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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穿)從泰坦尼克號開始》作者:東北喵【完結】

第196章

  不得不說,人是會受到影響的。跟米亞相處的時間長了之後,腦回路本來就不怎麼走尋常路的瑞德在某些事情的認知上面更加奇怪了,而且還經常會被米亞帶歪畫風。

  經常嚴肅著嚴肅著,就突然之間詭異了,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比如說現在,明明見到過去的心理陰影之一應該是很沉重的事情。但是瑞德現在考慮的事情卻跟沉重這個字眼兒半點兒關系都沒有,原本的那點兒陰影在米亞出現的時候瞬間跑的一干二淨,腦子裡面全是應該怎麼讓自己的小伙伴兒不要因為打架鬥毆時間而被對方告上法庭。

  順便的,長時間相處下來之後,瑞德莫名的對米亞的格鬥能力有了一種蜜汁自信,居然從來沒有考慮過要是米亞打不過這位先生該怎麼辦?

  不得不說,瑞德那個嚴肅天才的形像真是離他越來越遠了,再這麼下去的話,他大概很快就要被冠上一個脫線的名頭了。

  不過米亞跟吉米沒打起來。

  倒不是說雙方對於對方有什麼顧忌之類的,這兩個人誰都不會覺得自己會輸給對方,根本就不存在這東西。讓他們沒有打起來的還是瑞德,天才博士先生默默的讓自己帶著槍套的那一半身體展現在了吉米面前,成功的讓這位先生後退了一步。

  他對瑞德沒有什麼信心。

  雖然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瑞德是一個FBI,但誰規定FBI沒有問題了?瑞德的家庭環境在他們拉斯維加斯還是很有名氣的,有一個精神病的媽媽,沒人知道他是不是也不正常!

  所以吉米很慫的在瑞德跟米亞的目視中離開了這裡。

  「他的目的是什麼?我總覺得他好像不懷好意。」見到吉米離開,米亞從瑞德手裡面重新拿過來那盒藍莓,打開之後塞了一個到嘴裡面。

  「那是你給我的……」瑞德看著米亞吃掉給他的藍莓,小聲的說。

  「嗯,給你給你。」米亞把藍莓盒子遞到瑞德面前,吃你兩顆藍莓而已,至於這麼委屈嗎?

  怎麼跟蛋撻似的,都這麼護食!

  但是看著瑞德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就又心軟了。

  這個吉米瓊斯,不僅看起來不像是好人,而且還像是給過瑞德很多傷害的樣子,她希望瑞德這次再見到對方之後不會被傷害第二次。有時候,記憶其實比現實還要更能傷害一個人。因為這些糟糕的東西會一直盤桓在人生當中不斷的得到加固。

  「你沒事吧?」米亞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問出了口,瑞德的表情看起來很不愉快。

  「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瓊斯的到來讓我想起來了一些糟糕的回憶。但是也讓我明白了他們已經不再能夠傷害我雖然我依然有時候會因為這些糟糕的過往而做噩夢。」瑞德搖搖頭說。

  在跟米亞相處時候他總是很坦誠,因為他能夠察覺到兩個人的腦電波是可以接軌的,並且因為兩個人其實都不是什麼熱衷於社交的類型,他們在很多話題上面都非常有共鳴性。不過依然有些東西他沒有對米亞說出口,比如說他曾經被霸凌的具體內容。不是因為不信任,只是純粹的因為他覺得難以對這個姑娘啟齒這種過於羞恥的事情,他害怕米亞會對他露出「你怎麼這麼沒用」的眼神。

  「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米亞驚訝於瑞德的脆弱,輕輕的抱住了他。

  「我知道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點兒旁觀者的心態,有時候我自己也做不到,可是斯潘塞,你得承認,它確實是有道理的。」米亞輕輕的拍了拍瑞德的後背,「為什麼受害人要經常被糟糕的記憶跟經歷纏繞。難道應該得到這種下場的不是受害人嗎?忘記一些事情很難,對抗過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們總是在變得更好。看看現在,你已經能夠面對吉米瓊斯,而不是對他產生畏懼,這就是一種進步不是嗎?」

  米亞的聲音很溫柔,就像是她拍著幼年時候的蛋撻給它唱搖籃曲一樣,讓瑞德剛剛還亂糟糟的思維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你要聽聽我那些糟糕的往事嗎?」他回抱住米亞,埋在她的發間悶悶的問。

  他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剛剛二十三歲的年輕人而已,遠沒有成長到可以堅強的扛住一切的程度。

  「如果你想要說的話。」米亞擼了兩把他的長毛,就像是在擼蛋撻,感慨了一聲發質真好。

  「我十二歲的時候跳級進入了拉斯維加斯高中就讀,那時候我還是一個除了讀書之外什麼都不會的男孩兒,而且還沒有長高,看起來就像是一顆營養不良的豆芽菜。」瑞德自嘲的笑了笑。

  他那個時候怎麼會以為他會得到全校男孩子都喜歡的姑娘的注意?

  「喵嗚」被米亞塞到他懷裡的蛋撻張了張嘴巴,輕輕叫了一聲,挪動了一下身體。

  它其實不想要被這個兩腳獸抱在懷裡面,但是誰叫它被飼主給塞了進去呢?而且看著這個平時一直元氣滿滿的家伙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喪氣,它也挺不習慣的。所以抱就抱吧,看在他經常幫自己洗魚的面子上!

  蛋撻的這個思維也是很實際了,瑞德平時沒少幫助米亞清洗各種魚類,基本上大部分都是喂進了蛋撻的嘴巴裡面,算是蛋撻看著還比較順眼的人類生物。要是換了平時只會蹭飯不會幫忙的佩妮的話,估計米亞把它塞進人家懷裡它就能立刻跳出來!

  米亞聽著瑞德的自我嘲諷沒有說話。

  瑞德的身高接近6.2英尺(約1.871.88米),她真的是挺難想像豆芽菜時期瑞德的樣子。

  「所以有一天哈珀希爾曼,我的一個同學告訴我艾麗薩裡斯本在體育室後面的房間想要見我的時候,我就跟著去了。」瑞德笑了笑,「艾麗薩裡斯本是當時我們學校裡面最受歡迎的姑娘,也是啦啦隊的隊長。你知道的,通常這種職務都是最漂亮的女孩兒擔任的,她也是這樣,幾乎學校裡面所有的男孩兒都喜歡她,就像是粉絲們迷戀偶像一樣。每個人都希望能夠得到她的注目,從而得到跟她約會的機會……」

  瑞德說著說著,突然停頓了一下,「當然,她沒有你漂亮,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心。」

  讓米亞愣了一下,這話題是怎麼轉到她身上的?

  不過她並沒有打斷瑞德的述說,只是遞給了他一盤切好的蘋果小塊,示意他喂給蛋撻。

  雖然蛋撻勉勉強強的同意了當做暫時的抱枕來安慰一下瑞德。但是也不能忽略了小寶貝的自身需求啊。

  「我去了之後發現那裡不但有艾麗薩裡斯本,還有學校的足球隊成員,全部的。」瑞德拿起了一塊蘋果塊湊到了蛋撻的嘴邊,被小貓咪迅速的卷進了嘴巴裡面,粗糙的舌頭讓他的手指有些發癢。

  「然後他們把我扒光了綁在了球門柱上,我求他們不要這樣。可是他們只是在笑,還有那些圍觀的人。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一樣,沒人在意我多害怕多痛苦。我不斷的掙扎著,可是每次快要逃離的時候就會有人把我重新綁緊,他們享受這種摧殘比自己弱小的人心靈的樂趣。」瑞德是聲音中帶上了幾絲痛苦跟迷茫。

  他始終不能理解為什麼人類總是喜歡這麼殘忍的對待自己的同類,用別人的痛苦跟災難來滿足自己的快樂?

  這種痛苦的經歷在過去的幾年中一直折磨著他。就像是一道緊緊黏在身上的影子一樣無法擺脫。

  「喵嗚」蛋撻輕輕的咬了咬瑞德的手指,把他的思維給拉了回來。

  「而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又發現我媽媽對此一無所知,她甚至都沒有發現我回來的太晚了。」瑞德的聲音又低沉了下來。

  他對母親的感情很復雜,愧疚、憤怒、眷戀、痛苦……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斥在他的心裡面。就好像是無處宣泄的水流一樣,四處衝撞,永不平靜。

  「喵嗚!」蛋撻憤怒的把爪子拍到了瑞德的臉上。

  抱著我居然還敢想東想西,沒有點兒伺候主子的自覺嗎?喂個蘋果塊都拖拖拉拉的,還總是走神,你這是想要是上天啊!

  「唔」瑞德被拍了個滿臉懵,出什麼事情了?

  「喵嗚!喵嗚!」蛋撻把兩只爪子同時拍在了瑞德的的兩邊臉上,給他來了一個雙面夾擊,給你點兒教訓嘗嘗!

  米亞捂住了臉,不忍心看下去了。

  蛋撻這個小妖精,生起氣來簡直無人能擋,除非是給它好吃的。

  可問題是它才吃完了晚飯不久,連蘋果塊都是零食,現在根本就吃不下去更多的東西了好嗎?這讓她用食物把它吸引走的機會都沒有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蛋撻現在對瑞德熟悉多了,已經徹底把這家伙給當成了自己的臣民,並沒有對他上爪子。否則的話,瑞德的臉上幾不僅僅有黑眼圈兒這個華麗的裝飾品了,還將加上一對的貓爪子印兒當紀念品!

  順便的,還要去醫院打疫苗來避免這些紀念品給自己留下什麼後遺症。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瑞德手忙腳亂的安撫著蛋撻,試圖讓祖宗不要那麼凶悍,至少別打臉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把蛋撻給安撫下來,平靜的趴在他懷裡的時候,剛剛的那點兒感傷的氣氛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徹底沒了蹤影。

  「喝點兒熱可可,這會讓你好受一點兒。」在瑞德跟蛋撻戰鬥的時候,米亞去廚房用牛奶泡了一杯熱可可給瑞德。

  然後把白天剩下的壽司卷兒裝到盤子裡面放到了桌子上面,「吃點兒東西,然後回去睡個好覺,明天早上起來之後你就會重新活過來了。」她把瑞德被蛋撻拍亂了的頭發整理好,微笑著對他說。

  時間會治愈一切,即使這個過程很長。

  不管是美好的,還是悲傷的,或者是憤怒的記憶,終究會在時光的洪流中被衝刷成為發黃的照片,然後慢慢的淡去痕跡跟影像,最終成為只剩下空白的紙頁。

  瑞德看起來很瘦弱,但是他也很堅強。米亞相信過往的磨難不會成為絆住他前進的石頭,早晚有一天會被搬開的。

  「米亞」瑞德忍不住握住了米亞放在他耳邊的手,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卻被一聲貓叫給打斷了。

  「喵嗚!」蛋撻警告似的把爪子放到了瑞德握著米亞的手上面,似乎是在說「你居然敢跟我搶?」

  「好了,蛋撻,給斯潘塞一點兒時間,他剛剛下班就遇上了壞人,現在還沒吃東西呢。」米亞雙手用力,把蛋撻從瑞德的懷裡面抱了出來,讓他可以安心的吃上一頓晚飯。

  FBI的生活也太慘了一點兒……不對,應該是BAU小組的生活太慘了一點兒,瑞德最近忙的都快要整個人物理性消失了!米亞甚至覺得她的朋友又瘦了一些,臉上的輪廓都在這種情況下變得更加深邃了。

  不過這種官方認定的可以進行暴力行為的機構也挺讓人羨慕的,米亞看了看瑞德光明正大的戴在身上的槍,默默的想著。

  這就是暴力機構的迷人之處啊,他們總是能夠用最正當的理由開槍,而不用像普通民眾一樣有著種種的顧慮,只能在自己的家裡面隨心所欲。

  瑞德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莫名的有些失落,「我去洗一下手。」他站起來,默默的走進衛生間,給自己的手上塗滿了洗手液。

  跟米亞說了一大堆的往事之後,他感覺輕松了很多。這種感覺很難描述,就好像是長年背在身上的石頭突然之間被丟掉了一樣,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減輕了,原本壓在心上的那種沉甸甸的感覺也消失了大半,不再讓他想起這段回憶就喘不過來氣。

  但是他又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東西,一些未知的,但是卻非常重要的。

  「斯潘塞,你要來一點兒醋嗎?」米亞的聲音響起,瑞德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泡沫早就衝干淨了。

  他趕緊抽出來紙巾把手擦干淨,走了出去。

  「要!」他對米亞說。

  他喜歡跟米亞的用餐時間,尤其是在晚餐的時候。

  沒有了各種事情的干擾之後,兩個人總是能夠靜靜的享用這些美味的食物,不用再去擔心被人打攪。除了蛋撻,蛋撻是個小可愛,不算是打攪!

  「今天的壽司跟你上次做的不一樣。」吃了一口盤子裡面的壽司之後,瑞德驚訝的說。

  他還以為是上次的那種海鮮壽司呢,沒想到一吃到嘴裡面就發現了味道不一樣。

  「這次用的是你上次送我的西班牙火腿切片,還有雞蛋跟黃瓜這些素食,最近吃海鮮吃的有點兒多,換換口味。」米亞抱著蛋撻笑眯眯的說。

  跟瘋狂熱愛水中生物的蛋撻不一樣。她雖然也喜歡吃魚,但是即使是再怎麼喜歡吃天天吃也是會吃膩的。所以她今天就換了一種食材做材料,吃的素一點兒有時候是為了接下來吃味道更濃重的東西。

  「下次給你做新鮮的魚子壽司。」她抓著蛋撻的爪子衝著瑞德搖了搖。

  蛋撻雖然喜歡吃魚肉,但是對於魚籽這東西卻絲毫不感興趣,正好可以用來制作魚子壽司。想到了這種難得她會生吃的食物,米亞的眼睛也眯了起來,就周末吧!

  「魚子壽司?你是說日本料理店裡面的那種嗎?」瑞德眼睛一亮,想起來了自己在書上看到的一種食物。

  他之前一直想要拉著米亞去試一試的。但是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來。沒想到米亞居然要做,他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嗚嗚嗚……

  「喵嗚」蛋撻衝著瑞德張了張嘴巴,嗷嗚一聲,表達了自己的鄙視之情。

  哼!

  下次不讓他抱了!

  「下次給你買新的玩具。」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真的顯靈了,瑞德在此刻突然之間跟蛋撻的腦電波同步了一下,脫口而出自己的承諾。

  「喵嗚」蛋撻看了他一眼,拖了個長音,從米亞的懷裡面跳下來,邁著自己充滿了大貓氣質的步伐從他身邊經過,踩了他一腳,在襪子上面留下了幾道被刮出來的線頭。

  瑞德:「……」

  蛋撻真是記仇。

  米亞忍笑,只是對你而已啊。

  蛋撻可是個小公主,要人寵著的那種。身為飼主的米亞對她從來都是百依百順,萬事優先的。現在被瑞德巴巴的抱在懷裡面又不被重視,能不生氣嗎?

  雖然對瑞德充滿了同情,但是一旦事情牽扯到了蛋撻,米亞也沒辦法,她自己還不是要天天哄著這個主子?

  「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明天上班的時候跟加西亞說一下這件事情,也許她能夠給我一些幫助。」瑞德吃完了自己的晚餐之後,一邊在水槽裡面洗著碗一邊說。

  跟米亞的感覺一樣,他也覺得吉米瓊斯的表現有點兒不對勁兒。但是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他也找不出來對方不對勁兒的地方,這屬於信息上面的不平等。

  所以他打算明天上班後去找加西亞幫忙,看看艾麗薩裡斯本是不是真的像吉米瓊斯說的那樣失蹤了。如果這只是一個惡作劇最好,但是如果不是惡作劇的話,事情就很值得深思了。

  吉米瓊斯是怎麼想到要找他幫忙的,還能這麼精確的找到他的住所?另外他的奇怪舉動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都是需要解決的問題,不能忽視。

  瑞德一條一條的把這些東西記在心裡,准備明天上班的時候處理。順手把洗干淨的碟子跟盤子還有筷子和杯子放到了消毒櫃櫃裡面定時,還給米亞這種良好的衛生習慣點了個贊。

  一邊在心裡面點贊還一邊在行動上面實際表示,「米亞,你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子了!」

  米亞:???

  什麼?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東西?剛剛不是還在說要請同事幫忙自己處理高中同學的事情嗎?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轉到她的身上?還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子是什麼形容?瑞德這是被突然出現的同學給刺激到了嗎?

  「呃,謝謝?」瞬間腦補了一堆東西的米亞遲疑了一下,還是給了瑞德一個回復。

  「啊,對了,如果這個周末我沒有事情需要加急處理,你也有空閑的話,我們去看電影吧。」瑞德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了兩張電影票,「《三十九節台階》修復重映版本,看完電影之後我們還可以去電影院旁邊的書店看看,聽說那裡有很多的老電影DVD碟片可以收藏……」似乎是美好的晚餐又讓他有了活力,瑞德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了周末的安排。

  他很長時間沒有放松過了,這個周末或許可以讓自己輕松一下。所以他特地訂了電影票,希望到時候能跟米亞一起去。

  「好啊。」米亞也笑眯眯的回答,「正好佩妮也送了我兩張電影票,到時候我們也許可以連看兩場。」

  佩妮送的兩張《變形金剛》的電影票還沒有用呢,正好可以在周末一起用掉。

  最近發生的倒霉事情太多,是時候輕松一下了。

  米亞想起來了最近一個多月以來發生的事情,什麼人皮書跟農場連環殺手案件,簡直都快要讓人心力交瘁了,再不放松一下的話,她真的懷疑自己的神經都快要崩斷了!

  「那我們周末見。」瑞德嘴角翹了起來,高興的說。

  這兩天太多的事情要忙碌了,等到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錯過了米亞的晚餐,未來的幾天也不會例外,希望周末一定不要發生事情!

  「周末見,現在你應該休息了,早睡早起身體好。」米亞也露出了一個笑容,提醒瑞德。

  這家伙的黑眼圈兒,真是日以繼夜的濃重了起來啊。

  「晚安。」瑞德走到門口跟米亞道別,輕輕的抱了一下她,「還有謝謝,米亞。」


第197章

  他成長的環境不算是太好。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母親又有精神上面的問題,過高的智商在這個時候帶給他的不是快樂跟便利,而是一種過早的認識到社會殘酷的殘忍。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面他都是在迷茫中度過的。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讀書成為了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這種經歷也直接造成了他的性格問題,可以說在沒有加入FBI之前他所有的關系比較好的人士都是在學術上面有成就、或者是跟他性格接近的。即使加入了FBI之後,他在社交問題上面依然沒有什麼太大的進步,最多就是把範圍擴展到了自己的同事上面。

  米亞是少數能夠不介意他的性格問題跟他成為朋友的人,還是一位難得的女性朋友到目前為止,這是除了他的同事跟親人之外,唯一跟他關系非常要好的女性。

  對瑞德來說,這是一個驚喜,也是一個禮物,因為跟別的關系親近的人比較起來,米亞跟他簡直是太合拍了!他們的思維在大多時候都是同步的,有時候即使是有分歧大多數是在學術上面的兩個人也能就問題的本質進行討論爭辯,而不是根本無法在話題上面進行對標只能大眼瞪小眼。

  瑞德說米亞是他見過的最好的女孩子並沒有說錯,因為他在心裡面真的是這麼認為的,怎麼會有比她更好的姑娘呢?

  「能有你在身邊真是太好了。」他用力的抱了一下米亞,松開之後像兔子一樣跑掉了。

  「嗯?」米亞看著瑞德的背影滿臉問號。她覺得今天的瑞德真是有點兒不正常……「喵嗚」蛋撻從屋子裡面跑出來扒在了她腿上。

  「怎麼了?」米亞摸了摸蛋撻的腦袋問。

  她家的小寶貝不喜歡出門,包括自己家門,現在怎麼突然之間跑出來了?

  「喵嗷,喵嗷」蛋撻郁悶的撓著米亞的褲子,玩具又壞掉了!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聽不懂貓語的米亞只能抱著蛋撻往回走,去它的窩看看到底有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暫時把剛剛的疑惑給拋到了腦後。

  給蛋撻修完了玩具已經快要九點了,洗漱之後米亞才發現有個未接來電,來自凱恩夫人的。

  「媽媽,你睡了嗎?」想了想,米亞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凱恩夫人是典型的女強人,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面,長年在美利堅上空飛來飛去。以前還沒有跟丈夫打離婚官司的時候還會遷就丈夫將自己的事業中心放到華府這一片。但是自從和丈夫撕破了臉之後她就不再顧慮安德魯凱恩先生的心情跟感受,直接變回了原來的那個工作狂魔。反正都要離婚了,對方的心情也影響不到她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而安德魯凱恩死亡之後她繼承了對方的遺產就直接放飛了自我,基本上很少見到她會在華府停留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在紐約還有洛杉磯之類的地方度過的。不僅僅是工作,也是為了放松自己。

  比如說前段時間她就是在紐約,幫助一位長期遭受到家庭暴力傷害的母親擺脫過去的傷害,連聖誕節都沒有回來跟家人團聚。

  所以米亞接到她的電話還是有點兒驚訝的。

  凱恩夫人的回復很快,幾乎是米亞發過去的一瞬間她就把電話打回來了。

  「媽媽?」米亞接通了電話。

  「親愛的,明天有課嗎?」電話那邊的聲音有點兒吵雜,聽起來似乎是在酒吧或者是什麼宴會上面,有背景音樂在響。

  「沒有,媽媽你有事嗎?」米亞有點兒好奇。

  凱恩夫人除了在她跟梅根被綁架的那段時間之外很少干涉女兒們的生活。因為就跟她們的媽媽一樣,無論是大女兒梅根還是小女兒米亞,都是很獨立的女性,她們不會因為身邊的事情跟環境的改變而改變自己的性格,讓自己變成一個粘人的女孩兒,當然也不會整天粘著自己的媽媽。

  這點從即使是聖誕節幾個僅有的凱恩也沒有湊到一起度過就能看出來。所以她現在給米亞打電話還真是挺讓她驚訝的,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啊,就說到這裡吧,明天見。」凱恩夫人那邊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匆匆忙忙的掛掉了電話,留下米亞在這邊一頭霧水。

  但是既然明天早上就能得到答案,她現在也懶得去猜測了。

  關燈睡覺!然後漆黑一片裡面,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悄悄的搭到了她的手臂上面。

  米亞沒有轉頭,輕輕的把手搭了上去,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笑容,蛋撻真是可愛!

  「米亞!」好久不見的凱恩夫人熱情的給了自己的女兒一個火辣辣的親吻,在米亞的臉上留下一個大紅色的唇印。

  她最近剛從一個渣男的手裡面拯救出來一個可憐的姑娘,心情很是不錯。

  「媽媽。」米亞回抱了一下凱恩夫人,好奇的跟著她坐上了車子,「我們去哪裡?」

  凱恩夫人今天摒棄了自己一貫的套裝跟裙子。反而換上了一套運動服,這樣子看起來倒更像是要去進行遠足。

  「一個好地方,你會喜歡的。」凱恩夫人神神秘秘的說,似乎是想要把秘密保持到最後。

  「好吧,我很期待。」米亞聳聳肩說。

  也許是一個新的游樂場,也許是一個廣闊的高爾夫球場之類的?總而言之,應該是那種會放松心情的地方吧?她在心裡面想。

  然而事情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凱恩夫人帶她去的地方不是什麼游樂場也不是高爾夫球場,更不是什麼會放松心情的俱樂部,而是一家牧場!

  「哇哦」這可這是,米亞有點兒驚訝,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凱恩夫人怎麼會想要帶她到這種地方?

  「喜歡嗎,親愛的?」凱恩夫人摟住了米亞的肩膀,笑眯眯的問。

  這家牧場的面積並不大,沒有美國傳統的農業大州那種普遍幾千英畝的面積,即使它已經很接近弗吉尼亞。但它依然擁有幾百英畝的面積用來放牧那些屬於自己的牛羊跟動物們,以及種植一些蔬菜跟水果。雖然現在還是華盛頓特區的冬天季節範疇之內,植物也蕭條的光禿禿的。可是米亞依然能夠從遠處那些慢慢活動的牛羊群中感受到這座牧場的濃濃生機。

  「很喜歡。」她的眼睛變成了兩彎漂亮的月牙,嘴角也忍不住上翹。

  「梅根說你最近迷上了烹飪,所以我們考慮了一下之後決定送你這樣一個禮物,放假的時候你可以帶著蛋撻一起到這裡放松。」凱恩夫人揉了揉米亞的頭毛,笑眯眯的說。

  她跟梅根一直很擔心米亞。

  這個女兒在被綁架之前就並不是很喜歡交際,被綁架之後這種情況就更嚴重了,而且還有著嚴重的心理問題。即使事實經過了權威的驗證漢尼拔萊克特出品她是個堅強的姑娘,遲早會度過這場危機,但兩個人依然對此感到不安。

  尤其是在梅根也被綁架之後,她對米亞的情況就更加感到了擔心。

  「被綁架的時間裡面我都是在昏迷中度過的。除了剛開始的短暫的搏鬥我幾乎沒有真切的面對什麼事情。但即使是這樣我依然會感到恐慌不安,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擔心著這種情況再次發生。即使是睡著了也會在夢裡面遇到托馬斯佩恩,被噩夢驚醒過來。」梅根回憶著自己的情況。

  「心理醫生讓我的情況好了一些,但是仍然需要漫長的時間去修復我對此的恐懼。那麼米亞呢?她被埋在地下,那時候的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又是怎麼鼓起勇氣從那裡逃出來的?媽媽,我很難過,也很擔心。米亞現在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東西。可是我們都知道那些傷害從來沒有離開過她,只是她不想要我們擔心,所以一直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僅僅是心理醫生並不能讓她完全擺脫過去的困境,整天待在屋子裡面也對此沒有什麼幫助,她需要更好更廣闊的環境來讓自己放松。直到那些過往不能再對她造成傷害。」她認真的對凱恩夫人說。

  她妹妹現在都快要變成一個宅女了,比以前的不愛社交還要嚴重!

  再想想那位天才博士曾經說過的話,梅根覺得不能再這麼放任米亞自我封閉下去了,或許更多的戶外生活會讓她的情況好一些。但既然米亞不喜歡接觸一些陌生人的話,那麼就送她一個牧場好了。在這裡她可以騎著馬奔跑,還可以帶著自己的貓在這裡放縱一下自己,時間長了之後,她的情況沒准就變得好一些了。

  那些心理醫生不也是說建議她多出去進行一些戶外運動嗎?

  所以就有了現在這座農場。反正米亞最近沉迷於給蛋撻做各種好吃的食物,她應該會很喜歡吧?

  而現在,米亞的表現也很明顯的表達了她確實是喜歡這個農場的,這讓凱恩夫人很開心。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自己的女兒們一直都是快快樂樂的不會受到傷害,可是現實並不是理想國,她不能一直把她們保護在像牙塔裡面。而且就算是像牙塔也一定就是安全的,這個社會有時候其實不是那麼友善的。所以她希望至少會讓她的孩子們生活的快樂一些,有足夠的時間跟足夠好的環境去遺忘那些糟糕的事情。

  「這個牧場雖然經營狀況一般,但財務還算是健康。如果不是原本的主人因為債務的問題急於套現的話,也不可能就這麼買下來。」凱恩夫人跟米亞慢慢的走在這座牧場的草地上,談起了這座農場的事情。

  在美國這個農業大國想要買一座農場或者是牧場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因為有太多的選擇了。每年總是有經營不善或者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掛牌出售的產業。但是想要找到一個距離華府不遠,往返時間較短的地方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雖然地價比不上紐約或者是洛杉磯這種金融跟娛樂業發達的城市。但是身為政治中心,華府的地價也並不低。而且因為這裡的環境原因,華府的地價其實是每年都在上漲的,一般在這裡有著優秀產業的人都不會願意放棄自己手裡面的物業。因為這確實是一種不錯的投資方式。

  凱恩夫人和梅根找了很長時間,去不少的農場跟牧場參觀過,最終才找到了這座距離華府市區路程並不遠的牧場。雖然跟它的鄰居們比起來小了一點兒。可是對於並不打算將牧場作為自己的主要事業來經營的米亞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裡靠近弗吉尼亞,距離屠宰場很近,牧場裡面也有自己的小型屠宰機。如果你想要吃新鮮的牛肉跟羊肉的話,可以讓牛仔們幫你處理好送到家裡面。要是不喜歡這裡的牛肉跟羊肉的話,你也可以在這些肉牛跟肉羊出產之後換一些品種來經營。另外這裡在賣掉之前它的主人曾經開辟出來一片農田准備進行有機種植,喜歡的話你可以繼續下去,不喜歡關掉也無所謂……」凱恩夫人給米亞介紹著這裡的情況。

  如果跟那些動不動就幾千英畝跟幾萬英畝的大牧場比較起來,這座牧場確實是有點兒小,甚至稱得上是迷你了。可是如果只是作為一個度假的地方的話,這裡還是挺合格的。

  「嘿,傑夫!」凱恩夫人衝著騎著馬奔跑過來的老牛仔招了招手。

  「嘿,斯黛拉!」傑夫從馬上跳下來,衝著凱恩夫人和米亞咧開了嘴巴,帶著絡腮胡的粗獷臉龐看起來有些凶狠,可是眼睛卻是明亮的。

  「我的女兒,米亞,這座牧場的新主人。」她握著米亞的肩膀,給兩個人介紹著彼此的身份,「傑夫卡拉姆,農場的管理者,你想知道的一切他都能回答你。」

  買下這座農場的時候凱恩夫人並沒有解雇那些原本在這裡工作的牛仔跟工人們,而是繼續留下他們為米亞工作。

  她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未來不會把所有的時間跟精力都花在農牧事業上面。所以為什麼還要費那麼大的力氣去給這裡換血呢?那位前任主人那麼能折騰都沒有把這座牧場給折騰成為負債累累的負資產還不是靠著這些一直勤勤懇懇在這裡工作的人?

  「歡迎來到你的牧場,你會在這裡找到放牧的樂趣的。」傑夫笑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用力的握了握米亞的手。

  他喜歡這姑娘,比喜歡斯黛拉凱恩還要喜歡。

  她的眼睛裡面有著跟那些城市人民不一樣的光彩,那是一種一看就知道是真心的喜愛。而不是僅僅把這裡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度假場所。

  或許這裡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傑夫在心裡面想。

  這裡曾經的主人已經沒有了當初的老主人那種對牧場的熱愛,更多的是把這裡當做了一個用來吸引游客的工具,甚至還搞出來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噱頭想要吸引更多的客人,根本就不明白這座牧場存在的意義。

  「我會的。」米亞也笑了起來。

  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實是有一些農場情節的。充滿了農作物跟動物的土地曾經承載著太多她的過往。在生活貧困的時候,在彷徨無措的時候,在戰爭來臨的時候……甚至在瀕臨死亡的時候。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忘記了,只是埋藏在記憶的最深處。它們從來沒有離去,只是換了一種方式來陪伴她而已。

  「我真的很喜歡這裡。」米亞突然抱住了凱恩夫人,閉上了眼睛。

  「嗯,我知道。」凱恩夫人輕輕的拍著米亞的後背,感覺到自己肩膀的衣服漸漸洇濕。

  她很高興米亞能夠如此明顯的表達自己的情緒。

  她的小女兒一直都很堅強,甚至堅強的過了頭。從被綁架開始,她從來沒有見過她哭過。即使並不是一個對心理有研究的人。但凱恩夫人依然知道這種情況不正常,她怕米亞壓抑的時間長了出現問題。

  現在她米亞終於哭了出來,凱恩夫人感覺自己一直沉甸甸的心上面的那塊石頭終於被搬走了。

  米亞是帶著愉快的心情離開這座被她重新命名為蛋撻的牧場的,順便還給蛋撻本尊帶回去了一大堆的新鮮牛肉跟羊肉,准備給它做好吃的烤肉沒有調料的那種。

  「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好。」早上的時候,瑞德敲響了米亞的門,見到了渾身都散發著我很開心氣息的米亞,驚訝的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小伙伴整個人都明亮起來了的感覺,這是他的錯覺嗎?

  「是很好,媽媽送了我一座牧場,以後我就可以帶著蛋撻一起去玩了。」米亞毫不掩飾自己的快樂,「你有空的時候也可以來玩啊,到時候我教你騎馬!」她開心的說。

  「牧場?」瑞德一臉驚訝,「是我想的那種牧場嗎?」

  他出生在拉斯維加斯,很長一段的一段時間裡面也生活在這個周圍都是沙漠的城市裡面。即使是後來去加州讀了大學,但鑒於各種原因,依然對農場和牧場這種東西沒有什麼真切的認知,所有的一切都僅僅存在於那些閱讀的資料上面而已。

  「就是你想像的那種牧場。」米亞點了點頭,把從櫃子裡面拿出來的烤爐填上了碳火,「今天給你介紹一種美食,炭烤小羊排!」

  突如其來的牧場打亂了她的計劃,米亞決定放棄原本的魚子壽司計劃,轉而料理自己從牧場裡面帶回來的好料。

  這些牛跟羊被牧場裡面的工作人員照料的很好。無論是肉質還是口感都非常不錯,是很不錯的料理材料。還有一些從牧場裡面拿回來的土豆番茄跟南瓜,放到一起烹制,味道真是棒極了!

  「哇哦」瑞德看著桌子上面已經開始冒油的羊排,發出了一聲驚嘆。

  無聊而又貧乏的生活讓這可憐的孩子連BBQ這種東西都沒有吃過,一直跟外賣還有各種面包牛排相伴度日,現在見到這種頗具原始氣息的烤制方式真是有點兒不習慣呢。

  可是那股濃烈的香氣卻偏偏不斷的往他的鼻子裡面鑽,都快要讓他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指了!

  「喵嗚喵嗚」蛋撻的聲音從桌子。

  「不行哦,蛋撻,你的烤肉還在烤箱裡面。」米亞低頭對它說。

  身為貓咪,蛋撻其實有很多的東西都是不能吃的。雖然說她可以不放調料給蛋撻吃一點兒碳火烤出來的羊排。但是米亞依然擔心這會給它造成不良影響。所以最後還是用烤箱處理了准備給蛋撻的食物。

  「喵嗷喵嗷」蛋撻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扒在了米亞的腰上,試圖用自己楚楚可憐的貓臉打動鐵石心腸的主人。

  可惜沒用。

  在健康問題上面,米亞是絕對不會對它讓步的!

  「吃多少烤多少,不要給蛋撻機會吃掉你剩下的烤肉。」狠心拒絕了蛋撻的撒嬌之後,米亞嚴肅的跟瑞德交待。

  蛋撻打不過她不代表打不過瑞德,要是它從瑞德那裡搶東西吃可就糟糕了。

  「啊?」緊緊盯著烤爐的瑞德抬起頭,一臉茫然。

  「我說你要小心蛋撻。」米亞看著他那個緊張兮兮的嚴肅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指了指已經跑到了瑞德腳邊的蛋撻。

  小家伙其實很聰明,知道從她這裡得不到想要的,就想著要彎道超車了。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食物的!」瑞德重重點頭,表示自己堅決不會給蛋撻機會從他的手裡面奪走任何一塊肉。

  「噗哈哈哈」米亞被他嚴肅認真的樣子給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蛋撻:喵喵喵?


第198章

  你們不要以為我聽不懂!

  「喵嗷喵嗷」憤怒的蛋撻撲到瑞德的腿上,把他的褲子給撓成了刨花的樣子。

  但即使如此,瑞德也沒有放棄手裡面的肉,他幾乎是塞到嘴裡一塊就往烤爐上面放一塊,完美的形成了一個良好的鏈接。

  反正他穿的厚!

  順便的,這個時候蛋撻的小羊排也烤好了,米亞忍著笑把從烤箱裡面拿出來的羊排放到窗口進行通風散熱,防止蛋撻的貓舌頭被燙到。

  大概是她被她給慣得,蛋撻這小家伙已經越來越有著向美食家發展的方向了,對於食物方面的事情特別執著,簡直比地盤還要嚴重!

  「你最近過得還順利嗎?」米亞把羊排夾到蛋撻的碗裡面之後問瑞德,「我是說你難得會在周末的時候有休息時間。」

  她一邊戳著小羊排一邊好奇的問。

  瑞德真的是很少會有固定的休息時間,很多時候他的休息時間都已經被加班給擠占了,這次居然難得的有了一個周末假期,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最近比較沒有那麼忙,我覺這無論是對社會還是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瑞德回答。

  工作少就代表著連環殺手少,不管是對誰來說,這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那個吉米瓊斯呢?你去查證了他的說法了嗎?」米亞提起來了另外一件始終讓她很疑惑的事情。

  她不覺得這位先生千裡迢迢的從拉斯維加斯跑到華府這裡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跟瑞德開個玩笑,這聽起來有點兒太不劃算了。

  「Yes,我請加西亞查證過艾麗薩裡斯本的消息,也通過JJ向了拉斯維加斯的警察局查詢過關於當地的失蹤人口事件,但是得到的結果讓我很困惑。」瑞德皺起了眉頭,翻動小羊排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讓他無法理解的事情。

  「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說嗎?」米亞也好奇了起來。

  能夠讓瑞德出現這種表情的事情,看起來就很不尋常啊。

  「當然,這沒什麼。」瑞德搖搖頭,「加西亞那邊的查詢顯示艾麗薩裡斯本的情況依然是生存狀態,前兩年結婚之後就一直在家裡面當全職太太,她的丈夫是一個賭場發牌員,經濟上面能夠支撐他們的生活。」

  停頓了一下之後,瑞德說到了讓他困惑的地方,「月初的時候她的丈夫向警方報案她失蹤,根據報告顯示她是在同學會結束之後回家的時候失蹤的。這個狀態一直維持到了吉米瓊斯來找我的前一天。但是第二天的時候她就重新出現了,根據她的說法是她只是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被車子撞到了,被人送到了醫院。因為一直處在昏迷狀態裡面,身上也沒有什麼證件才會沒有通知家裡。」

  說到這裡,瑞德眼睛裡面的疑惑更深了,這麼漏洞百出的借口也有人信?

  肇事車輛的主人應該不會那麼蠢的直接把這位女士給送到醫院裡面去吧?而且如果他真的把艾麗薩裡斯本給送到了醫院的話就說明他願意為本次的事件負責,那就更應該報警了。還有那些因為車禍問題產生的保險跟賠償之類的東西,怎麼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

  可是這些東西統統不存在!

  沒有醫療記錄,也沒有警方記錄,更沒有保險記錄。而且艾麗薩裡斯本也無法指出自己待過的醫院,也沒辦法說出撞了她的車子的車牌號,所有的一切簡直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的發生了。

  「警方推測她可能是因為別的事情而暫時把自己給隱藏了起來。但是原因未知,她堅持自己就是被車撞了。鑒於她並沒有做出危害社會的事情,警察也不能把她怎麼樣。」瑞德緊皺著眉頭,整件事都透露著一種古怪的氣息,讓人摸不著頭腦。

  「所以這是一個假警?還是說一個陰謀?」米亞咬著羊排,也皺起了眉頭。

  不是因為那個討厭的吉米瓊斯的。而是因為大清早上的就吃這麼油膩的東西有點兒不習慣。之前太興奮了以至於忽略了這件事情。

  想了想之後,她站起來去儲藏室翻出來一包酸梅湯的材料,洗干淨了丟進透明的燒水壺裡面開始煮。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太詭異了。」瑞德搖了搖頭,「摩根說這也許是艾麗薩裡斯本有了外遇。因為一些突發事件所以搞出來了報警事件。可是這又說不通吉米瓊斯來找我的事情。」他擰著眉毛,感覺這次的事情真是讓人完全摸不到頭腦,全是迷霧。

  「想不通就算了,他們在你的生活中沒有那麼重要。既然艾麗薩裡斯本沒有失蹤,那你就沒必要再去關注他們了。如果以後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他們還會來找你的。」米亞說。

  這件事情雖然充滿了各種古怪的疑點,但是真的沒有對瑞德造成什麼影響。甚至都沒有對拉斯維加斯的警局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最終只是被歸為了一場烏龍事件。雖然大家都是知道事實的真相不是艾麗薩裡斯本說的那樣。但是既然當事人跟當事人的丈夫都不介意了,也不想要說出真相,他們還能怎麼樣呢?難道要嚴刑逼供嗎?

  抱歉,拉斯維加斯每年的各種各樣的案件太多了,警力嚴重不足,真的沒時間去關注這種疑似跟出軌有關的案件。而且艾麗薩裡斯本本人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看起來還有比烏龍事件還好的解釋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是希望他們一輩子都不要找到我。」瑞德撇了撇嘴巴,對於這些曾經給他帶來了糟糕記憶的老同學們非常不以為然。

  即使他現在已經不再懼怕這些人了,可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過去的事情不代表不存在,他真是對這些人提不起來任何的好印像。

  「好吧,希望你的祝福對他們有用。」米亞聳肩,把水壺裡面燒開的酸梅湯倒在了杯子裡面,「你要冰塊嗎?」她問。

  這太熱了,配合著烤小羊排真是一點兒都不搭配!

  「要!」瑞德眼睛一亮,正覺得嘴巴發干呢!

  順便在米亞去冰箱裡面拿冰塊的時候自動自覺的到廚房把糖罐子拿了過來。

  他一直覺得米亞的習慣有點兒奇怪,在喝飲品的時候從來不用白砂糖這種大眾用品。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這種冰糖配合上她煮出來的東西味道更好。

  「你要幾塊?」他問正在從冰盒裡往外磕冰塊的米亞。

  「四塊!」米亞一用力,冰盒裡面的冰塊紛紛掉在了盆裡面,發出了一陣嘩啦啦的響聲。

  「可惜今天要出門,否則的話我們就能吃烤洋蔥了。」端著冰塊回來之後,米亞看著那一堆的生牛肉跟小羊排惋惜的說。

  在確定要出門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吃洋蔥跟大蒜之類的會在口腔中留下濃重味道的配料的。而燒烤這種東西,要是沒有洋蔥就會失色不少。

  「唔,我覺得沒有洋蔥也挺好吃的。」瑞德咬著筷子說。

  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訓練,他已經從原本的那個用不好筷子這種神器工具的手殘黨進化成為了一個使用筷子的高手,夾豆子都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洋蔥的問題,以前經常跟洋蔥圈還有甜甜圈作伴的家伙沒覺得這些東西有多好吃,倒是確實很方便。至少吃完了之後只需要把裝著它們的盒子跟紙袋扔掉就好,不必擔心手上會沾染一些黏膩的調料。哦,對了,還需要一瓶隨時隨地都能夠去除口氣的漱口水。

  「肯定是你打開洋蔥的方式不對,這東西不管是烤著吃還是炒著吃或者是做披薩味道都很棒。」米亞很不客氣的吐槽著瑞德那糟糕的廚藝。

  她真是挺想不通的,為什麼一個在烹飪的時候精確到分鐘,還會使用天平稱量調料的人做出來的食物居然會那麼難吃?按照常理來說這種考據非常認真的制作方法中誕生的食物即使是味道不夠好,但至少不會難以下咽吧?

  可是瑞德成功的打破了她的這種慣性思維,搞出來的食物味道真是一言難盡。怪不得他平時只會吃外賣,連牛排都懶得煎!

  當然,瑞德也有做的不錯的食物,比如說需要嚴格遵守材料跟添加劑的甜點類。雖然依然是沒有靈魂的感覺,但至少比他制作需要經過明火的食物要好多了。不得不說,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所以這是動手能力太差嗎?就像是他的佩槍,始終在佩跟不佩之間不斷徘徊?米亞有時候會忍不住在心裡面嚴肅的考慮這件事情。可事很快就會推翻自己的結論,瑞德在拼手辦的時候不但速度快,完成度也很高啊!

  只能說這真的是一個玄學問題,米亞根本就找不到一個准確的答案。

  倒是瑞德本人對此毫不在意,「那我們下次可以嘗試一下,你覺得我把它們切成什麼樣的形狀制作起來會比較方便?」

  他現在get到了一個新的技能,幫米亞切菜!

  這項工作讓他覺得自己的天賦或許不在槍上面,也不在搏擊上面,而是在刀具的使用上面!

  瑞德興奮的想起來了曾經看過的《殺死比爾》跟它致敬的那些電影們,感覺自己很有成為一個大師的潛力可以揮著刀干掉一個團隊的殺手的那種。

  嗯,真是想的有點兒多,既然都想到了《殺死比爾》了,怎麼就不想想人家電影裡面的那些角色沒有一個是會瞄准頭部卻打到腳的?肢體如此的不協調情況下,握著刀真的不怕戳到自己嗎?

  米亞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瑞德,連吐槽都懶得吐槽了。

  雖然瑞德很熱情並且很有自覺的在廚房幫忙。但是她不得不說,他切出來的那些蔬菜塊跟肉烹飪起來是真的很不方便,至少在火候上面著力很不均勻。所以他到底是哪裡來的蜜汁自信,認為自己會成為一個武術高手啊?

  「我覺得切成絲食物最容易做熟,但是這是一個具體食物具體分析的問題。所以我們現在就不要考慮它了,還是安心吃飯吧!」米亞露出了一個似乎是帶著光環的笑容,「嘗嘗這個牛筋,烤起來吃味道真是棒棒噠!」

  唉,還是不要去打擊瑞德的自信心了,難得的,他對一件事情這麼有把握。

  在吃完了一小盆的烤肉,又喝掉了一杯酸梅湯之後,兩個人總算是結束了早餐。

  然後米亞去給蛋撻制作零食,瑞德負責清洗餐具跟清理烤爐,結束了這些工作之後,兩個人才慢吞吞的下了樓准備去看電影。

  十點鐘開場,看完之後正好可以去吃午餐,然後繼續下一場,之後還能順便在電影院的周邊售賣處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看跟值得收藏的周邊產品買下來。

  「其實我覺得現在的懸疑電影都沒有什麼意思了,總是看到差不多中段就大概能夠猜到結局的走向,這讓我失去了不少的樂趣。」今天難得的換成了瑞德來開車。

  「希區柯克把能拍的東西都給拍完了,懸疑電影裡面能夠找到的元素他的電影裡面都有。除非是繞過他的電影理論,否則的話怎麼拍都是一個套路,別指望太高了。」米亞用手機刷著社交網絡,漫不經心的說。

  這位大神真是把一個類型片給拍到拍無可拍的地步,後來的人都是在走他的老路,還有什麼可期待的?

  除了拼創意之外,別的方面就不要期望太多了。真要是按照希區柯克的標准去挑片子那簡直根本就找不出來能看的,還不如去看FBI內部的案件卷宗呢!

  純粹的從娛樂電影方面出發會好很多,至少可以看的電影數量增加了不少。

  「所以我更喜歡科幻電影。」瑞德聳肩。

  相對於比較考驗智商的電影來說,他還是覺得科幻電影更有意思一些。未知的是恐懼的,但也是精彩的,無限的,誰知道未來會不會有一天人類真的能夠像是科幻電影裡面那樣走出地球,征服太空呢?

  「你的科幻電影標准可真是寬闊。」米亞扯了扯嘴角說。

  她真的是有點兒無法理解《星球大戰》這種電影到底是怎麼被歸結到科幻電影的範疇之內的,這片子明明就是非常唯心的太空歌劇好嗎?哪裡有科幻色彩了?

  「至少達斯維達用來維持生命的科技很科幻,而且還有飛船跟星系。」瑞德都不用看米亞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瑞德有時候也覺得挺奇怪的,米亞明明是社會學的學生,還輔修了一門會計學,為什麼會對科幻這種東西的劃分這麼在意?而且思維還非常偏向硬核科幻?

  「我只能說我們對科幻電影的認知真是太不同了,跟《星球大戰》比起來我寧願去看《2001太空漫游》,裡面的的很多東西還是很有道理的,而且也有一些東西實現了,要比揮著光劍打架靠譜多了。」米亞吐了吐舌頭,表示觀念不同,無法溝通啊!

  「從電影內容的角度來說,庫布裡克算不上是科幻電影導演。但是從電影學角度來看,他在自己的電影裡面運用了不少在當時的年代裡面非常尖端的科技。從這個方向來看,他又確實是一個科幻大師。」瑞德點了點頭說,「但是我其實還是最好奇一件事,登月的錄像帶到底是不是他拍攝的?」

  自從美國宇航員阿姆斯特朗在1969年登上月球之後,各種陰謀論就一直層出不窮,很多人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登上了月球。

  而庫布裡克,這個住在英國的美國人因為在1968年上映的那部《2001太空漫游》就成為了傳說中的登月「記錄者」。

  雖然不但是他自己,就連他的女兒都公開否認過這件事。但依然有很大一部分人對此進行了合理懷疑,瑞德就是其中的一個雖然他並不是一個陰謀論者,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此事的好奇。

  「這個問題恐怕你無法得到答案了,除非你親自去月球上面感受一下。」米亞翻了一個白眼,對於宅男的思想也是無語。

  這種問題根本就是無解的好嗎?當時又不能在電視上面直播整個過程,到底是真是假誰知道啊?

  「那我還是繼續關注NASA的賬號跟網頁吧。」瑞德搖搖頭。

  他不覺得自己會有這種機會,還是遵從一個普通公民的生活軌跡吧。

  兩個人很快就開車到了電影院,瑞德去停車,米亞則是去買了肥宅快樂水。

  「怎麼了?」買好了東西之後,米亞才發現瑞德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著一個方向。

  「我好像是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人。」瑞德有些不確定的說,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很重要嗎?」米亞好奇的問。

  「呃,一個通緝犯。」瑞德皺巴著臉說。

  「但是你現在找不到他。」米亞提醒他。

  周末的電影院人尤其多,除非對方一直待在剛剛的地方不動,否則的話瑞德是找不到那個人的。

  「沒錯,我找不到他。」瑞德同意。

  剛剛的那個人他只是看到了他的半張臉就消失在人流當中了,現在大概已經不知道走到哪去了,他確實是找不到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只看到了他的半張臉,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那個通緝犯。畢竟長得像的人有很多,沒有看到全臉之前他沒辦法准確判定。

  「我們去看電影吧。」他接過了米亞手裡面的冰可樂說。

  既然找不到也沒辦法確定就不要去管了。

  不過雖然這麼說,瑞德在看電影的時候依然是有些心不在焉,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思考如果對方是那個通緝犯的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連電影結束了都沒有察覺到。直到燈亮了起來之後才反應過來他錯過了《三十九節台階》的修復重映版本。

  「你還好嗎?」米亞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示意天才博士回神。

  「我沒事。」瑞德眯起了眼睛,有些不太適應突然之間亮起來的光線。

  「還在想剛剛的那個人?」觀眾們還在往外走,米亞也不著急跟著他們一起往外擠,坐在瑞德旁邊好奇的問。

  瑞德很容易因為精神過度集中而陷在一件事情裡面,以前就發生過這種事情,現在遇到了這種讓他困擾的人再次進入這種狀態也不奇怪。

  「我覺得有點兒不太對勁兒。」瑞德有些困惑的說。

  那個通緝犯的罪名是爆炸。在過去的六年時間裡面,這個叫做喬治西比爾的男人制造了超過三十起的爆炸案。退役之後這個曾經優秀的拆彈士兵就成為了一個讓別人頭疼的爆炸狂魔,不斷的在各地制造著各種爆炸,到目前為止,已經造成了七人死亡,四十三人受傷,其中因此致殘的就有二十五人。

  這樣的人,出現在人口聚集地的電影院,給瑞德的感覺真的不好。即使他不能確定那就是喬治西比爾。

  但是這又跟他一貫的作案方式不同。

  喬治西比爾最喜歡的是給警察局郵遞炸彈,他喜歡裝作郵遞員將那些炸彈交給警察。然後在距離不遠的地方看著這些人因為炸彈爆炸而痛苦的哀嚎。在過去的六年裡面,他的這種習慣從未改變過。

  這也是瑞德為什麼會懷疑自己見到的人是否真的是喬治西比爾的原因。

  正如連環殺手的作案在很多時候是有軌跡可尋的一樣,大多數時候那些縱火犯跟爆炸案的罪犯也會遵循自己的一貫習慣,在舒適區內進行作案。

  而電影院,很明顯的不在西比爾的舒適區之內,也不在他的行為軌跡裡面。

  可他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這種困擾始終讓瑞德緊皺著眉頭,連離開座位都是比米亞拉著走的……

  「轟」一聲巨響響起,放映廳震動了起來。


第199章

  「啊」剛剛直起身體的米亞差點兒被一個掉下來的水泥塊砸中,趕緊躲開。一個站不穩,直接摔進了同樣站不穩的瑞德懷裡,兩個人倒在了電影院的椅子上面。

  「咣」一聲巨響,放映廳的門前砸下了一塊還露著鋼筋的水泥塊,堵住了他們的出路,天花板開始搖搖欲墜。

  「趴下!」米亞反手一扯,拉著瑞德躲進了放映廳的椅子底下。

  水泥塊相互撞擊的聲音跟重物壓彎金屬的聲音連續響起,伴隨著一陣足以嗆死人的灰塵,把兩個人給埋在了電影院的椅子底下。

  「好疼……」烏漆墨黑的環境裡面,瑞德咧著嘴巴抽涼氣。

  他摔倒的時候背部正好砸到了椅子的扶手,劇烈的衝擊讓他的後背就像是被錘子給重重的敲擊過一樣,真是痛的快要讓他暈過去了!

  「你哪裡痛?」米亞很慌。

  現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知道他們會在這裡被埋多久才能被救才出去,要是瑞德出現了什麼嚴重的傷情的話就慘了!

  「後背,大概是被撞到了,但我想我還能移動,應該是沒有傷到頸椎……」過於緊張的瑞德開始滔滔不絕的念叨起來了自己曾經學過的那些醫學常識。

  「我看一下,你不要動。」米亞艱難的在窄小的空間裡面移動著手臂。

  他們現在被困在電影院的椅子亂動,生怕隨便動一下就會導致椅子上面的建築碎塊跌落下來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所以她就只能慢慢的挪動,幅度還不能太大。

  「我好像聞到了酒精的味道……」瑞德喃喃自語,覺得自己是不是因為身體太疼了以至於出現了幻覺。可問題是就算是出現幻覺也應該是在眼前吧,為什麼會是鼻子這個位置?

  「因為我在用酒精凝膠擦手。」米亞的聲音有點兒無奈,不是幻覺啊斯潘塞!她長期在口袋裡面裝備酒精凝膠的事情你都忘干淨了嗎?

  「哦。」瑞德乖乖的哦了一聲,不說話了,然後感覺到一只冰涼的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裡面,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這裡疼嗎?」那只手按在他後背的皮膚上面施加壓力,手的主人在移動位置的時候不停的詢問著。

  「沒有傷口,也沒有骨頭突出,後面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你現在會這麼疼可能是撞的太狠了,肌肉組織出現了挫傷。」米亞艱難的用單手給瑞德做了一個觸診之後說。

  沒有被尖銳的物品給扎到真是太幸運了!

  「我現在給你的腹部做一個按壓,如果有哪裡痛的話趕緊說出來。」搞定了後背之後,米亞把手放到了瑞德的肚子上面。

  這個時候最怕不小心撞到不該撞到的地方,瑞德受傷最嚴重的地方在側腰部分,這裡很危險。要是來個脾髒受傷什麼的,簡直就是災難了!

  「這裡有痛感嗎?」米亞繼續自己的詢問,心裡面祈禱可千萬別出現問題。

  「沒有,但是如果你再按下去的話,我可能就會把早上吃的東西給吐出來了。」難得的,瑞德在這種環境裡面居然還能說出這麼幽默的話。雖然他齜牙咧嘴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兒面目猙獰。

  「你可真是樂觀!」米亞沒好氣的說,都不想要對瑞德的這種情況說什麼了。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能說出來這種話。果然FBI的探員就是見多識廣吧?

  「我也不想要樂觀,但我發現除了樂觀之外我真的什麼都不能做。」瑞德也想嘆氣。

  他跟米亞現在基本上就是一個被卡著的狀態裡面,想要動一下都很難。因為在沒有光線的地方他們沒辦法確定往哪個方向移動不會讓自己受到二次傷害,現在可不是碰運氣的時候。

  「我的包完蛋了,你包裡的手機還能用嗎?」米亞沉默了一下說。

  她摔倒的時候背在身上的包直接被一塊落下了的水泥塊給砸到了。要不是當時她的速度快的話,恐怕她現在的下場就跟那只被砸成泥的包一起跟水泥地相親相愛了。

  「我不知道,它現在被掛在了椅子的後邊。」瑞德一臉痛苦。

  米亞的包被砸成了一團泥,他的也沒有好到哪去。當時他被晃的向後彎,包直接滑了下去,結果好像是掛到了椅背,導致了現在那條背帶勒的他的胸口都要出現勒痕了!

  「你別動!」米亞趕緊按住了蠢蠢欲動的瑞德,自己動手在他胸口的背包帶上摸索著,試圖找出扣帶。

  「沒用的,扣帶已經被我放到了最大的程度。」瑞德不得不打斷了米亞的行為,說出了一件慘痛的事情。

  他個子太高了,以至於在背著這種郵差包的時候從來都是把帶扣給卡到最松的地方的,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現在整個帶子好死不死的卡在他胸口,連挪動手臂把它給搞出來都很困難。

  我太難了!瑞德側臥在地上,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他現在真是動一下身體都感覺後背疼的想要抽涼氣,更不用說是換個姿勢把帶子從自己的身體上挪開。而且周圍還有一堆的障礙物,他想要換姿勢也換不了啊!

  米亞:「……」

  米亞也不想要說什麼了,瑞德這個慘狀真是聞者流淚。

  「你真的應該感謝我的被迫害妄想症。」最終這個慘遭死神光環附體的姑娘嘆了一口氣說。

  「什麼?我一直以為你那是PTSD!」瑞德下意識的反駁,完全沒有注意到米亞在黑暗中朝著他的方向瞪了他一眼。

  在她這裡那就是被迫害妄想症!

  「重點在於因為這個毛病我在身上裝備了很多東西。」米亞都懶得在這種情況下跟瑞德辯駁了,在口才上面她拜服了還不行嗎?

  出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要是還不把自己給武裝的嚴嚴實實的話那就是傻!

  手機這種東西如果在被人襲擊或者是綁架的時候還會掉鏈子。但是首飾這玩意兒就安全的多,也不是那麼引人注意。

  就比如說她耳朵上面帶著的小耳墜,看起來像是編織的小籠子。但實際上這東西被拉開之後就是很好的武器,絕對會讓被它勒住的脖子斷掉!再比如說她常常把頭發直接用發夾給夾住或者是采用發簪給挽住。無論是哪一種裝飾,都經過了非常細密的改裝。

  現在她就把頭上的發夾拿了下來,用指甲從中間的縫隙撬開,從裡面拿出來一只窄的不能再窄的小刀片。

  「不要動,戳到你我不負責。」米亞重新摸索到了瑞德的胸口,開始用那個小小的迷你刀片割帶子。

  一邊割還一邊吐槽,「你買的這個包什麼什麼牌子的?為什麼皮子這麼硬?還這麼多層?」

  換了一個包的話,割了這麼長時間都已經斷掉了,結果瑞德的這個包可倒好,居然是多層的,還是經過處理的那種非常有韌性的皮帶,簡直都讓米亞想要破口大罵了。

  瑞德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有時候質量太好也會造成困擾的。他開始考慮自己以後是不是還要繼續購買這個牌子的包,心理陰影真的很大啊。

  「撲」隨著包袋被割斷,瑞德的包脫離了桎梏,掉到了椅子後面,讓這個被勒住了很長時間的年輕人終於松了一口大氣,連後背都感覺沒有那麼痛了。

  但是現在怎麼拿到那只包又是個問題。

  距離兩個人太遠了,本來就被卡著這裡動不了,手也沒那麼長,怎麼拿?

  「真是的,極限求生都沒有我們慘。」米亞伸著手在瑞德的背後一陣嘗試,最終還是敗退了,「它到底距離我們有多遠?」

  說好的是在椅背後面呢?

  「我不知道。」瑞德嘆氣。

  兩個人被這個位置給卡的死死的,只能使用一個方向的手臂,緊緊貼在一起的情況讓他們連翻個身都做不到,跟被埋在棺材裡面的情況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想到這裡,瑞德把米亞往自己的懷裡面摟了摟。他希望這種相似的環境不會讓米亞回憶起自己那些糟糕的記憶,至少現在有人陪著她,她不是一個人孤獨無援的被埋在地下。

  米亞:???

  都貼在一起了還使勁兒?難道瑞德以為這樣就能讓她伸出去的手臂變得長一點兒嗎?

  行吧,她在心裡面嘆氣,又伸手嘗試了一下。可惜,依然沒戲。

  等等!

  「瑞德,你翻下身。」她敲了敲瑞德的胸口說。

  瑞德:「……」

  我要是能翻的話早翻了啊。

  「整個人翻不了,我們可以半個翻啊。」米亞提醒他。

  雖然一個人翻身可能有點兒困難,空間不夠。但是兩個人抱在一起的話,翻半個身還是能夠做到的,這樣他們就可以更好的用手臂了。

  那條縫隙實在是太窄,否則的話,米亞覺得完全可以運用一下自己的腿來做這件工作。對於它的長度,她還是挺有信心的。

  瑞德:我果然是被這種突發狀況給撞暈了腦子,居然沒有想到這件事情!

  他一個人翻身的話還要考慮到米亞占據的位置,只能半轉過去。但是兩個人一起轉,就是一個人在上一個人在下,用起手臂來就方便的多了。

  「算了,還是我來吧。」米亞看著瑞德疼的直抽氣的樣子,覺得還是她在

  就瑞德這個樣子,加上她的體重,他那可憐的後背能受得了嗎?

  瑞德滿臉羞愧,他真是太弱了。要是他再強壯一點兒的話現在就不會受傷了,也不會壓在米亞那個比他還要瘦的身板上面了。

  這次之後我一定要把自己給練的強壯一些!他在心裡面下了決定。

  「我拿到了!」翻過身之後,手臂的利用率就上來了,瑞德很快就摸索到了自己的包,把它拖到了身邊。

  「呼,那我們翻回去!」米亞收回自己沒有找到包的手,松了一口氣。

  雖然瑞德很瘦,但是他高啊!超過一百六十磅的體重壓在身上,換了誰都不會好受的!

  「OK。」瑞德回答,兩個人又重新翻回了原來的位置,解開了包扣,拿出了手機。

  「謝天謝地,它還是完好無損的。」米亞感慨了一聲。

  這可真是不容易的事情。

  智能手機實在是太脆弱了,以至於她不得不在使用它們的時候輕拿輕放。這讓她懷念起來了自己學生時代的諾基亞,那是多麼堅強的品質啊,摔成了零件撿回去拼一拼還是能用的!

  「但是信號好像不太好。」瑞德開機之後迅速撥通了摩根的電話,可惜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

  「有就不錯了,還要求什麼信號?」米亞嘆了一口氣,這種時候能夠聯絡外界就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否則的話還不知道外面的人什麼時候會發現他們被埋在這裡。萬一要是當做了垃圾被清理了那才叫慘!

