏油傑這會兒就在旁邊,聽到她的邀請後只想了幾秒鐘就笑著同意了,「當然沒問題,我們很榮幸能收到貴校的邀請。這樣吧,回去後我再聯系你們監督詳聊練習賽的安排。」

  收到夏油傑肯定回答的千葉鈴高興地回去了。理子好奇問道:「為什麼是女巨……她來說練習賽的事?」

  真依瞥了眼對面的野薔薇,「這不是很明顯嗎?對面擔心直接向我們發出練習賽邀約會遭到拒絕,又發現她們倆腦電波對上了,就想著派那個女巨人過來好說話唄。」

  理子驚詫:「釘崎和女巨人腦電波對上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真依白了她一眼,「你能發現什麼?」

  在三人馬上又要吵起來的時候,已經收拾好東西的真希忽然開口說道:「我也覺得和蘆林多打練習賽沒壞處。」

  其他人好奇心頓生,「為什麼這麼說?」

  真希搓了搓右手指尖,道:「你們還記得新山女子嗎?她們可是有好幾個個子非常高的選手。」

  ……新山女子!

  提到這個名字,女生們可不困了。

  不管多少人恭喜並告訴她們,新隊伍初次殺入全國大賽就拿到八強的成績有多不容易,可她們全隊上下沒有一個人忘記和新山女子的那場比賽。

  沒有人喜歡輸,更何況是她們這群見過更危險風浪的異類,就更不甘心倒在這裡了。

  野薔薇轉了轉手腕也來了精神,「是呀,要是這次我們打進春高的話,說不定還能遇到她們呢。」

  三輪霞:「練好了應對高個子攔網的方法,哪怕是代表決定賽遇到紅棉、緋椿這幾支隊伍也是不怕的,她們隊裡也有好幾個高個子呢。」

  高專女排什麼都好,只一點,就是隊員們的平均身高低了些,沒有像千葉鈴這樣打眼的大高個在前排撐著,遭遇新山女子這樣前排好幾個180+cm的大高個攔網,扣球非常吃虧。

  理子苦悶地直嘆氣:「唉,要優化的短板還有很多呢。」

  菜菜子看了女生們許久,這才像是終於下定決心般站了起來,「美美子,走吧。」

  雖然她沒明說,可或許是雙胞胎之間微妙的聯系,美美子竟然通過她的語氣明白了她未說出口的話裡的意思。

  她跟上菜菜子的腳步,輕聲問道:「明天怎麼樣?」

  「明天?」菜菜子頓了一下,「行吧。」

  闖入下一輪預選賽的女生們看著時間尚早,便跟著熊貓又趕場到另一邊的球館給男生們加油去了,然後見證了男生們又一個2:0贏得比賽,和她們一樣或者闖入九月的第二輪預選賽。

  等眾人高興地回到高專校區後,虎杖意外地收到一個大包裹。他好奇地抱回去拆開一瞧,竟發現裡面是一沓簽好龍飛鳳舞簽名的《棒球王國》雜志。

  他看了看雜志封面上穿著熟悉隊服的少年們擠作一團齊齊指天慶祝的照片,以及照片空白處那碩大醒目的簽名,抬手又翻了兩頁,果然看見了某位ACE在投手丘上振臂高呼的帥氣抓拍照還有那獨占一頁的采訪對話,不由噗嗤笑出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擔心簽名會破壞自己帥氣的照片,同時還影響別人拜讀他真誠的采訪,這一頁並沒有如同封面那般簽上好大一個簽名。

  虎杖的笑容更深了,「這個澤村呀……」

  他才剛念出澤村的名字,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叮咚一聲收到了新消息。

  他一邊讀著澤村的采訪,一邊伸手把手機抓過來點開,隨著幾個跳躍的表情包彈出來,一條單看文字都能感受到主人興奮情緒的消息緊跟著就彈了出來。

  [澤村:虎杖!有澤村大人親筆簽名的雜志已經寄給你了!考慮到你可能會想把有明日之星簽名的雜志送給朋友的想法,我多給你寄了幾本,你隨便送!要是不夠,隨時可以告訴我!]

  虎杖:難怪一口氣寄了十幾本過來,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思……

  他回復完澤村的消息,又哈哈大笑地看完雜志上澤村的單人頁采訪,便噌地站了起來,一陣風似的抱著十幾本雜志衝出宿舍。

  三秒鐘後,隔壁伏黑的房門被人衝開,「伏黑!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


第227章 -

  彼時,剛洗完澡正在房間裡換衣服的伏黑被突然衝進來的人嚇了一跳,忙撿起疊放在床上的衣服擋著赤裸著的上半身。

  衝進來的虎杖沒注意到他的窘迫,笑嘻嘻地捧著雜志堆過來遞了一本上來,「喏,伏黑,這是澤村特地寄過來的有他親筆簽名的雜志,給你一本!」

  看著一點兒都沒意識到自己闖入的行為不太禮貌,此刻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尷尬的虎杖,伏黑面沉如水。

  一會就把他踹出去,然後再狠狠教訓一頓!他咬牙恨恨想著。

  他的這個願望到底沒有實現。

  虎杖見他半天沒接過雜志,這才注意到了他雙手抓著衣服緊張遮擋的動作,便也不管他那比鍋底都黑的臉色,貼心地將雜志塞進了他手裡,然後就像一陣暴風雨快速衝出了房間。

  幾秒鐘後,門外又響起了他衝進隔壁狗卷房間的聲音,「狗卷前輩,我有樣好東西要送給你!」

  當天晚上,虎杖挨個跑遍了所有人的房間,很快男女生們就人手一本有著本屆甲子園優勝投手、青道的ACE、烈焰左投澤村榮純親筆簽名的雜志了。

  因為澤村寄過來的雜志數量實在充裕,除了預留出來給各位關系不錯的老師們的那份,甚至還有部分福裕呢。這一小部分虎杖也沒浪費,被他要到聯系方式後分別郵寄給日向、研磨和木兔等打排球結識的朋友那去了。

  因沒能如願揍到虎杖解氣的緣故,當天晚上伏黑睡得並不安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雙眼下方有著明顯的烏青,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偏偏虎杖那家伙惹了麻煩不自知,還笑嘻嘻地並肩走到伏黑的身邊和他聊著澤村那篇采訪裡的趣事。伏黑的臉黑了又黑,要不是早訓的時候發生了件意外,他絕對會忍不住體內的校霸之魂想揍人的。

  早上還沒響起訓練聲寧靜的體育館裡,平地驚雷,突然炸開一道格外響亮的驚恐喊聲。

  「她們兩個怎麼會出現在這,還穿著我們的訓練服?!」

  野薔薇指著被夏油傑帶進來已經換上和自己同款訓練服的枷場姐妹,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蹦出來了。

  理子和津美紀不知道雙方此前的糾葛,好奇地看著這對上次合宿時見過一面的雙胞胎姐妹,一邊看還一邊對比著身邊同樣是長相一樣、氣質卻截然相反的禪院姐妹,眼裡的欣喜都快藏不住了。

  真依則和緊挨著站的西宮桃對視了一眼,皺起了眉心裡多了幾分擔憂。

  隔壁球場准備開始早訓的男生們聽見動靜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意外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枷場姐妹。

  虎杖驚喜:「是她們!」

  新田戳了戳虎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我聽說,她們好像是夏油老師的養女?」

  虎杖眨巴了幾下眼睛,大吃一驚:「什麼!養女?」

  「原來你不知道呀……」

  「我應該知道嗎?」

  「我看你和五條老師的關系這麼好,還以為你知道呢……」

  「為什麼和五條老師關系好就會知道?」

  「……」

  閑來無事過來協助男生們訓練的熊貓疑惑道:「她們怎麼過來了,還穿上了我們的的訓練服?難道說……她們也要加入排球隊?」

  「可她們不是拒絕了高專的入學邀請了嗎?」乙骨不解。

  伏黑像是經乙骨不經意提醒想起了什麼,「我記得聽白……五條老師說過,她們雖然拒絕了入學高專,但為了方便管理和做身份,她們的學籍還是記到了高專,所以說她們明面上算是我們學校的人。」

  狗卷瞪圓了眼睛:「金槍魚!」

  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的虎杖一陣欣喜:「這麼說來,我們要成為第一支有雙雙胞胎的隊伍了!」

  伏黑語塞地瞥他,「又不是我們男排,你這麼激動干什麼?」

  「不管男排女排,都頂著咒術高專的名字,大家都是一家人!」虎杖激動地搓了搓手,再也忍不住立刻朝夏油傑確認道:「夏油老師,她們也要加入球隊了嗎?」

  夏油傑笑著點點頭,「沒錯。」

  女生們的臉色頓時飛快地變化著,什麼情緒都有,精彩極了。

  枷場姐妹一直安靜地站在夏油傑的旁邊。美美子還好,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倒是菜菜子,臉上卻是終於能再次日夜陪伴在夏油傑身側的喜悅,可這副表情落在真依、野薔薇幾個女生眼裡,就變成了對她們挑釁的笑。

  那家伙笑什麼?是覺得自己排球打得很厲害,能輕松擠掉她們這些正選隊員嗎?

  因為氣場不合以及對笑容的理解產生的誤會,氣氛一時間竟有些緊張了。

  夏油傑是人精,他只需要往幾波人中掃一眼就知道大家的想法了。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解釋道:「女生這邊人數一直都太少,遇到困難想要換人換打法也沒有替補的隊員,菜菜子和美美子她們加入後也能做補強幫到大家。」

  菜菜子聽到替補這個詞時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但一想到說這話的人是敬愛的夏油大人,她便立刻舒展了眉心,又恢復到剛才那充滿了喜悅的笑容中。

  只要能幫到夏油大人,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替補啊……

  警惕的野薔薇幾人聽了這話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對呀,上次去緋椿合宿的時候,她們是見過那對姐妹的排球水平的,那完全就是門外漢嘛!就憑她們那三腳貓的水平想要搶走正選隊員的位置……哼!再練兩年再說吧!

  少了競爭的壓力,女生們接納的抗拒感便小了許多,真希作為隊長率先往旁邊邁了一步,騰出一小片空地朝枷場姐妹一擺手,道:「歡迎你們加入。」

  枷場姐妹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微笑著用眼神鼓勵她們的夏油傑,兩人微揚著下巴,驕傲地向前踏了幾步,融入了女排的人群中。

  兩名新人加入後,訓練正式開始。在傳接球的熱身環節,真希發現兩人接傳球的動作雖然還透著點生疏,但已經像模像樣的了,和上次見面時判若兩人。

  真希便問:「你們打什麼位置?」

  菜菜子和美美子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呢。兩人私底下練得都是發球、接球這種基本功,上次合宿和野薔薇比的那場也打的是3V3,並沒有限定死位置,因為她們對排球的理解還是簡單的發球、傳接球還有扣球這幾個步驟。

  菜菜子眼珠子轉了轉,她想到真希和野薔薇在賽場上一次次帥氣扣殺贏得滿堂喝彩的樣子,便抬著下巴說道:「當然是最帥、最能得分的主攻手!」

  真希看向美美子,「你也是嗎?」

  美美子安靜點頭。

  真希確定了。

  得了,這兩個人根本是看哪個位置帥就想打哪個,根本沒考慮過自己更適合哪個位置。

  她嘆了口氣揮手道:「行吧,你們先練習。」

  野薔薇背著手踱步道枷場姐妹面前,問道:「我作為正選隊員、你們的前輩,你們要是練習的時候遇到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我。」

  然後就矜持地揚著下巴不再說話,可臉上卻寫滿了「快誇我」幾個大字。

  菜菜子掃了眼面前莫名其妙的女人,「我有什麼不懂,自然是第一時間找夏油大人呀,他不是監督嗎,為什麼要找你?」

  像這種能靠近夏油大人的機會,她巴不得能多來幾次呢,為什麼要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她的話太過理所當然,落在野薔薇耳朵裡就是這兩人陰陽怪氣她不夠資格教她們,這可把她氣得夠嗆。

  「……你們!」

  真希抬手擋在她身前,野薔薇挑眉瞪目指著兩人半天沒說話,半晌才氣呼呼地轉身走了,可聽著她啪啪往球網對面扣球的力道,這口氣怕是不好消呀。

  枷場姐妹不明情況地對視一眼,各自在心裡嘀咕了聲野薔薇脾氣真臭,便跟著大家繼續接傳球去了。

  悄悄關注了半晌這邊情況的虎杖,他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擔憂道:「看她們這相處情況,我怎麼感覺似乎不太妙呀?」

  躲在他身邊同樣探頭觀察的狗卷連連點頭:「鮭魚鮭魚!」

  熊貓一想到兩校合並後,禪院姐妹首次彙聚訓練時的暗波流動便心有戚戚。

  「當初一對雙胞胎就鬧得雞飛狗跳的了,這回是兩對雙胞胎……那還不得人仰馬翻?」

  他再回想那陣子自己在這邊忙著幫被球砸傷的真希搓藥油,那邊絞盡腦汁被迫幫五條悟想辦法緩和姐妹矛盾的痛苦時光,感覺自己的熊貓身體都快虛弱得在地上攤成一張貓餅了。

  不行不行,這活熊貓干不來,他還是快逃吧!

  「我忽然想起應援團那還有件要緊的事沒處理,我先過去忙了,下次……有機會我再過來幫忙!」

  說著,身高一米九好大一只的熊貓就duangduang跑遠了,虎杖拽都拽不住。

  伏黑看著飛快消失的熊貓背影,心想,熊貓前輩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主動過來了。


第228章 -

  女生隊裡多了兩名新人,今天的訓練自然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就比如現在。

  「准備,來!」

  隨著真希一聲令下,她將球拋到網前,真依迅速輕輕跳起托球,菜菜子自信滿滿地笑著前跳揮手扣擊,「看我的!」

  她這聲喊得非常有氣勢,但效果嘛……

  網對面准備攔網的野薔薇看著揮空掉下來正正好砸中菜菜子的排球,噗嗤一聲毫無顧忌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就是你信誓旦旦說我們絕對攔不住的旋風扣球?」

  菜菜子的臉當即就成了豬肝色,就連站在她身後的美美子也羞愧地別開臉低下頭去。

  已經第N次配合失誤的真依,感覺自己托球的手都發酸了。她嘆氣道:「要不,你先自己練會……」

  「不行!再來一次!」菜菜子剛丟了臉,當然是想立刻找回來的,哪肯輕易放她離開,立刻抓著她的手腕把人強留了下來,「再來一球!這次我一定沒問題!」

  二傳手的雙手都是非常精貴的,真依被她抓得手腕有些疼,當即就皺起了眉冷聲道:「放手!」

  菜菜子以為她不肯,說什麼也不願放開,繼續死死抓著,「不放!除非你答應我再來一球!」

  真希瞧出真依不悅的緣由,當即抬手略微一用力就拽開了菜菜子緊抓的手,然後衝兩人笑道:「訓練就是把不熟練的練到熟練為止。這樣吧,真依,你再陪她們練一球。」

  輕松將扯手的事含糊過去,不等黑了臉的真依開口拒絕,就聽見真希轉向菜菜子繼續說道:「不過,不管這次能不能成功,這都是最後一次了,一會你們先到旁邊自己練會。一個星期後就是春高預選賽第二比賽日了,我們也要全心貫注地做准備。」

  「這一球你如果成功了,你一定要好好地記住這個感覺,一會自主練習的時候試著重新找回來。如果沒成功也不要緊,多熟悉一下起跳扣球的動作,晚上我來陪你們練會。」

  她大大方方的把不能繼續合練的理由說了出來,給出了自主練習的建議,完了還給出了晚上帶著一起練習的承諾,可以說無可挑剔,枷場姐妹哪有拒絕的道理,當即就開心地答應了下來。

  倒是真依在聽到她說晚上陪枷場姐妹練球時愣了下,原本已經緩和些許的臉色中又多了絲慍怒。

  晚上……她是不是忘了答應過我什麼?

  真依決定重新討厭真希了。

  「准備好了嗎?」沒有發現妹妹已經生氣了的真希,拿著球又站到了網下。

  菜菜子甩了甩胳膊,笑道:「准備好了,來吧!」

  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信滿滿的家伙了!

  真依冷哼一聲,在托球時故意給高了一寸,想讓菜菜子繼續揮空出醜。

  這球怎麼……

  菜菜子跳到空中的瞬間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這球給得好像有些高了,估計剛剛到指尖能摸到的距離,卻不是最佳擊球點,卡在一個讓人抓狂的高度。

  是那個臭臉的二傳手故意給高了,還是她技術爛沒能把握好位置?

  剎那間,菜菜子心念已經轉了好幾圈。但她一想到自己已經失敗了好幾次的扣球,想到野薔薇她們那肆無忌憚的嘲笑,心中憋著的那口氣就怎麼也不願意散,勢必要發出來才好。

  哼!你們想看我笑話,我偏就不讓你們看!

  我和美美子來這可是為了夏油大人,為了讓他能站上最高的領獎台接受大家的掌聲和誇贊的,入部第一天我才不會讓你們把我們給看扁了!

  縈繞在胸口的郁氣猛地灼燒了起來,成了她平穩住身形繼續向上伸手的動力。

  「哈!」騰空的球被用力扣下,球網另一側本以為菜菜子又要揮空的野薔薇猛地睜大了雙眼,眼眸中全是驚喜的光芒。

  好高的打點!這家伙竟然這麼能跳嗎?

  「三輪!」她立刻喊上三輪霞朝著菜菜子扣球的位置趕了過去,高高跳起擋在了她的面前。

  面前有一堵牆。

  菜菜子看著瞬間擋在眼前的高牆,眼底閃過一分不甘,但她沒有猶豫,扣球的手沒有留力,全力朝著面前扣了過去。

  咚!

  在圍觀群眾的注視中,扣出的球撞上了兩人舉起的手,然後撞開力量略差點的三輪霞的手,遠遠地朝後飛了過去落在了地上。

  「打手出界,菜菜子她們贏了!」

  「贏什麼贏呀,我們又不是在比賽。」野薔薇瞪了眼拍手稱好的理子,頓了頓這才抬眼看向興高采烈還沉浸在終於扣球成功的喜悅中的菜菜子,別扭道:「再說了,這才一球而已……哼!」

  理子:……死鴨子嘴硬。明明眼睛裡已經寫滿了欣賞人家了,還在這裝。

  一直默默在場外注視著這一切的夏油傑記筆記的手一頓,習慣性上揚的嘴角又往上勾起了幾分。

  菜菜子的彈跳能力竟然挺不錯,倒是個打排球的好苗子。

  他低頭翻看著手裡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筆記本,沉吟片刻後,緩緩將菜菜子的名字寫在了某處。

  因著下一輪比賽遇到的對手會更厲害,為了打贏這場沒有退路的比賽,也不知道他們這位五條監督又許諾出什麼條件,竟然說動了七海、日下部和歌姬等幾位老師過來幫忙當『大魔王』。

  再加上難得閑下來呆在學校裡,一聽說弟弟這邊需要人手就積極主動地毛遂自薦的脹相,本不想過來但被抓壯丁的熊貓,大人們湊吧湊吧,湊齊了打正式比賽的七人。

  幾個老師們學生時代沒少一起打球,其中七海和灰原更是因為後輩的關系被迫過了一段灰暗的時光,打起排球來得心應手,也就只有脹相因為連日忙碌的工作,早就把上次為了陪虎杖練球匆匆學會的那丁點排球技巧給忘了。

  但脹相是誰呀,他可是個純種弟控!

  自家寶貝弟弟都打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排球了,他每場比賽必看。就算有時候因為工作忙沒能到現場觀看,賽後他也會找出錄像來細細地觀賞一……不,是三遍。

  一遍正常倍速看全場賽況;二遍還是正常倍速但只專注盯著自家弟弟的每個動作;三遍0.5倍速細細欣賞弟弟跑動跳躍的英姿,時不時還暫停截個圖……

  他本就悟性極強,幾十場比賽這麼看下來,倒讓他自學會了排球的基本規則和戰術走位,並熟悉了男生們的所有打法布置。

  頭腦空白地上場,他只用了幾球就重新找回了上次打排球時的感覺,接著便如同鬼魅般在場上左右游蕩,冷不丁地從哪突然竄出來,快速朝男生們砸下一記扣球。

  沒錯,這次他擔任的位置和虎杖一樣,是副攻手。五條監督心眼大大滴壞,賽前安排站位的時候他還故意把兩兄弟放在中間對位的站位上,讓兩人隔網相望,兄弟間經歷三輪『自相殘殺』。

  至於比賽的結果嘛,雖然大家比賽經驗更豐富,但姜還是老的辣,不管是男生組還是女生組,大家都遺憾折戟,輸給了這群老奸巨猾的老師們。

  夕陽落下時,除了一貫冷著臉的七海外,老師們都是笑眯眯地離開的,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從五條悟那撈到了想要的東西。

  至於被滿肚子壞水的大人隊折磨了一整個下午的學生們,他們當場就摔了球,嗷嗷大叫著就要練通宵,其中以野薔薇和虎杖為其中的翹楚。

  與嗷嗷隊不同,還有一群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他們一言不發,抱著球的手卻捏著發白,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腦子裡已經把一雪前恥的時間都想好了。沒嘴隊的代表就是伏黑、乙骨和機械丸這幾個長了腦子的了。

  新加入的枷場姐妹都看傻了。她們以為能打進IH八強的高專女排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今天這麼一瞧,高專的老師們也是臥虎藏龍厲害著呢。

  這麼想著,她們因夏油傑曾經的遭遇而對高專心懷成見的心也生出了絲淺淺的異樣情緒來。

  要不……留在這試試看?

  吃過晚飯在外面溜達消完食後,枷場姐妹便早早地來到體育館的,等待著說要帶她們練習的真希的到來。

  等待的時候,虎杖和伏黑帶著順平等幾人走了進來,他高興地和枷場姐妹打了聲招呼後,便主動向兩人發出邀請,問她們想不想試試順平的發球。

  「跳飄發球嗎?」

  枷場姐妹對這種神奇的發球很感興趣,毫不猶豫地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熱情地走過來主動和她們組成一隊的虎杖笑道:「你們可要小心了,順平的發球可是很厲害的!嗖嗖嗖地到處亂飄,新手很難接住的!」

  網對面的順平被他誇得不好意思,紅著臉忙制止道:「虎杖,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厲害……」

  伏黑:「順平,你應該自信點,你可是我們隊裡唯一一個會跳飄發球的。」

  順平紅著臉小聲道:「那是……那是因為你們都忙著練習其他的,沒有時間……」

  「我更你一樣有時間,不也還是沒學會。」新田擺手勸道,「順平,你的確要更自信一點。來吧,趕緊讓新同學瞧瞧你神出鬼沒的跳飄發球吧!」

  順平揉了揉紅透了的耳朵,輕輕點頭:「嗯。」


第229章 不義游戲排球版

  場上正准備開打呢,忽然就聽見門口又有一行人走進來。

  「你們都已經到了。」真希打頭和剩下的女生們進來了。

  菜菜子看了看走近的真希,又望了望對面正猶豫要不要撤退的順平,忙說道:「你能稍微等我一下嗎?我想接接他的跳飄發球!」

  真希剎住了腳,「行啊,你們接吧。」

  圍觀的人又多了一倍,順平看上去更緊張了,不好意思地抱著球的樣子,有種悄咪咪往洞穴裡運松果的松鼠不小心被可惡的人類發現的萌感。

  「准備好了的話,那我開始了。」他小聲地說著一句,這才深吸一口氣把球拋起,然後身體按照歷經千百次的刻苦練習後早已融入本能反應中的動作將球擊出。

  這就是跳飄球嗎?感覺……也沒什麼厲害的呀……

  上午剛感受過真希這種又快又有力量的發球,下午又見識過老師們充滿暴力美學的更高一級的發球,菜菜子看著視線中輕微晃動著過來的球,總感覺這顆慢悠悠的球自己輕輕松松就能接住。

  她自信滿滿地雙手握著擺出下手接球的動作,准備給周圍的人一點新手震撼,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可就在她的手迎上去正准備觸上去時,一直輕微晃動的球猛地朝相反的逃走,擦著她的手腕飛到了身後。

  球怎麼突然跑了?!

