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兩名火球手的對轟開局
「虎杖在哪?伏黑在哪?我怎麼沒看到他們?」
遙遠的左外野看台,熱鬧的觀眾中一道響亮的少年音嘰嘰喳喳地響起,小鳥似的聲音充滿了活力。
旁邊墨綠色頭發的前輩被他吵到心煩,熟練地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蠢村,你很吵,閉嘴!」
敢怒不敢言的澤村委屈巴巴地閉了嘴,身後淺金色頭發的後輩皺著好看的眉眼輕聲提醒道:「前輩,他們現在從選手席裡出來了。」
澤村聞言朝遠處一看,正好看到帶著鴨舌帽只拿了手套跑上投手丘的虎杖。他心裡一高興,又忘了剛被前輩嫌棄很吵的事,「Thankyou小狼……奧村!喔!今天是虎杖先發呢!」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帶著強烈的嫉妒心語氣酸酸地衝右手邊飽受高溫折磨快要中暑暈過去的競爭對手說道:「今天開場就是火球和火球的對轟,簡直跟當初我們遇上巨摩大時一樣呢,哼!」
一聽他提到這事,本來都快中暑暈過去的高個投手強撐起了精神,一股強烈的戰意從他的天靈感冒出來直衝雲霄,「這次遇到,我一定會贏過他!」
說完,人又抵抗不住高溫的侵襲,一頭栽倒在澤村的肩上。
「喂!降谷,你怎麼又暈過去了!去年是這樣,今年還是這樣!這一年多來,你難道就沒鍛煉出高溫抗體嗎?!哼,ACE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倒下,看來,今天只能靠我烈焰左投澤村大人了!」
ACE兩個字就像打進降谷腦子裡的鐵釘,他暈乎乎地抓著澤村的胳膊嘴裡頑強地念叨著:「ACE……我、我一定會……搶回來的!」
「別想!沒門!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倉持被兩人的吵鬧聲吵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別開臉本想不看那兩個笨蛋克制一下情緒,結果就看到本該維持隊伍和平的某位隊長正捂著肚子無聲地笑著,那肩膀一聳一聳的,別提笑得有多開心。
副隊長倉持當即就看不過去,冷冰冰的眼刀子一刀刀地往某人身上扎。
「兩個投手在旁邊吵架,你這個隊長也不管一管?」他沒好氣地問道。
御幸憋著笑道:「他們兩個每天都要吵上幾回,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了,他們彼此身為競爭對手,還是有**味才能互相督促進步嘛。」
聽著這番熟悉的高論,倉持默默地捏緊了拳頭。但好在大庭廣眾的他還顧及青道的顏面,這才沒發生副隊長暴打正隊長的畫面。
場上,十分鐘的熱身結束後,各位裁判陸續走到了各自監管的區域,本屆大會最強黑馬咒術高專對戰衛冕強隊巨摩大藤卷的准決賽正式開始。
本場比賽由巨摩大先攻,防守方的高專則由身背2號背號的虎杖先發投球。
在看到兩隊的先發陣容時,觀眾們就已經激動起來了。
兩名球速150km/h的火球手正面對轟,想不到當初巨摩大和青道的劇本會在此刻重演!
而且,青道這次也打進了四強呢。如果巨摩大和青道今天都贏了闖進了決賽,那他們豈不是決賽還能再看一次降谷曉和本鄉正宗的火球對轟?!
伏黑聽著從一壘看台傳來的觀眾們激動的討論聲,不由挑起了眉梢。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觀眾們對棒球、對球速的追捧。
「Mybestbrother,先解決第一個!」東堂舉起手給虎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這才在身後主裁判的催促聲中扣上面罩蹲了下去。
站在旁邊的打者表情怪異地掃了眼東堂,心想咒術高專難道還是國際性學校?怎麼他們捕手張口就是英語呢?
作為投手的虎杖,他的最大武器就是基於自身那強大的力量而形成的150km/h沉重球質的火球,因為前段時間一直在磨煉控球,變化球如今還只會那顆由伏黑和真希聯手調教出來的快速指叉球。
此前因為高野能投出這種球速的投手不多,所以虎杖的高速直球搭配一顆變化球也夠用。但隨著他們打進打進甲子園,後期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他的球被打出去的概率也在逐漸增大。而他們今天的對手巨摩大藤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代表著本場比賽正式開始的警報聲響起的同時,高專的休息室裡,夏油傑是這麼評價的:
「巨摩大有本鄉正宗這個被評為本世代高野第一投手的強投在,他們的打者平時不知道打了多少時速150km的直球,虎杖的球速對他們造不成太大的威脅,重點要看東堂是如何給他配球以及他本人投出來的質量如何了。」
五條悟的兩條大長腿交叉著伸長放著,雙手環抱著抱在後腦勺上,一派輕松地靠坐著,甚至在直播鏡頭切過來的時候笑得跟開了屏的花孔雀似的笑眯眯地衝鏡頭招手打招呼,迷得一群看大屏幕的現場觀眾以及電視機前的顏粉們激動得捂著鼻子嗷嗷叫。
他笑道:「如今的悠仁和剛開始打球那會大不一樣了,放心吧,傑。」
視線一轉,他又看到將虎杖的投球精准抓住的同時悄咪咪把手套往上帶了帶停在好球帶邊緣的東堂,「而且,不要小看了葵和悠仁的羈絆哦∼」
夏油傑怪異地看了眼正用眼神流暢交流的投捕二人,捏著的手指不自在地搓了搓。
雖說他經歷豐富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和事都遇到過,但畫風像東堂和虎杖相處時那麼清奇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呢。
場上,一棒打者一擊不中,他握著球棒輕輕甩了甩,在腦子裡調整好配速後再次卡准合適的時機揮棒出手。