  「我試試看。」米亞接過了電話,重新撥通,舉著它往外移動。

  她記得倒下來的時候她的位置更加接近外面一些,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Hello?」幾次嘗試之後,電話終於被撥通了。

  「摩根。」米亞冷靜的對這距離自己一個手臂遠的電話喊了一聲,「不要說話,聽我說。」

  她打斷了摩根因為聽到瑞德的電話裡面傳來的女聲而產生的疑惑。好不容易電話終於通了,她可不想要浪費時間。

  「我跟瑞德現在被困在電影院裡面,」米亞說了個名字跟放映廳的號碼,「這裡發生了爆炸案件,信號很糟糕,隨時會斷,我們很擔心接下來的事情。而且瑞德受了傷,雖然暫時沒有什麼問題,但我想他需要一個詳細的檢查。」

  說忘之後她才嘗試著把手機往這邊挪動。但可惜的是,瑞德才剛剛說出喬治西比爾的名字,電話就掉線了。

  「……該死的信號!」米亞罵了一句,氣的想要摔手機,但是為了避免救援隊伍的人來臨的時候找不到他們,還是默默的把手機放到了距離自己遠遠的地方。

  瑞德:行吧,你高興就好。

  他現在真是大聲說句話都覺得疼,還是不要跟米亞討論手機歸屬的問題了。動了動手臂,把米亞又摟緊了一些。難怪那麼多人都喜歡在睡覺的時候懷裡抱人,這種安定感確實有效的緩解了他因為身體疼痛帶來的焦慮。

  他在米亞的脖子邊上蹭了蹭,感覺後背好像不是那麼疼了。

  米亞眨了眨眼睛,瑞德好會撒嬌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疲倦跟寒冷搞得兩個人都要昏昏欲睡了,瑞德的電話響了起來。

  「滴滴滴」電話在地上跳動著,米亞伸出手去按住了通話鍵。

  「你們不要動!」電話那邊傳來了摩根暴躁的聲音。

  本來好好的假期,他正准備跟新任女友約會呢,結果就接到了瑞德的電話,還是他的女朋友打來的求助電話,簡直暴躁死了好嗎?

  被嚇了一跳的摩根幾乎是在那邊的電話掉線之後就立刻撥通了霍奇納的電話,請求支援。

  來到電影院的所在地之後才發現現場的情況有多麼的慘烈,到處都是刺鼻的硝煙味道,救護車跟消防車還在不停的工作著,一個一個的傷者跟死者被抬出去……幾個BAU成員的心情越來越焦慮。

  瑞德怎麼樣了?他該不會也被砸傷了吧?

  「我們得確定他們的位置!」霍奇納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就嚇人。

  現在現場已經是一堆廢墟了,如果不能確定准確的位置而隨便亂挖的話,誰知道會不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我來打瑞德的電話。」摩根掏出手機,撥通了瑞德的電話。

  大概是米亞放置電話的地方真的很不錯,這次的信號沒有糟糕到之前的樣子,很快就接通了。

  「……保持你們現在的狀態,我們現在正在外面准備進行挖掘……」摩根的聲音從電話裡面傳出來,斷斷續續的,但幸運的是沒有掉線。

  「看來我們也不算是太倒霉。」米亞在通話結束之後把手機塞給了瑞德,讓他點開手機裡面的音樂來給挖掘隊伍做定位。

  「Unbeldi,vedreo.

  Levarsiunfilodifuo

  Sullestreofdelare

  Epoinaveappare

  Epoinaveebianca……」

  高亢的女聲在一片廢墟當中突兀的響起,米亞眼神詭異。

  《蝴蝶夫人》?認真的嗎?她怎麼從來沒有發現瑞德居然會有喜歡聽歌劇的愛好?他的摯愛不是讀書嗎?

  「……我弄錯了!」瑞德手忙腳亂的想要把手機給調回去。但很可惜的是環境不允許,他一只手臂剛剛搞出來音樂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現在想要切換就更不容易了。

  「挺好聽的。」米亞悠悠的說。

  雖然故事不敢恭維,但是歌劇本身的水平卻無可挑剔,歌手也很棒。

  瑞德最終還是放棄了跟自己的手機繼續奮鬥,反正也是那樣了。聽都被人聽到了,再換下一首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而且接下去也是《蝴蝶夫人》,米亞既然能夠聽出來一首,當然也能聽出來第二首,根本就沒有換的必要,他干脆自暴自棄了。

  挖掘機很快就開始了工作,在瑞德的《蝴蝶夫人》套餐當中轟隆隆的折騰了起來。

  廢墟裡面的兩個人瑟瑟發抖,抱的更緊了。

  這種時候誰知道會不會掉下來一個石塊什麼的?萬一要是被砸到了多慘啊!

  雖然有椅子在上面遮擋著,可是上面也是壓了不少的東西。萬一要是不堪重負的砸下來怎麼辦?

  考慮到他們連這種爆炸慣犯都能遇上,這運氣真的是不怎麼樣啊!

  於是等到挖掘機小心翼翼的把兩個人周圍的空地清空,一堆人直接徒手把兩個人給挖出來的時候就見到了兩只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小兔子組合。

  可不就是小兔子組合嗎?無論是瑞德還是米亞,都不是那種攻擊性強的長相。甚至跟很多人比較起來這兩只還挺軟,加上兩個人都是瘦削的體型,在這種情況下看起來就格外的可憐,還是楚楚可憐那一掛的,簡直跟他們本身的人設大相徑庭。

  「好像有哪裡不對?」過來幫忙的艾拉冷艷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

  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眼前這兩個人有種怪怪的感覺,可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奇怪。

  霍奇納看了艾拉一眼,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

  他想到了米亞凱恩小姐曾經的輝煌戰績,跟現在的情況對比起來當然會覺得違和啊!

  可是這是別人的私事,而且也沒人規定一個有著強大武力值的女孩子不能有脆弱的時候吧?再說了,水泥質地的建築塊可不是棺材這種木制品,用拳頭能夠砸出來窟窿,這東西,要是真的上了拳頭也只能是自己倒霉了吧?

  他默默的跟摩根走到坑邊,用力的把變形了的椅子給掰開,從裡面把米亞跟瑞德拉了出來。

  「嘶」被拽出來的瑞德疼的抽了一口氣。

  「你還好嗎?」JJ見到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趕緊問。

  「不是很好,但還挺得住。」瑞德疼的扭曲了臉龐。

  懷裡面的大型抱枕沒了之後好空虛,連之前消失的疼痛都重新出現了!

  「你們需要醫生跟詳細的檢查。」JJ看了一眼同樣臉色不怎好的米亞說,把兩個人帶到了救護車旁邊。

  「你們找到了喬治西比爾了嗎?」在被醫生檢查的時候,瑞德還沒有忘記自己看到的那個通緝犯。

  他懷疑本次的爆炸事件就是這個男人做的!

  「還沒有。」JJ搖了搖頭,「接到你的電話之後我們就開始了搜索,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他。加西亞現在還在調閱這附近的攝像頭,嘗試找出他的去向。」

  想要找到一個有著豐富的作案經驗的慣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喬治西比爾在偽裝上面的手段非常高明,這是一件艱難的工作。

  「吉迪恩現在還在英國,要到明天才能回來,我已經從其他部門那裡調來了喬治西比爾的卷宗,剩下事情將會由BAU小組接手。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確定自己的身體健康,沒有因為這次的事情出現什麼問題。」JJ最後總結。

  瑞德跟他的女朋友真是夠倒霉的了,出來看個電影都能遇上通緝犯作案。她忍不住憐憫的看了兩個人一眼,在心中嘆息。

  米亞:喵喵喵?


第200章

  難道我的死神光環被發現了?米亞看著JJ那奇怪的眼神,不禁沉默了一下,思考起來了這個問題。

  可是跟BAU小組比起來我的光芒要小的多吧?

  她忍不住想想起來了當初瑞德被搞得慘兮兮的樣子,頭破血流還受傷嚴重,那時候他可是養了好幾天才讓自己恢復過來,向來難得休假的FBI探員居然有了好幾天的假期,真是讓人震驚。還有那位長相冷艷的艾拉,聽說她前段時間被人在家中襲擊,受了重傷,還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到現在依然處在一種真PTSD的症狀當中,每到一個地方都會預先檢查一下房間內是否有人在躲藏。

  這些事情還是她上次去FBI大樓做筆錄的時候知道的,順便還聽說了JJ在辦案的時候曾經跟罪犯對射,差點兒就被對方給直接射爆腦袋,雖然最後沒有被爆頭,但是依然吊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手臂;還有霍奇納,在成為側寫師之前是個檢察官,因為拒絕向某些人士妥協被犯人家屬雇佣的人士襲擊過還不止一次的那種;吉迪恩這個老資歷的側寫師就更不用說,遭受的事情足以寫成幾本書發表。

  不過也是這件事情讓米亞發現其實FBI探員們要比普通人更加八卦。大概是因為經歷的事情太多,壓力太大的關系,這些人八卦起來簡直都是沒有底線的,怎麼深刻怎麼來,坐在那裡一下午的時間就足以讓米亞在腦子裡面構思出來幾個完全可以在好萊塢搞成一個系列的電影了,或者是電視劇?

  總而言之,她發現FBI大樓真是一個寶庫,不僅僅是裡面存在的那些案件卷宗跟各種證物,還有裡面的最寶貴的財富探員們。所以她想要加入這個機構的心願更加強烈了,平時沒案件要忙的時候完全可以去存放卷宗的檔案室裡面消磨一下時間順便跟同事們八卦一下,日子過的豈不是美滋滋?

  真是想的太多了,就吉迪恩的那個態度,怎麼可能放著這麼一個高危人物坐在辦公室裡面悠閑的喝茶?

  這位資深探員自從有了把米亞給招進FBI的想法之後,就一直密切的關注著這姑娘。比如說她在殺傷性武器上面的購買跟公開場合持槍證之類的申請。這讓吉迪恩本來就繃的緊緊的神經更加緊張了,總是擔心這妹紙在有著嚴重心理創傷的情況下會做出來什麼反社會的事情。畢竟她身邊發生的各種倒霉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兒。

  尤其是前段時間跟某位FBI合作的心理醫生交流之後這種濃重的危機感就更加嚴重了,他總感覺要是不盡快的把米亞給招進來的話遲早要出事!

  這不是他在胡思亂想,而是有事實根據的。一個正常人,正常的大學生,誰會閑著沒事去申請公開場合持槍證?還不是隱匿的那種,這聽起來就讓人很想要炸好嗎?聯系其之前這姑娘的經歷,他真的是很難不多想。

  但現在的問題在於已經不是他想不想的事情了,BAU小組自帶的尋找並且吸引連環殺手光環跟米亞那個死神光環似乎是疊加在了一起,讓事情一路朝著各種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了。

  比如說吉迪恩就在這種變異了的光環當中因為倫敦機場的一樁恐怖襲擊而不得不停留在當地。即使是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回到美國。這種情況下他就算是想要對米亞施加什麼影響都做不到。

  所以最終就是霍奇納陪著兩個人去了醫院JJ要留在這應付聞風而來的記者跟媒體們,艾拉對醫院有心理陰影,摩根還要負責後續事件,就只能他來做這件事情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的瑞德並沒有傷的很嚴重,骨頭跟內髒都沒有受到傷害。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因為遭受到了重創的關系被霍奇納給勒令休息了。就這幅被摧殘過的竹竿樣子,要是不讓他回去好好休息的話,霍奇納真的懷疑在工作的時候瑞德會直接暈倒給他看!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除掉了瑞德之外的一堆的人去搞定喬治西比爾這個爆炸狂魔的事情。反正已經有了確切的嫌疑人了,BAU小組的負擔大大減輕,剩下的事情就是做行為軌跡分析,這種事情可以靠著視頻會議來解決,用不著瑞德天天撐著受傷的身體來上班繼續摧殘自己。他要是好好的在家裡面修養兩天的話,上班的時間會更快的。

  「你這種情況多睡多吃多休息,很快就能上班了,所以晚上就不要熬夜了。」把瑞德給扶到了沙發上之後,米亞對他說。

  只要不亂動用力,瑞德這種程度的肌肉傷還是挺容易恢復的,幾天就會好了。不過熬夜有害健康,瑞德的作息時間一直都不怎麼規律,這點需要注意。

  「米亞……」躺在床上的瑞德眼睛隨著忙碌的米亞不停的轉動,終於在她就要離開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米亞奇怪的問,現在的瑞德看起來顯得特別的脆弱,比之前遇到吉米瓊斯的時候還要脆弱,他的眼睛裡面全是彷徨跟不安,似乎是找不到歸途的迷茫小綿羊。

  「我知道這很突兀,」對上了米亞詢問的眼睛,瑞德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猶豫著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我看起來不太可靠,而且不善於跟人接觸,性格古怪孤僻,還有些自閉……」緊張讓瑞德又開始了滔滔不絕。

  但是這次他滔滔不絕的方式變成了歷數自己身上的缺點。

  「斯潘塞!」米亞頭一次打斷了瑞德的話,「說重點。」

  今天的瑞德不正常!

  不對,應該說最近的瑞德都不太正常。自從出了吉米瓊斯那件事情之後,這家伙就好像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情緒裡面,一直都沒有掙脫出來,這是爆發了嗎?

  「我我我,我想說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也許我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伴你,也許我沒辦法在你逛街買衣服的時候給出足夠的意見,也許我其實不是一個完美的男朋友。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被打斷了話語的瑞德僅僅只是停頓了一瞬間,就重新開始了自己快速不絕的話語,似乎是想要靠著這種飛快的語速讓米亞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

  這種矛盾的心理也是讓人絕望。

  不過很顯然的,米亞之前就能跟總是使用超級語速跟人溝通的瑞德相處良好意味著她現在依然能夠良好的接收來自於這位先生那仿佛是機關槍一樣的語速中蘊含的內容。

  「女朋友?」米亞揚了揚眉毛,對於瑞德的這個問題不置可否,「你確定你對我產生的感情不是依懶性嗎?」

  她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看不出來瑞德本身就有著嚴重的心理障礙。

  雖然他一直沒說,而且在提到自己的家庭的時候總是含糊其辭。但這些東西配合著他平時的行為方式跟一些想法已經足夠米亞推斷出來瑞德的成長過程恐怕不是很順利,就更談不上什麼幸福了。

  米亞猜測他應該有個糟糕的童年,父親跟母親都有一些問題,導致了他從小就生長在一個被忽略的環境裡面。也許這這種事情對於那些粗心大意的孩子們來說沒有什麼問題,甚至可能因為家長的忽視而更加開心。因為他們的行為不會遭到阻止跟否定。可是對於瑞德這種神經纖細敏感的人來說,可以想見他的童年生活會什麼什麼樣子,那肯定不會什麼愉快的經歷。尤其是他還這麼聰明,比普通的小孩子更加早熟。這些一件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因素組合起來,已經足夠任何一個敏感脆弱的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受到嚴重的心理傷害。

  米亞很難想像這種情況下的瑞德居然依然是一個心向光明的人,這實在是是太難得了。

  可是同時的,她也覺得瑞德缺乏父愛跟母愛。對於那些對他好的人,他會不自覺的產生一種依賴性。就像是他對傑森吉迪恩這個老牌FBI側寫師的態度,那基本上不僅僅是對待老師的態度了,更像是對待一個父親的態度。

  所以她不能確定瑞德對她的這種感情到底是依賴性還是別的,「而且你能確定這不是吊橋效應嗎?」米亞又提出了一個問題,直接讓瑞德呆滯了。

  米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夠狡辯了?

  「不,不是……」他結結巴巴的否認。

  「不是什麼?」米亞反問。

  不是依賴性還是不是吊橋效應?

  咦咦咦,她這個調戲瑞德的語氣是不是有點兒不對?米亞深切的自我反省了一下。

  「都不是!」瑞德一天都沒有跟米亞對上的腦回路終於接軌了一次,非常有力量的否認了她的說法。

  「如果是依懶性的話我有更好的選擇,JJ跟艾拉都是很可靠的女性,我在工作中受到了她們不少的幫助,認識她們的時間也更長,就算是要依賴我也會依賴她們!」瑞德漲紅著臉說。

  才不是什麼依賴性!而且有什麼可依賴的啊?雖然米亞的餐桌總是很豐富,可是他明明喜歡的不只是她的餐桌,還有跟她相處時候的輕松跟愉快啊!

  「也不是吊橋效應。」他開始了否認二連,「要是我身上會發生這種事情的話,那麼早在寵物店遇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就應該先吊橋一下了!」瑞德十分認真的否認著。

  「難道不是因為我當時太凶嗎?」米亞摸著下巴,回憶著瑞德當時的反應。

  「你現在也很凶啊。」瑞德脫口而出。

  米亞什麼時候不凶了?她明明一直都很凶好嗎?溫柔只是她的表像而已,本質她其實比蛋撻凶殘多了!

  「是嗎?」米亞笑眯眯的靠近了沙發上面的瑞德,突然之間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臉,「我哪裡凶了?」

  這家伙,怎麼總是不長記性呢?說一個女孩子凶是想死還是想死?而且她這麼溫柔,他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她凶的?瞪著眼睛說瞎話嗎?

  「你哪裡都凶。」瑞德委屈巴巴的說。

  他都是一個傷員了,要是不凶的話現在明明是應該給他一個溫柔的親吻好嗎?

  「但是就算是你再凶我也喜歡你!」瑞德突然抱住了米亞,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面。

  他喜歡看著米亞生機勃勃的樣子,就算是凶巴巴的也好看!

  「很喜歡,很喜歡!」瑞德說的很慢,但是卻很有力,似乎是在證明著他真的不是因為什麼亂七八糟的原因才會提出想要讓米亞當自己的女朋友。

  「我們嘗試一下好嗎?時間會證明很多東西的。」瑞德學著蛋撻的樣子在米亞的肩膀上蹭啊蹭,細軟毛絨的發絲在她的耳邊亂竄,蹭的她心裡面都開始發癢。

  有句話說的其實很有道理,智商高的人其實不是情商低,他們只是懶得在自己不在意的人身上浪費自己的精力而已。

  瑞德也是這樣。身為一個站在智商鏈頂端的天才,即使是他因為過往的經歷而導致了性格有些自閉,但這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明白。或者說他的成長經歷迫使他過早的了解了社會殘酷的一面。

  就如同很多討厭社交行為的人其實是真正的社交高手一樣,不是不會,只是不想。

  當一個天才非常認真的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他就會爆發極大的能量。

  瑞德的腦子裡面幾乎是瞬間蹦出來了過去一段時間裡面看過的所有關於感情方面的書籍,那些文字在他的腦子裡組成了一段一段非常具有蠱惑性的話語,順著他的嘴巴說了出來。

  別以為宅男什麼都不懂,實際上他們了解的東西要比那些所謂的上班族跟精明們還要多,這點看萊納德跟霍華德他們就知道了。瑞德因為自身經歷的關系平時很少把精力放在這方面不代表他就什麼都不知道,只要他想,還是能夠瞬間從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變成一個心機boy的。

  別懷疑,人類本能這種東西有時候還是有點兒說服力的,至少在瑞德身上是這樣。或者說他在今天以前就在考慮這件事情。但鑒於某些原因,之前他一直在猶豫這件事情。因為太多的困擾讓他沒辦法做出決定了,首當其中的就是他媽媽的精神疾病。他是黛安娜的兒子,也對精神病症很了解,有非常大的幾率他是會遺傳這種精神疾病的。

  被精神分裂控制的黛安娜給他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陰影,他害怕某一天的自己也會變成跟母親一個樣子,然後被伴侶給遺棄掉。

  黛安娜不聰明嗎?她不博學嗎?答案當然是否定,她聰明睿智並且美麗。可是這麼一個近乎是完美的人卻因為精神分裂而變成了一個讓人心碎的人,有時候她甚至都不記得瑞德的存在!

  這種極端的恐懼是瑞德始終跟別人保持距離的一個重要原因。

  可是他現在不想要保持了。如果他自己不踏出那一步的話,他永遠都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人生實在是太過短暫,也許明天他就會因為意外而死去,在那之前,他不想要留下遺憾。

  他想要讓那道光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她是如此的溫暖而又讓人眷戀,他確定世界上不會再有一道如此吸引自己的光芒了。所以他最終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試圖將這道光牢牢的抓住。

  而且這次沒有蛋撻這個小妖精來搗亂,瑞德又成功的學到了它完美的胡攪蠻纏精神……

  「……所以你那時候是說真的?」梅根張大了嘴巴,似乎是有點兒不敢相信米亞最終真的跟那個天才博士搞到一起去了。

  之前她還覺得這是妹妹在敷衍她搞出來的擋箭牌呢,沒想到隔了這麼長時間之後居然變成真的了?

  想到她之前的心路歷程,梅根覺得她或許應該去輔修一門心理課程,妹妹的心態真的是太難理解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米亞大言不慚的反問。

  她一直很喜歡瑞德的啊,雖然這個喜歡跟那種喜歡不太一樣。可是她對瑞德有好感是事實,這種好感發生變異轉變成為情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雖然她覺得自己當時可能是被瑞德的撒嬌給搞得有點兒迷糊。可是他自己不都說了先嘗試一下嗎?不合適又不是不能分手,有什麼好驚訝的啊?梅根真是喜歡大驚小怪!

  「你好像確實很少說假話……」梅根陷入了沉思當中。

  她妹妹的確很少說假話,因為她在說某些話的時候很含糊,完全可以按照不同人的想法解讀出來不同的意思。這種才能真的很適合去當政客……

  「是吧?我是個誠實的人。」米亞聳聳肩說,完全沒有自覺自己一點兒都不符合她說出來的話。

  梅根在某種程度上說的其實沒錯,米亞確實很少說假話,她大多數時候都是用偷換概念跟直接做來表達自己的意見的。因為一個謊言要用一百個謊言來圓,實在是太麻煩了。

  梅根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像是在判斷米亞說這句話的心情是不是認真的。但是卻只在她臉上看到了一臉自然。

  「你是個誠實的人。」梅根最終敗退了。

  好像米亞自從搬到那棟奇怪的公寓之後性格就越來越奇怪了,現在居然已經能夠如此自然的說出這種話。難道她將來真的打算成為一個政客?

  自我感覺本身是法律專業的梅根覺得自己的臉皮都沒有這麼厚,能理直氣壯的說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屬性,她妹妹確實是很有潛力。

  好像也不是不行?她的想法很自然的拐了一個彎。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美國學法律的人,極少數的成為了總統,少數的成為了政客,大多數成為了律師。

  一個法學生,最終的歸宿基本上也就是這幾種了,不考慮轉業的話。梅根自己相當有自覺性,准備為了成為一個檢察官而努力,那麼她妹妹呢?

  根據米亞之前說法是她希望能夠成為一個FBI的探員。可是FBI探員也是分等級的,頂級的FBI後面可不僅僅是能力,還有政治力量的存在,她妹妹以後會有機會在這個機構裡面登頂嗎?

  「我覺得你如果有時間的話,或許可以再輔修一門法律,這樣會對以後有好處的。」想了半天之後,梅根對米亞建議。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美國的政客大部分都是學法律出身,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流行的規則。因為只有搞懂了法律之後才能真正的玩弄法律,利用法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聽起來似乎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情,但事實就是這樣的。

  如果米亞將來想要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一點兒的話,輔修一門法律對她是絕對有好處的。

  「法律?」米亞驚訝,梅根怎麼會想到這點?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她大概是想到自己之前跟她說過想要成為一個FBI的事情。

  「我沒打算成為一個多麼有成就的探員,就是單純的想要一種可以光明正大的開槍的權力而已。你知道的,有時候我其實挺沒有安全感的。」難得的,米亞對梅根坦率的說出了自己的心態。

  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那種在政治上面呼風喚雨的地位,也不是簡簡單單的在公開場合裡面佩槍,就只是一種合法的殺人許可而已。

  她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看過一部電影,男主角的名字她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卻記得他有一份殺人執照,合法的那種。這讓他的殺人變成了一種合理的行為,不會受到制裁。那時候不理解這種東西,但是多年後生活在一個到處都是連環殺手的地方卻讓她想起來這個曾經在記憶裡面存在過東西。

  即使目的性有著偏差,但是性質卻是差不多的。

  梅根:「……」

  行吧,你高興就好。

  「對了,過兩天媽媽有個慈善晚宴,也許你可以邀請你的男朋友一起來參加。」她默默的轉移了話題。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她不是米亞,不能代替她去生活。

  「斯潘塞?」米亞眨了眨眼睛,「恐怕很難,他最近忙的要命。」

  瑞德只在家裡面休息了兩天就不得不去上班了。因為太多的工作積壓在了一起,BAU小組人手嚴重不足,以至於他連搬家這種事情都不得不暫時放到了一邊,暫緩進行。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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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搬家?」摩根在飛機上面一臉驚奇。

  他記得瑞德搬家的時間還不到半年吧,怎麼又搬?難道是那個吉米瓊斯給他留下的陰影太深了?

  「從三樓搬到五樓而已。」瑞德裝作看書的樣子,頭也不抬的回答摩根。

  他後悔在摩根問他休年假有什麼計劃的時候脫口而出搬家了,這個八卦的家伙肯定會刨根問底的!

  「哇哦,兩層樓的距離。」摩根給瑞德比了大拇指,眼睛裡面充滿了驚嘆,這麼點兒的距離也要搬,真是……有運動精神?

  瑞德:我就知道!

  但是他不想要跟摩根爭辯,因為他知道只要給了這家伙機會他就會沒完沒了。而且他只是搬到自己的女朋友家對面而已,有什麼可驚嘆的?哼!

  是沒什麼可驚嘆的,就是這種行為跟蛋撻有點兒像而已,又不是貓,為什麼對地盤看的這麼重要啊?

  是貓的蛋撻其實也很煩。

  原本只屬於它一只貓的飼主現在要被一個兩腳獸給分享了它現在很暴躁啊!

  比如說現在吃完了晚飯之後它應該現在軟綿綿的飼主懷裡面接受一通按摩,然後消食了之後去樓上自己的地盤跑個幾圈,之後就差不多可以繼續觀摩同類行為了,可是現在它的飼主旁邊卻黏著一只兩腳獸。雖然這只兩腳獸以前就經常來蹭飯,可是那時候他的位置都離自己的飼主很遠,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麼近過,這種情況瞬間就讓蛋撻興起了危機感。

  「喵嗷!」它長大了嘴巴,在沙發上面來回逡巡著,虎視眈眈的看著瑞德,試圖用自己的猛獸視線嚇退這個兩腳獸,讓他離自己的飼主遠一點兒。

  然而不管用,瑞德就好像是沒看見它的行動一樣,依然興致勃勃的跟米亞在看肥皂劇雖然看起來像是個精英,也確實是個精英。但瑞德的愛好就是肥皂劇沒錯,沒人規定肥皂劇就是家庭主婦的專利不是嗎?有時候這種劇情還是很有助於放松心情的。

  特別是在解決了一起碎屍案件之後。

  現在瑞德就靠著米亞,兩個人手裡面一人一桶爆米花,一邊看著肥皂劇一邊哈哈哈。

  這聽起來有點兒奇怪,看起來也有點兒奇怪,按照常理來說一對情侶在已經確定了關系的情況下難道不是應該卿卿我我的黏黏糊糊嗎?可是這一對看起來簡直像是一堆基友在過xx之夜類似樓下的四個宅男的那種,除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點兒之外。

  這也是蛋撻沒有直接爆炸的原因之一,至少瑞德現在還沒有完全入侵到它的地盤,米亞的懷抱還是屬於它的。

  就像是現在,看著蛋撻在周圍一個勁兒的轉來轉去,米亞拍了拍手上的爆米花屑,手一伸,就把它給撈到了懷裡面,上擼貓大法!

  「喵嗚喵嗚」被rua習慣了的蛋撻在米亞的手底下不停的喵喵叫著,渾身軟的快要成為了一灘水。

  「蛋撻是不是快要成年了?」聽著蛋撻那酥酥麻麻又軟綿綿的叫聲,瑞德遲疑的問。

  貓科動物通常六個月開始就會陸續的出現發情現像,蛋撻這個樣子,看起來很可疑啊。

  「之前把它帶回來的時候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樣子,算一下時間的話,應該也有半歲了。」米亞繼續給蛋撻撓撓撓,看著小家伙一臉滿足的眯著眼睛的樣子說。

  具體算起來的話,蛋撻肯定是超過半歲了。但是距離成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至少在體型上面還有距離。無論是從虎貓那邊論還是從獰貓這邊論,它都算不上是一個成貓。

  「要絕育嗎?」瑞德看著蛋撻彎起來的嘴巴跟一翹一翹的胡子,認真的問。

  根據他掌握的信息,貓咪絕育有好處也有壞處。但是總體上來說還是好處大於壞處的。最起碼的,在某些病痛上面它們能夠成功避免。比如說他前段時間才聽一個同事抱怨自己家的貓咪因為絕育做的太晚子.宮都膿腫了。要是再晚一點兒的話就會破裂,後果不堪設想。

  「絕育?」米亞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被抓的昏昏欲睡的蛋撻,「我覺得我需要詢問一下專業人士之後才能做出決定。」

  這種問題她還真的是沒有考慮過,尤其是蛋撻平時一臉霸氣的樣子,根本就沒辦法讓人把這種東西給聯想到她的身上,有時候米亞都會產生一種幻覺,蛋撻這小家伙,是可以讓別的貓咪懷孕的!

  她到底是怎麼產生這種錯覺的?米亞陷入了沉思。

  「喵嗚?」蛋撻感覺到給自己抓毛的手速度降了下來,扭過頭對著米亞喵了一聲。

  「在想事情。」米亞蹭了蹭蛋撻的鼻子。

  絕育的事情還是要看蛋撻的身體情況跟專業人士的建議,她自己是不介意每年在蛋撻的發.情.期期間帶著她去野外生存一段時間的。不過考慮到健康問題,加上蛋撻現在還小,這件事情可以再往後延期一點兒。而且說老實話,蛋撻到底有沒有生育能力還不好說。雖然它自身看上去是沒有什麼健康方面的問題。但是一般來說混血的物種很少會有完整的生育能力,比如說獅虎獸之類的。

  蛋撻的父系跟母系雖然都是貓亞科。可是其中一個獰貓屬,一個虎貓屬,能生出來這麼一個健康的崽也是不容易的事情,真的不好說蛋撻會不會有生育能力。

  這個已經不僅僅是基因問題了,還包括了玄學問題,要知道即使是獅虎獸這種出了名的脆弱的生物裡面也是有少數具有生育能力的,蛋撻將來會怎麼樣真的不好說。

  但是在那之前,他們需要先幫瑞德把家給搬完。

  老實說,這其實沒有什麼難度,因為瑞德的家當真的不多,少數的家具跟房東提供的電器之類的直接被搬到了五樓。有了電梯之後搬家這種事情方便了不少。雖然這棟公寓裡面的住戶依然不多,根本沒辦法跟隔壁相比。但是相對的,因為住戶少的關系,這棟公寓裡面的事情也少,沒有那麼多的用戶糾紛。

  別以為這是小事,在這個大部分公寓都是Coop(合作公寓)的國度裡。因為鄰居的投訴,公寓是可以直接把一個住戶給趕出去的。就算是購買住宅,如果一個人的風評不好的話,也會被拒絕入駐。比如說麥當娜、雪兒、艾利克斯羅德裡格茲等等著名人物都曾經被拒絕過入駐某些公寓。

  這種情況下,出租的公寓當然也不會例外。如果大家都投訴你的話,那麼房東就有理由將公寓收回不租給你,而且這種行為並不違法。

  像是他們隔壁的那棟公寓,就有幾個租客因為在房間裡面玩搖滾樂被屢次警告都不改而最終被趕了出去。所以說有時候房客少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人少事也少,加上大家平時都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引起的摩擦跟糾紛就更少了。

  而且大概是這棟公寓的風水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招來的租客不是宅男就是宅女。比如說五樓的米亞,四樓的宅男二人組,三樓的瑞德,二樓的美妝師跟小說家,一樓的電競工作者。除了佩妮這個職業比較活潑的人之外,剩下的幾乎都是一些性格比較安靜的類型,完全可以在家裡面宅上好幾天不出門的那種。

  所以大家平時的關系還算是不錯,瑞德搬家的時候還有人出來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不過有了宅男四人組還有佩妮以及米亞,他搬家其實也用不上什麼別的鄰居了。除了床跟櫃子還有幾樣電器之外,基本上沒有沉重的東西。而且現在有了電梯,也不用辛苦的從樓梯搬上去,唯一需要考慮的是那快要把他家都給堆滿了的書籍。

  「Ohygod……」佩妮看著已經淹沒了瑞德的客廳的一堆書籍,發出了一聲驚嘆。

  她活到現在,除了圖書館之外還是頭一次在別人的家裡面見到這麼咄咄書,簡直都震驚了,瑞德真的能夠把這些書籍給讀完嗎?

  「實際上我每分鐘可以閱讀兩萬字,而且過目不忘,這些書籍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另外其中有一些已經讀完了,只是現在還沒有處理出去。」瑞德彎腰搬起來了一只裝滿了書籍的箱子說。

  雖然米亞有幫助他處理一些書籍,但是想要非常迅速的賣掉那些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價值的書籍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eBay上面的客戶也是很挑剔的,對價格還有書籍的方方面面也不是毫無要求。之前因為他的工作關系問題,就錯過了幾單生意,加上之前的積累,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以至於瑞德都在考慮是否要將一些書籍給捐贈出去。但是捐贈的要求也是不低的,總而言之,這些書籍已經形成了很重的負擔,這點從他的客廳已經快要沒有落腳的地方就能看出來。

  「哇哦,那可真是……」佩妮做出了一個非常做作的驚訝表情,抱著手裡面的箱子迅速的溜走了。

  宅男們的可怕程度也是有分級的,如果說她對面的兩個跟他們經常來拜訪的朋友們是屬於A級的話,那麼瑞德對她來說就是毫無疑問的S級!

  距離感大概就是佩妮從這兩組人身上感受到的最大不同。如果說謝爾頓還有萊納德他們是那種可以隨便開玩笑的人的話,那麼瑞德對她來說就是一個需要保持距離的人了。這個在FBI供職的年輕人本來就有著一份非常嚴肅的工作長娘跟罪犯打交道的那種,加上相對正經的性格,已經足以讓佩妮把他打上一個不好接觸的標簽了。

  如果不是這家伙是米亞的男朋友,她平時蹭米亞的飯蹭的太勤快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冒險來幫助這位先生搬家的!

  嗯,雖然聽起來有點兒奇怪,但佩妮在面對瑞德的時候確實是有點兒心虛的,這大概跟他平時總是維持著一張嚴肅的臉孔有關,讓她看到之後就不自覺的想起來了自己家附近教堂那位嚴肅的神父據說會抽小孩子手板的那種。

  「你嚇到她了。」米亞看著跑的跟兔子一樣快的佩妮,無語的對瑞德說。

  有時候天才這種生物對凡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逾越的鴻溝,遇上之後就要躲得遠遠的那種。特別是在美國這種流行嚴重的反智主義的國度,很多時候天才在普通人民的眼裡面地位其實沒有那麼高。

  「什麼地方?」瑞德奇怪的問。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會讓佩妮受到這種驚嚇,她平時在面對謝爾頓他們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啊。

  「很多,你的職業跟你平時的表現。」米亞聳聳肩說。

  雖然大家都是宅男,但是宅男跟宅男也是不同的,比如說瑞德雖然跟萊納德他們相處的很好。可是只要稍稍有有點兒觀察力的人就會發現即使是這些人坐在一起,畫風也是完全不同的,瑞德就是其中最突兀的那一個。

  這大概跟人生經歷還有職業環境有關,想要讓瑞德平時像是霍華德還有拉傑那麼歡脫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我只注意到了她是不會跟我出現在同一時刻蹭飯的。」瑞德捧著箱子走進了電梯說。

  之前他就發現了,除了剛開始撞到的幾次之外,佩妮幾乎都不會選擇他在米亞那裡蹭飯的時候出現。他剛開始以為她的經濟情況好轉了,可是根據觀察的結果來看這並不是事實。鑒於這跟他無關,所以後來他也就沒有管過,現在從米亞的嘴裡面知道對方居然非常懼怕自己,這真的是一個非常新奇的體驗。

  「說起蹭飯,我今天給大家准備了些食物。」米亞走出了電梯說。

  有了一個牧場之後的好處是很顯著的,比如說想要吃牛肉的時候就可以通知牧場的員工送一些過來,保證是非常新鮮的那種,而且各種部位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今天早上在幫助瑞德搬家之前,她就把一大塊的牛腩給放到壓力鍋裡面壓好,然後開始跟番茄放在一起慢慢的用小火開燉,算算時間,現在已經差不多快要好了。

  她還順手做了好多的木耳炒雞蛋跟青椒炒雞蛋用來當配菜,加上足夠的意大利面跟米飯,確保能夠滿足大家的口味。

  沒辦法,她實在是怕了上次大家去的那家所謂的中餐館了,那味道真是讓她半點兒都吃不下去!

  「你准備了什麼?」剛好從房間裡面出來的佩妮好奇的問。

  米亞的廚房簡直就是寶藏,總是會誕生各種好吃的東西,上次她還在她家吃了一頓法國餐,跟她上次和男朋友約會的法國餐廳根本就沒有區別,味道簡直棒極了!就是數量有點兒少,不過足夠多的種類跟飯後甜點已經足以彌補一切了。

  今天會是什麼好吃的呢?

  「番茄牛腩澆汁面,或者是澆汁飯,也可以往裡面參雜一些青椒炒蛋跟木耳炒蛋,我覺得這種混搭方式還是不錯的。」米亞回答。

  最近有家墨西哥餐館在附近開張了,招牌菜就是卷著木耳炒蛋的薄餅梅根的摯愛。這讓她挺難理解的,難道現在的墨西哥餐館都流行這種混搭方式嗎?但是這道菜卻很受附近的居民的喜愛。因為確實很方便,在來不及自己制作食物的時候或者是不想要自己去廚房工作的時候,這種所謂的墨西哥卷餅能滿足你的一切需要,只要換一種醬料,比如說從番茄醬換成海鮮醬或者是辣醬跟甜辣醬,你就能夠得到不同味道的卷餅,每天換一種也能吃上一個星期了,是非常方便好吃的快餐選擇。

  至少比每天都吃味道從來沒有變化的熱狗要讓人心情愉悅多了。

  「飯後甜點是焦糖布丁跟甜玉米粒濃湯。」米亞又補充了一下。

  生活總是需要點兒儀式感的,她雖然對於甜食的態度並不是十分的熱衷,但是偶爾吃點兒還是沒有問題的。特別是這種大家聚集在一起的場合裡面。

  「玉米粒都是瑞德剝出來的,雞蛋也是他打的。」她笑眯眯的說。

  雖然有點兒惡趣味,但是看著肢體不是那麼協調的瑞德在廚房裡面忙碌還是挺有意思的。特別是他舉著刀屏住呼吸的樣子,簡直是太可愛了

  就是那些肉塊可能形狀會有點兒怪異。但是反正這是用壓力鍋壓熟之後又燉了那麼長時間的做法,也就不用那麼在意了。

  「其實我覺得我們這棟公寓最近有點兒搶手。」萊納德先是給自己盤子裡面的米飯上面鋪了一層滿滿的青椒炒肉。然後在上面澆了一大勺的番茄牛腩汁之後說。

  啊,他真是熱愛這個味道,米亞可真是一個天才,怎麼會想出來這麼有創意的吃法!

  嘴裡面嚼著混搭美味的萊納德覺得他需要在飯後跟米亞要一份食譜,來制作這種好吃的食物。

  「我也這麼覺得。」佩妮點頭。

  剛剛上來的時候她還見到了房東的律師陪著一個男人來看房子,就是米亞之前居住的那間,看來自從電梯修好了之後他們這裡也要熱鬧起來了呢。

  「你們見到新鄰居?」霍華德好奇的問。

  這棟公寓從電梯壞掉之後就搬走了好幾個住戶,其中就包括原來的五樓的一個住戶還有兩個三樓的住戶,沒想到現在電梯修好之後還沒有多久就有新的住戶要搬進來了?

  「一個看起來像是華爾街精英的家伙,看起來就像是花枝招展的孔雀。」萊納德表情微妙。

  他們這棟樓裡面好像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住戶,感覺非常奇妙。

  「嗯,非常英俊的一個男人,像是隨時都能出席社交晚宴。」佩妮往自己的意大利面上面又倒了一勺番茄牛腩汁,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啊,她愛米亞!再重申一遍,她願意為了這姑娘變成彎的!

  「我怎麼聽這個形容有點兒畫面感?」聽到這兩個人的形容之後,米亞手裡面的勺子停頓了一下,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大概是這種打扮很不普通?」萊納德又給自己加了點兒木耳炒蛋,順手再次在米飯上面倒了一大勺的番茄牛腩。

  基本上這種的打扮在他們這片地區還是很少有的。因為這裡靠近的是大學而不是證券交易所,那男人的頭發上面甚至還打了大量的發膠萊納德懷疑對方甚至是在理發店裡面做的造型!

  這種人應該居住的地方通常不都是那些看起來很高大上的精英公寓嗎?怎麼會跑到他們這種需要共用洗衣機跟烘干機的小公寓來?

  「我聽著更有畫面感了。」米亞心裡面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嚴重,可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我也一樣。」瑞德同樣陷入了沉思。

  這個形容的畫面感簡直太強烈了,強烈到他隨時能夠脫口而出一個名字出來。那個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卻給他留下了深刻印像的男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他的同事的家伙。

  「我們想到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米亞的頭疼了起來。

  她還想著最近周邊的環境好了不少,某兩位先生不再總是跟她巧遇,沒想到現在就出現了這種事情。事情應該不會那麼糟糕吧?

  「我覺得是。」瑞德回答。

  雖然在辦案的過程中也算是見識到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是這種風格的男人他真的就只見過一個,讓他不想到這個人身上都不可能。更何況他之前就聽米亞說過她「偶遇」過對方幾次,種種線索聯合在一起,尼爾卡弗瑞的名字就出現在了嘴邊。

  「我一直很好奇這家伙總是在我身邊圍繞到底有什麼目的。」米亞深沉臉。

  她沒自戀到以為自己人見人愛,而且她之前也跟這位先生說明白了自己的那兩幅畫已經送到了拍賣行,春天的時候就會上拍,剩下的鑽石則是捐給了凱恩夫人的慈善基金會。那時候對方消失了,她還以為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那些東西。可是現在如果新搬來的住戶真的這是尼爾卡弗瑞的話,那麼他的目的就非常值得商榷了。

  「現在還不能確定就是尼爾卡弗瑞搬到了這裡。」瑞德表示事情還沒有得到證實,不能隨便下定論。

  「你們在說誰?」霍華德好奇的問。

  聽起來像是電影裡面的大反派?

  「一個討厭的人。」米亞回答。

  對她來說,彼得布魯克跟尼爾卡弗瑞都是讓人心情不爽的家伙。

  「不確定目的的立場不明人士。」瑞德的回答要更准確一些。

  「當當當」米亞家的門被敲響了。


第202章

  米亞挑了挑眉毛,這個時候會來敲門的是誰?她走到門前,從門鏡裡面看了出去,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

  「以後如果不是你死了的話就不要來打攪我了,謝謝。」打開門對著一臉花枝招展的尼爾卡弗瑞露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之後,米亞砰的一聲重新關上了門。

  脾氣再好遇到這種人也是會暴躁的,有完沒完了?真當她是聖母瑪利亞嗎?修心養性只是日常不是必須,真要是讓她煩了,她就把這家伙給掛到帝國大廈上面!

  本來滿臉笑容的尼爾看著面前重新拍上的大門僵住了臉。

  這位向來在女士群體中幾乎是無往不利的先生此時十分尷尬。

  即使是之前米亞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這位女士良好的教養還是讓她秉承著一個相對來說還算是比較溫和的態度來面對他。可是這次對方突然之間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還如果不是他死了就不要來打攪她,人都死了,還怎麼打攪?

  尼爾覺得自己遭受到了暴擊,不管是哪一方面的。

  老實說,他還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對自己態度這麼不好的姑娘。大多數異性在面對他的時候多多少少的都會受到一點兒長相上面的影響,即使是處在非常生氣的狀態下依然不會太過分在優秀的異性面前保持風度跟儀態幾乎是一種人類的本能,絕大多數人士都會出現這種情況。

  但這位米亞凱恩女士是個例外,他能夠很清楚的從對方的眼睛中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氣息,看起來這位女士看起來比他之前預料的還要難搞。

  尼爾站在門口思考著,整個人的思維已經飛向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但是門裡面的幾個人卻並不知道外面還有這麼一個人在糾結著,大家都比較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向來非常溫和的米亞說出來這麼不客氣的話語?這簡直有違她的原則。

  「不重要的人,不必在意。」米亞重新坐下之後說。

  對她來說,尼爾卡弗瑞雖然討厭,但是還不至於無法解決,她只是比較煩惱該怎麼讓這位先生離她遠一點兒,而不是時常出沒在她家附近。即使這位先生並不會時時刻刻都圍繞在她身邊但依然會讓她有種被監控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尼爾卡弗瑞?」瑞德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是眼神卻已經確定了來敲門的就是那位號稱花孔雀的FBI顧問。

  除了他之外,米亞恐怕不會對別人態度這麼不好。

  嗯,瑞德在某段時間裡面最長聽的就是米亞對兩個FBI同事的吐槽了,那毒舌起來,簡直讓他震驚,非常讓他懷疑米亞可能是曾經去某個律師事務所進修過,跟著的導師還是黑心肝的那種。

  老實說,即使是作為一個FBI,他也覺得自己的兩個同事做的有點兒過分了,米亞的畫跟鑽石都是正當渠道得到的,不存在任何非法痕跡,他們現在的這種做法顯然非常沒有道理並且無禮。

  甚至換個人的話,瑞德也會這麼認為。法律本身就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當一件事情在某種程度上面被法律認可蓋章合法之後,別人就沒有了再去進行質疑的理由。或許有些人可以私下進行調查,但這不是讓當事人感到困擾的理由。

  再說的明白一點兒,法律不管合理不合理。既然存在就需要遵守,否則的話要律師做什麼?人們付出了昂貴的律師費用不是用來讓自己之後依然陷入麻煩的,而是讓自己徹底從漩渦中脫身。

  不管彼得跟尼爾卡弗瑞發現了什麼,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打攪到別人就是一種無禮的行為。

  但是考慮到這兩個人又沒有實際的做出什麼隊米亞造成傷害的事情,瑞德也無法做出相應的措施,也是讓他很煩惱的事情。

  現在這個尼爾卡弗瑞居然還搬到了他們這棟公寓裡面,瑞德覺得米亞是真的要炸。

  不過最讓他擔心的還是另外一個問題,尼爾卡弗瑞如此急迫,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了他不得不采取更加激烈的行動了嗎?

  「猜對了,但是沒有獎勵。」米亞對於瑞德的猜測聳聳肩,表示就算是他猜對了也對現在的事情沒有什麼用處。鬼才知道尼爾卡弗瑞是抽了什麼風想到要搬到這棟公寓裡面。

  按照常理來說,或者是從對他有利的角度來說,遠離FBI的勢力範圍不才是最好的嗎?這麼自投羅網跑到一個FBI的地盤居住。即使是瑞德這種武力值不高的FBI也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吧?

  瑞德跟米亞猜測的沒錯,尼爾搬到這裡確實是有他的目的,他就不相信米亞凱恩沒有問題!

  「我拿到了那份名單,非常確定米亞凱恩手裡面的畫作《上班途中的畫家》跟那幅《彈鋼琴的舒伯特》就在納粹的寶藏裡面,她肯定跟這件事情有關系!」對於這件事情,尼爾有著自己的看法。

  如果說他以前還是想要用這些納粹寶藏來救自己的女朋友的話,那麼在現在這種女友已經被炸死的情況下,找出這份寶藏就成為了他的一個執念了,失去了情人總要讓他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失去的不是嗎?

  「但她看起來好像並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且畫作的來路也很正常,FBI不是已經查證過了她獲得這批財物的渠道了嗎?」莫茲撓頭,感覺尼爾現在有點兒走火入魔。

  FBI可不是吃素的,他們想要調查一件事情總是會搞明白的。尤其是涉及到大宗財物的時候,法國的那家售賣這些畫作的店鋪已經被他們給調查了個底朝天,所有的事情都被查證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米亞凱恩身上完全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那麼那兩幅畫是怎麼回事?」尼爾反問莫茲。

  別告訴他納粹居然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連畫作的名字都會搞錯?還是說他以為那些納粹們都是一些毫無鑒賞力的蠢貨?

  「而且這些查證也只能證明米亞凱恩在那家店鋪裡面是沒有問題的,卻不能證明她居住在旅店的時候就沒有問題,莫茲,你應該知道,有些時候這些犯罪手法是不會被那些FBI們知道的。」他冷靜的說。

  即使是FBI再強大,可是對於他們這些一直都在灰色地帶游走的人士來說,他們依然不夠聰明,很多事情他們根本就不了解,或者說沒有渠道了解。

  正如米亞凱恩的事情一樣,她在法國行程確實是沒有什麼讓人懷疑的地方。可是誰能保證她就一定沒有問題呢?

  比如說為什麼是法國?為什麼是那家店鋪?又為什麼是那幾幅畫?在店鋪外面的地方,可以操作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尼爾不得不對此進行合理懷疑。

  「好吧,你說服我了。」莫茲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無法讓尼爾從這件事情裡面抽身了,他已經陷入的太深,甚至都著了魔。凱特的死給他帶來了太大的震撼,米亞凱恩成為了那根最後的稻草,是他唯一能為凱特做的事情。至少如果查清楚了那兩幅畫的由來,會讓凱特死的明白一點兒,而不是不清不楚的成為一個炮灰!

  「我會幫助你的,希望我們能夠得到一個好的結果。」莫茲嘆了一口氣說。

  要是這位凱恩女士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麼絕對不是小問題。到時候要是他們沒有准備的話,後果可能會變得很慘烈。

  「謝謝,莫茲。」尼爾對著視頻那邊的莫茲真心實意的說。

  現在的這種情況,即使是彼得他都無法完全信任。因為他不知道FBI內部是不是也有一些人士想要得到這批寶藏。除了莫茲之外,他真的是找不到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了。

  不過他其實找錯了對像。

  不僅僅是納粹寶藏線索這一方面的,還有米亞那邊。

  她是真的沒有什麼耐心了,雖然尼爾對她無法造成什麼威脅,但是放著這麼一個人在旁邊待著也讓人心煩啊,所以她在考慮要不要做點兒什麼。

  比如說在這位先生家裡面安裝一個竊聽器,找找跟自己有關的關鍵詞之類的。要不然總是讓他這麼晃來晃去的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不過在那之前,她決定還是先把這件事情給丟到一邊,先進行自己的野外之旅。好不容易瑞德休了年假,時間剛剛好,絕對不能錯過!

  至於尼爾卡弗瑞這個家伙,就先扔到一邊去吧。反正按照他現在的情況也是無法離開彼得布魯克的監控範圍之外,用不著太過在意。等到她回來之後要是還這個樣子的話,再來收拾他!

  想到做到,米亞很快的就開始給自己的那輛房車開始補充各種材料,其中包括水跟食物還有各種生活用品,以及蛋撻的一些可以攜帶的小型玩具。

  「不倒翁?」瑞德看著米亞放在小籃子裡面的東西,一臉驚奇,原來蛋撻還喜歡玩這種東西嗎?

  「喵嗚!」蛋撻從書櫃上面一躍而下,直接撲到了瑞德的身上,一爪子摁住了自己的玩具。

  順便用力在瑞德的胸口踩了兩腳,又長大嘴巴喵嗷了一聲進行示威之後才叼起來了不倒翁慢慢的踩著小貓步走到米亞旁邊開始喵喵喵。

  這個該死的兩腳獸,入侵地盤越來越嚴重了,現在居然膽大包天的敢動它的玩具,下一步還想要干什麼?蛋撻圓溜溜的兩只大眼睛警惕的瞪著摸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的瑞德,尾巴在米亞的小腿上面繞啊繞的,試圖以此作為對兩腳獸的警告: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喵嗷」它的嘴巴張大,特別有氣勢的吼出來了一聲,頗有幾分自己家親戚豹亞科的聲勢。

  可惜的是,有些東西是專屬的,比如說豹吼跟獅子吼還有虎嘯聲之類的,蛋撻這個獰貓跟虎貓的混血裡面沒有這種基因,想要做也做不出來。

  加上它那個過於可愛美貌的外表虎貓跟獰貓綜合之後的外貌還是很優越的。不管是放在哪個屬裡面蛋撻都是當之無愧的小美人,顏值跟布偶還有緬因之類以美貌著稱的貓咪比較起來毫不遜色,甚至因為身上的花紋跟獨特的野性而更加引人注目。

  至少那位見過蛋撻的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女士就被它給迷的神魂顛倒,時不時的因為腦子不清醒把蛋撻給設置成為了屏保而慘遭自家貓咪攻擊。

  這也是為什麼米亞總是沒辦法抗拒蛋撻撒嬌的原因,就蛋撻這個樣子,只要它瞪圓了眼睛,甩甩自家毛茸茸帶著天線的耳朵,誰還能抗拒的了它啊?

  就像是現在,雖然瑞德被蛋撻踩的暈乎乎的。可是米亞還不是一臉溫柔的對蛋撻舉高高抱親親?

  甚至還蹭蹭了它濕漉漉的小鼻子,撓了撓它的下巴,「蛋撻乖啊,斯潘塞是來幫忙的,我們出去旅行要給你帶玩具的哦」

  一邊說還一邊抱起來了體積日益增大的蛋撻,讓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順著它的後背擼毛。

  每當她這麼擼蛋撻的時候小家伙總是會很快的安靜下來,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蛋撻在米亞超高水平的擼貓技術下很快就躺倒了,再也沒心思去關注瑞德,讓他得以伸出手來把裝著蛋撻玩具的籃子拿走放到房車上面。

  對此瑞德表示人不如貓。身為米亞的男朋友,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在待遇上面,他是真的不如蛋撻的,不管是哪一方面。

  甚至如果不是這次的野外旅行的話,他什麼時候能夠跟米亞同時睡在一個房間裡面都是個問題。天知道他為了感情這種事情看了那麼多的書都快要被摩根給嘲笑死了!

  嘆息一聲,瑞德還是默默的去繼續工作了。就蛋撻這個樣子,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讓米亞來進行安撫,他還是抓緊行動吧,早點兒搞定這些東西就可以搞定蛋撻,只要上了車,不喜歡跟外界接觸的蛋撻就會安靜下來了。

  做夢!

  蛋撻要是這麼輕松就能搞定的話,瑞德還會這麼長時間都因為這小妖精的從中作梗而被折騰的活得一點兒都不像是米亞的男朋友?

  沒有了家裡面的跑輪跟一伸爪子就可以跳上去瘋狂奔跑的跑步機,蛋撻能安靜就怪了,它把那些無處發泄的精力都放在了瑞德的身上!

  「喵嗷喵嗷」蛋撻在瑞德的胸口來回踩著,時不時的用爪子拍一拍這只兩腳獸的露在外面的肌膚,比如說脖子跟臉蛋之類的。

  不考慮身上幾十斤的重量的話,蛋撻那沒有在野外磨礪過的肉墊拍人的時候還是挺舒服的,軟綿綿的,肉肉的,當成是按摩也無所謂。

  但是蛋撻它是一只獰貓跟虎貓的混血。即使是現在還沒有成年,重量也非常可觀了,這麼一直大喵在胸口來回的踩,瑞德感覺自己有種窒息的衝動,他真的不會白蛋撻踩斷肋骨嗎?

  「不會。」米亞還在調試著天線,試圖給蛋撻搜索它平時喜歡看的動物世界,頭也沒回的說了一聲。

  瑞德還是跟蛋撻相處的時間太少了,所以根本就不了解它。

  這小家伙對於踩奶有一種蜜汁愛好。但是卻又不是很喜歡有著高低起伏的曲線,這點從它剛開始時候熱衷於在米亞的胸口踩來踩去,後來卻沒有了興趣就能看出來。

  它喜歡的是那種帶著體溫的,平整的類型,瑞德簡直再符合它的條件不過。

  大概是之前把瑞德踩倒給了它觸動,現在只要瑞德躺下,它就會自動自覺的在他的胸口來回踱步,那愜意的樣子,簡直比巡視自己的的領地還要舒服,都讓米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種情況下,以蛋撻的智商來看,它是絕對不會把瑞德給踩成傷殘的。因為這樣的話它就沒有玩具可玩了,在這點上面,他完全可以放心。

  瑞德:聽你說完了之後我更不放心了怎麼辦?

  可是他胸口的蛋撻依然不停的用他的襯衫磨著爪子,他還能怎麼辦?

  好在,女朋友很快就解救了他。

  「好了!」米亞歡呼一聲,總算是把蛋撻喜歡的台給調了出來,真是太不容易了!

  「寶貝兒,過來看電視了。」米亞兩手一伸,從瑞德的身上把肉乎乎的蛋撻給抱了下來,放到了掛著電視牆的對面。

  還順手拖過幾只小墊子放在蛋撻旁邊,用來給它靠著。

  沒辦法,房車再怎麼好那也是車,而且她的這個房車也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幾百萬的豪車,做不到完全跟家裡面一模一樣的舒適,只能盡量的模擬一下蛋撻之前的生活環境。

  比如說沙發之類的還是搬了一個過來放在車子上面的。只不過跟家裡面的那種沙發不同,這個沙發是放在櫃子上面的,還是沒有沙發腿的那種。

  「喵嗚」蛋撻在沙發上面跳了幾下,翻身打了個滾,感覺還不錯,終於在上面趴了下來,開始看自己的保留節目動物世界。

  「你還好嗎?」搞定了蛋撻之後,米亞俯下身問瑞德,臉上忍不住浮現了一絲笑意。

  蛋撻這個小調皮鬼,雖然沒有做出傷害瑞德的事情,但是卻把他的頭發跟襯衫當成了玩具。後者被它弄的皺皺巴巴的就不用說了。除非是今天晚上熨燙一下,否則的話,瑞德明天是肯定穿不了這件衣服了。前者就更不用說,瑞德半長的頭發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鳥窩,需要米亞用梳子一點一點兒梳開的那種。

  現在這位先生已經完全沒有了自己FBI精英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貓咪蹂.躪過的小倉鼠!

  「不太好。」瑞德看著米亞認真的說,最終還是沒有管自己已經皺巴的快要成為了抹布的襯衫,伸手用力一拉,把米亞拉進了自己懷裡面。

  「你的眼睛裡面只有蛋撻,都沒有我。」他蹭了蹭米亞的皮膚,委屈巴巴的說。

  女朋友心裡面貓比他重要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雖然對於人不如貓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充分的認識跟接受。可是瑞德還是想要吶喊一聲親愛的你看看我啊。我雖然沒有蛋撻軟乎乎的皮毛跟圓圓的眼睛和肉墊。可是我可以陪你一起讀書一起逛街啊,難道男朋友不香嗎?你為什麼就一頭栽在了蛋撻的身上呢?

  瑞德的呼吸搭在米亞的脖子上面,細細的,癢癢的,讓她忍不住想要往後退。但可能是瑞德的怨念太大了,這次堅決的緊緊抱住了米亞,就是不松手。

  「誰說的?你不在我的眼裡在我的心裡啊!」米亞克制住自己被蹭的發癢想要笑的衝動,一本正經的說著土味情話。

  堅決不承認瑞德的指控。

  開玩笑,怎麼能夠承認男朋友的這種指控?這就像是姑娘們指控男朋友眼裡面只有游戲跟球鞋一樣的不可饒恕啊!

  「真的嗎?」瑞德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似乎是有點兒動搖。

  「真的。」米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眨眨眼,笑眯眯的說。

  真的是真的,她保證。

  「那好吧,暫時原諒你。」瑞德從她的肩膀上抬起頭,一臉的可憐兮兮,「但是我受傷了,要親親抱抱才能得到安慰。」

  他努力的學習著從書裡面看到的技巧跟話語,試圖讓自己的行為變得更加自然一點兒。

  瑞德發現單純的靠著平時的積累根本就沒辦法讓米亞把他當成男朋友來對待,她簡直就跟擼蛋撻一樣的擼他,平時除了摸摸頭毛跟抱抱之外,完全沒有女朋友對男朋友的撒嬌之類的行為。

  這讓瑞德有點兒困惑,也有點兒慌。女朋友從來不跟自己撒嬌怎麼辦?

  在查閱了一大堆的資料之後,困惑的天才博士決定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

  女朋友不撒嬌是吧?沒問題,我跟女朋友撒嬌!就不相信不能從蛋撻這個小妖精手裡面把米亞搶回來!

  跟一只貓爭風吃醋這種事情,也是很羞恥了。但誰叫人不如貓呢?蛋撻都能沒臉沒皮的跟他女朋友撒嬌,他一個正牌的男朋友為什麼不能?瑞德理直氣壯的瞪著米亞,等著一個答案。

  「嗯,抱抱你。」米亞翹著嘴角,用手環住了瑞德的脖頸,「親親你。」然後微笑著閉上眼睛,親上了瑞德的嘴唇。


第203章

  像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果凍一樣,又軟又Q還帶著甜味……就像是他之前吃過的巧克力?

  「喵嗷!」你在干啥?

  蛋撻一聲怒吼,從天而降,噗的一聲落到了瑞德的腦袋上面,打斷了他想要繼續深入的行為。

  它很生氣!

  才一會兒的工夫沒注意,這個兩腳獸居然就已經占據了它的飼主的懷抱,而且還親親!蛋撻忍不住想要往外彈自己鋒利的小爪子,不給他點兒教訓就不知道什麼事情不能做!喵的,你是當我這個老大不存在嗎?

  蛋撻的胡子都氣的翹起來了!

  「等等,蛋撻」米亞對著突然之間垂落到自己眼前的尾巴愣了一下。隨即伸手去抱蛋撻,試圖阻止這小家伙的想要在瑞德的臉上刷出幾道爪子印的行為。

  「喵嗷喵嗷」蛋撻在米亞的手裡面掙扎著,試圖掙脫她的手臂。

  別攔著我,我要給這家伙點兒顏色看看!

  來自於獰貓血統的有力後腿讓蛋撻即使是被米亞抱住的情況下依然能夠靠著自己的長度對瑞德進行遠程攻擊,那件本來就慘遭蹂.躪的襯衫現在簡直都不能看了!

  瑞德無奈的看著自己慘變條紋的襯衫,決定還是跟女朋友同甘共苦,伸手握住了蛋撻的兩只後腿。

  雖然這是很有力量的兩只後腿,但瑞德終究還是一個身高接近62的男人,單純討論力量的話他或許是打不過摩根這種肌肉型帥哥,但是跟米亞聯合起來收拾一個蛋撻還是能夠做到的。

  兩個人一個抱身體,一個摁爪子,總算是讓蛋撻平靜了下來被迫的。

  「喵嗚喵嗚」被強行按住的蛋撻連聲音都變得凄慘了起來,圓圓的大眼睛裡面全是對米亞的控訴,你怎麼能幫助那只兩腳獸來欺負我呢?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唯一自由的尾巴還不斷的在米亞的手臂上面掃啊掃的,試圖用自己的楚楚可憐來喚起米亞對於毛絨物體的心軟。

  結果米亞還沒怎麼樣呢,瑞德就先軟的不行了,他沒忍住自己的手,放到了蛋撻毛茸茸的小腦袋上面揉了兩把,換來了對方一個惡狠狠的瞪視跟差點兒咬到他手指的甩頭,你想干嘛?