  她驚訝地回頭去看已經落地的球,虎杖卻像早就料到般安慰道:「哈哈,你別放在心上,第一次接飄球是這樣子的,我當初也是失敗了很多次才終於成功的。」

  說著,他又雙手舉起擺出了上手接球的動作,「來,我教你。像這樣用上手接球的方式,在球馬上就要過來的時候提前一步迎上去,這樣會比下手接球輕松很多!來,你跟著我……」

  虎杖在菜菜子的耳邊熱情地教導著,可她一轉眼卻看見周圍看熱鬧的人唇邊掛著的笑。

  這些家伙是在嘲笑她嗎?他們是在看自己的笑話嗎?

  小女生都格外好面子,千方百計地想要證明自己不被人看扁。

  誤以為其他人都在看自己笑話的菜菜子,她當即就決定用更難的下手接球的方式接住順平的跳飄球證明給大家看。

  她倔強地心想:哼!你們就等著被我打臉吧!

  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新加入的菜菜子寫上打臉黑名單的眾人,還在因野薔薇講的笑話哈哈大笑。

  「真的假的?哈哈哈太好笑了!」

  「唉你快繼續說,別斷在這!」

  聽著場邊越來越大的笑聲,菜菜子心一橫,將身邊還在嘰嘰喳喳教導的虎杖推開,然後衝著順平喊道:「再來!」

  美美子詫異地看著她,然後又掃了眼場邊哈哈大笑的眾人,姐妹間的默契瞬間讓她明白了菜菜子的想法。

  「再來一次嗎?」順平以為菜菜子驚訝於自己的跳飄球,唇邊露出高興的笑,「那我換一種怎麼樣?」

  菜菜子把腰一彎,「隨便!」

  剛越過中線陡然在前區下沉的球,不出意外地騙過了枷場姐妹,倒是虎杖有所警惕,向前邁了一大步想去接球,但沒能成功罷了。

  菜菜子傻眼了,接連的失敗把她的好勝心也激了出來,她緊抿著嘴角喊道:「再來!」

  球砸在手上不受控地彈飛,又一次失敗了。

  「再來!」

  ……

  「再來!」

  就算是傻子,這一球又一球下去也看出異樣來了。

  「新人怎麼回事?」

  野薔薇眼珠子一轉,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靠在牆上,唇邊掛著抹輕笑,「不知道。」

  後知後覺得知自己身處漩渦中心的虎杖眼睛瞪得溜圓,他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菜菜子,沒得到回應後又求助似的看向美美子,美美子衝他微微搖頭,他愣了會,干脆往後退了兩步,把舞台讓給明顯想要一展身手的菜菜子。

  「再來!」

  在大家的圍觀中,菜菜子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又一次次的不斷失敗,期間她也有幾次碰到了球,甚至還有一次球都朝著球網飛了過去,可惜因為球不受控制,高度低了些,一頭扎到球網上。

  菜菜子還沒放棄,「再來!」

  美美子瞥著她越發緊促的眉心,在順平又一次把球發過來後,她突然從側面跑了過來,橫插在菜菜子身前,然後雙手抬起用虎杖教過的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朝前一拋,穩穩地把球接了起來。

  「終於成功了!」在旁邊看得已經緊張到不行的理子開心地拍起了手,打心眼裡為枷場姐妹高興。

  真希的視線在枷場姐妹身上轉了一圈,笑著沒*說話。

  「美美子,你干嘛呢!」菜菜子見美美子打斷了自己,用的還是虎杖教的更容易接起跳飄球的上手接球,她立刻生氣了。

  美美子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先把她穩下來,這才轉頭看向虎杖,感謝道:「謝謝你的教導,這樣果然更容易把球接起來。」

  收到感謝,虎杖開心地撓頭,「哈哈沒什麼,這也是我們這些老隊員的經驗,能幫到你們就好了。」

  美美子又和虎杖說了幾句,主動結束了這場莫名其妙開始的較量,還托虎杖幫順平道聲謙,把一切都做好後這才拉著氣鼓鼓的菜菜子走到無人的角落裡。

  「菜菜子,你剛剛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生起氣來了?」她問道。

  菜菜子挑眉橫著眼,「還不是那群人!倚老賣老,仗著自己先進隊經驗比我們豐富,就在那笑話我們接不住跳飄球!」

  就因為這?美美子沉默了。

  「倚老賣老不是這麼用的。」半晌,她才嘆著氣說道,「而且,我剛剛站得離邊線比較近,所以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聊天內容,他們根本沒在討論我們,甚至聊的都不是排球。」

  菜菜子傻眼了,「他們不是在笑話我們?」

  「不是。」

  「那、那他們剛剛在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哼!」

  「我隱約聽見投手、輪胎、火焰什麼的,可能是在討論哪部電影吧。」

  「啊?這麼說,是我錯怪他們了……」

  五分鐘後,別別扭扭的菜菜子還是自己找順平和虎杖道歉去了,至於因為笑得過於開懷而被誤會是在笑話別人的野薔薇和理子,枷場姐妹一個字都沒吐露出來,一場風波化解於無形。

  熱鬧結束後,東堂走到終於得閑的虎杖身邊,向他發出了邀請,「Brother,昨晚我做夢夢到了一個絕妙的戰術,想找你試試看。」

  「做夢夢到?」虎杖的眼皮猛地跳了兩下,對他口中這個絕妙的戰術報以極深的懷疑。

  誰家好人打排球的戰術是靠做夢夢到的呀!

  東堂並不知道自己的摯友不相信自己,他哥倆好地攬著虎杖,細細地跟他描述著自己夢到的情景。

  「虎杖,你還記得我的術式嗎?」

  「不義游戲?」虎杖並不知道打排球和東堂的術式有什麼關系。

  東堂自信地笑道:「你也親身體驗過了,我的不義游戲發動時,可以把任意的含有咒力的人或物進行交換……」

  虎杖急道:「難道你想在打比賽的時候把我們突然交換位置?」

  「不行!絕對不行!先不提大家現在的咒力已經很少了,浪費不起,就是其他人突然看見我們大變活人的場景,也會把我們當成怪物立刻害怕地逃走的!」

  「誰說我要用咒術了?」東堂說道。

  「唉?」虎杖卡殼了,「你不用咒術,那為什麼這麼說?」

  東堂:「只是昨晚你來給我送雜志時提到了速度、變化、眼花繚亂什麼的,後面還說到了烏野那對會打怪物快攻的一年級,我這才突然有了想法。」

  虎杖越聽越迷糊了,他決定閉嘴,安靜地聽東堂把話說完。

  「不義游戲的精髓,是改變人或物的位置,讓目標物戒備的突然出現在他防守薄弱的地方,簡單來說,就是用我們更硬的那只拳頭攻擊目標物薄弱的位置。」

  「比賽的時候,我們自然不可能隨時對調每個人的站位,但這不意味著我們不能調換彼此的身份呀。」

  「身份?!」

  虎杖還沒說話呢,不知什麼時候躲在後面偷聽的新田就突然冒頭衝出來,驚訝地大喊了起來。一時間,球場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

  乙骨一把抱起拍打著的球走過來,「東堂,虎杖,你們是想出什麼新招數了嗎?」

  東堂點頭,「排球比賽除了輪換站位外,並沒有像棒球那樣對每個人的職能有嚴格的限制,除了自由人外,我們每個人都能上到前排參與攔網、扣球,在二傳手照顧不到的時候還會托球協助進攻。也就是說,我們每個人在場上的身份是可變的。」

  伏黑隱隱猜出了東堂的想法,但他覺得這個想法實現起來不太現實,便抿著嘴沒著急說話。

  誰知,東堂卻突然指著他和乙骨,拿他倆舉起了例子,「你們看他們倆,上次合宿的時候,伏黑和乙骨互換擔當二傳手的效果,你們覺得怎麼樣?」

  虎杖仔細想了想,點頭道:「還不錯,不管是梟谷還是烏野的人,都有被騙過去的時候。」

  東堂勾唇笑道:「是呀。只是接應和二傳手互相交換了一下,效果就已經這麼好了,如果其他位置也隨機交換起來,你們說對手會不會被我們搞蒙?」


第230章 -

  其他位置也互相交換?

  眾人只是略微想像了下那畫面,頓覺得頭疼。

  到時候滿場的人到處跑,卻都不是每個人本該負責的位置,乙骨這個二傳手到時候該頭疼死了吧?

  哦,不對,最近幾天伏黑在夏油老師的教導下,已經開始接觸二傳手的任務了,後面的比賽免不了會和乙骨做交換打配合。

  到時候他們就是雙二傳……機械丸又想到偶爾替補上場的加茂,三名能托球的二傳手在場,他們後期怕不是能把進攻打出花來?

  略微在腦海中想像了一下乙骨、伏黑和加茂三人同時在場的畫面,再結合東堂的描述畫了幾遍走位布局,機械丸忽然發現東堂的建議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簡單來說,東堂的想法就是把全員當六邊形戰士來用。攻手、二傳、自由人三種身份隨時切換,發球、扣球、攔網、接球無一漏洞,每個人都是全能型選手,能互相兜底。

  高中生們受限於身體發育和學業為重,訓練時間不多的緣故,大多數人只專精於一個位置,有明顯的長處和短板,因此需要各位置互相打配合,對手針對起來也相對簡單。

  而高專的眾人,身體的反應能力和敏捷程度本就比一般的高中生要強,學起東西來很快。

  再者,大家沒有普通高中生那般的學業壓力,能全天都投入到緊張的訓練中。如果九月初的預選賽第二輪他們全都贏下來的話,他們就又有接近兩個月的時間來打磨東堂所說的新戰術。

  機械丸越想越覺得東堂的想法可行性很大,連十指都激動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還不等他開口向東堂詢問更詳細的想法,就聽見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懶洋洋道:「全能選手嗎?你們的胃口真大呀。」

  眾人循聲看去,就看見下午訓練途中突然離開的的白發監督出現在體育館的門口。

  五條悟一頭清爽的白發略顯凌亂,就像被陣狂風兜頭吹了一整天似的,雜七雜八地被他用手向後抓順了上去,只余下幾縷較短地散在額頭眉眼間。

  這副雞窩造型放在誰身上,絕對都是標准的乞丐標配,偏偏在這人身上顯出了幾分浪子的放浪不羈的氣質。

  這會兒,帥氣浪子正頂著那數米外都分外顯眼的黑眼圈疲憊地依靠在門框上,手裡捧著盒精致的壽司吃著,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沒來得及吃飯,就打包了份壽司帶回來對付幾口。

  一個下午不見,他像是熬了一整個星期沒睡似的,黑眼圈都出來了,那雙湛藍的眼眸也不如往日那般銳利。

  真希見他這副仿佛被妖精吸干了精氣的模樣,皺眉道:「你現在是人是鬼?百鬼夜行還沒到時候呢,您老人家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

  五條悟笑道:「罵誰呢。」

  「五條老師,你回來了!」虎杖一看他這模樣就心疼不已,「老師,你的黑眼圈好重呀,下午的任務很累嗎?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們會好好訓練的!」

  貼心的乙骨接過伏黑默默塞過來的一瓶水,擰開遞了過去。

  五條悟兩三口把手裡的壽司吃掉,又接過乙骨遞來的水喝了一口,這才擺擺手走到人群中,問道:「你們是准備嘗試無固定職能的打法了嗎?」

  機械丸見眾人還在思索這個建議的可行性,他抿了抿嘴角開口道:「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五條悟見提出這個想法的東堂還沒開始解釋,倒是寡言少語的機械丸難得第一個開口說話,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哦?說說看。」

  眾人的視線頃刻間聚集到機械丸身上,他感覺著從右手邊投來的三輪霞的目光,緊張地在腦海中縷了下思緒,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高中的比賽相對比較簡單,除了部分出類拔萃的選手外,大家都是各司其職,圍繞著各種戰術尋找機會展開進攻。」

  「在前面的比賽中我們已經得到了驗證,和梟谷這類各方面實力都很強的隊伍競爭,我們的戰術配合相比之下較為稚嫩,不如強校底蘊深厚,幾輪下來就容易被對方熟悉看穿。」

  「排球是項需要隊友間緊密配合的競技運動,但我們和強校相比的優勢,就在於我們的獨。」

  聽著這個相悖的說法,虎杖疑惑道:「我們的獨,在極需默契配合的排球裡,竟然還是優勢?」

  機械丸抬手讓他稍安勿躁,這才繼續解釋道:「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大家有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多年的咒術師生涯,已經讓我們的身體和大腦更適應獨孤地面對危險。因此就算平日裡老師們耳提面令讓我們多相信隊友打配合,可比賽中遇到困境時,很多情況下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自己該怎樣做才能破局,我們還在以咒術師的意識打比賽。」

  機械丸的話讓大家愣住了,仔細這麼一琢磨,好像確實是這樣。除了必須聯手的攔網,大多數進攻的時候大家都是優先想著自己該怎麼狠狠地把球扣過去得分,倒沒怎麼認真地想過配合的問題。

  東堂見機械丸是真的讀懂了藏在自己這個建議中的深意,眼底也多了一絲笑意,放心地抱著胳膊站在人群中沉默不語。

  機械丸繼續道:「我們已經習慣了獨狼式的打法,如今再想強行改變思維變成集體配合的模式怕也來不及了。既然如此,還不如一條路走到黑,將我們的獨發揮到極致。」

  「繼續說下去。」

  夏油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還給五條悟帶了一大把甜到發膩的糖,五條悟也沒和他客氣,接過就剝開一顆丟進嘴裡。

  「我認為最適合我們的打法還是自由隨性無拘無束,極快的反應力和從瞬息萬變的局勢中快速地找到自己在該情況下最好的處理方式,這就是我們的長處。面對相同的情況,我們給出各自的解決辦法後,就可以由二傳手統攬全局給出最佳的進攻人選。」

  夏油傑:「這對二傳手的要求很高。」

  「但我們擁有三名風格迥異,卻能包容我們所有人打法的優秀二傳手。」機械丸平靜道,「乙骨自然不必多說。扎實的基礎,優秀的技術和對局勢精准的判斷,最重要的是大家對他的信任能更好地聽從他的很多安排。」

  「至於伏黑,我在最近幾天和他的配合中發現,他當二傳手時的視角很新穎,和乙骨托球時更多是配合攻手不同,他很敢給球,又時會用托球主動引導攻手打出出其不意的進攻,擅長出奇制勝。」

  「最後是加茂。因為加茂是替補,很多時候都是替補登場,作為萬金油一般的角色,但我覺得他偶爾幾次的托球給人一種很平穩的感覺。」

  「如果說乙骨的托球是精准、讓攻手很舒適的配合,伏黑是偶爾兵行險招主動的引導,那麼加茂就是四平八穩,絕對不會出錯讓人安心的保障。他的托球雖不亮眼卻讓人安心,是戰況焦灼時刻讓人能略微放松下來冷靜思考的最低保障。」

  加茂意外地挑眉,他沒想到自己經常替換下機械丸的替補隊員,竟然給他留下這個深刻的印像,都誇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機械丸停頓了片刻,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叭叭地說了一大番話不太禮貌,便不好意思清了下嗓子低頭道:「抱歉,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具體還是要看大家的意願還有兩位老師的安排。」說完,他又閉上嘴重新恢復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虎杖擼起袖子興奮了起來,「這聽起來很有意思呢!」

  其他攻手們的看法和他相同,都想嘗試一下更多的可能。誰不想自己在球場上能有更多帥氣的表現呀。

  乙骨輕笑著,「我倒是沒什麼意見。」頓了頓,他摸了摸鼻頭有些羞澀道:「其實,我也挺喜歡扣球的……」

  伏黑對機械丸說他喜歡出奇制勝,擅長引導旁人的話有些在意。

  他的意思……是不是在點自己初中時太過霸道的那段經歷?伏黑暗自想著。

  不過,這種能分擔尊敬的乙骨前輩壓力的行為,他還是很樂意為之的。

  聽著可愛的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絲滑無壓力地就接受了東堂的提議,一點兒也沒有抵觸的情緒,五條悟湊到夏油傑耳邊壓低聲音問道:「你說,他們是不是偷聽了我們那次的討論?不然怎麼把我們當時的話還原得這麼清晰?」

  是的沒錯,早在春高預選賽開始前的某天晚上,為了可愛的學生們這次春高之行不再折戟,某位白發監督冥思苦想了好幾夜,想出了和東堂一模一樣的建議。

  不過,當時夏油傑考慮到大家剛從棒球場切換到排球場上,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沒來得及切換完畢,這才暫且壓了下來,沒想到今天倒是讓東堂率先提出來了,這算不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心有靈犀呢?

  夏油傑淺笑著將他的狗頭推開,「既然你們都想試試,那就試試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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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

  不得不說,高專從各個角度來說都是一所神奇的學校,無論是性格各異的學生們,還是兩位看似靠譜實際最不靠譜的老師。

  讓學生們在球場上充分釋放天性,隨心意發揮的決定,放在除了高專外的任何一支隊伍身上,都會覺得難以理喻,提出這個建議的學生肯定也會被監督罵的狗血淋頭,半年時間不敢再生出其他心思。

  也就高專,兩位帶隊老師不僅沒有任何遲疑地接受了學生們想要嘗試的想法,甚至他們還比學生們更早想到了這個離譜到讓人不敢相信的新點子……也不知道他們是對手底下可愛的學生們的實力沒點數,還是太過相信大家了。

  這邊,男生們七嘴八舌迅速就商定好了首輪嘗試的計劃,那邊,女生們在此基礎上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小心思。

  「唉,你們看,我們隊裡現在有了兩對雙胞胎耶!」理子站在禪院姐妹和枷場姐妹中間,左右來回看著好像照鏡子似的四張臉,「不如我們也像男生那樣,玩雙二傳吧!」

  「都說雙胞胎之間有特殊的心靈感應,真依和真希的托球進攻配合已經如火純青了,如果菜菜子和美美子你們也能這麼打,那我們豈不是有了絕招——雙影混戰!」

  真依本想否認說自己和真希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默契,但聽完理子的一整段話後,她對後面那個莫名其妙的稱呼更在意。

  她不解地皺眉吐槽道:「雙影混戰?那是什麼鬼?」

  野薔薇能和理子玩得來,兩人的腦回路也驚人的相似,她搶答道:「當然是指你們兩對雙胞胎長得太具迷惑性,比賽的時候一旦你們快速跑起來,對面沒仔細看的話,說不准就會把你們看花認錯了,就像具有迷幻效果的影子一樣。」她又豎起兩根手指,「還是兩對。」

  禪院姐妹&枷場姐妹:「……」

  菜菜子摸著自己染得明亮的黃色頭發,嗤笑道:「我們的氣質反差這麼大,只要不是眼睛有問題的,應該都不會看錯吧!」

  「真希姐,乙骨前輩說……」伸手拍了下身前那人肩膀的虎杖,等那人回過頭來時卻直接傻了眼,「啊,你是真依前輩呀!抱歉抱歉,我認錯人了!」

  他撓著頭不好意思道:「你們都是短頭發,訓練服上又沒有背號,只看背影還真容易弄混哈哈哈!」

  說完,他將視線轉向對面用異樣眼神注視著自己的另一張相同面孔,仔細確認了片刻,這才松了口氣說道:「真希姐,乙骨前輩說實戰練習的效果最好,他問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練這個全員六邊形打法?」

  女生們的目光唰地一下齊齊落到菜菜子身上。

  她們正討論比賽的時候一跑起來兩對雙胞胎容易弄混,菜菜子否定的話音也才剛落下,虎杖就用事實證明了這並非沒有可能。

  被打臉的菜菜子耳朵尖臊得泛紅,她看看虎杖,又看了看都剪了短發後不認真看正臉確實容易混淆的禪院姐妹,腦子亂成漿糊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這找誰說理去呀!

  真希瞄了眼不太高興的真依,笑道:「好呀。大家都在摸索階段,就一起練吧。」

  等虎杖得到想要的回應高高興興地離開後,野薔薇這才得意地瞥了眼真依,而後笑著朝枷場姐妹問道:「吶,你們也看到了,雙胞胎的迷惑效果還是挺不錯的,你們要不要也弄一個相同的發型?到時候你們兩對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站在賽場上,那畫面一定很有意思!」

  「白痴。」真依白了她一眼,罵道:「真不知道你脖子上長的那玩意是什麼,比賽服前後都印有號碼,怎麼可能弄混?」

  「就說今年IH男排的亞軍稻荷崎,他們隊裡就有對雙胞胎,也是一個打二傳手位置,一個打主攻手位置,也不見別人把他們認錯了。」

  野薔薇瞥了眼三輪霞,從對方眼裡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才睜大雙眼驚訝道:「你怎麼對別人的消息了解得這麼清楚,還是和我們完全沒關系的男排?難道……」

  意識到說漏嘴的真依緊張地繃緊了後背。

  「雙胞胎……哈哈!你果然還是很在意真希姐的嘛!都悄悄關注起別的雙胞胎的相處模式了!」不知死活的野薔薇毫不留情的大聲嘲笑道。

  真依繃緊的面皮猛地一顫,強撐出來的冷靜破功後立刻朝樂不可支的野薔薇撲了過去。

  「……混蛋!你站住!」

  「略略略∼我是傻子才會聽你的站住呢哈哈哈!」

  「其實,就算有背號區分,還是有混淆迷惑對手的機會的。」

  在大家圍觀每日必看的《破防傲嬌女王喵大戰爪欠愛鬧惡霸汪》時,就聽見聲音溫柔的津美紀認真地這麼說了一句。

  目光再次彙聚一人。回過神來的津美紀發現大家都盯著自己看還嚇了一跳,半晌才不好意思地細細展開解釋道:

  「根據剛剛與幸吉同學的話,我們要練的是每個人無固定位置的打法,也就是說每個人都要熟練二傳、攻手和自由人三個位置的職責,需要時隨時頂上……」

  「與……幸吉?這是誰?」野薔薇疑惑問道。

  站在人群後面的三輪霞無奈地苦笑。

  真依眼角猛地跳了幾下,這才咬著後槽牙憤憤地將聲音擠出來,「與幸吉就是機械丸!一個和你同隊這麼久的同學,你倒是稍微記一下人家的名字呀!」

  野薔薇振振有詞道:「這怎麼能怪我?平時大家都是喊他機械丸,與幸吉這個名字都沒怎麼聽過,不記得不是很正常嗎?」

  三輪霞怕這兩人吵起來又沒完沒了,忙站住來擋在兩人中間。

  「你閉嘴!/不許說別吵架!」

  同時響起的兩個聲音堵住了三輪霞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三輪霞:「……」

  理子捂著嘴偷笑,然後搓了搓津美紀的胳膊,笑道:「好了好了,津美紀你繼續說吧,別理她們兩個。」

  剛才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的津美紀忙整理好表情,繼續道:「根據與幸……機械丸同學的意思,作為二傳手的乙骨可以隨時和其他人交換,至於我們這邊,目前就屬真希客串二傳手的托球質量最高。」

  「雖然真希的背號是1號,真依是6號,一眼就能區分開。可如果真希去托球,真依來扣殺,這種調換來回換了好幾次後,你們覺得對方分清楚眼下誰是二傳手、誰是主攻手,這需要花多長時間?尤其是,當她們姐妹倆都在前排,可以打二次進攻的輪次的時候?」

  大家的表情凝重了起來,眼神中逐漸亮起一抹光來。

  津美紀又看向陷入沉思的枷場姐妹,「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加上同樣可以互換位置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姐妹……會怎樣?」

  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來回交換彼此的職能,在高壓的比賽環境中,久了總會讓人的反應神經遲鈍的,而她們只需要抓住那一瞬間愣神的機會。

  野薔薇猛地把手一拍,清脆的擊掌聲將眾人的思緒重新拽了回來。她目光灼灼地抱起一顆球喊道:「練!現在立刻就練!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那畫面了!」

  菜菜子被她的擊掌聲嚇了一跳,「換來換去的,怕不是對手被弄暈前,我們自己就先看花眼了吧……」

  視線下移落到了搭在胸前的一縷淺黃色頭發,她抓著那縷頭發念念不舍地摸著,「而且,真要這麼操作的話,我的頭發豈不是……」

  「哦!真依,你的扣球動作很漂亮嘛。」

  「狗卷接得漂亮!」

  「左邊左邊……」

  「哎呀!乙骨,機械丸你們倆怎麼回事?怎麼不去托球呀,就這麼看著球掉到你們中間呀!」

  「抱歉,我以為……」

  果不其然,真正實操練習的時候,不等對手看花了眼,隊員們自己就先亂起來了。

  「哎呀好了好了,繼續吧。沒培養出來默契,你們就提前商量好吧。」五條悟打斷乙骨的解釋,然後看向場下把手一指,「女生這邊,理子和西宮下場,換菜菜子和美美子上。」

  在場下看得眼熱的枷場姐妹終於等到了上場機會,兩人怯生生地朝夏油傑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懷揣著要大顯身手的激動心情快步跑上場。

  「哎呀,對面要用雙影混戰了。」虎杖笑嘻嘻地用了理子的說法。

  東堂攥著脖子上掛著的相框,笑著衝虎杖說道:「既然女生們准備放大招了,brother,那我們也別客氣了,是時候讓她們也瞧瞧我們的厲害了。」

  虎杖扭頭看過來,咧著口大白牙和他對了個默契的眼神。

  無意間偷聽到這對摯友所說的『厲害』是怎麼回事的伏黑,他冷眼瞧著他們准備看看到底能不能成功。

  「發個好球!」站在前排的菜菜子從走到發球區的真依喊道。

  真依都不用抬頭去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那裡頭全都是一個意思「給我球」。

  她撇撇嘴,心裡止不住地嘟囔:攻手全都是麻煩的家伙。

  乙骨有意讓伏黑多嘗試二傳手這個位置,因此在真依把球發出後,搶著過去把發球接起來。伏黑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到位准備托球。

  與此同時,上場後就被野薔薇悄悄叮囑要盯緊東堂的菜菜子,她雙眼粘在東堂身上,看著東堂和虎杖兩人速度快成了殘影,兩人一左一右迅速朝著2號位方向靠過去。

  真希靠了過來站在菜菜子的身邊,她掃了眼一前一後起跳的虎杖和東堂,又看了眼球飛過來的高度,判斷道:「攔那個大塊頭!」

  菜菜子得令,立刻和她攔在了躍至最高點的東堂的面前。

  東堂看著將眼前的風景遮擋住的兩雙手,唇角卻奇怪地勾了起來。真希注意到這詭異之處,心中頓生出絲不妙的感覺來。

  果然,只見在東堂身旁提前起跳的虎杖在落地後迅速朝右手邊邁了一步,然後單腳發力跳起,抓住球下墜後最後一次扣球的機會,把球幾乎擦著網帶扣到了對面。

  咚!