砰的一聲,白色的小球撞上球棒的瞬間,打者只覺得自己好像打到了一個鉛球,重得很。
因為力度給的不夠,球帶出去的距離不夠遠,在地上彈跳了兩下咕嚕嚕的徑直滾到了伏黑的正面。伏黑抬起手跑上前來示意自己去撿球,同時虎杖快步朝一壘跑去,趕在打者上壘前接住伏黑的傳球完成封殺。
順利拿下第一個出局數,虎杖喜得豎起食指高興地跟隊友們互動:「一出局!」
觀眾們則是看著計分板上連續幾次的148km/h後,終於刷新出150這個他們期待已久的數字後,激動地哇了一聲。
「出現了出現了,150km/h!」
「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虎杖悠仁加油啊,咒術高專給我衝!」
「趕緊到下半局吧,我已經等不及要看本鄉的投球了!」
「小心,那家伙的球沉得很,打的時候要小心。」撿起球棒回去的一棒在迎面碰上要去打擊准備區待命的三棒時,快速地把自己的經驗同步給了隊友。
三棒問:「和正宗的比起來怎麼樣?」
一棒皺著眉仔細比較了一番,「那家伙的稍微重點。」
「好,我知道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場上二棒放掉一顆好球等了一顆壞球後陡然出手,球棒削到球皮把球擠到了本壘後方的位置,兩好球球數對虎杖更有利。
虎杖聽從東堂的配球投了顆快速指叉球,打者誤判成直球揮空三振出局。
兩出局,剛才聽了一棒建議的三棒上場後,他等了一球感受了一番虎杖的球速和球威,等第二球投來時,做好了心理准備的他出手如電,手臂肌肉雙雙鼓起,揮棒的力度比平時大了幾分,順利地把虎杖的外角直球給敲了出去。
球從虎杖身邊飛過去後,彈跳著從狗卷和機械丸防守的二游間中間的空地上穿了過去,三棒安打上壘。
不愧是擁有本壘打實力的中心打線。東堂遺憾地掃了眼站在一壘的打者,手指在手套上輕輕敲了兩下,就想好了接下來的配球。
「快速指叉球……緊跟著還是一顆快速指叉球,哈哈,打者絕對以為剛才那個內角球是顆直球,這才揮空的。」御幸嬉笑道。
澤村看得很認真,虛心地向他請教配球,「御幸前輩,在連續投了兩顆變化球的情況下,接下來他們會配什麼球呀?」
御幸:「如果是我的話……」他停頓了片刻賣了會關子,在看到澤村等得不耐煩了就連旁邊假裝在看風景的降谷也豎起耳朵悄悄聽著,他這才慢悠悠地繼續說道:「如果是我,那就配一顆外角低位置的壞球,讓打者揮空。反正球數對防守方更有利,騙到打者揮棒的概率很大。」
話音剛落,場上砰的一聲喑啞的敲擊聲後,被打者勉強用棒頭帶出來的球就直直地落到了機械丸的面前幾步外的位置,都不需要他調整站位就反彈著落到了他的手裡。他有條不紊的把球撿起來調整成四縫線的握法,這才傳給伏黑完成封殺。
澤村驚喜地喊道:「還真是外角低的壞球呢,御幸前輩好厲害!」
御幸拍了拍衣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
換場後,下半局輪到高專進攻了。
上場前,五條悟還不忘叮囑即將上場的幾人,「記得看我們的指令。」
虎杖點頭如搗蒜,「我們會的!」
狗卷和機械丸也很聽話地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有東堂抱著胳膊緊抿著嘴角似有不悅,但五條悟笑眯眯地朝他看了一眼後,他很快嘖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下來。
秤金次可沒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就嘲諷他這種獨狼行為,說他心裡一點也沒有團隊意識,聽得東堂臉色沉了好幾個度。
狗卷雙腳踏入打擊區的瞬間,屬於高專的三壘側應援席就在歌姬的指揮下整齊有序地奏響了狗卷的應援曲。
對了,此刻參與高專應援的吹奏部,還是因為排球跟高專有幾分交情的緋椿友情出人幫忙的,後面幾個敲鼓的則是其他學校拼團過來的。
別的隊伍應援團都是一水兒整齊的服裝,也就高專五顏六色色彩繽紛,要不是大家脖子上都掛了條高專的應援毛巾,不知道的還以為高專的應援看台被觀眾占領了呢,也算是獨具特色了。
本鄉盯著瘦胳膊瘦腿,即便在陽光下全身皮膚也白的發光的狗卷,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來。
這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打棒球的,倒像是一群養尊處優的少爺。
手指摩挲著棒球粗糙的縫線,他想起了北海道刺骨的風和在厚厚白雪上飛行的白球。
他最討厭旁人對他張口就來的天賦高的稱贊,似乎他如今獲得的一切都源自於他那得天獨厚的天賦,沒了天賦他便再無獲得今日成就的可能。
他在心底冷笑了一聲。那些人要是見過北海道冬日裡那幾乎能把球場埋起來的大雪,感受過他們在零下幾度的冷風中一日不停地訓練的艱辛,就說不出這話了。
他們挨凍受傷,汗水混雜著眼淚一日日辛苦訓練不是為了聽到那些無關人士一句輕飄飄的贊嘆,他們是來甲子園攀登上高野最高峰,奪取那面屬於他們的優勝獎牌的!
本鄉最後掃了一眼狗卷,手中的球就像帶著他本人強烈的意志,咆哮著朝著狗卷衝了過來。
啪!
一秒鐘短暫的寂靜後,隨著計分板上150km/h的數字刷出,看台上的觀眾們興奮得臉色泛紅。
「喔!第一球就是150,看來本鄉今天的狀態很不錯呀!」
「好!太好了!本鄉就是這樣,用你的火球撕碎他們!」
在球飛進來的瞬間,狗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而身後的捕手淡定地舉高手套卡著好球帶的邊角把球抓住停在空中。
主裁判立刻喊道:「Strike!」
這是一顆落點完美的內角直球。
狗卷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那顆看著像是衝自己臉砸過來的球,竟然是顆好球?真可怕,明明和虎杖一樣都是球速150的直球,為什麼這個投手投出來的感覺就這麼充滿危險性呢?