  沒想干嘛。瑞德愁眉苦臉的收回了手指。

  他想起來了在FBI大樓裡面廣泛流傳的一個笑話,某個同事因為自己家的貓咪占有欲太過強烈,總是攻擊他的情人而導致了一直都在外面的旅館開房解決問題,以至於每次女朋友的留存時間都不長,到了現在已經不再奢望找到真愛,而是完全向著及時行樂方法發展了。

  我不會也那麼慘吧?瑞德打了個冷顫,感覺自己即將陷入到女朋友養的貓喜歡不喜歡自己的悲慘境界當中。

  「對方喜不喜歡我的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貓喜不喜歡對方。」那位同事曾經說過的話似乎重新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瑞德的臉上一陣恍惚,似乎是預見了自己未來悲慘的下場。

  「乖啊,蛋撻,斯潘塞是媽媽很重要的人呢,不能這麼對他知道嗎?」米亞把蛋撻抱在了懷裡面,親了親它的小鼻子說,「就像是梅根一樣,即使是有了他們,也不會減少我對你的愛的!」

  大概是從小就被帶離了母親的身邊,蛋撻其實很沒有安全感,米亞是它最開始親近的人,獨占欲也就特別強。梅根因為是從小就抱過它,當過幾個月的鏟屎官跟保姆,情況還算是好。瑞德的話,本來就屬於一個外來入侵者,蛋撻容忍他的存在就已經算是脾氣好了,現在地盤被更加入侵,汪能忍喵不能忍啊!

  「喵嗚?」蛋撻眼淚汪汪的扒著米亞的肩膀,似乎是在傾訴自己的哀怨,企圖重新確立自己的霸主地位。

  「真的,真的,蛋撻小寶貝才是我的真愛啊。」米亞在蛋撻的臉上猛的胡亂一蹭,瞬間讓小家伙心情好了不少。

  就是瑞德比較慘,剛晉升為男朋友沒多長時間,女朋友就宣布自己的摯愛是一只貓咪,這種感覺真是讓人一言難盡啊。

  「也愛你。」米亞伸出手去勾住了瑞德的腰,抱著蛋撻一起靠在他懷裡面說,成功的讓瑞德的心情好了不少。

  遲早有一天他會讓蛋撻臣服在他的擼貓大法之下的!

  嗯,是個遠大的志向,但還是先解決了晚上蛋撻蹲在他的枕頭邊上虎視眈眈的事情再說吧。

  瑞德其實不是一個多麼有警惕性的人。特別是相對於自己的同事來說,他成為FBI的時間還太短,缺少一種由經驗構成的防護牆。但即使是這樣,大半夜的被一只喵給盯著的時間長了也是會有感覺的,那種一睜開眼睛就見到一雙綠汪汪的眼睛感覺真的是很驚悚啊!

  「噗通」驚嚇過度的瑞德一個沒注意,從自己的床上面翻了下去。

  好在房車的面積小,床鋪的位置也不高,加上全是由木頭構成的地板,他摔的並不嚴重。

  「怎麼了?米亞聽到聲響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發現本來應該趴在自己枕頭旁邊的蛋撻不見了。」

  「蛋撻?」她從床上爬起來,呼喚著自己的小寶貝。但是剛下床就感覺腳底下踩到了什麼東西。

  「!」米亞嚇了一跳,原本迷迷糊糊的睡意都被嚇沒了,趕緊去開燈。

  「天啊,斯潘塞!」米亞看到生無可戀的躺在地板上的瑞德大吃一驚,「出了什麼事情了?床太窄了嗎?」

  房車的面積關系,雖然有四張床,但是位置還是不一樣的。米亞的這張床因為靠在房車後面,所以是夾在兩邊的櫃子之間的,瑞德的那張則是一邊沒有遮擋物。雖然面積足夠一個人躺下,但是要是多翻滾兩圈兒的話,就會掉到地上。

  「不,我被蛋撻給嚇到了。」瑞德兩眼放空,無奈的說。

  而蛋撻則是蹲坐在瑞德的床上愜意的用爪子撓了撓下巴,搞得米亞哭笑不得,這小家伙,真是夠調皮的了。

  「好吧,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決定幫助你一下。」米亞從地上拽起了瑞德,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後對著依然蹲在瑞德床上的蛋撻招了招手,「過來,寶貝。」

  「喵嗚」蛋撻輕輕一躍,就從瑞德的床上跳到了米亞的床上,對著瑞德露出了一個貓咪式笑容。

  瑞德沉默了下來。

  他看著蛋撻的眼神復雜,不知道是應該為了這小家伙把自己給嚇到了地上而郁悶還是應該因為它而能夠得到跟米亞睡在一起的機會而高興。

  總覺得蛋撻這行為好像有點兒自相矛盾?

  好吧,這其實有個誤區,瑞德忘記了一件事情,蛋撻其實是一只貓咪啊!

  即使它是兩只相對來說比較凶猛的貓科動物混血的貓咪。但依然是一只貓咪,它的智商只能說是跟小孩子接近而已但是卻並不代表就真是一個小孩子了,不能用成年人的思維來定式它。

  所以當蛋撻看到了原本的兩腳獸跑到了自己的飼主床上之後也只是困惑了一下,因為這次的兩個人沒有親到一起。

  「喵嗚」蛋撻在米亞的枕頭邊上把自己給盤了起來,發出了一聲喵叫,將尾巴搭在了米亞的手臂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晚安,蛋撻。米亞溫柔的在蛋撻肉乎乎的背上拍了拍,也閉上了眼睛,今天晚上的星星很亮呢,明天一定是個晴朗的天氣!

  好不好天氣另外說,但瑞德第二天早上依然是被蛋撻給弄醒的。

  有時候他懷疑這小家伙是不是晚上都不睡覺的,為什麼總是這麼精神?大清早上的瑞德就感覺自己的手臂好重,重的感覺像是上面壓了一堆東西一樣,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蛋撻整只喵都坐在他的半邊身體上面。

  瑞德都驚悚了!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還是很了解的。雖然不至於全都是排骨,但也確實沒有什麼肉。特別是手臂,強壯的肱二頭肌什麼的,是完全不存在的。正面的話,還能讓蛋撻踩兩下,但是側面真的很薄,它到底是怎麼安安穩穩的站在上面的?

  「喵」見到瑞德醒來轉動了手臂,蛋撻嗷了一聲,從他身上輕快的跳下來,踩著貓步走到米亞那邊,用自己的尾巴開始掃她露在外面的脖子。

  真是的,說好最愛的是我呢?一晚上你就跟別人抱在一起了!蛋撻喵嗚喵嗚的叫著,瑞德覺得它一臉幽怨。

  「好了,好了,馬上就起來了。」米亞靠在瑞德的懷裡面喃喃的說,身體卻一動不動,試圖繼續自己的睡眠。

  「喵嗚!」快起來做吃的!

  蛋撻爪子一伸,強行擠進了瑞德跟米亞之間,開始蠕動。快起來!快起來!

  「好吧好吧,我起床了。」被蛋撻給蠕動的根本就沒辦法繼續睡下去的米亞終於睜開了眼睛,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雖然一向都很自律,可是架不住蛋撻今天起的太早啊!

  難道是因為沒有住在家裡面這種熟悉的地方導致了蛋撻出現了認床現像?一邊往身上套衣服米亞一邊想,蛋撻這個狀態好像不太對勁兒?

  旁邊被當成隱形人的瑞德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他決定還是閉嘴吧。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米亞好像真的沒有覺得他有威脅性,這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喵嗚」蛋撻一腳踩在放空的瑞德胸口,咧開了嘴巴。

  來踩奶啊

  「斯潘塞,快起床!」米亞吐掉漱口水,喊了一聲,然後轉身去給蛋撻做早餐。

  鑒於蛋撻昨天受到了嚴重的心靈創傷,米亞決定給它做點兒好吃的。

  掀開櫃子,從冰箱裡面拿出來幾個雞蛋跟一塊豬肉,順便又拖出來了一只青花菜,米亞准備給兩人一喵做蒸蛋糕吃。

  先打開爐子,把鍋放上去燒開水,然後從帶有自動按壓的櫃子裡面拿出來菜板跟菜刀,米亞把一大塊肉給迅速的切成了片狀,然後又細化成為了一個個小肉丁之後,放到水已經燒開了的鍋裡面過水去血沫。滾了兩下之後把半熟不熟的豬肉丁給撈出來放到一邊備用。

  「啪」連續幾聲響之後,雞蛋全都被打在了碗裡面,上攪拌器!

  金黃色的蛋液在碗裡面不停的翻滾著,從原來的軟滑變成了稀稀的樣子,把昨天晚上晾好的冷開水倒了一些進去繼續攪拌,然後用濾網把泡沫濾掉,將之前焯好的豬肉丁丟了進去,再把青花菜放到開水裡面燙過之後也扔進去,蓋上保鮮膜上鍋蒸!

  扭好定時扭蛋,米亞又打開冰箱,拿出來了一盒處理好的牛排,准備開始煎牛排。

  「茲拉」熱燙的油跟肉接觸瞬間散發出來的香氣炸裂在房車裡面,來回回蕩著,似乎是想要找到一個出口,用來宣泄自己霸道的香氣。

  「哢拉」終於被蛋撻給放過的瑞德拉開了車門,支起了窗戶的架子,讓這股濃烈香氣從車子裡面慢慢的散發出去。

  然後開始了自己的洗漱行動。

  洗臉漱口,搞定之後放下了掛扣在房車牆壁上面的桌子,從小櫃子裡面拿出來礦泉水跟水杯,又從抽屜裡面翻出來餐具放到桌子上面擺好。

  完成了這些工作之後,瑞德蹭到了米亞身邊。

  「這是什麼?」他一邊把裝著煎好的牛排的盤子放到桌子上面一邊好奇的問米亞。

  這東西看起來像是由雞蛋制作成的。

  「肉沫蒸雞蛋。」米亞笑眯眯的說。

  用鏟子小心的把大碗裡面的雞蛋給分成了三分,兩小一大。大的放到了蛋撻的碗裡面,小的分別裝在兩只小碗裡面。

  「你吃蔥嗎?」米亞拿出來醬油倒了一些在碗裡面,又在裡面加了點水,問瑞德。

  有人喜歡在吃蒸雞蛋的時候放蔥花,有人不喜歡,瑞德貌似沒吃過這種做法制作的雞蛋,還是先問問吧。

  「蔥?不吃。」瑞德搖了搖頭。

  他對這種調味料沒什麼興趣,除非它是被做熟的。

  「那香油呢?」米亞拿出來一只小瓶子晃了晃。

  「是那種你加在餃子裡面的油嗎?」瑞德眼睛一亮,這個他喜歡吃!

  尤其是放在各種帶餡料的食物裡面,味道簡直棒極了!

  「沒錯,選用最優質的的芝麻磨制而成,蒸雞蛋的必備調料,你值得擁有。」米亞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瑞德的口味跟她還是挺有共同點的。

  雖然喜歡吃包子餃子跟餛飩之類的食物,但是米亞制作這些東西的時候跟大多數人喜歡往裡面加炒菜油還有各種調料不同,她只往裡面加鹽這種必備的調料,剩下的各種調味的所謂的香跟粉之類一律拒絕!油同樣如此,她非常討厭那種生油沒有經過火的淬煉的感覺和味道。所以要麼就是不加油,加油也只加香油。

  在兩只小碗裡面的雞蛋糕上面點了幾滴香油之後,米亞示意瑞德那個放了醬油的碗,「這個裡面沒有放鹽,你可以往裡加一些這種調料,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說完之後坐在了桌子邊上,開吃!

  旁邊已經吃的滿臉都是雞蛋沫的蛋撻繼續埋著腦袋吃自己的早餐。吃完了這些之後還有煎好的肉排呢,加快速度!

  吃完了早飯之後,瑞德把餐具洗干淨了收好,做到了駕駛座上面。

  這真是難得的機會,在野外他居然還能夠摸得到方向盤。

  但是誰叫蛋撻是個不安定因子呢?小家伙要是發起瘋來搞事情的話,他可扛不住。所以就變成了米亞抱著蛋撻,瑞德開車的情況。

  不過在長時間的鍛煉之下,瑞德的車技還是有著長足進步的,至少比他最開始的時候只開最低碼數要強多了。

  「真可惜你的年假只有十天,否則的話我們還可以玩的時間更長。」米亞抱著蛋撻,給吃飽喝足了的貓咪揉著肚子。

  小家伙四腳朝天的躺在米亞的膝蓋上,整只喵都昏昏欲睡。

  早上吃的太多了,陽光也這麼美好,不如先睡一覺吧

  感覺著陽光從玻璃窗穿過照在自己身上的蛋撻翻了個身,側著身體把自己給盤成了一團貓咪球,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有著精美花紋的坐墊。

  「其實只要是沒有案件,我的假期還是挺多的,可以經常陪你出來玩。」瑞德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道路,回答著米亞的話。

  他其實挺喜歡這種寧靜的生活的,只要小組裡面沒有接到緊急案件的話他們其實也沒有那麼忙。

  不過考慮到小組的性質跟每年節節升高的犯罪率,他覺得這個願望大概是很難實現了,除非他自己調職到其他的部門。

  但是對於瑞德來說,找到那些罪犯是他工作的意義,調職之後就失去了這種意義了。從這個角度來說,他還是蠻糾結的。

  「但是你的工作恐怕並不支持你的假期。」米亞笑了起來。

  宅男組們一直認為瑞德是他們中間最慘的那個。因為這家伙總是在加班,經常出現無法參加他們的某某之夜的行動。有時候還會搞得一身傷回到家,這已經讓FBI這個職業成為了幾個人心裡面最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進入的職業。

  對,就是自己的孩子,身為一群宅男,還是一群的高智商富有想像力的宅男們,萊納德他們已經無數次的幻想過未來的家庭,孩子當然也在這個範圍之內,他們甚至還會列出表格,闡述到底什麼樣的職業是優秀的,以便將來在子女們幼年時期就開始定向培養。

  這聽起來有點兒驚悚,但是總要給人點幻想的機會不是嗎?

  FBI個警察很不湊巧的就在那份黑名單上面原本是沒有的,自從瑞德住進了這棟公寓又跟他們熟悉了後才出現了這種情況。

  「總是會找到機會的,現在不就是?」瑞德也笑了起來。

  罪犯也是有想要休息的時候的,每年總是會有那麼一段時間裡面案件發生率比較低,什麼時候出現不知道。但是一旦出現了,大家就總能發現這種機會,然後給自己一個美好的假期。

  「好吧,希望以後還會多出現點兒這種機會。」米亞對此不置可否。

  就瑞德所在的BAU小組,加班加的都已經成為了一種文化,快要能夠跟日本這種加班國度相比較了,還是不要太鐵齒比較好。

  瑞德的車速很平穩,一直以勻速前進。不久之後,他們經過的地方就漸漸的出現了幾輛車子,那種完全洗刷瑞德三觀的。

  「我不知道現在野營居然需要開著這種車子出來?」看著周圍逐漸多了起來的各種豪華房車,瑞德忍不住喃喃自語。

  說好的野營呢?他本來以為因為帶著蛋撻不得不裝備齊全一點兒。但是沒有想到這裡的人大多數都裝備的比他們齊全多了。

  看著道路盡頭的那輛超級豪華的房車,瑞德抽了抽嘴角,開著幾千萬的車子來野營,感覺怎麼就那麼怪呢?

  「嗨!」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在車窗上面敲了敲。

  他手裡面還拿著一個夾子,上面已經寫了一半的字跡。

  「米亞凱恩。之前報過名。」米亞的腦袋從副駕駛座上探了過來,對著棒球帽男人說。

  他們這一堆人之前在網絡上面報過名了,現在應該是在進行登記。

  「他是斯潘塞瑞德,我們一起來的。」米亞接著說。

  「OK,米亞凱恩跟斯潘塞瑞德。」棒球帽男人在登記表上面寫下了兩個人的名字,從手上的口袋裡面掏出來兩張卡片遞給瑞德。

  「這是什麼?」瑞德看著兩張卡片,皺了皺眉頭問。

  「通行證,最近流行野營,到處都是旅行者,我們到時候准備在野營的地方圍出來一片地區,只允許我們自己人出入。」棒球帽男聳了聳肩說,似乎也對這種事情有些煩惱。

  「對了,我是卡爾林斯基,有什麼事情找我就好了。」他說著還遞給了瑞德一張紙條,上面有著他的名字跟電話號碼。

  然後就拿著自己的夾子離開了。

  「我感覺事情好像有點兒不對。」米亞看著卡爾離開的背影說。

  她報名的時候可沒有這麼一回事,問題出在哪裡?


第204章

  「確實很不對。」瑞德瞪著那兩張通行證,眼神也凝重了起來。

  沒聽說過出來野營居然還需要通行證的,又不是搞集中營!

  而且……瑞德再一次的看向了周圍的一堆房車們,這次他要比剛剛仔細了很多,也發現了很多的問題。

  有幾輛車上面的人影太多了一些,而且並不是那種全家出行的狀態,每個年齡段都有,反而都是一些身體強壯的男人。剛開始的時候瑞德以為這是富豪們出來旅行帶著的保鏢,可是現在換個角度來看的話,事情就變得可疑了起來,誰會在出來旅行的時候帶這麼多的強壯保鏢?即使是比爾蓋茨也不會這麼誇張的!

  那麼這些人是做什麼的?瑞德把眼光移動到了別的車子上面。

  當一個人的心中有了懷疑之後,看事情就會不自覺的帶上有色眼光,在這一點上面,瑞德也不能例外,即使他已經盡量的讓自己用客觀的眼光來看待這件事情。但他兩年多的FBI也不是白當的,看事情的時候很容易就會帶上審視的色彩。

  然後他就發現了豪華房車跟豪華房車也是不一樣的,還是有幾輛豪華房車屬於正常範疇之內的,上面看起來像是全家或者是情侶在出游,有些車頂上還像他跟米亞一樣,有著家裡面的寵物在來回的跳躍。

  另外也不是所有的普通車輛都是看起來完全正常的,瑞德在其中一些車輛上面發現了跟那些豪車上面的男人有著相同氣息的同類,這讓他的心情更加不安了。

  「我認為現在我們最好原路返回。」他對米亞說。

  這種情況下很難預判出完全的風險,最安全的方法就是離開這裡。然後將情況通報給霍奇納,看這位行政老大的判斷。

  「我覺得不太可能。」米亞搖了搖頭,示意瑞德看周圍的營地,逐漸的有人在來回的走動。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無聊的觀察附近的地形。可是無論是瑞德還是米亞都能看出來這些人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安保人員,他們現在這個時候在周圍走動,倒更像是在進行巡視。

  這種情況下想要離開大概不會很容易。而且他們能夠跑掉,那些無辜的人呢?米亞環顧四周,看到遠處一些小孩子在跑。

  瑞德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沉默了下來。有小孩子的情況下肯定會有年輕的女性或者是老年人的存在,他們要是走掉了,這些人該怎麼辦?

  如果只是他們神經過敏的話什麼都好說,可是如果不是呢?這裡的事情真的有問題怎麼辦?而且現在的這種情況也沒辦法報警,別人什麼都沒有做,警察來了反而容易讓他們提高警惕心,從而將犯罪行為隱藏的更深……瑞德的心情沉重。

  「別擔心。」米亞笑眯眯的對著瑞德眨了眨眼睛,拉著他從駕駛室進入了房車裡面。

  「你要相信我的實力。」米亞把睡得呼呼的蛋撻輕輕的放到了旁邊的沙發上,打開了一只櫃子,直接讓瑞德的腦子空白了一瞬間。

  「你你你」他已經被震驚的口吃了!

  瑞德現在真的很想要去醫院確認一下自己的眼睛沒有問題。否則的話為什麼會看到如此具有衝擊性的一幕?

  上帝保佑他!從來都是一個無神論者的瑞德少有的在心中高呼了一聲,試圖穩定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他都看到了什麼啊!

  那個被固定在地板上的櫃子被塞的滿滿的,全都是各種獵槍跟手槍,旁邊的小格子裡面居然還放了好幾匣子的手木留弓單!

  瑞德一陣暈眩,米亞到底是做了什麼啊,她這是想要發動一場戰爭嗎?

  「啊,你知道的,我的運氣向來不怎麼好。所以就會准備的充足一點兒,特別是荒郊野外的,這種容易出事的地點,必須要謹慎警惕啊」她說的一臉開心。

  開玩笑,她像是那種會什麼准備都不做就跑出來玩的人嗎?別忘了這個世界有多麼的危險,到處都是變態跟連環殺手。要是什麼都不做就出來那才叫搞笑,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而且她的公開場合持槍證已經下來了,那當然要好好的利用一下,要不然不是白白浪費了嗎?

  「可是手木留弓單是違規持有吧?」瑞德撐著自己的腦袋,一臉的虛弱無力。

  持有槍什麼的,他可以理解,雖然種類多了一點兒,但是考慮到這種環境問題他還是能夠接受的,可是手木留弓單是什麼鬼?米亞到底是從哪裡搞來這些東西的?她都接觸了一些什麼樣的人啊!

  他以前還是太小看了米亞,女朋友豈止是凶殘,根本就是凶殘的N次方好嗎?

  「違規不違規的,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只要沒有用上就是不存在的啊,寶貝兒!」米亞撲到瑞德身上,ua了他的嘴巴一口,笑嘻嘻的說。

  哎呀,有時候就不要那麼在意了,沒發生就是不存在啊,冷靜,淡定,我們要快樂的面對人生噠

  瑞德:「……」

  身為一個FBI探員,他應該做的就是對米亞的這種行為進行嚴肅的訓誡,然後沒收她那一箱子的東西,之後看緊她避免她沒事搞出來事情。可是身為一個男朋友,他又覺得應該全力支持女朋友的各種行動。

  而且說老實話,看到了這一堆違規違法的產物,瑞德的心裡居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氣,這讓他矛盾極了,難道我是這麼沒有原則的人嗎?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安全感,瑞德默默的在心裡面想,感覺他的三觀都需要重塑一下。

  「嗯,你在干嘛?」神游天外的瑞德反應過來之後,感覺腰上的手臂換成了別的東西,寬闊硬質的腰帶?

  低頭一看,米亞正在往他身上圍槍套!

  「度假不帶槍真不是一個好習慣。」米亞在瑞德那快要跟自己差不多的細腰上面扣好了槍套之後,從櫃子裡面找出來兩把跟FBI制式差不多的槍插了進去。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早裝備一下吧。

  瑞德,瑞德不想要說話。想到自己之前還因為佩槍測試而被取消了佩槍,現在卻要違法持槍,一時之間真的是心裡面各種酸甜苦辣的滋味全上來了,簡直復雜的要命。

  給瑞德身上塞了一堆的槍之後,米亞也給自己裝備上了這些武器,順便還把那些獵槍全部裝滿了弓單藥,以防不測。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其實有點兒緊張過度了,事情沒那麼糟糕,營地還是很安定的,並沒有出現什麼糟糕的情況。

  「大概是之前遇到的糟糕事情太多了,所以容易神經緊張。」米亞趴在窗口,看著外面有人正在拾取木柴,准備篝火晚會。

  這可不是一個佩槍的好場合。

  「確實是。」瑞德點頭承認。

  想想看他們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一個比一個凶殘,確實容易讓人在遇到情況的時候過度緊張。不過他依然對現在的這種情況保持警惕狀態。因為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看,事情都並不單純。

  不過兩個人還是很開心的把房車鎖好之後跑到了篝火叢邊上。難得出來玩,就算是有危險也擋不住開心啊

  「來點兒羊肉?」旁邊一個舉著烤羊腿的女人熱情的詢問米亞。

  「可以嗎?」米亞驚訝,她以為這是眼前這位女士的私人物品,沒想到居然可以嘗試一下嗎?

  老實說她還好奇這種篝火叢邊的烤肉的,真的很想要試試。只不過來的時候沒有想到這方面的事情,帶的基本上都是調料,打算沿途補充食物,肉什麼的都帶的是牛排跟壓縮食品這種比較容易扛餓的。而且這裡面的大部分肉跟蛋類的食物都是給蛋撻准備的,想要奢侈的吃頓羊腿什麼的真的很不現實。

  「當然。」對方把手上的羊腿塞給了米亞旁邊的瑞德,自己又跑到旁邊的桌子那裡重新拿了一條羊腿回來,「這是萊斯特先生提供的,他是一個大富豪,今天的篝火晚會就是他組織的。」

  「我是安娜,安娜貝拉,我和我的丈夫還有女兒一起來的,你呢?情侶旅行嗎?」她一邊把自己的羊腿架上了烤肉架一邊問米亞。

  「米亞凱恩,這是斯潘塞,斯潘塞瑞德,我男朋友。這裡看起來有很多的家庭團體?」米亞靠近了安娜,一臉好奇的問。

  瑞德則是默默的把羊腿靠近了火堆,試圖讓這個看起來不知道到底熟沒熟的肉塊完全熟透。

  順便的,聽聽這位貝拉小姐的回答。他總覺得這裡的氣氛有點兒不對勁兒,有點兒過於歡快了吧?

  「你不知道?」安娜驚奇的看了米亞一眼,似乎是在奇怪她不知道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麼混進來這個團體的。

  「呃,不是很了解。我在網上報了名,然後就收到了通知。」米亞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

  她只是在網絡上面看到了一個野外旅行團,經過查詢之後看到上面的人數不少,然後回答了一份問卷之後就登記上了啊,難道這背後還有什麼幕後交易嗎?

  「好吧,那你的身體素質一定很好,我們每年都會來一場野外旅行。不過很多人都堅持不下來,半途就掉隊了。後來組織方覺得這種情況不好,就在報名那一關設置了一些門檻,比如說對身體素質的要求。要知道之前因為有人在半路掉隊之後成為了連環殺手的受害人,大家都很擔心這種情況再次發生。」安娜聳了聳肩說。

  他們這些都是前幾年就加入到了這個團體裡面的老人了,每年都會在這段時間裡面參加這項活動來放松忙碌了一年的生活。

  當然,也會定時補充新鮮的血液。

  一件事情存在的時間長了總是會有些變化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跟著大家一起走到最後,這幾年裡面有不少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中途退出去的人,網絡就成為一個很好的補充新人的途徑。

  不過今年補充的新人有點兒多,而且情況也有所變化。以前是家庭團體更受歡迎一些,現在卻是單身或者是情侶更受歡迎一些了。

  難道萊斯特先生的家庭出現了什麼問題了嗎?安娜心裡面一陣好奇,但是卻沒有想著真的要去探聽一下。這是別人的隱私,而且萊斯特先生贊助了他們這個旅行團很大一部分的支出,她何必去惹怒這位先生呢?

  最近的經濟不景氣,能夠出來散散心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她不想要失去這個機會。

  安娜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她只需要享受現在的生活就好了,剩下的那些東西,可以回家之後再解決,不該讓它們破壞此時的快樂。

  「連環殺手受害人?」米亞聽到這個詞之後若有所思,跟瑞德對視了一眼,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他們的腦子裡面發芽。

  中途掉隊之後被連環殺手給干掉?這事情聽起來怎麼就那麼奇怪呢?

  雖然說美國這地方地廣人稀,荒山野嶺跟各種廢棄的公路確實是了連環殺手的天堂,可是這件事情未免也太湊巧了吧?這邊掉隊,那邊就□□掉,巧合的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有沒有什麼問題了。

  「六年前發生在紐約前往洛杉磯的一條廢棄公路上面的案子,當時那一家人全都被人亂槍打死,聽說是一個很有名氣的連環殺手做的案,可惜後來警方一直都沒有抓住這個人。」安娜聳了聳肩說,感覺自己的肉烤的差不多了,站起來跟米亞道別,「我的女兒有些不舒服,我必須要回去看她了,有時間再聊。」

  說完之後她晃了晃手裡面的羊腿,從這裡離開了。

  「你怎麼看?」米亞問瑞德。

  順手把快要烤焦了的羊腿從他的手裡面拿下來。

  「我對這件案子有印像。」瑞德皺著眉頭開口。

  「你有印像?」米亞驚訝,「說說看。」她來了興趣,這件事情現在越來越有意思了,簡直就是一層面紗一層面紗的往下揭啊。

  「我之前看過很多的卷宗,但是這件案子依然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像。」瑞德想起來了自己當初剛剛加入FBI的時候曾經翻看過不少的連環殺手的案件用於充實自己記憶庫,從而對嫌犯的思維方式有進一步了解。當時的那件案子正如他所說的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像。

  「受害者是馬斯特一家。成員包括了一對夫妻跟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卷宗上面的記錄是他們帶著放假的孩子們去旅行的道路上面遇到了山麓殺手皮爾斯羅賓森。」說到這裡瑞德給米亞解釋了一下,「皮爾斯羅賓森是一個臭名昭著的連環殺手,他喜歡襲擊那些進入山中旅行跟露營的人,用獵槍在他們身體上留下痕跡。通常來說,他會在一個人的身上消耗掉五到六發子弓單。因為他從來不會在受害者的身上留下致命傷害,這些受害者都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談起這個連環殺手,瑞德的心情很不美妙。

  歷史上的連環殺手不少,喜歡折磨人的也很多,這個皮爾斯羅賓森就是其中的一個。看起來他似乎要比那些以殘忍著稱的連環殺手們要善良的多,至少這些受害人最終身上不會出現一些諸如酷刑之類的痕跡。可是實際上這才是最殘忍的方式,因為恐懼是深入骨髓的。特別是在一家人看著對方逐漸在自己的面前失去生命而無能為力的時候。而在時間消逝中等待自己的死亡比起酷刑折磨更加能夠摧毀一個人的意志,這種絕望的心理或許才是皮爾斯羅賓森這個連環殺手所追求的真正東西。

  米亞也皺起了眉頭,這件案子光是聽就很不舒服了,瑞德當初親眼見到那些卷宗裡面的照片的時候是有難受?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瑞德說完了關於皮爾斯羅賓森的事情之後,說起了另外一間事情,自己在這件案子上面的發現。

  「馬斯特一家身上的傷口雖然跟皮爾斯羅賓森制造傷口的形式很相像,可是卻有一點兒很大的不同。之前的受害者傷口都在比較關鍵的地方,我是說那種會影響到行動的地方,比如說手肘膝蓋之類的地方,這會讓他們沒辦法繼續逃跑只能在原地不停的掙扎。可是馬斯特一家不同,他們的傷口雖然也有腿上跟手臂上的,但是卻都在一些不會影響到他們行動力飛地方,只會逐漸的讓他們的生命力消逝。這看起來很不皮爾斯羅賓森。」瑞德困惑的搖了搖頭,表示對這件事情的不解。

  大多時候來說,連環殺手的作案模式都是不會變化的,一般都是從青澀走向成熟,逐漸形成一套獨屬於自己的所謂完美體系。如果出現變化,那麼就說明這個連環殺手本身出現了問題。要麼就是身體狀況不允許,要麼就是心態發生了變化,處在失控邊緣。總而言之,都不是會輕易發生的事情。

  尤其是馬斯特一家的案子,作案手法要比皮爾斯羅賓森粗糙多了,很難把這兩者給聯想到一起去。按照正常發展來說,除非是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否則的話連環殺手的作案手法不會倒退的這麼厲害。瑞德非常懷疑這兩件案子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做的,可是當地的警察局就是這麼定義的,在沒有收到對方的求援或者是來自於上級的授權的時候他也不能對此作出什麼質疑。

  而且這件案子跟皮爾斯羅賓森也不是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至少在之後的彈道測試上面,給出的結果就是他們身體裡面的子弓單是皮爾斯羅賓森慣用的獵槍型號。雖然這種事情在瑞德眼睛裡面可能是凶手對羅賓森的模仿作案。可是他本人確實是不能對此作出什麼重新調查的決定。

  「那這個皮爾斯羅賓森現在落網了嗎?」米亞提出了關鍵性問題。

  這個所謂的山麓殺手現在到底是在外面繼續逍遙法外還是已經在聯邦監獄裡面吃牢飯了?

  「沒有。」瑞德搖頭,「這也是讓我非常困惑的一點,六年前的馬斯特凶殺案之後皮爾斯羅賓森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再聽到過他的消息。也沒有人見到疑似他的蹤跡,就好像這個人已經消失了不再存在。」

  所以當初的那件案子也就成為了懸案。

  不管是模仿作案還是真的皮爾斯羅賓森親自犯下的案件,都已經無從查起了。而且那之後再沒有案件發生也導致了這件案子到底是不是羅賓森做下的無法真的下定結論。總而言之,事情變得無解了起來,除非那位羅賓森先生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否則的話這件案子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都要被扣在他的腦袋上面了。

  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我們回去吧。」米亞開口,拎著那條羊腿對瑞德說。

  「好主意。」瑞德點頭。

  這種情況不明的時候留在外面確實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在自己的地盤才能更好的面對突發狀況。

  更何況車上還有蛋撻呢,即使小家伙有電視陪伴,又可以從天窗出來散步,他們也不能把它丟在那裡啊。

  於是兩個人拎著羊腿回到了自己的房車裡面。感謝他們這個篝火叢比較偏也比較小,離開的時候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回到房車之後,米亞並沒有把那條羊腿用自己精湛的刀法給把肉片下來。而是翻出來了一個厚厚的垃圾袋套好了之後收了起來。

  不是她疑神疑鬼的,而是現在的情況確實是太詭異,為了安全起見,就不要吃外面提供的東西了,誰知道裡面會不會出現什麼不該有的?還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比較好。

  瑞德對她的這種行為非常贊同。兩個人現在基本上是出在一種孤立無援的狀態裡面,小心才是最好的方式。

  不過瑞德還是給佩內洛普打了個電話,請求對方的幫助。

  「對,一個向阿勒格尼山脈(弗吉尼亞州著名坐標)行進的旅行團,我需要這個組織的具體資料,包括什麼時候建立的,還有組織它的人的背景……」瑞德用米亞車子上面的衛星電話跟佩內洛普通話。

  一邊通話一邊為了米亞的車子上面出現了這種東西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麼一輛普通的房車上面會有加密的衛星電話?

  距離遙遠的萊納德跟霍華德同時打了個噴嚏,「斯潘塞跟米亞不知道怎麼樣了,你說他們會不會……」霍華德露出了自己標志性的賤兮兮的笑容。


第205章

  沒有!霍華德你真是想太多了!

  如果瑞德知道他跟萊納德在討論這個問題的話,一定會這麼否認的,但可惜的是現在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幫宅男的眼睛裡面已經成為了借著出去旅行的事情成功的跟一個漂亮姑娘同居的男人,是所有人裡面第一個脫單的。所以依然還在思考著馬斯特一案中的疑點。

  「我個人一直傾向這是一場模仿作案而不是皮爾斯羅賓森本人犯下的案件。」想了想之後,瑞德還是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

  「傷口在關節處跟不在關節處最大的區別就是受害人是否可以自主行動,我覺得這是區分這件案件是否是羅賓森本人犯下的最重要的一點線索。即使是犯案手段會變,可是連環殺手的性格是不會變的,他的核心思想也不會改變,死在羅賓森手裡面的人有幾十個,全都是在絕望中看著自己的血流干淨了死亡,沒有道理到了馬斯特一家他會改變這種想法。而且我懷疑羅賓森其實應該已經死亡了,或者是出了什麼意外,這才是他失蹤了好幾年的真相。」瑞德想要把衛星電話放回櫃子裡面,卻看到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在這裡看到的東西。

  「你這裡為什麼還會有電報機?」他一臉呆滯,感覺自己好像是上了一輛奇怪的車子,出來野游需要用到這種東西嗎?

  「電報機?」米亞楞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萊納德跟霍華德搞來的,預防在山裡面野游遇到事情手機沒有信號用的,車頂上還有天線。」

  她忍著笑說,簡直都快要為萊納德跟霍華德兩個人的這種實用性點贊了!

  暫且不去討論宅男們的腦洞有多麼的神奇。但是有時候他們想到的東西確實是很有理由存在的,比如說之前的加密衛星電話,還有現在的這個電報機,要是真的被斷網斷信號了,不就能派上用場了嗎?

  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有備無患嘛。

  「但是電報機這種東西存在的前提是有人會使用它啊。」瑞德滿頭黑線,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沒人會用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米亞面色詭異,這個問題,好像萊納德跟霍華德確實沒有考慮過的樣子……

  「難道你會用?」瑞德看著米亞古古怪怪的臉色,突然之間靈感爆發,腦子裡面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還好吧……」米亞摸了摸鼻子,不是很確定的說。

  雖然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在戰時,她確實是在情報部門工作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人手缺乏,男人們上戰場,女人們在後方做工支援前線,順便為自己窘迫的生活爭取一份工資。她雖然不缺吃喝,但是在人手如此缺乏下卻也為反法西斯戰爭出過力,比如說後方的情報分析部門隨時接收發出各種電報,跟截獲敵方的電報之類的事情。

  即使這段時間並沒有長久到給她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但是有些技能一旦接觸了之後就算是忘記了,再重新接觸起來也比沒有學過的人要容易的多。就像是電報機這種東西,研究一下之後還是能夠搞得明白的,就是不知道霍華德跟萊納德在真的接收到她發出的電報之後會不會破譯出來?

  「不是吧?你真的會!」瑞德看著米亞的表情,一臉的不可置信,米亞到底有多少奇怪的技能啊?

  「呃,多學點兒技能沒有壞處的,充實人生嘛。」米亞干笑。

  一個正常的女大學生,還是一個主修社會學的女大學生,突然之間冒出來一個情報人員的技能聽起來確實是有點兒奇怪的樣子,至少換了一個人的話,也許就不是瑞德這種震驚的態度。而是直接把關注點放到了另外一個方向上面了,比如說間諜之類的。

  畢竟這種技能,看起來實在是不太像是一個和平時代的姑娘應該具備的。

  「你這已經不只是充實人生了……」瑞德眼神詭異,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女朋友還有什麼技能是他不知道的?

  嗯,多著呢,比如說這個電報機,其實她也是可以拆了之後再裝回去的,而且完全不會有任何的錯誤之處,保證就算是拎著一堆零件最後也能組裝出來一台合格的發報機;再比如說那個衛星加密電話,她其實也可以自己組裝出來一個,只要有零件;另外多國語言精通技術讓她可以無縫對接任何地下工作者,加上對於槍支弓單藥的熟練運用操作……呃,這麼看起來,好像還真的很像間諜,都是必備技能啊。

  「我覺得你完全符合FBI特招的條件。」瑞德滿臉認真的對米亞說。

  這技能,加上凶殘的性格跟高超的武力值和精通多國語言,米亞簡直就是派駐海外的最優選啊,搞不好升級速度還超級快的那種,各種大佬們不就是最喜歡這種員工嗎?能搞事情,並且搞完事情還能把事情給按下來……等等,事情又回到了原地,這種人才總是很容易被CIA挖角!

  想起來了FBI跟CIA之間的那點兒恩怨史跟破事兒,瑞德一臉嚴肅,「米亞,以後不要隨便跟別人說你懂這些東西。如果你不想要成為一個CIA探員的話。」

  雖然大家的工作都很危險,而且內部誰也不比誰干淨。但是相對比較起來,CIA的行事風格要更狠辣一些,而且麻煩事也更多,米亞的希望是成為一個工作沒有那麼繁重的FBI而不是一個每天都需要出生入死的CIA。既然這樣的話,就不要過多的透露一些自己的秘密。要知道,CIA的水太深,也不是每個被派往海外的員工最後都能順利脫身的,還有很多人直接默默無聞的死在了海外,連一個英雄勛章都得不到。

  米亞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姑娘,她的性格實在是不適合CIA這種地方。

  「CIA……」聽到這個詞,米亞皺起了眉頭。

  她對這個組織真是沒有什麼好感。之前她在海關被扣押緩過來了之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

  按照常理來說,她當時不應該受到那麼多的針對的。但是事情確實就是發生了,那麼這其中就有一些東西值得深思了。所以她毫不猶豫的砸了錢請到一位曾經在FBI內部供職的私家偵探對這件事情進行了調查。而得到的結果就是當時確實是有人指使海關工作人員針對她。看到照片之後她就認出來了是在飛機上指責她的男人,好巧不巧的,這位先生就是一個CIA的工作人員。

  所以對於這個機構,米亞的第一印像就非常糟糕跟惡劣。現在提起來當然那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CIA的背景要更加復雜一些,你永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被迫加入到這個機構當中去的。」瑞德聳聳肩說。

  他自己其實也收到過CIA的招攬,在加入了FBI之後。但對於這個組織的戒心讓他拒絕了對方許諾的高位置,他並不覺得自己適合那個地方。沒有把自己變成一個勾心鬥角高手的打算,也沒有那種技能。

  智商足夠高的人通常對自己的認知都很清楚,瑞德當然也不例外,他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性格自己再明白不過,絕對不會去做那些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

  「放心,影視劇已經很好的給我科普了這些知識。」米亞笑嘻嘻的說。

  身為一個罪案劇大國,美利堅可是從來不缺少各種警察還有FBI以及CIA題材的電視劇跟電影,瑞德自己還不是每天刷劇刷的很快樂?

  瑞德:「……」

  前段時間大熱的那部講述CIA失憶特工血淚史的電影簡直把這個機構給黑了個體無完膚。而且這部電影還因為顧問是退休的CIA特工的關系大爆猛料,搞得某位CIA內部的大佬非常生氣,差點兒沒給自己國稅局的老朋友打電話讓對方幫忙去找茬!

  沒辦法,這部電影的熱度實在是太高,海內外都引起了轟動,被稱為諜戰電影的新高峰,加上好萊塢向來以黑政府為己任,平時不但黑警察,黑FBI,黑CIA,黑白宮,黑五角大樓……除了國稅局之外就沒有沒被他們黑過的政府機構。所以最終這位大佬還是偃旗息鼓了。畢竟每年那麼多黑他們的電影電視劇,真要是一個一個的去清算的話,國稅局累死都算不完!

  不過這部電影的熱度也成功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引起了大家對於這種政府機構的好奇,搞得到處都是關於CIA的科普文章。而CIA的老對頭FBI則是趁著這個機會也宣傳了一波,順手給CIA的黑料上面又加了點兒固色劑,搞得那段時間裡面雙方的入職人員相差數量特別多,CIA的局長臉色也跟著黑了好長時間。

  現在米亞提起來這件事情真是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有時候影視作品的力量還是很大的。

  人在無力吐槽的時候接受度格外的高,被米亞狠狠地衝擊了一下之後,瑞德在櫃子的最底下看到一台小型的激光切割機都提不起力氣驚訝了。

  不用說了,看這東西就知道肯定是物理系宅男萊納德跟經常利用到這種東西的工程學碩士霍華德提供的,搞不好謝爾頓都在其中摻了一腳。如果不是現在的科技還沒有進步到科幻電影裡面的程度的話,沒准兒拉傑這個搞天文的人還會給米亞送來什麼更加奇怪的東西。不過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忍不住問了米亞一句,「這個激光切割機是做什麼的?」

  野游的時候能用得上這東西嗎?

  「謝爾頓認為在山脈裡面野營很容易遇上塌方之類的事情,所以准備了這件東西。」米亞眨了眨眼睛說。

  樓下的幾個宅男似乎是有種特殊的末世情節,在裝備她的房車的時候使用了一堆高科技,甚至還預演了一下遇到各種災難時候的情景,那種執行力度,簡直令人驚嘆!

  「其實我已經拒絕了很多的裝備了,要不然的話車上的東西還會更多。不過萊納德他們說過暑假的時候打算向我學習,也出來野游,沒准兒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一輛裝備齊全的黑科技房車了。」她攤手表示對此很期待。

  完全不介意把車子借給幾個宅男折騰一圈兒。

  說老實話,這輛房車上面的很多裝備是那種即使是幾千萬的超級豪華房車裡面的都沒有的,霍華德畢竟是上過太空的人士,其他的人也是經歷過各種極地考察的。雖然平時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廢,可是真的到了關鍵時刻,大家爆發出來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比如說這輛車上購買的一些物品都是跟NASA一個供貨商,單純論造價的話,改造之後的房車價值絕對令人瞠目結舌。

  只不過鑒於這些東西都是大家購買了一些零件之後回來自己動手組裝,省掉了很大一部分的錢。所以在價格表上面體現不出來優勢而已。

  瑞德已經完全不想要說話了,他記得之前這幾個人幫助佩妮安裝電視機櫃子的時候最後搞出來了一個神奇的東西,那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電視櫃呢,換成了米亞的整輛房車改造,他完全不想要去深思這輛車子裡面到底還有多少他無法想像的黑科技,總覺得會震碎他的三觀!

  還是考慮一下案情吧,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喵」蛋撻從沙發上面懶洋洋的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該吃晚飯了!

  邁著優雅的貓步,它跳到了瑞德的背上。

  經過一天的思考之後,蛋撻覺得它必須要讓這只兩腳獸認識到誰才是這裡的老大,就從騎在他的頭上開始吧!

  瑞德被蛋撻的體重壓得往前一彎,差點兒沒有摔倒,趕緊一手扶住了牆壁,一手扶住了在他的肩背上蹲的穩穩的蛋撻。

  雖然總是被蛋撻欺負,但是總比被蛋撻排斥強多了,他滿足的嘆了一口氣。不得不說,貓咪終究會統治世界的。因為人類最終總會屈服在它們的腳下。

  瑞德就是其中一員,被欺負成這個樣子居然還覺得挺好,可見中毒之深。

  不過因為旅行的關系,蛋撻大概有幾天的時間必須要吃一些不是那麼新鮮的食物了,米亞在出門之前特地花費了時間給蛋撻剝蝦。然後把這些蝦給凍了起來放到冰箱裡面,味道跟那種剛剛買到手的新鮮蝦肉肯定是區別的。只希望蛋撻不要太挑食。

  蛋撻確實沒有太挑食。小家伙還是很懂得看形勢的,現在不在家裡面,它都沒有地方玩了,對食物的要求也降低了一些。

  而且它媽跟它吃一樣東西,蛋撻這麼聰明的喵當然不會干出來什麼撒嬌不吃東西的事情,這個時候米亞就算是給它吃貓糧,只要自己跟著一起吃,蛋撻也是會吃下去的!

  我要跟媽媽同甘共苦!蛋撻的貓臉上露出了一個貓咪笑容,伸出爪子碰了碰米亞的頭發,被她抓住爪子一頓親。

  簡直看的瑞德心裡面酸溜溜,也湊到米亞的面前,要親親!

  「啾」在瑞德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之後,米亞把煮好的凍餃子給撈了出來,放到兩人一貓的盤子裡面。

  又給自己跟瑞德倒了醋跟醬油之後才坐到了桌子邊上。

  「你覺得如果這個旅行團真的有問題的話,會是出在哪裡?」米亞戳了一只餃子,啊嗚咬掉一口之後問瑞德。

  「我不確定,但是那個萊斯特先生肯定有問題。」瑞德也戳起了一只餃子,沾了沾醬油跟醋混合的調料,一口吞掉,眼睛一亮。

  「這是什麼餡的?」他好奇的問,這個味道真是奇妙,鮮香跟淡淡的酸混著調料的濃烈在口腔中炸開,帶來一股極致的享受。

  「酸菜蝦米五花肉。」米亞咬掉了剩下的半口回答,得到了瑞德的一臉問號。

  「之前你吃過的,跟血腸一起燉的那個。這個是用清水浸泡一天之後切好,跟同樣泡了一天去掉了鹹味的海米和肥瘦相當的豬肉混在一起。」米亞給他解釋。

  這道餡料的精髓就在於素而不寡。餃子裡面沒有放油,純粹就是用五花肉自身的油脂來中和酸菜的澀,同時用酸菜來平衡五花肉的膩,最後用泡的去掉了濃重鹹味的海米來調味,裡面不放一粒鹽也不放一滴油。只用鮮香的醬油跟味道濃重的米醋做最終的蘸料,吃出食物最開始的味道。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蛋撻,小家伙不能吃鹽,她就只能做這種餡料的餃子了。冰箱裡面的所有帶餡的食物都是這種配方,裡面絕對不加鹽!

  所以用來提鮮的東西就成為了最重要的一點,米亞用海米還有各種蘑菇來解決了這個問題,讓食物的味道不至於寡淡。

  總是大魚大肉的,偶爾吃點兒清淡的也挺好的

  而且蛋撻最近跟著她出來玩,但是因為人太多,又距離山脈還有一段的距離也不愛出去,只是在房車頂上竄來竄去,無聊的時候還會咬咬天線。這種運動量大減的情況下,吃的素一點兒還是有助於保持身材的。至少米亞不希望蛋撻那矯健有力的身體變成一個球,這對健康也太不友好了。

  「中國的美食好多。」瑞德感慨。

  他在米亞的家裡面看到了好多食譜。但是別的國家的食譜都只是單純一兩本而已,只有中國的食譜,摞起來都快有一個人高了!

  果然不愧是美食的國度。他暗自嘀咕著,又想起來了之前的酸菜燉血腸和五花肉,味道跟現在完全不一樣啊……

  「回去之後給你做更多好吃的。」米亞笑眯眯的說。

  然後摸了摸抬起頭來的蛋撻的腦袋。可惜蛋撻的食譜決定了它有好多東西都不能吃。不能吃鹽跟各種調料,貓生真是寂寞啊。

  喵喵喵?蛋撻歪著腦袋,不明白米亞為什麼一臉悵然,繼續低下頭去吃好吃的肉肉。有時候貓生其實很簡單,吃就行了

  「今天一天我都在觀察,但是卻始終沒有見到那位萊斯特先生,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的下屬來進行安排的,這很奇怪。」瑞德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按照常理來說,會出來進行這種野游活動的人不應該每天都所在自己的房車裡面吧?但是他一直都沒有見到這位先生出現過,讓他很懷疑那位所謂的萊斯特先生到底在不在這個車隊裡面。

  「他就像是一個隱形了的人一樣。」米亞對瑞德的結論表示贊同。

  出來旅游卻不見人影?這看起來確實有點兒怪。而鑒於現在的情況,他們也不能去到處打聽這位先生的事情。安娜貝拉倒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可是這位女士要照顧女兒,而且他們貿然的去詢問對方關於那位萊斯特先生的事情也會很引人懷疑,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你說這會不會是是一個狩獵場?」米亞想起來了之前看過的一個電影,神秘兮兮的對瑞德說。

  她記得那部電影裡面的女主角的父親就是被人給獵殺了,都說藝術來源生活,而生活往往比藝術還要荒誕,她覺得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啊。

  「不是沒有可能。」瑞德點頭。

  把人當成動物進行獵殺這種行為從來就不少見。他雖然沒有處理過這種案件,可是卻見過這樣的卷宗。有時候人類在對待自己的同類的時候往往要比對待異類還要殘忍,獵殺同類似乎給了他們一種高於同類的錯覺,認為自己是可以肆意的掌控別人的人生,從而達到滿足。

  「但是讓我比較疑惑的是,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當初的馬斯特一家的死法又出現了問題,這跟狩獵場似乎有些矛盾。」瑞德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太對勁兒。

  通常會進行這種所謂的狩獵行為的人士都有著強烈的個人風格,模仿別的連環殺手這種懦弱的行為不應該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也許這是一個拼盤呢?大家各自有各自的風格也說不定。」米亞聳了聳肩說,然後愣住了。

  「你說的對。」瑞德眼睛一亮,「他們可能並不是一整個團體,而是由一個個的小型團體構成的,這些小型的團體裡面有著不同的成員,會做出各種不同風格的事情!」

  如果這是一個由不同的人組成的狩獵隊伍的話,那麼所有的一切就都說的通了。可是事情會這麼簡單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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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當天晚上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營地裡面靜悄悄的,只有篝火叢在燃燒幾個值夜的在火邊竊竊私語,似乎是在討論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米亞關上了房車的門跟窗,打開了只能讓蛋撻鑽出去的天窗,左邊靠著瑞德,右邊摟著蛋撻進入了睡眠。

  哦,對了,她還在門邊放上了警報器,只要有人試圖撬動車門警報聲就會響徹整個營地。

  不過這個裝備並沒有用上,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不但他們這裡好好的,昨天她跟瑞德特地統計的車子的數量也是一輛不少,整個車隊繼續向著山脈前進。

  「你說我們是不是太過緊張了?」米亞看著中午停下來休息的車隊,若有所思的問瑞德。

  是他們太過疑神疑鬼了嗎?其實這個車隊根本就沒有問題?

  「我很想要說是的,這會讓我輕松不少,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不能這麼回答你。」瑞德說。

  他們現在還在前往阿勒格尼山脈的途中,沒有完全到達目的地,未來會發生什麼事請真的不好說。

  而且今天依然是沒有見到萊斯特先生的一天,他的心情更加不安了。

  「滴滴」衛星電話響了起來,是佩內洛普。

  瑞德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抓起了電話,「加西亞。」

  「嗨,瑞德,這裡是全能的女王陛下佩內洛普加西亞!」電話那邊傳來了佩內洛普輕快的聲音。

  這個姑娘總是保持著樂觀的心情,用自己的快樂感染小組成員們。

  「我查到了一些東西。你那邊有電腦嗎?還是傳真機?我發給你。」佩內洛普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對瑞德說。

  他們的babykid可真是慘,在放假期間還會遇到案情,假期簡直完全白費了。

  「我這邊有電腦,你發到我的郵箱裡面就可以。」瑞德回答。

  他們現在還沒有完全走出網絡覆蓋的範圍之內,再繼續下去的話可就說不定了。

  「OK。」佩內洛普在鍵盤上面敲擊了幾下之後,將郵件發了出去。

  「我會一直定位你的電話的。」搞定這件事情之後,佩內洛普說。

  瑞德這次的遇到的事情很可能是一件蔓延數年的連環殺人案件,她必須保護好他們的天才博士。

  「……我覺得這可能不是一個會一直延續下去的方法,再過一點時間我們就要進入到阿勒格尼山脈裡面了。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而且那裡可能沒有足夠的信號。」瑞德沉默了一下之後說。

  手機信號這種東西,就像是米亞說的,簡直就是純粹靠運氣,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沒有都不好說,山脈那種地方就更不用說了,能不能有真的是個問題,真要定位的話,還不如定位衛星電話呢!

  「另外,這件事情你需要通報給霍奇納,我想他可能會對此做出一些判斷。」身為BAU小組的頭,霍奇納雖然平時都是在搞行政方面的工作,大多時候都在跟一堆的文件和報告打交道。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對犯罪心理不在行了。

  實際上,這位之前擔任了很長一段時間檢察官的先生在這一方面很在行。只不過他認為吉迪恩的水平比他更高。所以更願意傾聽這位經驗老到的行為分析專家的建議而已。但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需要下決定的時候,最終做選擇的還是他。

  「沒問題,萬能的電腦女王會搞定一切!」佩內洛普對著看不見的瑞德比了個OK的手勢,心裡面蠢蠢欲動的想要八卦一下他的假期。

  聽說他們的babykid是跟女朋友出去度假的,也不知道進展怎麼樣了?

  不過最終佩內洛普還是咽下了八卦的衝動。瑞德難得談戀愛,她還是默默圍觀就好了,不要去打攪他,要不然他要是害羞過度了怎麼辦?

  瑞德:我在你們的心裡面到底是有多自閉?連交個女朋友都會出問題?

  然而沒人管他到底怎麼想,接到了佩內洛普的電話的霍奇納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雖然瑞德很年輕,可是年輕不代表沒有能力,霍奇納對於瑞德的判斷還是有信心的,這個孩子加入BAU的時間不長。但他的觀察能力卻很強大,他既然認為這件事情有問題,那麼就肯定有自己的依據,他們不能忽略這件事情。

  特別是考慮到瑞德說起的這件事情跟另外一件陳年舊案之間的關系之後,霍奇納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美國從來不缺少犯罪行為,甚至某些罪犯還會得到特別的追捧,出書,成名,被粉絲們狂熱的捧上神壇,這種事情是可以說是非常常見,沒看見每年那麼多的罪案劇誕生嗎?

  但是連環殺手加上疑似狩獵行為湊到一起,依然讓人心情沉重。

  霍奇納並不願意用最糟糕的想法去判斷一件事情,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卻必須這麼做。

  急匆匆離開家裡的BAU組長先生並沒有注意到妻子失望的眼神,他所有的心思都已經被工作占滿了。

  「唐納德萊斯特?」掛掉佩內洛普的電話之後,瑞德用米亞的電腦打開了自己的郵箱,查閱起了內容。

  「這名字聽起來好耳熟。」米亞喃喃自語。

  能讓她感到耳熟的名字,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唐納德萊斯特是一個軍火制造商,上個月剛剛因為跟自己的對手把官司打到聯邦法院而頻繁登上頭條。」瑞德飛速的回答。

  這位著名的軍火販子旗下的產品出了問題,被自己的對手給抓到了小辮子告上了法庭,前段時間新聞上面幾乎到處都是這兩個人的名字。

  「對了,是跟愛德華拉爾莫斯打官司的那一個!」米亞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梅根作為實習生一直參與的那樁案件?為了這件案子,梅根現在都沒有什麼休息時間了,整天到處奔波收集材料,吃飯都不能好好吃,前段時間長差點兒把自己的胃給搞出了毛病。

  這讓她特別討厭這個作妖的唐納德萊斯特,自己本身站不住腳,還總是喜歡高調的搞事情,搞完事情之後連累的大家一起都不好過。雖然對於軍火商都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從米亞的角度來說,她還是希望這個唐納德萊斯特在這次的官司裡面敗訴,把炸膛率那麼高的槍賣給民眾,這家伙的心肝怎麼就能那麼黑呢?

  「他從六年前就開始進行這樣的每年一次的野外旅行活動。除了第一年出現了馬斯特一家被殺的案件之外,余下的年份裡面並沒有出現什麼案件跟失蹤事件……」瑞德覺得有些奇怪,從調查資料看來,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

  「喵」吃完了晚飯的蛋撻一個逆向的信仰之躍,再次跳到了瑞德身上,整只喵包住了他的腦袋,大大的嗷了一聲。

  「噗」瑞德又一次被蛋撻壓得身體前傾,電腦上面的字也隨著他的手壓飛速跳動。

  「心理醫生?」腦袋被壓的沉了一下的瑞德看到一個奇怪的單詞。

  「什麼心理醫生?」米亞好奇的湊了過來。

  她對這個詞有心理陰影,一提到就會忍不住想起來某位讓她感覺特別不好的先生。

  「佩內洛普入侵了唐納德萊斯特的私人醫療記錄……」瑞德也是一言難盡。

  加西亞是一個電腦高手,但是這位高手似乎總是喜歡做一些游走在法律邊緣的事情。比如說這種需要保護隱私的東西,居然也被調了出來。

  「哇哦,真是厲害!」米亞驚嘆。

  雖然她本身對電子科技並不排斥,還用的非常快樂。但是在黑客這個行列裡面她是真的沒有什麼水平,只能算是普通的電腦愛好者。讓她制作一台電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成為一名網絡裡面的黑客,難度就比較高了。所以對於這種人她真是特別的佩服。

  瑞德看了女朋友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過往的經歷已經充分的向他說明了米亞在某些事情上面的看法。更何況,FBI其實也不是完全遵紀守法的,陽光的背面是陰影,真要是說起了來各種肮髒陰暗的事情,FBI做的其實不比CIA少。只不過CIA向來凶名在外,用自己龐大的身軀蓋住了這個兄弟而已。

  「漢尼拔萊克特?」瑞德讀出了上面的心理醫生的名字,這不就是那位常年跟FBI合作的著名心理醫生?

  「漢尼拔萊克特?」米亞也愣住了,這不就是那個給她留下了嚴重心理陰影的醫生?

  遠在巴爾的摩的漢尼拔感覺耳朵發熱,暫時停下了手上進行烹飪的動作,走到起居室裡面拿出了體溫計塞到最裡面。

  他這兩天總是在夜間行動,不穩定的溫度確實是容易造成一些體溫上面的變化。

  「你還好嗎?」頭發凌亂的威爾看著漢尼拔用體溫計測量自己的體溫,問了一句。

  他的頭疼的厲害,如果漢尼拔生病了的話,他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我很好,只是有些小小的不確定。」漢尼拔露出了自己標志性的安撫人心的笑容,「不用擔心,你需要補充一下營養,試試這個牛排,選取了最上等的材料制作而成的,我想你會喜歡的。」

  他翹起了嘴角,把盤子端到了威爾的面前,示意他嘗嘗看自己的手藝。

  「謝謝。」威爾有些局促的點點頭,其實不太適應這位心理醫生對自己的態度,他好像過於熱情了,讓向來都跟喜歡人群保持距離的威爾不太習慣。

  「味道怎麼樣?」漢尼拔切了一塊牛排放到嘴裡面,眯起了眼睛。

  「呃,很棒。」威爾心不在焉的吃著牛排,覺得好像跟自己以前吃過的牛排有什麼不同,可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有什麼不同。

  似乎是看出來了他的困惑,漢尼拔微笑了起來,「今天凌晨剛剛屠宰的肉牛,我們的盤子裡面裝的是它身上最好的位置,在血液還沒有冷卻的時候取下來……」

  他給威爾介紹起來了這道菜花費了他多少精力,饒有興趣的看著威爾臉上時不時閃過的茫然。

  真是一個有趣又脆弱的小茶杯啊,比起另外一只精致的金子制作成的武器還是要差一點兒。漢尼拔在心中嘆息,慢慢的切割盤子裡面的肉排,想著那個可愛凶悍的小家伙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釋放自己。

  米亞:喵喵喵?

  無端被cue的米亞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這個人我認識,非常詭異的一個家伙,愛好是聽巴赫。」

  想了想之後,她還是沒有在瑞德的面前空口無憑的誹謗漢尼拔不是什麼好人。畢竟人家現在也沒做什麼,總不能她討厭對方,就說他是壞人,這並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不過她這麼一說,瑞德也想起來了,「就是那個你不喜歡的心理醫生?」

  在還沒有成為情侶之前米亞就曾經請他幫忙介紹合適的心理醫生,理由就是她無法對自己的心理醫生敞開心靈,不就是這個漢尼拔萊克特?

  「就是他。沒想到他的涉獵範圍還是挺廣闊的嘛。」米亞用鼠標拖動這郵件往下翻頁,發現佩內洛普的調查可真是詳細,把萊克特醫生的病人們都給列出了一個單子,名字後面的那些備注真是讓人驚嘆他的病人範圍的廣闊性,只是看了幾行之後米亞就開始感慨了起來這位先生的厲害之處。

  「你跑題了,我們現在的問題是唐納德萊斯特是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瑞德無語,「我們來看看他的醫療記錄,暴力傾向?」

  「暴力傾向?」這可真是個籠統的字眼兒,暴力到哪種程度了?

  「中學時期打傷自己的同學,大學期間砍傷自己的室友,接替了他父親的位置之後又搞得自己秘書住院……」兩個人一邊看一邊驚嘆,要不是這位先生足夠有錢的話,搞不好他現在早就在聯邦監獄裡賣弄吃牢飯了!

  「雖然這種判斷很不負責任,但是從這些記錄來看,我真的相信他會干出來一些瘋狂的事情。」瑞德嘆了一口氣說。

  這滿滿的記錄簡直令人震驚一個人到底是有多麼的喪心病狂才能干出來這麼多殘忍的事情?這種人居然沒有被關進瘋人院而是繼續在社會上面行動,從事的還是如此危險的軍火買賣,五角大樓的老爺們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各種各樣的犯罪記錄,他到底是怎麼做到不被關進監獄裡面去的?

  「但問題是不管我們怎麼猜測,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就什麼都不能做。」米亞倒是很冷靜。

  從過往的記錄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多麼難搞的人,做了那麼多事情都沒把自己給栽進去可不僅僅是有錢,還說明這個人的腦子很夠用。

  「所以我們還是要繼續觀察下去。」瑞德腦袋上面頂著趴著的蛋撻,一臉沉重的說。

  不沉重不行,蛋撻的體重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沉,他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斷掉了!