  球沿著直線驚險地壓線落地,虎杖扣球得分!


第232章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高專全員都忙著朝六邊形戰士進化著。

  不過一日日的苦練下來,大家遺憾地發現這練起來並不容易,臨到比賽的前一日也才只有虎杖等幾個本就運動天賦優越的隊員,勉強能在攻手、二傳、自由人三個位置來回換著打。

  夏油傑生怕大家練得上頭,比賽那天也放肆亂來影響了正常的比賽節奏,好端端的反倒輸了,忙在比賽前一天叫停了這項特殊的訓練,押著大家按照原來的節奏好好練了一天。

  9月9日星期天,東京賽區春高預選賽第二比賽日。今天的所有比賽結束後,將決出進入十一月代表決定戰的四強隊伍。

  當高專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到比賽現場時,體育館裡已經擠滿了穿著各色隊服的選手們。

  大家在發現身著深藍色搭配白色隊服的高專到來後,不知怎麼竟默契地安靜了下來退到旁邊讓出了中間的路,然後目送著這波氣勢洶湧的海浪走遠。

  「快看,是咒術高專!那支有熊貓應援,還有很多俊男美女的隊伍!」

  「哈哈,他們的臉還是這麼黑。」

  「好幾個月在大太陽底下暴曬,哪有這麼容易白回來。」

  「唉唉,他們今天打誰?」

  「雖然我知道你是在問他們的對手是誰,但看看高專這群家伙的長相,我總感覺是另一種意思……」

  「哈哈!原來你也這麼想呀!我看看……嗯!他們今天下午的對手是戶美學園!」

  「這支隊伍怎麼了,為什麼你的表情這麼奇怪?我聽說他們是支球風很穩健的隊伍呀?」

  「這支隊伍我們以前交手過,他們怎麼說呢……雖然他們的口號是堂堂正正,但實際上他們的球風嘛……」

  「……明白了。」

  「高專這群家伙可不像是吃了虧會忍氣吞聲的主,戶美要是敢當著他們的面搞小動作……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他們的比賽了!」

  那頭,和女生們分開後一路拉風步入會場的高專男生組才樸實無華地找了個角落坐下,遠遠的虎杖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茫然地抬起頭四處搜尋了一番,很快就在對面的二層走廊上看到了正笑著衝自己揮手打招呼的黑尾和列夫,旁邊還有個生無可戀地被列夫強拽起來打招呼的研磨。

  至於這麼大聲且熱情地呼喊他名字的,是從右手邊走廊上大步走來的梟谷隊長、他新認的師父木兔光太郎。

  「嘿!嘿!嘿!虎杖,好巧呀,你們也剛到呀!」

  木兔非常自來熟地跑過來和虎杖擊了一掌,然後哥倆好地勾肩搭背說道:「你寄過來的雜志我看了,想不到你竟然還認識甲子園的優勝投手!在雜志上簽名什麼的很帥呢!怎麼樣我的二號徒弟,要不要我也給你簽個名?」

  怕他無意間闖禍追上來『看孩子』的赤葦和伏黑打完招呼後,聽見這話頓時皺著眉問道:「木兔前輩,你的簽名有什麼用?」

  木兔昂著頭拍著自己的胸膛自傲道:「我可是今年IH亞軍的隊長兼主攻手,全國五大主攻手之一,未來一定會非常有名氣,到時候再想找我要簽名可沒那麼容易了!」

  捧場王虎杖立刻笑道:「好呀!木兔前輩這麼厲害,你可得給我多簽幾個收藏!」

  「哈哈哈!好說好說!」

  赤葦算是看明白了,木兔前輩特地提到簽名雜志的事,就是為了能聽虎杖的一句誇。

  「怎麼樣,你們今天的對手都有誰?」他轉頭和身旁的伏黑聊了起來。

  伏黑說了兩個對手的名字,赤葦在聽到戶美學園時意外地微微挑了下眉,正要說什麼,遠處就傳來了木葉喊他和木兔回去的聲音。

  「和戶美打記住控制好情緒別亂了節奏。」善良的赤葦只來得及簡單叮囑了一句,就忙拉著念念不舍的木兔回去熱身了。

  送走木兔,虎杖又想起二樓的音駒眾人,他抬頭再望去時,那裡已經沒了熟悉的身影。

  「控制好情緒……」伏黑對赤葦的叮囑不明就裡,但還是留個心眼好好記住,同時把這句話同步給了他最信任的乙骨。

  「戶美學園嗎?」聽到這句話的乙骨想到了來這的路上,綺羅羅開玩笑似的和自己說起的他從信息收集最靈通的三輪霞那聽到的那些傳言。

  他沉思片刻,道:「我知道了。伏黑,你別想太多,我心裡有數。」

  得了乙骨的話,伏黑這才安心。

  「好!二傳手他觸球了!」

  「看好大塊頭,別給他扣球的機會!」

  半個小時後,高專上午的對手繁音在發現他們的扣球是由乙骨接起來後頓時來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緊盯著東堂和秤金次,不想讓高專成功反擊。

  在繁音選手們自認為封鎖住了高專全部的進攻渠道時,上到網前托球的伏黑卻身體往後一傾,球從他身後兩步外起跳的秤金次身前輕巧劃過,在成功騙住繁音的攔網後繼續朝著二號位飛去,然後被接起一傳後找准位置跑動起跳的乙骨靈巧漂亮地扣過了球網。

  二傳手扣球!

  沒能接到球的繁音自由人盯著乙骨憤憤地磨著牙,看對面二傳手扣球的動作,怎麼一股子主攻手的氣勢?

  一球輪換站位後,走回熟悉的二傳位置等著托球的乙骨讓繁音隊員們略微松了口氣,可還沒等他們思考高專這回要怎麼組織進攻呢,和乙骨對位站著的副攻手就看見跳起作勢要托球的乙骨單手把球一撥,竟然將球撥過了球網。

  該死,這次打的是二次進攻!

  得虧他們的自由人反應很及時,他向前魚躍,驚險的用自己的右手手掌貼在地上將飛速下墜的球與地面隔絕開,把球救了起來。

  他們救球心切,急急忙忙下進攻組織得並不是很好,可防守方的高專竟然也詭異地出*岔子了。

  「哇!」

  看著差點撞到一起的機械丸和狗卷,兩人急剎住腳後又站在原地面面相覷的樣子,觀眾們不由地焦心。

  「這個咒術高專是怎麼回事?這麼好接的球也不會接了嗎?」

  幸好,狗卷的反應足夠快,他率先醒過神來,並趕在球落地的前一刻伸腳過去,一腳把球踢到了乙骨面前。

  球在乙骨的手中一觸即離,繁音的隊員們才剛看清傳球的方向,就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乙骨身邊的東堂輕輕一跳,用閃電般的急速把從半米外幾乎是臉貼臉送到自己手邊的球用力扣下。

  咚!

  來自高專力量最強的ACE的最速一擊,繁音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球已經擦著他們的身體重重地扣到了地下,強大力量的作用下,球竟然反彈著高高跳起,又越過中線落到了扣球的東堂手裡。

  東堂抱著球挑眉看向主裁判,問道:「這球……應該不算是我們丟分吧?」

  主裁判怔怔地看著這位神人,無奈地拿下嘴裡的哨子,指著高專的半場說道:「自然不算。由咒術高專發球。」

  「哈哈!這個叫咒術高專的隊伍真有意思,是雙二傳陣容嗎?二傳手扣球的樣子倒是ACE派頭十足呢。」

  「還有那個大塊頭主攻手,他怎麼還搶起副攻手的快攻活來了?大將,你說這支亂七八糟的隊伍到底在干什麼?他們這……『出色』的表現,我都怕下午的比賽他們會氣得直跳腳呢哈哈哈!」

  一側看台的後排,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隊身著黃綠相間隊服的少年們,細細看他們身上印著的隊名,正是賽前赤葦叮囑伏黑要小心的戶美學園。

  被一行人圍坐在中間的,是名斜劉海吊梢眼看著很精明的少年。他細細地回想了一番方才高專的異樣表現,又想到高專這支隊伍與眾不同的行事風格,心中隱隱有了猜想。

  「先島,別這麼早放松警惕,這支隊伍可比我們想像得更難對付呢。」

  眾位隊員們一愣,二傳手先島問道:「大將,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戶美的隊長大將優撐著下巴說道:「你們還記得IH預選賽那會,咒術高專對上梟谷的那場比賽中,他們換人後有了什麼操作嗎?」

  先島仔細回想了片刻,拍手喊道:「雙二傳,乙骨憂太扣球了!」

  大將優:「沒錯,他們的二傳手是個進攻和防守實力都不弱的選手,看樣子,他們這是找到了更好發揮這名選手能力的方法了。」

  一名隊員打了個寒顫,「本來這支隊伍的進攻就已經像瘋狗那樣麻煩了,現在還要加強……」

  「何止呢。」大將優笑著指了指嘗試自由人托球卻失敗的狗卷,「他們還在不斷地強化他們赫赫有名的進攻,試圖讓這種進攻更靈活多變,讓對手抓不著蹤跡。」

  隊友們驚呆地倒吸涼氣,「那我們遇到他們時該怎麼辦?」

  怎麼辦……

  大將優的視線從橫眉冷對的東堂身上轉向反唇相譏的秤金次,一道靈光驀地落入他的眼眸。

  他嘴角噙著笑,道:「自然是用我們最擅長的風格,禮貌、有風度且堂堂正正地打敗他們。」


第233章 -

  「剛剛我看到戶美的人來看我們的比賽了。」

  贏了比賽後高專眾人剛走出球場,就看見他們翹班跑去看比賽的經理叼著根雪糕懶洋洋地靠在毛茸茸的熊貓身上衝他們這般說道。

  五條悟一見到他就開始抱怨:「綺羅羅,你剛剛跑哪去了?比賽的時候我要關注大家的狀態和比賽形式,暫停時間還要照顧可愛的學生們,快累死我了。」說完還煞有其事地錘了錘腰。

  綺羅羅嘴角抽了抽,「老師,場下有順平和新田呢,再不濟他們自己也長了手腳,哪用得著您老人家親自端水遞毛巾呀!」

  五條悟擺手,「哎呀,什麼老人家,你這孩子真沒禮貌。」

  眾學生:「……」

  「戶美……他們不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嗎,這麼快就來刺探軍情了?」秤金次嗤笑道,「唉,他們贏了上午的比賽了嗎?可別鬧了半天倒在了挑戰我們的最後一關上。」

  戶美的比賽開始時間比高專的要早一會,綺羅羅當時聽了赤葦對伏黑的叮囑一時好奇心上湧,就翹了經理的工作去看了半場戶美的比賽,然後就見識到了極為精彩的一幕。

  把心情重新拉回到剛才看的熱鬧上,綺羅羅舔了口雪糕笑眯眯道:「哎呀,你們是沒看到當時那畫面,嘖嘖……」

  感覺有熱鬧可聽,虎杖雙眼亮晶晶地湊了上去,「綺羅羅前輩,當時怎麼回事?你快跟我們說說!」

  綺羅羅摸了摸他的狗頭,笑著將剛才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戶美的對手我看選手手冊上他們的評價很不錯,不像是比賽中會因為意氣用事不斷在同一個問題上犯錯的隊伍。」聽完綺羅羅的講述後,伏黑率先提出了異議。

  乙骨深有同感,「比賽中差點控制不住情緒和對手打起來……這種情況的確很罕見。」

  綺羅羅撇撇嘴,「那也是紫靈的10號脾氣太衝太急了,這才幾顆球打完就惱火了。」他忽地打了個響指,笑道:「我知道了!這脾氣和小金還有東堂你們倆很像呢,都是一點就炸的類型!」

  秤金次冷笑否認,「我的脾氣可不像某人,動不動就用拳頭服人。」

  新田小聲嘀咕:「你現在說這話的語氣和表情,可一點也沒說服力。」

  「小金,你還是別說旁人了。」綺羅羅抬手虛敲著他的腦袋,道:「每次你和東堂爭鋒相對的樣子,可和冷靜和善一點也不沾邊。」

  「對手氣得差點和戶美打了起來,可裁判和觀眾卻對他們的影響很不錯嗎?」抱著胳膊思索的五條悟唇邊露出了一抹微笑,「哎呀,是以前沒遇到過的類型呢,真有意思。」

  「唉唉快看快看,是熊貓耶!」

  「哇哦!終於讓我遇到活的了!這麼大一只的熊貓,高專的套偶到底是哪位大師制作的呀,為什麼雜志采訪的時候不爆料出來,我重金求購!」

  「雜志?你也買了熊貓的單人頁專訪雜志?」

  「原來你也……哈哈哈!雖然棒球我不太關注,但誰讓熊貓的單人照這麼可愛呢,偶爾買一本棒球雜志也費不了幾個錢。」

  「唉唉,你買雜志送的小卡是誰的?我摸到的是隊長乙骨的。雖然乙骨也很帥,但我更想要張伏黑的,他那張投球的動態抓超nice!那眼神!那胳膊!那腿!那屁股!」

  「啊啊啊!我也很想要張伏黑的小卡,那張真的超絕!他一看就是那種氣質優雅的禁欲系,稍微欺負一下就能紅著臉氣哭的那種!不過,我抽到的虎杖君的小卡也挺不錯的啦,非常可愛的治愈系陽光笑容,感覺心都要被暖化了!」

  「說到小卡,其實……我更想要兩位老師的……」

  「小鹿你……太有品了!我和麗子也是這麼想的呢!雜志社到底是怎麼想的呀,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這麼出塵的男色竟然不做小卡!他要是敢做,我能給他買爆!」

  「沒關系啦,我這有幾張兩位老師超棒的照片,狗卷前輩、加茂前輩、與同學他們的也有,你們要看看嗎?」

  「要!」

  耳力異於常人旁聽了全過程的高專眾人:「……」

  「優雅禁欲系?」

  綺羅羅打量著伏黑那張含羞帶臊的臉,然後目光又順著那幾個女生們的話從伏黑的眼睛、胳膊、腿和屁股等部位依次掠過,笑聲終於沒憋住噗嗤笑了出來。

  伏黑臊得不行,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後,加快腳步幾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其他人也聽不下去那幾名女生越來越可怕的桀桀笑聲,火燒著屁股般在五條老師的帶領下狼狽地逃離了場館。

  戶美學園這支在選手圖冊上被描述成球風穩健、防守扎實、意志堅強的隊伍,他們在賽場上真正的面目到底是怎樣的,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中午聚在一起吃飯時,被聽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綺羅羅繪聲繪色描述的女生們打趣了好一番的男生們,很快就迎來了本次春高代表決定戰前的重頭戲——對戰戶美學園的八進四淘汰賽。

  「打頭的那家伙雖然表現得很像乖寶寶,但我的感覺告訴我,他是個討厭的家伙。」賽前熱身的時候,東堂只看了戶美學園的隊長大將優一眼,就得出了這個讓虎杖心驚肉跳的結論。

  要知道在以前,被東堂討厭的人可都沒什麼好下場!迎頭給你一拳都是輕的,像伏黑答錯問題那次被揍得頭破血流的樣子才是常見畫面!

  虎杖心頭一跳,忙拽著他的胳膊安慰道:「東堂!你穩重點!你……你還記得我們制霸高中的宏偉計劃嗎?最高明的制霸,就是在賽場上堂堂正正地把對手打敗,讓他們心服口服!私刑是不對的!」

  「Brother,原來你還記得我們的計劃!我就知道你每次都說不記得沒發生過什麼的,那都是對我真誠度的考驗!」

  東堂非常滿意於好兄弟終於承認並同意執行他們宏偉的計劃,當即就搭著虎杖的肩膀笑道:「虎杖,要不我也給你做一個同款項鏈吧,一模一樣的兄弟款,到時候我們拿到優勝後拍照好看。」

  虎杖試圖去掰東堂壓在自己肩膀上死沉的胳膊,「項鏈!啊……哈哈……項鏈什麼的就不用了吧,我和你的友情,還需要這些身外之物來證明嗎?而且……而且我不喜歡脖子上掛著東西的感覺,那、那會影響到我比賽的實力發揮!沒錯,就是這樣!」

  東堂:「這樣啊,你不喜歡就算了。不過……私刑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動用私刑?」

  虎杖的身體一僵,忙打哈哈敷衍過去。

  在兩人身後的伏黑,眼神詭異地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半晌,然後像受不了似的猛地打了個寒顫,使勁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幾步遠離那對相處畫風詭異的異父異母好兄弟。

  很快,熱身結束,比賽開始,第一局由高專先發球。

  彬彬有禮的戶美學園上場後,先是整齊有禮貌地朝主裁判以及兩側看台上的觀眾鞠了一躬,這才笑容燦爛地各自拉開陣容准備接發球。

  素來隨性的高專隊員們被他們的動作唬了一跳,他們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隊伍呢。

  就連看台上的觀眾們都被他們這謙遜有禮的舉動心生好感,毫不吝嗇地誇起了戶美學園的好球風,更別說部分戶美學園的粉絲了,他們直接熱情地高聲加起油來。

  戶美學園不愧是能在選手手冊上得到球風穩健評價的隊伍,即便乙骨的發球瞄准了邊緣很不好接的位置,他們還是有條不紊地讓後排的主攻手側身出去接球。

  接起發球後,戶美的二傳手將球給到斜插至四號位的主攻手大將優面前,虎杖和東堂雙人攔網迅速跟上,大將優卻把手朝上一推,第一球就來了發吊球。

  幸好,狗卷總感覺戶美的隊長怪怪的,像是那張心眼很多的人,於是開場就留了個心眼,一直小心著他的動作,這才第一時間向前魚躍把吊球接了起來。

  接起一傳後,高專這台進攻機器立刻熟練地運轉了起來。

  伏黑用快速跑位牽制戶美前排的攔網,乙骨一發輕巧的背傳,迅速將球給到在二號位找到機會的東堂,東堂跳起扣球,戶美的副攻手和大將優同時起跳攔網,球擦著副攻手的指尖彈到了界外。

  攔網打手出界,高專拿下第一分。

  在東堂高興地和虎杖擊掌慶祝的時候,丟掉第一分的戶美卻並沒有表現出懊悔不甘的情緒,副攻手甚至表情平淡地回頭衝隊友們喊道:「9號,扣球軟綿無力。」

  大將優立刻笑道:「哎呀,看來扣球的力道和身材也不是百分百匹配的。」接著他提高音量翩翩有禮地說道:「加油,讓我們拿回這一分!」

  戶美一眾隊員們立刻笑容燦爛回應道:「加油!」

  高專眾人的後背一涼,冷汗唰地就冒了出來。

  東堂他扣球……軟、軟綿無力?!


第234章 毒蛇

  難怪上場比賽差點和人家打起來呢,像他們這樣能不打起來才怪呢。

  此刻,高專眾人看著東堂當即就沉下來的臉色,無比確定對面那個用和煦的語氣說出嘲諷話來的吊梢眼絕對死定了。

  「優學長,加油啊∼∼」

  大將優長得不賴,認真起來的模樣有幾分帥氣,不少追來看比賽的女粉絲見他先是扣球被攔,後又攔網失敗,頓時對他生出幾分憐惜,忙大喊著為他加油,心疼的聲音便襯托得高專像是那個欺凌弱小的惡霸。

  「我的扣球軟綿無力?」東堂轉動著手腕冷笑一聲,說道:「乙骨,下一球給我。」語氣是那麼的不可動搖。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乙骨嘆氣勸道:「東堂,你冷靜點,對面是在故意激你的。」

  東堂沒有回應,但看他的表情,勢必要出了這口氣才舒坦的。

  球網對面,大將優在聽到東堂斬釘截鐵地說出那句話後,唇角就輕輕勾起一道細微的弧度。

  哼,一激就上鉤的蠢貨。

  他臉上的笑容沒變,揚聲道:「大家好好表現,爭取這一球得分,把發球權搶回來!」

  「好!」

  虎杖腳一滑,下意識地扭頭去看東堂的臉色。好家伙,對面那家伙的意思,是根本不給東堂找回面子的機會,要這一輪就輪換站位讓東堂轉到後排去!