狗卷還記得上場前兩位老師的叮囑,於是回頭去看他們給出的指令。
夏油傑捧著平板看了看,輕聲道:「下一球,嘗試在外角低守株待兔。」
「我也是這麼想的。」五條悟立刻雙手翻飛著給狗卷打手勢。
兩位老師的預測很准確,狗卷果然在外角等到了本鄉的直球,不過這一擊他還沒適應本鄉投球的力道,球被他擠到了界外。
這應該是高專的兩位老師打過最忙碌的一場比賽了。向來采用放養策略的兩人,這場比賽一改往日風格,每一球都認真分析並及時給學生打手勢下指令,看得伏黑一愣一愣的,暗自猜想這兩人是不是被奪舍了。
即便有兩個最強大腦在場外給指令,但在兩好球球數落後的情況下,*狗卷還是勉強只和本鄉纏了一球就被三振出局,沒能上壘。
第197章 第一分
高專的首名打者很快就被本鄉利落地三振出局,熟悉巨摩大的觀眾看著這熟悉的比賽節奏,紛紛激動地搖起了扇子,心道這一局穩了。
「既有球速又有控球,這名投手確實出色。」計劃執行的第一步就失敗了,但夏油傑並沒有氣餒,他低頭仔細看了看數據,再次預估出一個答案。五條悟沉吟片刻,給了機械丸一個等待觀察的暗號,讓他第一球先別出手。
機械丸想到方才狗卷的安打失敗,對五條悟的意思了然於胸。在球呼嘯著飛過來的時候,他一動不動仔細地感受著球進入的速度、角度和風摩擦的聲音。
剛剛在下面等待的時候,他已經觀察了好幾球,如今又近距離地感受了一次本鄉投球的威力,他隱隱抓住了揮棒的感覺。
於是,在下一球五條悟給出暗號後,他看准了位置用力揮棒,球從三壘線到三壘手之間的夾角鑽了進去,一頭撞上了三壘壘包,然後被凸起的壘包反彈著朝左外野的界外滾去。
「界內!界內!」三壘附近的裁判指著場內方向連聲大喊,巨摩大的三壘手暗罵了句「該死的運氣球」後停下腳步返回三壘,由距離更近的左外野手追出去撿球。
機械丸在疾步衝上一壘後,他看了眼遠處還在追著球跑的左外野手沒有減速,繼續朝著二壘奮力直衝,順利地上到了二壘。
直到機械丸踩著二壘壘包停了下來,五條悟這才長舒了口氣把心放下,「呼,lucky,竟然是顆剛好砸到壘包上的界內球,嚇我一跳。」
聽你的語氣,沒聽出一丁點緊張的味道呀?夏油傑暗自吐槽。
他一邊在平板上記錄著什麼一邊說道:「揮棒的時機機械丸經過觀察已經抓住了,但揮棒的幅度還需要再細化一下。」
開場第一局就被敲出一顆落點微妙的安打讓人上到二壘,本鄉那原本就臭臭的表情此刻看起來更冷了,那不爽的眼神恨不得把嘴角掛抹微笑的東堂給生吞活剝了。
東堂做事完全憑自己的心意,他哪會被本鄉的幾個凶狠眼神給嚇到,你要瞪著我,那我就看著你笑得更高興,讓你更不爽。
壘上有沒有跑者的配球是不同的,円城注意到搭檔的臉色,翻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冷靜,這才打量著東堂的站位和動作思考起配球來。
這個三棒無論是體型、力量還是打擊實力,在咒術高專裡都是排得上號的,縱觀以前的比賽,他也幾乎沒有過犧牲觸擊推進的時候,所以……
想到這,円城不動聲色地瞄了眼站在二壘機械丸,右手快速朝本鄉打出暗號。
與此同時,東堂也受到了一個令他意外的指令。
五條悟見他皺著眉似在猶豫,便將指令又打了一遍,最後還把正要往打擊准備區走的虎杖拽過來,嬉笑著將胳膊壓在虎杖的肩上就這麼看著東堂。
「老師,你拽著我干嘛?」虎杖還什麼都不知道,滿臉疑惑。
五條悟壓在他肩膀上的手輕輕拍了拍,笑道:「悠仁,你還沒給葵加油吧?來,大聲地幫他打打氣。」
「沒問題!」虎杖一口答應了下來,笑容真誠地把兩只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東堂衝呀!打出一發無可挑剔的安打來吧!你放心,你後面還有我呢!如果你上壘了,我一定會送你回來的!」
剛收到觸擊指令的東堂:「……」
好吧好吧,為了支援投手利用各種手段推進得分,這不正是捕手的職責嗎?
東堂妥協了,他嘆著口氣將球棒舉了起來。
而且,一出局三壘,後面是虎杖的話,他一定沒問題的,肯定能打出來啃下第一分。
於是,在巨摩大隊員們詫異的眼神中,在觀眾們震驚的注視下,因為過於壯碩的身材將身旁穿著厚重防護裝備的捕手和主裁判也襯托的格外單薄的東堂,他在本鄉抬手即將將球投出的瞬間倏地將球棒放倒橫握著朝球迎了上去。
觸擊!
巨摩大的一壘手和三壘手在看到東堂轉變打擊動作的瞬間,不等大腦將這個信息消化完,他們的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驅前准備撿球了。
可偏偏就是這麼巧,咚的一聲脆響後,東堂沿著一壘線觸出來的球就越過了一壘手砸在了他剛才的站位附近。後面的二壘手立刻追著球快步跑過去撈起來,一番緊張的傳接球後,這才沒釀成安全觸擊上壘的慘劇來。
「觸擊都能觸得這麼遠,他是想用觸擊球打出本壘打嗎?」左外野看台上觀戰的澤村在看到東堂那記距離遠得離譜的觸擊球後,立刻就撐著一雙菜刀眼大聲地吐槽了起來。
御幸笑道:「你還別說,職棒裡還真的有過觸擊結果打出本壘打的情況。」
「啊?還真有這種情況?」澤村聽得目瞪口呆,但很快他眼珠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和他同寢兩年的倉持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笨蛋,你就別想了!老老實實按照監督的指令來打就是了!你要是精力實在用不完,就先把你的打擊給我練好!」
奧村見澤村哼哼唧唧一副心有不甘卻不敢多說什麼老實了下來的樣子便收回了視線,說道:「咒術高專的三棒沒怎麼觸擊過,所以他的突然觸擊才會奏效。不過也正是因為實戰觸擊經驗不足,所以那一球才會那麼遠,看起來像打出去一樣。」
御幸:「以觸擊的要求來看,剛才那一擊確實不合格,但以結果來說,協助隊友推進的目的已經達成,甚至他本人還差點安全上壘了……」
說到這,御幸忍不住輕笑出聲,「咒術高專還真是一支特別的隊伍,從春季大會和他們第一次交手到現在,幾個月時間他們的變化如此之大。如今的他們從各方面來說,都可以稱得上是一支強隊了。」
高專接連的意外操作引起了巨摩大的警惕,連不怎麼觸擊的三棒都突然犧牲推進了,現在跑者已經上到三壘了,距離得分就差一步,下達指令讓四棒也觸擊搶分不是沒可能的事,巨摩大的新田監督立刻就讓隊員們警惕虎杖的突然觸擊。
「跑者在三壘只要讓球出去就有機會得分的情況下,就算這對投捕球風大膽也不敢旁若無人地隨意投內角,第一球落在外角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虎杖必須得抓住第一球打出去,這是最可能得分的機會。」夏油傑在平板上點了幾下,抬起頭篤定地說道。
五條悟:「既然這樣,那就讓悠仁縱情發揮吧。」他微微一笑,首次下達了不顧一切強攻的指令。
看到指令的虎杖深深地吸了口氣,胸口咚咚的跳動聲越來越強勁急促。
這一刻終於要來了。
這就是今年東東京打者排行榜第一的新人?