  「喵?」騎在瑞德腦袋上面的蛋撻突然之間一抬頭,耳朵瘋狂甩動,眼睛裡面充滿了大大的問號。

  「怎麼了蛋撻?」米亞看到蛋撻有些不安的樣子,把它從瑞德身上抱過來摸了摸它的腦袋。

  蛋撻從來不是一個膽小的貓咪,這可能跟它的血統有關。現在突然之間這種表現她有點兒擔心。

  「喵喵喵」蛋撻耳朵彈動的頻率小了一些。但是依然比平時要快,而且還上了自己爪子彈了兩下。

  「蛋撻好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米亞看著蛋撻那個樣子,皺起了眉頭。

  貓咪的聽覺是比人類要靈敏一些的,蛋撻現在的這種表現只能說明它聽到了什麼他們沒有聽到的聲音,而且這種聲音還很刺耳,以至於讓長時間被電視機洗禮的蛋撻都有點兒受不了。

  「會是什麼?」瑞德緊張了起來。

  蛋撻雖然行為上面像是個小惡魔,但是在瑞德的心裡面它其實就是一個可愛的熊孩子,還是不會對他伸爪子的那種,現在看到它這個樣子,瞬間擔心了起來。

  「我不知道,應該是一些比較尖銳的聲音。之前它對救火車的聲音就很敏感。」米亞皺了皺眉頭說。

  蛋撻對於爆炸聲沒有什麼感覺,有時候還會趴在她的腿上跟著一起看那些裡面充滿了爆炸特效的大片。但是對於一些比較急促跟尖銳的聲音就不行了。像是救火車之類的,蛋撻會緊張。

  「會不會是哨子?或者是槍?」瑞德推斷。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是沒有救火車這種東西的。如果真的要是出現了什麼聲音的話,就只能是槍一類的了,或者是哨子這種隨處可見的聲音比較尖銳的東西。

  「我們在這裡推測也沒用,實地檢測一下才能知道。」米亞的臉嚴肅了起來。

  雖然現在所有東西都只是推斷,但是她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管是她還是瑞德,都是身邊容易出現罪案的那種人。她自己不用說了,單純的說瑞德,加入FBI兩年多以來,他已經住了好幾次院了,輕傷不需要進醫院處理的就更是數不勝數,受傷的幾率比吉迪恩這個老資歷的側寫員還要高,堪稱BAU小組裡面的人型傷害吸引機!

  這就很不科學了。

  而且對方自帶的罪犯吸引光環貌似跟自己的光環湊到一起之後有加成作用,每次兩個人一起出去總是會出現點兒意外。

  人皮書,虐殺情侶的兄弟殺手,爆炸案件裡面被埋在電影院……種種過往的經歷讓米亞很難不懷疑這次是不是又撞上了什麼殺人狂魔,還是走的極端風格的那種。

  「我跟你一起去。」瑞德也嚴肅了起來。

  他不能讓米亞自己一個人去冒險。

  「喵?」米亞懷裡面的蛋撻把爪子搭在了她的肩上,歪著腦袋喵了一聲。

  它這是想要做什麼?瑞德用眼神示意米亞。

  原諒他貓語的等級太低,真的聽不懂蛋撻在說什麼。

  「蛋撻不想要離開我。」米亞解釋了一下。

  蛋撻雖然平時對外人挺凶的,但是對於米亞,向來都是能粘就粘,這點從很多時候它不去看自己的動物世界,非要鑽進米亞的懷裡面要她抱著看一些讓自己眼睛變成蚊香的東西就能看出來。現在這小家伙明顯是感受到了什麼讓自己不舒服的東西,更加不想要離開米亞了。

  「但是我們不是去野外散步。」瑞德無奈。

  「沒關系,蛋撻很聰明,它知道該怎麼做。」米亞搖搖頭。

  瑞德還是不夠了解蛋撻,這小家伙的智商常常讓米亞懷疑它是不是披著貓皮的人!

  「好吧,希望蛋撻像你說的一樣聰明。」瑞德看著米亞那堅定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不會改變主意了,只能無奈同意。

  於是兩人一貓就趁著夜色濃重悄悄的離開了房車,但是方向是個問題。

  離開了老巢之後,蛋撻的耳朵就不再彈動了,瑞德跟米亞現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不管怎麼樣,順著這座森林進行就對了。」瑞德說。

  剛剛出來的時候他憑借著良好的記憶力對照了一下之前的車輛分布,發現並沒有什麼變化。這就讓他們很難判斷出來一些事情了。而且這附近的營地非常空曠,就算是出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在這裡,只會發生在他們背靠著的樹林裡面。

  「你是專業的,聽你的。」米亞很干脆的說。

  對付怪物她有經驗,但是對付人她還真的沒有什麼太多的經驗都是直接剛死對方不給活路的那種,完全用不到現在的情況裡面。

  「噗」走著走著,蛋撻突然用自己的爪子拍了米亞的小腿一下,停止不動了。

  「在哪裡?」米亞低頭問蛋撻,條紋漂亮的貓咪瞬間就衝著一個方向竄了出去。

  「跟上。」米亞對瑞德說,跟在蛋撻後面跑了起來。

  兩個人借著月光在黑暗的樹林裡面跑了大概有十分鐘的時間,跑在前面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米亞跟沒跟上來的蛋撻停了下來,衝著米亞張了張嘴巴,但是卻沒有聲音傳出來。

  「蛋撻找到了。」米亞湊在瑞德的耳邊說。

  兩個人放慢了腳步,輕輕的往一片有著微弱亮光的地方潛行了過去。

  「!」米亞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出聲,眼前的情況完全顛覆了她跟瑞德之前的推斷,和他們猜測的根本不一樣!


第207章

  瑞德跟米亞見到的不是那些看起來就受過訓練的保鏢們對普通人的獵殺,而是幾個白天還在跟大家說說笑笑的人在對這些明顯受過訓練身手矯健人士們的獵殺。

  ???

  !!!

  兩個人都震驚了,這跟他們之前的推斷完全不一樣好嗎?

  說好的特種精英獵殺平民百姓呢?你這麼反過來是不是不太對?

  米亞跟瑞德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裡面看到了震驚和不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咻」帶著尖銳哨音的箭劃破空氣,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

  「嗷」蛋撻噌的一下竄到了米亞的背上,耳朵又開始瘋狂亂彈。

  「咻」

  ……

  ……

  哨箭的聲音不斷響起,並不算是太過密集的頻率卻讓瑞德跟米亞渾身發冷。

  他們最開始來到這個旅行團時候給他們發通行證的那個男人,卡爾林斯基已經腿部中箭,倒在了地上。可是他依然在不斷的試圖爬起來,想要逃離這場可怕的狩獵行動。

  而他周圍跟著一起逃跑的同伴們則是沒有人去管這個男人是死是活,大家都在逃命,沒有人想要把自己的生命交代在這裡,一群曾經看起來很有威懾力的男人現在就像是喪家之犬一樣被追趕逃竄。那些曾經身為伙伴的人們則是在拿著弩.箭瘋狂大笑的人們身後舉著槍,隨時戒備著這些人回頭對自己的雇主們做出什麼有危害的事情。

  「砰」槍聲響起,瑞德開槍了,擊中了一個舉著弩.箭的男人的腿。

  「砰」一槍射中了另外一個那人肩膀的米亞都驚呆了,說好的兩個人都射肩膀的呢?斯潘塞你的肩膀是長在了腿上嗎?

  「別走神!」瑞德惱羞成怒,耳朵發紅。

  射擊偏移他也不想要啊,這不是水平不行嗎?

  「哦。」米亞默不吭聲的重新扣動了扳機。

  雖然是在黑暗當中,但是依據她對瑞德的了解,這家伙一定已經臉上快要可以煎蛋了!

  聽說他之前之所以會被取消佩槍資格就是因為佩槍測試沒有過關……

  「砰」米亞默默的把瑞德往旁邊一推,躲過了從遠處射過來的子弓單。

  「快點兒回家!」她抬頭對竄到了樹上的蛋撻嚴厲的說,見到小寶貝兒跳下來飛快的逃竄之後,拉著瑞德一陣狂奔。

  他們現在真是一點兒優勢都沒有,對方的人太多了,就算是堆都能把他們堆死!

  跑到半路還摸出來一枚手木留子弓單,咬掉撞針丟到了後面。

  「轟」爆炸聲響起,衝擊的米亞跟瑞德兩個人往前一撲,整個人都撞進了一堆枯枝爛葉裡面。

  「呸呸呸」米亞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你沒事吧?」她問瑞德。

  跟見慣了各種爆炸場面還親手操作不少的米亞不一樣,瑞德平時的工作主要是跟犯罪心理打交道,真的很少見到這種情況。僅有的兩次都跟米亞有關,一次是在寵物店,一次是在電影院。但是兩次距離他都很遠,這麼近的距離經歷爆炸還是頭一次,整個人都有點兒暈被衝擊波震的。

  「沒事。」瑞德條件反射性的抓住米亞的手,「你沒事吧?」

  即使他知道女朋友的武力值比自己高。但還是忍不住會擔心米亞的安全,以至於連想要問米亞為什麼會在黑暗的森林中帶手木留弓單這種東西的事情都忘記了。

  「沒事。」米亞晃了晃腦袋,遠離炸弓單衝擊波多年,她都有些不適應了。

  沒有再多說話,兩個人繼續一路狂奔,順著前面蛋撻逃竄過的路線跑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的營地已經一片混亂。

  「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

  「上帝!」

  「是爆炸嗎?還是地震?」

  ……

  本該夜深人靜的時候,營地裡面的人們紛紛被從睡夢中驚醒,從車子裡面探出了頭。

  「有恐怖分子在襲擊!」米亞跟瑞德衝進了營地裡面,大喊了一聲,然後鑽進了自己的車子裡面。

  「喵!」蛋撻從天窗跳了進來。

  剛剛它都不敢出聲,委屈死了!

  「乖,寶貝兒,回去給你做好吃的!」米亞摸了一下蛋撻的腦袋,衝到了櫃子前面拉開,開始往外掏槍。

  瑞德則是自覺的的衝到了駕駛座上面,踩下了油門。

  這種時候他很清楚自己的槍法會給他拖後腿,還是不要跟米亞搶這種工作了。

  「往唐納德萊斯特的車子那邊開!」米亞從櫃子裡面拉出來了一把微衝,趴在了窗戶邊上。

  瑞德用力的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衝著萊斯特的車子瘋狂駛了過去。

  「嗒嗒嗒」米亞衝著那輛豪華房車的輪胎一陣掃射,瞬間射爆房車的一側輪胎。

  「啊」

  「救命」

  ……

  營地裡面比剛剛還要亂,到處都是刺耳的尖叫跟發動機的聲音,人們打算逃離這裡。

  這個時候,追在米亞跟瑞德後面的人也狼狽的從樹林裡面跑了出來,想要上車追擊兩個人。可是卻發現那輛豪華的房車已經變成了廢物。

  但是很顯然,這輛車不是重點,營地裡面的另外一些開起來更加便捷的越野車才是他們的主力。

  「嗒嗒嗒」米亞又是一陣瘋狂掃射,試圖阻止這幫人衝上車子。

  可惜天色太暗了,根本就無法完全的精准打擊,最後還是有幾輛車子發動了起來。

  「米亞,有人抬著傷員上了那輛房車!」似乎是被追殺的的情況刺激到了瑞德,他把油門踩到了底,方向盤也打的飛起,居然無師自通了漂移!

  「靠近那輛車!」米亞一邊給自己的微衝換了一個弓單匣,一邊喊。

  沒想到這幫人居然會抬著人登上那輛已經無法啟動的房車,這簡直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機會。

  「你要做什麼?」瑞德猛打方向盤,本來已經快要衝出去的車子又重新繞了個圈子衝了回去。

  「確保來抓我們的人沒那麼多!」米亞冷笑,真是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

  而且唐納德萊斯特這個瘋狂的男人。如果今天不讓他死在這裡的話,以後活著的他還不知道會給大家找多少麻煩,光是看紙上的那些檔案就足以讓人心驚了。他們破壞了他的行動,還可能把他的罪惡給曝光在陽光一點兒都不想要在現實生活中對上他!

  所以在樹林裡面的時候她完全就是對著這個男人的心髒去的,根本就不想要讓他活著走上法庭。

  可惜的是,這個男人的身體素質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居然在最後的時刻躲了過去,讓子弓單射中了他的肩膀。

  本來這些被搞傷的人要是被留在那裡的話,米亞還沒有機會下黑手。可是現在,不管被抬到車子上面的人是誰,都別想要活著離開這裡!

  「掉頭,衝出去!」米亞半個身體探出車窗,用力的向著那輛豪華房車的窗戶裡面投擲出了兩枚手木留弓單。

  「轟」

  「咣」

  兩聲巨響響起來,伴隨著的還有一聲把他們的車子撞回房車旁邊的響聲,震的剛剛縮回來身體的米亞直接撞到了牆壁上面,跟櫃子上面的蛋撻滾成了一團,瑞德也因為爆炸的余波一頭撞在了車門框上面。

  「喵嗷喵嗷」蛋撻被米亞砸的凄慘的叫了起來。

  雖然是一只猛獸,可是蛋撻畢竟不是老虎跟獅子那種大型的貓科動物,被體重是它好幾倍的米亞砸了一下之後,真的是挺疼的。

  「唔……」米亞的手在櫃子上面抓了半天,都因為暈眩的腦袋而用不出來力氣滑落了下來。

  「喵嗷!」蛋撻被失控了的車子再次甩到了一邊,又是一聲慘叫。

  米亞則是直接被迫翻了個身,整個人都被拍在了固定在地板上面的櫃子面上,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斯潘塞……」她虛弱的喊著瑞德的名字,感覺自己的內髒都快要被撞的移動了位置。

  瑞德顯然已經昏過去了,否則車子不會出現這種大幅度的的移動。

  「醒醒,斯潘塞……」米亞一邊咳,一邊在晃來晃去的車速中爬到了駕駛艙裡,試圖拉開他踩在油門上面的腳。

  「嗒嗒嗒」一陣槍聲響了起來,他們的房車出現了震動。

  有人在試圖殺死他們!米亞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斯潘塞,快醒醒!」米亞咳了兩聲,感覺胸口好疼。

  「唔……」瑞德在米亞的呼叫聲和車子的震動中清醒了過來,感覺自己的腦袋簡直快要炸掉了,眼前也出現了重影。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快要裂掉的頭疼當中找回了一絲理智,他腦震蕩了!然後手臂的劇痛告知他自己不但腦震蕩了,還他媽的骨折了!

  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瑞德用一只手重新握住了方向盤,用力的踩下油門,強行忍耐著自己的暈眩感,駕駛著車子衝出了這片到處都是火跟煙霧的地方。

  同時在後視鏡裡面發現了緊追不舍的四輛車子。

  「他們居然不管雇主的死活……」米亞咬牙切齒,一邊吐血一邊扶著牆壁重新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這幫人難道不是應該去爆炸的房車裡面把唐納德萊斯特給救出來嗎?不管是是死是活,總該有人去關注一下這個房車,怎麼會全都追著他們來?

  「米亞,我支持不了多久了。」瑞德用一種非常虛弱的聲音對米亞說。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疼,眼前的重影也越來越多,他的意識正在逐漸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這麼下去的話,他很快就會進入到昏迷的狀態裡面去了。

  「滴滴」櫃子裡面的衛星電話響了起來,但是米亞已經沒有力氣再走那麼遠去打開櫃子拿出電話了。

  她吃力的把自己掛在了窗戶邊上,把那把即使是摔倒也沒有放開的微衝架在了窗口,「放心,你昏過去之前我們會搞定這些該死的家伙的。」

  真是陰魂不散啊,那就送你們上西天!

  米亞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強行讓發癢的喉嚨鎮定了下來,把槍口對准了後面幾輛車的輪胎。

  感謝4A的宅男們,他們的末世情節讓這輛房車上面不但充滿了黑科技,還給這輛車安裝了厚重的鋼板和防彈玻璃,她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一下他們!

  「沒有人接聽電話!」佩內洛普驚慌了起來,雙手開始在鍵盤上面不斷的飛舞,「他們的位置在不停的移動,我無法准確定位!」

  向來樂觀的姑娘已經完全驚慌失措了起來。即使她並不是一個專業的心理犯罪側寫師。但是長時間在BAU小組工作的經驗已經讓她意識到了事情出現了不不對勁兒,瑞德跟他的女朋友可能正處在危險的情況裡面!

  「他們在哪個區域?」摩根的眉毛擰了起來,心裡面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瑞德跟他的女朋友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兩個人的霉運體質根本就是呈現了一種疊加狀態,總是會遇上各種各樣的倒霉事,而且還是晉級版的!

  想到最開始他們遇見的那個人皮書事件,到現在罪犯還沒有找到呢!倒是受害者又多了一個,之後的爆炸事件跟情侶殺手科蘭特兄弟也是讓人震驚,現在又疑似遇上了狩獵狂魔摩根覺得後來的這個已經不是疑似了,看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是確定!這兩個人是要有多倒霉?

  「呃……」佩內洛普趕緊重新進行定位,「現在還在阿勒格尼山脈附近……」

  跟之前的定位地點並沒有距離太遠,依然在這個山脈附近。但是卻在不停的移動著,而且速度還很快。

  「我立刻申請直升機支援!」霍奇納毫不猶豫的拿起了電話。

  佩內洛普又陸陸續續的調查出來了一些東西,這些已經足以說明瑞德跟米亞凱恩正處在危機當中,現在他們不接電話,移動速度又這麼迅速,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正在逃亡的路上!

  如果事情沒有這麼糟糕的話,他願意寫檢查報告接受處罰。但是如果事情真的像是他想的那樣的話。那麼他就能夠拯救自己小組的成員。

  而此時的米亞已經疼的手裡面的槍都快要拿不穩了。但是她依然堅持著對後面剩下的一輛車進行攻擊。

  「Shit!」後面車上的男人縮回腦袋,重新給自己的槍換了弓單匣,「這女人真是難搞!」

  他沒想到僅僅是一次普通的打獵居然會讓他陷入了這種危機裡面,唐納德萊斯特真是害人不淺!

  「她快要完蛋了。」開車的男人冷漠的說,加速踩下了油門。

  那個女人現在已經快要失去對准頭的控制了,他們很快就會讓她去見上帝!

  「哈,如果她這麼容易就死的話我們的人也不會幾乎都被她給干掉!」拿著槍的男人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譏笑聲。

  這些人總是這麼自大,所以才會搞出來現在這些事情。

  要是他們沒有把那些獵物給換成雇佣來的退役人員而是按照原本的方式選擇這些從網上找來的人的話哪會出現這麼麻煩的事情?

  那樣的話,說不定這女人早就□□掉了,哪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

  貝爾抿緊了嘴巴,不想要再跟所謂的同伴說話。

  他們現在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殺人滅口,順便栽贓。

  天色這麼暗,當時不會有人注意到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干掉了這兩個人,就沒人知道在樹林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他們的車上裝了那麼多的槍支跟手木留弓單,肯定也不是什麼單純的人物,把所有的事情甩給他們簡直是一個再絕妙不過的主意。

  「哼!」司機冷酷男沒有說話,冷冷的哼了一聲,繼續追著前面的車子。

  天色太暗了,而且那個該死的女人打爆了他們的車燈。如果不是他方向盤轉的快的話,搞不好輪胎早就爆掉了!

  而疼的要死的米亞則是在對方換弓單匣的時候稍微喘了一口氣,把那一盒子的手木留弓單給拖到了自己的身邊。

  「天真的人。」跟後面的男人一樣,米亞也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她怎麼會讓這些人有機會在她身上找到漏洞?

  持槍傷人或許是他們唯一能夠按在她身上的罪名了,至於別的?米亞拿了一個手木留弓單,咬掉了撞針,從窗口丟了下去。

  「轟」爆炸聲又一次響起,緊接著的是一聲又一聲的爆炸聲音不斷的響起,米亞幾乎是用手木留弓單給後面的車子制造了一整條路的障礙,就不信這麼多的炸弓單都炸不死他們!

  貝爾跟自己的同伴都快要瘋了!為什麼一輛房車上面居然會有這麼多的手木留弓單?

  即使是想要搶劫銀行也不至於准備這麼多的炸弓單吧?冷酷男小心的開著車子來躲避這些手木留弓單,最終還是沒有躲過這種連環轟炸,整輛車都翻了過去。

  「咣當咣當」幾下翻滾,車子最終撞在了山壁上面,車子發動機冒出了黑煙。

  「Fuck!」貝爾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試圖用腳踹開已經變形的車門進行自救。

  但是還沒有等他踹開那看起來很容易加繆會飛出去的車門,一陣槍聲就響了起來,然後就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讓他失去了意識。

  「停車,斯潘塞。」米亞的聲音虛弱無力,喊了一聲。

  「嗤」瑞德用力的踩下了剎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暈了過去。

  米亞這個時候也快要暈過去了,但好在她還有點兒理智,仍然記得這輛車裡面有很多東西都是不能見光的,強行拖著自己快要掛掉的身體把該收掉的東西收掉比如說剩下的手木留弓單之類的,才終於放心的昏了過去。

  於是等到霍奇納他們找到這對情侶的時候就是見到了一個密封的嚴嚴實實的房車,暴力的破壞了外在之後,才發現不但裡面的兩個人全都倒地不起。就連那只看起來特別漂亮的貓咪也變成了一灘貓餅倒在了櫃子的旁邊。

  「他還活著!」摩根屏住呼吸,把手指放到了倒在駕駛座上面的瑞德脖子上面,驚喜的吼了出來。

  「米亞凱恩依然存活!」後面跟上來的艾拉也確定了自己這邊的情況,又順手把手放到了蛋撻身上,感受到小貓咪的身軀起伏。

  還好,他們這邊的戰損沒有那麼嚴重!

  想起來他們一路飛過來見到的情景,艾拉簡直都快要窒息了,他們到底是怎麼從這群人的手裡面逃出來的?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很快的,救護車也趕到了,米亞跟瑞德被抬了上去,蛋撻也在艾拉的強烈要求下被放進了救護車裡面。

  JJ跟著他們去了醫院,剩下的幾個人則是負責在現場進行後續的事項調查跟處理。

  「我真不敢相信,這簡直就像是電影裡面演的生死追逐,還是A級制作的那種。」看遍地的狼藉,摩根一臉的不可置信。

  現場真是太慘烈了!

  他們從米亞的那輛千瘡百孔但是卻依然堅持著沒有報廢的房車一路逆推回去,見到的就是一堆翻滾的差點兒看不出來形狀的車子跟快要燒干淨了的那輛超級豪華的房車。

  而其他被派出去尋找車隊人員的探員們則是陸續的帶回來了這些僥幸逃脫的團員,得到了一些口供。

  「有一對年輕的情人從樹林裡面衝了出來,大喊著有恐怖分子。」克萊爾拉攏了攏自己的外套,心有余悸的說,「在那之前我就聽到了槍聲,這真是太可怕了!」

  她都要嚇死了!有人從樹林裡面衝出來大喊有恐怖分子這種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他們喊出來的時候還有槍聲給他們作證!

  上帝保佑美利堅!自從911事件之後,恐怖分子這個字眼兒就成為了一個盤桓在這個國家上空的陰影,會讓每一個公民都恐懼的那種。當時要不是她丈夫拉了她一把的話,她當時恐怕就要被那些人給殺死了!想到這裡,克萊爾打了個冷顫,對當時的記憶恐懼更深了。

  「Sir,我們從樹林裡面找到了一些人。」一個探員匆匆跑過來對霍奇納說。


第208章

  年輕的探員進入這個行業裡面才剛剛不到一年而已,見過的罪案還不是很多,或者是就算是進入FBI中供職了好幾年的探員們也不一定就見過這種神走向的案情。

  本來是被雇佣來當保鏢的退役軍人一夜之間被剝奪了所有的武器成為了可以任人隨意狩獵的獵物,這種事情聽起來怎麼就那麼科幻呢?

  通常來說,這些人不是應該成為那些獵人們的幫凶嗎?

  很好,他們跟米亞還有瑞德想到了一起。

  「因為普通人已經無法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刺激了。」霍奇納冷著臉說,「長時間的獵殺普通人讓這些人倦怠了,想要換上一些更加刺激,能夠給他們帶來更多腎上腺素飆升的獵物。比如說這些不僅僅是只知道逃跑,還會增加游戲難度的退役軍人。」

  佩內洛普真的不愧是頂級的電腦高手,在得到了幾個幸存者名字之後很快就查找到了這些人的過往事件。

  毫無例外的,全都是曾經上過戰場的那種,有的甚至上過不止一次戰場。

  「這些退伍軍人們會極大的提高整個游戲的樂趣,確保不會出現只會待著等死的情況,這才是他們臨時把網絡上面招募來的普通人換成他們的原因。」艾拉摸著額頭說,感覺到了一陣深深的疲憊。

  這就像是在平時玩游戲的時候總是通關,時間長了就會感覺到厭煩,想要給自己找點兒高難度的挑戰一樣。那些只會哭泣叫喊連逃走都不會的獵物怎麼有這些曾經在戰場上面見過血跟硝煙的戰士刺激?切面包的時間長了,就會想要切切肉的。或者用另外一種說法來形容這些人的心態更加恰當,殺了太多的普通人讓他們的心態膨脹了,認為自己可以殺死水平更高的軍人,普通人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

  「你們要不要看看他們在網絡上面尋找同伴的資料。」連線裡面佩內洛普的聲音弱弱的響了起來,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霍奇納皺了一下眉頭,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了佩內洛普發給自己的郵件。

  「這是野游團的招募標准?」摩根在旁邊看到了上面標注的要求,一臉的驚嘆。

  現在連報個名都要有這麼高的標准了嗎?看看這上面的內容,摩根把眼光放到了米亞的那項資料上面,都震驚了。雖然一直知道瑞德的女朋友很強,可是強成這樣依然讓他吃驚,就這就水平,他覺得這姑娘簡直可以去應征入伍了,特種部隊的那種!

  「雖然他們已經關閉了網頁,但是技術高超的我還是把它給復原了,你們可以看看。」佩內洛普在線路的另一端說,緊接著發給過來了一張圖片。

  「真是聰明的辦法……」摩根看著佩內洛普發來的圖片嘆息。

  上面的要求其實並不復雜,不管你是一個人來參加這個旅行團還是一家人來參加這個旅行團,必須要保證其中有一個人足夠的健康並且強壯。

  這看起來就像是為保證進入野外那些還沒有開發的山脈裡裡面之後大家能夠有足夠的能力讓自己不要出現問題,或者是能夠照顧有問題的人一樣,大多數人都不會對這種情況有什麼戒心。因為他們要去的是未經開發的山脈裡面,而不是一個可以在路邊隨便找到旅店的地方。美國人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這種旅行當中,獨自旅行的尤其多,死了都沒有人知道,這種旅行團大家抱團在一起。到時候真的出了事情至少會有人把消息傳遞出去,只是讓你保證自己或者是家人的安全,不要給別人造成什麼麻煩怎麼了?

  「是很聰明。」霍奇納低沉的說。

  這大概就是以往為什麼那麼多的人會上當的原因。因為這種旅行團在全國各地真的是太多,也太普遍了。除了對於想要跟著一起旅行的人身體素質要求的高了一點之外沒有任何區別,而對身體素質的要求也沒有高到離譜,完全可以讓人輕易接受。至少那些喜歡在戶外進行活動的人士不會連健身房都不願意跑,搞得自己完全無法符合這種行動。

  「現在的問題在於這個犯罪集團裡面到底都有一些什麼樣的勢力。」這才是霍奇納想要知道的。

  說實在的,別看霍奇納一臉正經的保持著嚴肅表情。但是他的內心是是十分震驚的,只不過長年保持著面癱的習慣讓他沒有把這種震驚給表露出來而已。

  對於米亞凱恩這個人,他了解不多,也不想要了解太多。但是從幾次的接觸裡面他依然能夠感受到對方那小小的身體裡面蘊藏的蓬勃力量每次見到這妹紙不是有人死在她手上就是有人倒在她的拳頭忽略這姑娘那爆表的武力值。更不用說她還經過摩根這個曾經當過兵的人親口認證超過自己的水平。所以對於米亞在鎮壓罪犯方面的能力,他真的是非常信任,一點兒懷疑都沒有。

  但是眼前的情況依然讓他一陣頭暈目眩。即使再怎麼強也不至於強到這種地步吧?這哪是強悍能夠形容的,根本就是人形兵器好嗎!

  他們從那輛豪華房車裡面拖出來了七具屍體燒焦的那種,加上之後一路上找到的,一共死了二十二個人,這其中還不算受傷瀕臨死亡的幾個人。想到瑞德的弱雞武力值,霍奇納真的很想要知道那個看起來簡直風吹就能飄的姑娘到底是怎麼做到這種事情的?用火箭炮轟的嗎?

  可惜他們現在的得到的只有結果,沒有過程,犯罪者還死了一堆,剩下的幾個也進了醫院的急救中心,想要知道真相要麼就得等到瑞德跟米亞醒來,要麼就只能去問幾個同樣沒有醒過來的犯罪者了。

  不過他還是很高興的,至少他的組員並沒有在這次的事件中不幸死去,也挽救了不少的無辜人士。就是希望瑞德之後能夠多在自己的體能訓練上面下點兒功夫,他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能夠跟自己的女朋友同行的。

  幸虧瑞德沒醒,也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已經在心裡面誹謗了自己無數次,否則的話他大概要瘋狂咆哮,「夠了!你有完沒完了?總是黑我的體能跟武力值有意思嗎?還不趕緊去查案!」

  「腦震蕩,骨折,他大概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修養。」常年跟FBI合作的醫生啪的一聲抖了一下光片,對跟著到了醫院的JJ說。

  他也算是久經FBI的傷員們的考驗了,見過不少的奇葩傷情。但是像是瑞德這麼頻繁的進入醫院的探員還真是不多。尤其是考慮到他在大多數時候進行的工作都是在側寫罪犯而不是跟罪犯搏鬥的情況下,這種頻率真的是有點兒過於高了。

  「米亞凱恩呢?」JJ問。

  瑞德沒事了是件好事,那麼他的女朋友呢?希望也不要出什麼問題才好。

  「那個跟他一起送來的姑娘?」白發的老醫生推了推眼鏡,「別擔心,她的傷沒有Dr.瑞德那麼嚴重,至少她不必長時間的忍受嘔吐跟頭疼,只是有些骨裂而已。不過她以前的肋骨應該是受過傷,這次也同樣需要休養。另外她的臉也沒有什麼大問題,骨頭沒受傷,只是在外力的重擊下有些淤血跟腫脹,過幾天就會消失了,絕對不會比整容花費的時間更多。需要注意的是她的內髒有些震傷,最好還是臥床休息一段時間,而且我建議她在醫院裡面多留幾天,防止出現內出血現像。」

  他一臉淡定的說著,就好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

  雖然態度可能是過於冷靜了一點兒,但是至少讓JJ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受到一些不可逆轉的傷害。

  「倒是那只貓……」醫生輕咳了一聲,「你知道那只貓是什麼品種的嗎?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貓咪,它看起來不像是薩凡納,也不符合緬因的標准,是新品種嗎?還是混血兒……」說到貓咪的時候,他的情緒興奮了起來,眼睛裡面全是狂熱,看起來就像是身上的每一顆細胞都在顫動。

  他不是獸醫,而且這裡也不是獸醫院,按照常理來說是不會去管那只貓的,但是誰叫他是個貓奴呢?

  身為一個家裡面養了四只貓咪的鏟屎官,安德森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伸向蛋撻的罪惡之手!

  利用自己的職權給蛋撻做了全套的檢查不說,還在檢查的過程裡面把蛋撻給從耳朵到jiojio給擼了個遍!簡直堪稱擼貓狂魔,喪心病狂!

  幸好蛋撻被擼的時候是昏迷的,否則的話按照這小家伙的性格大概會直接給安德森醫生來個奪命連環抓!不過它既然昏迷了,當然也就沒辦法對他的這種騷擾行為作出什麼反應了,完全變成了一只柔弱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

  「那只貓?」JJ驚訝,沒想到安德森醫生居然是一個貓咪狂熱者嗎?

  「對的,就是那只貓!」安德森興奮的說,「上帝啊,它簡直太漂亮了,而且還具有很多貓咪不具有的特點,它腿上的肉是如此的緊致,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的長在了完美的地方,毛發光亮,花紋艷麗……」

  資深貓奴開始滔滔不絕的贊美起了蛋撻。看他那一臉興奮的樣子,JJ覺得這位先生簡直想要把蛋撻從醫院裡面帶回家天天不停的擼!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那只貓是獰貓跟虎貓的混血兒,你在面對它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眼看著對方簡直停不下來,JJ不得不打斷了安德森的話語,無奈的說。

  蛋撻其實在BAU小組裡面還是挺有名氣的。因為瑞德這個毛絨控始終對它不死心的關系,他的手裡面存了不少的蛋撻照片跟視頻來平時解饞,有時候不免會在欣賞蛋撻抓鳥視頻的時候被人發現。所以蛋撻可以說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被BAU小組裡面的組員給雲吸貓了!

  加上之前那位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女士的沉迷吸貓行為的傳播,這只凶萌凶萌的貓咪在不知不覺之間擁有了一大批擁躉,就差沒有被掛到網上成為一只網紅喵了。

  「咦,是獰貓跟虎貓的混血兒嗎?怪不得牙齒跟爪子都這麼鋒利,果然不愧是野獸的後代……」安德森愣了一下,隨即一臉恍然大悟的迷醉。

  JJ,JJ不想要說話了,跟一個重度貓毒患者討論貓咪的事情簡直就是給自己找麻煩,她還不如去看看瑞德跟米亞呢!

  「他們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向來好脾氣的JJ不得不第二次打斷了安德森醫生話。

  她真的擔心對方跟自己說上幾個小時的跟貓咪有關的事情。即使她也很喜歡蛋撻,可這依然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看情況。Dr.瑞德要麻煩一點兒,因為腦震蕩的關系,又服用了藥物,可能會晚一點兒醒過來,米亞凱恩也許會醒的更早,她受到藥物的影響比較少。但是也不一定,她震傷要比Dr.瑞德重,或許會更晚。我不能給出你准確是時間。」說到工作上面的事情,安德森醫生立刻嚴肅了起來。

  「後遺症方面呢?」JJ問。

  希望他們兩個可千萬不要有什麼後遺症。

  「這個不用擔心,他們都很年輕,而且身體也很健康,只要好好修養是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安德森回答。

  這又不是什麼內部病變之類的,都是外傷,還不是那種穿透性的傷口跟撕裂性傷口,只是純粹的打擊傷,完全不必擔心會出現什麼後遺症情況,唯一需要注意的就只是修養問題而已,不要讓自己在沒有痊愈之前再次陷入到麻煩裡面去造成二次傷害。

  「非常感謝你的解答。」JJ仔細的聽完了安德森的講述之後,站了起來,跟他握了握手離開了這裡,准備去病房看看兩個傷員。

  「哦,對了,再次提醒你,在蛋撻醒了之後就不要去接觸它了。」JJ最後還是好心的回頭再次提醒了一下安德森醫生。

  根據瑞德的慘痛經驗來看,蛋撻可不是一般的凶狠。要是沒有米亞在一邊壓著它的話,那隨便接近它的人真的很容易倒霉。尤其是安德森醫生這種看起來沉迷於吸貓不可自拔的人士,簡直就是已經給自己預定了狂犬疫苗的節奏啊!

  不過現在蛋撻還沒醒,而且它也不是一只喜歡主動攻擊人的喵,又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面,安德森醫生暫時還是安全無痛苦的。

  比較痛苦的是米亞跟瑞德。

  這兩個人在做了全身檢查跟修補之後總算是被轉進了普通的病房裡面而不是ICU。但即使沒有生命危險,身體上面的痛卻足以讓兩個人想要仰天咆哮了。只不過仰天咆哮也是需要力氣的,他們現在真的沒有什麼力氣去咆哮。

  「我覺得我有點兒想要吐。」瑞德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給自己尋找一個嘔吐袋。

  「嘔」腦袋裡面像是飛了一圈兒轟炸機的瑞德單手抱著嘔吐袋,感覺自己的內髒都快要被吐出來了。

  「你還好吧?」JJ看著瑞德慘白的臉色跟他的黑眼圈兒,關心的問。

  本來平時看起來就很瘦弱的瑞德現在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快要斷掉的樣子,真是讓人擔心他隨時會虛弱的暈過去。

  「我很好。」瑞德吐得渾身無力,還總覺得眼前的JJ在亂晃,只能閉上眼睛重新躺回了床上,「情況怎麼樣?」

  大概是感覺自己沒有說清楚,他又補充了一句,「米亞的情況怎麼樣,蛋撻還好嗎?」

  他剛剛起來吐的時候看到米亞就在他旁邊的床上。可是卻沒有看到蛋撻,瑞德很擔心。

  「別擔心,凱恩小姐的身體沒有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但是她被震傷了,加上一些撞擊外傷,她需要在醫院裡面觀察幾天避免內出血。至於蛋撻,這個你也不用擔心,它現在正在醫生的辦公室裡面休息,那位醫生把它照料的很好。」JJ回答瑞德。

  搞死了二十二個人之後居然還能沒有什麼太大損傷,兩人一貓都安全的活了下來,簡直就是奇跡!

  她剛剛跟霍奇納通了電話,得知了現場的情況,現在看著瑞德的眼光都快要戴上濾鏡了,這對情侶,殺傷力可真是強大啊,簡直就是接收到的災難越重反彈越重。

  回想起來米亞跟瑞德過往的輝煌事跡,JJ突然之間靈光一閃,腦子裡面冒出來了一個想法,仔細想想,居然還挺有道理的。

  好吧,只能說JJ的性格還是很活潑的,跟嚴肅的霍奇納不一樣,腦洞更大一些。

  「En……」躺在另外一邊床上的米亞發出了一聲呻吟,有醒轉的跡像。

  「米亞?」瑞德轉過了頭,又是一陣暈眩。

  「斯潘塞?」米亞用力的喘了兩口大氣,終於反應過來了自己現在是在哪裡。

  「我們獲救了,你感覺怎麼樣?」瑞德問她。

  「沒死就沒事。你呢?」米亞在JJ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反問瑞德。一邊問還一邊四處尋找著,「蛋撻呢?」

  沒找到蛋撻的身影之後立刻緊張了起來,她的心肝寶貝不會出事了吧?

  「蛋撻沒事。」瑞德趕緊安慰她,「它現在被一個醫生照顧的很好。」

  「那就好。」米亞重新放松了下來,真是嚇死她了!

  「你們需要通知一下家人嗎?」JJ看著這兩個人可憐兮兮的樣子,感覺他們需要一些來自家人的安慰

  「不!」瑞德跟米亞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拒絕了JJ的提議。

  米亞這邊,按照計劃的話,她現在正應該在前往阿勒格尼山脈的路途上面呢。要是通知了凱恩夫人和梅根,這兩個自從她被綁架之後就一直緊張兮兮的人肯定會更加緊張的!完全沒有必要把她們給扯進這件事情裡面浪費她們的時間。瑞德那邊更不用說,媽媽在療養院裡面待著,不用他去送溫暖就算是不錯了,剩下的親戚裡面就只有舅舅一家,他完全不想要給他們添麻煩。

  「好吧,那就不通知。」JJ攤手表示你們隨意,感覺這對情侶真是挺同步的,連拒絕家人的陪伴這種事情都這麼有志一同。

  「吉迪恩因為突發事件還被困在英國,霍奇納那邊缺少人手,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情的話給我打電話。」JJ晃了晃手裡面的手機說,表情微妙。

  「不用擔心我們。」瑞德點點頭。

  「出了什麼事情了嗎?」米亞看著JJ離開了病房,好奇的問瑞德。

  這位金發美女離開時的表情很值得人思考啊。

  「保持沉默,對所有的事情。」瑞德繼續躺在病床上面挺屍,小聲的說。

  他跟米亞這次搞出來的事情太大了,保守估計在這場追殺逃亡中最少有九個人是肯定死亡的,剩下的那些還不好說。

  而且兩個人在逃亡的短短道路上面還使用了違禁品手木留弓單,它們是會留下痕跡的,不可能瞞得過鑒證科人員的眼睛的。加上在職務時間外開槍,還有米亞同樣開了槍的事情,麻煩事情不止一點兒。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美國刑事案件提起訴訟的時候被告有權拒絕出庭並且保持沉默,而且還有一個疑罪從無的潛規則。雖然有時候瑞德非常痛恨這條法律。因為它讓太多的罪犯得以繼續逃離法律的制裁。但是此時他覺得這條法規有時候也會幫助一些人,總不能讓米亞因為一些該死的罪犯把自己給犧牲掉。

  「……放心,我有錢。」米亞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瑞德說的是什麼事情,微笑著說,「而且我把那些手木留弓單都給用光了。」她小聲的對瑞德說。

  沒證據,見過她用手木留弓單的人也死光了,剩下的都只見過她使用微衝,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提出訴訟的檢方再強勢也是對她沒有辦法的。更不用說這個國家最好用的東西永遠都是錢,想要讓她去聯邦監獄裡面度假,還是做夢比較快!

  「我們會度過這一關的。」瑞德握住了米亞的手。

  這次的案件太大了,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完結,他們肯定是會上法庭的。

  「喵?」兩個人還在小聲的說著話的時候,睡在安德森的辦公室裡面的蛋撻醒了過來,疑惑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我媽呢?


第209章

  蛋撻要比米亞幸運多了。

  它沒有受到炸弓單的衝擊,雖然被砸了一下,又在車子裡面被顛來顛去的。可是貓科動物的柔軟天賦讓它基本上沒有受傷,比它老媽可強多了。所以現在醒了之後也挺精神的。

  「啊,小寶貝兒你醒了!」安德森醫生聽到了貓叫,興奮的衝了過來。

  「喵嗷!」蛋撻弓起了身體,擺出了一副攻擊狀態,肉墊裡面的爪子也彈了出來。

  哪來的兩腳獸?它齜著牙展現出了自己的威脅性。

  蛋撻很焦慮,一覺醒來媽不見了,還身處在陌生的環境裡面,是只喵都會焦慮好嗎?它可還是一個沒有成年的寶寶呢!

  寶寶的媽也很急,活動了幾下之後終於能下地了,米亞就想著趕緊把蛋撻給找回來。

  不是因為她對蛋撻的安全有什麼擔心,主要還是擔心照顧蛋撻的那個醫生。她家寶貝雖然外表是個萌到到炸裂的貓咪,兩只圓圓的眼睛讓它看起來就很可愛,很好接近,可是實際上這小家伙的性格一點兒都不溫和,很小的時候就會攻擊對自己伸出覬覦之手的陌生人,長大了之後攻擊力就更強了,真是一點兒都沒有辜負它的那個野獸血統。

  比如說現在,它就蹲在安德森醫生的胸口上面,尖銳的爪子就放在他的脖頸邊上,圓圓的眼睛近乎是貼在他的臉上,似乎是在考慮著要從哪處皮膚開始劃開。

  蛋撻討厭除了自己熟悉的人之外的所有碰觸。

  那會讓它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到目前為止,只有米亞和梅根能夠讓它毫無防備的敞開自己的小肚皮,剩下的就是瑞德,看在他總是盡職盡責的給它鏟屎和隨便任它欺負的份上,可以讓他摸摸自己的小jio跟背毛。但是小肚皮什麼的,絕對是想都不用想!

  那想要摸摸蛋撻腦袋的安德森醫生遭到這種對待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就算是不在家裡面,可是對於向來走到哪就把哪裡自動劃分為自己的地盤的蛋撻來說,這只兩腳獸不但入侵了自己的地盤,還企圖對老大做出一些不好的行為,沒直接干掉他都是米亞教育的好了。

  居然想要對它上手?你是不是活夠了?

  蛋撻的喉嚨裡面發出了一陣呼嚕嚕的低吼聲,聽起來有點兒像它的近親。

  「蛋撻!」被護士扶著千辛萬苦的走到安德森辦公室的米亞及時的制止了蛋撻打算給安德森身上開兩個血洞的行為。

  「喵!」你去哪裡了?

  蛋撻的小jiojio踩在安德森醫生的臉上,一個飛躍跳到了米亞的懷裡面,直接讓它媽差點兒沒來個倒仰全靠那位身強力壯的護士頂住。

  「好了,好了,媽媽來了。」米亞忍著痛,摸著蛋撻的小腦袋,安慰著有些驚慌的蛋撻。

  小家伙之前就被折騰了一頓,現在又在陌生的地方醒過來,肯定會很不安。

  「喵嗚喵嗚」蛋撻兩只前爪搭在米亞的肩膀上面,腦袋也蹭到了她的頸窩裡面,不停的撒嬌。

  「抱歉,安德森醫生,蛋撻給你添麻煩了。」安慰好了蛋撻之後,米亞對安德森醫生道歉。

  人家醫生很善良的給蛋撻做了處理,還提供了休息的地點,結果蛋撻就這麼對待他,她這個當媽的真是不好意思,總覺得應該賠償點兒他什麼。

  「我的手機暫時不能用,你可以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我一定會對蛋撻的行為負責的。」她認真的對安德森醫生說。

  這真的不是敷衍,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機還有沒有留下什麼全屍!

  根據JJ的說法,他們的那輛車子要不是之前的防弓單做的好的話,早就被射透了。但是即使是這樣,她的車子也是千瘡百孔。不但外面一堆的傷痕,連裡面的各種餐具跟擺設也是一團糟糕,全成了碎片。基本上,這輛車子不經過一番大修是很難繼續服役了。這種情況下,她真的是不能指望自己的手機還能完好無缺的保存下來,這太不現實了。

  「……不用。」安德森醫生從地上坐了起來搖搖頭,「這不是它的錯,是我太急切了,侵入了它的地盤。它是叫蛋撻是嗎?」他用一種炙熱的眼光看著窩在米亞懷裡面的蛋撻,眼睛裡面都快要發出了光芒。

  啊,簡直就是野性與美麗齊備,真是完美極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造物呢?

  身為一個資深貓控,安德森終於沒控制住自己的貓毒中毒患者的疾病,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能給我發點兒蛋撻的照片跟視頻嗎?」

  他在自己的手機上面存下了米亞的電話號碼之後用一種期待的眼光看著她。

  米亞:「……」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蛋撻絕對是有毒,簡直是見一個吸引一個,從來沒有人能夠逃離它的魅力吸引,除非對方對於貓科動物沒有感覺。

  「當然,這完全沒有問題,你可以加一下我的社交賬號,裡面有很多的蛋撻視頻跟照片。」米亞扯了扯嘴角說。

  她的社交賬號,基本上就是為了蛋撻而特地開設的。除了家人之外,就全都是在現實中被蛋撻迷的神魂顛倒的人士們。她定時上傳的那些視頻跟照片已經完全成為了他們的精神食糧。因為設置好友可見,到目前為止蛋撻還僅僅是存在於各個愛貓人士手機跟硬盤裡面的小美人,真是不敢想像開放所有權限之後它會招來多少雲吸貓的人士!

  抱著蛋撻往回走的米亞默默的想著,她女兒果然不愧小妖精這個稱號,不但磨人,還萬人迷!

  「喵嗚」蛋撻趴在米亞的懷裡面,眯著眼睛仰著腦袋叫了一聲,想吃小魚干了!

  「聽不懂你的貓語。」米亞捏了捏它的耳朵,一臉無語。

  看這個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肚子餓了,就是不知道現在想吃什麼了。

  想到她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還住在醫院裡面,米亞嘆了一口氣,感覺是不能給蛋撻做好吃的東西了。

  「外賣也是個問題,不一定合蛋撻的口味。」瑞德摸著蛋撻肉乎乎的脊背說。

  兩個人已經換了一個病房,價格更高。但是自由度跟舒適度也更好的那種完全為了能夠讓蛋撻在這裡陪著他們,總不能把這小家伙丟在家裡面。

  「……你已經完全沒有救了。」聽著瑞德話,米亞翻了個白眼說。

  吊著一只手臂居然還能單手跟蛋撻一起折騰,瑞德中的毒真是一點兒都不比那位安德森醫生輕。甚至因為蛋撻對他是有回應的,這家伙可能中毒更深!

  不過蛋撻的食物完全不用擔心,「我在附近的餐廳定了食物,待會兒就會送來了。」

  她跟瑞德都受傷了,還是吃的清淡營養一點比較好。

  至於蛋撻,她已經跟餐廳的工作人員說好了,每天會挑選最新鮮的魚蒸熟了之後送過來,絕對保證小家伙的飲食水平。

  「你說你這麼挑食,要是我以後工作了沒時間管你可怎麼辦啊?」米亞握住了蛋撻的小爪子,晃了兩下說,得到了一個大大的嗷嗚。

  「行吧,行吧,我會搞定你的生活水平的,絕對不會讓它下降。」米亞被蛋撻一聲撒嬌給搞得瞬間心肝亂顫,立刻變身貓奴。

  瑞德:就這還說我沒救了?

  不過考慮到沒事別跟女朋友頂嘴這項准則,他還是沒有把這句話給說出口。反正大家都是貓奴,誰也別笑話誰。

  「我之前向同事詢問了一下情況,唐納德萊斯特已經死亡,車上的另外六個人也死亡了,加上後來追逐我們的人,總共有二十二個人死亡,受傷的有五個人,還有一些人當時忙著在樹林裡面進行後續事情的處理沒有傷亡。」瑞德一手輕輕的拍著蛋撻的背,轉頭跟米亞說。

  這件事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歸結到警務人員發現了犯罪事項要求市民協助上面去。所以瑞德還是能夠知道一些事情的。

  加上後來樹林裡面的那些受害人的作證,也證明了他們並不是在無故對普通人進行攻擊。從這個角度來說,不管是米亞還是瑞德,都不會受到來自於官方的謀殺方面的指控。

  但是問題在於有些犯罪者的家人會對此進行指控。

  死的人太多,而且死無對證這種事情不僅僅是對米亞有利,還對一些同樣死在了這場追逐中的犯罪者有利,這就成了比較令人煩惱的事情了。考慮到這個國家的法律,公職人員其實在某些方面是很弱勢的因素,恐怕不僅僅是米亞會遭到指控,瑞德也會同樣遭到指控。

  就比如說隔壁的CSI們,瑞德很清楚的記得不久之前一個成員因為被犯罪者襲擊撞死了對方而遭到指控。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政府同意對犯罪者的死亡進行賠償,這種結果把那位鑒證人員給打擊的要命,差點就此消沉了下去。

  所以他對此是真的不報什麼希望。

  「而且這件事情因為死了太多的人,調查的行動也很艱難。」瑞德又提起來了一件事情,「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的證據表明這個獵殺組織是幾個不同勢力組成的。但是死去的幾個人裡面確實跟唐納德萊斯特沒有什麼明面上的關系。考慮到其中還有檢察官跟法官這些職業人士,我想他當初能夠從一些案件當中脫身的原因有了解釋。」

  感謝科技的進步,死去的人裡面基本上已經都被查清楚了身份,結果簡直觸目驚心!

  沒有人會想到這些人裡面有軍官,有法官,有檢察官,有警察……而且這些人在平時的生活中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來跟唐納德萊斯特有來往,再想想之前他屢次從各種告訴中脫身,有些事情就浮出了水面。

  這可能是一件涉及到了賄賂辦案人員的案件,而且還不只是一個人。考慮到這些人平時的行為,可能還會有更多可怕的事情沒有被披露出來,真是想想都讓人寒毛直豎。

  「也就是說我們不但目擊了一場大型的獵殺行動,還卷入到了公職人員瀆職事件。」米亞嘴角抽搐了一下,總結出來了瑞德一大堆話裡面的中心思想。

  也就是說這幫人本次出現在這種活動裡面僅僅是他們生活的一個縮影而已,平時做了些什麼事情還要進行更多的排查。而且因為死無對證的關系,排查起來速度大概也是快不起來。加上他們的家人,事情應該會在未來一段時間裡面變得很麻煩。

  「總結的很到位,在未來的半年到一年時間裡面,大概會是我們最忙碌的時間。如果我的同事們速度足夠快的話,否則的話,這件案子也許會拖上好幾年的時間。」瑞德點點頭說。

  這種調查涉及到的事情太多,花費的時間也太多,能夠在一年裡面完成就已經算是速度快的了。要是他的同事們消極怠工點兒,死者的家人們再不配合點兒,那事情拖的時間就更長了。

  「但是幸運的是,我們的證人也不少。」瑞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該為受害人太多感到悲傷還是該為他們有足夠多的證人感到開心。

  退役的軍人裡面也不全都是完全沒有背景的類型,還是有那麼一些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想要繼續自己的軍隊生活而退役的人士。其中不乏和美國高官有聯系的人士,加上這次的案件性質跟影響都十分惡劣的關系。可能他們不會在這件事情裡面受到太嚴重的傷害。

  至少不會像是隔壁那麼慘。被心理陰影打擊的差點兒辭職。

  「最幸運的難道不是我們很有錢嗎?」米亞悠悠的說,在瑞德的石膏上面畫了一個蛋撻的簡筆畫,非常欣賞自己的繪畫水平。

  美利堅合眾國這個地方,雖然大家給它起了很多的外號,但是最有名的還是那個富人的天堂。

  在這裡,只要你有足夠的金錢就能解決足夠多的問題,比如說有錢人殺了老婆可以脫罪,刺殺總統也可以被當成精神病行為之類的。

  她跟瑞德可沒有做出什麼蓄意謀殺跟刺殺總統之類的行為。反而揭露了一樁足以震動全國的大案,並且拯救了一大批的人士。而且誰能保證以往的那些受害者的家屬裡面就沒有幾個有錢有勢的人呢?

  大家集合在一起,沒道理剛不過那群罪犯的家人。

  再說了,別忘了污點證人,幸存下來的那些罪犯們,為了能夠減輕自己身上的罪責,肯定會有人背叛這個小團體的。到時候事情怎麼樣還不好說呢,誰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

  「對了,你現在手上還有多少錢?」米亞突發奇想,問了瑞德一個問題。

  「什麼?」瑞德打出了一個問號,話題是怎麼跳躍到這個地方的?

  「當然是搞唐納德萊斯特的公司啊!」米亞眼睛一亮,巴拉巴拉的跟瑞德解釋了起來。

  現在事情還沒有完全被爆出來,唐納德萊斯特的死亡更是被壓住了消息,這簡直就死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要是不趁著這個時候對他做點兒什麼的話,米亞都覺得對不起她跟瑞德受的傷!

  「……」瑞德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米亞可真是有經濟頭腦啊。

  有經濟頭腦的不僅僅是米亞,還有愛德華拉爾莫斯。

  在米亞通過電話遙控搞定了這件事情之後又過了兩天,唐納德萊斯特的死訊終於被報道了出來,他的公司壓不住這件事情了。

  「他們為什麼以為自己能夠操縱這件事情?」瑞德咬著吐司片,看著報紙上面報道著名軍火商唐納德萊斯特死訊的巨大黑體字,陷入了沉思。

  唐納德萊斯特的死訊在當天就得到了證實,並且通知了他的家人。但是卻並沒有被他的家人公布出來,今天的這個消息還是被記者給爆出來的。

  「大概是對自己的金錢有信心吧。」米亞倒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依然慢吞吞的喝自己的燕麥粥。

  萊斯特的家人隱瞞他的死訊並不是奇怪的事情。他的公司可是上市公司,一旦出現創始人兼公司的決策者死亡的消息的話,肯定會出現股價大跌這種事情,更不用說他們現在還正在跟自己的對手愛德華拉爾莫斯在打官司,唐納德萊斯特死了消息一旦暴露的話,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甚至不可救藥。

  「但是他們難道忘記了美國的記者們為了新聞可以連命都不要嗎?」瑞德搖搖頭,感覺嘴裡面的吐司味道真是可怕,簡直像是在透不進陽光的地下室裡面放置了一個世紀!

  世界上最瘋狂的記者都集中在美國,為了新聞,他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包括並不限於竊聽、跟蹤、潛伏、臥底……等等各種危險的行為。

  這種堪稱是用命來博新聞的精神曝光了無數的醜聞事件,現在這麼一起嚴重的犯罪行加上當地發生的爆炸轟動,怎麼會逃過記者們的眼睛跟筆?

  老實說,能夠拖過兩天的時間,瑞德都覺得奇怪了,按照常理來說,這件事情應該在昨天就爆發才對。

  不過考慮到這件事情裡面還包括了一堆的公職人員們,算是政府的醜聞事件了,他就又理解了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肯定是某些人想要掩蓋這件事情裡面的東西,試圖拖延時間。

  但是可惜的是,瘋狂的記者們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上帝保佑,這個新聞足夠他們對此追蹤上幾個月的時間!

  想想看,一件事情裡面有政府,有公職人員,有軍火商,有退役軍人,有普通民眾,再加上多年前的滅門慘案跟正在發生的用活人當獵物進行射殺,或許還要加上其中的主腦人物那些傳奇的過去跟商戰,這簡直就是年度新聞好嗎?

  美利堅的記者們一個個摩拳擦掌,簡直興奮極了,已經做好了長期奮鬥的准備。而且就算是新鮮度過去了也不用擔心,這件事情背後值得挖掘的地方真是太多了,他們可以慢慢來。等到挖的差不多干淨了之後,案件的結果也就應該出來了。到時候又是一波報道可以給他們增加薪水。

  當然,其中也不乏正義感強烈的記者們想要為群眾發出呼聲。但是不管目的怎麼樣,大家的行為方式卻不會有什麼區別。最終,這件事情的經過跟過往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曝光咋太陽底下,成為警戒後來人的一個符號。

  「也許他們認為拖一天是一天呢?畢竟有那麼多的相關利益者,總是有人希望這件事情能夠低調進行處理的。」米亞呵呵了一聲。

  事情是有兩面性的,有人希望這件事情曝光,當然也就有人希望這件事情不要曝光。什麼事情一旦涉及到了錢跟權,就總是會出現一些讓人意外的事情。

  很顯然,這個意外並沒有讓整件事情都變成意外,最後的發展還是向著他們最不希望發展的方向去了。

  「但現實不是可以隨意塗改的畫作,他們想的太簡單了。」瑞德搖搖頭。

  就像是米亞說的,有人想要事情被隱藏,就有人想要事情被曝光,大家的利益不同,做出的選擇當然也就不同。

  「他們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了,這就是一個死局。」米亞聳聳肩,把自己手裡的那份報紙放到瑞德的面前,「看看這位聰明的先生做出來的事情。果然不愧是唐納德萊斯特最重要的敵手。」

  跟瑞德的那份報紙不同,這份報紙上面報道的是愛德華拉爾莫斯宣稱自己已經找到了決定性的證據,准備提交給法庭,從而證明唐納德萊斯特曾經進行過一些非法行為,進而在雙方的官司裡面取得勝利。

  「再看看這個,早上通過醫院的郵箱送過來的,你絕對不會想到這位先生送了我們什麼禮物。」米亞從床頭櫃上拿下來了一個盒子放到瑞德面前說。


第210章

  雖然身殘,但是米亞還是志堅的,住院的這幾天每天都會早睡早起的出門散步,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正好拿到了一份郵寄給她跟瑞德的郵件。

  當時她還在想著誰會知道她跟瑞德在這裡住院還郵寄東西過來,看了名字之後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個跟唐納德萊斯特打官司的人的嗎,這家伙居然神通廣大到知道他們兩個在這裡住院?

  後來想想這其實也沒有奇怪的。

  混到了唐納德萊斯特跟愛德華拉爾莫斯這種地位的人,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查不到。畢竟是搞軍火買賣的,跟政府肯定會有關聯的。別說是後者了,就算是前者的公司裡面也不缺少能夠查到他們地址的人士。只不過萊斯特的公司的那幫子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跟他們作對,而是想辦法別讓公司因為這件事情出現問題。

  要知道愛德華拉爾莫斯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這位先生發家的時間要比唐納德萊斯特晚了好幾年,但是事業卻做的風生水起,毫不比自己的對手遜色,而且公司裡面也沒有那麼多的破事。從這些事情就能看出來他的手段要比唐納德萊斯特高的多。至少在自己的對手頻頻爆出醜聞的時候這位先生可以一直低調的發展著自己的公司跟事業,不管他是真的沒有那麼多的把柄可抓還是用錢擺平了那些本應該爆出來的東西,都說明了他不僅有手段,還有能力。跟這麼一個人作對,本來在唐納德萊斯特活著的時候就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了,現在頂在前面的最大的那個靶子沒了,鬼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麼方向!

  趁你病要你命這種事情在商場上面屢見不鮮。或者說,這種行為已經成為了商戰中的必備事項,在競爭對手的行業裡面,一方出了問題另一方抓住機會狠狠的往死裡面打壓簡直太正常了。

  現在借著唐納德萊斯特死亡的消息搞事情的人已經不少了。僅僅是剛剛爆出來,公司的股票價格就出現了波動,再這麼下去的話元氣大傷是小事,被對手借機搞殘或者是直接收購才是大事。

  能在軍火界混的不錯,唐納德萊斯特的公司還是有些資本的。要是能夠趁著這個機會把它吃到嘴裡,沒人會不願意的,愛德華拉爾莫斯當然也不會例外,光是他一個人就占據了所有公司股東的目光,哪還有時間分出注意力來管米亞跟瑞德這邊?

  而且等到他們回過神來了之後就會發現自己的資產在這段時間裡面會直接蒸發掉一部分。因為唐納德萊斯特的長時間進行狩獵跟賄賂公職人員的醜聞爆發出來就會引起嚴重的信任危機,到時候才是一場硬仗。

  米亞喝了一口蘋果汁,笑眯眯的想,忙碌起來就沒時間想別的事情了,這樣最好。

  至於唐納德萊斯特的家屬,會有死在他手底下的受害者們幫她對付他們的,沒錢沒關系啊,她完全可以贊助他們打官司。她真的很想要知道在自己都自顧不暇的時候他們還怎麼抽出時間跟精力來折騰她?

  想到之前從艾拉那裡得到的消息,米亞撐住下巴,一臉愉悅。

  你不讓我順心,我當然也不能讓你順心,不就是互相在法庭上面扯皮嗎?沒關系,她耗得起!

  真不知道打算起訴她的唐納德萊斯特的家屬到時候被一堆人給折騰的焦頭爛額到時候會怎麼想,想必到時候的表情會很好看。

  「他是在開玩笑嗎?」瑞德看著從盒子裡面拿出來的東西皺起了眉頭,非常的不以為然。

  「我覺得不是。」米亞搖頭。

  愛德華拉爾莫斯這樣的人怎麼會隨便跟人開這種玩笑?這種精明到了極點的人士是不會犯下這種無聊的錯誤的,送這種東西只能說明他有自己的目的。

  「除了開玩笑之外我真想不出來他送這東西來給我們有什麼意義。」瑞德一臉的無力吐槽。

  這位軍火商先生送了兩張他店鋪裡面的VIP卡片給他們兩個,並且附送了留言,說明憑借這兩張卡片可以在他的店鋪裡面免費領取槍支彈藥之類的東西。這都什麼鬼啊!瑞德扶額,感覺就像是遇上了神經病。但是他很確定對方絕對不是一個神經病。要是神經病的話也不可能把唐納德萊斯特給折騰到那種程度,所以他到底是要干嘛?

  向來喜歡直來直往的瑞德感覺自己真是難以理解這些人的思路,有事情不直接說偏偏要搞暗示,不累嗎?

  「我大概能夠想到,他應該是想要對我們表示善意,站在同一戰線。搞倒了唐納德萊斯特的公司對他對我們都好。」米亞撇了撇嘴說,「當然,也不排除他就是純粹的覺得我們幫助他解決了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省了不少力氣給的感謝。」

  不管是哪一個,米亞都不感冒。

  前者的話,還勉勉強強的可以共享一下信息,後者的話就完全沒有必要。

  她現在對於各種物資的收集其實已經不是那麼迫切了,或者應該說是可有可無。

  在過去的生活裡面,她可沒少經歷人類近乎團滅這種悲催的事情,在把自己給搞得掛掉之前也是收集了很大的一批物資的。其中就包括武器生產流水線,軍工廠這種東西,她倒是不至於直接全部搬到自己的倉庫裡面。但是各種型號的機床什麼的,還是應有盡有的。

  從本質上來說,她其實不是一個火力狂熱愛好者。對於這些武器並沒有特殊的愛好,真要是收集的話也是收集原材料之類的東西,槍支什麼的。除了為了掩護在槍店買的那些之外,真的沒有什麼必要買一堆囤積起來,她已經擁有足夠多的了。

  而且她也不想要跟一個軍火商打交道。

  老實說,米亞其實不喜歡政治,也不喜歡跟人勾心鬥角。好好的享受生活充實自己不好嗎?非要跟一堆政治人物們天天湊在一起皮笑肉不笑的,累不累啊?