  伏黑皺起了眉,他總算知道賽前赤葦叮囑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了。要不是跟戶美打過比賽,誰能猜到掩藏在他們彬彬有禮外表下的,竟然是這樣精心挑選設計過的挑釁。

  沒錯,他斷定戶美針對東堂的挑釁是精心篩選過的,隊裡除了他和……

  想到這,伏黑扭頭又看了眼場下正抱著胳膊和新田聊天的秤金次,縈繞在心頭不妙的預感又加深了幾分。

  只要看過他們的比賽錄像,只要不是瞎子應該都能看出來這兩人的我行我素,更甚者有人抓住他們素來不和睦這一點加以利用,擴大兩人的矛盾制造混亂……這兩個人要是鬧起來,那絕對是堪比宿儺再生的恐怖畫面。

  他們遇到的對手那麼多,強悍如音駒、梟谷,努力變強總能打敗,可這次他們遇上的偏偏是戶美這種擅長動腦子出鬼主意的。

  伏黑不敢再想下去。

  他無意識飄動的視線和乙骨的對了個正著,四目相對間,雙方都能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乙骨並不是坐以待斃的,他低頭思索著,不過一兩秒的時間,他就堅定了眼神走到虎杖身邊,低聲和他耳語了幾句,伏黑看到虎杖連連點頭,表情也是難得的認真。

  這次,高專的發球被接起來後,戶美找到了個很好的機會,用快攻拿下這一球。

  虎杖都不敢去看東堂烏雲密布的臉色,生怕他將球網一掀,衝到對面就要揪住對面的隊長胖揍一頓,就像揍當初的自己那樣。

  幸好他多慮了,東堂的臉色雖然難看到了極點,還時不時發出幾聲讓人膽寒的咯吱磨牙聲,但幸好,他還是好好轉到了後排,並沒有暴起。

  不過,東堂暫時的退讓並不意味著危機解除,因為,前排又有一個讓人頭疼的家伙上來了。

  「終於輪到我上場了。」秤金次單手叉腰站在網前,用一種很輕松自在的眼神隔著球網挨個打量著戶美的隊員們。

  副攻手背黑一時語塞,不知怎麼,明明他和對面那個剛轉到前排的副攻手身高差不多,可對方偏偏揚著下巴用俯視的眼神盯著他看,那眼神可真讓人不爽啊。

  「新上來的那個7號怎麼長得……這麼著急啊?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個高中生。」這時候,從看台上突然飄下這麼一句話。

  秤金次自得的笑容一僵,眉眼間多了幾分陰霾。

  他僵硬地轉動脖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感受到他存在感很強的目光,說話的那名女生立刻被嚇白了臉,驚呼一聲躲到了同樣害怕地哆嗦的同伴身後。

  伏黑被再生變故的比賽攪得心煩,他掃了眼秤金次那張過於成熟的臉,將心底的認同暫時壓下安撫道:「秤前輩,專心比賽,別被對手故意設置的煙霧彈吸引走了注意力。」

  既然對手不仁在先,那就別怪他不義在後,把所有不好的都推到他們頭上了。

  也不知道秤金次是不是信了他的話,他猛地深吸了口氣,倒真的扭回頭不再去看。

  噗嗤一聲,從剛才無意間冒犯到秤金次的那名女生背後傳來一聲壓抑不住的笑聲。那女生回頭看過去,就看見十幾名身著鮮紅隊服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她們身後。

  那女生一眼就認出了這隊服的主人,驚喜道:「你們是音駒的!」

  笑出聲的那人一頭短短的黑發,一側劉海非常有個性地飛了上去,而坐在他身旁染著黃棕色頭發露出黑色發根的矮個子少年斜眼盯著他,似乎是不悅他為什麼笑了。

  黑頭發笑著朝女生擺了擺手,然後看向矮個子少年笑道:「好了,研磨,我也不是故意笑出來的,實在是乍一聽到這句話沒忍住罷了。」

  夜久問道:「黑尾,聽說你和戶美的隊長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他們怎麼樣?」

  上一秒還笑容燦爛的黑尾立馬拉下臉來,那眼神怎麼看怎麼嫌棄。

  他撇嘴道:「你們可不要被他們裝出來的乖乖好學生的模樣給騙了,他家伙呀,說他是條毒蛇都不為過。」

  「毒蛇?」

  咚的一聲,伏黑找到了絕佳的時機在二號位進行突破,戶美的副攻手和主攻手反應迅速同時跳起攔網,球唰地從兩人頭頂飛躍底線落到了界外。司線員毫不猶豫地將旗子抬起,示意界外球,主裁判吹哨指向高專這邊,打手出界高專得分。

  「啊?剛才戶美的隊員又碰到球嗎?」看台上的觀眾離得遠一時沒看清,不少人都迷茫地伸長了脖子朝主裁判看過來,就連戶美的監督都表情遲疑,似乎對判罰有異議。

  就在這時,參與攔網的戶美主攻手高千穗便禮貌地朝主裁判鞠了一躬,謙遜道:「剛剛我的確碰到球了,裁判的判罰非常正確。」

  說完,在大將優的帶領下,戶美的隊員們整理好表情圍成一圈,活力滿滿地喊了聲口號:「別泄氣,讓我們加油把這一分追回來!」

  「哦!」

  被選手肯定自己判罰的正義性,主裁判給戶美的印像分添了幾筆,而觀眾們看著他們頑強樂觀的樣子也新生好感。

  「哎呀,戶美學園的氣氛不錯呢。」

  「這樣才像是高中生比賽該有的陽光樣子嘛。」

  見證了全過程的秤金次對此嗤之以鼻。

  高中比賽不存在挑戰,主裁判都給出判定了,就算他們有異議又能怎樣?更何況是他們這種拍馬屁似的認同了。

  此時高中一眾人還不清楚戶美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很快他們就清楚了。

  「快攻!」

  「小心,快接球!」

  「好!赤間接得漂亮!」

  戶美的防守底子很不錯,秤金次快如閃電的快攻都被他們的自由人非常漂亮地救了起來。組織起進攻的戶美面對三人攔網,試圖用吊球來找空隙抓機會得分,虎杖來不及上前,但他靈機一動朝前踢了一腳,幸運地把球給踢了起來。

  虎杖躺倒的位置有點影響到了兩名前排主攻手的跑位,讓他們不能第一時間就位,喪失了最佳的進攻機會。乙骨眼光一瞟,把球給到東堂,由他從後排發起進攻,試圖用他強有力的扣球從戶美的防守陣線中撕開一道口子。

  球呼嘯著越過球網,從幾名隊員身邊飛過,在後排的大將優眯著眼盯著球看了看,竟然在最後一刻側身讓開,任由這球朝後落去。

  「出界!」在球落地的那一刻,他大聲地舉手喊道。

  司線員緊盯著球落地的位置,利落地將手中的旗子落下。而在旗子落下的那一刻,注意到司線員動作的大將優,也立刻將表情調整成高度專注情況下卻發現結果和想像中不同的遺憾。

  「哎呀,球正好壓在線上了。都怪我太緊張了,一時間竟看花了眼。」說完,他又滿懷愧疚地朝主裁判鞠躬道歉。

  主裁判只把他當成一個天真樂觀又懂禮貌的孩子,當即和顏悅色地擺擺手,示意比賽繼續。

  再次和隊友們聚集圍成一個圈互相打氣加完油,大將優瞄到網後面因為過分結實的身材而無法被忽視的秤金次,略微提高音量笑著跟隊友們說道:「那個7號的攔網比9號稍微厲害點,但扣球嘛,兩個人差不錯,大家不要太在意,好好打。」

  開場他還說過東堂的扣球軟綿無力,現在又說自己的扣球和那個怪人一樣爛……那豈不是說自己的扣球也糟糕?!

  看著秤金次和東堂一個賽一個的黑臉,伏黑嘴角一抽,他終於知道對面這些亂七八糟的小動作是在干什麼了。

  他們說的那些話自然不必多說,是精挑細選好對像的故意挑釁,試圖影響他們兩人的心態,逼他們衝動下犯錯。

  而彬彬有禮的態度和判罰後多此一舉的主動承認自己碰到了球或者看花了眼,不過是給主裁判留下一個他們很誠實有禮貌的好印像。剛才那一聲界外沒能干擾到司線員和主裁判的判斷,可這種情況多了呢……

  人不是機器,總會出錯,到那時,他們就是有口也難辨了。

  想明白一切後,伏黑抬頭冷冷地注視著大將優。

  好一條毒蛇呀。


第235章 看誰更不要臉

  看穿戶美意圖後,伏黑第一時間就是想把這個消息同步給其他人,但他剛張嘴就看到前排秤金次那沾滿寒霜的冷笑,又想到東堂那不妨多讓的黑臉,便止住了話頭。

  算了,這兩個家伙都不是會聽勸的類型,他們說不定還會覺得我這話說出來是看不起他們,反而更急於證明自己,讓戶美的人如意了,還是一會暫停的時候讓五條老師來吧。

  此前不管是棒球還是排球,和高專交手過的隊伍裡不乏心高氣傲的選手,可像戶美這種為了得分為了贏用盡各種手段的,高專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因此應付起來都有些生疏,一來二回的便讓戶美找到了機會。

  「打手出界!」

  「扣球出界!」

  「打手出界!」

  ……

  戶美在開局給裁判留下的好印像發揮了作用,後續幾顆具有爭議的球,主裁判在他們先聲奪人的一聲聲出界引導下,不知不覺間偏向了對方,即便五條悟讓乙骨去向主裁判表示了異議,也被主裁判拒絕了。

  除了兩面宿儺外,高專眾人還沒在誰身上吃過這個歌大虧,一時間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當戶美率先拿到8分進入第一次技術暫停時間,雙方回到場下休息,聆聽監督的指導。

  在場下的新田看上去比場上的眾人還要氣憤,給大家遞完水和毛巾後他便抱著胳膊頭頂冒火不停地朝戶美那邊甩眼刀子。

  「可惡!他們敢不敢正大光明地和我們比一比?」

  也不知是他的聲音太大被對面聽到了,還是他的目光存在感太強,扎得人感受到了疼,大將優竟然扭頭朝高專這邊看了過來,還挑釁地勾唇一笑。

  新田胸口燒著的火更旺了。

  「他、他……你看看他,他竟然……」

  乙骨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別惱,「他們的這些動作都是為了挑釁我們,讓我們氣昏了頭亂掉節奏的,我們只要冷靜保持住正常的節奏,那就一定沒問題。」

  東堂擰開瓶口倒了點水潑在臉上,大滴大滴的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滴到了地上。

  他放好水瓶拿過一條毛巾彎腰慢吞吞擦著打濕的地面,一邊不徐不緩說道:「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一切手段都無濟於事。哼,這段時間練得東西,正好可以拿他們來練練手。」

  伏黑看向能做主的五條悟,他沉思片刻果斷拍板:「那憂太和惠,悠仁還有葵,你們兩組磨合度高的先出手吧。」

  他嘴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既然今天的對手這麼熱情,那我們自然也得露點真功夫出來。只要在規則之內,隨便你們怎麼玩∼」

  隨便玩?

  伏黑暗道不好,他急急看向隊裡的幾名不穩定因素,果然看到東堂、秤金次和虎杖面露喜色,甚至連狗卷都眨巴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期待。

  這些人……

  伏黑痛苦扶額。

  前半場戶美優雅地壓著高專打的局勢助長了他們應援團和粉絲的氣焰,休息結束後,戶美應援團一聲又一聲的加油聲不費吹灰之力蓋過了熊貓所帶領的自來水應援團的聲音,一時間場上竟都是呼喊戶美隊員的聲音。

  戶美的副攻手背黑將球發出,後排的狗卷接發球時給的力似乎大了些,球飛得比往常高些。

  乙骨瞥了眼場上每名攻手所處的位置,最後視線落到了後排助跑朝前衝過來的東堂身上。

  戶美嚴密的防守得益於他們時刻對對手的觀察,正對著的主攻手沼井注意到乙骨四處找尋的目光,也留意到了他的目光落到東堂身上的片刻停留。沼井迅速得出結論,對面要打後四攻,讓那個暴脾氣的ACE出手!

  他毫不猶豫地拉上身旁的副攻手廣尾,在乙骨為了縮短傳球時間跳起的同時提前朝著四號位靠過去。

  而就在他們動作的瞬間,咚的一聲,跳起的乙骨手腕用力朝下一扣,用和主攻手扣殺時一般無二的力度重重地將球打向對方半場。

  「好呀!乙骨前輩你太厲害了!」虎杖立刻高聲呼喊了起來。

  旁邊的新田也一唱一和地開口大聲道:「哎呀,剛剛戶美的同學還說我們的主攻手和副攻手扣球軟綿無力,現在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連乙骨前輩這個二傳手的扣球都攔不住了?乙骨前輩可是親口說過,東堂的扣殺比他更厲害呢嘖嘖……」

  新田的嘲諷是精准的點對點打擊,既誇了自家人厲害,又點名並嘲諷了對手挑釁張口就來,也不看看實際情況是怎樣的。

  戶美哪聽不出他是故意說這些話的,臉上的笑第一次消失不見了。

  沒等戶美的隊員們先破防,倒是支持他們的粉絲先不高興了起來,嚷嚷道:「這個咒術高專是怎麼回事啊,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著最禮貌有風度的戶美說出這麼沒禮貌的話來,太失禮了!」

  「看看他們隊裡那幾個長得格外凶惡的家伙,我早就說了他們像是不良吧,你看他們的表現。」

  戶美的挑釁一直以來都是隔著球網壓低聲音說出來的,在比賽現場這麼嘈雜的環境中,連離得比較遠的兩位裁判都沒聽到這些話,更別說看台上的觀眾們了,因此大家對戶美的印像就是彬彬有禮又很謙遜。

  倒是高專因為從前熊貓和眾位俊男美女還有棒球和排球雙休留下的種種好印像,被新田說出來的那些話消減不少。

  觀眾們的討論聲高專眾人自然是聽到了,但他們並不在意。沒聽到五條老師都發話了嗎,只要規則允許,隨!便!玩!

  秤金次隔著球網看著對面變了臉色的戶美眾人,嬉笑道:「我們是來贏比賽的,又不是來競選道德模範好學生。怎麼,就許你們暗戳戳捅刀子,不許我們說點真心話?」

  真心話你個頭呀!戶美隊員在心裡發出吶喊,大庭廣眾的,你們真的不要臉了嗎?

  兩支不要臉的隊伍同台競技,到底是戶美這個前輩經驗更豐富。

  大將優拍了拍手,將隊友們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後風輕雲淡地笑道:「對面的二次進攻好厲害,不過沒關系,下次我們看清楚了再出手,一定沒問題的,來,大家一起……」

  「加油!」

  一邊是樂觀團結的圓陣加油聲,一派完美符合高中生體育競技要求的陽光開朗的形像。

  另一邊則是故意提高音量的冷嘲熱諷,再配合著那一張張或揚起下巴用鼻孔看人、因為激動喊話而略顯扭曲的臉,再或是冷笑看人時的可怕目光,活脫脫就是熱血漫裡等著被主角團干掉的反派呀!

  黑尾聽著周圍人對高專和戶美截然相反的兩種評價,臉上看熱鬧的笑就一直沒停下來過。

  列夫出於曾經和高專合宿過的情誼,焦心不已,嘴裡一直念叨著「怎麼辦,高專的名聲徹底壞掉了」等話。

  低頭安靜打游戲的研磨聽到他們的話不以為意,心裡還在嘀咕:在現實世界裡和各種稀奇古怪的怪物戰鬥還能全身而退的人,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招惹他們?活著不好嗎?

  站位輪換後,東堂也上到了前排。

  他上來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陰惻惻地盯著場下說他扣球軟綿無力的副攻手背黑以及嘲諷度最高的大將優,笑道:「哎呀,剛好這一輪是我們兩個扣球最軟綿無力的在前排呢。」

  站在另一條邊線附近的秤金次也陰惻惻地看了過來。

  大將優後背一涼,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給盯上了。他閱人無數,期間坑過的人不計其數,但像東堂和秤金次這種眼神像淬了毒的,還是第一次見。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強作鎮定地笑道:「你們是要要找回面子嗎?既然這樣,那就來吧。」說完就和隊友們交換了眼神,勢必要快速拿下這一分,好好打擊一下高專囂張的氣焰。

  機械丸拖延著等到東堂放完狠話,這才假裝鞋帶系好了重新抱著球站起來。

  戶美看出東堂和秤金次兩人來者不善,不欲在兩人同在*前排的輪次和他們糾纏,便想打快攻快速得分。哪曾想……

  「Lucky,猜中了。」秤金次笑嘻嘻地抬手將副攻手廣尾的扣球攔下,身後的伏黑迅速將球墊起協助組織進攻。

  東堂接球毫不猶豫地打大斜線,朝著對角線位置後排站著的大將優的方向扣了過去。

  大將優動作迅速朝側邊一撲,險之又險地將球救起,東堂和乙骨並步到四號位攔截主攻手沼井的扣球,沼井手一轉試圖用吊球甩開高專的人。

  反應最快的狗卷正好在附近,他向前魚躍把快要落地的球墊了起來,乙骨和秤金次配合打短平快,秤金次出手如電用力扣球,咚!球又一次砸到大將優的身邊,是界內球。

  接連兩次扣球都落在大將優的身邊,這當然不是巧合,而是兩個小心眼的家伙故意為之。

  東堂走到秤金次的身邊,兩人抱著胳膊擺出如出一轍的挑釁笑容,看著大將優道:「怎麼樣,我們軟綿無力的扣球接得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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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夏油老師什麼時候奪權?

  肆無忌憚,睚眥必報。

  看著東堂和秤金次滿是嘲弄的兩張臉,大將優心裡立刻浮現出這兩個詞。

  想不到這兩人竟然是這麼不好惹的性子,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可臉上卻不願浮現出半分的懊惱,好讓東堂他們得了意。

  他從地上爬起來,瀟灑隨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不愧是能和梟谷打到第三局的黑馬,果然厲害。唉,當初兩位能有今天這般出彩的表現,說不定能打贏梟谷呢。」

  他話說得真誠,離得近的觀眾們出於前面留下的好印像也只以為他是英雄惜英雄,在可惜高專IH預選賽那會早早出局,可人精似的秤金次一眼就看穿了他眼底的嘲諷。

  毒蛇就是毒蛇,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淬了毒。

  他又直了直腰,讓自己的身材顯得越發高大,「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正比著賽呢,過去的事還想著干嘛?大將同學,你這想東想西的,要是再不趕緊認真起來,可是會被我們打得很慘,甚至就此結束你們今年的春高之行哦。」

  他說到打得很慘幾個字時,故意咬重音並意有所指的在大將優的兩雙胳膊和腿上轉了一圈。

  那家伙的意思,是想打斷我的胳膊和腿嗎?大將優第一次黑了臉。

  他當自己是誰呢,這麼囂張!

  機械丸看著配合默契地將大將優氣歪了嘴的東堂和秤金次,悄悄和身旁的伏黑嘀咕道:「他們倆什麼時候關系好到能一起打嘴炮了?」

  伏黑搖頭,誰知道他們吃錯了什麼藥。

  「好!」

  「東堂,再來一球!」

  「打手出界!」

  「大將,扣得好!」

  短暫的交鋒後,現場彌漫的火藥味越發濃烈了。

  高專圍繞著乙骨和伏黑兩個時不時交換的進攻中樞,演變出來的進攻招數就跟花兒似的,讓人看得眼花。

  先不提虎杖和東堂這兩人各種跑位掩護進攻,偶爾還交換主攻手和副攻手的打法讓人防不勝防。

  單說乙骨這名從二傳手加入攻手行列的新人,公開比賽中他扣球的次數不多,就算戶美把唯一一場比賽錄像翻爛了,也摸不准他的進攻習慣,因此每每伏黑把球給到乙骨,他都能打出不錯的扣球得分。

  而另一邊,戶美的防守本來就好,在高專花樣百出越發猛烈的進攻下,他們憑借著前面給裁判留下的好印像偶爾偷幾顆球,竟然也能勉強咬住比分。

  不過嘛,屢試不爽的招數突然失效了還不足以讓他們煩悶,真正讓他們不爽的,是對面那群可惡家伙臉上趾高氣昂的笑容,還有源源不斷吐出的挑釁。諸如:

  「哎呀,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的扣球力道這麼小,跟小貓撓了幾爪子似的,我竟然一只手就攔住了,你沒生氣吧?」

  「哇,這一球的力道不錯,直擊牆壁的本壘打,你去打棒球一定很不錯∼」

  「謔!好魚躍!可惜距離差了點,沒救到,太可惜了。」

  ……

  更可氣的是,對面那群家伙沒有一點其他隊伍遇到事時的風度,無論他們說了什麼,那群家伙都會故作驚訝地用更大的聲音把他們說的話復述出來,讓現場的所有人都聽到。

  他們說的話本來就是帶著挑釁的陰陽怪氣,一來二去的,部分觀眾看他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偏偏戶美立的人設是謙遜有禮、不愛計較的樂觀少年,他們還不能解釋更加不能生氣,還得揚起笑臉故作大方地擺手示意自己不在乎。

  大將優受限於自己的人設,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暫時讓大家停了言語上的挑釁。

  隨著比分交替著增加,兩支隊伍無論是手上的功夫還是言語間的爭鋒都逐漸冒起了火氣,看台上吃瓜的觀眾們也漸漸咂摸出味兒來了。

  嘖,不對勁呀。

  雖然這個咒術高專是自傲了點囂張了點,可人家的確有本事,球打的也極其漂亮,尤其是他們的扣球,就連二傳手都扣得虎虎生風的,看得人熱血沸騰。

  體育競技,從來都是實力至上,他們的實力配得上這份傲氣與囂張。倒是戶美……

  觀眾們琢磨著東堂和秤金次復述出來的那一句句話,再看向戶美隊員們的目光便有些怪異了。

  現場這麼多觀眾呢,身邊自然也有擅長陰陽怪氣說話的人,吃過這份虧,如今他們脫離濾鏡再細細思索戶美隊員們之前說過的話,哪聽不出弦外之音。

  想不到呀,口號是堂堂正正,素來也以謙遜有禮態度示人的戶美,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嗎?

  「乙骨前輩!」

  場上,乙骨看著伏黑背傳托過來的球,他眼角含著絲淺淺的笑意高高跳起,揮出的手臂干淨利落地擊中球。咚的一聲,球從攔網員舉高的雙手和標志杆中間鑽了過去,壓著兩條邊線形成的夾角落地。

  站在附近的戶美自由人赤間著急大喊:「出界!」

  站在右側邊線的司線員根本不理睬,仔細地盯著球落地的瞬間,緊跟著迅速將棋落下。

  主裁判也從東堂和秤金次的復述中逐漸琢磨出不對勁來,如今的判罰更加仔細了,堅決不讓自己受到旁人言語的引導。

  界內!

  「嘟嘟——」

  主裁判吹響哨子,25:22,高專拿下第一局!

  「好呀!乙骨前輩你好厲害呀!每次球交給你都能得分!」

  虎杖簡直化身成了乙骨的頭號粉絲,每次乙骨扣球得分,都是他第一時間大喊著歡呼慶祝,聽得乙骨臉頰泛紅,羞得不行。

  雖然他在咒術和運動上的天賦都很不錯,但他性子內斂,至今還是不太習慣在外人面前太出風頭。

  他擺手不好意思道:「也不是每次都得分,上一球就被攔了。」

  加茂聽了不由側目:「你也太謙虛了。這麼多次進攻,你也只有那次失手了,99%的扣球成功率,別的攻手聽了這你話都得發酸呢。」

  乙骨更加不好意思了。

  綺羅羅給秤金次遞上水瓶和毛巾,接著便站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他,道:「小金,這下子你總該舒服了吧?你和東堂一唱一和的,可是差點把對面那個吊梢眼ACE的鼻子都氣歪了。」

  秤金次的心情很不錯,既打了敢陰陽怪氣自己那家伙的臉,又在比賽中用扣球和攔網好好地展現了一番自己的英姿,這會兒他的心情別提有多舒暢。不過……

  和那家伙一唱一和?

  他斜眼看了對面站著的東堂一眼,哪知道對方也用同樣的眼神看了過來,眼神中都是恨不得劃清界限的嫌棄。他冷笑一聲,干脆利落地別開臉去不再看了。

  旁觀了兩人所有動作的其他人:「……」

  你們也太別扭了吧!明明在場上擠兌戶美時你們配合得很默契呀,怎麼下了球場又變成這副互相看不慣的模樣了?