円城掃了眼已經進入專注狀態的虎杖,考慮到三壘的跑者,慎重地決定先用顆外角球來試試虎杖。
本鄉瞥了眼心無旁騖的虎杖,指尖的球就像閃電一樣飛出,朝著本壘急速射來。
虎杖目不轉睛地盯著越來越近的球,心裡不停地默念著「別著急,別著急,等球再近點,再近一點,然後……」
砰!
那顆在進壘的瞬間陡然下墜的白色小球,被等待許久的虎杖猛地撈了起來,小球從二壘手的頭頂飛過後,白色的軌跡繼續向前,落在了追著球向中外野靠近的右外野手身側。
「打中了!四棒虎杖悠仁把本鄉的快速指叉球撈起來打了出去,漂亮的一擊!」
「三壘的跑者非常輕松地回到本壘拿下第一分,而虎杖也穩妥地停在了一壘沒有冒險衝二壘!」
「三棒東堂的犧牲推進沒有白費,他的後輩四棒的虎杖用一支落在右外野的安打為隊伍拿到第一分!」
「咆哮的猛虎,撕碎甲子園天空的咆哮,這就是咒術高專的四棒虎杖悠仁!」在計分板上屬於高專的那一行出現數字1的那一刻,澤村立刻拍著雙手像解說似的大喊了起來,為自己的好友祝賀。
倉持嫌棄道:「人家得分關你什麼事?還有,你那些羞恥中二的口號能不能收斂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青道的語文教學水平不行呢!」
「語文?」金丸無語地嘴角抽了抽,「我們的語文老師不正好是片岡監督嘛……」
澤村嚷嚷道:「這就是友情!是我為我的好友虎杖補充的動力!」
一想起春天他們在甲子園以被碾壓的糟糕姿態輸給巨摩大的情景,他就咬著後槽牙憤憤不已,「我支持咒術高專打敗巨摩大!打敗本鄉正宗!」
御幸挑眉問道:「哦?我還以為你當初沒機會上場會心有不甘,這次想以ACE的身份正面擊敗他們呢?畢竟,這是當初身為ACE的降谷都沒做到的事。」
挑戰大魔王失敗的前任ACE降谷唰地振作起了精神,又點燃了戰意滿滿的燃氣灶,「這次,我一定會贏!」
現任ACE澤村也雙眼亮了起來,「以ACE的身份打敗本鄉……沒問題!這就是我身為ACE的職責,大家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眼看隊裡的兩個笨蛋投手被御幸幾句話就激得嗷嗷直叫,恨不得立刻衝到場上和巨摩大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其他人對御幸性格的惡劣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這家伙/御幸前輩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呀……
場上,在乙骨猜中內角打球打了出去,但這顆朝著三壘疾馳而來的強襲球被三壘手青柳跳起漂亮地接下後,從機械丸安打上壘後心中就有疑惑的円城,他的猜測隱隱找到了答案。
「我的配球習慣應該被對面摸清楚了。」
第198章 盜壘
比賽中,正捕手的配球習慣被對手摸清的危險性,意味著每一個打席你的下一步反應都在對手的意料之中,甚至比ACE被打出一發本壘打的危險性還大。
蓄勢待發正准備打掉的那一分打回來的隊友們聞言紛紛詫異。
「這……怎麼會呢!」
新田監督也皺起了眉,本就嚴肅的表情顯得越發威嚴又距離感,旁邊在穿護具准備上場的本鄉也冷著臉思考了起來。
隊長西英雄著急道:「那該怎麼辦?難道要……」
他看向円城,沒說完的半句話是:難道他們要換捕手嗎?
可円城在隊內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隊伍思考的大腦並不是那麼輕易就會被換下的。
見新田監督還在蹙眉沉思,円城一邊穿打擊護具一邊把自己心裡已經想好的建議當場說了出來。
「監督,我有個建議,您聽聽看怎麼樣。」
新田:「你說。」
円城:「下一局,我們可以讓正宗自己來配球,我從旁協助。」
隊友們有些驚訝:「讓正宗來配球?」
雖說投手也會學習配球引導思路,但兩者的職能不同。
捕手的配球更多是站在大局觀上盡快抓出局數、防止掉分;而投手要和打者正面對決,承擔著一旦失投就容易掉分的壓力,因此他了解配球和引導,那都是為了更好地理解捕手的意圖,為了協作更和諧更默契。
除了那些沒有強捕的隊伍會讓更強勢更有話語權的ACE來配球外,其他隊伍都是由捕手來引導的,沒有哪支隊伍會蠢到讓投手承擔所有壓力。
「只要一兩局就好,不會太久。」円城解釋道,「雖然正宗和我一樣,在引導上更傾向於進攻性的配球,但他的配球思路終歸還是和我的有區別的,我需要正宗幫我擾亂對面的猜測。」
「當然了,為了不讓對面看出來我們的配球換人了,我也會時不時地決定幾顆配球,正宗,你到時候也可以用點頭搖頭這些小動作來加深對他們的干擾。」
雖然円城嘴上說的是建議,但他考慮得卻很全面,甚至連本鄉的假動作干擾都想到了,新田監督略微考慮了一下便立刻同意這個建議。
場上,高專的隊員們已經全部就位,主裁判沒看見巨摩大的打者正疑惑地朝他們這邊看。
隊長西英雄拍手說道:「好了好了,守備的事已經商量完了,蓮司你就趕緊上場吧。各位,可別讓對面的新人太囂張了,加油把丟掉的那一分奪回來!」
「加油!」
第二局上半,巨摩大的進攻從五棒清壘打者円城開始,緊跟在他身後的,是身為ACE的本鄉正宗。
虎杖對円城的打擊能力印像深刻,他還清楚地記得今年春天的選拔賽八進四淘汰賽上,就是円城打出了決定比賽的那支兩分安打,幫助巨摩大戰勝青道的。
還有後面等著的本鄉……
他朝三壘線外的打擊准備區匆匆掃了一眼,那也是個能打出本壘打的厲害家伙。
「虎杖!」東堂看出他的分心,語氣嚴肅地將他的注意力拽回來。
你現在的注意力該放在面前的打者身上!
虎杖將手裡掐了好一段時間的松香粉包丟開,趕緊把心思都放在和円城的正面對決上。
考慮到円城經常接本鄉的投球,時速150km的高速球想必他早已習慣,東堂感覺第一球如果是直球的話,有70%的可能他會出手,於是他打出了快速指叉球的手勢。
円城一開始似乎想出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手中的球棒輕輕向前揮了幾分就迅速收了回去,一壘線旁的裁判也給出了揮棒未過半的判定。
「Ball!」
因為打者沒有出手,這顆陡然下沉地變化球砸到地上後反彈著被東堂用雙手擋住,是顆壞球。
東堂抬眼看著他慢條斯理站起來放松的動作,心裡泛起了嘀咕。
他是猜到了這是變化球,還是單純覺得機會不太好這才收棒的?