  唐納德萊斯特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愛德華拉爾莫斯就一定是嗎?這種非黑即白的判斷在政治跟生意場上是完全行不通的,尤其是在利益至上的美國。資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家心裡面都清楚,搞什麼合縱連橫?

  這人完全就找錯了對像,米亞沒空跟他玩這種游戲。

  「我討厭跟這些人打交道。」瑞德撐住了自己的腦袋。

  這就是他為什麼沒有答應CIA挖角的原因,太復雜了,他用在工作和閱讀充實自己上面的時間已經快要不夠了,哪來的時間跟他們玩政治游戲?現在這個愛德華拉爾莫斯,既然是打的這個主意,他就更煩了。

  你就不能直接說嗎?大家都不想要唐納德萊斯特好,完全很有合作的空間啊。

  「我也討厭。」米亞嘆了一口氣。

  個人興趣愛好不同,有人就是喜歡鬥爭,熱衷於那種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的感覺,有人則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舒舒服服的享受一輩子再美好不過。很不巧她是後一種,除了充實自己之外。對於那些政治鬥爭跟權力之類的真的沒有什麼興趣。就她的這種腦子跟性格,天天想著怎麼搞別人,遲早有一天會睡眠不足的導致禿頭的!

  想到自己頭發都掉光的樣子,米亞打了個冷顫,趕緊喝了一口熱水壓驚。順便把被瑞德擼的眯起了眼睛的蛋撻給抱到懷裡面感受一下女兒茂密的毛發帶來的安全感。

  萬一,萬一有一天真的禿了的話,她寧願剃個光頭!

  「所以還是讓這些東西見鬼去吧!」瑞德難得霸氣的一揮手,可惜腦袋上面貼著的紗布塊跟另外一只吊著的手臂讓他這種霸氣沒有顯現出來。

  「好主意。」米亞點頭贊同。

  道不同不相為謀,話都說不到一起去,還談什麼別的亂七八糟的?倒是雙方的律師沒准兒能夠合作一把,聯合起來對付萊斯特公司的律師團隊們。

  「我覺得我應該沒有問題了,應該可以出院了。」討論完了關於那位軍火商的事情之後,米亞覺得是時候離開醫院這地方了。

  換了一個視角待在醫院之後,她總有種自己身受重傷的感覺,感覺還是早點兒離開的好。

  瑞德也這麼覺得,鑒於童年時代的經歷跟他媽媽的事情,醫院一直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即使這種感覺來的毫無道理又突如其來。

  於是兩個人在經過了醫生的同意之後就帶著蛋撻出了院。期間還獲得了每天都來近距離吸貓的安德森醫生的淚眼送別對蛋撻的。

  可惜蛋撻對他毫無感覺,最多也就是在米亞的溫柔撫摸跟柔聲勸說下勉為其難的伸出了自己的小jiojio給他握了一下,再多就一點兒沒有,連出院都是用的屁股面對著這位對它一片痴心的醫生。

  「啊,總算是回到家了,我真是熱愛這充滿了宅味道的氣息!」見到對面向自己走過來的兩個宅男,米亞露出另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可愛的朋友們可是幫了她大忙呢!

  「嗨,米亞,你們的旅行」萊納德剛想要問問這對情侶的旅行怎麼樣,為什麼這麼快回來了就看到了之前背對著他的瑞德吊著的手臂。

  「你們出了什麼事情?」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一臉吃驚的問。

  近看才發現他們的朋友瑞德不但手臂被吊了起來,就連額頭上面都有紗布塊貼著,米亞雖然看起來沒有瑞德那麼慘,可是半邊臉都是淤青,活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他們這是出去旅行的時候遭受到了搶劫了嗎?

  「呃,跟大型犯罪團伙火拼的結果?」瑞德說了個冷笑話。

  「What?」旁邊的霍華德大驚失色,「大型犯罪團伙?」什麼大型犯罪團伙?難道是傳說中的黑幫?

  常年浸淫在各種奇怪文學裡面的霍華德瞬間想到了各種影視劇裡面的劇情,「是柯裡昂家族那種嗎?」他壓低了聲音問。

  看看眼前的這對小情侶吧,他們在遇到了這種犯罪集團都沒有失去自己的生命,很顯然遇上的是那種有自己的原則的黑幫們,也許就是傳說中的西西裡教父!

  霍華德一下子就腦補出來了一堆的瑞德跟米亞遇到意大利黑幫的劇情,這姑娘這麼漂亮,沒准兒就是遇到想要對她圖謀不軌的流氓了呢?然後這個流氓的身份就是一個家族黑幫的成員,在經歷了各種鬥爭之後雙方最後握手言和……

  「S!」看著霍華德越來越飄忽的眼睛,米亞果斷的喊了停。

  這家伙一直能挺能想的,再放任他這麼想下去的話,搞不好他就要寫出來一個電影劇本了!

  「不管你腦子裡面想到了什麼,那都不是事實。事實就是我們遇到了一個以殺人為樂的凶殘犯罪團伙。然後在逃亡的過程中受了一點兒傷。」米亞戳中了電梯的按鈕之後對兩個宅男說。

  宅男挺好的,就是有時候想的有點兒多,而且腦洞也太大,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不管怎麼樣,你們最後安全了就是好事。」最後還是相對靠譜的萊納德總結了一句。

  能夠在這種事情裡面活下來,他的朋友們可真是幸運。

  「確實是好事,但是我的車子就慘了,它基本上已經報廢了。」米亞嘆了一口氣。

  當初她還答應了借車子給宅男們出去旅行呢,結果可倒好,現在車子已經報廢了一大半了,就差沒有被送到廢車場當垃圾。而且更要命的是,之前那幫FBI取證的時候把這輛車給從裡到外檢查了個遍,結果就是她還要面對一堆的罰單來自於非法改裝的。

  她跟宅男們搞出來的黑科技發動機在這場逃亡中起了多大的作用,觸犯的條例就有多多,想起來那位先生面帶同情的表情,米亞就感覺到了一陣萎靡不振,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啊。

  「報廢?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聽到報廢這個詞,霍華德終於嚴肅了起來,一臉的吃驚。

  本來看著這兩個人的樣子他還以為他們遇到的事情不是很嚴重呢,結果現在不但扯上了殺人事件,還搞得那輛簡直堪比總統防弓單車的房車都差點兒報廢,他們到底遭受到了多可怕的事情?

  「我定了外賣,也許我們可以一邊看《瑞克和莫蒂》一邊討論這件事情。」瑞德一臉的一言難盡。

  於是幾個人紛紛各自回家,放下自己手裡面的東西,轉移到了米亞的公寓裡面。

  沒辦法,自從跟米亞成為了情侶關系之後,瑞德就更加放飛自我了,整間公寓都快要被書籍給淹沒了!

  反正這裡平時也就是個睡覺的地方而已,連吃飯都不在這裡解決,完全就是旅館加倉庫的組合體。

  而現在,他受傷的情況下,這棟公寓連睡覺功能都不具備了,5B已經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間存儲倉庫!

  「結果就是我可憐的車子基本上已經報廢了,而且還要領罰單。」瑞德說完了他們這次的經歷之後,米亞總結了一下。

  非法改裝這件事情已經被錘死了,完全沒有翻身的可能性了。

  「所以我打算再買一輛車子重新進行改裝,這次要做的更加隱蔽一點兒。」哀悼了自己的車子之後,米亞一臉深沉的說。

  有時候人總是有那麼一點兒執念的,給自己房車加黑科技就是其中的一項。特別是在速度跟性能上面,米亞就是按照越野跟跑車的結合來打造的,現在既然一代已經報廢了,那麼是時候讓二代上場了!

  而且以後的日子那麼長,誰知道什麼時候瑞德就又放假了,他們完全可以出去繼續度假嘛,總不會每次都那麼倒霉的遇上這種大事件吧?

  呵呵,你頭這麼鐵,蛋撻知道嗎?

  不過宅男們對這件事情舉雙手雙腳同意。

  雖然在運動方面非常不在行,甚至還有著很嚴重的運動障礙。但是在動手能力上面這些加起來還是很強大的,一堆人很快就開始了行動,畫圖紙的畫圖紙,設計空間的設計空間,選擇車輛的選擇車輛……這次終於不用工作了的瑞德也參與了進來,大家的熱情簡直空前高漲!

  「如果再遇到這種危險的時候至少可以讓我不會再一次受這麼嚴重的傷。」瑞德很嚴肅的說,在內部空間設計上面加上了軟包。

  手臂骨折的事情真是太糟糕了,導致了他都快要成為一個廢人了。加上腦震蕩的關系,他現在還維持著每天睡眠超過十小時的作息時間呢,就連眼眶

  值得慶幸的是,大概是一下子把壞運氣跟死神光環給消耗光了,米亞跟瑞德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過的都是風平浪靜的。除了來自於那場狩獵的各種官司之外,生活簡直不要太平靜,搞得兩個人都以為世界不正常了。

  要知道瑞德銷假回去上班之後遇到的也都是一些不會讓BAU小組成員受到傷害的案件,這讓過慣了「波瀾壯闊」生活的小組成員們都有點兒不習慣了,難道世界突然之間變的和平了嗎?

  答案當然不是,只能說什麼事情都是有平衡的,一個人就算是再倒霉也會有不倒霉的時間的,過去的一年裡面BAU小組成員過的簡直是太腥風血雨了。就算是上帝再怎麼喜歡折騰人也會給人留一口氣喘喘,緩和一下長時間的疲勞的。

  這是佩內洛普跟JJ的看法,最近前者沉迷於各種水晶球跟塔羅牌,已經給組裡面所有的人都算了個遍。其中就有JJ在近期內會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瑞德將會在情侶關系中得到進一步發展,霍奇納家庭生活出現矛盾,艾拉事業上面可能會有變動,摩根依然桃花燦爛,吉迪恩有生命危險等等。

  嗯,看起來似乎有點兒不靠譜,至少JJ現在身邊還沒有出現追求者這種生物,霍奇納也的家庭也一直都是小組裡面的完美家庭,艾拉目前沒有調到別的地方的打算,瑞德跟女朋共同經歷了災難之後感情也加深是正常的事情。

  大概只有摩根的桃花依然燦爛是最貼近事實的。因為這家伙前幾天才跟一個姑娘分手,昨天就又交了一個新的女朋友。

  倒是吉迪恩對於佩內洛普突如其來的占蔔愛好若有所思。

  他最近確實是比較倒霉。

  難得跟女朋友去了一趟英國度假,但是卻因為各種事情搞得假期直接泡湯了。不但如此,他還被困在英國機場很長時間,以至於回來的時候瑞德都住在醫院裡面了。

  不過他考慮的並不是佩內洛普的占蔔兜底准不准確的事情,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約米亞出來?」瑞德楞了一下,搞不明白吉迪恩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兩個人簡直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當初對彼此留下的印像也不怎麼樣,現在突然之間想要見面,真都不會吵起來嗎?

  「我沒你想像的那麼幼稚。」吉迪恩也無奈,瑞德到底把他想的多可怕啊,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然而這真的是誤會,瑞德擔心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而是他的老師!

  如果一定要讓他從這場會面中找出一個會慘敗而歸的人的話,他毫不猶豫的會選擇自己的老師。沒別的原因,吉迪恩雖然是資深的FBI探員了,但是在武力值上面,大多數人到了米亞的面前都是要被碾壓的,吉迪恩當然也不例外特別是考慮到他已經不年輕了的問題。

  倒不是說瑞德對米亞的修養不放心。實際上他覺得自己的女朋友脾氣很好。但問題在於吉迪恩是個嚴厲的人,而且他一直不喜歡米亞,加上米亞那個到現在依然沒有完全痊愈的PTSD。要是他說出了什麼比較刺激的話他真的是幫不了他啊!

  好在兩個人之間的見面並沒有充滿火藥味……呃,完全衝著詭異的方向去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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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後的職業方向?」吉迪恩的開場白簡直就像是任何一個關心學生的老師一樣,充滿了對後輩的關心。

  直接讓對他十分不感冒的米亞愣住了,以後的職業方向是什麼鬼?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還沒有熟到可以討論這種事情的程度吧?

  身為資深老狐狸的吉迪恩才不管米亞的眼神到底怎麼詭異呢,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這姑娘給導入正途,避免她因為長時間的總是霉運加身而導致反社會人格爆發!

  老實說,當了這麼多年的犯罪心理側寫師,吉迪恩還是第一次見到米亞這種身邊總是能夠冒出來各種各樣的犯罪行為的人士,而且還越來越嚴重。之前的瑞德已經足夠讓他吃驚的了,這孩子動不動就會在行動裡面被罪犯給傷害,別的人都完好無缺的情況下他總是會多多少少的受點兒傷,有時候還會遇上生命危險。但是米亞的倒霉程度顯然比瑞德還要高,不但高,還更加深入了。

  看看她都遇到的是什麼人?單人犯罪者對她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她現在遇到的不是犯罪組織就是犯罪團伙,說她是行走的犯罪者吸引機都不算是誇張。更要命的是,自從她跟瑞德成為了情侶關系之後,兩個人的合體效果更加可怕了,吉迪恩覺得沒准兒有一天這對情侶就要遇上電影裡面的那種黑暗組織了,比如說想要毀滅政府或者是城市之類的罪犯什麼的。因為這兩個人總能在平時的生活當中遇上奇奇怪怪的事情跟人,這種運氣簡直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既然這樣的話,還是讓他們一直待在一起,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這樣至少能夠減輕一點兒概率……

  吉迪恩一陣心累,他怎麼就成了這種為世界命運操心的人了?

  「呃,成為一個普通的FBI探員?」不過出於禮貌,米亞還是回答了吉迪恩的問題。

  除了能夠光明正大的開槍之外,她對FBI內部的各種卷宗也很有興趣,准備當成一座大型的圖書館來刷。還有FBI倉庫裡面的那些收繳物品,有不少非常有收藏價值跟使用價值,她打算仔細觀察一下之後通過時不時舉行的拍賣會或者是內部拍賣購買一些。這麼一想的話,FBI這個工作還是挺有意思的,值得她把大量的時間花費在考取上面。

  「一名普通的FBI探員?」吉迪恩有點兒吃驚的看著米亞,眼睛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瑞德。

  這種想法……是長時間的潛移默化出來的嗎?

  「不好嗎?」米亞反問。她覺得吉迪恩的眼神有點兒奇怪。

  「不,很好。」吉迪恩搖搖頭,「但我覺得那不太適合你,你的才華用在這上面有點兒太浪費了。」他一臉誠懇的說。

  這種吸引各種罪犯的體質放到FBI總部的大樓裡面,簡直不是浪費而是報廢了!

  吉迪恩覺得到時候沒准兒會發生什麼犯罪者持槍闖進FBI大樓裡面之類的事情。到時候局長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呃,他的眼角劇烈的抽搐了一下,趕緊打散了腦子裡面的可怕想法。

  「那你覺得我的才華用在哪裡才不算是浪費?」米亞眯起了眼睛,這人的態度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之前不是還覺得她是反社會人格,對她非常戒備,現在怎麼突然之間就誇獎起來她了?什麼情況?有陰謀?

  「我認為BAU小組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你很有成為一名優秀的犯罪心理側寫師的潛力。」吉迪恩向來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看起來真的很像是硬擠出來的。「你在犯罪偵查方面有著很高的天賦,成為一名普通的FBI探員只會浪費你的才華。而且你不覺得讓那些洋洋得意的的罪犯們落網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嗎?」

  他試圖用成就感來打動這個姑娘。

  很多時候,高智商的人都喜歡挑戰。不管是挑戰別人還是挑戰自我,跟更多的人在智商上面進行戰鬥會讓他們有一種愉悅感。這也是為什麼很多高智商反社會人格的人士最終成為了罪犯的原因之一。因為生活太過平淡了,平淡到無聊,他們只能自己去制造樂趣滿足自己。

  「不覺得。」然而米亞根本就不是一個走尋常路的姑娘,她的目標就是讓自己生活的舒服一點兒,好一點兒,然後有點兒時間去充實自己,當一個快樂的小仙女雖然按照她的性格來說小女巫這個稱號更加適合她。但本質上,她其實不愛找事,總是把自己的生活給轉的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也是很累的。

  吉迪恩被她的話給堵的瞬間腦子空白了一瞬間,這姑娘怎麼就不按套路走呢?

  「好吧,如果你不這麼認為的話,那麼跟瑞德一起工作呢?犯罪心理側寫師是一個非常忙碌的工作,你難道不希望自己跟男朋友相處的時間更長一點兒嗎?」吉迪恩換了一個說法。

  成為了犯罪心理側寫師就意味著自己的私人時間大大減少,這點從組裡面的成員們大部分都是單身就能看出來。即使不是單身的幾個人也不是沒有問題的,暫且不去說向來都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的霍奇納,吉迪恩自己本身就曾經因為過於忙碌的工作而無暇顧及家庭跟妻子離婚。現在的女朋友要不是因為職業的關系也經常東跑西跑,兩個人肯定又是差不多的結局。

  佩內洛普跟JJ還有艾拉現在都是單身,摩根換女朋友的速度真的是比換衣服還要快,難得脫單的瑞德在這種忙碌的工作狀態裡面也很難做到像普通人一樣的戀愛結婚。

  從這種角度來看,一個同樣在FBI系統內部供職的人員就成為了他們最好的選擇。因為大家都同樣忙碌,難得的閑暇時間反而會讓感情更加密切。

  「我是很想,所以我不是說了我想要成為一個FBI的探員了嗎?」米亞眨眨眼睛說。

  先不管這位傑森吉迪恩先生怎麼會突然之間想要把她給拉入BAU小組,單純的從事情發展的角度來說,她覺得必須要否定一下對方的意見。有時候當一個人在一個領域裡面成功了太久之後,他的思維就會頑固化。她不喜歡對方的那種高高在上給人安排人生的態度,他到底是哪來的信心可以隨意插手別人的人生?

  吉迪恩再次被堵的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他仔細的看著米亞的那張甜心臉,看起來很無辜很柔弱的樣子。但是幾乎是參與了米亞經歷的每一件案件的吉迪恩很清楚這都是表像!就算是FBI的局長柔弱米亞凱恩都不會柔弱的!而且按照這姑娘的智商,她也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她根本就是跟他對著來是吧?

  「我直說了吧,你想要成為一個FBI的探員的話,需要至少三年的專業工作經驗跟足夠的培訓時間。但是如果你願意加入到BAU小組的話,我可以說服部門的負責人把你特招進來,在二十周的特訓之後你不會被派到任何自己不想要去的地方。而是會被直接調入到BAU小組成為一個成員,級別高於普通地方警局成員,擁有特殊權限。甚至你不想要接受培訓也可以,這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你本身的水平足以通過任何測試……」吉迪恩緊緊的盯著米亞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想要成為一名FBI探員需要花費的時間並不短。

  只是本專業的工作經驗這一點就讓不少人被篩選下去了。如果是已經成為了社會工作者的話,還好解決一點兒。但是米亞身為一個畢業生,能有什麼工作經驗?更不用說在完成了這些硬性要求之後還有可能被派到不知道什麼州去,到時候不是更煩?

  當然,這些事情的前提是米亞到時候依然沒有跟瑞德分手。要是分手了的話,事情就又不一樣了。

  「成交,我什麼時候入職?」這次米亞沒有再說一些容易引起老人暴躁的話語,直接一錘定音。

  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非得嘰嘰歪歪一堆沒用的東西,大家都不是小白兔,玩什麼傻白甜?能夠避免浪費不必要浪費的時間的話她也是很開心的,當然不會拒絕。之前對方總是繞拉繞去的,真的很讓人無語,現在直接說明白多好?果然是長時間的成功讓他的思維固化了吧?

  吉迪恩:「……」

  他嘴唇顫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米亞凱恩這個姑娘,跟他見過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樣,完全不能用正常的理論來對待她。

  「這家店的生意真是太火爆了,你們談的怎麼樣了?」瑞德端著一大堆的飲品走了回來。

  他剛剛被女朋友跟老師同時支使去買飲料了,現在很好奇他們之間到底討論了什麼話題。

  「很不錯,再過一段時間凱恩就會成為你的同事了。」吉迪恩微笑著說。

  「開心嗎?」米亞把堅硬的吸管用力往奶茶杯裡面一插,發出了「啵」的一聲,同樣對瑞德露出了一個笑容,比吉迪恩甜蜜多的那種。

  瑞德看了看左邊的吉迪恩,又看了看右邊的米亞,突然之間就感覺身上有點兒發毛,總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FBI的培訓裡面都有什麼?」米亞好奇的問瑞德。

  經過了仔細的考慮之後,她決定參加這個培訓,當做人生難得的體驗。這種來自於官方的特訓她沒有經歷過,很想要知道有沒有什麼有趣的地方。

  「我不知道。」瑞德在跑步機上面氣喘吁吁的說,「我沒有經過培訓直接進入了FBI,沒辦法給出有用的建議。」他比特招還要特招,根本就沒有走流程,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

  「但是我可以幫你問一下摩根跟艾拉他們,在這方面他們很有經驗。」他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喵」趴在他後背的蛋撻用爪子在他的腦袋上面拍了一下,速度變慢了,懶蟲!

  被蛋撻拍了一爪子的瑞德生無可戀的加快了速度。

  雖然養傷的這段時間裡面日子過的風平浪靜,沒有發生什麼慘案大案之類的。但是這並不代表瑞德就可以當一個不用運動的宅男了。

  自從他的腦震蕩情況轉好可以復工之後,他就陷入了運動的漩渦裡面主要的問題還是在蛋撻身上。

  之前瑞德雖然也因為米亞的關系開始努力的運動,但是還處在入門階段,比如說每天早上跑步,定時去進行槍支方面的能力提高。可是自從在米亞的家裡面用了一次跑步機之後,事情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同為跑步機愛好者的蛋撻,在見到了它媽男朋友也喜歡在跑步機上面跑步之後瞬間心情就不爽了。

  這簡直就是一步一步的蠶食它的地盤啊!

  從最開始的客廳,到現在的米亞的床,現在連跑步機都占上了,你還有完沒完?蛋撻的臭臉擺了好幾天都沒有消失,不至於對老媽做點兒什麼。但是卻可以對入侵者做些什麼的,比如說在瑞德跑步的時候給他制造點兒障礙之類的。

  於是瑞德就從原來的輕身跑步變成了負重跑,每天頭頂著蛋撻在跑步機上面進行艱難的運動。

  不頂著也不行。

  身為一只身體素質要比瑞德好的的多的喵,瑞德無論什麼時候跑步都躲不過蛋撻的注視。不管他是選擇早上跑步還是晚上跑步。而鑒於當時他的手臂受傷,為了避免在外面跑步受到無可挽回的傷害,他就只能在家裡面扶著跑步機跑,就更加逃不開蛋撻的監控了。

  那最終結果還用說嗎?當然是每天都要承受甜蜜的折磨啊!

  誰叫蛋撻這麼可愛,對於一個無可救藥的毛絨控來說。就算是背著幾十斤重的東西,只要能夠被毛絨動物親近也是值得的!至少現在蛋撻願意讓他把它抱在懷裡面剃jio毛了,這種重大的進展簡直讓瑞德快要喜極而泣了,趴在身上負重跑算什麼?

  只要我慢慢加速,總有一天會成為背著蛋撻跑三十公裡都沒有問題的壯男!

  嗯,志向很遠大,值得鼓勵,就是壯男這種事情。難道最應該考慮的不是骨架跟體質的問題嗎?就像是有些人練到極限也只有六塊腹肌而不是八塊腹肌一樣,瑞德這個骨架跟體型,看起來就不像是有壯男的潛力,還是不要做太多夢比較好。

  倒是在體力上面,幾個月的瘋狂跑步讓瑞德比以前的情況好了不少,加上單手啞鈴也練了很長時間,瑞德的身上居然出現了一點兒薄薄的肌肉。雖然比起常年在健身房運動的人士要差的多了。可是跟以前的他相比較起來真的進步很多。類比一下就是從原本的可以被稍微強壯一點兒的罪犯輕易擊倒的情況變成了可以擊倒罪犯的情況了。這麼繼續下去,沒准兒時間足夠長,他就能進化到跟摩根差不多的情況也說不定?

  「喵」感覺到身體底下的肌肉運動頻率再次降低的蛋撻一爪子拍斷了瑞德的夢想。

  天天就知道勾搭它媽,入侵它的地盤,能不能想點兒正經事?

  「在跑了,在跑了。」瑞德無奈的說,蛋撻的速度雷達怎麼就那麼敏銳?

  「那算了,我還是自己去體驗一下好了。」米亞否定了瑞德的建議,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總是要自己體驗的。

  不過她這個體驗似乎是有點兒問題。

  完成了論文答辯跟各種後續手續之後,米亞終於成功的畢業進入了FBI的培訓基地,進行為期二十周八百五十學時的訓練。

  總體上來說,匡提科培訓基地裡面的生活還是不錯的,而且很多姿多彩。不僅僅有講師在線講課,還有各種槍械的知識訓練跟講解,另外還有一些非常專業的辦案知識,給從來都是野路子的米亞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當然,最重要的是,有一項培訓她非常感興趣。在培訓基地裡面有一個緊急戰術車輛行動中心,專門負責訓練成員們在車技上面的能力。不是那種普普通通的開車,而是一些像是電影裡面的那種用車輛來阻止罪犯的車技,比如說直接把對方的車子給撞飛出去卻讓自己毫發無傷的那種。

  像是甩尾停車,高度變道什麼的在這裡簡直就是小意思,完全排不上行列,米亞在這裡簡直訓練的不要太高興,都差點兒忘記了自己還曾經得罪過一個CIA的官員!

  「肯特布雷斯?」米亞皺著眉頭,一臉的whatthefuck?

  她記得這個男人,當時在海關給她找了不少麻煩的那個家伙,這人怎麼會想著把自己給調去CIA?

  「很簡單的原因,她足夠出色,我們需要這樣的人。」布雷斯對辦公室裡面的基地負責人笑了笑說。

  CIA跟FBI之間常年互相挖角,他來到FBI的訓練基地不是第一次了,不過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之前那個他給對方找了點兒麻煩的小姑娘。

  除掉對方對於美利堅的某些詆毀之外他還是很欣賞這姑娘的,能夠在每次的災難裡面都全身而退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特別是她撞到的都是一些比較高能的案件的時候。

  看著這位女士的那些履歷,他簡直都要驚嘆了,能夠在這麼多的破事裡面活下來,米亞凱恩本身的能力確實是讓他心動。別看CIA面上風光無比,但是他們自己也缺人缺的厲害。跟FBI主要專注於國內不同,CIA的業務不但遍布全球,而且大多數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類型。特別是進行一些刺殺跟破壞行動的時候經常會出現戰損,還有某片石油地域,戰損率就更高。

  可以說CIA每年都在招人,但是每年招的人都不夠他們用的,加上常年跟FBI互相挖角。可以執行一些比較危險工作的人員真的非常稀缺,這讓一堆的CIA大佬們總是想著要繼續從FBI裡面挖人。米亞只是他這次行動的一個意外收獲而已。

  「我記得你之前很不喜歡她?」查理貝恩站在他的身邊看著窗外正在訓練的學員們不動聲色的說。

  米亞凱恩是這一期學員中最出色的一個,這個女孩兒無論是在身體反應能力上面還是戰鬥敏感程度上面都非常優秀,加上還是傑森吉迪恩這個老資歷的FBI特招進來的,他對她非常關注。而且進入到FBI培訓基地的成員也是會經過基本調查的,米亞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都清清楚楚的寫在了調查檔案上面,完全一覽無遺。查理當然不會錯過她之前曾經從法國返回美國的時候發發生的事情,了解其中的內情就更容易了。所以他很清楚肯特布雷斯曾經對這女孩兒抱有深刻的敵意。

  「我個人的感情不重要,她的也不重要,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布雷斯聳聳肩,表示他喜歡不喜歡這個女孩兒跟他想要把對方給招到自己的手下干活完全沒關系。

  就算是對方是個垃圾也無所謂,只要她能夠工作就行,誰會管那麼多的事情呢?正好現在有一個需要足夠聰明有能力又是新面孔的人去做的工作,他之前還在發愁應該到哪去找這麼一個人。但是現在看到米亞,瞬間就有主意,這個人選簡直再好不過!

  身份背景干淨,還從來沒有在情報界露過面,各種條件都非常優秀,他簡直要為自己的決定歡呼了!看著從窗前路過的米亞,布雷斯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

  「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她是吉迪恩預定的小組員,恐怕不能成為你的手下。」對於布雷斯的態度,查理笑了笑說。

  想要從他們這裡挖走最優秀的成員?怎麼可能!

  尤其還是FBI小組特招的成員,更不用說她之前還被布雷斯坑過,怎麼可能會想要進入CIA?

  「那可不一定,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誘惑,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布雷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只有不能解決的利益衝突,他相信那個年輕的女孩兒會為自己工作的。

  哪來那麼大的臉?


第212章

  要不是當時被扣押導致了她多了一筆意外之財的話,她在知道是有人給她找麻煩的時候就直接暴躁了,哪能放過這個男人?

  結果沒想到她不去找對方的麻煩,對方倒是跑來找她的麻煩了,這人的自信心是鑽石做的嗎?這麼無堅不摧?

  「你連即將接受的工作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拒絕?」布雷斯也是一臉的驚訝,沒想到米亞在見到他之後連問都沒問工作的性質直接掉頭就走,這有點兒不對吧?

  但凡是進入到FBI或者是CIA這種女性質的機構中工作的人群。要麼就是堅定愛國者,要麼就是對於犯罪行為有興趣,致力於打擊犯罪,再不就是想要借著這個工作的機會尋找高刺激生活的,無論是哪一點,對方都不應該拒絕他吧?

  「第一,我本來就不想要進入CIA工作,來到這裡是想要禮貌性的拒絕,第二,看到你的臉我就想要上去揍兩拳,這兩個理由你還滿意嗎?」米亞露出了一個假惺惺的笑容。

  她還沒有進入FBI系統呢,這人有什麼權力對她指手畫腳的?大不了她不干了,也沒有什麼實際性的損失,以後還能輕松一些呢!再說的難聽一點兒,這位的級別也就是跟她即將進入的BAU小組的老大艾倫霍奇納一樣,而艾倫霍奇納上面的頂頭上司才是最終拍板把她給招進BAU小組的決策者。身為FBI的區域主管,對方無論是級別還是權力都是能夠壓過這位先生的,他到底在狂個什麼勁兒啊?

  還是說對方現在的身份只是表面上的,他手中握有更大的權力?

  米亞的綠眼睛眼神濃郁了起來,像是被墨水染上了顏色的森林,她是不是要做一些防範措施?

  這個男人既然能夠因為一句話的關系在海關的時候給她找麻煩,也能因為今天的拒絕在背後做出更多的事情來讓她不好過……

  「難道你不覺得為了國家做出貢獻是一種光榮嗎?」看到米亞這個樣子,布雷斯又想起來了她在飛機上面說過的那句話,眉頭皺了起來。

  「你嘴裡面的國家是你自己嗎?」米亞諷刺。

  最討厭這種人了,打著國家的旗號對別人道德綁架,要求別人按照他的想法行動,達不到目的的時候又利用自己的權力去攻擊別人,排除異己。真要是那麼能的話,怎麼不去競選總統?你干脆直接發下禁言令好了,又不是《1984》!

  她真是煩透了這人的嘴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以為他還是埃德加胡佛?

  布雷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注意你的語氣,學員!」

  如果不是他手上的任務需要一個年輕貌美又出身良好的姑娘去接近犯罪集團首腦的話,他才懶得搭理這個沒有信仰的小女孩兒,結果他給了她一個報效國家的機會,她就是這麼回報他的?

  「不是你的學員。」米亞也不爽,生理期正暴躁呢,能不能少找點兒事?

  總是有這種官僚主義者認為自己很偉大,沉迷於自我陶醉裡面,簡直煩透了!

  這麼想著,米亞就想要接著之前的動作開門離開。但是布雷斯的一句話卻讓她停下了腳步,「米亞凱恩小姐,我恐怕你必須要接受這個任務。身為國家機構的一員,你有這個義務,我會跟你的上司溝通……」

  話沒說完,直接被突然之間轉過來的米亞一拳給打在臉上。

  「我現在終於知道CIA為什麼會那麼被人討厭了,都是因為有你這種人的存在。」米亞扯著嘴角,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一拳砸在了他的顴骨上面。

  之前總是聽人說CIA水太深,沒想到居然深到這種地步,真是讓她打開眼界了。

  不期然的,米亞想起來了之前曾經聽說過的一件事情,某個CIA部門在海外的折損率特別高,屢次出現叛逃事件,那個部門的主管該不會就是眼前這家伙吧?

  考慮到眼前這這位先生的壞心眼兒程度,米亞眼睛裡面凶光大盛,考慮著要怎麼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位先生。

  是親自動手還是雇佣殺手?這是個問題啊!

  這麼想著的米亞手上卻一點兒都沒有閑著,一拳一拳的打在了布雷斯身上。

  只要體能跟上了,米亞的搏擊技巧可比開槍的技巧高多了,很快就把同樣是搏擊高手的布雷斯給打成了一個豬頭。

  到了現在她也懶得管是不是還能進入FBI中工作了。要是她被開除了,就說明這裡面的黑暗程度遠超她的想像,誰知道最後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

  所以她揍布雷斯真的是揍的很歡樂,早就想要收拾他了,一直忍著,沒想到對方現在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不好好揍他一頓豈不是很對不起自己?

  我打,我打打打!

  米亞揮拳頭揮舞的非常愉快。對於她來說,想要讓布雷斯這種常年做辦公室的官員無法還手簡直太容易了。即使對方是一個搏擊高手也是一樣。在格鬥技巧上面,她是頂級的!不考慮多人搏鬥跟相差懸殊的力量差值的話,她絕對是站在巔峰的那一類人。

  也因為這點,她避過了布雷斯的各種致命點之後簡直把這位CIA官員先生給打出了花樣,各種不致命但是卻能讓他痛到懷疑人生的拳頭落點不停的落在他的身上,在確保不會對他造成嚴重傷殘的情況下,米亞讓這位先生徹徹底底的的體驗了一把人肉沙包的感覺。

  真是的,她一個世界和平愛好者總是有各種奇葩找上門來無腦挑釁,有意思嗎?

  米亞一腳踩在肯特布雷斯的肚子上,非常不爽的想。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布雷斯被打的腫脹的臉讓他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他睜著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吃力的說。

  布雷斯沒想到眼前這姑娘居然態度這麼強硬,拒絕他拋出的橄欖枝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對他上手?被捂著嘴巴一頓狂揍之後他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

  我一定要你好看!他的眼睛裡面露出了一種十分不甘心的怨毒表情。

  「咦,還這麼有精神啊?」米亞也眯起了眼睛,這家伙,看起來好像沒有受到教訓你的樣子?

  「既然這樣,那抱歉了。」米亞聳聳肩,用力的一跺腳。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布雷斯整個人都弓起了身體。

  「雖然這有點兒不道德,但是我總是要避免自己被報復是吧?」米亞從桌子上面扯了一張紙跟一支筆,「那麼偉大的肯特布雷斯先生,麻煩你給我寫張借條吧。唔,CIA的部門主管年薪是多少來著?」

  米亞一邊嘀咕著,一邊啪的一聲把紙跟筆丟到了布雷斯的面前。

  得到的卻只是一個陰冷的瞪視。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辦法真的拿你怎麼樣?」看著布雷斯這個樣子,米亞好奇的蹲在他的面前提問。

  這家伙看起來就像是喜歡搞背後小動作的那種人啊,可是他現在為什麼那麼鎮定?

  「啊,對了,你是覺得待會兒這裡的主人就會回來了是嗎?」米亞恍然大悟一樣的拍了一下手,看到對方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笑了起來。

  「這間會客室是跟辦公室隔開的,即使貝恩先生回來了也不會隨便進來這裡的,而且這邊還有單獨的開門通道。別告訴我你是第一次來這裡,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米亞聲音輕柔,語氣裡面卻是不折不扣的諷刺。

  培訓基地這種地方,這種單獨的會客室真是不要太多,各種部門來面試的考試官隨便拉開一扇門就能用。即使這件辦公室就在查理貝恩的隔壁,還有一扇相通的門也是一樣的結果。更不用說查理貝恩這個男人,能夠坐穩了培訓基地的老大的位置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當一個什麼都聽不見,也什麼都看不見的人又不是難事,他會沒事跑到這邊查看情況嗎?

  說白了,一個CIA部門的主管想要從FBI這裡挖走一個小小的學員而已,真是算不了什麼大事,根本就沒被他看在眼裡面。挖了也就挖了,就算是吉迪恩上門來要人,那也是學員自己的決定,你留不住人是你的失敗,跟培訓基地有什麼關系?

  布雷斯的眼睛裡面出現了一絲動搖,查理貝恩確實是這樣的人,他不敢保證對方就一定會過來找他,或許他正在等著自己去找他也說不定。他眼珠動了動,開始考慮該怎麼在眼前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對自己繼續下手之前逃離。然而沒有等到他想到方法,他眼睛裡面的瘋子就開始行動了。

  「不過你既然這麼不配合的話,也不能怪我底線太低了。」米亞說完之後,拽起來癱倒在地上的布雷斯,在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個手刀劈暈了他。

  真是的,讓他寫個欠條也只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誰還能真的用這東西去跟他要錢啊?米亞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布雷斯,感覺這人真是冥頑不靈,簡單的方法不用,那她就只能采取一些不是那麼光明的手段了啊,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嗎?還是說長時間的掌控別人的生死已經讓他思維僵化看不清形勢了?

  總而言之,米亞一臉嫌棄的從布雷斯先生身上掏出了他的手機,開始了操作。

  加西亞的那種高深的的黑客水平她做不到。但是簡單的技能她還是可以完成的,暴力破解一個手機而已,小意思

  反正不是她的手機,玩壞了也無所謂,米亞笑眯眯的想,把布雷斯的手機連上了自己的,開始破解瀏覽傳輸三步走。

  不過她翻著翻著就笑不出來了。

  最開始的時候事情的走向還是按照她預測的方向走的,打開聊天軟件,找尋一些比較可能對布雷斯不利的言論,然後再根據他的社交軟件中的內容抓一抓語言漏洞,接著是通過銀行軟件來查找一下他的收入狀況這種涉及到海外事項的官員們賬戶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有的是官方默許的,有些是私自行動的,只要有數據流向就很容易找出問題。

  最後是這種搞情報的人手裡面總是有一些隱秘情報的,沒准兒就能翻出來一些他對手的資料,或者是別的東西。到時候有這些把柄在手裡面,布雷斯就算是再想要對付她也是要考慮一下後果的。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位布雷斯先生簡直就是一個寶藏男孩兒啊!

  米亞簡直都要驚嘆了,她只是想要從幾個軟件裡面找出來一些他的問題而已。但是誰知道這位先生簡直是每個軟件都有問題?

  聊天軟件,社交軟件,銀行軟件,沒有一個逃過去的!還有他手機存儲裡面的那些東西,米亞的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感覺這事她一個人搞不定了。

  媽的,利用職權潛規則下屬,勒索富豪,出賣情報給敵對勢力,這人是有毒吧?

  米亞低頭看了看暈倒的布雷斯先生的臉,這種人到底是哪來那麼大的臉說自己愛國的?總統看到他的這些愛國證據都想要哭好嗎?

  對了,他剛才說的那個任務是什麼來著?米亞突然之間好奇了起來,感覺事情可能不單純。

  CIA裡面的女探員不少,漂亮有能力的更多,是什麼讓他放棄了這些人選擇她?米亞皺著眉頭開始翻手機,試圖從裡面翻出來一些東西。但無奈上面的資料太多了,她就算是翻一天都翻不完!

  這個時候應該有男朋友在身邊才是。米亞嘀咕著,此時萬分羨慕瑞德的那個每分鐘兩萬字的閱讀技能。

  但這不是問題重點,大致瀏覽了一下內容並且py了一份之後,米亞就撥通了吉迪恩的電話,這種時候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自己扛了,術業有專攻啊。

  「凱恩?」正在跟女朋友共進午餐的吉迪恩皺著眉頭接起了電話。

  米亞凱恩給他打電話?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讓他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日安,吉迪恩,很抱歉打攪了你,但是我這邊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來做個決定,你能來一趟培訓基地嗎?」米亞對電話那邊的吉迪恩說,語氣平靜的完全不像是她說的那樣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在發生。

  但是已經深知這位小姐自帶各種吸引犯罪者光環的吉迪恩卻不敢忽視她的這句話。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次對方可能又招惹到了什麼嚴重的麻煩。

  所以難得休假的吉迪恩不得不放了女朋友鴿子,匆匆的離開餐廳前往FBI的培訓基地。

  然後就見到了被打暈了好幾次現在依然暈著的布雷斯和坐在那裡無聊的刷手機的米亞。

  「你」吉迪恩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身為一個老資歷的FBI,他當然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一個有名的小心眼兒的家伙,現在這家伙被米亞給放倒了,她知道後果嗎?

  「我怎麼了?」米亞抬頭看吉迪恩,滿臉問號。

  她很好啊,還發現了一個可以幫助某些人升官的途徑,只要把這個肯特布雷斯身上的事情給查清楚了,升個官還不是簡單又輕松?

  「啊,對了,你還不知道事情的經過。」米亞看著吉迪恩那張眼看著就要抽起來的臉皮,晃了晃手裡面的手機,「驚天爆料,肯特布雷斯跟他的那些過往歷史,要看看嗎?」

  米亞覺得自己現在簡直特別像是一個反派,還是非常變態的那種,居然窺探別人的隱私,還試圖用這些隱私來幫助自己打壓對手……唉,我真是個道德敗壞的人!

  吉迪恩黑著臉,劃開了手機觀看了起來。

  他覺得這姑娘簡直太難搞了,這才平靜了幾天啊,還是在FBI的培訓基地裡面,居然就能搞出來這種事情,這就是一個麻煩制造機吧?他開始考慮自己當初想要把她吸引進入BAU小組的想法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總是這麼折騰他也扛不住啊!

  結果一邊看一邊臉直接變成了石塊,直接被震木了。

  此時的吉迪恩的腦子有種暈眩感,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年紀太大了所以導致了一堆的老年病,比如說高血壓之類的,見到過於刺激的東西直接血壓飆升的頂不住。但是前幾天他在犯罪現場還依然能夠冷靜淡定的處理案件,並沒有出現這種事情……

  「E……」地上的男人發出了一聲呻吟,似乎是要醒過來的樣子,米亞一個手刀,再次把他給劈暈了過去。

  看的吉迪恩額頭青筋暴跳,這手法熟練的,你到底是劈了他多少次?

  但是現在這已經不是問題的重點了,重點在於他看到的這些東西足以清洗一次CIA!

  米亞凱恩果然不愧是犯罪者吸引機,她到底是怎麼發現這種東西的?別告訴他這個肯特布雷斯那麼想不開直接湊到她的眼前來搞事情?

  「啊,其實事情很簡單,布雷斯先生想要強迫我去進行一項任務,並且認為他可以跟我的上司順利溝通。但是你知道的,我是個感情特別充沛的人,之前就跟這位先生有一些不愉快。所以一時激動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就進行了一點點的暴力行為。」米亞干咳一聲,用一種特別柔弱可憐無辜的表情看著吉迪恩說,「女孩子都是很膽小的,我怕他報復我嘛,就想著要做點兒防範措施。可是他不同意啊,那我就稍微過分了一點點……」

  眼看著她越說吉迪恩的臉越黑,米亞明智的閉嘴了。

  大家都不是什麼小白兔,還是別裝了。

  吉迪恩感覺自己真是太慘了,想要把一個高智商反社會人格的家伙給導上正途這麼就那麼難?這姑娘果然是上帝派來考驗自己的吧?還沒有入職就搞出來一件驚天大案,CIA的老大大概要氣死了!

  不過FBI這邊的老大倒是很高興。

  說白了,兩個機構之間的關系也不是那麼好的,雙方誰也看不上誰,加上性質問題,FBI還經常被CIA給壓著,這次抓到了一條這麼大的魚,還是一條企圖從FBI挖人的大魚,這可比破獲了一起連環殺手案件讓人心情舒服多了。

  至少能夠看到死對頭變臉,他就覺得值了!

  於是事情層層上報之後雪球也越滾越大,牽扯出來了一堆的黑暗內幕,CIA跟FBI就像是被在總部點了炸弓單一樣,全都開始忙碌暴躁了起來。

  「真是堪比木亥弓單級別的威力……」一堆人在努力的解決因為肯特布雷斯帶來的連鎖反應的時候,向來都是板著一張臉的霍奇納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撐著額頭默默的想。

  米亞凱恩,一個神奇的人類,這是霍奇納對這個現在依然還在培訓當中,沒有入職的姑娘的想法。

  從最開始的這姑娘真是倒霉,到這姑娘真是堅強,再到這姑娘性格凶悍。然後到這姑娘運氣不怎樣,又到了這姑娘被死神光環籠罩的過程,霍奇納其實也只是走了不到一年而已。

  當初接下米亞凱恩被綁架的案子的時候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這妹紙居然會從受害人轉變成為自己的組員。因為這實在是太過於科幻了鑒於天才博士瑞德進入的FBI的時候都已經二十二歲了,沒道理比他更加年輕也沒有什麼榮譽加身的米亞凱恩可以跳過各種那些特招條件進入到他們的小組裡面。

  但是吉迪恩說服了他,「她很優秀,和瑞德不同的優秀。如果說瑞德太過理想化的話,那麼米亞凱恩就是完全的理智化,她對於犯罪行為有著近乎是野獸般的敏銳直覺,在犯罪心理上面或許沒有側寫師專業。但是卻更加能夠直擊犯罪者的靈魂本質。這是一種天賦,別的人就算是再聰明再努力也是無法達到這種水平的。」

  吉迪恩搖搖頭,就差沒有直接說米亞凱恩這姑娘,簡直就是高智商罪犯的預備役。如果放到BAU裡面會給大家很多幫助,長時間放到外面反而會很危險。

  「而且她其實很有實力,跟瑞德的百科全書不同,她更加注重的是風俗化,並且在語言學上面有著非常高超的水平。」說到這裡,吉迪恩的面色有些古怪,想起來了他之前見識到的米亞熟練操作多國語言跟人在網上進行吵架的事情。

  這真的是挺刺激的,為了一條魚的做法,幾個言語不通的網友居然能夠在網絡上面吵上好幾個小時,為了省力氣跟快速輸入,大家居然還使用語音,各種各樣的語言夾雜在一起吵架的聲音,簡直快要讓吉迪恩這個保守派的腦子都要炸掉了!


第213章

  活了這麼多年,他從來不知道人們可以為了一道菜的做法吵成這個樣子,而且還是多國語言一起上,有的人吵著吵著英語不順了就開始用自己的母語,回想起自己的耳邊充斥著英語、日語、西班牙語、法語、印度語、德語、意大利語、中文……等等的語言雜亂的交錯聲,吉迪恩真心覺得他的廚藝很糟糕其實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至少不會因為一道菜的做法冒出來來跟別人吵架的念頭。

  而且他非常懷疑,你們一個聊天室裡面突然之間爆出來這麼多的語言,真的能夠互相聽的懂嗎?

  面對著米亞,他有了一種深深的疲憊感,總感覺越是認識這姑娘他的下限就又被刷新一次。

  上帝保佑,這女孩兒居然還吃奇奇怪怪的動物內髒!

  生於美利堅,長於美利堅的純種白人吉迪恩是個典型的(WhiteAngloSaxonProtestant)。通俗點兒說,這個曾經代表著廣大的信奉新教的歐裔的名詞現在已經變成了某種類似於白人精英的稱呼,一種跟南方的農民和非裔亞裔還有拉丁裔區分開的群體。

  同樣的,他也繼承了這種所謂高貴的上流人士們的習慣,對那些在過去只有窮人跟底層人民才會吃的內髒之類的東西非常不感冒。

  倒不是說他有什麼歧視之類的東西,可是對於一個從小到大都是吃動物身上最精華的肉,連吃魚都是吃的不帶魚刺的魚塊的人來說,你很難要求他對於吃內髒這種東西有什麼接受度。

  或者說,美國大部分的白人們都是不吃內髒的,因為這個國家的資源實在是太豐富了,沒有經歷過飢荒跟災難,有著廣袤的土地產出各種作物來服務他們的生活,又有什麼必要去吃那些在他們看起來麻煩又不夠營養的東西呢?

  更不用說曾經這片土地上內髒幾乎就是黑人食品的代名詞。即使是嘴上喊的再響亮,可是在很多人的心裡面也依然是有著種族歧視的,很不巧,內髒也在這個範疇之內。

  吉迪恩不在這個很多人的範圍裡面。可是他依然對吃內髒這種事情接受無能。特別是吃牛的百葉這種東西,那會讓他想起來某件案子裡面被開膛破肚的受害人!

  總而言之,雖然把米亞招進來這件事情已經無法更改了。但是吉迪恩真對這姑娘有了心理陰影。不是因為她的武力值有多彪悍,也不是因為她總是自帶光環,純粹是因為這女孩兒的行事風格總是太過於出人意料,性格方面的問題也讓他一言難盡。

  從這點上面來說,吉迪恩對瑞德有種微妙的同情感,他可憐的學生,為什麼會想不開找了這麼一個女朋友呢?

  嗯,想的的太多,這種事情不是當事人怎麼會明白?要是按照他的想法來的話,他自己的女朋友也不應該找他這種控制欲強大的工作狂啊。只能說米亞對他那個成功的時間太長了導致了思想僵化,性格頑固的看法還是很正確的。

  不過他的看法也影響到不到當事人,瑞德跟米亞依然快快樂樂的一個工作一個在基地裡面培訓。甚至因為瑞德在這段時間上面對於鍛煉身體的執念還躲過了一次無妄之災。

  「什麼?你差點兒被注射了二.氫.嗎.啡.酮?」米亞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兒把手裡面剁肉的刀給甩出去,眼睛瞬間瞪成了蛋撻的同款。

  什麼叫做二.氫.嗎.啡.酮?聽起來似乎是一種化學物品,實際上也是一種化學物品,而且還有一個特別高大上的功用,經常用於癌症病人的止痛。可問題在於美國這個濫用止痛藥的國家,它不僅僅是用於給癌症止痛,更多的時候還被癮君子們用來當成某種藥物的替代品!

  米亞握著刀的手指簡直都要爆出來了青筋,被注射了這東西還能有好?誰這麼大的膽子,她要去砍廢他!

  「只是差點兒而已!」瑞德看著米亞手上那把寒光閃閃的刀,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趕緊按住了女朋友暴躁的手臂,「你冷靜一點兒,犯人已經被抓捕歸案關起來了,你是沒辦法找到他砍上一刀的!」

  大概是之前受到了來自肯特布雷斯的刺激,他女朋友最近比較容易炸,行動也比較暴力,前兩天還出現了把易拉罐給捏爆了的事情,這種事情他都做不到好嗎?

  「我很冷靜!」米亞重新把刀刃轉到了菜板的肉上面,用力的剁了下去。

  行吧,瑞德無力吐槽,至少今天午餐的肉餡會更加細膩一些。早知道就不告訴米亞這件事情了,她最近兩天的情緒不太穩定,需要的是安撫而不是刺激。

  瑞德給辣椒去著籽,有些無奈的想,他就是順口跟女朋友交代了一下行蹤而已,結果就是太順口了導致什麼都從嘴巴裡面冒出來了,這種習慣可真是要命!但是想想再過段時間女朋友就成為了自己的同事了,這種習慣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了?

  不過他是怎麼養成這種習慣的?瑞德心中的小人撓頭,貌似是從上次他跟一個好萊塢女明星爆出緋聞的時候?雖然最後兩個人也沒親到一起,可是對方親在了他捂著嘴巴的手上面的照片還是登上了八卦雜志的封面,並且在網絡上面廣泛流傳,搞得米亞都知道了這件事情。雖然女朋友沒有對他做出什麼冷暴力之類的。但是看著米亞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跟FBI的同事們開玩笑的語氣,瑞德還是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事情的經過發展。

  結果解釋著解釋著就變成了常規操作了?

  「不冷靜的是你,你身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不是說你們這些側寫員基本上不會直接面對罪犯的嗎?」米亞皺著眉頭,把剁好的肉餡塞進了瑞德去掉了辣椒籽的青椒裡面,放到一邊備用,順手又拿起來了一塊肉繼續剁。

  只不過這次剁的是兩種肉,一種瘦肉一種肥肉,剁成的顆粒也比塞到青椒裡面的要大一些。做肉丸子的肉還是要有點兒勁道的,不能用肉餡的方法來做。

  「是基本上不會,但是也會有意外情況的發生。比如說人手臨時不夠的時候,我們也會出外勤。」瑞德接過米亞塞給他的蔥,剝皮洗淨說。

  BAU小組的工作範圍其實很廣,確切說它是FBI下屬的危機事件處理組其中的一個部門。

  這個小組除了做犯罪分析之外,還有別的工作,比如說在法庭上面作為專業人士給出證言,分析危機跟恐怖事件一類的事情。除此之外,還會做一些法律協助,跟制定審問策略這種工作。

  正常的情況下,大家是不用直接面對犯罪嫌疑人的,也不會直接參與到抓捕犯罪嫌疑人的一線戰場上面去。但是還是有些時候會出現例外情況。比如說這次的事情就是其中的一件,誰會想到瑞德那麼倒霉?

  或者說犯罪嫌疑人那麼狡猾?

  總而言之,瑞德最近幾個月的健身行為和長時間的跟蛋撻玩游戲導致了他的身體素質跟靈敏度還有感知度都大幅度上升,這個原因直接造成了那個嫌疑人在靠近他的時候被這位已經能夠抓住悄無聲息的接近他的蛋撻的探員給一腳踹翻了。

  聽起來似乎是很滑稽的事情,但是後來他們從那個精神病的犯罪嫌疑人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話之後才知道當時的事情有多麼的危險。要不是瑞德一腳踹翻了這個家伙,他就要倒大霉了!

  「我就說過,交個女朋友對你是有好處的。」事後摩根是這麼對瑞德的說的。

  如果瑞德依然是以前的小弱雞的話,現在他們要面對的就是一個被注射了毒.品的同伴了。到時候事情可就慘了,瑞德也許會面臨停職的情況。

  「你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瑞德皺起了眉頭,在自己的記憶裡面搜刮了一圈兒並沒有找到任何記錄。

  「我沒說過嗎?」摩根驚奇的問,他怎麼覺得自己對於瑞德交女朋友這件事情一直都是鼓勵的態度呢?

  「絕對沒有說過。」瑞德非常肯定的說。

  「那好吧,可能是我表達了相近的意思吧。不過你確實是應該感謝你女朋友,特別是她的貓。」摩根點了點頭,瞬間轉移了話題。

  自從交了女朋友之後,瑞德的身上就經常帶著一股我有貓的壕華氣息。

  具體表現在他的背包上面有著明顯是鋒利的爪子劃過的痕跡跟衣服上面經常出現的跳線之類的東西。之前瑞德說那是跟蛋撻玩游戲之後的結果。現在看來這種結果還是挺有用的,至少他鍛煉了瑞德的敏捷度。

  摩根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想,又想起來了瑞德的女朋友那只漂亮到總是讓人忽略是一只野獸的貓咪。長期跟這種動物玩游戲,沒准兒瑞德有一天會變成一個閃避高手也說不定?

  真是跟瑞德一樣的天真,淨想好事了,怎麼就不想想他報廢的那些衣服?自從成為了米亞的男朋友之後,瑞德的置裝費簡直直線上升好嗎?

  沒把他的鞋子當成廁所都是米亞平時教育的好,把蛋撻給教成了一個熱愛衛生的小可愛。否則的話,他就不是衣服要遭殃了,還有鞋子也會遭殃!

  不過長時間受到蛋撻的折騰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自從有了女朋友之後,瑞德的黑眼圈都消失不見了!

  原本的他還會因為案情的困擾而經常無法入睡,白天只能靠著□□來強行提神,導致了惡性循環。但是自從有了女朋友,不但生活水平上升了一大截,精神上面有了同伴,就連睡眠問題都解決了!當你累到了極點之後,就無所謂因為各種胡思亂想而睡不著覺了。

  雖然蛋撻只是一只喵而已,可它是一只熱愛運動還需和玩耍的貓咪啊!

  以前年紀小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米亞一個人還是能夠hold住它的運動量的,加上它有自己的玩具,平時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玩玩具,沒有讓人感到困擾。但是隨著年紀的增長,蛋撻不但食量增加了,就連運動量也開始增加,米亞每個周末都要帶著它去自己的牧場發瘋,搞得牧場裡面養的雞都不愛下蛋了,這種喵你指望它能安靜下來?

  無奈它媽平時還要負責給它做飯鏟屎,事情一多起來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陪它玩了。本來蛋撻還覺得有點兒寂寞呢,只能一邊看電視一邊在跑步機上面運動。但是瑞德的到來簡直完全填補了這片空白!

  雖然是一只入侵的兩腳獸,可是它可以玩他啊!什麼在跑步機上面疊加運動啊,坐在做俯臥撐的瑞德身上啊,平時突然襲擊啊,丟毛球游戲啊等等能夠折騰人的事情簡直被蛋撻全都給刷了一遍。

  這種情況下瑞德要是還有力氣胡思亂想的話,還有米亞給他最後一個暴擊呢!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交了一個有貓的女朋友之後,瑞德感覺自己的神經衰弱都被治愈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摩根說的真的的很有道理……

  「喵喵喵」在米亞和瑞德兩個腿精之間轉來轉去的蛋撻被辣椒的氣味衝的打了兩個響鼻之後,扒著米亞的腿站了起來,兩只圓滾滾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媽,我想度假!

  蛋撻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感覺牙齒發癢。

  它想念牧場裡面新進的那批新進的鳥兒了

  蛋撻的媽真的是個寵喵狂魔,有了牧場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搞一堆的好肉回來喂蛋撻,第二件事情就是買一大堆的珍珠雞和鴿子還有鵪鶉之類的動物的大肆養殖散落在牧場各處的那種。

  這樣蛋撻就可以在周末去牧場的時候放飛自我了。鑒於小家伙對於會飛的物種有著無可比擬的好奇心,米亞這個決定簡直再明智不過了。不但鍛煉了蛋撻的捕獵能力,還滿足了蛋撻對鳥類食物的熱愛。雖然它每次撲下來鳥之後都是做熟了吃。可是這絲毫不影響它的樂趣,依然每次都撲的美滋滋。

  現在又到了每周的假日了,是時候去度假了!

  「小機靈鬼!」米亞用額頭蹭了蹭蛋撻的頭毛,一臉笑意。

  蛋撻已經長成了大姑娘,現在站起來都比她的腰高了呢。

  「喵喵喵」蛋撻用它的大腦袋在米亞身上蹭著不斷的撒嬌,去嘛,去嘛,吃好吃的鳥!

  對於蛋撻來說,到底是珍珠雞還是鵪鶉或者是鴿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血脈裡面的那股愛鳥基因覺醒了!每天在家裡面看看電視,學學前輩,玩玩游戲,到了時間就定時的去牧場裡面放飛自我簡直不要太幸福,還有什麼比把在空中的鳥給撲下來還要讓喵愉快的嗎?

  聰明的蛋撻其實有個小小的心機,它媽每次帶它去度假的時候都是下午去,吃一頓美味的晚餐之後睡個好覺,第二天早上空著肚子撲鳥才是最快樂的!

  然後它媽就會把它撲下來的鳥給做成好吃的,這個過程裡面它還可以享受一下帶按摩的洗澡澡,擦干淨之後就可以享受美美的大餐了!

  然後睡個更加美好的午覺,就可以准備回家了,之後繼續恢復之前的看電視玩游戲的生活,當它的電視喵的常規生活,等著下一次的出門。這麼想想,還有點兒像是打卡上班呢

  這日子過的,可比絕大多數的人類幸福多了。就連它媽過的日子都沒有它這麼輕松幸福,因為她即將訓練完畢正式入職。

  最後蛋撻的願望還是得到了實現,被它媽連帶著男朋友一起給打包到牧場去了。難得瑞德能夠休息的周末,當然要帶著他一起去啊,順便還能鍛煉一下身體。

  「喵」蛋撻從車上跳下來,嗷嗚一聲,狂奔向了自己的後花園,可愛的小鳥們,我來了!

  本來懷裡面抱著肉乎乎的蛋撻正在享受的瑞德看著自己突然之間變得空蕩蕩的懷裡一臉無語。真是的,有了鳥就不要他了,蛋撻可真是個喜新厭舊的小妖精!

  「你為什麼總是沒有覺悟?」米亞看著瑞德的那一臉的悵然樣子也無語,都被蛋撻拋棄了多少次了還不長記性?

  因為正處在暑假的關系,前段時間兩個人都受了傷的時候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牧場,那個時候蛋撻幾乎天天在外面跑風,根本就沒時間搭理兩個沒辦法跟它一起玩的人,只有玩夠了想要洗澡的時候才會想到這兩個人。剩下的就是睡覺的時間到了會乖乖的按照長時間養成的生物鐘自動爬到兩個的人的枕頭旁邊,也許半夜的時候還會充當一下貓形抱枕,再多的就真的沒有了。

  就這種重復上演的戲份,居然沒有讓瑞德這個高智商好記憶力的人長點兒教訓,看來蛋撻的毒性真的很大,他已經完全不可救藥了。

  「在面對蛋撻的時候你可以認為我的記憶只有金魚的水平。」瑞德挑眉,抱著蛋撻走到哪裡都要帶著的小毯子下了車。

  他對蛋撻愛的深沉,用句比較詩情畫意的語言來形容的話就是蛋撻虐我千百遍,我待蛋撻如初戀。不管是蛋撻撓他,砸他,折騰他,在他運動的時候壓在他的身上都不能阻擋他對蛋撻深深的愛,永不湮滅!

  甚至向來恐懼電子科技產品的博士先生還開通了自己的社交賬號,名字就是蛋撻的爸爸,裡面全都是他強行跟蛋撻秀父女情的照片來自於米亞的友情拍攝。其中不但包括了他抱著蛋撻擼貓,給蛋撻梳毛、洗澡、吹風的,還包括了被蛋撻拍臉還有踩腦袋之類,痴迷程度之深簡直令人震驚,完全想不到表面上這麼正經的人居然會做出來這麼多不靠譜的行為。

  至少他的朋友跟同事們對此很震驚,這跟以前讀書的時候/平時工作的時候的瑞德根本就不一樣!

  不過大概是跟米亞相處的時間長了,又總是接觸蛋撻這個更加放飛自我的小妖精,瑞德現在變得比以前淡定了很多,對那些震驚的表情跟驚嘆號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你們就是對我羨慕嫉妒恨!

  這是他對大家態度的評價。

  看看你們這些成功的精英們,誰有這麼可愛的貓?會陪著鍛煉陪著睡覺還讓人rua?家裡有貓的瑞德覺得他就是一個人生贏家,那些震驚到懷疑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的人都通通退散退散!