  虎杖因為晚上自主練習的時候常和女生們搭檔,倒是見慣了野薔薇和真依互相不對付的模樣,如今再看東堂和秤金次的相處模式只覺得熟悉,便笑呵呵地站在旁邊不搭話。

  五條悟笑著看可愛的學生們鬧完,這才學著好友夏油傑那樣,一本正經地把手裡的筆記本攤開,給大家做指導。

  「別看你們第一局打得很得意,但戶美的防守很不錯,比分一直緊咬在三分之內,就連結束時都是22分,要是再給他們點時間,說不准會讓他們逆轉局勢。」

  五條監督見可愛的學生們得意了起來,便使出了曾經執教棒球時用過的恐嚇大法,給大家燃得快要燒起來的熱血降降溫,針對第一局時大家犯得幾個錯誤重點說了說。

  伏黑對他手裡難得出現的筆記本好奇,便悄悄伸長脖子看了看,結果就看見幾幅線條雜亂不知所謂的畫。

  畫上有幾個勉強看得出人形的火柴人,他們正追逐著一顆有棱角又有圓滑幅度類似球的玩意跑著,旁邊還有五條監督用粗壯的箭頭指引寫下的幾個瀟灑不羈的字,分別是五步蛇、銀環蛇、尖吻蝮等毒蛇的名字。

  五步蛇旁邊有一行小字寫著「狡猾奸詐」,銀環蛇寫著「面冷心黑」,尖吻蝮則標注著「笑裡藏刀」。

  伏黑眼前一黑,腦海中只有一顆想法,夏油老師什麼時候能踹了這糟心的監督成功奪權?他絕對第一個拍手叫好!

  虎杖顯然也注意到了五條悟手裡那本畫風獨特的筆記本,但他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學生,第一個念頭就是「五條老師的筆記果然深奧!」

  他好奇地湊了上去,眼裡滿是敬佩地問道:「五條老師,你的筆記是什麼意思啊,看起來和夏油老師的很不一樣呢!」

  五條悟喜滋滋地將手裡的筆記本遞出來,「這可是我觀察許久總結出來的。銀環蛇是6號副攻手,冷著張臉不動聲色地挑釁完美符合了他面冷心黑的特性。」

  虎杖秒懂,指著尖吻蝮說道:「這個是他們的隊長大將優吧,總是笑眯眯的,但說話特別氣人!」

  五條悟滿意地打了個響指,「虎杖同學回答正確,加十分!來,再猜猜這個五步蛇是誰。」

  早就黑了臉的伏黑雙拳越攥越緊,頭頂隱隱能看見衝天的怨氣正源源不斷地往上冒。

  這糟心的監督,要不還是他親自動手解決掉吧!


第237章 -

  「黑尾前輩,你看起來很高興?」

  休息時間,從沉浸式觀賽中感同身受到高專成功報復戶美並贏下比賽的喜悅中脫離出來的列夫,一眼就注意到了唇角彎彎的黑尾。

  黑尾笑容不變,「算是吧。」

  暴脾氣的山本猛虎想起黑尾和戶美的隊長大將優認識,便問道:「戶美帶頭的那個以前也是這麼混蛋?」

  看曾經不對付的人在自己眼前吃了個大虧,黑尾的心情很不錯,「沒有啊,以前就是個把什麼都擺在明面上的普通混蛋,誰知道上了高中竟然學會裝模作樣了。」

  列夫和山本都是直性子,剛才看比賽的時候兩人都自覺地帶入了高專一方,對戶美暗地裡的那些手段恨得牙癢癢呢,夜久忙得兩頭跑,死死把兩個不省事的單細胞按在座位上。

  「幸好高專沒上當,還用同樣的辦法報復了回去,真解氣!」列夫憤憤道。

  夜久嘆氣抱怨:「又不是你在場上打比賽,你這麼生氣干嘛?」

  列夫不爽地叫嚷:「比賽就應該公平競爭,耍那些小手段做什麼?!」

  學生時代的比賽通常都很純粹,心裡只有輸贏、愛好和夢想,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心眼子,自然瞧不上那些手段。

  安靜的研磨聞言心想:幸好今天和戶美比賽的不是我們,不然我們的單細胞組合豈不是……

  眼前似乎真切浮現出列夫和山本被戶美氣得跳腳亂了節奏的畫面,研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了。

  三分鐘的局間休息很快就結束,上場前經過東堂和秤金次身邊的時候,伏黑想了想還是沒能忍住,說道:「這一局為了更快地贏得勝利,你們就別一直盯著對面的1號來扣球了吧?」

  聞言,兩人皆是偏頭面露疑惑,並齊聲道:「我有盯著他來打嗎?」說完聽到另一個聲音是從死對頭那傳來的,便又冷了臉哼了聲。

  從旁邊跑過的虎杖差點滑了腳,並在心裡大聲尖叫:有沒有盯著人家來打你們自己沒點數嗎?除了避開攔網的那些球,只要一有機會,你們不都盯著1號的方向扣嗎?一局比賽下來,他要不是帶了護膝,估計膝蓋都磕破了吧?

  眾人便維持著這詭異的眼神上了場,心裡也不免對飽受折磨的大將優生出了幾分愛憐。

  戶美的隊員們也是沉得住氣的,好好的計劃被更不要臉的高專輕松破壞,自己也吃了個悶虧,隊長大將優更是頂在了被高專報復的前線,但短短三分鐘的局間休息,他們竟然這麼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再次上場時又恢復了那番陽光頑強的樂觀模樣,倒是和背後懸掛著印有「堂堂正正」四個大字的橫幅有幾分匹配了。

  見他們這副任爾東西南北風,我的風格又怎樣的模樣,高專眾人反而高看了他們幾眼。

  他們並不是死板的人,跟在五條悟手底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性格特立獨行的,再加上在高專的經歷,大家對此類腦瓜子靈活擅長鑽研的人也有了幾分包容,此前生氣只是單純不爽自己被挑釁罷了。

  第二局雙方交換了球場,由戶美先發球。

  高專的站位沒有變,戶美的稍微轉了一下,由二傳手在一號位發球的站位開場了。

  在接起發球後,虎杖的快攻被防守嚴密的戶美防了起來,大將優接球扣殺又被狗卷救起。

  前排的伏黑作勢要擔當二傳手托球,但戶美擔心他會二次進攻沒敢輕舉妄動,後排的乙骨便是在伏黑和摯友兄弟的掩護下找到機會發起後二進攻,干脆利落地拿下第一分。

  經過第一局的失利後,戶美總結經驗轉而利用好自己防守功力不錯的優點,和高專打消耗戰,在來回的拉扯中尋找機會,並成功地在球網上方爭取到了幾次機會。

  「吊球!」

  戶美的幾名攻手很擅長扣球變輕拍的吊球打法,這輪中,主攻手就是抓住伏黑攔網手型沒擺好的機會猛地收力輕輕將球推了過來。

  伏黑的身後,狗卷撲上來把球墊起,但球向前撞上了落地的伏黑後背,徑直彈到了界外。

  6號副攻手銀環蛇廣尾冷淡地看了眼伏黑,開口道:「2號攔網破綻百出,還不如小學生。」

  高專眾人微曬,還來?

  而伏黑意識到剛才自己竟然不自覺地把眼前這人套上了銀環蛇這個稱號後,當即就黑了臉。

  可惡,自己怎麼就跟著用上這個稱呼了?忘掉!趕緊忘掉!

  只是習慣性說出挑釁的話,本也沒指望能真的產生效果的廣尾,他在見到伏黑變了的臉色後還愣了會,似乎在思考自己這句話和前面那些嘲諷到底有什麼區別,為什麼單單是這句有了效果。

  見原本的進攻腳步被拖住了,東堂和虎杖這對摯友在場上的跑動越發勤快了。

  兩個人常常跑向同一個方向,一個起跳揮臂騙到攔網後,另一個立刻切到身旁的空位瞄准劃過來的球快速扣擊。他們反應速度極快,滯空後對自己的身體控制也比常人要好,十次裡總有五次是成功的,引得戶美煩不勝煩。

  更可氣的是,這兩人的體力還能不錯,戶美的前排跟著一輪輪跑著,這兩人還沒紅臉呢,他們這些防守的已經喘起了粗氣。

  看台上的音駒眾人也看呆了。

  上次合宿的時候,還只是伏黑開發了二傳手的潛能,和乙骨交換打配合,解放出了乙骨這門被埋沒的重炮。怎麼一段時間不見,虎杖和東堂的定位也模糊了起來,就連狗卷這個自由人都來嘗試托球了?

  和音駒一樣疑惑的,還有另一支隊伍。

  「9號,主攻手東堂葵。一米九的身高加上他那健碩的體型,讓他的扣球很有力道,和牛島的條件一樣呢,是這支隊伍重點關注的目標。」

  「另一名主攻手,4號的與幸吉,他的實力和東堂相比略顯遜色,但他的打法嚴謹中透著大膽,要小心他靈光乍現給的驚喜。」

  「1號二傳手乙骨憂太是隊長,他的托球一直以來都很穩很精准,最近倒是不知怎麼被開發出了攻手的潛能。哈哈,想不到這麼個斯斯文文的人,扣起球來這麼凶悍,像把出鞘的利刀。」

  「最近偶爾接下乙骨二傳手位置的,是2號主攻手伏黑惠,怎麼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他在攻手位置上的表現中規中矩,沒有太出挑的表現,最近開始接觸二傳手這個位置後才有了點水花,是個萬金油定位。」

  「3號和7號兩名副攻手,虎杖身高矮了些,但他挺能跑挺能跳的,反應還很快,是個怪人。秤金次嘛,大家都看到了,他和東堂一樣都是不好招惹的脾氣,比賽的時候也發生過因為心情不好影響到比賽狀況的事,倒是和木兔有點像。」

  「最後就是自由人狗卷棘,速度快、反應快、預判准,高專的後場簡直就像是他的家,無處不在,有點難纏。」

  這個聲音頓了頓,聲音上揚露出幾分八卦的喜色來,「對了,聽說這個狗卷在修閉口禪,說話只能用飯團的名字替代意思,我好想親自試試能不能猜對他在說什麼!」

  「古森,選手手冊上應該沒有這麼多的信息吧,這些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那道清亮歡快的聲音將場上高專的每名隊員都介紹了一遍後,另一個聲音緊跟著就打趣起來了。

  身著井闥山隊服的古森元也晃了晃手裡的手機,笑道:「當然是上網搜來的。你們這群腦子裡只有排球的訓練狂魔可能還不知道,咒術高專可是支很神奇的隊伍,他們現在在網上可火了。」

  坐在音駒對面看台的這群少年,自然是速戰速決早早結束了比賽的王者井闥山。對於下場比賽可能會成為對手的高專,他們也非常好奇呢。

  隊長飯綱掌對高專略有耳聞,「聽說他們不僅打排球,還同時參加了棒球的比賽,甚至還打進甲子園拿到了四強。」

  甲子園四強的含金量瞬間引起了陣陣驚呼,但也有人疑惑不解,「他們打棒球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專心練一項,還跑來排球場上湊熱鬧?」

  古森笑道:「或許是人家厲害,覺得強者就該在各個領域發光呢?」

  旁邊的隊友指著又一次搶過副攻手的定位打起了快攻的東堂,說道:「強者就是打排球也不拘泥於每個人的定位,做全能型選手?」

  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來。

  他們和全國各地的許多強者交手過,還沒見過幾個各個位置都能打的全能型選手呢,因此並不看好高專這種各項都抓卻可能沒一項練精的打法。

  眾人看了一圈,最後還是將視線落到了因豪邁的打法而格外引人注目的東堂身上。

  飯綱掌觀察了許久,沉聲道:「不管怎麼說,咒術高專有東堂這名有幾分牛島氣概的主攻手,還有靈活多變的雙二傳陣容,比賽的時候還是要小心的,不能因為他們是新隊伍就大意。」

  聽他的話,似乎已經斷定高專能戰勝戶美,成為十一月代表決定戰中他們的對手了。

  其他人對他的話並沒有異議,頂尖選手出色的預判已經讓他們猜到了結果。

  咒術高專呀,他們的下一個對手很有趣呢。


第238章 -

  如今東京賽區毫無疑問的王者井闥山來到現場觀賽,誰認不出來。

  比賽結束後,高專隊員們也通過看台上的動靜一眼看到了井闥山眾人離去的背影。

  秤金次吹了聲口哨,笑道:「哇哦,王者大駕光臨了。」

  虎杖驚訝,「他們是……過來探聽我們消息的?」

  「都是對手了,過來看看不是很正常?」伏黑平靜道,「不過我們一支新隊伍竟然也引得他們全體過來,看來,井闥山也很謹慎呢。」

  東堂握著條毛巾擦汗,臉上全是興奮,「IH冠軍,站在全國數千支隊伍巔峰的隊伍,挑戰這樣的強者還真讓人熱血沸騰。」

  與此同時,古森盯著一如既往帶著嚴實的口罩安靜走在身旁的佐久早,兩步向前跨出跳到他面前,然後一邊倒退著走一邊彎下腰盯著佐久早的臉打量。

  「剛剛我看你一直在盯著高專的9號,怎麼你也覺得他有點像牛若,所以想好好和他比一比?」

  也不等佐久早開口,他又緊跟著繼續說道:「也是,你和白鳥澤的牛若,狢阪的桐生八都是排名前三的主攻手,平時王不見王的,想交手也要看運氣,也難怪這會兒你遇見個球風有幾分相似的選手就上心了。」

  「想當初IH那會,我見他們有意思,也想和他們打一場來著。」

  佐久早不愛和人靠得太近,他往旁邊邁了一步拉開距離,沉默了會這才開口道:「我沒有。」

  古森才不信他呢,「真的沒有?」

  高專和戶美的比賽是今天這個球場的最後一場,因此比賽後大家也不著急走,先歇著喝了口水擦了會汗,這才慢悠悠地收拾起東西。

  戶美的人先收拾好東西走了,可等到高專也出去時,卻意外地看見大將優挎著單肩包站在門口,和身邊那個漂亮的四六分齊劉海女生說話的表情,柔和得和比賽時那副欠揍的模樣判若兩人。

  高專這麼多人裡,除了秤金次和綺羅羅外都是純血單身狗,成雙成對出現的高低都會被大家多看兩眼。不然當初伏黑走在路上被漂亮女生問路時,五條悟這個不正經的老師,也不會火急火燎地帶著更不正經的野薔薇和虎杖兩個學生趕去看熱鬧。

  虎杖看到那名女生仰起頭和大將優說話時浮現的燦爛笑容,眼睛都看直了。

  他歪著腦袋湊到伏黑身邊問道:「伏黑,你說那個女生是他的女朋友嗎?」

  伏黑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一句「我怎麼知道」敷衍了事,專心找尋去女生們比賽場館的路。

  「你的長相看上去就是很受女生歡迎的類型,你竟然也不知道?」虎杖嘀咕,「也對,你也是單身狗呢。」

  伏黑眼皮一顫,暗暗磨牙,恨不得咬死眼前這個不會說話卻長了張嘴的家伙。

  「哎呀,這不是戶美的隊長大人嗎?」秤金次還記著仇,上去就陰陽怪氣地開了腔。

  大將優一抬頭就看到了剛在賽場上得罪了的對手烏壓壓一片站在面前,倒吸了一口涼氣暗叫不好。

  可惡!怎麼偏偏這時候被這群家伙給撞上了!

  他腦子瘋狂轉動著,只想著趕緊想個辦法,要麼他帶著小美華先走,要麼把高專的人擠兌走,反正堅決不能讓兩撥人繼續呆在這了!

  可惜東堂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東堂掃了眼他身邊的女生,問:「女朋友?」

  虎杖詭異地從裡面聽出了一絲淡淡的欣賞。他忙將那名女生粗略地打量了遍,便知道了緣由。

  那名女生在同性裡算是高挑那掛的,她長得漂亮笑起來又很陽光有活力,除了可愛外,和東堂喜歡的高田風格很類似。

  聽到這問話,大將優表情一僵,伏黑感覺他的臉色好像變得有些蒼白了。

  大將優嘴唇抖了幾下似乎想要開口解釋,倒是那名女生表情不變,依舊笑著說道:「不是,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大將優的臉色更難看了,難為情的表情顯出了他的幾分可憐,竟是全無半分賽場上攻於算計的毒蛇形像了。

  東堂和秤金次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再看向他的眼神裡已經帶上了憐憫。

  或許是為了照顧大將優的面子,那名自我介紹叫美華的女生笑著解釋道:「你們不要誤會,我和他分手只是因為我覺得他心裡只有排球,心裡生氣又不甘心罷了。」

  說著,她臉頰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粉,匆匆看了眼大將優後又急急地低下頭,「抱歉,我之前不該說出你總忙著社團活動真沒勁之類的話。其實……你在賽場上的樣子……真的很帥。」

  少女羞澀這,「下次……你、你能教我打排球嗎?我想……試著了解了解……」

  大將優愣了會,接著又是撓頭又是上下左右到處亂看,最後這才溫柔了眉眼輕輕點頭,「嗯。」

  圍觀了全過程的高專眾人:「……」

  這該死的酸臭味,現充快滾啊!

  虎杖又湊到被戀愛的酸臭味熏到的伏黑身邊,感慨道:「我忽然覺得這家伙好像也不完全是個混蛋了。」

  伏黑:「……」

  他是見過虎杖撩而不自知的功力的,本來他以為虎杖是個徹頭徹尾不解風情的木頭,可現在一看,這家伙門清著呢!

  等美華因為不好意思匆匆離開後,戶美的隊員們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了出來,呼啦一群人湧了上來把高專的人擠走,揪著大將優作勢就要揍他。

  一群人一邊抓一邊嘴裡還喊著「現充必須死!」「這麼個大好的未來可以笑話大將的機會,為什麼陪在身邊的是高專的人」諸如此類的話。

  虎杖他們這才知道,原來大將優鬼鬼祟祟地說要一個人出來時,就有戶美的隊員發現是他的前女友小美華來找他了,眾人估摸著有熱鬧可看,剛剛全悄悄躲在附近睜著一雙銅鈴眼看著呢。

  雖然戶美耍小手段刷裁判好感度的行為確實給高專留下了個不好的初印像,但兩局比賽下來,他們水網一般細膩纏人的防守,靈活利用攔網發起的反攻以及對發球超高的控制,這些硬實力才是真正改變高專眾人態度的因素。

  如今再看他們嬉鬧時臉上燦爛的笑容,秤金次他們也跟著露出了微笑。

  耍點小手段又怎樣,他們報復回去的手段也不厚道,想必這次之後外界對戶美的評價會發生很大的轉變吧。哎呀,大家都是不愛走尋常路的混蛋,何必互相看不順眼呢?

  「女生們的比賽還沒結束,你們還要過去加油嗎?」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走開前去打探消息的五條悟在朝他們招手。

  伏黑眼神一凜,抬腳就走。虎杖趕忙跟上,「等等我,我給釘崎和真希姐她們想到了幾句絕妙的加油詞!」

  「……都讓你別跟著澤村瞎學了。」

  「怎麼會是瞎學呢!天久前輩也跟我說過他很喜歡澤村起的那些外號和喊得口號呢,說很有趣。還有倉持前輩,他也很喜歡獵豹這個稱號呢!」

  伏黑:「……」

  你舉的兩個例子,一個是澤村的腦殘粉,不管什麼都百分百欣賞贊同,另一個是和澤村住在一個宿舍兩年的前輩,親的跟親哥似的,能一樣嗎?

  虎杖見他不說話,又舉了一個例子,「日向也說澤村給影山起的寂靜之王很形像呢,准備明天把這個稱號同步給影山。」

  伏黑心頭一跳,「日向和澤村什麼時候混到一起了?!」

  而且,你確定日向把這個稱號告訴影山後不會遭到一頓慘無人道的毆打嗎?

  虎杖:「就上次我把有澤村親筆簽名的雜志寄給日向後,日向看了澤村的采訪覺得他初中時拉上小小伙伴一起打球的經歷和自己當初很像,立刻就把澤村引為知己,我就介紹他們認識了。」

  這奇妙的交友過程……伏黑沉默。

  合宿時常聽月島罵日向和影山是單細胞生物,感覺澤村也是呢。難道……這就是單細胞生物特殊的交友方式嗎?

  等男生們入場坐到女生們比賽的看台上時,虎杖這才驚訝地發現,理子和三輪霞竟然沒有場上,如今代替她們站在場上的竟然是最近才入隊的新人枷場姐妹。

  「這是怎麼回事?」

  他忙去看比分,大比分1:0高專女生組領先,可第二局的小比分是13:14,對手銀杏嶺領先。

  周圍的觀眾一邊討論著高專引人注目的兩對雙胞胎選手,一邊嘀咕著監督決策的怪異。

  「新上場的8號和9號這對雙胞胎,看她們的動作就知道是經驗不夠豐富的新人,咒術高專的監督怎麼敢讓她們上場的?」

  「看她們的動作,倒是讓我想起了IH那會第一次看咒術高專比賽時的模樣。那會呀,她們的防守爛到讓人哭泣,全靠著不可阻擋的進攻才走到了最後。」

  「哼,手握一局領先的情況下換新人上場,咒術高專這是在比賽中練兵嗎?還真是狂到沒邊了,我看呀,她們遲早會敗在自己的傲慢上!」

  正說著話,場上嘟的一聲哨響,主裁判表情嚴肅地對著攔網的菜菜子做了個手勢。原來是菜菜子攔網時手不小心碰到了標志杆,按照規則犯規把這分記給銀杏嶺呢。

  13:15,分差兩分。

  伏黑身後傳來一聲嘲笑:「來了!咒術高專傲慢的報應來了!她們要輸了!」


第239章 -

  伏黑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頭發剃得短短的露出青色發茬的男生正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斜後方的座位上,臉上露出快意的嘲笑。

  挨著坐在那男生旁邊的一個齊劉海短發女生見伏黑看了過來,窘迫地朝著伏黑微微點了下頭,施以抱歉的笑,然後忍無可忍地深吸了口氣,衝著那男生的後腦勺就重重地甩了一巴掌,「虎太郎,夠了!」

  那男生哎呦了一聲,茫然地捂著生疼的後腦勺看著女生,「真綾,你干嘛打我?」

  「因為你欠揍!」女生怒道,「早知道你是這麼傲慢又沒禮貌的人,我就不邀請你過來看比賽了!」說完,女生站起來氣呼呼地走了。

  那男生還茫然地捂著後腦勺坐在原地不知所措,還是機械丸看不下去提醒道:「還愣*著干嘛,追呀。」

  男生這才如夢方醒,趕忙跳起來一陣風似的追出去消失不見了。

  綺羅羅貼著秤金次的胳膊,嘴裡叼著跟棒棒糖饒有興致地看著已經沒了人影的出入口,笑道:「看來,這對情侶之間要有大危機了。」

  虎杖見伏黑收回了視線,這才訕訕道:「伏黑,你剛剛的眼神好可怕。你是不是在想怎麼教訓那人一頓呀?暴力是不好的,你最近越來越……哎呦!」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不爽到極點的伏黑敲了腦袋。伏黑瞪著他,威脅道:「你要是再敢說出校霸兩個字,你就死定了!」

  虎杖一凜,忙發誓道:「你放心,我立刻把校霸兩個字從腦袋裡刪除!」

  伏黑:「……」

  陡然意識到剛剛自己又不小心說出那兩個字的虎杖,捂著自己的嘴欲哭無淚。

  場上,在菜菜子攔網犯規後,夏油傑立刻叫了暫停,並在暫停結束後進行了人員更換。新人枷場姐妹被換下,理子和三輪霞上場。

  老隊員之間的默契不是新隊員隨便就可以替代的,在理子和三輪霞上場後,高專迅速找回了熟悉的比賽節奏。

  雖然理子的進攻得分能力比不上隊友們,可當她在前排時,她能很好地掩護隊友們進攻。又因為她個子較矮打點不高,除了輕拍吊球外,她還潛心鑽研出了如何高成功率地利用對方的攔網將球彈回重新組織進攻的打法,雖偶有失手送分的情況,但也為隊伍帶來了很多二輪進攻的得分機會。

  三輪霞就更不用說了,是前排除了真希外的另一根定海神針,攔網進攻又快又准,還跟誰都能配合得來,是隊內百搭適配性最強的選手。這次要不是考慮到枷場姐妹的雙胞胎默契,搭檔上場效果更好,夏油傑也不會輕易換下更穩妥的三輪霞。

  「好!」

  「左邊左邊!」

  「完美的一擊!」

  「小心吊球!」

  ……

  被換下場的枷場姐妹看著場上高專女生們配合默契一分分將比分追回來,並抓住對方前排兩點攻弱輪的機會實現反超,心裡既高興又有點別樣的落寞。

  高興的是看如今這情形,她們應該是能拿下這場比賽了。難過的則是,她們悄悄練得這兩個月似乎效果並不怎麼好,自信滿滿地上場打了半局,她們不僅沒像想像中那般大放光彩,反而成了拖後腿的存在。

  夏油傑見她們都低著頭站在替補區不說話,說道:「其實,在讓你們上場前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枷場姐妹猛地抬頭,驚訝地看著夏油傑的背影。

  「夏油大人,那你怎麼還……」

  「不是說了嗎,以後都不要叫我大人了,要叫老師。」夏油傑淡淡道。

  「菜菜子球風大膽,很有自己的想法,美美子細心周到,球風細膩穩重,你們倆互補性很強,分開和隊裡其他人搭配或許也能產生不錯的化學反應。」

  「不過,現在的你們經驗還太少了,就像一顆稚嫩的幼苗,需要經歷一番風霜雨雪的磨煉,才能成長為一棵能獨立抵擋寒霜的大樹。」

  因為和枷場姐妹關系更親密的緣故,夏油傑的話說得很直白。

  「我是存了讓你們上場歷練的心思,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更多是為了能激發起隊裡剩余幾個人的鬥志,催促著她們也能更快地變強。」

  枷場姐妹算是被夏油傑一手養大的,對他的心思也能把握住十之八九。

  菜菜子:「……鯰魚!夏油大……夏油老師,我和美美子就是你放進沙丁魚群裡的兩條鯰魚,對嗎?」

  夏油傑回頭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然後豎起食指放到唇邊比了個安靜的動作。枷場姐妹看著他好看的笑臉,只覺得心都醉了。

  嗚嗚嗚,夏油大人好好看!