答案自然是無從得知的。
先選到一顆壞球的円城把壓力給到虎杖和東堂這對投捕,一動不動冷靜地站著又看了一球,哪怕這顆內角直球擦著他的身體差點砸到他身上,他也只是往回縮了下肩膀避開飛過來的球,表情和動作看起來還是那麼從容淡定。
這家伙一看就是個很無聊的人。
東堂興致缺缺地看了眼円城鼻梁上架著的那副黑框眼鏡,默默又補了一句:比伏黑還無聊。
正彎腰守在一壘的伏黑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他扭頭四下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正用不友好的眼神盯著自己看。
一定有人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他篤定地想。
他正在猜到底是坐在休息室裡的某個白頭發的討厭家伙,還是遠在高專校區的哪個女生說他的壞話時,砰的一聲,虎杖投向外角的直球被円城一棒子敲了出去!
球從縱身朝二壘方向撲過去的機械丸的手邊穿了過去,落在了中外野和右外野之間的空地上,速度更快的乙骨迅速趕到把球撿起,威脅地看著減速後退回一壘的円城。
「還是蓮司對正宗好呀,在最需要的時候打出了安打,不像某些人……」
「哈哈,這就是捕手對投手的愛嘛。」
聽見隊長西英雄的陰陽怪氣,第一局沒能上壘的幾名打者羞紅了臉喊道:「下一輪打席!下一輪打席我們一定會上壘的,你們就等著瞧好了!」
本鄉看到了站在一壘的好友衝自己揮手的動作,他也知道這是好友在支援自己,但此刻,他的眼裡只有投手丘上那個經驗尚淺的投手。
作為本屆大會為數不多的幾個能投出150km/h以上球速的高速球投手,這個月來,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和另外幾個人一起被提到了,自然而然的,幾名投手裡唯一一個背號是2號先發位置是捕手,卻意外擠進投手大軍的虎杖就顯得有點扎眼了。
本鄉這個人的性格,用最熟悉他的円城的話來說,就是對棒球有種單純到極致的追求,以至於其他人若是表現出一丁點對棒球的不尊重或者退縮懈怠,都得不到他的好臉色。
他至今還對同樣出身北海道的明星投手降谷還冷著臉每個好表情,就是因為他期待著能在高中交上手的降谷,竟然遠離家鄉跑到東京的青道來打棒球,被他誤會是個逃兵……
有降谷這個先例在前,虎杖這個「白白浪費好天賦的白痴」就顯得更可氣了。
本鄉的表情很冷,若眼神能殺死人的話,虎杖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出色的球速,非凡的力量,還有可得入眼的控球,擁有一名好投手應該具備的諸多天賦,這家伙竟然跑去當捕手……咒術高專的監督和教練也是白痴,白白浪費了一顆好苗子。
「阿嚏——」擰開一瓶水正准備喝一口的五條監督猛地打了個噴嚏,夏油傑嫌棄地閃到旁邊躲開他噴嚏的噴射範圍,說道:「怎麼,你昨晚熬了會夜就感冒了?」
五條悟搓了搓鼻子,「感覺有人在背後罵我。」
夏油傑見怪不怪,「你應該問,哪一分鐘沒有人罵你。」
「傑,你這話說起來好像我很討人嫌似的。」
「難道不是嗎?」
高速球投手永遠是最了解同類的人。
別看本鄉總是一副氣呼呼暴躁的樣子,但在比賽時無論是投球還是打擊,他都能細膩地處理每一球。在認認真真看了兩球後,本鄉突然出手准確地抓住了虎杖的直球球路,把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了。
巨摩大五、六棒的接連上壘,吹響了巨摩大反擊的號角,現場的觀眾也激動地期待了起來,新田監督也立刻給七棒打者下達觸擊指令,優先將壘上的跑者送入二、三壘得分圈。
東堂看著一上來就擺出觸擊姿勢的打者,以外角球為核心,上下左右地引導著虎杖和打者玩躲貓貓,幾球下來球數兩好兩壞,對進攻方不太友好,要是繼續選擇觸擊的話,再來一次失敗的觸擊,打者就三觸擊失敗出局了。
打者猶豫地回頭看向自家的選手席,收到了監督堅定的繼續觸擊的指令。
站在二壘的円城看了眼表情鎮定的東堂,又看了看站在右打席再次擺出觸擊動作的隊友,心中立刻有了抉擇。
他在虎杖回頭用眼神牽制完後,便一小步一小步地朝三壘方向平移挪動著腳步,然後趕在虎杖抬手准備投球的瞬間拔腿朝三壘疾衝過去。
「明太子!」身後響起了狗卷急促的聲音。
是盜壘!
東堂一把抓起從地方反彈著躍過來的球,跳起來就要往三壘傳牽制球,但因為這輪的打者是右打,站在三壘線方向的右打席,他不能第一時間把球傳出去,還得往旁邊再邁一步避開打者,這一小步的耽擱,円城已經向前滑壘,一個利落又漂亮的動作踩著壘包翻身站了起來,成功盜壘!
「這個機會抓得好!」看台上,資深盜壘達人倉持立刻拍手贊嘆了起來。
澤村和降谷見識過高專牽制球的速度,只覺得円城能成功盜壘很厲害,卻不知道這一精彩操作到底是怎麼完成的。
御幸見兩個笨蛋投手又是一副大腦運轉過度燒掉的模樣,笑著解說道:「現在的球數是兩好兩壞對打者不利,円城蓮司應該是猜到高專投捕以為他們穩妥起見不敢輕舉妄動,有可能用變化球把打者給徹底解決掉,這才大膽盜壘的。」
「盜三壘的難度比盜二壘大得多,難道他就不怕高專快速牽制在三壘前將他觸殺掉嗎?」澤村問道,「畢竟那個大塊頭臨時捕手的肩膀力量很強!」
御幸:「這就要說到影響這次盜壘成功性的另一個重要因素了。」
他指了指站在右打席的打者,「看到那個打者了嗎?你們以為為什麼剛才捕手為什麼要往旁邊多邁一步,還不是因為往三壘的方向上,有打者站著影響了捕手第一時間朝三壘傳球。盜壘的時候,能多拖延捕手零點幾秒鐘傳球,結果可能就天差地別了。」
聽了御幸的解釋,兩個笨蛋投手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借助了打者站位的干擾,好狡猾的選手,怪不得他是捕手!」澤村喊道。
御幸一愣,「我怎麼感覺這不是句好話,而且自己也隱隱被你掃射到了?」
「御幸前輩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的心理也太不陽光了!」
「……」
第199章 雙盜壘搶分
因為剛才那顆球的落點略微低了些,有沒騙到打者揮棒,壞球數增加一顆,滿球數了。
被円城成功盜到三壘後,虎杖和東堂的目標更明確了,絕對不能讓打者把球觸出來!