  嗯,米亞說的一點兒都沒錯,真是完全沒救了。不過說別人的時候她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養了蛋撻還不到一年,她已經存了一個硬盤的各種圖片跟視頻了。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為了給蛋撻拍攝視頻去學習的技巧都夠她去好萊塢當個攝影助理了,那燈光跟角度講究的,真是喪心病狂!尤其是每次來到牧場度假的時候,都是米亞拍攝記錄片的時候,蛋撻抓鳥的動作那麼流暢美麗,怎麼能不好好記錄下來?

  不過這次事情出現了點兒意外。

  「滴滴滴」剛剛准備扛著攝像機出門拍女兒的美照,她最近一直都帶著的備用手機響了。

  「我找到了一些消息,尼爾卡弗瑞跟彼得布魯克最近正在關注一個二戰納粹寶藏的案子,這件事可能跟卡弗瑞之前死去的女友還有他的老師文森特阿德勒有關,他現在正在紐約附近的海岸線尋找一艘二戰潛艇。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艘潛艇就是納粹沒有來得及撤走的寶藏船。」手機上面發來了一大段的消息,看的米亞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要炸掉了。

  之前尼爾卡弗瑞搬到她家樓下的時候她就覺得對方應該是目的的。但是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方卻什麼行動都沒有,米亞甚至還在家裡面裝置了反竊聽設備,依然沒有檢測出來任何東西,這一度讓她非常迷惑尼爾卡弗瑞跟彼得布魯克這對搭檔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居然可以安靜這麼久?

  所以她通過那位曾經幫忙查找肯特布雷斯消息的前任FBI探員找到了一位掮客,付出了大筆的酬勞來調查這件事情,沒想到居然會得到這種結果。

  米亞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那對搭檔想要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她賣出去的那兩幅畫出現了問題!

  三月份的時候,她從法國「帶回來」的那兩幅在春季拍賣出了天價。


第214章

  不管是古斯塔夫克裡姆特還是文森特梵高,他們的作品都非常有價值,在畫家界裡面算是典型的超級別追捧者,兩個人的作品都曾經拍出了過億美元的價格。加上她手上的這兩幅畫非常具有傳奇色彩據說一副因為克裡姆特本人當時的立場問題被納粹給銷毀了,另一幅畫作也因為納粹的關系導致了博物館的火災同樣毀掉了,這兩幅畫的價值就更加的高。

  以至於這兩幅畫在春拍之前進行宣傳的時候就被收藏界矚目,拍賣行也借著這兩幅畫作的重現世間而一舉壓過了跟自己多年並行的老對頭,得到了更多收藏家們的關注。為了這件事情,她那兩幅畫的的拍賣抽成都被減免了一些。

  而到了真正拍賣的時候就更加瘋狂,來自於中東的土豪跟俄羅斯的寡頭們在喊價的時候就好像錢不是錢一樣,近乎瘋狂的出價,整個畫作拍賣的過程都充滿了一股子數字化的爆炸性.氣息。土豪買家們為了讓自己的割掉更高,也為了自己的收藏品倉庫更加豐富,對這失蹤了半個多世紀之久的大師之作極盡追捧,狂熱的眼睛都發紅,最後拍出來了一個差點兒就進入了吉尼斯紀錄的數字。

  賣出之後米亞自己都震驚於這兩幅畫最後的成交價格,瞬間成為了一個大富翁。

  結合起來之前的事情和現在的消息一聯想,她不難得出一個結論,納粹的寶藏裡面很可能有一幅同樣的畫作,甚至是兩幅!

  「我必須解決這件事情。」看著這條消息,米亞的表情冷漠了起來。

  那兩幅畫已經賣出去了,還是高價賣出去的,她必須要保證買家的利益。

  想想看吧,要是市面上再出現了兩幅同樣的畫作,那買家手裡面的畫作算是什麼?那家著名的拍賣行的信譽又算是什麼?還有那些給出鑒定的鑒定師們也不會有好下場。甚至還會因此牽扯出來一系列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比如說被仿制的如此高超的畫作是從哪裡來的?其中蘊含著什麼樣的陰謀?背後是否有國際犯罪集團參與在內?她又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如果那艘潛艇上面的畫作名單被曝光的話,事情或許還不會那麼糟糕。因為只要畫作本身不出現的話,誰也不能說現在現世的這兩幅畫有問題。因為很可能在當初將這些東西運送上潛艇的時候有人偷偷的從裡面調換出來了這兩幅畫作,最後流傳到了米亞的手上。真與假,也只不過是一只薛定諤的貓,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甚至因為這兩幅畫很可能就是從這艘本應該被運走的潛艇上面偷出來的,而更加增加它們身上的傳奇色彩。

  想想看,從傳說中的被毀實際上的藏匿再到被偷運出來,這中間的故事簡直能夠寫成一部小說了!甚至因為其中的危險性跟傳奇性,改編出來一部電影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可是問題在於米亞知道這兩幅畫的真正來歷,根本就不是人們想像中的樣子。

  而如果那些人真的找到了那艘潛艇。不管是誰,為了財富,都會讓兩幅畫作曝光的。到時候她之前賣出去的那兩幅畫就將面臨一個真與假的鑒別……這簡直就是一場連鎖的災難,沒有人能夠幸免,他們都將被卷入其中!

  「你手裡面所有的關於這件事情的信息,開價吧。」米亞沒有遲疑,回復了對方一條信息。

  既然這位先生能查出來這些內.幕消息,就說明他能夠查到更多。沒有一起發過來只不過是因為她之前給出的價碼不夠而已。

  「我喜歡你這樣的客戶。」對方很快回復,並且發過來了一條消息跟一個銀行賬號。

  米亞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劃開了銀行軟件,從瑞士銀行的賬戶裡面轉了一筆資金過去,然後坐在椅子上面靜靜等待。

  她沒有等太久的時間,手機很快再次響起來,對方發了一個文件包給她。

  下載打開,米亞仔細的瀏覽了起來。

  在打開第四份文件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那份寶藏名單,把手指放到了畫作文件夾上面點開,毫不意外的發現了《舒伯特彈鋼琴》跟《上班途中的畫家》兩個名字印在上面。

  很好,她的麻煩來了。米亞的臉上像是裹了一層冰,事情總是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這真是個操蛋的世界,不但到處都是連環殺手跟罪犯,特麼的臉納粹都變異了!

  看完了這份名單之後米亞簡直都想要爆粗口了。

  真的,當初她既然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給自己增加身家當然也是進行過詳細的調查的,把歷史上面的那些損毀跟消失的畫作和藝術品給總結出來只是小事,從這裡面篩選出來合適的作品才是最重要的。去掉那些存疑跟失蹤的,她最終選擇了在歷史上面明確記載被銷毀的兩幅畫,結果沒想到這種選擇都能出現撞車!

  再看看上面的其他畫作跟藝術品,有不少都是有著明確記載被銷毀的,這根本就是一個以銷毀的名義來給自己牟取巨額利益的行為!米亞真的已經無力吐槽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還能更大一點兒嗎?

  想到自己曾經考慮過的幾幅畫跟這份名單撞車了好幾幅她就腦殼疼,這幫納粹,真是害人不淺。幾十年這樣,幾十年後威力依然存在。

  更坑的是那個為了得到寶藏害死了一堆人的文森特阿德勒。

  看著這個人的過往履歷,米亞真的是不想要說什麼了,在各種詐騙中全身而退,最後還搞了個龐氏騙局給自己籌集行動資金,現在居然還真找到了納粹的潛艇,你這麼能怎麼不上天?

  還有他的那個學生尼爾卡弗瑞,這對師生簡直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對了,還有彼得布魯克,想到這幾個人,米亞的眉頭皺的都快要可以夾蒼蠅了,真是郁悶的要死。

  「米亞?」瑞德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她皺眉的樣子,關心的問,「怎麼了?」

  「沒事,一個朋友發了些牢騷過來,最近過的不太順心。」米亞搖搖頭,拎起了攝像機跟著瑞德走了出去,准備給蛋撻繼續拍攝大片。

  恐怕在搞定這件事情之前她過的都不會太順心了。

  牧場裡面的快樂生活很短暫,瑞德要回去上班,米亞要去培訓。就像是往常一樣,在周日的晚上,兩個帶著吃飽喝足又跟小鳥們玩了一天的蛋撻回到了家。

  等到瑞德上班之後,米亞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跟培訓基地請了假,飆車到機場買機票,飛往紐約!

  根據那位掮客的說法,納粹的潛艇當初就是沉沒在紐約港附近,現在尼爾卡弗瑞和他的搭檔彼得布魯克正在文森特阿德勒搶時間,看哪一方能夠最先找到那搜潛艇,他們現在已經無限接近那艘潛艇,或許在幾天之內就能將它打撈出來。

  「都別做夢了!」米亞咬牙切齒的說。

  要是讓這幫人找到了那艘潛艇的話,一堆人要倒霉,她怎麼能夠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她走出機場之後打了一輛車直奔第五大道,在某家奢侈品專賣店從護膚品到彩妝掃了一整個系列,又在同一個牌子的隔壁店一口氣買了好幾個當季的包包之後才離開。

  然後避開監控找了個不引人矚目的給自己化了個搖滾妝,帶上了黑色的假發又換了一套衣服跟鞋子,在手指上面貼了一層膠帶,打車前往租車行!

  繼續用假的身份跟現金租了一輛老舊到沒有什麼高科技的車子,開往掮客提供給她的地點。

  七繞八繞的確定自己不會被任何人看到之後,米亞才往身上加裝備,一邊套著潛水衣還一邊咒罵,不知道她有深水恐懼症嗎?居然搞出來這種事情,她要是不把這些家伙的計劃給破壞的干干淨淨就白費了當初被大西洋坑死的經驗!

  「噗通」全副武裝完畢之後,米亞跳進了水裡面,開始進行下潛。等到達到了一定的深度之後,從珠子裡面拽出來一輛推進器,來自於怪物占據世界之後的2333年的黑科技。

  這輛推進器帶著米亞以一種非常快的速度開始在海中穿梭,同時上面的探測器也開始不斷的閃爍著,自動尋找著附近的大型金屬物體。

  「嘀嘀嘀嘀」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探測器發出了響聲,米亞順著聲音一拐,見到了一艘外表已經被海水侵蝕的鏽跡斑斑的潛艇。

  是那艘德國潛艇!

  米亞頭罩後的事情了。

  停下來在推進器上面快速點了幾下重新設置好了推進速度,米亞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手貼在了潛艇上面。

  處理一件即將引起震蕩東西的最好方式就是讓它消失。只要找不到這艘潛艇,沒有證據的名單也只能是一份名單而已,永遠都不能作為一件武器。

  啵如果水裡面能發出聲音的話,米亞身前驟然失去了一個大型物體的空間之後水流聚集在一起撞擊發出的大概就是這種聲音。

  沒有等到自己被卷入到災難當中,幾乎是在潛艇消失的一瞬間,米亞手指一按,推進器以一種快的肉眼根本追蹤不到的速度在水中衝出了一條白線,脫離了這個瞬間渾濁起來了的空間。

  「嘩啦」好一段時間之後,米亞重新回到了自己最開始下潛的地方,透過窺鏡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沒有異常跟人的蹤影之後之後,從水裡面鑽了出來。

  只能說文森特阿德勒這家伙能夠搞出來那麼多事情還是很有水平的,至少他在這件事情上面確實是非常謹慎,選擇了一個位置非常偏僻,又已經廢棄了的停靠港。不管是設備還是環境都荒涼的讓人無法相信這裡有人存在,給了米亞足夠的機會來做小動作。要不然的話,事情可能還要更加麻煩一點兒。

  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了,米亞重新坐上了租來的車子,回到租車公司之後還了車子取回押金,又找了個地方把自己給恢復原貌,走了一段路之後重新坐上了出租車,來到了一家售賣各種攝影器材的店鋪。

  「凱恩小姐?」店員看到米亞的時候有些驚訝,隨即臉上出現了笑容。

  這位小姐可是他們這裡的大客戶,每次來店裡都會消費一大筆錢呢!

  「我想要一些時代比較久遠的膠片,最好是那種黑白的,或者是彩色電影剛出現時候的,你們這裡應該有吧?」米亞說。

  心中對蛋撻默默抱歉,對不起了寶貝兒,用你當一下借口。

  「當然,我們是美國最好的,如果我們這裡都沒有的話,別的地方就更不會有了。」店員非常驕傲的說。

  他們的老板本身就是一個電影發燒友,熱衷於各種老電影的收藏特別是那些上個世紀黃金時代的老電影,每年都會去那些大制片廠處理的廢棄拷貝裡面挑選自己心儀的作品。這家器材店最開始的時候完全就是是為了滿足他的各種收藏欲開的,後來才逐漸的發展到了售賣各種和攝影相關的器材工具。

  也許在設備更新上面他們還不能跟那些世界級別的高精端實驗室比。可是跟普通的攝影器材店相比較,絕對是走在最前列的,而且還有他們不具備的優點。

  比如說這位小姐想要的那種舊膠片。即使是換成了洛杉磯那些靠近好萊塢的店鋪也不一定會有他們這裡那麼齊全。

  「但是這些時代久遠的膠片價格要貴一些……」店員在去拿膠片之前還是跟米亞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在進入全民數字時代之後,膠片這東西已經成為了小眾產品,本來價格就貴,那種上個世紀生產出來還沒有被使用過的就更貴了,這東西基本上就是用一點少一點,數量可比石油要珍稀多了。

  「我知道。」米亞微微一笑,示意店員完全不必要在意這點。

  跟那搜潛艇引起的麻煩相比較,這點錢算什麼呢?

  而想要找麻煩的一堆人則是在米亞已經離開了紐約之後終於來到了之前潛艇沉沒的地點,可是等待他們的卻是空蕩蕩的海底。

  「沒有?」文森特阿德勒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問。

  「沒有,我們找遍了那片海域,根本就沒有找到那艘潛艇,是不是有人在故意誤導我們?」他的手下也皺著眉。

  他們把那邊海域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那艘潛艇,泰坦尼克號沉沒了快要一個世紀還有殘骸呢,這艘潛艇不可能就這麼毫無蹤跡的消失了,除非它能自動分解為金屬顆粒!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艘潛艇並不在這片海域,他們一直都被誤導了。

  「不可能!我們偵測到的信號就是在這裡!」阿德勒用力的砸了一下桌子,焦躁了起來。

  他不能相信事情會變成這樣,衝到窗邊去看那台偵測機器,卻發現上面的信號已經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他撲了上去,瘋狂的進行調試,試圖找出信號消失的原因。但是偵測機器就好像是失靈了一樣毫無反應。

  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已經很接近了,就快要找到那筆巨大的寶藏了啊!

  阿德勒抓著頭發,陷入了焦躁的情緒當中。他為了這些寶藏已經付出了太多,完全無法接受現在的這種結果。

  難道……難道真的是有人在背後捅了他一刀?阿德勒猛的抬起頭來,眼神陰鷲,是尼爾?

  他殺了他的女朋友,所以這家伙想要來報仇?

  被搞死了前女友的尼爾:???他這邊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好嗎?

  尼爾最近一段時間日子過得很苦逼。

  樓上的妹紙每天行動都有軌跡可尋,毫無破綻,天天遇見他的時候就當他是一個隱形人一樣,連聲招呼都不會跟這個鄰居打;曾經的老師現任的殺女友凶手又行蹤不明找不到人,整個人只有傳說沒有影蹤;莫茲那邊則是發明創造搞了一堆,可就是沒有一個能用的,到現在都沒找到那艘潛艇的下落;現在他跟彼得還處在蒙圈兒狀態當中到處找線索呢,你為什麼會把搞事情這種罪名按在他的身上?

  花孔雀先生覺得自己真心冤枉的要命。但是沒辦法,誰叫文森特阿德勒找不到另外一個能夠給自己造成這麼□□煩的人了呢?那就只能用自己的學生來頂缸了,畢竟他當初真的是得到了自己的真傳,各種手段都用的登峰造極,絲毫不比自己遜色。除了尼爾之外,他也是想不到這個行業裡面還有誰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而這個時候低調的搞定了這個巨大的麻煩的米亞正在往攝像機裡面裝膠片,一邊裝還一邊問瑞德,「你覺得我們給蛋撻做個專題怎麼樣?主題就是吸血鬼蛋撻的生活?」

  考慮到她這次掃了一些黑白膠片回來,米亞覺得可以給蛋撻拍一部偽紀錄片,從黑白膠片時代生活到現在的吸血鬼喵,聽起來還挺帶感的呢!

  配上蛋撻凶萌的撲鳥動作跟平時調台自如的動作之類的,她已經能想到有多少蛋撻的粉絲們會沉醉在蛋撻的喵爪之下了雖然到目前為止蛋撻還是小範圍之內的火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把小美人的美照跟美視頻給傳出去。

  但是造福蛋撻的粉絲們是她這個當媽的應盡的義務啊,有時候還是要放點兒好料給大家做為珍藏版本的。

  「吸血鬼蛋撻?」瑞德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只要是跟蛋撻有關的事情,他總是很感興趣的,「要給蛋撻做披風嗎?」他興致勃勃的問。

  他還記得小時候看吸血鬼電影的時候那些長獠牙的吸血鬼們都是穿著西裝外套披著長長的的猩紅披風,蛋撻有獠牙了,那麼就缺披風了!

  「披風?」米亞眼睛一亮,「這個可以有!」

  想著蛋撻披著披風踩著獵物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有點兒想要醉。不過問題在於蛋撻撲鳥的時候披風的角度怎麼拍才能好看?她覺得這件事情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畢竟這些膠片真的是用一點兒少一點兒,不是無限的,不能像是拍攝電影那樣的揮霍啊。

  「你覺得什麼布料的比較好?」曾經的電子物品恐懼症患者瑞德熟練的打開電腦,登上了自己的賬號,准備從亞馬遜上面開始搜索合適的布料下單老天知道他處理自己的那一堆快要把家都淹沒了的書籍的時候都沒有這麼上心!

  「唔,綢緞?還是天鵝絨?或者真絲?要不然我們都買點兒試試吧!」米亞坐到他的身邊,興致勃勃的說。

  她雖然在縫紉上面的技巧很不錯,可是給貓咪做衣服還是第一次。尤其是披風這種東西,真的沒有經驗,還是每樣都試一試比較好,這樣才能找到最合適蛋撻的。

  「喵」無聲無息的走過好奇的看著兩個人的蛋撻被瑞德伸手一撈,坐在了兩個人中間看屏幕上面那些漂亮的布料,眼睛變成了蚊香。

  這邊的兩人一貓歡樂的准備拍攝偽紀錄大片,那邊的尼爾跟彼得已經快要焦慮死了!

  「怎麼會這樣?」尼爾一邊跑一邊問彼得,兩個人現在正在被追殺,來自於他的老師文森特阿德勒的。

  「我怎麼知道?」彼得也是一臉暴躁。

  本來他們緊緊的盯著線索人物都快要有結果了,沒想到事情一下子出現了翻轉,他們的線索人物失蹤了不說,連他們自己都遭受到了追殺。更確切點的說,是追捕,這些人似乎是想要把他們抓住帶走,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覺得可能是那艘潛艇出了問題。」尼爾躲過了一顆飛過來的子弓單,一頭冷汗的說。

  能夠讓文森特阿德勒瘋狂的事情只有這一件。除了這個之外他真的是想不到別的方面。

  「我需要跟莫茲溝通一下。」他蹲下來開始打電話。

  「What?」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跟基友打電話?


第215章

  彼得都想要吐血了,什麼時候了,難道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趕緊逃離這裡,好去求援嗎?現場的的這種子弓單亂飛的情況,已經不僅僅是尼爾自己的事情了,光是文森特阿德勒突然之間的瘋狂就已經足夠他們把這位先生給加在通緝犯名單上面了!

  呃,忘記了,他本來就在通緝犯名單上面,他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召集更多的警力來讓這位先生無法再為所欲為而不是在這種快要被人干掉的時候給一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人打電話求證更加莫名其妙的事情!還在跟外面的人對射的彼得試圖拿出自己的電話撥出去進行求救。

  可惜彼得的這個想法並沒有得到實現,因為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跟總部取得聯系就在阿德勒的強力火力猛攻之下成為了階下囚。

  然後尼爾沒有從莫茲那裡得到的答案終於在自己曾經的老師這裡得到了,「那艘潛艇失蹤了?」尼爾近乎是用一種吼聲喊出來這句話,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當初的阿德勒,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失落的氣息。

  不可否認,尼爾最初確實是為了尋找女朋友而開始尋找這艘潛艇的下落,但要是說他自己對這份價值巨大的寶藏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也不現實,畢竟這麼一大筆錢放在眼前沒有人能夠不動心,這是人之常情。時間長了,他已經在尋找寶藏的事情上面傾注了太多的精力跟時間。特別是在凱特死了之後,找到這份寶藏已經成為了他的一個執念了,即使是沒有阿德勒那麼瘋狂也沒有差到哪裡去,現在突然之間聽說這份寶藏消失了,能不吃驚嗎?

  「你不知道?」阿德勒也抓狂了。

  身為一個頂級的騙子,還是尼爾之前的老師,他當然能夠看出來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顯然尼爾本人對此一無所知,那麼這艘潛艇到底去了哪裡?到底是誰在背後對他進行狙擊?

  阿德勒覺得自己要死了!

  他的感覺沒錯,因為米亞在搞定了那艘潛艇之後轉手就把這家伙給賣了,「……尼爾卡弗瑞和彼得布魯克這兩個人,之前就跟我有過交集,後來還跟蹤過我,前者現在又搬到了我家樓下。所以我為了搞清楚他們的目的,找了一個私家偵探來調查這件事情。」

  她對著BAU小組的頂頭上司,現任的FBI區域負責人。據說即將升任副局長的凱文別肯做了一個你明白的表情。

  凱文貝肯確實很明白。

  他干這一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對於局裡面的那些私底下的事情一清二楚。退役的FBI探員要麼就是自己接生意,要麼就是加入某一方的勢力,這些勢力有黑又白還有灰。而米亞凱恩,即使她馬上就會成為一個FBI的探員。但是她是一個富豪這件事情始終不會改變。

  在這個富人天堂的國家,一個富豪想要做一件事情還是很容易的,更不用說她本身就跟FBI有聯系。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對方暗示的意思。還能有什麼,不就是擔心這兩個FBI是黑警嗎?然後找了人對這件事情進行調查,結果真的調查出來了東西。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這件事情的主使人是文森特阿德勒,曾經是尼爾卡弗瑞的老師,為了尋找這艘潛艇的下落,已經殺了好幾個人……」米亞把自己從那位掮客手中得到的消息刪減了一下之後,發給了凱文貝肯。

  她覺得尼爾卡弗瑞跟彼得布魯克的行為真的是很迷惑,對待這種不但詐騙搞龐氏騙局,還殺人放火的團伙不上報進行圍剿,只是兩個人單槍匹馬的去搞定,是不是有病?

  他們沒辦法解決這件事情可以讓別人來解決啊!

  抓到一個通緝犯的功勞還是不小的,更不用說這家伙背後涉及到的事情,想必會有很多人樂意去做的。

  她想的沒錯,是有很多人願意。

  事情都調查的這麼清楚了,連勢力範圍跟火力都摸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們需要做的就是群毆好嗎?

  就是即將升任副局長的大佬凱文貝肯的臉色有點兒微妙。果然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有錢的女人。否則的話,現在的尼爾卡弗瑞跟彼得布魯克就是下場!

  他其實能夠理解這兩個探員沒有尋求幫助的心態。

  文森特阿德勒是一個通緝犯,可是他並不在FBI日常追擊任務當中。也就是說,這是一個長線無規律的任務,根本就沒有專人負責。能抓到的話當然是好事,但是抓不到的話也不會耗費大量的資源跟精力在他的身上做無用功畢竟騙子都是很能跑的。

  加上這次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了一個二戰德軍潛艇的寶藏事件,只要搞定了這件事情,彼得布魯克不說能不能升職。但是功勞跟獎金是少不了的,尼爾卡弗瑞本身也會得到好處,甚至說在這次的行動中拿到一點兒好處也不是不可能,兩個人緊抓著這件事情不放很正常。

  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米亞凱恩這個被他們得罪了的姑娘給破壞掉了,為了搞清楚整件事情避免自己出事,她花費了大量的金錢去調查這件事情,結果就是現在文森特阿德勒被抓住了,送上了法庭,可是功勞卻成為了別人的。因為抓住這個男人的不是尼爾卡弗瑞和彼得布魯克。

  「我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種結果。」尼爾一臉苦笑的看著被帶走的文森特阿德勒說。

  他們忙碌了一場,賠進去了大量的時間跟精力。但是最終卻得到了這樣的一個結果,心情真是有些復雜。特別是在那艘潛艇完全沒有了影蹤之後,他的心情就更是難以言喻了,感覺就像是心被挖空了一塊。

  「我也沒想到。」彼得的心情倒是沒有那麼復雜,但是也不好受。

  他費了那麼大的勁兒就是想要把這個人抓捕歸案,結果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所以那份名單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尼爾坐在長椅上面嘆了一口氣,轉頭問彼得。

  到了現在這種程度,他也不知道那艘潛艇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了,連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騙子都沒有找到它,很難說這個所謂的裝著二戰寶藏的潛艇是真實存在的。

  「我不知道。」彼得搖搖頭,「大概只有那個制作出來了這份名單的人才知道吧。」

  現在想想,這種秘密存在的潛艇怎麼會有那麼詳細的名單?就算是有,不也是應該存在於潛艇上面,隨著潛艇的沉沒而消失,又怎麼會在沉沒了幾十年後才被流傳出來?所有的一切似乎在撥開了蒙在真相上面的迷霧之後變得清晰多了。或許這本來就是一個騙局,也或許那艘潛艇確實存在,可是沉沒的地點卻不是在美國。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當中,隨著文森特阿德勒的落網,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一個不解之謎了。

  而米亞,終於在瑞德出差的日子裡面找到了進入珠子了裡面探索那艘潛艇的機會。

  老實說,她其實挺煩自己的地盤裡面有這麼一個破破爛爛的東西的。在水裡面泡了那麼多年,外表早就爛了,裡面又是幾十年前的過時科技。對於她來說也完全沒用,就想著趕緊把這東西給銷毀掉,別占著地方浪費空間又辣眼睛。

  順便的,她還想要看看裡面是不是真的有《舒伯特彈鋼琴》和《上班途中的畫家》這兩幅畫。

  結果沒想到這艘破船上面居然還安裝了一個炸弓單?

  米亞:???

  幾十年前的潛艇上面安裝□□?這什麼操作?裡面的人不用出來的嗎?

  她感覺不是納粹的腦子出現了問題就是她自己的邏輯出現了問題,這事怎麼看怎麼奇怪。難道這些家伙在幾十年前就預料到了潛艇會沉所以在上面安裝了炸彈?這麼不科學的嗎?

  算了,美國都到處是連環殺手跟高危罪犯了,還考慮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米亞吐槽自己,直接一勺熱水澆上去,徹底的讓那份計時器跟附近的金屬成為了一堆焦炭,成功的把門給打開了。

  然後就真的在一堆的價值連城的寶藏裡面找到同樣的兩幅畫。

  「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尼爾卡弗瑞跟彼得布魯克?」真的看到了跟自己的畫作撞車的兩幅作品之後,米亞愣了好半天之後喃喃自語。

  要不是這兩個人,她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而如果她沒有參與進來這件事情的話,那麼最後的發展走向要麼就是這些東西落到了文森特阿德勒的手裡面,要麼就是被FBI給接手了。而無論是哪一種,最後的結果都不會太美好,她擔心的那些事情依然會出現。

  這麼想的話,尼爾卡弗瑞跟彼得布魯克真的幫了她很大的忙?

  米亞嘆了一口氣,果然事情沒有非黑即白,大多數時候它都是灰色的。

  那她能用什麼感謝這兩位?這又是個問題。

  一不小心可就容易把自己參與了這件事情的行為給暴露了,所以錢什麼的是想都不用想。而尼爾卡弗瑞這樣的藝術品大盜感興趣的也是藝術品,她手裡面確實有很多,數都數不清。可問題是,這些東西這個世界都有啊,總不能她這邊避免了雙胞胎事件,把別人的收藏給雙胞胎了吧?還有彼得布魯克,這位身為一個FBI探員,跟尼爾卡弗瑞這種有著明確愛好的藝術品大盜又不一樣,連送東西都不知道要送什麼了。

  想來想去,米亞最終挑選了幾幅世界著名博物館的同款畫作送給了尼爾卡弗瑞。

  以這位先生的水平,他肯定會鑒定出來畫作的真偽。但是博物館裡面的那些畫作又會讓他產生困惑自己手裡面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會自找麻煩的把它們給賣出去。這種糾結的心態想想還挺有意思的呢

  至於彼得布魯克,米亞決定給對方送幾塊很有收藏價值的古董手表,完全手工的那種。

  真是的,連感謝別人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感謝!

  有錢都花不出去的米亞也有點兒郁悶,最終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給蛋撻拍攝美照上面,導致了技術大爆發,拍出了堪比大導演的水平,一舉把蛋撻給送上了網紅第一喵的寶座。

  不是她故意的,完全是某個網友的電腦被盜致使了信息泄露。

  這個可憐的姑娘被人偷走的電腦裡面不但有著辛辛苦苦做了一個多星期的設計,還有著海量的貓片占據數量最大的就是蛋撻的各種美照跟視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的電腦裡面沒有什麼過於隱私的東西,沒給生活造成更多的困擾。但是蛋撻很快就因為那些流出的視頻而一炮而紅。

  特別是它披著一件紅黑色的小披風一爪子從空中把一只珍珠雞給拍下來的視頻,簡直瞬間引爆所有愛喵人士的熱情,大家紛紛在打探這只看起來又美又凶的貓的情況,叫什麼名字,什麼品種,喜歡吃什麼,為什麼跳躍能力如此強大……

  「總而言之,蛋撻紅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瘋狂的想要加我好友,試圖讓自己家的貓跟蛋撻生下一窩可愛的小貓崽。」米亞給蛋撻剝著蝦皮,一臉的無奈。

  萬萬沒想到蛋撻居然因為這件事情成為了網紅喵。不但被一堆想要可愛的小貓咪的人類瘋狂發私信,還有不少的貓咪用品廣告商聯系她,試圖讓蛋撻為他們的產品做代言。

  「蛋撻實在是太漂亮太有魅力了,大家都被它迷的神魂顛倒了。」米亞這可不是自己養的女兒自己誇,而是客觀敘述事實。

  美國人民養野生動物的人不少,老虎獅子什麼的,只要你有錢就能養。但是這些被飼養的野生動物們毫無例外的都被養成了毫無野性的樣子,比如說害怕老鼠的老虎之類的,真正的還保留著野性的家養野生動物幾乎沒有!

  而從平時的行為方式跟思維方式就能看出來國民的愛好,現在出現了蛋撻這麼一只完全不賣萌卻又萌的人心肝亂顫的野生動物簡直讓不少的貓科動物愛好者瘋狂。特別是它撲鳥的時候的凶悍跟身後飛舞著的可愛的小披風之間的強烈對比,真的是讓一堆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打字的興奮手指。

  「啊,我要死了,好像要把這小可愛的家伙抱在懷裡面揉一揉!」這是正常的,還有不正常的比如說,「想要被它咬一口!」這種,各種五花八門的評論紛紛的在米亞的社交賬號宣傳跟暗號。

  「人們總是熱愛那些充滿了生命力的小動物。」瑞德聳肩,表示這不奇怪。

  如果可以的話,美國人民甚至希望野生的獅子跟老虎穿上可愛的小衣服圍繞著自己跳舞,現在見到蛋撻這種長得漂亮又有野性的貓咪瘋狂的追捧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之前不是還有長相奇奇怪怪的貓咪們的粉絲們幾百萬嗎?這些貓咪的主人給它們開通了社交賬號,不斷的上傳各種貓咪們的美照跟視頻,聚集了足夠多的粉絲們之後就開始給寵物接廣告賺錢。蛋撻的外形比它們都更加出眾,還保留了野獸的天性,受到這種歡迎就更正常了。

  「說的倒是沒錯,人總是對跟自己有距離的事情充滿了幻想,也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的蛋撻的真實性情會是什麼感覺?」米亞贊同瑞德的意見。

  在這個浮躁的社會裡面,大概也只有萌寵們才讓一些有著社會焦慮症的人輕松一點兒了。所以出現了不少雲吸貓的情況,甚至還有人給她發信息希望能夠放出蛋撻更多的資料,由此可見社會的壓力之大。

  「距離產生美,他們只需要在網雲吸蛋撻就好了,完全不必承受各種生命危險。」瑞德現在已經能夠熟練的使用剔骨刀,把魚肉一點一點兒的剝離魚骨,准備給蛋撻做蒸魚泥吃。

  蛋撻可是凶的能夠咬死偷溜進牧場裡面的野獸的家伙,撕碎人的喉嚨根本就不成問題。

  「你這麼說的話,我突然想起來蛋撻今天還沒刷牙。」米亞剝蝦的手指停頓了一下。

  她今天忙的要死,都忘記給蛋撻刷牙了。

  「我已經給它刷過了。」瑞德一臉悵然的說,示意米亞看自己已經被撓出來了線頭的袖子。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跟討好之後,蛋撻終於願意對他敞開肚皮了雖然功臣是酸奶,但至少現在這小寶貝對他的態度比以前好多了。可是還是有些事情是它不喜歡的,比如說刷牙這種聽起來就渾身毛發蓬松的東西。

  蛋撻覺得那個會顫動的東西靠在自己的牙齒上面的時候整只喵都要麻掉了!尤其是那種震動感,酥的它的腦袋直發軟,想要徹底軟倒!

  所以每次刷牙的時候它都會掙扎,雖然掙扎著掙扎著最後就直接變成一灘貓餅了,可是喵生總是要有點兒儀式感不是嗎?

  「你肯定是用了它不喜歡的那款牙膏。」米亞看了瑞德的袖子一眼,做出了判斷。

  蛋撻不喜歡薄荷味,它的真愛是小草莓,瑞德一定是用了那款薄荷味的。

  「實際上我覺得就算是我使用了草莓味的那款它也依然會撓我的,順便說一聲,我認為它刷牙的頻率太高了,每天刷牙對於一直貓來說太慘了。」瑞德想起來了刷牙的時候蛋撻那虛弱的像是快要掛掉的叫聲說。

  「不高不行,蛋撻跟那些吃貓糧的貓咪們不同,它每天都要吃肉,還喜歡吃蘋果和酸奶。要是不好好刷牙的話等到年紀大了就是一口爛牙了。」米亞也很無奈。

  她也不願意天天給蛋撻刷牙,這小家伙每次刷牙簡直都像是一場戰鬥,太折騰人跟喵了。可是不刷不行,跟普通的貓咪比較起來,蛋撻的生活實在是過於不貓咪了。除了不吃生的肉之外,它的飲食習慣跟野獸沒有什麼區別,完完全全的肉食動物,還喜歡吃蘋果和酸奶這種含有糖分的食物,這要是不每天刷牙的話那爛牙簡直就指日可待了。

  瑞德無語,果然寵孩子這種事情不能做,一不小心很容易掉坑。

  「別說蛋撻的事情了,這小家伙完全不知道我們的煩惱,你今天是出了什麼事情嗎?」米亞明智的轉移了話題,蛋撻這小妖精,現在正趴在沙發上面看動物世界呢,根本就不明白它爸它媽簡直為它操碎了心。

  倒是瑞德,今天的情緒一直很消沉,看起來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樣。

  「我們之前辦的一件案子,我覺得一個連環殺手可能又重新出現了,但是我不能確定。」瑞德的情緒更加低落了。

  他希望自己今天見到的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覺而不是真實存在的,否則的話,事情可能就要糟糕了。

  「連環殺手重新出現?你們經手的案件居然會出現這種事情?」米亞吃了一驚,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根據她的記憶,BAU小組好像還沒有失手過吧?怎麼會發生連環殺手重新出現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實際上這很正常,BAU小組並不是萬能的,我們都是人類,會有各種各樣的想法,當然也就會出現一些問題。更何況有時候我們在某些情況,有些無力的說。

  這正是他進入FBI之後,跟米亞成為情侶之前那段時間總是睡不好覺的原因,那些受害人們的臉總是在他的腦子裡面循環,讓他無法安然入睡。」

  「所以你判斷那個連環殺手可能會重新出現的原因是什麼?」米亞也停止了手上的工作,抬起頭問。

  有些時候直覺這種東西還是很靈敏的。特別是長時間從事這種跟罪犯打交道的工作的人士的直覺,或許瑞德的感覺並不是錯誤,他在犯罪心理學這條路上走的也許不夠長。但是卻絕對不算是短,在判斷一件事情的時候雖然說是直覺。可是這些直覺卻是在跟罪犯搏鬥的經歷中累積下來的,那更像是一種經驗疊加後的應激反應。

  「我今天好像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那個連環殺手為了她可以放棄殺人的女人。」瑞德沉默了一下之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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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弗蘭克殺了很多的人,把他們的肋骨做成了風鈴送給了珍,那個沒有在他的刀下露出恐懼的女人。」每次想起來這件事情,瑞德的表情總是一言難盡。

  「所以呢?你覺得自己看到了珍?」米亞有些不明白瑞德的想法,這代表了什麼?那個連環殺手重出江湖了嗎?可是他怎麼能確定這兩個人就分開了呢?

  「之前弗蘭克說過有了珍之後他就不會再殺人了,他對珍有一種狂熱的迷戀感,是絕對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的,可是現在我卻見到了她。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就說明事情糟糕了。」瑞德語氣沉重。

  他親眼見過弗蘭克對珍的迷戀,並不認為他會讓這個自己喜歡了幾十年的女人從自己的勢力範圍中消失。而且吉迪恩當初說過遲早有一天弗蘭克會對這種生活感到厭倦,因為他所了解的並不是完整的珍,就像是珍愛上的也不是完整的弗蘭克一樣,兩個人在各自心中的形像其實都只不過是他們資金塑造出來的幻想,時間長了不是弗蘭克想要殺死珍就是珍想要離開弗蘭克。現在他見到了珍,那麼弗蘭克呢?他會在這種情況下怎麼選擇?重新成為一個連環殺手嗎?

  瑞德陷入了迷茫當中。

  弗蘭克重回連環殺手的職業當中就意味著他們有機會抓到他,可是事情的兩面性在這個時候體現的尤其明顯,在抓到他之前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他的手裡面……

  「你能完全確定自己看到的就是那個女人嗎?」米亞也皺起了眉頭。

  她討厭連環殺手這種生物,非常。因為這意味著不穩定跟不安定,充滿了各種不可控的因素,他們對社會的危害性太大了。

  「這就是最糟糕的,我不能確定我看到的是真實的,還是因為我的精神方面出現了問題,米亞,我有可能遺傳了我母親的精神分裂症。」瑞德把頭埋在了手裡面,聲音沉悶。

  這是他一直都不敢面對並且逃避的事情。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會變成像是媽媽一樣的人,連人都會認錯。看,現在他不就是不敢確定自己是真的見到了珍還是只是幻覺了嗎?

  「我認為你看到的絕對是真實的,因為你肯定沒有精神方面的問題。」米亞蹲在他面前,強行的把瑞德的腦袋從手裡面抬起來,捧著他的臉非常認真的說。

  雖然神經病跟精神病還是有區別的,而且區別還不小。但是一通百通嘛,長時間跟神經病相處之後對於精神病這種另外一種問題米亞也是接受良好的,比如說有過這種經歷之後,米亞覺得自己跟精神病人之間到溝通都非常順利了,簡直堪稱是無障礙,順便的,了解的也更多了。

  就瑞德這個樣子,她真心不覺得他有什麼精神上面的問題,這家伙簡直太正常了,說他有精神問題還不如說她自己有呢。反正米亞是沒有從瑞德身上發掘出來比自己更多的毛病跟癖好。

  再說了,就算是精神病也無所謂,她有特殊的對待精神病的技巧,某種程度上來說,精神病患者要比神經病患者好相處多了……

  「你是醫生嗎?」瑞德被米亞那確定無比的語氣給逗笑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眉毛跟眼睛,怎麼可以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啊,這個問題嘛,不考慮執業證書的問題,我可以給你進行一場精密的神經外科手術,前提是給我點兒時間進行練習。」米亞拽過他的手指,牙齒在上面輕輕的咬了咬,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狡黠笑容。

  雖然很多年沒有剖過人了,但是本能還是存在的,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練習,吊打那些神經外科的大能們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好吧,我們的米亞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神經外科醫生。」瑞德也笑了起來,額頭抵住了女朋友。

  再重復一次,世界上沒有比米亞更可愛的女孩子了!

  「喵」蛋撻硬生生的插.進了兩個人中間,飯做好了嗎就卿卿我我的?哼!

  「好吧,好吧,蛋撻是世界上第二可愛的女孩子。」瑞德伸出手去呼嚕了一下蛋撻的腦袋,安慰著小家伙。

  第一可愛的當然還是他的女朋友!

  「你可真是個小吃貨,眼睛總是盯著吃的東西。」米亞撓了撓蛋撻的下巴,也很無奈。

  一只喵,為什麼會吃的的東西這麼執著?

  不過兩個人還是認命的給蛋撻做好了吃的東西,之後才准備出去進行周末的購物。

  美國的沃爾瑪超市絕對是世界上賣東西最多的超市了。無論你想要買什麼東西都可以在這裡找到。特別是食物之類的,而且價格還十分便宜。因為他們根本就不靠著這些東西賺錢,而是靠著別的商品來維持著自己的龐大運轉。

  不過跟很多小鎮還有遠離城市的郊外地區的人不一樣,米亞並不喜歡每次都囤積一大堆東西吃不了到過期,她喜歡兩三天進行一次購物,正好維持住食物的新鮮度。所以平時都是在給蛋撻准備好了吃的東西之後就會拖著瑞德出來一起購物。

  雖然瘦弱,但瑞德現在可是能夠毫不費力的抱起來她呢,當然要幫忙拎東西,別忘了雖然他們買的少,可家裡面還有蛋撻這個大胃王的存在,每天光是各種肉類食品就能消耗掉好幾斤,加上各種飲用水和奶制品一類的東西。即使只是兩三天進行一次采購,也是很沉重的重量。

  「蛋撻最近很喜歡一個新出的貓爪球,我們給它買一個吧。」米亞從車上跳了下來說。

  當媽真不容易,不但要注意蛋撻的食物問題,還要注意它的心理健康,時時關注它有什麼新的愛好,好趕緊去買了給蛋撻玩。

  「我覺得它好像不是很喜歡新換的酸奶口味,要不然我們重新換一種吧?」瑞德也提出了非常有建設性的意見。

  自從某次他在喝酸奶的時候被蛋撻給撞見了,這小家伙就愛上了這種食物,總是喜歡在他從冰箱裡面拿出來的時候竄到他的身邊湊熱鬧。

  時間長了,都會自己開冰箱拿酸奶喝了。只不過為了控制它的體重,避免出現超標致使健康出現問題,米亞平時都嚴格控制著蛋撻的酸奶攝取量,在見到了這小家伙喝的滿地的酸奶盒子之後果斷的把所有的盒裝酸奶給換成了瓶裝酸奶,堅決杜絕了它再偷吃。

  換成厚厚的玻璃瓶子跟金屬蓋之後,我看你還怎麼用爪子開瓶!

  面對著兩天喝掉了一箱盒裝酸奶的蛋撻,米亞露出了一個微笑,貓咪這種生物,要對付它就必須要使出殺手锏,沒有困難制作困難也要上!

  所以蛋撻現在就只能每天喝兩瓶酸奶了,還是那種無糖的類型。

  「沒關系,它不喜歡這種我們可以換成別的,總會有它喜歡的一款的。而且換成別的話,它可能就不能每天看著酸奶瓶來解饞了。」米亞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瑞德還是不夠了解蛋撻的狡猾,這小家伙,很可能是因為這種酸奶的瓶子讓它沒辦法下手所以才表現出來了這種態度。但實際上,它還是很喜歡這種酸奶的。

  不過孩子不聽話就要教育,它既然現在這個表現,那就再換一種同樣沒有糖分的酸奶,然後用箱子鎖起來,這樣的話它就連平時看著不能動的酸奶瓶子解饞都做不到了,到時候它就會老實了。

  小樣,跟你媽鬥,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媽還是你媽,耍小心眼兒是沒有用的!

  米亞嘴角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米亞!」瑞德看著她得意洋洋的笑容,也想要笑。但是眼角瞥到的景像卻讓他的笑容凝固了,忍不住抓住了米亞的手。

  「怎麼了?」米亞回握住了瑞德的手,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看到珍了。」瑞德說,聲音發澀。

  「剛剛的那個珍?」米亞皺起了眉,這很奇怪,瑞德已經是第二次見到這個女人了,這意味著什麼?

  「剛剛的那個珍。」瑞德點頭,他有些慌亂,莫名的有種不好的直覺。

  「你之前在哪裡遇見她的?」米亞問。

  按照瑞德的說法,這個叫做珍的女人在正常的情況下是不會單獨出現的,她的出現必定伴隨著那個連環殺手弗蘭克。可是現在他卻不斷的看到她,這肯定有問題!

  「在上一條街那裡,我開著車,從窗口中看到的她,等到我轉回去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瑞德說著說著就開始思考,「她一直在這附近行動?」

  下班的時候他特地繞到那條街上給米亞買了一束玫瑰花,就是那時候見到了珍。

  「這附近?」米亞挑眉,好吧,事情可能有線索了,「這附近有什麼重要的地方嗎?」

  一直在這附近打轉應該就是想要找到什麼東西,那麼她想要找到什麼?

  「是吉迪恩!」瑞德並沒有思考多久,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吉迪恩曾經預言過弗蘭克會想要殺掉珍,她一定是察覺到了弗蘭克的殺意之後逃了出來!

  「吉迪恩的家就在這附近,也許她是來找他求救的,弗蘭克肯定是想要殺死珍。然後被她發現了,可是她知道自己無路可逃。除了吉迪恩之外沒有人能幫助她……」瑞德把所有的事情都穿在了一起,得出了一個結論,「吉迪恩研究弗蘭克研究了很多年,如果說還有誰能夠從聽到手裡面拯救珍的話,那麼一定是他。而且弗蘭克也很清楚吉迪恩對他的研究,他發現了珍不見了最先想到的人也肯定是吉迪恩!」

  當一件事情想通了之後,跟它相關的事情就很容易搞明白了,瑞德把最重要的一件事從這看似是毫無頭緒的情況中抓了出來,「吉迪恩有危險!」

  米亞眨了一下眼睛,嗯?這結論,聽起來很有道理啊。

  「他不接電話!」對面不停傳來的忙音讓瑞德暴躁的想要摔電話。

  現在這種情況,很明顯這對情侶都盯上了吉迪恩,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真是焦躁極了。

  「冷靜。」米亞伸出手掐了一下瑞德的臉。

  「你太焦慮了。」她理解瑞德的心情,就像是醫生從來不會給自己關系親近的人做手術一樣,再怎麼厲害的警察在遇到自己的朋友跟親人陷入危險的時候也會情緒不安,失去一貫的水准。但是理解歸理解,瑞德現在的這種情緒對事情毫無幫助。

  「你知道吉迪恩的家在哪裡嗎?」米亞是真冷靜的問出了問題,「如果弗蘭克想要找一個地方對吉迪恩下手的話,那麼只可能是在沒有目擊證人的地方,他不可能在街上就衝出來對吉迪恩下手。所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他,而不是站在這裡不停的打電話卻毫無行動。」

  從瑞德講述的過往案情當中不難判斷出來。不管這對情侶是誰先找到了吉迪恩。要麼就是被他帶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要麼就是他被對方帶到了人比較少的地方,總不會在大街上面就動手制造慘案。

  而且既然吉迪恩研究了這個弗蘭克很多年,那麼這個連環殺手呢?他是不是對吉迪恩的行為模式也研究了很多年?

  有時候警察跟連環殺手之間是有一條線在牽動的,這條線可能讓警察在追查當中不斷的完善自己的行為跟思維方式,最終抓到連環殺手,當然也可能讓連環殺手在逃亡當中完美的避開警察的追捕。

  在其中一方放棄或者是死亡之前,沒讓知道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從這個理論可以推測出如果這個連環殺手對吉迪恩研究的夠深入的話。那麼他應該也會知道吉迪恩的住處,至少是大致的位置。否則的話,那個珍為什麼會在附近轉來轉去?肯定是那個連環殺手曾經在她的面前說了一些什麼,讓這個女人記住了,然後找到了這裡。

  那麼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去吉迪恩的家裡面守株待兔。

  從米亞的角度來說,如果她想要找到一個人,又不想要浪費時間的話,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到對方的家裡面等著,不管時間有多久,人總是要回家的。

  「你說的對,我太不冷靜了。」瑞德在慌亂之後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不是想不到。但是吉迪恩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以至於發生事情時候他最先的反應是慌亂。如果這個教給了他太多東西的導師都出了事情,那麼他又能做些什麼呢?吉迪恩比他厲害太多了。

  「亞瑟路181號,吉迪恩的家。」瑞德冷靜下來之後,立刻報出來了一個地址,他曾經去過的導師的家。

  「亞瑟路181號?」米亞愣了一下,不就是在附近?「OK,我們現在就去哪裡。」

  這次換她緊緊握住瑞德的手。

  路上瑞德不停的撥打著吉迪恩的電話,試圖給他一個提醒。但可惜的是吉迪恩的電話始終都在通話當中,好不容易電話不是忙音了,可是卻沒有人接聽。

  這讓瑞德擔心極了,他即擔心不能及時獲得通知他有危險,也害怕吉迪恩已經遇到了危險出了事。

  「等等。」米亞攔住了還在撥打電話的瑞德,得來了一個問號臉。

  「你確定這是吉迪恩的家?」米亞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非常確定。」瑞德疑惑,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門裡面有音樂聲。」米亞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口。

  她記得瑞德說過整個BAU小組裡面只有他自己跟霍奇納不是單身,那麼裡面的音樂是怎麼回事?可別搞笑的說這位先生正在進行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用音樂來助興。現在才幾點鐘啊?而且就算是要搞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也不會沒有時間接通瑞德的電話,這家伙撥號的頻率高的可怕,沒可能吉迪恩會在做什麼事情之前錯過。

  而現在吉迪恩一直沒有接電話,家裡面卻有了音樂聲……米亞跟瑞德對視了一眼,吉迪恩出事了!

  再聯想到弗蘭克的作案方式,瑞德冒出了一頭的冷汗,「我們不能破門而入,或許這會讓弗蘭克警覺。」進而用吉迪恩作為人質進行威脅然後逃脫。就像是當初他用小孩子們作為人質換取了自己跟珍逃離了小鎮一樣。

  剛剛還焦躁的要命的瑞德瑞德之間就冷靜了下來,「米亞,弗蘭克沒有見過你,你去敲門。」

  而他自己,則是從槍袋裡面掏出了自己的佩槍,走到了門邊,裡面的人看不到的死角處。

  等到他把槍上月堂之後,瑞德對著米亞點了點頭,她敲響了門。

  剛剛劃開了薩拉小腿的弗蘭克皺了皺眉頭,暫時停止了行動。對於自己受到打攪的事情感到了不悅。

  如果是傑森吉迪恩的話,他應該不會敲門,而是直接從外面衝進來。

  弗蘭克拎著沾滿了血跡的刀子走到門前,透過門鏡看到了一個長相甜蜜的金發姑娘正在敲門,她笑起來很美,眼睛裡面就像是帶著星光。

  「哦,傑森,傑森……」弗蘭克搖晃著腦袋,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看來今天的收獲可比他預想中的要多呢。

  「你是?」敲門的手突然之間敲空了一下,米亞驚訝的看著開門的弗蘭克,似乎是在奇怪為什麼吉迪恩的房子裡面會出現一個陌生人。

  「弗蘭克,傑森的哥哥,你是?」弗蘭克露出了一個笑容,對米亞溫和的說。

  如果不考慮他的那些罪行單純的從外表來看的話,向來都把自己收拾的很干淨又挺直背脊的弗蘭克確實很有風度,說他是吉迪恩的哥哥的確很有可信度。

  但是可惜的是他今天遇到的是米亞,一個剛剛被親親男朋友科普了所有曾經發生過事情的姑娘。

  這妹紙根本就沒有給旁邊的瑞德信號,直接一腳揣在了弗蘭克的肚子上面,「你話太多了!」

  貼著門邊站著的瑞德一臉的震驚,說好的給我信號衝進去的呢?你這種單獨面對連環殺手的行為簡直太危險了!

  已經跟弗蘭克對上的米亞:誰跟你說好了,剛剛明明就是你自己一直在說啊。這種情況下,誰還來得及打信號?而且不把他踹到屋子裡面他要是跑了怎麼辦?就算是不跑,給了你信號,你還能不看目標就能射中嗎?

  「哇哦哦,傑森的手下?不,不是,我沒見過你,那麼你是誰?我來猜猜看……」弗蘭克一邊躲避著米亞的攻擊,一邊用原本背在身後的手術刀開始還擊。

  他試圖用語言來分散這個姑娘的注意力。因為對方的攻擊太凌厲了,他覺得自己可能擋不住了。

  「米亞,趴下!」門口傳來了瑞德的吼聲,米亞本能的直接側身一倒,翻滾到了旁邊,緊接著就聽到了一聲槍響,「砰」

  然後就是一聲身體倒地的聲音,剛剛還試圖用手術刀攻擊她的弗蘭克倒下了。

  「去看看吉迪恩怎麼樣了!」瑞德舉著槍從門口走了進來,對米亞說,眼睛動都不敢動的一直放在倒在了地上的弗蘭克身上。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狡猾了,他們上過他的當,絕對不能失去對他的警惕心理。即使對方現在已經倒下了也是一樣!

  米亞點了點頭,走進了一扇開著的門裡面,「不是吉迪恩!」見到了床上那個小腿被劃開還在流血的女人之後,米亞愣住了,衝出來對瑞德喊了一聲。

  「What?」瑞德也愣住了,不是吉迪恩,那會是誰?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之間汗毛豎了一下,本能的側了一下頭。

  「咄」手術刀刺入木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瑞德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把刀剛剛從他的腦袋邊上貼著飛過去。如果他沒有側頭的話,現在大概就變成了一個獨眼龍了!

  「哢」米亞瞬間衝過來,一腳跺在了弗蘭克的胸口,發出了一聲肋骨斷裂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太著急了,沒看路。」她對著弗蘭克露出了一個假惺惺的笑容,借著往前一走,又是用力一腳,踩斷了他的小腿。

  真不愧是殺了那麼多人的連環殺手,被踩斷了骨頭居然還這麼硬氣的一聲不吭。

  米亞贊嘆了一聲對方的毅力,然後毫不客氣的踩斷了弗蘭克剛剛甩出手術刀的手腕。

  就是喜歡這種硬氣,要是他大喊大叫她還得堵住他的嘴巴,多麻煩啊?

  「米亞!」從愣神中反應過來的瑞德趕緊上去阻止了米亞繼續對弗蘭克做過激的動作,他們不能對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犯人做出這種事情!

  「抱歉,我太害怕了,一時之間沒控制住。」米亞瞬間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瑞德腦袋上面青筋暴跳,不要學蛋撻做了壞事之後的表情行嗎?


第217章

  你又不是貓!不要總是學蛋撻的壞習慣!

  「我去給臥室裡面的女士做一下止血。」看到瑞德想要說什麼,米亞趕緊先堵住了他的嘴巴,蹭的一下竄進了臥室裡面。

  她男朋友有時候嘮叨起來真的很可怕啊。米亞一邊給臥室裡面的女人進行簡單的包扎一邊回憶了一下他強行抱著蛋撻一直嘮叨一直嘮叨,整個下午都沒有停止的畫面,那時候蛋撻的表情好像是生無可戀?

  打了個冷顫,米亞先用從吉迪恩家找出來的醫療箱裡面東西給莎拉的傷口清洗止血,然後對她的身體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

  「應該是被注射了一些麻醉藥品,它會保持著受害人一直清醒的狀態,讓她清楚自己是怎樣被解剖的,在恐懼個絕望中死去。」米亞扯下手上的膠皮手套,一臉厭惡的說。

  這個連環殺手的心理可真是夠扭曲的了,不但要人死,還要人這麼殘忍的死,該說果然然不愧是變態嗎?

  她看著已經閉上了眼睛不說話的弗蘭克,眯起了眼睛。

  「不行!」已經把弗蘭克給綁了起來的瑞德看到米亞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要做什麼,趕緊制止了她。

  都說了不能對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罪犯做傷害他們身體的事情了,難道她想要還沒有進入到BAU小組裡面就開始寫報告嗎?

  「想想而已,又沒有真的做。」米亞嘖了一聲,對瑞德的態度不以為然,她還能真的當著他的面搞死了這家伙嗎?

  「你止血做的不錯嘛,她看著弗蘭克裹著繃帶的腹部對瑞德說。」

  「我有看過醫學書籍。」瑞德簡直無力吐槽。

  弗蘭克最大的幸運大概就是他的那一槍給他造成的是穿透傷,子弓單也沒有留在身體裡面,最大的不幸也是這點。要是他因為子弓單受傷嚴重的話,說不定還不會被米亞這麼對待。可惜沒有如果,所以現在他不但腹部受傷,失血嚴重,還有手部跟腿部以及肋骨斷裂這種傷處。另外瑞德雖然有足夠的醫學基礎知識,但是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存在於紙面上的理論依據,他能夠做到的也只是暫時把弗蘭克的傷口用繃帶纏好,避免他失血過多而死,再多的就真的做不到了。

  比如說給他進行斷裂的骨頭方面的處理,避免這家伙因為劇痛而暈厥過去之類的。

  不過弗蘭克不愧是頂級的連環殺手,意志力不是普通的強韌,忍耐力也非常高超,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沒有暈過去而是堅持著清醒,米亞也是滿佩服他的。同時也很好奇這家伙為什麼要強行忍著不暈過去。

  要知道,他現在的這種情況,放棄抵抗本能會好過很多,至少比現在這種臉白的像是在上面塗了好幾斤粉、整個看起來像是快要斷氣了強。看他這搖搖欲墜的樣子,米亞自己都感覺她有點兒過分,對一個已經受了槍傷的人下這麼狠的手好像確實不太好?

  所以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要先下手,讓罪犯失去反擊的能力,省的之後又搞出來事情

  嗯,典型的死不悔改,就跟蛋撻每次犯了錯誤之後都會賣萌,可是下次依然會繼續犯一樣。果然瑞德說的一點兒都沒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貓!

  「你那邊怎麼樣了?」瑞德依然沒有撥通吉迪恩的電話,但現在他已經不著急了。弗蘭克都落網了,也就代表著吉迪恩沒有了危險,所以很快把話題轉了一個方向。

  「我給她止了血,不過這位女士的身體裡面應該還有麻醉藥的存在,暫時沒辦法行動,也沒辦法說話,我沒辦法搞清楚她的身份。」米亞回答。

  「或許是吉迪恩的女朋友。」瑞德聳聳肩說。

  吉迪恩是個正常男人,有女朋友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肯定是好嗎?」米亞沒有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那位女士是在吉迪恩的家裡面被襲擊的,什麼樣的關系會讓一位女士能夠在一個男人不在家的時候隨意出入的他的家門?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她說的身份是這位女士的名字這一類的。要不然到時候去了醫院該怎麼查詢她以往的過敏史?

  米亞有時候真的懷疑瑞德的常識儲備庫是不是有問題,怎麼總是在這種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上面錯位思考?

  「但是我之前有拜托過你在我不在家的時候幫忙處理那些書籍,在我們還只是朋友的時候。」瑞德反駁。

  米亞之前不也是能夠在他不在家的時候自由出入他家嗎?這個說法並不成立。

  「但是我從來沒有在超出過你那些書籍存在的範圍之外活動,本質上說,我當時就跟公寓的托管員差不多,你平時家裡面的衛生間跟廚房出現了問題的時候不也是他們來進行處理的嗎?」米亞舉了個例子。

  美國這邊的公寓管理真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租房子的人家裡面如果基礎設施出現了問題的話,只要一個電話或者是郵件就能讓公寓管理為你解決這件事情。

  比如說你的衛生間熱水器出現了問題,召喚公寓的管理員,早上出門工作,等到晚上下班了你就能洗上一個美妙的熱水澡了。這看起來不可思議,主人不在家的時候讓別人隨便進來,可這就是這裡的常態。

  米亞覺得當初兩個人還是朋友的時候她幫忙處理瑞德的那些書籍的時候就跟公寓管理員沒有什麼區別,怎麼能跟現在這位吉迪恩家裡面的女士相比較呢?

  「別忘了他們正在准備進行一場美妙的燭光晚餐,而現在這個時間點,我想不用我告訴你燭光晚餐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吧?」米亞晃了晃手上的手表,現在都快要七點了。

  如果弗蘭克沒來攪局的話,這頓燭光晚餐有很大的概率將會發生在半小時之內,之後會發生什麼還要她說嗎?

  周五的晚上,第二天就是一個什麼都不用做的周六,完全可以盡情的放縱一下。這種情況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認為吉迪恩跟那位女士只是可能是女朋友而不是確定是女朋友啊?斯潘塞你的腦子被蛋撻的酸奶給侵蝕了嗎?

  「莎拉!」還沒有等她繼續吐槽自己的男朋友,吉迪恩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撕心裂肺的那種。

  在看到了打開的大門的時候吉迪恩都絕望了,他接到了弗蘭克的電話之後就一路狂奔回來,中間闖了一堆的紅燈,結果沒想到還是沒有能夠及時趕回來,看到自己家的門大敞著的時候他真的有那麼一瞬間的腿軟。

  「晚上好,吉迪恩。」米亞看著一臉悲痛欲絕的吉迪恩,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瞬間把這位先生從絕望中拉回了現實。

  吉迪恩就好像是被人在頭上潑了一盆冰水,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

  他了解米亞凱恩,幾乎是一種防範著連環殺手的方式來防備著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姑娘有一種能讓人瞬間感受到掉入冰窟窿裡面的能力,那叫做強制冷靜!

  所以他也很快意識到了莎拉應該沒有出事。否則的話這女孩兒絕對不會這麼平靜的跟他打招呼。還有瑞德,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學生也在這裡,瑞德也不會這麼鎮定。

  「莎拉怎麼樣了?她在哪裡?」冷靜下來之後的吉迪恩終於能夠理智的思考了,眼睛也轉向了被放在一邊像具死屍的弗蘭克身上。

  「臥室裡面躺著,被注射了麻醉藥。」米亞轉了一下腦袋說,「我叫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要到了。」

  她有點兒同情吉迪恩。

  雖然她不喜歡這位先生,對他沒有絲毫的好感。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覺得吉迪恩倒霉。

  今天是莎拉足夠幸運,遇上了她跟瑞德,如果沒有呢?米亞想到了他們衝進來的時候弗蘭克已經劃開了莎拉的小腿,可以想見的是沒有他們的意外闖入,莎拉今天肯定會被開膛破肚,最後留下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而這些僅僅是因為她是吉迪恩的女朋友。

  她簡直可以想像吉迪恩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即使她不喜歡這個男人,但是她也承認吉迪恩是一個非常有責任感的人,這樣的人遇到這種事情給之後受到的打擊往往要比普通人還要大,結果是完全可以推測出來,肯定不會太好。要麼就是頹廢的一蹶不振,要麼即使被刺激到發瘋,在抓到了凶手之後徹底喪氣,從此遠離自己的信仰。

  而從吉迪恩的性格來判斷的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後一種,考慮到弗蘭克的狡詐殘忍,這個追捕的過程大概也不會很容易。

  「小女孩兒,你知道你的男朋友隨時會精神病發嗎?」吉迪恩去臥室裡面看莎拉了,瑞德也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跑了出去,房間裡面只剩下了米亞跟弗蘭克的時候,這個殘忍的男人突然之間開口說話了。

  實話實說,弗蘭克能夠在這麼多年裡面殺了這麼多人之後還能夠逍遙法外,智商是絕對夠用的。甚至還因為一些隱秘的原因,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充實自己。從這點上來看,他不但很聰明,而且還很有人生的智慧。也是因為這個,在吉迪恩研究他的時候,他也在反向的研究吉迪恩,並且因為雙方的信息不對等的關系,他對吉迪恩周圍事情的了解比吉迪恩對他周圍事情的了解多多了。

  這其中不但包括了他曾經拯救過的那些人,還包括了他的同事們,瑞德當然也不會例外。

  他知道這個年輕人有怎樣的過去,有怎樣的家庭,而且他也知道這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一個男人是不會想要自己的女朋友知道自己是一個隨時可能會出現精神分裂情況的潛在精神病的。

  弗蘭克想要知道眼前這個破壞了他所有行動的姑娘在知道了被男朋友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之後會是什麼表情,震驚?還是失望?或者是絕望跟憤怒?他忍受著身體傳來的疼痛,嘴角掛上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知道。」但可惜的是,他還不夠了解這對情侶,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已經討論過這件事情了。

  「而且我還知道這種治療這種問題的藥物是什麼,你想要試一試嗎?」米亞對著弗蘭克惡劣的一笑,慢吞吞的說,似乎是只要他同意就會從自己的小包裡面掏出來一瓶藥塞到他的嘴巴裡面去。

  弗蘭克,弗蘭克都驚呆了。

  他從來沒有講過這麼不按照套路走的女人!她不是應該惱羞成怒嗎?或者是憤怒的跟男朋友吵起來?為什麼能夠這麼平靜?不,不是平靜,他看著米亞嘴角的笑容,那是一種惡魔的笑容!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覺得別人比他這還更有資格成為惡魔?