  夏油傑回過頭,看著場上來回跑動尋找著機會的理子和三輪霞,眼底的笑意微收。

  「當一個魚群裡出現了幾條最凶猛的領導者後,其他較弱的魚就會自覺地當起跟班的角色,甚至是心安理得地覺得現在的一切是理所當然的。」

  「可我們這支隊伍不需要明確的王和雜兵,每一條沙丁魚都能通過廝殺變強。只有王才有資格和其他的王並肩站立,如果剩下幾條弱小的魚不能盡快趕上的話,為了我們的目標,未來的路我很可能會找更強的替換上了。」

  枷場姐妹聽了夏油傑這番有些冷漠無情的話,卻並沒心寒害怕的感受,反而欣喜了起來。

  因為曾經的經歷,她們並不害怕競爭,甚至很享受競爭帶來的刺激與喜悅。

  她們喜歡夏油傑看向她們時眼裡那贊許的笑意,為了能再次看到那抹期待的笑,她們終於認真地將目光瞄准了正選隊員的位置。

  「右邊,快!」

  「三人攔網!」

  場上,銀杏嶺的三名前排隊員迅速集結擋在了跳起准備扣球的野薔薇面前。

  野薔薇的目光在眼前高舉起的三雙手掌中搜尋了一番,迅速鎖定其中一只手指沒來得及下壓蓋好的手。

  她瞄准那只手,手腕像敲釘子似的用力把球朝著那只手砸去,啪的一聲,球撞開那只手繼續向後飛去,遠遠地朝界外飛去。銀杏嶺的自由人轉身疾跑想要救球,還是慢了一步,沒能將球救起。

  「耶!」野薔薇笑著跟身旁的理子擊掌,「理子,多虧了你把她們的吊球救了起來,這一分也有你的功勞!」

  理子哈哈笑著接過對臉色難看的銀杏嶺隊員拋過來的球,轉身扔回給真希,「真希,再發顆好球!」

  真希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拍球的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的勢在必得。

  銀杏嶺的監督看了眼17:21的比分,向下緊抿的唇角印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他們卡輪了。

  自從他們的二傳手換到前排對上咒術高專前排三點攻的強輪後,他們就卡在了這個輪次,一連讓對方得了好幾分,尤其是他們現在的這個發球手,還是發球很有威脅性、具有直接得分能力的禪院真希,要是再不快點破局,這場比賽很可能就……

  他看著主裁判抬手准備吹哨的動作,一咬牙喊了最後一次暫停,並朝主裁判示意要換人。

  「快看!銀杏嶺換人了!」

  「替補二傳手換下後排的接應增強接一傳能力,再把前排的主力二傳手換下,換上進攻得分能力更強的替補攻手,銀杏嶺這是要殊死一搏了!」

  「肯定啦,咒術高專都拿到21分了,她們現在的發球員又是最麻煩的禪院真希,要是輪次繼續卡在這,比賽說不定就結束了!」

  在場上完成換人的操作後,一直安靜坐在學生們身後的五條悟忽然開口道:「雖然我們打比賽的時候不常換人,但你們還是仔細看一下卡輪的情況下該怎麼辦吧。下一場比賽我們的對手井闥山可是各方面實力很強的隊伍,發球自然也是。你們帶入一下卡輪的情況,好好想想要是換成你們會怎麼破局?」

  提到井闥山,男生們立刻打起精神認真看了起來。

  銀杏嶺的實力不差,替補攻手的實力也不輸主力隊員,在換上她後,她盯准了在場下就注意到高專陣容較薄弱的一環——理子,雙人攔網專挑理子攔網的方向扣,防守時又萬般提防理子的反彈調整性扣球,下壓手腕徑直將球按死,將理子尋找調整進攻的希望扼殺在搖籃裡。

  看著早就預料到的畫面出現在眼前,夏油傑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而場上的理子還沉浸在比賽的緊張氛圍中,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受到了針對,成了對手的突破口。

  卡住的站位再次轉動了起來,看到希望的銀杏嶺隊員們越戰越勇,監督也沒急著把人還回來,而是隊員們繼續打下去。

  銀杏嶺連追兩分,比分19:21,分差已經縮小到兩分了。

  換上來的15號替補攻手還想繼續在理子這個防守突破口繼續拿分,卻被三輪霞看穿了目的緊急和理子交換了站位,由三輪霞正面對上了扣球。

  高專這輪站位三名前排隊員從左到右分別是理子,野薔薇和三輪霞,三人各方面實力都挺不錯的,但唯有一點較為致命,那就是身高不太夠,攔網高度略有欠缺,以前比賽的時候也吃過不少虧。

  換上來的15號替補攻手雖然也不是什麼大高個,但她有一米七八的身高,跳到最高點後她毫不猶豫地換成吊球,輕松將球從三人的頭頂翻了過去,再得一分。

  20:21,銀杏嶺就要追上來了。

  真希一直在身後觀察著這名選手,借著大家圍在一起加油的功夫,真希輕聲囑咐前排的三人,道:「不用費心地攔網,裝出來不及的樣子讓她們把球扣過來。」

  野薔薇驚訝的目光在觸及真希胸有成竹的眼神後迅速消融,「知道了。後排有西宮、真依還有真希姐你們三個接球最厲害的在,我們哪還用得著擔心。」

  真依和西宮桃不爽地嘀咕:「為什麼她是真希姐,我們就是直接叫名字?」

  雖然她們的關系沒好到那種程度,可聽著就是讓人非常不爽呢!

  「背傳,左邊!」

  比賽繼續後,野薔薇看著被二傳手背飛又一次傳向二號位的球,故作慌張地大喊著讓理子和三輪霞跟著自己一起朝二號位跑去攔網,然後不錯所料地慢了一步讓15號將球扣出。

  高專本輪前排的攔網實力的確差了點,但她們後排強大的接一傳能力彌補了這一點。

  真依聽著野薔薇那假到不行的慌張語氣翻了個白眼,然後有條不紊地將真希接起的球朝前托起。

  真希自接自扣,在前排野薔薇和理子的掩護下發起後三進攻,精准瞄准銀杏嶺後排發球的副攻手,將球重重地扣到了她的腳邊,搶回了發球權。

  比賽重新回到了高專熟悉的節奏,在真希轉到前排,本該是高專前排兩點攻弱輪的情況下,憑借著她靈活多變又難阻擋的強大進攻,高專順利拿下最後幾分,挺進到十一月的代表決定戰。


第240章 我瞎了!(不是)

  這周又是好消息,男女生都闖進最後一天比賽日了,距離拿到去往全國大賽的名額僅剩一場比賽。

  男生這邊,迎接著他們的是排球生涯的最難關卡,挑戰王者井闥山。只有將他們打敗,才能繼續前行,通往更光明燦爛的橙色球場。

  女生們這邊,准決賽她們將迎戰老對手,在IH預選賽時二回戰就對上並讓高專女排一鳴驚人的紅棉高中。

  據夏油傑收集到的情報顯示,去年的准優勝今年卻二回戰敗退,還是敗在一支籍籍無名的新隊伍手上這個巨大的恥辱讓紅棉高中十分不甘,回去後隊員們全都奮發圖強玩命地練,甚至當初女生們看到的那名一年級的受傷自由人,她回去後就轉練了主攻手位置,為的就是加強隊伍的進攻得分能力,在春高一雪前恥。

  「她轉主攻手了?」野薔薇大驚,手裡的雪糕一塌差點掉在地上,「不是說她是先發裡那個曾獲得過東京地區最佳自由人的繼任者嗎?等三年級的退了,她到時候再轉回來?」

  三輪霞嘆氣道:「至少改變後她們有了再次衝擊名額的機會,總好過一成不變地等待幸運降臨吧?不過……說不定明年她們又有更好的自由人苗子來了呢?」

  話說完,她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本筆記本在上面勾畫著,野薔薇探頭看過去,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不少和比賽、對手有關的信息,最新的一條就是紅棉戰勝玉蘭學園打入四強。

  又是一個老對手。

  「玉蘭學園……」野薔薇想了會,「這不是那支接發球很厲害的隊伍嗎?她們竟然和紅棉遇上了?」

  真依:「最擅長防守的隊伍,對上了發球最厲害的隊伍,哼,真是一場絕配的比賽。」

  野薔薇想像了一下這兩支隊伍比賽的畫面,也好奇心上湧,「確實很有意思。唉,可惜地區的排球比賽不能錄像,不然真想親眼看看這場比賽。」

  三輪霞笑了,「聽說,從自由人轉成主攻手的那名選手在賽場上表現不錯,貢獻了不少得分呢。」

  聽了半天八卦的理子好奇道:「三輪,明明今天我們都忙著比賽,這些消息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上網呀。」三輪霞道,「春高預選賽開始後,幾個網站的討論非常熱烈,每天都有很多新消息,就是這些情報有真有假需要仔細篩選……不過,比賽進程是確定無疑的,今晚就能放上我們學校的官網。」

  眾人隨之又是一愣,「唉?我們學校的官網還能看到比賽進程?」

  「一直都能呀,甚至連我們的棒球比賽也能看到呢。」同樣安靜聽了半天八卦的虎杖開口笑道,「三輪同學負責學校官網的更新非常認真,每次比賽開始後都會和歌姬老師一起花心思更新網頁,可費心思了。」

  說著虎杖又興奮地將右手舉起,笑道:「當初我也去幫忙了!」雖然是整理資料這些小事。

  旁邊的機械丸聽到這句話,也想把手舉起來,但想了想又忍住了。

  新加入的枷場姐妹十分不解,菜菜子問道:「弄這個做什麼?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認真練球呢。」

  三輪霞搖頭解釋:「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都說過,現代體育競技,信息收集十分重要。當初我是想著我們一支新隊伍也沒什麼人脈,收集對手的信息不方便,那時候我們的官網流量又這麼大,我就靈光一閃動了心思……」

  她摸著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幸好歌姬老師非常贊同我的想法,並幫著我一起做成了這件事。現在,我們的官網論壇已經成了最新的一個聚集點,每天都有不少用戶留言呢,這些留言裡偶爾就夾雜著小部分對我們有用的信息,灰原老師閑的時候就會幫忙收集起來發給我們。」

  眾人目瞪口呆,手裡的零食掉了一地。

  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的同學竟然和老師一起做了件這個了不起的事。

  順平輕拍著胸口感嘆道:「總感覺這一幕像是電影裡那些很厲害的地下組織架設的情報網……」

  對上眾人的眼神,三輪霞忙羞澀地擺手,「我也沒這麼厲害啦,只是幫老師們打打下手罷了。」

  當天晚上,受到衝擊的眾人在結束完一天的練習後,不約而同地點進了自家官網的體育界面,然後磕磕絆絆地找到了掛著hot小圖標的論壇板塊。

  那一刻,他們發現了新世界。

  「理性討論高專師生男色力排名……這是什麼?」虎杖沒看懂這行標題裡男色力是什麼,一時好奇就點了進去。

  [1樓:第一名毋庸置疑,絕對是五條老師!那如同天神般的完美相貌,擁有恰到好處肌肉幅度的一米九挺拔身材,再配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啊!我死了!]

  [2樓:反對樓上!第一名當然是我們最受歡迎的夏油老師!帥氣的樣貌,永遠和煦溫暖的笑容,還有比賽時冷靜理性的指導,還有180+的完美身高和恰當好處的肌肉線條……這才是當之無愧的男色力天花板!]

  [3樓:贊同二樓,像夏油老師這種凜然不容侵犯的類型,磕男色力才更有反差感更……刺激嘛!五條老師一米九太高了!]

  所以這個男色力是帥氣排行榜的意思嗎?果然還是兩位老師更受歡迎呀。

  虎杖在疑惑了看了近百條圍繞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到底誰才該是第一名的爭論後,終於看到了他們這些學生們的名字,而且第一個就是自己的。

  [107樓:算了,第一二名讓給你們不爭了,我們來討論後面的排名吧。其實……我覺得虎杖君也挺不錯的,尤其是那張照片。羞澀.JPG]

  [108樓:嗷嗷嗷!是這張撩衣擺露腰擦汗的神圖吧!我也是這張照片入圈的!走陽光健朗人設的虎杖君撩起衣擺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眸子專注地盯著對手,就像瞄准獵物的猛獸。最絕的還是撩起衣擺後露出的六塊腹肌!想不到這麼愛笑的虎杖君身材竟然這麼好!虎杖君,我願意當你的獵物!附圖一張.JPG]

  虎杖:「……」

  看著那張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拍下來的照片,虎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帖子標題裡的男色力是什麼東西了。

  隔壁房間的伏黑,此時也在做著同一件事,不過,他點開的是另一個板塊。

  夏五,五夏,五伏,伏虎、禪院雙驕……

  「這些都是什麼?」伏黑緊皺著眉頭看著頁面上一個個自己看不懂的標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下手。

  雖然不懂這些標簽的意思,但看好些都有重復的內容,再加上那重復的部分實在熟悉,腦子靈光的伏黑很快就意識到,這不是他們姓氏的單字組合嗎?

  隱約猜到這些標簽代表的意思後,他將指尖懸在一個有自己姓氏單字的標簽上,猶豫了半晌,還是出於趨利避害的心理陡然將手指一轉,從旁邊發帖數量最多的夏五和五夏兩個標簽中隨機挑選了一個點進去。

  然後……然後他就瞎了,像被火燒著屁股似的火急火燎地退出了那個板塊,生怕那個帖子裡的字能追出來咬他一口似的。

  同一時間的真依也點進了同一個板塊,猶豫再三後,她實在禁不住對禪院雙嬌這個標簽的好奇點了進去,然後挑了熱度最高的那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直到她看到了某些讓人瞠目結舌的描述,這才木著臉迅速十連叉關閉板塊退出網頁順便將電腦也關了。

  和以上幾人不太美妙的經歷不同,東堂非常幸運地避開了那些熱度很高卻能給以一個眼界還沒那麼寬廣的普通人致命暴擊的帖子,找到了正兒八經討論排球的板塊。

  「全國五大主攻手實力排名(無前後順序)及各自技能描述討論……」

  出於好奇自己有沒有進這個排名的目的,他抱著一種隨意中又帶著期待的心情點了進去,躍入眼簾的就是他們下場比賽的對手,來自井闥山的佐久早聖臣。

  「……全國三大主攻手中唯一的一名二年級,手腕靈活,球路帶旋轉非常難接……未來可期。」

  「牛島若利,出身宮城縣白鳥澤高校……左撇子,強力旋球,絕對的力量,把球交給他絕對能得分……」

  接連兩個人的評價中都提到了旋球這個有些陌生的詞彙,粗中有細的東堂敏銳地感受到了其中隱藏的不同。

  他想到當初棒球訓練五條悟教伏黑投球時提到過,旋轉非常重要,同樣的速度下,高轉速的球更難打。

  棒球和排球都是球,既然棒球裡盡量減少球的旋轉,讓球和空氣摩擦產生不規則飄動的蝴蝶球,對應到排球裡就是跳飄發球,那麼棒球裡提高球的轉速讓球不好打的方法,是不是也能應用到排球裡,讓對方沒那麼容易接到扣球?

  東堂是個行動派,他立刻查起了有關排球旋轉的資料,並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找兩位老師和將跳飄球已經踐行成功的順平,朝他們詢問方法和心得。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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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覺醒

  第二天一早,當大家再次聚集在體育館裡時,三輪霞驚訝地發現不少人都精神不濟,眼下有著明顯的烏青。

  可當她關心地去問他們因為什麼沒休息好時,卻沒一個人回答,伏黑和真依還用一種非常復雜的眼神看著她,欲言又止,這更讓三輪霞摸不著頭腦了。

  當東堂對著順平說明來意後,順平抱歉地說自己深諳怎樣讓球不轉起來,可對怎樣讓球轉得更快沒什麼頭緒,於是,全部希望便落到了兩位老師身上。

  幸好,兩位老師也不知道年輕的時候去哪學來的這麼多雜七雜八的技能,他們竟然真的懂讓球轉得更快的技巧!

  高專好的一點就在於,大家都勤奮好學沒什麼架子。對如何增加球的旋轉讓發球和扣球更難接很感興趣的眾人都聚集在三人附近,目光灼灼地等待著兩位老師教導。

  五條老師看見可愛的學生們如此勤奮好學,他感動不已,假模假樣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淚花,立刻就投入到緊張的教學中。

  「手腕和手臂擺好,別直愣愣地推出去。」

  「玩過陀螺嗎?把你們的手臂和手腕當成鞭子側著和球呈反方向揮出去。鞭子都沒玩過嗎?你們……嘖嘖。」

  「很好,野薔薇已經掌握要領了,不愧是玩錘子的,大家要向她學習。」

  「學咒術的時候不是都挺聰明的嗎,怎麼讓球轉得更快就死活學不會呢,嘖,你們變笨了,不聰明了,我很失望。」

  ……

  五條老師實力深不可測,教學也很熱情,但就是他那張嘴說出來的話著實氣人。

  增加球的旋轉是排球中的高難度操作,一個上午教下來,也就在緋椿的新山引導下學會了錘式扣球的野薔薇一通百通,隱隱摸索到了擊球時的感覺,幸運地成功了幾次,其他人均無太多收獲。

  不過,任何技能都離不開辛勤的練習,高專眾人有的是時間慢慢磨煉,而走在最前面的野薔薇也自告奮勇地承擔起幫助大家的職責。

  而在日復一日的練習中,理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先發位置好像有點危險了。

  被夏油傑養大的枷場姐妹為了能讓他高興,可以拼盡全力地去做任何事。

  在那天知道敬愛的夏油大人讓她們去做那兩條驅趕沙丁魚群,激發起『魚群』危機意識的鯰魚後,兩人練習的更勤奮了,尤其是菜菜子,那發狠的勁頭就連真希和野薔薇這兩個訓練狂魔都自愧不如。

  任何困難都難不倒有心人,在兩位老師和各位隊友們的幫助下,等時間走到九月末時,經過高強度練習的菜菜子不管是發球、接球、攔網還是進攻,各方面都沒什麼大問題了。

  而且因為菜菜子要強好勝的性格,進攻時她打得比理子更大膽,平時和男生們打練習賽時,夏油傑也會時不時地用她替換下理子加強隊伍的進攻。

  剛開始搖擺換人時,理子還沒意識到這點,可等到換人的次數越來越多,菜菜子在場上的時間也從剛開始的一輪變成好幾輪,甚至有一次出去打練習賽讓她先發登場後,理子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危機。

  「我的先發位置該不會保不住了吧?」那場練習賽結束後,理子抱著野薔薇的胳膊惴惴不安。

  野薔薇恨鐵不成鋼地用食指關節敲了下她的腦門,「急有什麼用?硬實力才是讓你能一直先發上場的保障,趕緊跟著我好好練,別偷懶!」

  「好好好!釘崎,你再教教我攔網的時機該怎麼抓。」

  坐在兩人不遠處休息的三輪霞,她看著場上在真希的協助下還在和菜菜子一起進行攔網練習的美美子,動作一動不動地保持了好久。

  在明確知道主攻手和自由人的位置穩如磐石後,菜菜子全面發展瞄准了接應的位置,而進攻欲望沒那麼強烈的美美子則專心練習發球和攔網。

  攔網……夏油老師給美美子的定位是副攻手呢。

  性格更安靜的美美子非常有耐心,在一球又一球的磨練下,她如今的發球精准度還不錯,在攔網上也沉穩細致,能站在全局角度預判對手扣球的方向。

  她會不會……

  三輪霞也擔心了起來。

  在枷場姐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們已經完美地完成了夏油傑分配給她們的任務,成功將『魚群』中茫然跟隨的兩條驅趕著讓她們快速地游了起來。

  男生這邊,他們再次迎來了和梟谷等幾所學校約好的合宿。

  邁入秋季後,炎熱的暑氣漸漸消失,天氣一天天地冷了下來,等到十月一日男生們來到租借的市民體育館那天,眾人都已經套上了外套,除了日向。

  十月早上的東京,十幾度的氣溫下清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虎杖發現日向依舊短袖短褲的樣子,不由多看了幾眼。

  日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跟著影山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兩人一見到狗卷就拉著他走到一邊,然後催促著狗卷隨便說點什麼,由日向來猜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以測試自己的狗卷語翻譯水平……

  這次是1號到5號為期5天的封閉合宿,除了老朋友梟谷、音駒和烏野外,參加合宿的隊伍還多了來自神奈川的生川高校和來自琦玉的森然高校。

  這兩支隊伍都是梟谷聯盟內的,常和梟谷、音駒打練習賽,上次的兩天合宿時間太短暫,他們因為距離問題並沒有來,因此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活的高專隊員。

  「咒術高專的人,活的!」在見到高專眾人的瞬間,一名森然隊員就驚喜地喊了起來。

  伏黑一陣無語,他們不是活的人,難道站在這裡的還是詛咒不成?

  兩隊的隊員們顯然都對排球和棒球雙休的高專眾人很感興趣,打完招呼後就各自拉著人開心地聊了起來,還有好幾個追著扮演熊貓的隊員怎麼沒來。

  出來合宿,為什麼要穿熊貓套偶?