一顆帶著風嘯聲的直球從本壘鑽了進來,打者匆忙將球棒迎上去,手中的觸感卻空空如也,緊跟著身後就傳來一聲清脆的球入手套的聲音,還有主裁判大聲的「Strike」。
「153km/h!」
「哇!這顆外角球投得好呀,球速好快!」
觀眾們因再次刷新的最高球速而興奮,打者卻三觸擊失敗無奈下場。
拿到了第一個出局數,並不意味著危險就此解除,只要跑者還在三壘,隨時都有丟分的風險。
八棒打者上來了,他也舉著球棒一副要長打的樣子。但五條悟和夏油傑可不能輕易相信他們的偽裝,跑者就在三壘呢,一顆觸擊球就能將比分追平的時刻,他們可不信巨摩大的監督會傻到白放著即將到手的分數不拿。
他們的猜測沒有錯,在虎杖抬手即將把球投出的瞬間,打者倏地橫握著球棒迎了上來,幸好東堂早有准備,配了個下墜的快速指叉球,躲過了打者的觸擊。
見高專早已識破自己的目的,巨摩大也不裝了,打者正大光明地擺出觸擊的姿勢,一副不顧一切都要把他們的捕手送回本來的堅定樣子。
一壘處的本鄉看了眼專心和打者對決的虎杖,他在虎杖轉身用眼神牽制完自己後又將注意力放回到三壘的円城和本壘的打者身上時,一小步一小步小心地遠離一壘朝二壘靠近,然後在虎杖抬起胳膊投球的瞬間爆發啟動,朝著二壘疾衝而去。
機械丸短而急促地喊道:「盜壘!」
狗卷聞聲立刻往二壘靠去,准備接東堂的牽制球。
觀眾們都驚呆了,「投手盜壘?」
棒球是項充滿危險的運動,打擊的時候被球砸,守備的時候為了接球扭傷腳撞到哪,尤其是盜壘,那是雙方速度的角逐,在進攻方極力想要上壘,防守方拼命想要將盜壘的跑者觸殺掉的情況下,上壘的瞬間雙方極易發生身體碰撞,要是不小心撞傷了哪裡,這對胳膊十分寶貴的投手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因此大部分情況下監督都不會對投手下達盜壘指令。可現在……
「正宗怎麼突然盜壘了!監督沒下達盜壘的指令呀?!」
別說觀眾們了,就連坐在休息室裡的巨摩大隊員們自己都愣住了。
迅速意識到這是本鄉擅作主張突擊盜壘,隊員們都閉上了嘴悄悄打量著面色沉如水的新田監督,感受到一股強大而危險的氣息正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上冒出來。
場上,東堂在接到球的瞬間迅速起身,振臂把球朝二壘等待著的狗卷傳去。他的手臂力量很強,足夠他把球快速傳到二壘,不過……就是准頭稍微差了點。
偶爾接替捕手位置的東堂,他的傳球准頭,自然是不如兼任替補投手練過控球的虎杖的。狗卷左腳踩著壘包側身從右手邊把傳偏的球抓住,然後下拉手套轉身想要觸殺時,本鄉已經抓住球傳偏的那一瞬間的機會滑壘到位,完成盜壘。
與此同時,三壘處同樣被本鄉擅作主張的盜壘嚇了一跳的円城,他掃了眼全場的情況,立刻意識到這是他們等待許久的機會!
於是,在東堂起身往二壘傳球的瞬間,円城也啟動朝著本壘飛快衝了過去。
加茂眸光一顫,「跑了!」
是雙盜壘!
見沒能觸殺掉本鄉,狗卷不敢耽擱,立刻換手把球又傳回本壘,東堂上前一步把球抓住轉身觸殺,小小的本壘已經因為円城急速滑壘掀起的塵土弄得煙塵滾滾。
現場的觀眾們已經被短短幾秒鐘內風起雲湧的變化吸引住全部心神,全都緊盯著本壘區翹首以盼著結果。
站在東堂身後的主裁判無辜吃了一嘴的塵,剛才發生在本壘的攻防速度快到眨眼功夫就分出了結果,如今東堂的手套正緊緊地靠在円城的肩膀上,看起來似乎是高專防守略勝一籌,趕在最後關頭抓住了衝本壘的跑者。
但主裁判的動態視力非常好,他清楚地看到了剛才的先後順序。
在兩隊緊張忐忑的等待著,在觀眾們焦急的期盼中,一秒鐘後,主裁判毫不猶豫地將胳膊攤開高喊道:「Safe!」
円城先一步觸碰到本壘板,巨摩大雙盜壘戰術成功追回一分!