  「是你幫助莎拉縫合了傷口?」好在吉迪恩在米亞還沒有進行行動的時候出現拯救了他。

  「算不上是縫合,感謝弗蘭克的技術,他完美的避開了那些肌肉跟筋腱,沒有切斷任何不該切斷的組織。」米亞並不認為自己的做了一項縫合工作,哪有這麼簡單的縫合?

  吉迪恩被噎了一下,眼神古怪。

  他現在很有一種當初面對剛剛畢業的瑞德的感覺,大家的腦回路完全都不在一條線上還怎麼溝通?

  這姑娘認為她的工作很簡單,但是在吉迪恩看來卻已經足夠復雜了。別忘了她可不是一個醫生,只是靠著家裡醫療箱裡面的簡陋材料來給莎拉進行緊急處理的。身為一個犯罪心理側寫師,他見過不少有著醫學背景的犯人,也見過不少這些犯人們處理過的傷口,更不用說自己的女朋友也是一個醫生,吉迪恩對這個行業有著非常深刻的認知,同時也有著自己的判斷標准。

  對他來說,米亞的縫合無疑是非常令人驚艷的。她給莎拉腿上進行的縫合使用的針法會確保她在痊愈之後傷疤最小,這種平時都是應用在整容當中的技術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醫生應該具有的,更不用說是一個主修社會學,輔修會計學的剛畢業的學生了。

  所以他才會覺得自己好像是見到了第二個瑞德。只不過瑞德的女朋友簡直是比他還要難搞!

  吉迪恩嘆了一口氣,感覺他太難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感謝你跟瑞德。要不是你們的話,事情的後果我簡直不敢想像。」最終吉迪恩還是誠心誠意的感謝了一下米亞。

  短短的時間裡面,他經歷了太多的情緒起落,還都是那種非常強烈的,真是感到萬分疲憊了。

  「能夠幫助到你我很高興。」米亞笑了笑,並沒有在意她跟瑞德搞定了弗蘭克這個連環殺手的事情。

  就算是今天遇到的不是吉迪恩的女朋友,換成了一個陌生人她也不會視而不見的。有時候幫助別人不需要理由,僅僅只是一個做人的基本底線。

  「你……跟我想像的有些不一樣。」見到米亞這種反應,吉迪恩有些詫異。

  也許他真的是老了,也太頑固了,他一直認定的米亞凱恩是個高智商的反社會人格這個判斷是錯誤的。因為擁有這種人格的人是不會對受害者出現同理心跟同情心的。而米亞凱恩,她雖然有時候過於冷漠偏激了一些。可是卻依然有著自己的底線跟最基本的人類道德觀。

  是時候離開這個職業了,我已經不再適宜這個時代。吉迪恩的腦子裡面突然之間冒出來了一個念頭,他覺得自己應該退休了。

  從未有任何一個時刻像是現在這樣,那種強烈的感覺出現在他的心中,過往的種種,成功、失敗、喜悅、懊悔……全都像是電影一樣在他的腦子裡面閃現過去。

  吉迪恩向來嚴肅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放松的表情,心中有了決定。但是在那之前,他需要做一件事情。

  「所以報告不用我寫了。」米亞坐在沙發上面咬著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對正坐在電腦前面敲報告的瑞德說,腳還一翹一翹的,很有幾分得意洋洋的感覺。

  「你真應該感謝吉迪恩的衝動。」瑞德無語的繼續敲擊著電腦,寫著自己的開槍報告。

  雖然沒有死人,但是報告還是要寫的。瑞德用自己跟不上腦子的手速艱難的敲擊著鍵盤,感覺也是一言難盡。

  很難想像吉迪恩這種經驗豐富,非常善於控制自己情緒的老FBI探員居然會衝動的去把受傷嚴重的弗蘭克又打了一頓,直接讓這位失血過多又有好幾處骨折的連環殺手被送進了醫院的急救室幸運的是沒有進入手術室跟ICU。

  而且不知道到底是吉迪恩的疏忽還是醫生跟護士們的誤會。總而言之,最後弗蘭克身上的傷除了瑞德在他肚子上面開的那個洞之外,都被算到了吉迪恩的身上,米亞在這場行動中簡直就像是神隱了一樣,就連周一即將接收她的報道的霍奇納都對此視而不見,當然也就談不上寫報告這種事情。

  「有時候我們應該對年輕人寬容一些。」吉迪恩將自己的辭職報告遞給霍奇納的時候說,眼中已經沒有了過往的沉重。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霍奇納知道他說的是誰,那個吉迪恩態度一直很矛盾的姑娘。

  「人是會改變的。你得知道,當長時間的經驗跟成功在身的時候,人總是會出現那麼一點點膨脹的,即使那真的很小。」吉迪恩笑了笑說,「有時候我會不自覺的用有色眼光去判斷別人。可是這並不是正確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能夠洞悉一切。」

  「心中有光明就始終不會墮落。」吉迪恩拉開了霍奇納辦公室的門,「艾倫,那是一個好孩子。」說完之後,他沒有再回頭,離開了這裡。

  只留下了霍奇納凝視著他的背影,然後重新低下了頭,繼續加班。

  「難道我更應該感謝的不應該是霍奇納的視而不見嗎?」米亞又咬了一口糖葫蘆,被酸的齜牙咧嘴。

  艾倫霍奇納才是這個行動小組的老大啊,他要是把注意力放到這上面,她這個即將在他手底下討生活的人難道還能無視寫報告的要求嗎?

  「我覺得他可能不是視而不見,只是用官方說法幫你寫了報告。」瑞德點擊了保存之後,呼出了一口大氣,總算是寫完了,他最討厭寫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了!

  「咦,霍奇納這麼善良的嗎?」米亞驚訝之下沒注意,讓從旁邊悄無聲息貓過來的蛋撻叼走了手上的糖葫蘆。

  「啊,蛋撻!」她趕緊撲過去想要把糖葫蘆給搶回來。

  可是蛋撻的舌頭已經迅速的卷走上面的兩顆糖葫蘆,毛茸茸的貓臉上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成功了!

  「蛋撻!」米亞想要掰開蛋撻的嘴巴把山楂給扣出來,結果卻發現這小家伙已經咽了下去,並且對她露出了一個非常討好的笑容。

  「你還笑!」米亞氣的擼了一把它的耳朵,「斯潘塞,快查一查貓科動物能不能吃山楂!」趕緊讓男朋友上網查詢一下貓咪的食譜。可千萬別搞出來一個山楂對貓咪有害的結論出來。

  「唔,我這邊查是沒有什麼問題,只要不過量,山楂對於貓科動物的消化還是有促進作用的。」瑞德念著查出來東西說,感覺有點兒奇怪,「我記得蛋撻好像不喜歡喝山楂汁?」

  以前米亞熬山楂水的時候也沒見過蛋撻對它們有什麼興趣啊,怎麼今天突然之間喜歡上山楂了?

  「我覺得蛋撻可能是對酸酸甜甜的東西有著特別的愛好。」既然確定了山楂對貓咪無害,米亞就放心了,也不管蛋撻繼續對著剩下的糖葫蘆咬咬啃啃了,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蛋撻之前沒有吃山楂可能僅僅是因為山楂汁裡面沒有放糖吧?

  這小家伙既然喜歡喝酸奶,大概也是對這種同樣酸酸甜甜的食物感興趣。這麼想著,米亞也就這麼說出來了,她覺得這可能就是真相。

  「你說的好有道理。」瑞德愣了一下,覺得米亞好像說的沒錯。

  以前蛋撻看到兩個人吃鍋包肉的時候還試圖跳上桌子呢!

  「別管蛋撻的食物了,我覺得現在要考慮的是給蛋撻刷牙!都這麼晚了,它又吃了糖,為了牙齒健康,還是不要用漱口水了,直接上牙刷吧。」米亞用一種特別邪惡的眼神看向了蛋撻,讓吃糖葫蘆吃的很快樂的蛋撻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然而還沒有等到她行動,瑞德接到的一個電話就破壞了這種溫馨的氣氛,「瑞德,救命!」


第218章

  What?

  瑞德有點兒發懵,這誰?

  結果還沒有等到他問出這個問題對方就掛掉了電話,只留下了一串嘟嘟的斷線聲。

  「怎麼了?」正在跟蛋撻爭奪毛球控制權的的米亞見到瑞德皺著眉頭,奇怪的問。

  現在都快要十一點了,普通人早就睡覺了誰會在這麼晚打電話?

  雖然沒有像霍奇納一樣的在FBI大樓裡面進行加班。但是米亞跟瑞德抓住了弗蘭克這麼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是需要做一些工作的,而且他們兩個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見證了弗蘭克的殺人現場的證人,要忙的事情也不少。

  以至於跟著一堆的人折騰了半天之後,回到家都快要快要十點了。鑒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過於刺激的關系,兩個人現在都非常的精神飽滿,根本就不想要睡覺,加上明天是周六,所以他們很快樂的搬出來了一堆的零食吃起了宵夜,順便跟蛋撻這個本來應該是夜行動物但是已經被養成了早睡早起習慣的貓咪玩游戲。

  結果都這個時間了,卻有人打電話?米亞的臉色有些微妙,這時間段不太對啊。

  特別是在看到了瑞德那快要皺成了一團的表情之後她就更加確定這種感覺不對了。

  「一個女人的求救電話。」瑞德的美貌依然皺的緊緊的,對於自己接到了這種電話感到莫名其妙。

  求救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應該撥打911嗎?打電話給他有什麼用?而且還是這種只有一句話,說完就掛掉電話的求救,他的手機裡面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電話號碼儲存,連她的身份都判斷不出來,這個電話打的有意義嗎?

  「確定是求救嗎?」米亞看著瑞德一臉糾結的樣子問。

  別以為美國就沒有詐騙電話了,這種東西世界上每個國家都有,而且還各種各樣的新手段不停的翻新,層出不窮。她上次還接到了一個中彩票的電話呢,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哪來的信心給她這個真的中過彩票的人打這種假的不能再假的電話。就算是瑞德這個向來都對電子產品敬而遠之的人也誒有跳過這些人的騷擾,而且還是特別高端的詐騙,冒充某個大學的實驗室的負責人打電話了解一下?

  可惜的是再怎麼高端也沒有高端過智商更高端的瑞德,天才博士一頓操作,把對方給問的直接原地爆炸了,順便還通過過長的通話時間讓佩內洛普找到了這位詐騙者,直接把他送進了警局吃牢飯,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了。

  「不確定。」瑞德依然是一臉的糾結。

  就這麼一句話,還是匆匆忙忙的,連情緒都沒有過多的暴露,他完全不能確定這是個真的求救電話還是一個惡作劇。

  別說打電話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哪個打詐騙電話的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倒是一些真正的認識他卻不夠熟悉的人並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這聽起來似乎是有些荒謬,可事實就是這樣,它們往往比那些幻想出來的故事還要讓人覺得不可置信。

  「但是你還是決定把這個電話當成是一個求救電話來進行處理。」米亞看著瑞德一臉糾結的樣子搖搖頭,做出了判斷。

  即使這個電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一個詐騙電話。但以瑞德的性格來說,他還是會認真的對待,來避免那百分之一的不可能。

  「沒錯,所以我打算現在去跟霍奇納一起作伴了。」瑞德嘆氣。

  這種涉及到的人命的事情,他真的不能視而不見,就只能加班了,好在還有組裡面的老大跟他一起。

  「現在的這個時間,你確定霍奇納還會在辦公室裡面嗎?」米亞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就算是加班也是有限度的,人家霍奇納可不是一只單身狗,有老婆有孩子,加班也有度啊。

  「我不確定,但我知道佩內洛普肯定是已經睡覺了。」瑞德表示唯一能夠幫助他查到這個電話信號的人現在肯定是不會加班的,那就只能他自己去FBI的大樓裡面找值班的人幫忙了。

  「我開始為我之後的生活感到悲哀了,似乎進入BAU不是一個好主意。」米亞嘆了一口氣,對自己的處境認識的更加深刻了一些。

  啊,加班,你簡直比蛋撻還要磨人啊。

  「喵?」四只爪子抱著球的蛋撻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人來跟它玩,疑惑的喵了一聲,說好的今天晚上通宵呢?

  「乖,你爸爸要去加班了,沒人陪你玩了。」米亞憐憫的拍了拍蛋撻的腦袋說。

  「喵喵喵?」蛋撻的眼睛中充滿了迷茫,明明是它媽在陪著他玩毛球啊,跟它爸有什麼關系?

  米亞又在欺負蛋撻了。瑞德無奈的捂住了臉。

  他早就發現了,米亞其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無害。她雖然性格很溫柔,可是有時候也會有點兒無傷大雅的小惡劣,比如不動聲色的在他的食物裡面放奇怪的調料,偶爾的惡作劇……還有欺負蛋撻。

  呃,現在的這種可能已經不是欺負蛋撻那麼簡單了,她還甩鍋。明明就是自己不想要玩了,卻偏偏告訴蛋撻是因為他去工作了所以才沒人陪它玩游戲,這輕描淡寫又非常自然的甩鍋能力,簡直讓瑞德嘆息。這種水平,就算是測謊儀也是對她無可奈何的吧?

  「好了,寶貝,爸爸媽媽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裡面好好待著。要是無聊的話就看電視,困了的話就上床睡覺。」米亞親了親蛋撻濕漉漉的小鼻子說。

  蛋撻的電視遙控器是特制的,跟五樓的遙控器比較起來,它的遙控器簡直大了不止一圈兒,完全可以讓貓咪毛茸茸的爪子在上面進行自如的操作。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應該休息。」瑞德對於米亞跟他一起去的決定頗為不贊同。

  平時的這個時間,米亞已經上床睡覺了。而且他覺得自己一個人沒有問題,要知道跟去年比較起來,他現在已經強壯多了,至少在佩槍測試的時候已經能夠過關而不是被剝奪佩槍的資格,這種情況下米亞實在是不用擔心他晚上一個人出門會出現什麼問題,他真的沒有那麼脆弱好嗎?

  「不不不,你還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親愛的。」米亞晃了晃手指,「我們第一次在晚上出門的時候遇到了科蘭特兄弟這對連環殺手。雖然最終的結果是我們戰勝了邪惡。可是你不得不承認那次的情況真的是很危險。」她對瑞德豎起了一根手指。

  「第二次,你加班到半夜回家的時候遇上了搶劫,幸運的是當時你的同事就在附近,拯救了你;第三次,你的車子被一個半夜飆車的醉鬼給撞了。要不是你跳車的快,被爆炸的油箱給弄死的就不只是那個醉鬼了;第四次,一個孕婦向你求助,如果不是你觀察的仔細,就差點兒讓這個偽裝成為孕婦的殺人犯上了自己的車子,最後變成一具屍體……綜上所述,你還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半夜出去沒有問題嗎?」米亞的白眼翻的毫無形像,簡直可以媲美影視劇中的喪屍。

  說老實話,她真是覺得瑞德能夠在這種奇葩犯罪頻出的地方順利的活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只要晚上出門就出事的?明明白天的時候很正常啊,可是一旦到了晚上出門就肯定會出現一點兒事情,華府現在已經不安全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瑞德喪屍臉:你為什麼要統計這種事情?

  但該死的他真的沒辦法反駁米亞的話,因為這確實是發生過的事實。

  「好吧,好吧,我同意你的意見。」最終瑞德還是投降了。

  在被米亞舉了一堆的例子之後,他自己都對自己沒有信心了,還是聽女朋友的話吧。

  於是兩個人離開了家准備前往FBI大樓,結果沒想到剛剛出門不久就遇上了事。

  「Shit!」米亞開門下車,衝上前去一腳踹飛那個想要強行拖著佩妮離開的男人,「你沒事吧?」她問一臉驚恐的佩妮。

  最近的治安這麼差勁嗎?連在家門口都能遇到這種事情?

  「沒事。」佩妮拍拍胸口,一臉的驚魂未定,「我認識他,他是我前任老板的朋友!」佩妮不愧是一個彪悍的女孩子,見到那個男人想要逃走,立刻對米亞喊。

  前任老板?不就是那個賣了蛋撻給她的老板?米亞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飛速的衝了上去,給這個剛剛站起來的男人又來了一腳,讓他重新倒在了地上。

  「不是說那個野生動物的走私團伙已經落網了嗎?」沒來得及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力值的瑞德無語的幫助米亞按住了地上男人掙扎的手臂。

  「我也不知道啊。」佩妮苦著臉說,「我晚上下班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跟蹤我。但是之前有人跟我同路,直到剛剛我的同事離開了之後這個男人就出現了。他問我前任老板的保險櫃的密碼,可是我怎麼知道?」

  佩妮也冤,就算是當初她對前任老板拋過幾個媚眼也不代表兩個人之間就真的有什麼情況啊,對著帥哥做這種行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人為什麼會找上她啊?

  再說了,她前任老板被抓住的之後,他的那些東西不是都被警察給搜走了嗎?怎麼還會有保險箱這種東西的存在?

  「行吧,我們把他帶去FBI大樓好了。相信到時候會有人幫助解決這個問題的。」米亞覺得她今天無語的次數有點兒多,順便看了瑞德一眼,沒有說話。

  但是瑞德已經完全get到了女朋友想要說什麼,「看,我就說你一個人半夜出門肯定會出事!」

  看了看苦著臉的佩妮跟倒在地上不斷的罵罵咧咧的男人,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想要說話了,上車,踩油門,開車!

  「瑞德?」因為老婆帶著兒子回了母親家准備通宵加班的霍奇納見到自己組員愣了一下,對方什麼時候也有了加班的習慣了?

  「我接到了一個求救電話,想要來查一下。」瑞德解釋了一下,看到霍奇納還在這裡的時候他也很驚訝。難道他的長官都是不需要休息的嗎?

  霍奇納對瑞德的詭異眼神不予置評。

  年度評估提前了六個月的時間,這說明了很多的問題,他必須提前做好准備,以應付即將到來的風暴。

  米亞微笑著跟霍奇納這位未來的長官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坐到了椅子上面,等待著瑞德處理完了事情一起回家。

  她現在還不是一個正式的BAU小組成員,不應該去參與他們內部的事情。

  倒是霍奇納若有所思的看了米亞一眼,想起來了吉迪恩的話,看來這位女士要比他印像中更加的聰明。

  BAU小組成員滿編是十個人,其他的幾個部門都已經滿員。但是他們這個小組卻一直都沒有足夠的成員。一方面是有些人來了之後承受不住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壓力跟長時間面對殘忍的連環殺手帶來的困擾又離開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無論是他還是吉迪恩都對小組的成員要求非常高,並不是每個申請調入到BAU的警員或者是FBI最終都能夠成為這個小組的成員。

  瑞德是一個例外,因為他確實是足夠優秀,有了他的存在,BAU小組等於隨身攜帶了一個大型的犯案圖書館,隨時都可以查找到各種資料。而且這個圖書館還能夠在自己的知識庫工作之外進行別的兼職,一個人可以當好幾個人用。

  現在的米亞凱恩也是一個例外。

  霍奇納本身對於這個新成員沒有太多的了解,他只是純粹的信任吉迪恩的眼光,認為他會為小組選擇最好的。而且即使沒有深入了解過,通過哪些輝煌的過往歷史也讓霍奇納對於這個吉迪恩招進來的姑娘有種微妙的感覺,總覺得有這姑娘的存在,他們尋找的罪犯會一個接一個的自己跳出來……

  拍了拍腦袋,霍奇納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因為家裡面的事情導致了神經出現了問題,怎麼會有這麼不科學的想法?

  對兩個人點了點頭,他沒有再說話,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當中。

  「艾麗薩曼森?」瑞德的表情瞬間詭異了一下,這名字,聽起來這麼那麼熟悉呢?

  當然熟悉!這不就是艾麗薩裡斯本?結婚之後她跟著丈夫姓,但是以前的同學們還是習慣叫她艾麗薩裡斯本,或者應該說除了少數的幾個關系不錯的人之外,沒有多少人知道她是否結婚了,丈夫的姓氏是什麼。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瑞德感到一陣不可思議。

  這個人已經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很長時間了,甚至如果不是那些曾經糟糕到快要讓人窒息的噩夢的話,這個名字本來也應該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怎麼會是她?」瑞德上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他曾經的高中同學吉米瓊斯來尋求他的幫助。

  可是那次他通過加西亞的打探之後得到的結論是艾麗薩裡斯本失蹤了幾天之後又重新出現了,並不像是吉米瓊斯說的那樣。加上他一直對這些過往曾經霸凌過他的同學們有戒心,並不想要過多的繼續接觸。所以後來也沒有關注過,怎麼現在這位女士又出現了?

  「誰?你以前的女朋友?」幫他查詢電話號碼的同事凱文轉過了椅子,笑嘻嘻的問。

  他身後是一張照片,上面的女人很漂亮,典型的美國甜心那種,正是艾麗薩裡斯本。哦,對了,顯示出來的名字是艾麗薩曼森。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認為?」瑞德本能的嚇了一跳,驚訝的看著凱文。

  「你說你半夜接到一個求救電話,還是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你又認識她,你覺得我應該把你們之間的關系想成什麼樣子?」凱文攤手,表示這幾種情況聯系到一起,怎麼想都怎麼有問題好嗎?

  「放心,我不會告訴你女朋友的。」他衝著瑞德眨眨眼睛,朝著米亞的方向努努嘴,表示自己絕對會守口如瓶。

  「實際上艾麗薩裡斯本不是我的前女友,我們之間連話都沒有說過,關系也很糟糕。」瑞德直接把凱文的暗示給甩到了一邊,「而且米亞知道這件事情。」

  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搞得神秘兮兮的,我沒有為了前任女友拖著現任女友大半夜的跑過來加班,你想像中的渣男完全不存在!

  瑞德覺得搞電腦技術的人都有點兒過於喜歡開腦洞了,而且還是完全令人震驚的腦洞。就像是他的同事加西亞,他感覺自己好像跟對方生活在兩個世界一樣,思維根本就無法接軌。眼前的這個凱文也是,瑞德認為他的想像力真是豐富的太過度了,完全讓人追不上他思考的速度。

  「好吧,好吧,那麼這個電話的來源就更加可疑了,一個跟你關系如此糟糕的女人為什麼會在夜晚給你打求救電話?這聽起來很有一種陰謀的感覺。」凱文在瑞德否認之後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猜測,換了個方向重新開始進行了推理。

  瑞德:「……」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如果是艾麗薩裡斯本的話,我想不出她做這種事情是為了什麼。」瑞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這個老同學了。

  上次吉米瓊斯就大老遠的從拉斯維加斯跑過來要求他去拯救這位女士,結果後來證明了這就是一個烏龍事件,艾麗薩裡斯本根本就沒有失蹤。更准確的說,這位女士失蹤了一段時間。但是在吉米瓊斯來找瑞德的第二天她就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視線當中,而且聲稱自己出了車禍被送到了醫院,結果卻連醫院開具的證明都拿不出來。

  這位女士的種種操作真的讓瑞德很難把她跟求救這種事情給聯系到一起,因為實在是太過違和了。

  用句比較心理學的話來說,就是瑞德對艾麗薩裡斯本有心理陰影,就跟狼來了的故事差不多。

  「那你准備怎麼辦?放著不管?還是等她打來第二次電話?」凱文的椅子轉了個圈兒,好奇的問。

  「你能查到她現在的位置嗎?」瑞德還是心軟,秉承著一個FBI探員的原則,他覺得應該先調查一下事情的真相,不應該就這麼簡單粗暴的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當然,你要相信我的技術,只要她開了定位我就能夠查出來她在哪!」凱文吹了一聲口哨,非常自信的在鍵盤上面敲擊了幾下。

  「Whatthehell……」凱文看著地圖一臉的茫然,事情跟他想像的好像有點兒不一樣?

  「怎麼了?」瑞德看他這個樣子,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過她居住在拉斯維加斯是吧?」凱文咽了口口水,不是很確定的問。

  「沒錯。她是拉斯維加斯人,而且結婚對像也是拉斯維加斯人,還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裡面做發牌官。」瑞德一口氣用了好幾個拉斯維加斯,確定了凱文的問題。

  不出意外的話,艾麗薩裡斯本應該不會離開拉斯維加斯,她要照顧丈夫跟孩子,又是個全職主婦,根本就沒有時間跟精力出去旅行。

  「好吧,那麼我的工作就沒有出現錯誤,她現在確實是在拉斯維加斯,至少她的手機在拉斯維加斯,雖然不是城市內部。」凱文一邊說一邊放大了信號的所在地,「密德湖,胡佛大壩的產物,我不知道一個女人在半夜的時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我想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密德湖胡佛大壩建設之後形成的水庫,算是一件非常優秀的副產物,也是整個西半球最大的人工湖,拉斯維加斯的一個旅游景點跟度假勝地。

  但是這個湖可不在拉斯維加斯的城市之內,它距離著艾麗薩裡斯本的家有著幾十公裡的距離。

  那麼問題來了,是什麼樣的原因能夠讓一個女人在這種非常不安全的時間裡面出現在離家這麼遠的地方?


第219章

  他們很快就知道這個答案了。

  天亮之後拉斯維加斯警方的值班人員把瑞德這邊的消息轉給了警長,對方很快就調出來了最近的案件記錄,結果就是艾麗薩裡斯本已經失蹤了好幾天了。

  「這次是真失蹤,她的丈夫報案之後我們一直在尋找她。可是卻沒有消息,她也沒有像是上次一樣突然之間冒出來告訴我們她只是被車子撞了。」電話那邊的老熟人對瑞德說。

  確實是老熟人。

  瑞德還是個學生時候這位警官就在這裡工作,現在都過去了十多年了,他依然在這裡工作,當初他還經手過瑞德家鄰居的案子呢,對這個聰明的小男孩兒印像很深刻。

  「我們還在調查當中,但是到目前為止依然沒有什麼線索。艾麗薩裡斯本失蹤之前沒有任何異常反應發生,就只是去超市購物而已,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失蹤。」那邊的查理感覺這件案子真是挺不順的,「超市的監控錄像我們調出來看了,裡斯本走出了超市之後上了車,再之後就沒有她的消息了,奇怪的是連她的車子都失蹤了。」

  老查理覺得這件案子到了最後有很大的可能性會變成一件懸案。

  拉斯維加斯這個城市,建立在沙漠上面,最開始的時候靠著淘金開始發展繁華,到了經濟危機的時候又靠著轉型為賭場爆發了高速發展。雖然因為這點成為了世界著名的旅行勝地,賺了不少的錢跟游客流量,可是也因為賭這種東西而非常混亂。

  這裡是全世界最自由的城市,這種自由不僅僅體現在耗費幾分鐘就能在這裡誕生一對被法律承認的夫妻和隨時可以走進賭場來一次冒險之旅,還體現在犯罪率上面。

  鑒於這裡的賭博業發展十分繁榮。控制著這項產業的黑幫也非常富有並且勢力龐大盡管他們在表面上只是一些合法的普通公司,但私底下大家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也是因為這裡的支柱產業被黑幫控制,為了向全世界人民斂財,這些黑幫們在安全上面做的非常不錯。至少大多數在賭場進行賭博的人士不用擔心自己被黑吃黑,完全可以由當地的警察將自己護送到任何美國境內想去的地方。

  至於那些導致了賭場出現巨額損失的人最後是不是安全了,那就沒有人知道了,這畢竟是拉斯維加斯,黑幫會保證贏錢的客人安全也只是為了讓自己賺更多的錢,他們又不是真的慈善家。

  而且黑幫犯罪率低又不代表這裡所有居民的犯罪率都低。作為一個以賭博業為支柱產業的地方,大量外來湧入的人和因為賭博而出現各種各樣但問題的人都是潛在的犯罪者和被害者,直接導致了拉斯維加斯因為這些問題成為了著名的罪惡之都。

  這麼樣的一個地方,每年發生的案件簡直太多,警方根本就處理不過來,很多案件最後都變成了懸案堆積在檔案室裡面,等待著後來人在有時間的時候去進行解決。

  從這種角度來說,美國警力緊缺的排名其實要比它在世界排行榜上面的還要嚴重。因為除了那些常年戰亂的地方,這個國家幾乎算得上是實際上的犯罪率最高的國家,就連隔壁毒.梟遍地走的墨西哥在這一點上都要排在它的後面。

  考慮到這些問題,艾麗薩裡斯本的失蹤實在是算不上什麼重要案件,一堆的殺人犯在她前面排著等著處理呢。更何況誰知道這女人是不是真的失蹤而不是自己離開?沒看見她的車子都一起消失了嗎?

  在沒有線索,沒有證據更沒有屍體的情況下,他們已經調查過了她的丈夫跟朋友們。但是很可惜,並沒有得出任何他們跟她失蹤有關的結論。

  根據以往類似的案件處理,基本上,艾麗薩裡斯本失蹤事件已經預定了懸案的位置。

  「我接到求救電話的時候是在昨天晚上十點四十二分,電話是一個女人打來的,我不能確定是不是艾麗薩裡斯本。但是經過查詢,那通電話確實是從她名下的手機裡面撥打出來的,最後消失的地點在密得湖,或許你們可以從這方面下手。」瑞德的眉頭皺的緊緊的,感覺事情可能並不單純。

  「好吧,我會讓手下去查的。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密得湖這麼大的地方,我們不可能把湖水全部抽干來進行尋找。」老查理都不是暗示了,而是直接明示瑞德。

  每年搞這種事情假扮失蹤的案件太多了,他們不可能為了這麼一個什麼證據都沒有的案件把密得湖這麼大的湖給抽干,只為了尋找一具屍體。話又說回來,就算是他們想要這麼做也不可能,密得湖可是西半球最大的人工湖,又不是一個小魚塘,怎麼抽干水?

  「我知道。」瑞德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他只是想要知道這件事情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距離他曾經被捉弄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這些人為什麼總是不放過他?

  陰影這種東西,要是能夠輕易就過去的話也就不叫陰影了。因為這件被霸凌的倒霉事情,瑞德十多年的時間裡面一直在懷疑自我。即使是現在比以前的情況好了很多。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原諒當初那些霸凌自己的人了。只不過他有著職業的底線,並沒有把現在這件事情跟當初聯系在一起而已。

  可是要說他從此跟艾麗薩裡斯本一笑泯恩仇什麼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也格外的討厭這些人總是纏著他沒完沒了。

  「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單純。」米亞抱著一杯奶茶,慢吞吞的說。

  死神光環定律,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用她偶像的話來說就是此事必有內情!

  「為什麼是你,而不是別人?」她問瑞德,「現在已經不是十多年前你無法進行反抗的時候了,你長高了,還是一個能夠佩槍的FBI,沒道理這些人會因為一時的惡作劇而給自己找麻煩,這並不符合犯罪成本。」

  她不相信瑞德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過往糟糕的記憶卻可能會對他的判斷造成影響。

  瑞德從來都是一個柔軟的人,在他看似堅硬僵化的外殼下其實是一顆柔軟到隨時會受傷的內核,童年時代的各種事情對他的影響尤其大。比如說他的媽媽,他那個拋棄了他跟母親的父親,還有那些曾經霸凌過他的人。

  「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瑞德也苦惱。

  按照常理來說,他的那些曾經的同學們應該遠離他才對,最少也是互相沒有往來。可是之前吉米瓊斯找上了門,現在又出現了艾麗薩裡斯本的事情,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通,因為他們之間其實沒有什麼聯系。

  「所以我覺得想要搞清楚這件事情,就必須要搞清楚另外一件事情,為什麼是你。」米亞搖搖頭,事情又轉回了原點,「而且你忘記了一個人,吉米瓊斯,之前他就有來過華府為了艾麗薩裡斯本向你求助。但是之後這個人就像是隱形了一樣,再也沒有了消息,這很不正常不是嗎?」

  這就是瑞德的問題所在,在涉及到自身的時候他總是沒有辦法完全冷靜下來,經常會做出來一些衝動的事情。這次雖然沒有衝動,可是在判斷上面卻明顯出現了疏漏。顯然,他的心裡面現在一定是亂糟糟的。

  米亞把手裡面的炸雞腿遞給他,「我覺得你應該吃點兒東西,這會給你補充點兒能量。」

  雖然她個人覺得飢餓會讓血液流轉的速度更快,給大腦帶來更多的氧氣含量,可是完全的飢餓也是不可取的,沒有了能量的攝入,時間長了思考也會變得遲鈍的。

  「別告訴我這是旁邊的那家炸雞店的炸雞。」瑞德的臉皺成了一團。

  自從有了米亞這個女朋友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光顧過FBI大樓旁邊的那家炸雞店了,都快要忘記了這家店的炸雞味道是有多麼的糟糕!

  「放心,絕對不是,這是荷葉炸雞,味道還是很不錯的。」米亞揮了揮手上的雞腿說。

  外焦裡嫩,手藝相當的棒,可惜距離有點兒遠,沒有吃到剛剛出鍋的味道,下次可以去那間店裡面嘗試一下。

  「外賣居然這麼早嗎?」瑞德驚訝,他以前可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裡面點到過外賣。

  「不是外賣早,是我打的電話早,我只是訂了食物之後讓他們送過來。你知道,只要有錢什麼事情都好辦。」米亞聳聳肩說。

  所以說這裡是富人的天堂,只要有錢,你就可以享受足夠好的待遇,就連點餐也是這樣,人家餐廳雖然早上開門的早,可是外賣的時間可不早,現在能夠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全靠加錢啊。

  「好吧,你贏了。」瑞德看著米亞那一臉這就是現實的表情,敗下陣來,戴上了一次性手套,開始啃自己的雞腿。

  啊,味道真的很不錯呢

  「你在吃什麼?」本該休息的周六早上,摩根像是幽靈一樣的滑了進來。

  「摩根?」瑞德驚訝,除了霍奇納之外,摩根也來加班嗎?

  「早上好,babykid。」摩根伸出手,想要從桌子上面的餐盒裡面拿只雞腿,卻被米亞阻止了,「先戴手套。」她微笑著說。

  保持良好的衛生習慣有助於身體健康,在吃東西之前都不考慮一下手指剛剛摸過什麼東西嗎?

  「哇哦,你可真是嚴格。」摩根驚嘆一聲,沒想到米亞居然有潔癖。

  「你早上是開車來的。」米亞回了這位未來的同事一句,車鑰匙還掛在手指上面呢,握過方向盤的手直接拿食物真的好嗎?

  「好吧,好吧,我認輸,你是正確的。」摩根想了一下之後打了個冷顫,舉起了雙手投降,然後從旁邊的小袋子裡面拿出來了一只手套戴上開始啃雞腿。

  早上起來就接到了霍奇納的電話,他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呢。

  「你怎麼會回來?」瑞德一般啃著雞腿一邊好奇的問摩根。

  他自己是因為一通求救電話才會大半夜的跑過來,摩根是為了什麼?

  「霍奇納給我打了電話。」摩根聳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只是聽組長的話過來而已。

  「這味道真不錯,你從哪家店買的?」相比較於為什麼會周六被叫到局裡面來的傷情,他更關心手裡面這個味道好到棒的雞腿是從哪買的。

  同樣身為一個忙的要死的BAU成員,摩根和別的不開伙的小組成員沒有什麼區別。一沒時間二沒精力三沒技術的,還是靠外賣生活更靠譜一點兒,順便給刺激消費做出點兒貢獻。

  「這裡。」米亞從瑞德的筆筒裡面抽出一支筆,在紙上刷刷刷的寫下來一串地址跟電話。

  「早上九點鐘之後才是外賣時間,如果你想要提前拿到的話,要直接打電話加錢訂餐。」一邊說一邊把紙遞給了摩根。

  雖然說FBI們的薪水不夠高,但是BAU小組的成員們還是很有錢的。霍奇納以前是檢察官,在忙碌自己的工作之外也會在難得的閑暇時間裡面給人做顧問;摩根曾經當過兵,私底下會接一些需要進行特殊訓練的單子;加西亞身為一個頂級黑客,即使是現在不做這個行業了。可是卻並不妨礙自己開發一些小程序賺點兒外快;JJ在公關處理上面有著非常出色的能力,有時候也會在朋友的牽線下幫人做一些危機公關的計劃;就連前不久才加入這個小組的艾米麗,也是一個富二代,手中的財產有著固定的升值渠道。

  瑞德就更不用說,他自己曾經跟米亞承認過,每年光是靠著版權跟專利就能賺到不少了。

  所以在生活上面,這個小組的成員還是很舍得花錢的。平時已經忙的快要成為一只狗了,再不對自己好一點兒的話,就真的還不如狗了。

  當然,這些人裡面誰也沒有米亞活的滋潤。身為一個有貓有男朋友的人,她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只不過這個人生贏家現在有點兒懵,為什麼她只是陪著男朋友過來一趟就要加班了?

  「恐怕你的入職要提前兩天了。」霍奇納裹夾著一股凜冽的氣息從外面走了進來對米亞說。

  雖然正式報道要到周一,但是米亞從程序上面來說已經是BAU小組的成員了。現在這種吉迪恩辭職,小組嚴重缺乏人手的情況下,他覺得提前讓這女孩加入應該能夠暫時緩解一下大家的壓力。

  米亞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

  她能怎麼說?說她不要提前加班嗎?事情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看霍奇納那張嚴肅的印刷臉就知道沒希望了。

  尤其是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旁邊的艾米麗那強烈的同情目光,能夠讓這位性格強硬的女士外泄出來這種情緒,米亞覺得這位小組的老大可能更加強硬,而且還不怎麼通人情。

  不是她在暗中誹謗這位先生,實在是霍奇納的那張臉真的太金屬了,簡直就像是一塊鐵塊一樣毫無波動的可能性。

  再看看周圍一圈兒人士的沉默反應,她還能說什麼?除了認命的加班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

  她覺得如果自己說出不想要加班的話之後,霍奇納會直接甩給她一句那就別待在BAU!

  好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米亞的判斷還是很有道理的,當初的艾米麗空降的時候收到的態度也不怎麼好。換成米亞這邊,至少她是由小組內部成員推薦特招的,待遇已經比那時候的艾米麗強多了。

  然後一堆陸陸續續的來到的成員們坐在了會議室裡面開始開會。

  「JJ。」霍奇納對著JJ示意,這位金發美女點點頭,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喬治奧康納,內華達州議員弗蘭克奧康納的兒子,昨天在拉斯維加斯失蹤,上面要求我們介入。」簡單的說了一句話,JJ打開了投影儀,把資料投射到了幕布上面。

  「這是現場拍攝的照片。」她示意同事們看向幕布,一堆人都抽了一口涼氣。

  這是一間裝飾的很豪華的房間,能夠看出來主人肯定很有錢,可是現在那些昂貴的裝飾品卻倒的倒,碎的碎,精致的雕塑變成了廢品,色澤艷麗的畫作也成為了一張張外翻的廢紙,房間裡面凌亂的場景讓人懷疑這裡是不是發生了一場什麼激烈的戰鬥。而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那些噴濺在四處的血液,給這個場景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

  「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屍體,噴濺的血液經過檢查已經證明不是屬於喬治奧康納的。但沒有人知道本應該在房間裡面喬治奧康納去了哪裡。手機無人接聽,車庫裡面的車子沒有動過,就連監控也被人提前做了設置,完全一片空白。」JJ向大家解釋著。

  沒有屍體看似是一件好事,但是卻能夠給人帶來更深刻的恐懼。因為沒人知道事情會發展成為什麼樣子,喬治奧康納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是被綁架?還是囚禁?又或者是已經成為了一具死在無人知曉之地的死屍?

  弗蘭克奧康納已經快要瘋了,他跟妻子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得知了他失蹤的事情之後,老婆都快要崩潰了!

  雖然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早就從親密的夫妻變成了居住在一間房子裡面的開放式婚姻受益者,兒子跟他的關系也不夠親密,可是弗蘭克奧康納卻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兒子的命。

  他的任期快要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失去妻子娘家勢力對他的支持!

  「一小時之後在機場集合。」霍奇納一錘定音,率先離開了會議室。

  「啊,真是一個充滿了挑戰性的早晨。」米亞翻了個白眼,毀掉了自己的甜心形像。

  這位組長先生可真是夠雷厲風行的了,說加班就加班,說飛拉斯維加斯就飛拉斯維加斯,完全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情況。

  「祝你好運。」摩根憐憫的拍了拍米亞的肩膀。

  「祝你好運。」跟在他後面離開的艾米麗也拍了拍米亞的肩膀,憐憫之情比摩根還要濃重。

  「祝你好運。」緊接著走出去的是JJ,然後是加西亞,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給了米亞一個他們認為她會需要的安慰。

  這可憐的姑娘,剛剛進入到BAU小組就面臨加班跟這種詭異的案件。除了祝她好運之外,他們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願她能夠頂住霍奇納的嚴格要求。

  「他們好像對我有什麼誤會?」米亞轉過頭問瑞德,似乎是在確定自己沒有出現錯覺。

  「是有點兒誤會。」瑞德沉默了一下之後表示米亞的感覺沒錯。除了他之外的同事們貌似都認為米亞可能承受不住來自於霍奇納跟罪案的雙重壓力。

  但是他們難道忘記了米亞跟他之前不但搞定了那對殺手兄弟,還讓那個以獵殺人為樂的犯罪團伙覆滅了嗎?還是說養貓的人容易讓人產生這種奇怪的誤會?

  瑞德忍不住看了看跟蛋撻一樣萌萌噠的米亞,抽了抽嘴角,轉過了頭,「我們快點兒回去進行准備吧,一個小時的時間並不夠浪費。」

  實際上BAU小組的辦公室裡面是有放置他們平常的出行行李的,不過通常在上飛機之前大家還是會做一些准備,而且這是米亞第一次跟著大家出任務。所以霍奇納難得的把這個時間跟延長了一點兒。

  一個小時之後,BAU小組的全體成員坐上了飛往拉斯維加斯的飛機。

  「真沒想到我有一天居然會座包機去辦案。」米亞看著外面的雲海嘆息。

  私人飛機她不是沒有坐過,可是這種坐著類似私人飛機去處理案件的事情還真是第一次,這種感覺真的是挺新鮮的。

  「也許很快我們就會失去這架飛機了。評估部門正在瘋狂的削減開支,這架飛機很可能就在削減的項目裡面。」霍奇納難得的多說了幾句話。

  吉迪恩認為這還是一個個孩子,她需要正確的引導跟指教。而在霍奇納的眼睛裡面這也確實是一個孩子。雖然他的年紀並不能做她的父親,可是對於已經在這個行業裡面工作了很長時間的霍奇納來說,米亞這只小菜鳥跟孩子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第220章

  沒有經過太長時間的煎熬,飛機降落在了拉斯維加的機場,米亞跟著其他的小組成員們進入了案發現場。

  別的同事們四處觀察推測的時候,她很安靜的跟在大家後面當一個好好的聽眾。身為一個沒有什麼經驗的新人,她決定在最開始的時候先從自己的同事身上學習一下處理這些案件的的經驗。

  考慮到她雖然遇到過不少的罪犯跟連環殺手,但都是直截了當型的,還真的沒有遇見過這種需要耗費腦子來推斷的,米亞覺得她需要多累積一些經驗來避免以後工作中出現大量的失誤畢竟她是一個習慣了用武力值來解決事情的人,一不小心很容易出問題。即使是在FBI的培訓基地裡面進行了專業的訓練,但是有些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改變的,還是要持續的進行學習。

  想到這裡,米亞突然之間覺得她的選擇出現了點兒問題,明明就是肉盾的體質,為什麼要跑到法師頻道裡面?果然當初是被吉迪恩給坑了吧?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總不能在半路中退出,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跟瑞德在一個小組裡面,做什麼事情都能夠互相照顧到,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去面對沒完沒了的連環殺手跟罪犯。

  「看起來這裡曾經有過很激烈的戰鬥。」摩根在屋子裡面走動,仔細的觀察了那些被破壞的裝飾物之後說。

  之前他們看過的照片並沒有完全拍攝出現場的情況,實際看到之後,就會發現儀器能夠記錄下來的東西跟現實根本就不能比較,別的不說,光是近距離的接觸那些血跡就比看照片跟視頻要震撼的多。

  「房間裡面能夠破壞東西都被破壞掉了。除了那些足夠堅硬的東西之外幾乎沒有完整的。」艾米麗接口,表情嚴肅。

  現場確實是很慘烈,到處都是破碎的裝飾跟殘破的畫作,就連椅子跟桌子之類的東西都沒有被放過,全都被掀翻在地。本來這些東西加上噴濺的血液就已經夠讓人震撼的了,偏偏房間的角落裡面還有一座大型的酒櫃,現在整個櫃子都倒在了地上,裡面的酒瓶全部變成了沾染著酒液的碎片,紅色跟褐色的酒液即使是經過了一個晚上的散發,也依然有著一股濃重的酒氣,襯托著這個帶有明顯維多利亞時期風格的房間莫名的有了一種詭異陰暗的感覺。

  「不是激烈的戰鬥。」一直在觀察著大家行動的米亞聽了半天之後,終於在第一次的行動當中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什麼意思?」霍奇納把注意力從電腦中挪開,抬起了頭。

  這句話聽起來很奇怪,什麼叫做不是激烈的戰鬥?

  其他的幾個人也同時把眼光轉向了米亞。

  「是單方面的虐殺。」米亞慢吞吞的說,用手從空中劃了一條線,「這些東西的破壞都是有軌跡的,不是在戰鬥中被破壞的,而是被人用手上的物體給破壞的。」

  她示意大家看她手指的方向,「如果是雙方的戰鬥的話,那麼這些東西的破壞痕跡應該是被撞碎或者是碰倒破碎。可是現在它們上面的痕跡顯示這完全就是被人用重物擊碎的。而且這個重物還是活的,至少在擊碎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是活著的。」

  米亞點了點那些破碎物品上面的的血跡說。

  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或者說一個人是怎麼被殺死的,從他/她身上迸濺出來的血跡痕跡就能看出來,被割斷了動脈瞬間大出血噴濺而死和被割斷靜脈緩慢流血而死絕對有著非常大的差距。

  如果說換種死法的話米亞還需要解剖屍體或者是看法醫報告才能看出來的話。那麼這種死法對她來說簡直就毫無難度。看這噴濺的血跡,明顯就是被人當成錘子拎著砸了個遍,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戰鬥。

  霍奇納:「……」

  艾米麗:「……」

  摩根:「……」

  幾個在屋子裡面的人不約而同的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向了米亞,她到底是怎麼做出來這種判斷的?而且聽起來還該死的有道理?

  「個人想法而已,僅供參考。」米亞瞬間在臉上掛了一個無害的官方笑容。

  哎呀,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人家嘛,會害羞的!

  「參考什麼?」跟周圍的鄰居溝通過後走進來的瑞德好奇的問,氣氛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

  「凱恩認為這間房間裡面曾經發生了一場單方面的虐殺行為。」霍奇納木著一張臉對瑞德說。

  感覺吉迪恩說的真是沒錯,他給小組找來了一個非常具有成長潛力的成員,就這種能夠輕易看出來人到底是怎麼死亡的能力,米亞凱恩絕對有頂級連環殺手的潛質!

  艾米麗跟摩根沒有說話,默默的走到一堆被破壞的東西旁邊去進行驗證了。

  很好,這個被破壞的畫作切口參差不齊,絕對不是銳器割開的。反而像是被撕裂的,邊緣還帶著點兒血跡……兩個人悚然一驚,對視了一眼,他們的新同事說的話豈止是聽起來很有道理,根本就是真的很有道理好嗎?

  這種詭異的角度,除了人被拎在半空中抓破的,站在地上確實是做不到向上撕扯啊。

  難道遇的連環殺手多了還能讓推理能力進化?摩根驚悚。

  是個狠角色。艾米麗不動聲色。

  能力上面沒有問題,甚至還超出了想像。同樣走到一邊驗證米亞的話語的霍奇納明智的保持了沉默,並不想要說話。

  他還能說什麼?他的小組裡面有一對神奇的情侶,所以他很開心嗎?不好意思,雖然他並不是一個過於虔誠的教徒,但是現在他真的是隱隱約約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對情侶同時出現的地方會出問題……

  算了,不要去想這種事情了,還是考慮一下接下來的問題吧,霍奇納晃了晃腦袋,甩掉那些他這個BAU組長不應該思考的問題,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案子上面。

  「除了單方面的實力碾壓之外,你還看出來什麼了嗎?」他問米亞。

  雖然整個小組的成員們不但在犯罪心理上面很在行,在查案子方面也很有水平。可是能夠不用上儀器就能從血液噴濺上面推斷出來現場當時情況的這種技術他們真的沒有。所以他很想要聽聽她還有什麼樣的看法。

  「施暴一方要麼就是個機器人,要麼就是嗑了藥,剩下的我就看不出來了。」米亞聳聳肩說。

  那些被砸出來凹陷痕跡的地方跟血液的分布,沒有足夠的力量是無法辦到的,而考慮到人體的潛能問題,這種事情即使是那些世界級別的大力士都是做不到的,那就只有兩個結果了,不知道現在是屬於哪種?

  「嗑藥?」艾米麗皺起了眉頭,「資料上面顯示喬治奧康納受母親的影響是個虔誠的清教徒,從小都在教會學校裡面長大,今年剛剛畢業,這種人會因為什麼原因嗑藥?而且弗蘭克奧康納是內華達州內部反大.麻派的,他的兒子不管怎麼樣都不應該去嗑藥吧?」

  前任國際刑警很快就提出了問題。

  「這也是我們想要知道的,如果這個判斷是事實的話。那麼這後面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們去調查。」摩根接口。

  雖然說拉斯維加斯號稱是罪惡之都,賭博跟毒.品這種東西從來都不缺少。但是一個剛剛從教會學校畢業的人是從哪裡得到這種東西的也是一個問題。尤其是在喬治奧康納的父親還是一個大.麻合法對立派議員的情況下,願意冒這種風險的人並不多。這些家伙總不可能跑到這個高檔社區裡面進行售賣吧?

  「咳咳」瑞德咳嗽了一聲,「事情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復雜。」他露出了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

  真當罪惡之都是叫假的嗎?

  內華達州是美國唯一一個性.交易合法的州,拉斯維加斯卻不在這個行列裡面,在這個沙漠城市裡面並沒有合法的交易場所。可是它本身的色.情行業在整個世界範圍裡面都是非常有名氣的,具體表現在那些無所不在的廣告牌宣傳單和各種賭場裡面。

  穿著比基尼的姑娘們的廣告牌到處都是,還有各種檔次酒店裡面的名片,賭場裡面時時刻刻的都有著穿著暴.露服裝的女郎們穿梭在游客當中,脫.衣.舞.娘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揮灑著自己的汗水……

  即使是沒有合法的妓.院,拉斯維加斯的色.情行業依然旺盛到讓人不可思議,男人、女人、中間性別者,只要你想,就能在這裡找到你想要的一切。

  而且這裡大.麻合法,加上支柱產業賭場,瑞德真是不想要跟自己的同事們吐槽自己的家鄉在光鮮亮麗的外皮下是多麼的墮落腐爛。果然是因為他們在拉斯維加斯辦案的數量太少了嗎?

  「只要你隨便走進一家酒店,不管是大是小,就能從老板那裡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喬治奧康納在這裡長大,他很了解這裡的一切,想要買到這種東西非常容易。即使是想要給大.麻升級一下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錢可以解決很多問題。」瑞德補充了一句,「難度不會比在華府買一只熱狗高。」

  這就是拉斯維加斯,美國的罪惡之都,只要你想,可以在這裡找到一切想要的東西,不管是合法的還是不合法的。

  瑞德不得不承認,他的家鄉的各種風騷操作簡直太多了,黃賭毒,真是一個都不少,而且還每一種都發展的非常繁華,完全的槽多無口。

  「拉斯維加斯的人民到底是怎麼忍受這種環境的?」米亞聽了瑞德的解釋之後也忍不住吐槽。

  這環境是想要上天吧?

  「實際上還好,大多數普通人生活的沒有那麼糟糕,平時就跟別的城市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主要還是一些高危人群容易出事。當然,有時候運氣不好的話,普通人死的也很快。」瑞德強行給家鄉解釋了一波。

  拉斯維加斯這地方,大多時候的大多數普通人還是生活的挺好的。而且因為旅游業發達,這裡的生活水平也不錯。只要別遇上腦子有問題的家伙,安靜生活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事情,犯罪率其實也沒有比別的城市高到哪去,至少在美國犯罪率最高的排行榜前十名裡面沒有這座城市的名字,連華府的犯罪率都排在拉斯維加斯前面呢!

  「你看起來有點兒驕傲。」米亞看著瑞德的表情很是無語。

  這到底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啊?犯罪率沒有進入前列那也不代表犯罪率就低啊,你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

  米亞真是無力吐槽男朋友先生了,瑞德總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有著莫名其妙的想法,腦洞有時候簡直堪比蛋撻!

  「What?我沒有驕傲,我只是說了事實……」瑞德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反駁米亞的話。

  如果他的語氣不是那麼虛弱的話,大概會更加有說服力。

  旁邊沉默的霍奇納強行按住了腦袋上面暴跳的青筋。

  以前只有瑞德一個人的時候,大家接不上他的腦回路之後話題就會沉默下去了。但是現在有了這個能夠接上他的腦回路的新同事,他有一種之後的生活都要陷入這兩個人脫口秀的恐懼當中。

  上帝保佑他,霍奇納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麼希望他的新組員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瑞德跟瑞德1.0聯合在一起的後果真是太嚴重了,他不想要去思考之後的工作環境了!

  「摩根和普蘭蒂斯去調查喬治奧康納的生活情況,包括交友跟最近往來密切的人士,我跟JJ去跟參議員交涉。」霍奇納癱著臉分配任務,然後轉向了米亞跟瑞德,「你們兩個,去警局跟當地的警方彙合,查找線索。」

  考慮到大家的身心健康問題,還是讓這兩個人組隊吧,這樣對大家都好,還能夠發揮出隊員們的最大力量。

  至少在武力值上面,新來的組員完全可以吊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跟瑞德這只小弱雞組合在一起是再好不過的選擇。霍奇納默默的想著,頭也不回的去找JJ,准備去跟弗蘭克奧康納那裡找出點兒有用的線索。

  「我們是不是被嫌棄了?」米亞眨了眨眼睛問瑞德,霍奇納看起來好像很暴躁的樣子啊。

  「也許?」瑞德不是很確定的說,他以前也經常被霍奇納用這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過,沒覺得怎麼樣。「現在最重要但是找到這件事情的線索,我總覺事情可能並不單純。」

  兩個人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很快就上了車,「沒有勒索,沒有要求,就這麼失蹤了,真的很奇怪。」瑞德踩下了油門。

  鑒於這裡是他的主場,車技也在過去的幾個月裡面進行了瘋狂的鍛煉,瑞德當仁不讓的成為了司機。

  「特別是這種失蹤的方式。那麼大的血量,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應該當場死亡了。」米亞順口接上他的話。

  排除貧血症患者,一個成年人體內的血液含量大致上是人體體重的7%∼8%,按照這個數據來計算的話。除非那個被拎起來的人是個巨人,否則的話,房間裡面的血液已經足夠確保這個人當時就被送去見了上帝,更不用說在之前還被當成錘子拎了那麼長的時間。不管從哪個方向來說,這個人都死定了。

  「可是現場既沒有凶手也沒有受害人的屍體,考慮到凶手當時可能處於神志不清的狀態裡面,也許當時還有第三者的存在。」瑞德覺得這件案子真的是詭異,簡直處處都透露著一股我有問題的感覺。

  「你怎麼知道就只有第三者,而不是有第四個人跟第五個人的存在?」米亞搖頭,這件案子到現在為止簡直是充滿了違和感,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你覺得這可能是個團伙作案?」瑞德瞬間明白了米亞想要說什麼。

  想要控制住一個發了狂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誰知道那間房子當時到底有多少人在裡面?而且喬治奧康納也不一定就是受害者或者是凶手,他可能是作為參與這件事情中的一個成員身份存在的,殺人的跟被殺的都不是他,失蹤也只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

  「誰知道?我們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不管是誰造成了喬治奧康納的失蹤,總應該有個目的吧?但他失蹤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包括弗蘭克奧康納在內,沒有任何人接到相關的消息,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米亞不做任何推斷,只是說出現在已經知道的事情。

  無論喬治奧康納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只要他活著,現在就應該出現線索了。不管是出現屍體還是綁架通知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跟信息。可是到目前為止,這個人簡直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的消息,這不奇怪嗎?

  從犯罪角度來說,這不符合常理。

  「是很奇怪,所以我們的工作就是查明白這些奇怪的事情。」瑞德一腳踩下剎車,停在了警察局面前。

  「嘿,你們好,歡迎來到拉斯維加斯!」兩個人剛剛下車,就受到了老查理的熱烈歡迎。

  跟一些地方的警察們不願意FBI插手當地的案件相比較,老查理是那種恨不得FBI的探員們直接住在警察局的類型。

  原因很簡單,拉斯維加斯這倒霉地方,犯罪率高的同時還有著警力少的情況,在這裡當警察真是太累了,他真的很希望能有人幫助自己工作一段時間,好讓他這個可憐的老頭子喘口氣。

  所以他對FBI的到來是萬分的歡迎,冷漠跟拒不合作這種事情,是完全不存在的。

  「你好,我們能看看關於喬治奧康納的卷宗嗎?」米亞臉上瞬間掛上了一個非常禮貌而又溫和的笑容。

  「當然。」老查理表示這完全不是問題,「不過你們可能沒辦法從這份卷宗裡面得到的太多的消息。」他一邊說,一邊帶著兩個人來到了一個小辦公室裡面。

  這些FBI來到這裡之前他就已經准備好了所有的相關資料,現在只不過是把他們帶到這裡而已,然後就可以把這件令人頭疼的事情丟給FBI們,去忙另外的一件案子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最近事情特別多,他是真的沒有什麼耐心去跟那個難纏的議員打交道,跟他糾結的時間都夠他處理完一個小案件了,真的太浪費時間。

  「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裡,希望你們能夠找到線索。」他指著桌子上面的一堆箱子說。

  雖然這件事情挺讓人煩惱的,但是他們還是盡可能的從現場搬回來了足夠多的證物,並且拍攝了足夠的照片,以及喬治奧康納從出生到現在所有能夠找到的資料。

  「謝謝。」米亞衝著老查理點點頭,臉上再次浮現出來了她那個標志性的官方笑容,溫暖親切,但是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好吧,我們應該開始工作了。」米亞打開了眼前的一個箱子,看了一眼,推給了瑞德。

  裡面全是文件跟檔案之類東西,還是交給瑞德這個每分鐘兩萬字的大神來解決比較好。

  至於她自己,則是打開了一個裝滿了證物的箱子,從裡面把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觀察了起來。

  既然會被警察給帶回來,就說明上面肯定會有一些線索,也許他們能從這些東西裡面找到可以確定喬治奧康納到底在這次事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的東西。

  皮夾、各種證件跟銀.行.卡還有會員卡和手機等等的一堆東西散落在米亞的的面前,她用戴著手套的手去翻檢這些東西,試圖從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家伙到底是去了多少亂七八糟的地方啊,不是說他是虔誠的的教徒嗎,為什麼出現Sadoasochi□□俱樂部這種地方的會員卡?」米亞一邊翻一邊吐槽。

  難道是在上帝面前鞭笞自己鞭笞的上癮了?

  「沒人規定虔誠的教徒就不能有特殊的癖好。」瑞德條件反射性的反駁米亞的話,隨即反應過來一件事,「你為什麼會知道這是Sadoasochi□□俱樂部的卡?」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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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我不知道你居然對這種行為感興趣?」瑞德疑惑的說,他從來沒有覺得女朋友有這種傾向,難道米亞擔心他接受不了?仔細考慮了一下,他覺得這沒什麼不可接受的,一種小小的愛好而已,他沒有那麼保守。

  只要不影響到身體健康,適當的小情趣是不錯的生活點綴,他完全沒有意見,米亞真的沒有必要瞞著他,他很樂意配合她的一切嗜好。

  米亞目瞪口呆,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

  瑞德怎麼會想到這種地方,她在床上真的沒有特別的癖好啊!

  「你想太多了。」她捏了捏鼻梁,無奈的解釋,「我只是見過跟這個差不多的會員卡而已,真的沒有特別的愛好,也不想要出現這種愛好。」

  說完之後懷疑的看了瑞德一眼,「還是說你有這種愛好?」

  這麼敏感,很難說啊。米亞突然之間冒出來了一個想法,感覺不是不可能。瑞德雖然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像個書呆子,但是內心狂野的很,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瘦弱無害,這點從他對槍支的愛好就能看出來。兩個人現在平時都在5A生活,瑞德原來的那間公寓已經徹底的淪為了倉庫,其中一個書架被清空了之後就成為了手槍的展覽架,上面全都是各種可以用在實戰中的適用槍支。

  而且他不久之前還迷上了弩,在空閑時間裡面經常跑俱樂部進行練習,這種逐漸向著各種武器發展的方向很難說他是不是有潛在的Sadoasochis.興趣愛好。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瑞德也趕緊否認,「絕對沒有!」

  他願意陪著女朋友嘗試新的樂趣不代表他就對這種癖好有興趣了,他對任何工具都沒有愛好。不管是用在別人身上的,還是用在自己的身上的!

  「沒有就好。」米亞松了一口氣。

  她對有這種愛好的人沒有意見,只要不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是對方在白宮裡面做這種事情她都不會發表反對言論。但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話還是算了吧。不管是虐別人,還是虐自己,她都不想要嘗試!

  很好,我們達成了一致。瑞德跟米亞對視了一眼,心裡面同時想。

  順便的,把這個突然之間變的奇怪了的話題給轉了回來,他們為什麼要在警察局裡面討論床上的問題?