  呵,詭計多端的貓粉。

  別看森然和生川的隊員們給高專的第一印像傻乎乎的,可他們在排球場上實力一點也不差。

  生川是支劍走偏鋒的隊伍,他們信奉發球是最極致的進攻,每個人都苦練發球,將發球的威力磨煉到極致,二傳手和主攻手的發球更是跟裝了定位器似的,每次都能瞄准高專陣容中接發球的薄弱環節,高專毫無准備地和他們對上,開局就被毫不留情地打掉4分,差點卡著無法動彈。

  至於森然,他們的風格和生川截然相反,擅長默契無間的同步進攻,被音駒的黑尾稱為團隊合作方面的大師。

  「是同時多位置差進攻!」

  休息的間隙,虎杖一眼就認出了和高專的女生們如出一轍的進攻方式。

  不過,和女生們偶爾還會失誤的進攻不同,森然的同時多位置差進攻運用得更熟練,每個人對跑動時機和位置的把握都恰到好處,即便是身經百戰的梟谷也看不穿最後的進攻會交給誰,偶有丟分。在女生們手上體驗過這招厲害的高專眾人,也不敢保證自己對上時能將對方的球攔下。

  伏黑發現,參加這次合宿的隊伍都很有意思。

  有像生川這樣劍走偏鋒狠練發球的,有像森然這樣注重團隊合作的,防守方面有最難纏的音駒,進攻實力的頂點有由木兔這個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五的ACE所帶領的梟谷,各種類型的隊伍都有。至於烏野……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正在和音駒鏖戰的烏野,驚訝地發現烏野身上竟然能看到另外幾支隊伍的影子。

  現在他們正在用的,是森然高中的招牌同時多位置差進攻。在扣球被森然的自由人救起發起反攻後,攔網的月島身上有著幾分黑尾的影子。

  還有影山和日向,在球場上總是很冷靜的二傳手和對進攻永遠保持渴望和熱情的攻手,兩人倒是和一動一靜搭配的赤葦和木兔有幾分相似。

  「烏鴉可是雜食性動物……」伏黑喃喃道。

  虎杖以為他在和自己說話,便好奇問道:「什麼?伏黑你在嘀咕什麼呢?」

  伏黑簡單幾句話將自己的觀察說給虎杖聽,然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虎杖,你覺得我們的球風是什麼?」

  「球風?」腦子簡單的虎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撓了撓頭,「是什麼球風很重要嗎?只要能贏比賽就行了。」

  似乎覺得這麼說不能很好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他補充道:「就像東堂的提議,不管每個人打的位置是什麼,可當機會在眼前被你抓住了,得分的那個就是攻手,最後得分最多的那個就是ACE。」

  他想了想,笑道:「這麼說來,我們的球風就是沒有風格,擁有無限的可能!」

  伏黑眸光一顫。

  是啊,打什麼位置、是什麼風格很重要嗎?

  賽場上除了自由人外,每個人都可以是攻手。只要球沒落地,競爭就沒有停歇,每個人都要為了這一分而竭盡全力。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然後五指收攏緊緊攥著。

  雖然隊裡胡鬧拽不住的家伙是多了些,但……自己何必總是顧慮著和乙骨前輩一起當這群家伙的牽引繩呢?

  排球是向上的運動,球沒落地前擁有無限的可能。

  這群隨性而為的家伙會惹出什麼讓人瞠目的情況暫且先不管,身後還有狗卷前輩在呢,而且他們要是惹出麻煩自己不能處理,豈不是太廢物了?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專注自身,自由的,大膽的,像凝練影子一樣,在場上創造出更多的可能。

  拽住猛獸的牽引繩,誰愛當誰當去吧。


第242章 干掉牛島,讓佐久早希望落空

  「唉?佐久早的旋球嗎?」

  午飯時間,東堂在虎杖的陪伴下來找木兔和赤葦了解有關佐久早球路旋轉的詳情。

  這兩年來,梟谷和井闥山數次彙聚峰頂爭王,要說對佐久早的了解,找梟谷的人肯定沒錯。

  木兔啪地放下筷子,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噘著嘴皺著眉張開口就抱怨了起來。

  「那家伙是個怪人,每次比完賽我想找他交流交流的時候,他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遠遠避開,嘴裡還一直念叨著病毒啊、細菌之類的話,我是生化武器嗎?啊太可惡了!不過……他的實力確實厲害。」

  他這純粹是在抱怨,並沒有透露太多有用的信息,坐在他旁邊的赤葦見怪不怪地放下筷子補充道:「佐久早他的手腕很柔軟,扣球的時候能讓他根據攔*網和對手的後排站位隨時調整扣球的位置,再加上他擊球時給球附加的旋轉,讓他的球很不好接。」

  赤葦不愧是梟谷最靠譜的人,他不僅仔細地跟東堂等人解說了佐久早的特點,還說好了回去後把幾段保留的有關佐久早比賽的視頻發給他們,喜得虎杖連連道謝。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多看看白鳥澤的王牌牛島他的比賽錄像。」說完佐久早後,赤葦的視線轉向東堂真誠地說道,「雖然每個人的球風都有所不同,但同類型之間還是能互相借鑒的。」

  虎杖驚道:「牛島若利!那個和佐久早一樣進入全國主攻手前三的家伙嗎?」

  坐在旁邊桌的日向和影山也猛地把腦袋從餐盤裡拔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這邊的動靜。

  在宮城縣,只要是想打入全國大賽的隊伍,就沒有哪支能繞開白鳥澤的。而高中還沒畢業已經成為國青正式隊員的牛島若利,更是橫亙在每支前來挑戰隊伍面前的一座最難越過的大山。

  木兔:「我也早就這麼覺得了。你不管是身體素質、力量還是在球場上的表現,都有些像他。」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笑了起來,調侃地衝著虎杖和東堂眨了眨眼睛,「你們知道嗎,佐久早是牛島的粉絲。」

  赤葦糾正道:「木兔前輩,請不要擅自給別人添加不純在的關系,佐久早只是單純地佩服牛島罷了,不是粉絲關系。」

  木兔:「都佩服了,不就差不多等於粉絲了。」

  偷偷聽牆角的菅原嘴角一抽,「佩服和成為某人的粉絲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對於木兔他們說自己有些像牛島不太滿意的東堂,他轉念一想牛島全國前三的排名又好受了些。

  這怎麼不算是對自己實力的肯定與誇贊呢?

  反正牛島和佐久早都在東堂的研究名單上,他立馬就下定決定,回去就找到白鳥澤的比賽錄像,好好研究牛島的打法,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然後在十一月一舉掀翻井闥山,讓眾人大吃一驚。

  「佐久早好像很想和牛島交手呢,但可惜一直沒遇到什麼機會。」木兔眼珠一轉,不禁喜上眉梢望向日向他們,笑道:「嘿嘿嘿!日向,你們的目標是打進春高吧?」

  日向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睛亮得像星星,「嗯嗯!沒錯,我們的目標就是殺進春高!」

  木兔:「很好!那你們一定要在決賽干掉白鳥澤,這樣一來,今年佐久早那家伙又沒機會和牛島交手了哈哈哈!」

  偷聽的梟谷隊員們腦袋一片空白:報復吧?這一定是你報復佐久早每次不願意和你握手吧!

  這番話在烏野眾人聽來,確實最好的鼓勵。

  「牛島……白鳥澤……」影山看著自己的雙手,緩緩握緊,眼底燃起了雀躍的火焰。

  日向噌地一下跳了起來,動作大到差點掀了隔壁桌月島的餐盤,收到了對方惱火的瞪眼。

  「木兔前輩,我們一定會加油打敗青葉城西還有白鳥澤的!」

  木兔哈哈大笑:「那就這麼說好了!」

  「打敗青葉城西和白鳥澤嗎?」大地努力壓住狂跳的心髒,和菅原對了個眼神。

  IH半決賽輸給青葉城西的不甘心,這次他們一定要改寫結局!

  虎杖夜高興地舉起雙臂:「很好!我們也會加油打敗井闥山的!」

  在挑戰井闥山之前,下午他們需要先戰勝分配到眼前的對手。

  「喔!虎杖,又輪到我們交手了!」日向隔著球網開心地和虎杖打招呼。

  一輪練習賽打下來,終於輪到高專和烏野交手了。

  鑒於虎杖和日向欣喜的聲音太過響亮,隔壁幾個球場確定完彼此對手的隊伍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再次和擅長發球的生川對上的森然高中一年級副攻手千鹿谷,他一看到就差隔著球網握手的虎杖和日向兩人,就在心裡吐槽道:是這兩只奇怪的隊伍遇上了呀,那比賽應該會很精彩吧?

  他扶了下額頭,總感覺自己好像被掏空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再次相見,他總感覺烏野好像把他們的招牌技能同時間多位置差學了個十成十。不僅如此,還有自由人托球、扣球、攔網和出其不意的吊球,這些上次還沒在烏野身上見到的招數,有著不少隊伍身上的影子呢。

  烏野真是太可怕了,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們上哪進貨去了,竟然學了這麼多新招數,雜食性動物果然可怕!

  還有那個咒術高專,上次和他們打的時候,雖然他們的實力也還不錯,但打起來還稍顯稚嫩,能用比他們更豐富的經驗彌補,可這次……

  誰能告訴我,比賽的時候,他們每個位置的隊員到處瞎跑,二傳手不托球了,跑到網前強力扣殺,讓接應來托球;還有那個大高個時不時地搶副攻手的快攻;幾名攻手魚躍救球的動作一個賽一個的狠,比自由人還快還積極,他們這是鬧哪樣?

  千鹿谷不理解,他小小的腦袋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排球還能這樣打?

  在虎杖和日向這對好友的期待中,在其他幾支隊伍悄悄看熱鬧的注視中,高專和烏野的練習賽開始了。

  「來吧,影山,用你的殺人發球拿下第一分!」日向雙手護住後腦勺,衝著站在發球區的影山大聲喊道。

  虎杖呵呵笑著,眼眸裡全都是好奇,「一段時間不見,影山的發球已經進化到能殺人的程度了嗎?」

  日向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重重點頭:「是呀!虎杖,你們可以一定要小心!」

  虎杖整理好表情,嚴肅道:「會的!」

  場外的月島恨不得白他一眼,「你是白痴嗎?為什麼要提醒對手?果然是單細胞生物。」

  菅原笑呵呵道:「日向和虎杖的關系果然很好呢。」

  抱著球的影山盯著日向的後腦勺看了好久,直到盯得日向後背一陣發麻,這才略顯可惜地移開視線將球發出。

  影山發球的厲害,眾人早已領教過,在他將球拋起的瞬間就全神戒備了起來,而自知自己以前接一傳的表現不如機械丸和狗卷穩妥的伏黑,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因此早就做好了心裡准備,在球朝自己飛來的瞬間就掐准時機朝球撲了過去。

  「接得好!」

  「伏黑,做的不錯!」

  乙骨稱贊了一聲快速跑到中間三號位,而東堂和虎杖一左一右地分散跑向兩邊。

  「日向!」看到托球的方向後,田中叫上日向一同對東堂進行攔截。

  但東堂的進攻比他們想像的更快,東堂在一個距離乙骨沒有太遠的地方見到球飛過來後,他剎住腳步反而朝著考向中間的位置斜著跳了起來,和田中和日向的攔網錯開半個身位後快速扣球。

  日向在黑尾的夜晚小課堂中學會了攔截攻手慣用手的方法,他匆忙移手過去攔球,但球撞上他的手掌後遠遠地彈開落在了界外。

  第一分由高專拿下。

  「耶!」

  看著高興擊掌慶祝的高專三名前排,田中想了想委婉道:「他們還真是一支……神奇的隊伍,主攻手竟然真的打起了快攻。還有那個突然剎車的反方向跳躍扣球,那是正常人類能做出來的操作嗎?」

  影山揮動著手臂試著模擬了幾下,一本正經道:「田中前輩,那是正常的操作,給我點時間,我也能做到。」

  田中:「……混蛋!天才了不起呀!」

  捂嘴偷笑的日向被影山當場抓住,他陰森著目光走上前來,「你是在嘲笑我嗎?」

  日向哪敢承認,咻地一下躲開他抓過來的手掌,「沒有!虎杖,你們剛才那球打得太漂亮了!」

  月島黑了臉,「笨蛋,你干嘛誇對面呀?你是他們派過來的叛徒嗎?」

  「嘿,日向他們的比賽果然很有意思呢!」木兔聽到從隔壁傳來的歡聲笑語,不知怎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他低頭看著自己扣球的手掌嘆氣道:「不像我們,好無聊,一點趣味都沒有!」

  聽見那熟悉的哀嚎,梟谷眾人紛紛虎軀一震。

  糟糕,木兔那家伙又犯病了!


第243章 -

  比起得知自家不成熟的王牌又犯病的梟谷隊員們,此刻隔著球網聽到木兔「沒意思」抱怨的對手們反而勾起了嘴角,露出了看不到一絲笑意的『核善』微笑。

  山本猛虎(冷臉挑眉):「和我們打比賽很沒意思?」

  列夫(憤怒扒拉球網):「是看不起我們嗎?!」

  ……然後被裁判吹哨警告了。

  列夫忙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會再犯了!」

  夜久(不甘心攥拳):「看來得再拿出點真本事來才行了!」

  黑尾(冷笑):「我們還沒徹底放開手腳呢,你們可別高興得太早了。」說完還用手肘捅了研磨,示意他跟上隊友們的節奏。

  研磨本不想理會這群就要被怒火衝暈頭腦的家伙,奈何他左肩膀被黑尾壓著,右胳膊又被躥上來的列夫抱住不得動彈。感受到來自隊友的施壓後,他迫於無奈朝球網對面的梟谷眾人敷衍匆匆看了一眼,假裝自己完成了眼神的威懾。

  接連被音駒眾人用眼神照顧的木兔歪了歪腦袋:「?」

  木兔這家伙……

  梟谷的一眾隊員們連同監督都無奈地扶額,對眼前這非常熟悉的一幕……見怪不怪,甚至還有些想笑。

  呵,這種情況他們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都快免疫了。

  不就是木兔又莫名其妙陷入了頹廢期,還順便幫他們拉了一波仇恨嗎?反正這會他們就站在球場上,球場上惹來的麻煩,自然是球場上解決了,一個字:打!

  木葉轉了轉脖子,看著黑尾笑道:「前面幾球夠你們熱身了吧?接下來我們也要認真了。

  黑尾勾起唇角,露出一排白花花帶著寒芒的牙齒,「那就球網上方見真章了!」

  梟谷和音駒,一個進攻猛烈,各方面實力都很強,另一個擅長防守,像密集的水幕難以擺脫。原本是梟谷單方面壓著音駒來打的局面,在木兔這個進攻主力陷入頹廢期開始發呆後,不僅梟谷的進攻火力未減分毫,就連音駒也受到挑釁激發起了鬥志,竟和梟谷打得有來有回了。

  他們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相鄰兩個球場的注意,虎杖驚訝地看著殺氣騰騰打得火花四濺的梟谷和音駒眾人,感嘆道:「這就是強隊的實力嗎?果然厲害!」

  伏黑暗想:這狗腦子都快打出來的凶悍模樣,沒事吧?一會他們會不會扔了球直接打起來?

  不過,很快他們就沒工夫來想其他的事了。

  咚!

  在接起乙骨的發球後,日向和影山這對搭檔再次用出了他們的招牌怪人快攻。

  雖然上午已經看烏野和其他隊伍的比賽,了解到他們如今的實力又提升了不少,可親自體驗其中的威力,感受還是很不一樣的。

  日向跳得一如既往的高,頂著頭頂幾盞明亮的吊燈,他就像插上了一對隱形的翅膀高高地飛起,然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將球扣下。

  曾經用來攔截他的方式如今已經有些不適用了,當伏黑和虎杖兩人擋在他面前時,伏黑注意到滯空的零點零幾秒內,他的視線轉動,明顯是在觀察思考,而後迅速抓住攔網破綻,將這一分拿下。

  曾經稚嫩的只會聽從更強壯同伴指令的雛鳥,如今已經扇動翅膀獨自捕食了。

  「日向他好厲害……」虎杖喃喃道,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猛地握拳,「那我也不能落後了!」

  他抬頭看著飛行在空中的排球,喊道:「我……」

  「球給我!」一道熟悉的聲音搶先一步喊了出來,是伏黑。

  他以極快的速度衝到網前跳起,然後避開迅速跟上的日向的攔網,斜著揮臂扣球。

  烏野的後排,西谷快速跑到對角線的位置准備防守大斜線扣球,伏黑見狀扣球的手稍微往下壓了一點點,讓球的落點更靠前些。

  西谷向前魚躍去救球,咚的一聲重響,球高高地飛了起來,可見伏黑這球扣得力道之大。

  旁邊的虎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哇!伏黑怎麼突然這麼猛了?

  「旭同學!」

  聽到西谷的呼喚後,前排的東峰旭看著返回球網方向逐漸下落的排球,他深吸了口氣跳了起來,准備將球撥回來重新組織進攻,可對面有只手的速度比他更快。

  啪!

  從東峰的手邊將球搶走扣下的東堂滿意地咧嘴笑了起來,那透著寒氣的笑容,讓因為長相經常被其他隊伍誤當成是惡人的東峰都不禁打了個寒顫,瑟縮起了身體,總感覺自己是碰上了真正可怕的**大哥。

  想到這個,東峰的思緒又不禁向外發散開了。

  對啊,為什麼自己總是因為長相被別人誤當成是留級五年的壞人,而有著外表更可怕的東堂以及秤金次的高專,卻沒怎麼聽到過這個傳言,甚至還有不少人被他們的力量美所吸引?

  難道……可愛的熊貓和兩位帥氣老師的影響力真有這麼大?

  他又看了看場邊為大家准備水和毛巾的清水。

  可我們隊裡也有經常被大家誇的大美人清水呀,為什麼呢?

  田中見他站在原地愣神,走近問道:「旭前輩,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出神?」

  他忙搖了搖頭,把腦子裡奇怪的先發都甩出去:「啊,沒什麼。」

  「西谷,好球!」

  「小心!他們又要用同時多位置差進攻了,各個位置注意防守!」

  「好!」

  因為伏黑和乙骨兩人隨時交換二傳身份的打法,本就擅長進攻的高專前排總能維持三點攻的火力支援,幾輪下來,幸好烏野這邊有西谷和大地這兩位接球的中流支柱在,這才沒讓高專源源不斷的密集火力突破防線。

  而烏野這邊,豐富了打法的他們各種得分招數層出不窮,在影山這個腦子轉得快的二傳手的串聯下,打牌似的把各種進攻招數搭配著用出來。

  而且,大家後知後覺地發現,平常總是安靜淹沒在人群中默默打配合的伏黑,今天不知道怎的突然積極了起來,後排的接球又快又好,穩得讓人害怕。轉到前排的進攻也不再甘當壁花,默默地看另外兩位攻手發光發熱了,而是各種主動地要球打主攻,難得得分數超過了積極的虎杖。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專的雙二傳陣容激發了影山這個排球腦袋的興致,他今天也積極了不少,冷不丁地就來發二次進攻偷分。在因為接一傳或者來不及到位托球的情況下,他也會主動地舉手要球,打的像個六邊形戰士,看得烏野的一種隊員們像看怪物似的盯著他。

  嘖,今天的風水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個的都這麼積極了起來?

  伏黑和影山兩人怪異的活躍表現,讓剩余人的人感受到了壓迫感,不自覺地也積極了起來,生怕自己跟不上節奏成了不合群的那個。

  一時間,這場普通的練習賽氣氛變得緊張又正式,每個人的表情認真得就像在打春高代表決定戰,火藥味濃得掉進一顆火星就能被引燃。

  另外一頭,被隊友們可以冷落了一段時間的木兔看著隊友和對手們激情對扣的模樣,又看了看隔壁球場打得難舍難分戰況越發焦灼的烏野和高專,終於也開始焦躁不安起來。

  梟谷眾人一見他這表情都樂了,木葉悄悄和赤葦對視一眼,眾人便默契地在接下來的一球中特意讓出位置,讓赤葦把球托給躍躍欲試的木兔。

  赤葦:「木兔前輩,拜托了!」

  木兔看著在空中飛行的排球舔了下唇,興奮地高高跳起,右臂肌肉隆起發力快速揮出。

  黑尾和山本上前攔網,木兔將球塞進山本高舉的雙手和標志杆之間的夾縫,打出壓著邊線落地的極限直線球搶下這一分。

  「這家伙還是這麼厲害。」黑尾回頭看了眼球落地的位置,微笑著感嘆起木兔這個全國排名前五的主攻手的厲害,同時也下定決心,下次再對上時自己一定要把他的扣球給攔住。

  重振雄風的木兔十分得意,他揮舞著雙臂嘚瑟的再次活了過來。

  已經成為熟練工的梟谷眾人立刻井然有序地開始誇了起來。

  赤葦道:「木兔前輩,這顆直線球扣得漂亮!接下來也要拜托你了!」

  木葉和猿杙一左一右地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如出一轍的微笑誇道:「木兔你不愧是我們的王牌,關鍵時刻把球交給你果然沒錯,太靠譜了!王牌大人,請繼續保持住這種狀態!」說完就和其他幾個啪啪啪地鼓起了掌,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唉,照顧自家不懂事的老么就是這麼辛苦的,忍忍吧。

  木兔雙手叉腰得意道:「哈哈哈!那是當然,這就是王牌的實力!」

  隔著球網看到梟谷這怪異一幕的研磨:「……」

  你們梟谷的人好奇怪。

  不過,他轉念想到自家隊友們每次開場前喊的什麼血液啊,頭腦啊之類的羞恥口號,立刻感覺自己好像也沒什麼資格看梟谷的笑話了,在讓人迷惑這方面,他們完全是半斤對八兩的水平嘛!