觀眾們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球場正對著的計分板上,屬於巨摩大那一行後面的比分也由0變成了1,和下一行的高專同分。
「喔!雙盜壘!」澤村看得目瞪口呆,短暫的驚訝過後,他就撐著一雙大受震撼的貓眼違心地誇贊道:「哈……哈哈!不愧是拿下春夏連霸的強隊,就連ACE也專門練過盜壘了!」
倉持斜眼看他,嫌棄道:「誇不出來就別誇。」
奧村看著笨到讓人哭泣的前輩,皺眉道:「七棒的打席時,円城才剛成功盜到三壘,在知道高專會警惕的情況下,巨摩大的監督應該沒有下達雙盜壘的指令。」
「啊?不是監督給的指令嗎?」澤村的聲音洪亮如鐘,震得身後的金丸和麻生立刻捂住了耳朵,動作熟練得讓人心酸。
「本鄉可是ACE,是巨摩大的絕對防御核心,看情況如果他沒問題的話,應該會讓他一直投下去,他們的監督怎麼會讓他盜壘呢?」御幸笑道。
他視線一轉,看向站在二壘本鄉那高大的背影,「我想,剛才的盜壘應該是本鄉自己的決定。至於雙盜壘嘛,不過是三壘的円城迅速意識到這是個得分的機會後配合的結果。」
「盜壘……」一直盯著本鄉身影的降谷小聲地念叨著這個詞,澤村聽到後沒好氣地喊道:「降谷你這個暴走火車,該不會是想學本鄉也來次盜壘吧!」
被說中心事的降谷心虛地移開視線假裝沒聽到。
御幸頭疼地扶額,而後嚴肅地告誡道:「本鄉的這次成功盜壘不過是僥幸,剛才捕手要是換做傳牽制球更准更快的虎杖,絕對能將本鄉觸殺在二壘外,白送高專一個出局數。」
「你們兩個記住了,在賽場上認真聽我和監督的指令,不要擅自做主,知道了嗎?」
場下一直嬉笑和後輩們沒什麼距離的御幸難得冷下臉來嚴肅地告誡,兩個笨蛋投手也識相地把心裡的小九九趕緊丟開,點頭答應了下來。
「啊!就差一點點就殺掉了!」順平捏著拳頭趴在休息室前的欄杆上懊悔不已。
夏油傑回想著剛才場上的情況,先是皺著眉在東堂的名字後面記了一筆加強傳球准度,這才和身旁的五條悟說道:「剛才的雙盜壘……應該在巨摩大的計劃之外。捕手円城大局觀強很擅長抓機會,監督給了他很強的自主性,他的盜壘雖然大膽,但沒什麼問題,可本鄉……」
五條悟點頭同意,「我剛才正巧看到了對面選手們的表情,看他們驚訝的樣子,可能是本鄉自己想法。哈哈,這也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選手呢,我喜歡。」
順平暗想:五條老師,你喜歡的人好像都是這種性格特立獨行的類型呢……哦,虎杖除外。
被巨摩大將比分追平後,八棒還是完成了觸擊,把本鄉送到了三壘。
但已經兩出局,九棒一次揮空一次界外球讓高專拿到兩好球後,虎杖用一顆緊挨著打者胳膊的內角高球再次讓打者揮空,三振拿下第三個出局數,沒讓巨摩大繼續得分。
本鄉換場回到休息室後,等來的是忐忑擔心的隊友們以及表情冷得可怕的新田監督。
「正宗,你剛才為什麼擅自絕對盜壘?」
果然,新田監督上來的第一局就是質問本鄉為什麼沒有聽從指令擅作主張。
巨摩大的ACE和監督之間的關系和其他隊伍不一樣,區別於其他強隊隊員們對監督尊重和近乎絕對的服從,年少成名又對投手丘充滿渴望的本鄉,一直對一年級時新田監督按著他不斷讓他中繼上場的事耿耿於懷,尤其是還有個他看不順眼的降谷在西東京常常先發登場,掀起一陣高速風潮名聲大噪的對比下,他的不甘就更濃了。
他毫無悔意地直視著新田監督道:「我成功了。」
「這次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新田監督冷聲道,「蠢貨才會把一次偶然的幸運當做理所當然,前途堪憂啊。」
聽到這熟悉的嘲諷,本鄉滿臉怒色,當場就要衝上去揍這老頭,被熟知他脾性的円城攔了下來。
「正宗!現在還在比賽,這是直播!」円城一邊按著本鄉的肩膀一邊在他耳旁壓低聲音提醒道:「冷靜點!」
「你要是再這麼肆意妄為不聽指令,那你就下場別投了。」新田監督甩下這麼一句話,便抱著胳膊催促休息室裡已經看傻眼的選手們趕緊上場。
他們這一耽擱,現場嗅覺敏銳的導播已經把鏡頭給到了巨摩大的選手席,因此觀眾們也都看到了剛才發生在那的小摩擦。
「唉?對面是吵架了嗎?」虎杖也注意到對面選手席裡的動靜,看著怒氣衝衝走上投手丘的本鄉充滿了疑惑。
在穿護具准備上場打擊的伏黑說道:「沒什麼好奇怪的,一直有傳言本鄉和監督之間的關系並不好,春*天選拔賽直播的時候就有觀眾看到他們差點在比賽的時候吵起來了。」
「選手和監督差點吵起來?」加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在尊師重道的他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伏黑朝五條悟瞥了一眼,心想:沒什麼好奇怪的,某人他想揍很久了。
五條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扭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那表情就像在問:你打得過我嗎?
伏黑心頭一梗,手癢難耐,更想揍人呢,還是對准臉狠狠地揍的那種。
第200章 巨摩大的反制
第一局的成功針對,讓接下來上場的高專隊員們信心倍增,賽前被大家視為魔王般強大的本鄉在有兩位老師的精准預測配球後,他的球似乎也沒那麼難打了。
「大家就好好看好了,看我是怎麼打出一發長打的。」上場前,秤金次是如此自信地對著大家說道。
雖然最激動的猜配球環節被兩位老師給包攬了,但他一看到上輪打席在五條悟的強硬要求下被迫無奈犧牲觸擊推進不能痛快打出來的東堂,他就心情就不自覺地好了起來,不能猜配球的那點兒不愉快煙消雲散。
雖然回來後就被大家誇贊是得分的大功臣之一,但心情人不美妙的東堂,只是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秤金次,心裡恨不得立刻揪著他大戰三百回合。
五條悟和夏油傑猜到了巨摩大會想出反制辦法,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砰的一聲,好賣會幫的秤金次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夏油傑看著平板上記錄的這輪打席中,兩次預測錯誤所造成的一次界外球一次揮空的結果直皺眉。
五條悟也不再懶散地雙手撐著下巴了,嗅覺敏銳的他也發現了異樣。
「哼,不是說要長打嗎,你怎麼回來了?」
放出豪言要打出長打卻被封殺出局的秤金次回來後,不出意料地收獲了東堂陰陽怪氣的嘲諷。
秤金次聽了心頭一梗,黑著臉默默挑了個距離他最遠的地方安靜坐著。
到伏黑的打席了。
剛才在旁邊等著的時候還沒什麼,可這會兒站到打擊區直面本鄉後他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簡直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本壘板到投手丘的18.88米距離,都無法阻擋從本鄉身上源源不斷溢出來的怒氣和戰意。那氣息仿佛實質般帶著灼燒的溫度,讓伏黑如芒在背,很不好受。
啪!