第244章 -

  莫名其妙燃了一個下午的少年們,等到晚飯時間他們感受到前胸貼後背前所未所的飢餓感後,這才驚訝地發現時間流逝如此之快。

  而高專在輪流和每支隊伍交過手後,也對自己如今的實力有了更准確的判斷。

  首先是伏黑成為場上的另一名二傳手後,隊伍始終能保證前排三點攻,火力值大大提升,模糊了大小輪的區別,遇上森然和音駒這種團隊配合度高、擅長防守的隊伍也能更好地撕開一道口子得分,對上梟谷也多了幾分勝算。

  不過,還沒完全練好的全員模糊位置功能的打法,也讓他們在比賽中出現了數次配合失誤的尷尬情況,好幾次還白白將勝利拱手送人,氣得伏黑更加氣鼓鼓的了(來自虎杖的觀察)。

  「伏黑,總感覺你今天……跟平時很不一樣了!」吃過晚飯後,難得收到伏黑練習邀約的虎杖在和他一同前往練習場時如此說道。

  伏黑平靜地哦了一聲,答道:「我只是和乙骨前輩一樣終於想明白了,不想再做你們的牽引繩罷了。現在這樣更自由。」

  「牽引繩?」虎杖嘴角一抽,「這是什麼比喻,我們又不是小狗!」

  「你們還不如小狗可愛呢。」伏黑鄙視道,「肆意隨性,想一出是一出,脾氣上來了非常容易不管不顧……知道我和乙骨前輩為了拽住你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有多難嗎?」

  「額……」

  聽見伏黑的抱怨,虎杖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最典型的,就是他們和戶美的那場比賽,明明有好幾次最佳的得分機會就在眼前,但東堂和秤前輩卻因為一直盯著對面的隊長來打,導致拿分沒能拿下來。還有自己……

  虎杖越想越心虛,「所以,你才想著自己上嗎?」怪不得今天下午打得這麼凶。

  「這樣不好嗎?」伏黑問道,「反正現在的訓練方向就是模糊每個人的定位,在合作中最大程度地發揮好個人的優勢。」

  「虎杖,你們又去練習呀?」快走到練習場的時候,兩人遇到了綺羅羅和烏野的兩位經理。虎杖注意到他們手裡拎著幾個購物袋,笑道:「是呀。綺羅羅前輩,你們這是准備去干嘛?」

  綺羅羅把手裡的袋子舉高,露出裡面買來的食材,「來來回回地跑動起跳最消耗能量了,等你們結束完自主訓練估計又餓了,清水和雀田建議給你們准備點宵夜。吶,這是我們采買回來預備做飯團的食材。」

  虎杖眼睛亮了,「一會有飯團嗎?太好了!」

  綺羅羅笑道:「我沒做過飯,還不知道一會會做出什麼來呢。」

  清水將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微笑道:「放心吧,飯團很簡單的,我和仁花也會教你的。」

  仁花也紅著臉羞澀點點了下頭,「嗯!星前輩,你放心吧,我、我一定會教會你的!」

  她還是有點不習慣身為男性的綺羅羅卻有著如此女性化可愛的外表,每次不小心對上視線都會莫名其妙地紅著臉低下頭來。

  綺羅羅眉眼彎彎地看著她笑道:「那就拜托你了,小仁花∼」

  看著三人走遠點的背影,虎杖感慨道:「綺羅羅前輩好厲害,這才一天時間,就已經跟其他幾位經理關系這麼好了。」

  等虎杖和伏黑走進練習場後發現,木兔和日向他們已經在裡面了,而且還多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試試擊球的時候手掌這麼擺?感覺這樣打出來的球路更能旋轉,更接近佐久早和牛島的球。」

  木兔難得一本正經地拿著顆球指導了起來,而站在他對面的東堂也照葫蘆畫瓢地拖著另一顆球認真學著,畫面不可思議得讓人懷疑天上是不是下紅雨了。

  虎杖使勁揉了幾下眼睛,然後猛地湊到伏黑耳邊,聲音驚恐地問道:「伏黑,我好像出現幻覺了!你快看看,站在那的是不是東堂?」

  在心裡罵了聲幼稚,伏黑平靜地抬腳走上前去,「你沒眼花。」

  確定自己沒看錯人後,虎杖忍不住嘀咕:「難道……木兔前輩也成了東堂的摯友?」

  「虎杖,伏黑,你們也來了!」在木兔旁邊安靜偷師的日向最先發現兩人,笑著揮手打招呼。

  虎杖朝周圍掃了一圈,沒看見黑尾的人影,日向讀出他的意思,搶先回答道:「今天下午列夫的扣球出現了好幾次失誤,被監督要求多和二傳手磨合,黑尾前輩不放心,親自壓著他去找研磨練習了。」

  一想到幾人的性格,虎杖已經能想像到此刻正在隔壁球場上演的畫面了,他當即就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而伏黑見木兔的教學工作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赤葦在旁邊無聊的一個人對著牆壁扣球,便朝他和日向問道:「兩位有空嗎?我想練練有人攔網的扣球,如果你們有空的話,可以一起練習嗎?」

  日向答應得非常爽快。本來他還在為月島借口脫逃不來,黑尾有事管教後輩去了,而木兔又臨時當起了老師,不能像前幾次那樣和大家一起練習而遺憾呢,哪想到伏黑他們來了。

  赤葦先是朝木兔那看了眼,見他還在滔滔不絕高興地當著老師,便答應了下來。

  「一會等他們倆忙完,再問問他們要不要一起打3V3吧。」他說。

  虎杖:「好主意!」

  伏黑要加強練習的是網前扣球的靈活應對能力。下午練習賽那會他就感覺自己以前在這方面太松懈了,導致他拿到球面對雙人及以上攔網時應對的手段有些生澀,很輕易就被黑尾這樣經驗豐富的老狐狸給攔了下來。

  一開始是說要加強自己托球能力的虎杖來為伏黑托球的,但觀察仔細的赤葦看了幾球後,發現急需錘煉扣球瞬間反應能力的伏黑在托球技術生澀的虎杖協助下,扣球的動作很不舒服,他想了想,主動開口和虎杖調換了下位置,為伏黑提供更舒服托球的同時給虎杖糾正托球的錯誤。

  兩人自然是好一番感謝,又因都不是蠢人,在運動上的天賦也挺不錯的,經過赤葦的一番點撥竟然很快就找到了感覺,等到木兔和東堂終於結束了小課堂加入時,伏黑一球又一球扣得虎虎生風,日向和赤葦一球又一球攔得頗有趣味,氣氛融洽和諧到不行。

  當人完全沉浸在某件事中,是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的,等幾位經理捧著個裝滿飯團的大盤子過來時,幾個這才驚訝地發現都快過去兩個小時了。

  「宵夜來了!」門口,仁花領著端著沉甸甸大盤子的綺羅羅進來了。

  木兔和日向師徒倆放下球欣喜地跑過去,他們剛想拿起一個嘗嘗,就被眼疾手快的赤葦制止了,「木兔前輩,先洗手!」

  「啊!都忘了這回事。」師徒倆對視一眼,速度極快地衝出去洗手了。

  等伏黑和赤葦洗完手說著話走回來時,卻發現裡面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本該是高高興興感受著經理們對他們關愛的溫暖畫面,此刻日向卻一只手拿著個飯團,另一只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地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幾聲嘶啞的聲調。旁邊,是盤腿坐在地上還好好地睜著雙眼,不過眼神已經直了沒絲毫波瀾的東堂。

  兩人走進的腳步立時一頓。

  赤葦看著嘴裡塞著個碩大飯團翻白眼靠在球網立柱上的木兔,而後警惕地看向場中唯二還好好站著的仁花和綺羅羅,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先兩人一步走進去的虎杖害怕得牙齒發顫,「他們是……是死了嗎?」說著就朝最近的日向撲了過去,抱著他的肩膀一陣瘋狂搖晃,同時哭嚎道:「日向!日向你怎麼了?別死呀——」

  仁花手足無措地站著,大腦已經因為突發的意外宕機了。而她身旁那位眼前悲劇的制造者尷尬地摸著腦袋,「抱歉!抱歉!他們吃的這份飯團正好是我做的,看來餡料制作的時候鹽下的多了點……我這就去拿水!」

  等慌慌張張的仁花也跟著綺羅羅出去找更多的水後,一直被虎杖抱著肩膀瘋狂搖晃的日向咕嚕一聲,終於艱難地咽下了卡在喉嚨裡那口內含人生百味的碩大飯團。

  他雙眼簌簌地往下滾淚,手死死地抓著虎杖的胳膊,艱難道:「水……水……」

  虎杖有力地回握住他,「日向!你活過來了!要水是嗎?你們的水都喝完了,不過別著急,綺羅羅前輩已經出去打水了,馬上就回來!」

  話剛說完,綺羅羅和仁花就抱著好幾個水瓶快步跑了回來,「水來了!」

  這句話就像沙漠裡快要被曬干渴死的旅人終於找到了綠洲,淚眼婆娑的、直了眼神的、翻白眼的都有了反應,僵屍似的朝綺羅羅伸出自己僵硬的渴求的手。

  等伏黑和赤葦扶著他們灌下水清除幾人嘴裡的余味後,受害者總算真正活了過來。不過看他們爬起來後迅速遠離擺在地上的飯團盤子那如臨大敵的模樣,伏黑估計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不會想看到飯團這樣食物了。

  感覺自己剛才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圈回來的木兔,他顫抖著手指著飯團喊道:「這……這這這是誰做的?太可怕了!這簡直是生化武器嘛!」

  第一次做飯的綺羅羅承認,他聽到這句話還是有那麼一啾咪的難過的。

  仁花現在很糾結。

  一方面,的確是在她指導下的綺羅羅做出了差點要了幾名隊員小命的奪命飯團,另一方面……看著這麼可愛的綺羅羅前輩露出難過的表情,她又心生不忍想要安慰,真的太難了!

  日向還驚魂不定地向虎杖訴說著飯團的可怕,伏黑聽了幾耳朵,再看向那些飯團時心就像被貓尾巴搔了一下,癢癢的。

  真好奇這些飯團到底是什麼味道,竟然會讓他們怕成這樣?

  還沒等他細想,遠處又傳來了幾聲尖叫。

  眾人迅速爬起來走到門口,寂靜的夜裡,只聽見遠處隱約傳來一個抓狂的聲音:「好難吃的飯團!到底是誰做的!別讓我抓住他!」


第245章 -

  那邊也出事了?!

  仁花又驚又怕,整個人扶著門框已經是副隨時就要暈過去的模樣了。

  教綺羅羅做飯團的人是她,現在好幾個人吃了綺羅羅的飯團痛苦不堪,她的罪孽太深重了。不過……

  「星前輩,我記得用你拌好的餡料做成的飯團都拿過來這了,怎麼那邊……」她看著綺羅羅心有遲疑。

  綺羅羅望天想了想,「哦,那會我看清水她忙不過來就問要不要幫忙,然後我就順手把她那份餡料也拌好了,用的是仁花你教我的配料克數。」

  我教的……

  仁花想起清水那少了許多的原材料分量,頓覺兩眼一黑。

  那可是兩倍……不,是多出三倍的調味料呀!對面的人還活著嗎?!

  她依靠在門框上,努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兩條發軟的腿倒下來。

  嗚嗚嗚……她對不起清水前輩的信任,她對不起大家!

  在仁花了解詳情的過程中,不遠處又傳來了幾聲驚呼,伏黑他們隱約還聽見乙骨緊張的聲音,「狗卷!秤!你們怎麼了!」

  聽見秤金次吃了用綺羅羅精心調好的餡料做成的飯團也暈倒後,虎杖和伏黑表情肅穆齊齊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離那盤飯團更遠了。

  「嗯?就連小金也倒下了?」綺羅羅驚訝不已,深深的自責之後便是對自己滿滿的懷疑。

  他低著頭失落道:「我做的飯團……真的很難吃嗎?」

  抱著想要證明自己的不甘心,他看著手邊的飯團糾結許久後似乎下定了決心,然後在幾人疑惑的眼神中孤注一擲般地拿起一個猛塞進嘴裡,然後……

  五秒鐘後,仁花緊張擔憂的聲音響徹夜空,「……星前輩!你怎麼了?水!快拿水來!星前輩暈了!」

  當晚,參加合宿的幾支隊伍因吃了可怕飯團倒下了幾個……沒有卒,但看他們菜色的臉,感覺也差不多了。

  出了這事,訓練自然是繼續不下去了,眾人早早散了。

  親自扶著木兔等幾個吃了飯團不舒服的人回到房間後,見識了幾人慘狀的虎杖和伏黑直到進了浴室泡澡,仍舊一副心有戚戚的樣子,後怕不已。

  當時他們差點就吃了飯團也跟著中招了!好險慢了一步,不然……

  虎杖想起綺羅羅這個罪魁禍首一口下去同樣被放倒的慘狀,不敢再想了。

  「以後還是不要讓綺羅羅前輩進廚房了……」伏黑整個人泡在溫暖的熱水中幽幽開口,一想起前不久的畫面,他仍感覺後背發涼。

  誰能想到,同伴裡竟*然有比詛咒更可怕的呀!

  虎杖忙不迭地點頭,泡了半天熱水他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搬著個小板凳在不遠處搓澡的黑尾聽了這話,表情也格外怪異。

  在他十幾年的人生經歷中,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慘烈的畫面,第一次知道原來食物難吃到一定程度,是真的可以殺人的。

  日向的身體素質挺不錯的,在木兔幾個還在床上躺著回復精神的時候,他已經跟著虎杖他們來了浴室。

  他臉色蒼白地扶著水池邊緣在研磨身邊緩緩坐下,後怕道:「星前輩不是你們的經理嗎?按道理,以前在你們集訓的時候應該為你們准備過食物吧,怎麼會……」

  伏黑:「以前的食物要麼是五條老師自掏腰包買來的,要麼是其他老師空閑了一起准備的,再加上綺羅羅前輩只有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

  浴室裡其他人對了個眼神了然於胸。

  知道了,原來是以前沒機會實踐,這才讓他們當了這倒霉的小白鼠。

  安靜坐在角落的研磨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一想到那個已經到了自己嘴邊差點就要吃進去的飯團,被蒸騰的熱水泡紅的臉上依舊能隱約看出點後怕。

  咒術高專的人果然都很可怕,用個小小的飯團就能放倒一大群人,他心想。

  正出神呢,他忽然感覺身後緊閉的窗外傳來一陣啪啦細碎的砸窗聲,等他回頭看去時,那聲音又猛地停了下來。

  他只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那聲音卻在他把頭扭回去後立刻又響了起來。這次他再回頭看去時,終於捕捉到了毛玻璃上被屋外昏暗的路燈映照出來影影綽綽的影子,那影子模糊怪異得很,乍一看竟然像什麼可怕的怪物,一轉眼卻消失不見了。

  研磨眼眸猛地一縮,抬手擦了擦眼睛再去細看,玻璃窗上哪還有什麼影子了。

  打排球的人動態視力都很不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估計是樹影被風吹著正好落到了窗戶上吧?他猜想。

  剛才日向也聽見聲音跟著看了過去,不過他回頭的時機比研磨慢了點,等他定睛看去時,那黑影正好晃了過去,只余下空蕩蕩的窗戶。

  「研磨,你在看什麼?」坐在他不遠處泡澡的夜久見他們倆回頭看了好幾次,好奇地跟著望了過去。

  研磨遲疑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日向:「應該是樹影……」

  話還沒說完,玻璃上又一道黑影快速飄過,正看著這邊的夜久這次看了個正著,驚得猛地跳了起來,「啊!怪物!」

  「怎麼了!」

  「什麼怪物?」

  「怪物在哪?」

  日向忙道:「大家別著急,應該是樹影!」

  「可是……我記得浴室正對著的窗外……沒種樹啊……」

  此話一出,浴室裡一片寂靜。幾秒鐘後,一陣比之剛才更驚慌的聲音響起:「啊——」

  「果然是鬼吧!」

  「真、真的有怪物嗎?!看來我朋友的提醒果然沒錯,這個體育館距離墓地那麼近,聽說晚上這一片經常發生奇怪的事,住在附近的人過了21點都不敢出門呢!」

  明明窗外沒種樹卻時不時地飄過一道可怕的黑影,這奇怪的現像讓浴室裡的不少人都心肝一顫,驚疑不定地順著兩人的視線望了過去,還有人立刻就想起了這附近的鬼怪傳說。

  「我那朋友還說,那怪物可怕的呢,專挑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高中生下手。晚上你一個人呆著的時候要是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千萬別回頭!你一回頭就被它給鎖定了,成了它下手的目標,不把你干掉誓不罷休的那種!」

  「你……你不要瞎說!」

  「嗚嗚嗚……我怎麼感覺後背涼涼的?是、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我背後?」

  「現在已經很可怕了,你就別添亂了!」

  大家心肝顫顫之際,研磨看向了虎杖和伏黑所在的方向。他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他們身處的世界存在詛咒這些超出科學範疇存在的普通人,如果這附近出現怪異生物的話,他們兩個咒術師絕對能感知到。

  黑暗中,伏黑感受到他投向自己身上的視線,借著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黯淡月光朝他微微點了下頭安撫他別害怕。

  本著出現問題就解決它的原則,膽子大的虎杖提議道:「要不,我過去開窗看看?」

  他可是連詛咒之王都揍過的人,小小的怪異黑影而已,還不至於讓他害怕。

  眾人肅然起敬,「虎杖,你的膽子真大。不過……還是等我們起來穿好衣服再說吧。」

  「就是。你看,大家都光著身子呢,開了窗萬一……萬一外面有人路過看見了成何體統!」

  「沒錯沒錯!還是等我們穿好衣服出去……咳咳……等我們穿好了衣服,你再過去查看吧。這麼多人陪著你呢,到時候窗外要是真有怪物,我們也能仗著人多干掉它!」

  「怪物是魔法攻擊,人多有什麼用?」

  「閉嘴!」

  伏黑和虎杖對了個眼神,同意了。就在大家准備站起身穿好衣服過去打探情況的時候,頭頂的燈卻突然熄滅了,緊接著浴室的門也猛地一聲重重關上。

  猛地陷入黑暗,浴室裡光溜溜的一群大小伙嚇了一跳。

  「啊——」

  「別急!快開門出去!」

  「我來!我離門最近!」

  「什麼東西!救命!剛剛有什麼東西碰了我一下!滑溜溜黏膩膩的,還是……還是熱的!」

  「夜久,你別緊張,是我。我剛剛在搓澡,身上打得沐浴露還沒來得及衝干淨呢。」

  「黑尾,原來是你呀,嚇我一跳……研磨!研磨你在哪?!」

  「夜久前輩,我就在你身邊。」

  「呼……那就好!你好好站在我身邊,別走散了知道嗎?」

  「……知道了。」

  「噗……咳咳!水裡有東西!它剛剛故意絆倒我是不是……是不是想要溺死我?」

  同樣被水中濕滑靈活的東西嚇了一跳的日向,捂著自己怦怦亂跳的心髒顫聲道:「抱歉!剛剛應該是我不小心絆倒了你,我太緊張了,沒來得及站起來……」

  「哈哈……原來、原來是日向你呀,嚇我一跳……」

  「這、這……福永快開門!」

  「好,我已經走到門邊了……門怎麼打不開?怎麼回事?外面有人嗎?喂,外面有人嗎?救救我們呀!」

  隨著門打不開這個噩耗傳來,浴室裡彌漫的不安氛圍更濃了。

  「門怎麼突然就打不開了?該不會……該不會真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有什麼怪物想把我們困在裡面吧?」

  「別、別瞎說!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哈哈……應該不會吧?我們要相信科、科學,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啊!有鬼啊!」

  玻璃窗上,又是一道巨大的黑影一晃而過,嚇得幾個離得近的男生吱哇亂叫,大家剛穩住一點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一片混亂中,伏黑、虎杖還有研磨是最鎮定的。

  虎杖轉學前雖然參加過靈異研究社,但膽子大得很,並不害怕這些。伏黑則是純粹的眼見為實派,不管身邊這群光著身子的男高中生說起多麼離譜的傳言,在親眼見到怪物出現在自己眼前之前都絕對不信。

  至於研磨,他是見識過高專眾人厲害的,如今伏黑和虎杖都還鎮定地在他們中間站在,有什麼好怕的?他們總不會拋下這裡這麼多人,安靜地等著就是了。

  想到這裡,他甚至還鎮定地安慰起緊張抓著他的手,明明害怕得聲音發抖還在讓他不要害怕得夜久,另一只手還試圖抓住黑暗中通過聲音定位,泣聲朝他靠近的日向。

  趁著周圍昏暗,伏黑悄悄召喚出玉犬讓它在外面轉了一圈探查情況,一分鐘後,黑色的玉犬悄無聲息地鑽牆回來,伏黑湊到虎杖耳邊小聲道:「玉犬沒有感知到咒力。」

  「那就不是詛咒作怪了。」虎杖安定了下來,他一邊喊著讓大家讓開一邊撥開人群摸索著走到門前,「說不定是門鎖壞了,我的力氣大,讓我來試試吧。」

  「好,那就拜托你了,虎杖!」眾人早在令人不安的黑暗中對表現格外鎮定英勇的虎杖心生佩服,這會兒聽見他發話忙不迭地讓開。

  虎杖剛把手放到門鎖上准備用力,誰知屋外傳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還有幾個熟悉的聲音著急喊道:「別!快住手!別用蠻力把門給拆嘍!」緊接著,一直緊閉的浴室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隨著浴室門被打開,浴室裡的燈啪的重新亮了起來,等被困的一行人眼前聚集的蒸騰熱氣散開,他們才看到門口聚集著一群人,這些人穿著衣服好好站著還在笑話他們膽小怕鬼。

  黑尾和夜久的視線停在了人群中最高最打眼的列夫身上,兩人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表情瞬間變得森然可怕。

  「……列夫!」

  「黑尾前輩!夜久前輩!不關我的事呀!我只是跟著看熱鬧而已!救命!救命!」

  列夫被兩人追著,揪住脖子上掛著的毛巾轉身飛奔逃命去了。

  人群中幾個笑得最歡快的人看見面前光著身子的同伴臉上可怕的表情,他們也意識到不妙,緊跟著列夫的背影飛也似地逃走了。

  「我們就是聽見你們在裡面喊什麼鬼呀、妖怪什麼的,想跟你們開個玩笑!」

  「哈哈哈!別追了,你們快穿件衣服吧!十月的晚上還是很冷的,小心別著涼了!」

  「對呀對呀!這裡距離女生們的浴室就隔著一條走廊呢,小心別碰到女生們了,不然怪失禮的。」

  逃命的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關心這隊友,丟了面子追殺的人可不領情。

  「現在知道怕了?別跑!吃我一拳!」

  「你們死定了!我一定要揍得你們不知道明天的太陽打哪升起!」

  「竟然敢耍我們,你們最好祈禱別被我們抓住了!」

  日向看著轟然散開的眾人,心有余悸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原來是大家開的一個玩笑呀……幸好影山臨時有消息要回復沒跟著一起來,不然他肯定會被嚇得直接哭出來吧!」

  研磨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種時候還想著和影山較量,他們倆還真是……

  一群裸男追著『仇人』離開了,伏黑還記掛著剛才在窗戶上看見的奇怪黑影。他拿了條毛巾將身體裹住,然後走了過去就將緊鎖的窗戶打開探頭看了出去。

  研磨和日向也好奇窗外有什麼便沒急著離開,跟著一起走了過去,好奇問道:「外面是什麼?」

  探身看完回來的伏黑表情有些奇怪,他猶豫地看了眼三人,讓開位置道:「還是你們自己看吧。」

  出於對兩位咒術師的信任,研磨和日向一起雙手扒在窗沿上探頭朝上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一條在黑暗中被寒風吹得左右搖晃脫落下來的……空調外機排水管。

  那條排水管估計是失修老化脫落下來的,外管上纏繞的膠布也被風吹得散開一大團卡在水管上,垂下來的高度剛好到窗戶的位置,被遠處的路燈一照,影影綽綽印在浴室毛玻璃上的影子,乍一看確實怪的很,像某種精靈鬼怪。

  「原來是這東西呀……」

  三人面面相覷,想到剛才他們因為這東西引發的一系列混亂,就覺得無語。

  虎杖笑道:「既然引起誤會的真相已經被調查清楚了,那我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訓練呢。」

  伏黑也被今晚接連發生的意外折騰得筋疲力盡,「嗯,散了吧。」

  因今晚發生的兩件事波及範圍挺廣的,等第二天早訓的時候,不少人都精神萎靡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看得幾位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的監督一陣奇怪,自以為大家是勤奮練習累著了,還叮囑大家勞逸結合注意休息。

  影山和月島沒經歷昨晚的事,只當日向膽子小遇到點什麼就心驚膽戰的,還在那笑話他呢,結果等他們吵吵鬧鬧地走進體育館後,卻聽見不少人都在討論著昨晚的事,然後就聽到了事情的全貌。

  月島笑得更大聲了,影山的笨蛋喊得也更密集了,氣得日向一蹦三米多高,喜得烏養監督連連稱贊日向進步速度快。

  「惠,扣球的速度再快一點,擊球再利落點!」

  「悠仁,接球的時候腳要這樣,身體隨時做好跑動的准備。」

  「機械丸,你注意看棘的動作,魚躍接完球後就算整個人趴在地上了也要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不要影響到身後隊友的進攻。」

  ……

  一晚上的時間,五條悟通過昨天大家的表現總結出了一堆的待改善問題,和其他幾支隊伍打練習賽的時候,他站在場外不停地大聲提點著。高專的一眾學生們腦子快學得也快,進步肉眼可見,看得其他幾支隊伍嘖嘖稱奇。

  「他們還真准備踐行這種全員無固定位置的打法呀?」

  「我聽被選入過國青隊的前輩說過,國青隊的監督就打散過他們的位置讓大家交換著位置來打,難道他們是聽說了國青隊的訓練方法跟著練的?」

  「可是……能被選進國青隊的人都是各個強隊的翹楚,被稱為世代最強的那一批人,普通人跟著他們的訓練方法來練,難道不會適得其反嗎?」

  「誰知道呢……」

  「你們覺得咒術高專的人普通嗎?就憑他們初出場就殺進了16強,春高預選賽也打進了代表決定戰,這會兒也練得像模像樣的,他們也算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呀。」

  這話一出,圍著討論的一眾人安靜了下來。

  怪物年年有,就咒術高專最奇怪,都扎堆了。

  一人眼珠子一轉,湊到剛打完一場比賽停下來休息的梟谷隊員身邊,問道:「唉,木葉,你看咒術高專對上井闥山,他們有幾分勝算?」

  木葉喝了口水,笑著看向高專眾人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認真,「他們有幾分勝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競技體育中,沒有誰能永遠地贏下來,即便是被大家稱為王者的人的也一樣。」

  「努力很重要,天賦也很重要,可即便是同時擁有了努力和天賦,到了賽場上依舊會有意外發生,這就是競技體育的魅力。我們與其在這猜測誰會贏,還不如努力將最好的狀態保持到最後,一起等待答案的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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