他才剛准備好,一顆仿佛被火焰包裹著的火球就擦著他的胸口鑽了進來,速度快到眼前只有一道殘影劃過。
好快。伏黑蹙眉暗自感嘆,然後回頭去看兩位老師給的指令,兩人商量了一會,給出了外角變化球的暗號。
第二球來了,卻並不是夏油傑他們所猜測的外角變化球,而是從伏黑膝蓋周圍鑽進去的又一顆內角直球。
「哇啊!」現場觀眾在這一球後忽然驚呼了起來。
伏黑朝正對對面的計分板看過去,果然看到實時球速顯示區,一個全新的數字刷了出來。
「153!」
「本鄉也刷新今天的最高球速了!」
「感覺本鄉這一局的投球質量比上一局要高呢。」
「嗯,確實,更有統治力了。」
巨摩大的新田監督非常清楚本鄉突然變強的統治力的來源,那是本鄉對他的憤怒。
毫無疑問,本鄉是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球速、力量、專注度,以及對勝利的渴望,他擁有一名未來能名聲大噪的球星應該具備的所有條件。
但現在還只是高中二年級的他,還有些稚嫩,新田監督並不介意用點小手段將這份稚嫩培育成熟。
如果說旁的投手是靈活的鳥,擅長利用投球來躲避打者的襲擊,或者是狡猾的狐狸,和捕手配合,將打者耍得團團轉,那麼本鄉就是一只盤踞在投手丘上的猛獸,用他的凶牙利爪,用他龐大又可怕的猛獸威壓逼得打者新生膽怯,從正面將對手擊敗。
對於他這只猛獸來說,在還沒完全掌握好自身力量的成長期,憤怒和不甘是最好的養料。滿肚子怒氣無處發泄的猛獸,面對不知死活的打者的挑釁,自然是將憤怒和不甘都通過投球傾瀉在打者身上了。
新田監督遠遠看著本鄉,向來嚴肅的臉上嘴角隱約勾起一絲細微的弧度。
來吧,來吧,把你對我的憤怒都好好地用投球發泄出來吧。為了能讓你在甲子園這個舞台上盡情地閃耀,我願意成為面目可猙的魔鬼。
啪!
球速又刷新了。
「喔!154km/h了!」
「哇!看來本鄉今天的手感很不錯呢,投得也太好了吧!」
「繼續這樣下午,說不定他能投出160km/h來!」
「我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好厲害!」
「姆姆姆……那家伙是被人套上增益buff了嗎?為什麼突然變強了這麼多!」上個月的地方大會上球速才剛突破140km/h大關的澤村,雙眼早就因為震驚變成了豎瞳貓眼。
他鼓著雙頰氣呼呼地衝降谷喊道:「降谷!下一場比賽你認真一點知道嗎?再不努力的話,在球速這個你唯一具有優勢的項目上,你都要被他給比下去了!」
「唯一優勢……」降谷被他這句話刺到,立刻憤怒地開啟了燃氣灶模式。
金丸懶得再給兩個笨蛋當老媽子,完全沒有理這兩人的意思。
他看著本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篤定道:「看他那表情,絕對是生氣了。難不成是在氣上一局丟了一分?」
倉持一想到巨摩大監督那張嚴肅古板的臉,以及第一局結束換場時發生在巨摩大選手席裡的動靜,他小聲嘀咕道:「說不定是和監督不合卻無處發泄,所以才通過投球把怒火發泄在打者身上呢?」
春市:「那打者也太可憐了……」
伏黑打得很艱難,剛才那球揮空後,好球數積攢到兩顆,他沒有退路了。
「巨摩大改變了配球思路,以原本的數據為基礎來猜配球的話,失誤率太高了。」夏油傑遺憾地搖頭,還在可惜機會稍縱即逝,對面反應太快了。
五條悟摸著下巴思考道:「一個人的思考方式是不會輕易發生改變的,對面該不會是換人配球了吧?」
「應該吧……」
既然猜配球的效果已經大不如前,五條悟也干脆果斷地放棄了這個計劃,將自主權重新交還給選手們。
收到兩位老師指令的伏黑甩了甩球棒略微放松了下有些僵硬的雙手,然後再次舉起球棒認真地看著不遠處的本鄉。
他還不想放棄,他可是答應了大家,答應了津美紀,要一直贏下去,在甲子園站到最後的。
想贏的話,首先從一支安打開始。
本鄉冷漠地看著面前打者。
高專的上場比賽雖然他和隊友們一起坐在看台上看了,但說實話,他對這個背著1號背號的ACE印像並不深刻。他太低調了。140km/h左右的球速,還不錯的控球,會一兩種變化球,和很多有點名氣的隊伍的ACE一般無二,存在感還不如他們隊裡那兩個大塊頭打者。
哼,你們的好運氣到此為此吧!
本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投球的手臂爆發出一陣強有力的力量快速將球投出。
伏黑的目光鎖定在逐漸畢竟的白色小球上。
內角?外角?直球還是變化球?已經連續好幾個直球了,賭一手變化球吧。
在最後一刻,他看清了球飛來的方向,迅速出手要將那顆球給打出去。
手中的觸感輕飄飄的,伏黑的身體也因為揮棒的帶動向前倒去。伏黑揮出的球棒從球的上方揮過,連球皮都沒削到。
「揮空三振!」
虎杖在場下怔怔地看著投手丘上的本鄉,久久沒有動作。
強大又充滿進攻性,這就是被稱為世代最強的投手嗎?
「鬼神般的十七歲,棒球場上的猛獸……」五條悟失聲笑道,「不愧是受到眾多稱贊的世代最強投手,看來我們今天想要拿下這場比賽必須得拼盡一切才行呀。」
「最強?」東堂抱著胳膊笑了起來,「我最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手了。」
秤金次手裡拿著根球棒一下下敲擊著手心,他問道:「五條老師,下一輪打席能讓我們自由發揮了吧?」
五條悟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笑道:「可以哦,只要你們能打到球,隨便你們怎麼做。當然了,關鍵時刻我的指令還是要聽的。」
遙遠的東京咒術高專校區,結束完早訓的女生們聚集在餐廳裡,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收看著甲子園准決賽的直播。
「加茂加油,加油啊!」野薔薇聲嘶力竭的加油聲,很快就倒在了電視屏幕裡加茂豪邁的一記空揮中。
她猛地一拍桌子,氣憤地站起來指著屏幕裡沮喪下場的新田喊道:「不是說弓箭手的動態視力都很不錯嗎?他這個拉弓的怎麼就被三振了呢?我們不是准備了這麼充分的資料嗎,抓住那個火山臉的直球一頓暴揍呀!」
真依捂著耳朵沒好氣道:「你能不能安靜點,好吵。」
「這怎麼安靜啊,三振耶,他們被對面連續三振了!」野薔薇氣憤地擼起袖子,露出最近因為高強度的練習而越發線條流暢的手臂肌肉線條,「看他們這糟糕的表現,還不如我上呢!」
真依譏笑道:「說你是沒點溫柔氣質的男人婆還真說對了,要不,你現在想辦法去變個性?說不定能趕上明年的甲子園。」
「啊?你這混蛋……」
「別吵架!別吵架!」
已經是拉架熟練工的三輪霞和津美紀立刻上前擋在兩人中間,一人拽著一個溫聲安撫著。
真希安靜地坐在最靠近電視的位置,她看的很仔細,一眼就看出了兩局結果天差地別的原因。
「五條老師他們的計劃被對面看穿了,這局的配球換成了那個暴躁的投手,所以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