  「咳,喬治奧康納畢業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收集到了這麼多東西,我覺得這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輕易辦到的,應該有人在幫助他。」干咳了一聲之後,瑞德說。

  雖然說兩個月能夠做很多事情了,可是對於一個從教會學校畢業不久的新生來說,還是有些不夠的。特別是沒有什麼社會經驗的喬治奧康納來說,這家伙一直都生活在這種封閉式的環境裡面,對於外界的了解肯定是有限的。即使是他能夠靠著生活常識找到售賣各種違.禁.品的地方。但是想要找到一些比較隱秘的俱樂部場所就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了,所以他肯定是有幫手的。

  「而且這些地方非常混亂,還有一些是非法的,裡面很可能出現一些級別更高的違.禁.品。」瑞德從桌子上面拿起了一張上面繪著一個曼妙曲線女性的卡片說。

  拉斯維加斯這地方,某些非法的存在屬於官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地方,只要沒有出問題,也沒有人去搞事情就當他們不存在。反正都是你情我願給地方產業增加稅收的,用不著當做階級敵人來對待。

  不過要是這裡出事了,那對不起,查封你沒有商量!

  所以大家都很有分寸,默契的沒有把這些東西給擺在明面上,默默的悶聲發大財。

  但同時的,這些地方為了能夠更好招攬客人,也會提供一些規格更高的藥品,比如說可.卡.因跟海.洛.因這種東西來留住更多的客人。

  可問題是拉斯維加斯是大.麻合法又不是全部的毒.品都合法,前者是有官方渠道的,後者可沒有合法的售賣場所跟店鋪,想要得到這種東西,正常合法的方向根本就不可能!

  更不用說為了自己的生意安全,這些非法經營的老板們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到這種事情裡面去,他們一般會通過將一些有渠道的人士介紹給客人,從而撇清跟自己的關系。而這些人,他們背後的勢力就更加錯綜復雜。

  鑒於內華達州在成為美國的領土之前是屬於墨西哥跟這裡的位置問題,很難說那些販賣各種藥品的人士們身後到底是分銷商還是大毒.梟。

  如果喬治奧康納嗑的不是大.麻而是成癮性更高的種類的藥物話,那麼事情就變得更加復雜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完全沒有辦法確定那個嗑藥的人到底是不是喬治奧康納,要是那個人不是他呢?

  瑞德捏著那些卡片,陷入了沉思,也許這些東西可以幫助他們找到一些線索……

  「……是的,很多非法經營的場所,我已經跟加西亞聯系過了,調出了所有這我把資料傳給你們……」瑞德掛掉電話之後,把所有的資料都傳了一份給同事們,然後得到了霍奇納的一個指示。

  「所以我們還是要去一趟Sadoasochis.俱樂部。」米亞坐上了副駕駛,一臉的復雜。

  「說起這個問題,我還是想問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那是一家Sadoasochis.俱樂部的,上面好像並沒有寫明那是一家什麼樣性質的產業。」瑞德踩下油門,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米亞是怎麼知道那是Sadoasochis.俱樂部的?那張卡片上面明明什麼都沒有寫,只有一個名字跟電話而已。這種情況就算是有Sadoasochis.愛好的人也不一定能夠看出來這是什麼地方的會員卡吧?

  瑞德對這件事情真的是挺好奇的。既然米亞聲稱自己沒有這種愛好,也不想要有這種愛好,那她是從什麼角度分析出來這張卡就是Sadoasochis.俱樂部的卡片?

  「……你的好奇心簡直比蛋撻還要重。」米亞抽了抽嘴角,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雖然她自己沒有Sadoasochis.的愛好。但是她的朋友裡面有啊,偶爾還會有特別狂熱的人極力向她推薦這種挑戰人體極限的活動,號稱能夠減輕心理壓力、工作壓力跟各種各樣的壓力,推薦的人多了,她能不了解嗎?而且這種地方的會員卡,其實都是大同小異的,只要見的多了,就不難從這裡面看出來相似的地方,至少在保密這種事情上面大家做的還是不錯的,再考慮到那些壓刻在卡上面的隱晦痕跡,想要做出判斷簡直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那你是不是應該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瑞德不動聲色,但是心裡面卻像是被蛋撻的爪子不停的撓動,簡直都快要好奇死了!

  身為一個學神級別的人物,瑞德的求知欲還是很合格的。即使這次他想要知道的東西其實自己沒有什麼興趣,只是純粹的好奇而已。

  「好吧,你知道的,這種俱樂部通常都是由熟人介紹而來的。但是這個圈子其實很狹窄,我是說能夠正確的找到這種俱樂部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都是通過網絡購物跟一些專門售賣成人用品的商店買到這種東西進行比較私密的行動,會去專業的俱樂部解決自己需求的人有限……」最終米亞還是不得不充當起來了一個Sadoasochis.俱樂部科普人員,跟自己的男朋友解釋起來了有著相同愛好的人們是怎樣通過一張小小的卡片而彼此心有默契的,也是無語的要命。

  兩個人都沒有這方面的愛好,了解那麼多的知識有用嗎?

  「你真是無聊!」她吐槽瑞德。

  「生活需要點綴,無聊還是不無聊要由我來判定,至少聽了你的介紹之後我覺得這個行業還是挺有意思的。每個小眾文化圈都有自己存在生存的方式,延伸出去的話,完全可以寫出一篇研究論文了。」瑞德踩下了剎車,停在了一棟房子面前,若有所思的說。

  他覺得這種文化其實挺有意思的,一種另類而又隱秘的樂趣,每個人似乎都小心翼翼的保守著自己身上的秘密。但是卻又希冀於這個秘密某一天被某個有著共同愛好的人發現,從而獲得一個同伴或者是床.伴,這種極為復雜矛盾的心理非常值得研究。此外,它的形成原因似乎也非常值得探討,這似乎不僅僅是與生俱來的或者是純粹的後天養成……

  「行吧,你高興就好。」米亞翻了個白眼,開門下車。

  一看瑞德那個樣子就知道他現在陷入了一種研究狀態裡面,腦子裡面肯定想的是之後去搜集一堆的書籍來滿足自己的求知欲,然後按照論文的方式搞出來一篇或許會投到期刊上面的文章。

  雖然大家都是熱愛學習的小伙伴,但她跟瑞德明顯是非常不同的類型。對於知識這種東西,米亞感興趣的類型,她喜歡消化理解之後運用,不感興趣的類型則是當成消遣的肥皂劇來對待,了解之後直接丟到一邊兒,半點兒精力都不想要投入到裡面去。

  但是瑞德則是正好相反,相對於米亞這種喜歡把自己感興趣的知識給運用到生活當中去的習慣,他更像是一個百科圖書館,各種資料都能查詢到,有一些還非常有深度。但是在平時的生活當中,這些知識幾乎是絕跡的。比如說他很清楚電冰箱跟洗衣機的運作原理,甚至對每個零件的位置也了解的很清楚。但是這兩種機器壞了他卻絕對不會試圖自己打開它們的殼子去進行修理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會是米亞。

  簡單點兒的說,這兩個人就是典型的理論派跟實踐派,投射到樓下的宅男們身上,大概就是謝爾頓這個理論家和霍華德那個實操家的區別?

  暫且不管這對情侶對於學術問題到底有多麼大的分歧,現在他們已經成功的跟這家俱樂部的主人面對面的坐在了會客室裡面。

  「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這是行規。」眼角有著幾絲紋路的女人撩了撩自己的頭發,帶著微笑說,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慵懶的性感。

  可惜眼前的這兩個人誰都不吃她這一套。

  米亞是個筆直筆直的直女就不用說了,瑞德的話,唯一能夠讓他感到一個人性感的時候是對方的大腦能夠跟得上他的思路,還要有著足夠的了解跟感情,到目前為止,有且只有米亞一個人同時做到了這些事情。眼前的這位女士,不具備任何他需要的條件。就算她是瑪麗蓮夢露再世也不會讓他產生任何的心靈上面的悸動。

  所以兩個人都是繼續保持著FBI探員的標准配備表情。尤其是瑞德,都准備開始背誦某段刑法來指出這位女士的行為會有什麼後果了。

  但是霍奇納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他把米亞這個要比瑞德更具有社會性的人跟他編成了一組,所以現在的情況並沒有太過僵硬。

  「可是現在喬治奧康納失蹤了,你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如果他是安全的話,所有的事情都好說。但是如果他出事了的話,我想奧康納議員有很大的概率會讓你的事業出現一點兒經營上面的問題。」米亞按住了瑞德的手,繼續保持著官方的標准笑容對眼前的女士說。

  有些時候在處理某些事情跟對待某些人上面,威脅其實是一種非常好用的方式。

  雖然Sadoasochis.俱樂部這種提供某種服務的場所跟公開賣.淫不同。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者都算是色.情行業裡面的一種。因為除了當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這裡到底是不是真的提供了某種身體上面的交易服務,算是一種灰色的邊緣產業,也是官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那種產業。

  這種情況下,即使是這位女士號稱只是幫助自己的客人了解內心的需求,最終會是什麼結果也是不好說的。畢竟現在失蹤的男人有個當州議員的父親,想要讓她的生意經營不下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好吧,我願意配合你們的調查。」芭琳的臉部表情僵硬了一下,不再試圖撩動眼前這兩個年輕人的心弦。

  她有心理醫師的執照,做這一行已經有很多年了,一個人有沒有Sadoasochis.的潛質還是能判斷出來的。可惜她試探了半天,都沒有從這兩個年輕人身上得出任何的結果,最終只能放棄。

  「我想你們會保護公民的隱私是嗎?」說完之後她又確認了一下。

  不配合會有被議員搞掉生意的可能。但是配合了之後她也擔心自己的客戶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報復自己啊。

  「你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我們是FBI,不是情報販子。」瑞德快速的說明。

  他覺得這裡的環境讓他有點兒不舒服,過於濃重暗淡的色彩讓人有種心理上面的壓抑感,確定所有的Sadoasochis.都喜歡這種風格嗎?

  米亞也不舒服,她覺得這位女士純屬亂來。

  不管是從色彩學方面來說還是從建築學角度來說,這種同時把喬治王時代跟攝政時代還有維多利亞時代和幾個路易時代的風格強行混在一起的裝飾真是看著讓人很難受。尤其是在用色上面,簡直是怎麼難看怎麼搭配,光是看都讓人心裡不舒服了,明明她認識的那些Sadoasochis.審美很正常,她去參觀過的俱樂部也很正常,這裡為什麼會這麼古怪?

  最終兩個人還是順利的拿到了這棟別墅裡面所有的客人資料。

  「所以說來這種地方真的很不靠譜,即使是老板承諾會保密所有的信息跟資料,不去探究任何客人的秘密。但是最終他們還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把客戶們的所有資料給保存下來。」米亞看著那些明顯是在當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拍攝下來的大頭照說。

  個人隱私的泄露是世界永恆的主題,一個人的存在不可能沒有任何痕跡。特別是在網絡跟科技日益發達的社會環境裡面,這位俱樂部的擁有者成功的讓所有客戶的照片跟名字還有電話號碼聯系到了一起。

  看起來似乎是沒有什麼問題,她並沒有拍攝任何客戶跟自己手下的姑娘們之間的交易視頻和照片。但是這些東西已經足夠她在出事的時候對自己進行保護了。更何況誰又能保證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呢?

  「你要知道這是一個斯諾登外逃的國家,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瑞德頭也不抬的說,繼續快速的翻著自己手上的資料。

  生活在美利堅,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嗎?被監控這種事情,他已經很習慣了,至少現實生活當中沒有一個天網來監控所有的人類,也沒有撒瑪利亞人在不斷的搞事情,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難道要他去炸掉國會大廈嗎?

  上帝保佑美利堅人民,當一件事情成為了普遍現像的時候。即使是再掙扎也是沒有用的,糟糕的事情既然誕生了,就不會消亡。

  「是我的錯覺嗎?你今天給人的感覺過於哲學化了。」米亞也飛速的翻著手上的資料。

  雖然沒有瑞德的那種每分鐘兩萬個字的水平。但是她的閱讀速度也不慢,很快就把那些資料跟翻了一半,「等等!」她的手指停在了一頁即將翻過去的照片上面,遲疑的抬頭看向了瑞德。

  「怎麼了?」瑞德也抬起了頭,疑惑的問。

  「這個是你認識的那個艾麗薩嗎裡斯本嗎?」米亞把手上的那本服務人員的資料冊放到了瑞德面前詢問。

  打開的那也上面是一個金發女郎的照片,她衝著鏡頭微笑著,甜蜜的接近甜膩,照片

  「艾麗薩裡斯本?」瑞德愣了一下,低頭去看照片,見到了一張非常熟悉的臉孔。

  即使是已經不再是青春的少女,他依然能夠從這張臉上找到當初那個大笑著看著自己被扒光綁在球門柱上那個女孩兒的影子。

  「是她。」瑞德的眉毛皺了起來,艾麗薩裡斯本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片

  很顯然,這位非常善於揮鞭子的女士是一個施虐者,通常意義上面的S,而考慮到她的這種特長,或許她還是一個支配者跟調.教者。

  「我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瑞德看了看艾麗薩的照片,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張喬治奧康納的照片,喃喃自語。

  「我也有一個不好的預感。」米亞加了一個贊同票。

  相近的失蹤時間,同在一個Sadoasochis.俱樂部,喬治奧康納跟艾麗薩裡斯本兩個人的資料簡直是在瘋狂的叫囂著我有問題!

  有問題的還不只是這兩個人,接下來米亞又在她的那本員工工作冊裡面看到了另一個曾經聽瑞德提起過的名字,哈珀希爾曼,以及曾經見過的一個瑞德的老同學,吉米瓊斯。

  「事情是不是有點兒不對?」米亞揉了揉額角,一臉煩躁。

  傻瓜都能看出來有問題,為什麼這些曾經欺負過瑞德的同學們會在這裡出現?

  「很不對。」瑞德拿過來了米亞手上的員工冊子,開始從第一張飛速翻閱。

  艾麗薩裡斯本、哈珀希爾曼跟吉米瓊斯的出現讓他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很想要驗證一下那種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是否是正確的。

  「別告訴我這裡面還有你認識的更多的人。」米亞用一種形容不出來的表情看著瑞德說。

  莫名的,她感覺這次事件的最終目標可能就是她的男朋友,這種突如其來的直覺讓人心情非常糟糕啊。

  「你猜對了,這裡確實有更多我認識的人。」瑞德已經翻完了相冊,用一種聽起來特別奇怪的語氣說,「那天晚上所有霸凌過的我的人,除了已經離開了拉斯維加斯的之外,全都在這上面。」


第222章

  「而且不僅僅是霸凌過我的,還有霸凌過別人的,這個俱樂部的成員們,有很大一部分都霸凌過別人,並且這些人霸凌的還都是一些跟我差不多類型的人。」瑞德的手指在資料冊上面劃過,輕聲說。

  別以為書呆子就沒有自己的圈子了,就算是為了躲避這些學校裡面的蛀蟲們,那些聰明的書呆子們也會想辦法聚集起來一個圈子,來交流信息,避免自己成為這些校園霸凌者們的取樂工具,瑞德也參加過其中一個。

  大家相互交流著各種各樣的信息,試圖讓那些霸凌者們受到懲罰。

  其中一部分人成功的被懲罰了,他們的行為被曝光,並且受到了來自於各界的譴責跟懲罰,但是也有一部分沒有被懲罰,他們要麼更加小心,沒有留下什麼可以讓人抓住的把柄,要麼就是有著足夠深厚的家庭背景,校方也對這些人無可奈何。還有一些就是霸凌過幾次之後停手了,沒有再犯過。

  很巧合的是,根據瑞德的記憶,這個資料冊裡面的人都是沒有受到過懲罰的那些人,這看起來有點兒奇怪。

  「別告訴我,我們又遇上了一個跟瑞克哈裡斯一樣的人。」米亞深感疲憊。

  雖然號稱是義警,可是社會之所以是社會就是因為它有自己運行的規則,法律就是其中的一種,每個人都說自己是義警。可是真正的能夠摒棄掉自己私心的義警幾乎是不存在的,大多數人都在這個懲治罪惡的過程當中迷失了自己最初的信念,最終墮落。

  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注視著你。

  在長時間做著跟那些罪犯一樣的行為的過程中,很多人都慢慢的轉變成為了自己當初最討厭的樣子,變成了跟自己獵殺目標同樣的人,也是法律下被追逐的人。

  「我想不是。」瑞德搖搖頭,「校園霸凌是一種非常可惡的行為,但是從法律上面來說。如果沒有造成足夠的人身傷害的話,是不能構成犯罪行為的。比如說我被霸凌的事情,最多只能告知學校的管理者,由他們進行處理。可問題在於這些人在進行霸凌行為的時候是沒有留下證據的,他們也沒有對我進行暴力打擊行為。這種情況下即使是校長也不能對這些人做出任何懲罰。因為沒有證據,那些霸凌我的人也會互相之間作證。」

  這個社會有時候就是怎麼可笑,犯下了罪過的人最後什麼懲罰都沒有得到。反而是那些曾經被欺負過的人被刻下了無法消除的陰影。

  「我不知道艾麗薩裡斯本他們到底霸凌了多少人。但他們對我做過的事情,並不足以讓他們進監獄,所謂的義警行為並不成立。」瑞德的眉頭一直緊緊的皺著,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而且這裡面還有一些人根本就不在我們當初交流的小圈子裡面,我沒辦法確定他們是否是我畢業之後又出現的人,也許他們並沒有霸凌別人,只是俱樂部裡面單純的員工也說不定。」他想了想說,「另外,我覺得能夠集齊這麼多的有歷史的人,這裡的老板也可能有問題。」

  要多有能力才能集齊一堆曾經霸凌過別人的員工?說那位老板沒有問題他都不信!

  「但她看起來不像是有這種問題的人。」米亞不是很贊同瑞德的意見。

  怎麼說呢,那位芭琳女士缺少一種銳利的攻擊感,她不認為她會是這件事情背後的大boss。

  「所以她肯定還有一個或者是幾個同伴,而且這麼多的員工,你不覺得她一個人是做不到完全控制的嗎?」瑞德晃了晃手上的員工名冊說。

  相對於那本客戶的資料,他覺得這份員工的資料可能更加有價值。

  「如果這些人不全都是自願的話,這確實是個問題。」米亞點頭贊同瑞德的意見。

  芭琳女士雖然很聰明,但是她的性格稍顯軟弱,這點從她面對兩個FBI探員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如果她手下的這些員工們都是自願的話,或許還沒有什麼問題,可他們如果不是自願的呢?

  她是絕對控制不住這些人的。

  只能說,不管是瑞德當了這麼長時間的FBI的經驗,還是米亞對於人性的洞悉,都是正確的,這位芭琳夫人確實有同伴。

  「是的,我有一些合伙人,這很正常不是嗎?」芭琳覺得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誰開這種俱樂部會沒有一兩個合伙人呢?

  她們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根據客人的要求作出合適的判斷,分配最適合他們的工作人員,還要做各種各樣的統籌以及招聘員工常駐的跟臨時的,這些工作一個人根本就無法完成,沒有合伙人才是怪事。

  「凱瑟琳亞當斯?」兩個人離開這家俱樂部的時候帶走了一些資料跟芭琳的合伙人名字。

  「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米亞看了一眼那位合伙人女士的照片,評價道。

  這是一個黑發美女,五官稱不上是精致絕美,但是卻很有個性。即使是一張從攝像頭中截下來的照片,依然能夠從她的眼睛裡面看到一股試圖對人進行攻擊的尖銳,讓人有一種本能的戒備感。

  「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這是什麼奇怪的形容詞?」瑞德的臉皺巴了起來。

  他發現一件事,米亞總是喜歡用看起來這個詞來形容她見過的各種案件相關人士,這是什麼奇怪的習慣?

  「好吧,換一種形容詞,她給人的感覺就是很聰明。」米亞翻了個白眼,瑞德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有著奇奇怪怪的執著。

  看起來這個詞跟感覺起來有什麼區別嗎?又不是語言專業的,為什麼這麼在意?

  「你的判斷方式真的是有夠唯心的了。」瑞德無語。

  米亞真的是很喜歡用直覺來確定自己對別人的印像啊。

  「難道你就沒有直覺這種東西嗎?」米亞也無語,「雖然聽起來很不科學,但直覺其實也是一種科學。因為這東西是在長時間的工作跟生活中積累出來的經驗,我們往往能夠通過這些已經潛移默化在生活中的的東西來對一件事情或者是一個人進行判斷。只不過經驗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所以聽上去像是一種沒有什麼根據的判斷方式。」

  她聳了聳肩說,對於瑞德的話進行了反駁。

  誰還沒有點兒直覺了啊?只不過大家都把這種東西當成了一種非理性思維的第六感而已,但實際上,那就是一種生活積累。

  再說了,玄學這種東西到底存不存在誰知道啊?米亞搖搖頭,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想太多。因為想的再多也想不明白,只會浪費時間觀念精力而已。

  「你總是能夠說出來一堆的道理。」瑞德無奈,在辯論方面,顯然他從來都不是米亞的對手。而且鑒於某些原因,他還有一些事情不能說,就更沒辦法反駁她了。

  否則的話,他完全可以把當初吉迪恩評價米亞是個危險分子的話語用來反駁她的理論。

  呃,在這點上面,只能說瑞德還是入行時間太淺,人家吉迪恩的直覺真的沒錯,他女朋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真的是個危險分子啊。只不過她沒有遇上能讓自己危險起來的事情而已。要不然你看看她還是不是一個滿面笑容的甜姐兒?

  真以為這家伙的那些所謂的槍木支訓練跟各種搏擊手段是她在被綁架之後才開始進行的嗎?那是自帶技能好不好,來著靈魂深處的凶悍!

  「滴滴滴」瑞德還在考慮著要舉什麼樣的例子來反駁米亞的理論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What?」瑞德驚呼了一聲,車子在路上開出來了一個S型,嚇的旁邊的米亞趕緊抓住了方向盤,沒讓車子直接撞到路邊的建築上面。

  「怎麼了?」米亞一臉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問瑞德。

  真是嚇死她了,怎麼從來沒發現男朋友先生在開車受到驚嚇的時候會下意識的踩油門?

  這是個好問題,瑞德平時也沒有在開車的時候受到過驚嚇啊!

  「霍奇納他們發現了艾麗薩裡斯本的屍體。」瑞德面色凝重的說。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方向,在查找喬治奧康納的過程中發現艾麗薩裡斯本的屍體,這兩個人是怎麼扯到一起去的?

  瑞德有種感覺,事情變得更加復雜起來了。

  嗯,其實也是一種直覺。

  「艾麗薩裡斯本?」米亞皺起了眉頭,事情怎麼會牽扯到她?

  「等等,艾麗薩裡斯本?」她腦子裡面突然之間閃過了一個想法,「那麼吉米瓊斯呢?吉米瓊斯現在在哪裡?」

  當初吉米瓊斯來找瑞德的時候用的借口就是艾麗薩裡斯本失蹤了,這個不知道算不算是謊言的說辭在幾個月之後真的變成了現實,而且當初還出現了艾麗薩裡斯本失蹤又重新出現的情況。現在既然她死了,那麼吉米瓊斯呢?他會不會也出現了問題?

  「我們必須趕緊回到警察局!」瑞德一腳踩下油門,超速衝了出去。

  「你慢一點兒!」米亞喊了一聲,抓緊了車把手。

  瑞德開車的技術真是爛的要命,每次開快了之後簡直就像是兔子在跳!

  「嗤」一路狂奔到警局之後,米亞終於從瑞德的奪命車技中解脫了出來。

  「為什麼你都能無師自通漂移了,車技卻這麼爛?」她感到了一陣不可思議,瑞德的這個技能點好像點的有點兒不對?

  「這次的案件結束之後我會去重新進行訓練的。」瑞德也覺得奇怪,明明他之前在進行車技培訓的時候效果還是不錯的,為什麼一開快就會出現這種反應?

  算了,這件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他們現在需要做的事情是搞清楚吉米瓊斯是不是也在這個失蹤行列當中。

  「吉米瓊斯、安東科斯特、塔拉梅裡斯……從去年到現在失蹤了不少的人。」摩根和艾米麗已經先他們一步回來,調出了最近一年的失蹤人口檔案。

  「我讓加西亞幫忙做了調查,其中的這些都是一些比較邊緣的人,朋友很少,跟家人也不經常聯系。也就是說這些人就算是失蹤了,也不會引起周圍人士的注意。」摩根說。

  他們查閱了最近一年失蹤的人口,發現有一部分人士屬於那種即使是失蹤了也不會有什麼人關心的類型,而且總結下來之後,這些人的失蹤居然還很有規律,這就是很可怕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吉米瓊斯在回到拉斯維加斯之後不到一周就失蹤了?」瑞德瀏覽著篩選出來的失蹤記錄,發現了一件事情。

  「沒錯。」艾米麗回答,「拉斯維加斯的情況你知道的,這種事情不會送到FBI來請求支援。」

  確切的說,幾乎所有地方的失蹤案件都不會請求FBI的幫助的。除非是這種案件涉及到了謀殺之類的,或者什麼大人物的家人出事了比如說這次的喬治奧康納,否則的話,絕大部分的情況下,失蹤了就是失蹤了,也只是在警局的記錄上面多了一個條目而已,剩下的真的沒有了。

  而拉斯維加斯這地方,每年發生的案件那麼多,稱得上是天天有案子,失蹤這種真的算不上是什麼重大案件,被人忽略真的挺正常的。

  再說了,當初瑞德詢問的是艾麗薩裡斯本,根本就沒有想到過來為了這位前任校花求助的先生居然會先艾麗薩裡斯本而失蹤。

  「吉米瓊斯找你幫忙尋找失蹤的艾麗薩裡斯本。但是艾麗薩裡斯本暫時性失蹤之後重新出現,然後吉米瓊斯自己失蹤了,現在艾麗薩裡斯本也死了,這個模式看起來好熟悉。」米亞喃喃自語。

  「確實是很熟悉,就好像是一個食物鏈一樣,一截扣著一截。」霍奇納從外面走了進來說。

  「食物鏈?」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出聲。

  「沒錯,食物鏈。」霍奇納點點頭,「每個人都需要去尋找下一個指定的受害人,找到了就可以自己脫身,否則的話就要接受懲罰。」

  他跟JJ從奧康納夫人那裡得到了一些情報,找到了一些東西,艾麗薩裡斯本的屍體就是這件事的收獲。

  「你是說我本來應該是那個獵物?」瑞德皺起了眉頭,「理由是什麼?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系了,關系也不好,為什麼會是我?」

  「也許就是因為你們之間的關系不好呢?」摩根突然之間想到了一個可能,「他們要選擇的就是那些曾經跟自己有過衝突的敵人?」

  米亞沒有說話,她覺得摩根說的不太對。與其說是曾經跟自己有過衝突的敵人,倒不如說是曾經被自己欺負過的人。從校園霸凌的行為來說,吉米瓊斯跟艾麗薩裡斯本是加害人,瑞德是受害人。如果他們想要找的就是自己曾經的受害人呢?

  瑞德看著米亞的表情,瞬間明白了她在想什麼。

  「路易斯奎恩曾經霸凌過理查德德爾特!」他脫口而出剛剛看到的一個失蹤者的名字,「菲利普霍恩曾經在校園中被羞辱,差點兒自殺……」

  他不停的念出名字,把他們跟曾經的霸凌者和被霸凌者聯系到了一起,這就像是一個怪圈兒一樣。要麼死的是霸凌者,要麼死的就是被霸凌者。只不過前者的數量還是要多於後者。

  「凱瑟琳亞當斯應該是個關鍵人物,芭琳夫人負責的是客戶,她負責的是員工,這些人幾乎都是她找來的,其中肯定有問題!」瑞德說完了一堆的推論之後,又說出了自己跟米亞在那所俱樂部裡面觀察到的事情。

  「她是怎麼做到控制這麼多人的?」JJ聽完了之後,提出了疑問。

  「好問題,這是個關鍵。」霍奇納點頭。

  只是校園霸凌的事情可做不了把柄,這種事情在學校裡面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幾乎沒有人會把這種事情當成什麼重要的工具來威脅別人。

  「控制一個人的方法也就是那麼幾種。要麼長時間的精神控制法,要麼就是藥物,你們覺得會是哪一種?」米亞微微側頭,提出了一個意見。

  根據她的經驗,要麼通過心理控制,也就是所謂的洗腦,要麼就是藥物,其中不僅僅是包括了違.禁.品,還可能有一些醫療上面的治療精神疾病方面的藥物,這是最可能發生的兩種。剩下的,她不認為有人可以同時控制這麼多人的家人跟朋友進行威脅。

  至於還有沒有可以控制一個人的方法,米亞表示很多。可是在這個沒有各種亂七八糟在科技跟力量的世界裡面,不太可能發生這種超越現實的事情。

  那麼就只有上述的兩種方式了,要麼就是靠著心理方面的技巧來讓對方心甘情願接受控制,要麼就是靠著各種藥品來作為手段讓這些人無法反抗。而無論是哪一種,都說明了背後的那個人非常可怕,也非常有能力,他們能夠順利的抓到他/她嗎?

  「也許是兩種都有。」艾米麗放下了手裡面的一堆資料,冷靜的說。

  她曾經是一名國際刑警,還在毒梟的組織裡面臥底過,在這方面的經驗要豐富多一些。通過有效的藥物控制,幾乎可以讓絕大部分的人都從此活在陰影,也更加隱蔽一些,很難讓人察覺。

  說白了,販毒組織裡面的那些高層們,其實也是受到了一種精神控制。只不過他們是自願的,而且到了最後,往往這些人還會自我催眠。

  「那麼凱瑟琳亞當斯是否能夠一個人完成這些所有的工作?」霍奇納掃視了一眼組員們,提出了問題。

  想要控制住這麼多的人,凱瑟琳亞當斯一個人能夠做到嗎?

  「我傾向於她有幫手。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即使是全部用藥物來進行控制,她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摩根說。

  這需要耗費大大的精力,也需要太多的時間,他不認為一個人就能完成這項工作。

  「那個芭琳夫人會不會就是她的幫手?」他提出了合理懷疑。

  沒理由一家Sadoasochis.俱樂部的老板是一個什麼事情都不沾手的人,這聽起來太不現實了。

  「不太可能是她。」瑞德搖搖頭,「她跟凱瑟琳亞當斯之間也是有防備的,看這些員工跟客戶的資料就知道了,幾乎沒有人是在知道有鏡頭對著自己的情況下被拍照的,全都是偷拍跟視頻截圖。」

  按照常理來說,這種俱樂部裡面的客戶如果不想要留下自己的真實資料還有理由。可是員工們沒道理也不留下任何資料。

  看芭琳夫人的經營方式就知道她走的不是神秘風格,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就只有一個可能,她的合伙人反對,或者是她的雇員們反對。可是會出現這種所有的雇員們都反對的情況嗎?

  瑞德覺得不太可能。

  「假設芭琳夫人沒有參與這件事情,那麼凱瑟琳亞當斯肯定會有一個幫手來幫忙處理這些事情,那個人會是誰?」霍奇納拿起了凱瑟琳亞當斯的照片,對著上面那雙充滿了野心跟傲慢的眼睛說。

  那個人是隱藏在幕後的最大黑手,還是受控於凱瑟琳亞當斯?還有喬治奧康納,在這場殺人游戲當中又是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背後的事情已經逐漸明朗,真相開始逐漸浮出水面,幾個BAU小組的成員各自分工,進行線索彙集。

  「我們需要跟芭琳夫人再進行一次談話,之前我們一定是遺漏了一些東西,她不可能對所有的事情一無所知,否則就不會拍下那些照片。」瑞德的手按在了那本員工的冊子上面,抬起了頭。

  她的員工失蹤了這麼久,都不會感到奇怪嗎?


第223章

  「當然會奇怪。」芭琳發出一聲聽起來有點兒尖銳的笑聲,「換成別的工作的話,遇到這種無故消失的員工的話早就讓人滾回去吃自己了。但是我們這種行業,除了少數的幾個固定的常駐者之外,很大一部分都是兼職人員。當客人有需求了之後就會從這些人裡面挑選合適的進行交易。沒有工作的時候他們就是普通的人,或許還有著自己固定的工作跟家庭。大家都很有默契,一旦有幾次聯系不上,我們就知道這個人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員工了。」

  說穿了,Sadoasochis.也只不過是一種比較特別的嗜好而已,而且還是那種大多人都不願意暴露的嗜好。很多人來這裡工作也不是為了賺什麼錢,就是純粹的想要釋放一下自己被壓抑久了的欲.望,所以大家之間都很有默契。

  這種情況下,一旦有人幾次都拒絕接聽電話,也不回撥的話,那芭琳就知道對方不想要繼續這種生活了,她就會很自動自覺的把這個臨時員工的聯系方式從員工組轉移到另外一個名單裡面。

  至於為什麼不是黑名單,誰又知道有沒有人在時間長了之後再次覺得無法壓抑自己的渴望之情而重新進入這個俱樂部呢?以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萬事都是有可能的,她也只不過是給自己的同類們保持著最後一個可以隨時發泄自己欲.望的淨土而已。

  「我們這裡有太多這樣的人了,也有一些人會在消失一段時間之後重新出現,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芭琳聳聳肩說,一臉的不在意。

  她的這個俱樂部,也只是提供一個臨時的場所而已。至於客人跟員工之間到底做了什麼。除了Sadoasochis.之外,她是不管的,只要沒有在自己的地盤上面發生這種事情,她就可以當做沒有看見,總不能管到別人的家裡面跟外面的旅館裡面去吧?

  「那麼你的印像裡面有多少臨時員工就這麼消失了的?」米亞問出了關鍵性問題。

  「我很想要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探員小姐,這跟員工資料不一樣,聯系方式這種東西我想你應該明白意味著什麼吧?」芭琳衝著米亞吐了一個煙圈兒,語氣中稍稍微帶上了一點兒嘲諷。

  員工資料上面只有名字而沒有聯系方式。即使是獲得的方式有點兒尷尬,但是她還是可以強行解釋一波的。畢竟有人真名有人假名,誰都不能確定他們的身份。可聯系方式這種東西一旦給了出去,事情就不是那麼容易說的了,這是要讓她的口碑在以後敗掉嗎?

  「我明白,但問題在於這些裡面有一些人都已經死了,你覺得是透露他們的聯系方式容易敗掉自己的口碑還是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後容易敗壞自己的口碑?」米亞面不改色的揮掉眼前的煙霧,對芭琳說。

  要是有了一個臨時雇員會死的名號頂在頭上,這生意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吧?

  「而且你的那位合伙人小姐有多長時間沒有露過面了?她的背景信息你知道嗎?」米亞繼續加碼。

  她不想要去管芭琳的心理狀態,那跟她沒關系,抓住那些罪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剩下的東西,連拉斯維加斯當地的政府都不管,她是要有多閑才會那麼多事?

  人家是真的願打願挨,阻礙別人的性.癖這種事情,不太道德吧?

  至少米亞覺得如果自己是那個有著這種愛好興趣的人的話,遇到別人強行讓自己回歸所謂的正常的話,心裡面大概是會很不爽的,FBI的管轄範圍都那麼廣闊了嗎?

  「你的女朋友可真是一個不好相處的姑娘,探員。」芭琳沉默了一下之後,突然對瑞德說。

  身為一個資深心理咨詢師,這兩個人從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他們之間到關系。即使在工作時間裡面他們本能的避免過於親密的舉止,可是眼神是瞞不了別人的,她真是很好奇,這兩個看起來就不像是同類的人到底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通常來說他們不是應該各自有著學者或者是商務精英這種類型的另一半嗎?

  「實際上我覺得世界上沒有比她更好相處的姑娘了。」一直沉默的瑞德冷靜的看了芭琳夫人一眼說,「另外,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需要一些特別的東西,所以你可以停止你的暗示行為了。」

  跟米亞堅持拒絕在心理學上面耗費更多的時間不同,瑞德的心理學課程水平相當不錯。他們總共跟這位芭琳夫人見過兩次面。但是每次她都試圖用自己的能力給兩個人施加一些影響,比如說用各種諸如顏色、擺設還有語言之類的暗示來隱晦的進行這種傳導。

  瑞德討厭這種行為,就像是他討厭催眠術一樣,這種未經他人同意就進行攻擊的行為少有的勾起了他心中埋葬已久的記憶不是那麼美好的,所以他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開口警告了這位夫人。

  至於米亞,她本人雖然不想要在心理學這個科目上面繼續努力精研。可是她細致的觀察力跟足夠的智慧也足以讓她對於芭琳夫人的兩次試圖進行暗示的行為有足夠的警惕性。就像是上次來這裡拜訪時候對方使用的會客室是一間雜糅了各種風格的壓抑房間,這次則是換成了同樣風格雜糅,可是元素卻少了很多的羅馬跟哥特混合風格。

  但是不管怎麼換,這些房間的風格都非常明白的展現了一種讓人心理不舒服的感覺,優秀的心理醫生會借助這些東西在別人的心靈大門上面開出來一個洞。

  只不過不管是米亞還是瑞德,都不是那種會輕易被人影響的類型。所以芭琳最後也只是做了一場無用功,而且還被人給發現了。

  不過她始終是個非常優秀的心理醫生,心理素質也足夠強大。所以現場的氣氛並沒有多麼的尷尬,「好吧,你們說服我了。」

  她拿起了桌子上面的手機,對兩個人晃了晃,「加個好友,我把信息傳給你們。」

  芭琳倒不是有針對性的故意對兩個FBI探員進行誘導。但是本能讓她按照自己的一貫方式來行動,她熱愛這種把別人玩弄於手中的感覺,長時間以來這種習慣已經變成了一種生活方式纏繞在她的身上。

  「我想這就是為什麼那位凱瑟琳亞當斯小姐為什麼會選擇她成為自己的合作伙伴的原因。因為她從對方身上聞到了自己同類的味道。」坐上了車之後,米亞吐槽。

  控制狂總是會本能的尋找自己的同類跟被控制狂,凱瑟琳亞當斯跟芭琳夫人簡直跟這個行業就是天生一對,沒有比這個行業再適合她們的了!

  只不過這位芭琳夫人大概是經歷的事情太多,性格上面要理智的多,行為也很謹慎小心。這樣的人雖然難纏一點兒,但是總比沒有理智的瘋子要好的多,至少她們是夠可以用常規手段來進行針對的,而不是完全無法溝通。

  「比起她來,我更想要知道那位神秘的凱瑟琳亞當斯跟她更加神秘的情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找到了他們的話,或許事情的真相就會清楚了。」瑞德也是無奈搖頭。

  他真的很討厭跟人打交道,這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霍奇納:嗯,知道,所以每次都給你派一個溝通能力強大的同伴,難道你沒有發現嗎?

  瑞德發沒發現沒人知道,但是有件事情大家確實是發現了,「我們找到了喬治奧康納!」

  老查理衝進了BAU小組的會議室裡面高聲喊道。

  他們按照這些來自於華府特區的FBI探員們做出的推斷進行了搜查,終於找到失蹤了的喬治奧康納.

  「他還活著嗎?」摩根一下子站了起來,緊張的問。

  這也許是他們最有可能找到的線索!

  「還活著,但是情況不調太好,我們已經把他送去了醫院。」老查理搬來興高采烈的表情瞬間頹靡了下去。

  「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醒來之後情況更糟糕,他好像認不出來人了。」他愁眉苦臉的對BAU小組成員們說。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那位奧康納議員可是緊緊的盯著這件事情呢,他們可不想要被削減警察局的預算,這也太慘了。

  「我們去見他。」霍奇納保持著自己嚴肅的臉孔,對查理說,給其他的幾個人簡單的布置了一下任務之後,帶著JJ離開了會議室。

  「不清醒?是被藥物控制了還是受刺激過度?」艾米麗挑眉,對於查理的說辭中的事情思考了起來。

  「都有可能,別忘了喬治奧康納是一個虔誠的的教徒。不管是哪種方式,都能對他造成足夠的衝擊。」摩根眉毛蠕動了兩下之後說。

  他總覺得這次的案件充滿了一種濃濃的詭異感,那種像是被放在迷宮裡面的小白鼠的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

  「加西亞那邊有消息了。」一直在翻查各種資料的米亞突然喊了一聲,喚回了大家的注意力。

  「怎麼樣?」瑞德方放下了手裡面的卷宗,做到了米亞的旁邊。

  「凱瑟琳亞當斯,母親死亡,父親失蹤,疑似當初殺死妻子逃逸。凱瑟琳亞當斯本人在未成年時期長年在寄宿家庭中流轉,投訴過自己的養父虐待自己,成年後離開了寄宿家庭……」佩內洛普的聲音從電腦視頻裡面傳了過來。

  「我在調查凱瑟琳亞當斯的時候發現她的養父離奇死亡,在被投訴無果之後。凱瑟琳亞當斯在上學的時候表現的非常聰明。但這顯然沒有給她帶來足夠的好運,她被霸凌了!」佩內洛普的語速加快。

  身為一個頂級黑客大神,佩內洛普的腦子當然是夠用的。甚至在某些學科上面還非常聰明,她很討厭這種霸凌學習成績優秀學生的行為。

  「哈,永不過時的反智主義。」摩根發出一聲嗤笑。

  身為一個從底層爬上來的人,他再清楚不過成績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有了好的成績。不管是在學習上面的,還是運動上面的,都會對自己的未來有幫助。而在這兩種成績當中,選擇學習無疑是一條更加好走的路。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著絕佳的運動天賦的。對大多數人來說,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功課成績更容易一些,也是他們走出底層的最好方式。

  所以他一直很難理解為什麼總是有人會喜歡看不起並且欺負那些學習成績好的人,原因不是嫉妒對方的成績好,而是因為看不起對方的成績好,這種操作在某些時候真的是讓人窒息。

  瑞德跟米亞沒有說話。

  前者就是這種經歷的受害人,後者……後者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都是成績決定一切,學校裡面的老師簡直就是把她當成寶貝一樣的供著,就指望著她考出來一個全國性的狀元來給母校增光,好吸引更多的優秀學苗。至於同學們,不好意思,大家都指望著好脾氣學霸的筆記跟經驗能夠帶大家飛,哪來的霸凌心思?

  是卷子不夠厚還是作業不夠多?或者是各種模擬考試太少?早六晚十一的,平時已經夠忙的了,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太夠,根本就分不出來送給別人了!

  所以這兩個人能說什麼?這種話題還是靜默吧。

  「……高中畢業之後她考上了一所外地的大學。之後靠著助學貸款讀完了課業,再之後就失蹤了。」佩內洛普飛速的說完了自己能夠查到的資料,並且發過來了一份凱瑟琳亞當斯的同學資料。

  「奇怪。」瑞德很快就翻完了那份長長的資料,一臉疑惑。

  「哪裡奇怪?」艾米麗問。

  「這裡沒有那家俱樂部裡面的成員,如果凱瑟琳亞當斯是想要對那些曾經霸凌過自己的進行報復,難道不應該最先從他們下手嗎?」瑞德指出了問題所在。

  芭琳夫人的俱樂部裡面可沒有一個人能對得上凱瑟琳亞當斯的同學們的名單,瑞德甚至要求佩內洛普把這份名單的範圍給擴大到凱瑟琳亞當斯在校時期內的範圍,可是依然沒有結果。

  「除非她有別的方式對他們進行了報復。」米亞若有所思。

  這位女士既然能夠召集一堆曾經霸凌過他人的臨時員工,並且讓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失蹤其中還出現了死亡人士,當然不可能放過曾經霸凌過自己的人。而現在他們找不到這個線索就說明她不是用這種方式來對那些人展開的報復。

  「我們需要那些曾經霸凌過凱瑟琳亞當斯人的資料。」摩根說。

  這或許能夠讓他們從這裡找到線索。

  「我去給當地的警局打電話,請求配合。」艾米麗點點頭。

  鑒於時間久遠,他們已經找不到當初霸凌過凱瑟琳亞當斯的人,這變成了一項極為困難的工作,範圍實在是太廣了,他們只能從當初她的同學們那裡入手。而這項工作,顯然只能靠著那些當地的警察來完成。

  「比起這個來,我都是更加好奇芭琳夫人說的那個凱瑟琳亞當斯的神秘情人。」米亞看著那些電腦上面不斷劃過的文件,突然之間說了一句話。

  「什麼?」摩根轉頭?

  「我們之前就推測過,凱瑟琳亞當斯不可能一個人完成所有的工作,她必定會有一個幫手,芭琳說過她有一個情人,她聽過他們通電話。可是卻從來都沒有見過對方,這個人在凱瑟琳亞當斯的生活跟計劃裡面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呢?」米亞又想起了那雙充滿了攻擊性的眼睛。就好像是在盯著照片外的人看一樣的眼神。

  她不喜歡這雙眼睛。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對於米亞來說,她見過更多比這雙眼睛的主人還要可怕跟令人討厭的人。可是那些人給她的感覺都沒有這雙眼睛那麼糟糕。不管是從什麼角度來看,她都不應該會對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女人產生如此的惡感。

  難道我中邪了?

  米亞打了個冷顫,趕緊甩掉了這個不靠譜的念頭,科學,科學,要走科學路線!

  「的確,從時間上面來看,凱瑟琳亞當斯不可能一個人做完這些全部的事情。」摩根點頭同意,把目光轉向了佩內洛普,「加西亞,你能通過通話記錄找到凱瑟琳亞當斯的聯絡人嗎?」

  這種事情,在找不到凱瑟琳亞當斯的情況下,就只能靠著萬能的佩內洛普來解決了。

  「沒問題,偉大的電腦女王會幫助你們找到最重要的線索。」佩內洛普迅速的飛舞起來了手指,開始用鍵盤來在網絡中尋找那些被隱藏起來的秘密。

  「找到了!」幾個人在各種文件中奮鬥的時候,佩內洛普驚喜的聲音從耳機裡面傳來過來,瞬間讓大家精神了起來。

  「是誰?」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問。

  「彼得劉易斯,一個……呃,稍等一下,我這裡好像出現了一點兒問題。」加西亞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哦,shit!」他們聽到電話連線那邊出現了一聲咒罵。

  「出了什麼事?」摩根擔心的問。

  「我剛剛黑進了兒童保密檔案裡面,發現了一件大事!」佩內洛普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驚訝,「你們聽說過「BelievetheChildren」行動嗎?」

  「What?」摩根和艾米麗齊齊的喊了一聲,這是什麼鬼?

  「八十年代的時候,蘇珊娜裡根曾經提出過一個理論,孩子們會說出一切,因為他們還小,不會說謊。那段時間裡面她憑借著這個理論處理了不少的案子,其中一個就是讓幾個寄養家庭裡面的孩子說出男主人性.侵他們,後來這個家庭的男主人因為戀.童的罪名在監獄裡面被人殺死,彼得劉易斯也是那些說出證詞中的一員,他是那家男主人的兒子!」佩內洛普的聲音說到後來直接拔高了,像是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的發生。

  「但是後來有人揭露蘇珊娜裡根對兒童使用暴力的行為,兒童們不說話的時候她會讓警察擰他們的手臂迫使他們說出自己想要聽的話……」佩內洛普看著網絡上面的記錄,一臉的慘不忍睹,怎麼會有這種惡毒的人?

  「但是之後的nni毀滅了一切,蘇珊娜裡根的行為被揭露出來爆發,致使很多人重新進行了上訴。」人型電腦圖書館瑞德上線。

  「沒錯,那之後蘇珊娜裡根的事業一落千丈,她負責的很多案子也有了翻轉。但是一些死去的人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比如說彼得劉易斯的父親。」佩內洛普說。

  「我怎麼覺得這件事情的走向越來越奇怪了呢?」米亞聽著佩內洛普的介紹,喃喃自語,感覺很詭異。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本來已經應該進入了明朗階段。但是這兩個疑似是幕後操作者的人給她的感覺太奇怪了。如果說要復仇的話,他們復仇的對像完全不對。如果說是義警的話,有些人犯下的罪過完全沒有達到需要去死的程度,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米亞覺得她真是無法理解這幫人的腦回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為什麼要牽扯到別人的身上?

  「因為你不是那些凶手。」瑞德捏了捏她的耳朵說。

  就算是心理醫生也不能要求他們完全理解一個人的心理問題,並且按照對方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同樣的,犯罪心理學也不能這麼要求,他們能夠做的就只是分析他們的行為軌跡,做出推論。

  「也許這只是兩個同樣曾經受到過傷害的人的一次練手?」艾米麗拍了拍米亞的肩膀安慰她,提出一種可能性。

  很多歷史上著名的連環殺手們也不是一開始就是擁有嫻熟的犯罪手法的,他們通過長時間的練習來讓自己變得更好更熟練。她不知道這兩個人的犯罪動機到底是什麼。可是從他們的行為來推斷的話,遲早有一天那些曾經傷害過他們的人都會遭受到報復的,那麼是否可以把現在發生的事情當成是一次演習?一次用來給未來即將發生案件的提前預演?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兩個人顯然是玩脫了,喬治奧康納的失蹤跟艾麗薩裡斯本的死亡讓事情出現了紕漏。」摩根說。

  「滴滴滴」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霍奇納。


第224章

  「殯儀館?」這什麼鬼?

  接到了霍奇納的電話之後,幾個人同時愣住了,完全摸不著頭腦。

  「喬治奧康納經過簡單的鎮定治療之後已經平靜了下來。雖然還有些精神恍惚,但是思考並沒有什麼太大問題,他給我們提供了一些線索。」霍奇納一邊拉開車門一邊在電話裡面對幾個組員說,准備前往拉斯維加斯當地的一所殯儀館。

  「從那家殯儀館裡面逃出來的?」米亞關上車門,一臉驚嘆。

  這位喬治奧康納先生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啊。殯儀館這名詞,聽起來就非常恐怖驚悚,是各種血漿片中的常駐存在,通常都是伴隨著各種各樣的boss級別人物而成為一種通關場所。能夠從這裡逃出來,一般人做不到吧?

  「應該是最近死的人太多,所以焚燒爐沒有空,疏忽掉了他。」瑞德推斷,「根據他自己的說法,是從一堆屍體裡面爬出來的,拉斯維加斯前幾天剛剛發生了一場黑幫火拼,死了不少人,按照區域劃分的話,正好就是他所在的那家殯儀館。」

  並不是所有的美國人都會采取土葬的方式的,火化當然也是其中一種,要不然為什麼會有屍體焚燒爐這種東西?有需求才會有供應啊。

  而且拉斯維加斯這地方,犯罪率雖然沒有進入全國前三,但是跟別的國家比較起來,還是遠遠超過的,平時因為犯罪死的人不少,加上因病去世跟各種意外死亡的人士,殯儀館這種生意還是很有市場的。

  「實際上把殯儀館作為犯罪場所並不是電影裡面的虛構,現實中的殯儀館中確實有一些做過不法行為。上個世紀末的時候就有一家殯儀館爆發出了震驚全美的案件,為了斂財而對家屬送來火化的屍體進行分割售賣。」瑞德見米亞驚訝,給她科普了一下這種她從未聽說過的犯罪方式。

  「……這可真是夠過分的了,人都死了,居然還要分屍售賣?」即使是已經聽說過並且見過不少聳人聽聞的犯罪事件,米亞依然為這種事情感到震驚。

  認真的嗎?犯罪買賣都這麼飢不擇食了?人都死了,還可能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居然還能分割開來賣掉,買家跟賣家都是有毒的吧?

  「你知道有些人體器官在限定的死亡時間裡面依然可以進行移植,比如說骨頭一類的,它們的時限更長。而且也不是每個購買器官的人都是為了進行移植,那家殯儀館賣掉的可不僅僅是器官跟骨頭,還有腦袋,我想這種東西應該是沒有辦法進行移植的。」瑞德說了個冷笑話。

  誰特麼的會給自己移植一個死人的腦袋啊?又不是在寫科幻小說!

  「所以我一直很難理解這些購買人體器官的人的心態,單純的購買一只手臂或者是腿跟別的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麼?戀屍癖也不會喜歡這種殘缺的屍塊吧?」米亞是真的沒辦法理解這種心態,她畢竟只是短暫的接受了FBI的必要行為素質訓練,屬於一只小菜鳥級別的,別說是吉迪恩這種見過不知道多少奇葩案件的老資格FBI了,就連瑞德這種只是進入了FBI兩年的人也沒法比。別忘了BAU小組面對的可都是窮凶極惡的罪犯們,大多數手上都不止有一條人命,米亞在這方面真的是嫩的很。

  「你這種想法不能說是完全錯誤的,但有點兒不切實際。」瑞德搖搖頭,「並不是每個喜歡搜集屍體的人都有著非常富裕的經濟條件,能夠購買一整具的屍體,有一些有這種癖好的人士常常因為經濟窘迫。而只能一階段一階段的充實自己的收藏品倉庫,那些可以單獨售賣器官跟肢體的殯儀館給他們提供了正好可以提供這種難得的服務。這些還是心理沒有那麼扭曲的,問題更嚴重的人可能會直接選擇殺人來充實自己的收藏品倉庫。」

  「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們就不擔心你屍體燒過之後的重量被家屬察覺不對嗎?」難得的,米亞吐了個不過腦子的槽。

  「完全不擔心,我之前說過的案例,最高紀錄是三十八具屍體一起進行焚燒,而且為了節省足夠的空間跟時間,他們還會直接把這些死者分屍進行焚燒。因為這樣可以有效的利用焚燒爐的空間,不至於浪費掉一些空隙。」瑞德一邊開車一邊說著讓人反胃的話語,完全沒有不舒服的表現。

  「所以在燒過之後這些人就可以把骨灰給平均分配一下交給家屬?」米亞的白眼簡直都要翻上天了,「女性骨灰重量大概是34磅之間,男性的約為57磅,只要嚴格按照屍體的性別進行稱量,完全不會出現問題。骨灰又不會說話,更沒有具體特征,家屬根本就認不出來,真是一門好生意。」

  美利堅的人民可真是夠亂來的了,這種胡亂分配骨灰的事情都能干得出來,真是不怕晚上鬼來敲門啊。

  「沒錯,就是骨灰平均分配,只要沒有搞錯表格上面的性別,交給家屬的骨灰就不會被發現有問題。而且就算是搞錯了重量,很多家屬也不會發現的,你不能指望每個人都讀過醫科,有這種專業的常識。」瑞德表示絕大多數的人根本就不會注意這種問題。

  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一個真正的醫生,恐怕也不一定會注意到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因為大家對於這種比較冷僻的知識不夠了解,還因為沒人會往那邊想。美利堅雖然犯罪率高發,但是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發生在活人身上的,用死人的屍體斂財這種事情真的不多。畢竟比較沒有激情,大部分的連環殺手跟罪犯是看不上的。

  「好吧,我服了,我就想要知道這件事情最後是怎麼被曝光的?別告訴我死人真的開口說話了,難道是殯儀館的員工最後良心發現來了個一個揭露?」米亞都無力吐槽了,真是越說越感覺有病的人太多!

  「實際上不是。那位殯儀館的老板生意越做越大,最後導致了被鄰居投訴而不得不把火化爐從人口密集的地方搬到了人口沒有那麼密集的地方。但問題是即使是人煙稀少也還是有人存在的,而且他膽子後來越來越大,燒的屍體越來越多,再次遭到了當地居民的投訴。加上他給經營場所登記的是瓷窯而不是火化場,被一位奧辛維斯幸存者給揭發了。」瑞德否定了米亞的猜測,給出了一個很戲劇性也很令人震驚的答案。

  好吧,至少是讓米亞震驚的,這也行?

  奧辛維斯她當然知道,臭名昭著的納粹集中營。雖然她沒有親眼見過,可是卻聽說過這個可怕的地方,也知道這裡曾經焚化了多少的受害者。這種地方跑出來的人不可能分不清楚燒瓷器跟燒人肉的味道!

  「也許我們現在面對的這個殯儀館就是這種性質的存在。」瑞德停下了車子說。

  「人性之惡永遠都是人類無法想像的。」米亞跟著跳下車,輕聲的說。

  基因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你永遠都沒辦法知道自己的生命鏈條裡面的編碼重點是否存在著一些會決定性格跟行為的秘密,那是一種神的領域,試圖跨越的人都已經成為了宇宙的塵埃。

  「穿上防彈衣。我們從喬治奧康納那裡得到了消息,把他帶到這裡的人手裡面有槍,而且不能確定這裡到底有多少人的存在。」也是剛剛到達這裡的霍奇納一邊往身上套著防弓單衣一邊對自己的組員們說。

  喬治奧康納真不愧是他那個精明的議員父親跟聰明的植物學家母親的孩子。即使是讀的教會學校也沒有掩蓋住他的光芒,從一些小事情裡面就能得到足夠的線索,這給他們節約了不少的時間。

  「喬治奧康納之前參加了一個聚會,來自於當初霸凌他的幾個同學們,他們想要對以前的行為進行懺悔。」JJ在幾個人往身上套防彈衣的間歇說。

  「那他就去了?」摩根忍不住驚訝,這孩子的腦子是有問題吧?這麼容易相信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

  「如果換了別人的話可能不會去,但是喬治奧康納不一樣,他是個虔誠的教徒,主張的就是神愛世人。」JJ也很無奈。

  這關系到了信仰問題,雖然教會裡面有不少的害群之馬,可是也有不少確實心地善良的人,沒有什麼組織或者團體是完全一個思想的,總是會有好有壞。就像是FBI,每年都有那麼幾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送進監獄的探員。喬治奧康納上的是教會學校,裡面既有他這種信仰虔誠的的教徒,也有一些不是那麼虔誠的學生,這並不矛盾。

  「所以呢?」艾米麗好奇的問,喬治奧康納參加了同學聚會,然後?

  「所以他在參加完聚會之後被一個同學送回了家。因為頭疼的關系還在車上吃了兩片止痛藥。然後就腦子亂成了一團,感覺自己做了一些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瘋狂事情,之後就失去了意識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丟在了一堆屍體裡面等著火化。」JJ一口氣說完了這位先生自述的情況,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身為一個經歷了太多案件的BAU小組精英探員,JJ自認為她對於謊言這種東西還是有鑒別能力的,如果不是頂級的高手比如說CIA的某些行動人員跟吉迪恩這種級別的老妖怪,是沒辦法在她面前完美的偽裝的。

  所以她當然也看出來了這位喬治奧康納先生的說辭裡面恐怕也有那麼一些不盡不實的東西。特別是在他說自己可能做過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的時候,眼神出現了明顯的閃避行為,這就說明他很有可能在這上面說了謊,他很清楚自己當時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不過鑒於他的父母當時都陪在他的身邊,還有醫生在旁邊待命,又沒有證據,她跟霍奇納只能暫時先跳過對這位先生的處理,去尋找更加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凱瑟琳亞當斯跟彼得劉易斯。

  「建在這種地方的殯儀館……」米亞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表情同樣微妙。

  這地方已經到了城市的邊界了,放眼望去簡直就是一片荒涼,把殯儀館建築在這裡的人到底是什麼心態?

  「也許是一個環保主義者?」瑞德聽米亞說話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至少把殯儀館建在這裡就不用擔心總是被鄰居們投訴了,出門要麼就是岩石,要麼就是沙漠,這些東西又不能對殯儀館的黑煙跟味道產生反應,也沒有什麼植物被它們荼毒,簡直就是再好不過的地方了。

  「你怎麼不說是個完美的毀屍滅跡的地方?」米亞覺得那位殯儀館主人的性格可能不像是瑞德說的那麼環保,至少這個職業就絕對不環保。

  「注意安全!」穿好了防弓單衣的霍奇納緊皺著眉頭,對自己的小組員說眼神看著的方向主要是瑞德跟米亞。

  OK!

  一堆FBI跟警察包圍了這座殯儀館,衝了進去。

  「砰」還沒有等到他們找到人,一聲槍響就出現在這座空曠的建築裡面,米亞靈敏的感覺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頭迅速一偏,那顆子彈幾乎是擦著她的頭發消失在了身後。

  「小心!」走在米亞前面的霍奇納揮手把自己的組員給擋在了身後,有埋伏!

  米亞就像是一只小鵪鶉一樣,在霍奇納的身後安安靜靜的聽著指揮。但是心中的殺氣卻開始慢慢飆升,她剛剛在轉角的地方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直直的衝著她看過來的充滿了挑釁跟惡意的眼睛。

  「為什麼?」她在心裡面輕聲問自己。

  她看的很清楚,那個一閃而過的眼睛的主人就是凱瑟琳亞當斯,她眼睛裡面的惡意也不是對著霍奇納的,而是衝著她來的。所以這是為什麼?她們之間明明沒有任何交集不是嗎?

  「你太魯莽了。」彼得劉易斯看著身邊舉著槍的凱瑟琳亞當斯說。

  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逃出這裡,而不是引來那些人的注意。

  「你說過的,我們的經驗還不夠,需要磨練自己,還有比這更好的磨練方式嗎?」凱瑟琳舔了舔嘴唇說,眼睛裡面閃著凶狠的光。

  「你討厭那個女人。」相對於年輕的凱瑟琳亞當斯,彼得劉易斯雖然年紀也不夠大。可是卻更加成熟,也更加有經驗,他很快就洞穿了凱瑟琳的意圖,她想要殺死那個FBI的探員。

  「我們說過互不干涉的。」凱瑟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了另外一句話。

  他們之間只是合作關系而已,他沒資格對她管的那麼多。

  「我們是互不干涉,但你負責的事情是造成我們現在處境的原因,你太大意了,幾件成功就讓你膨脹了。」劉易斯陰沉著臉說,手指開始蠢蠢欲動。

  「如果不是你的藥物出現了問題,我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處境。」凱瑟琳才不願意背這口鍋,反唇相譏了回去。

  「停!」劉易斯皺著眉頭喊了停,「我們現在需要的不是內訌。」他示意凱瑟琳不要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趕緊想辦法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OK,休戰。」凱瑟琳聳聳肩,重新舉起了槍,「我們突圍?」她提出了建議。

  「不,我們從屋頂走,上面有一駕直升機,只要到了屋頂我們就能離開。」相對於凱瑟琳的衝動,劉易斯的計劃顯然更加周密謹慎。

  在最開始進行這項計劃的時候,他就已經准備好了退路。

  「啊哈,哈佛大學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樣。」凱瑟琳語帶諷刺。

  「你高興就好。」劉易斯沒有多說話,從抽屜裡面掏出來了一把槍,拉開了門,「你是要跟我一起逃出去還是留在這裡干掉那個你看不順眼的女人?」

  雖然一個聰明的伙伴不好找,可是也不是不可替代的,最多就是他自己一個人行動的時候有點兒辛苦而已。

  「當然是跟你一起走。」凱瑟琳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我們還有太多的計劃沒有完成不是嗎?」

  一邊說,她一邊舉著槍走出了房間。

  在這座殯儀館裡面,那些FBI們是沒辦法戰勝他們的!

  「你看到剛剛那個女人了嗎?」把米亞擋在身後的霍奇納當然也看見了凱瑟琳,只不過他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

  「凱瑟琳亞當斯。」米亞點點頭,對方想要殺死她。

  「注意,嫌疑人有攻擊傾向,手中有熱武器。」霍奇納先是在對講機裡面警告了一下同伴,然後才轉向了米亞,「你跟在我的後面,小心一些。」

  雖然是他的組員,而且米亞的成績在FBI培訓基地的時候也非常優秀。但是這畢竟是一個沒有經過真正實戰的新人,霍奇納對她的安全恨不放心。

  「我保證。」米亞的表情嚴肅,跟霍奇納確定。

  她還是挺喜歡這位上司的,凡事有著自己的堅持。雖然不喜歡說話整天板著一張臉,但是行動上面卻非常可靠,是很優秀的領導者。

  所以她願意給予對方自己的尊重。

  但是私底下……米亞的眼睛顏色開始變深,逐漸冷酷了起來。

  想要殺她,問過她的意見了嗎?

  凱瑟琳跟劉易斯還是小看了這些FBI跟警察們,他們沒有兩個想像的那麼愚蠢。之前連續的成功讓他們膨脹了,認為可以把所有的人都玩弄在手掌裡面。可是他們卻忘記了一件事,他們的成功是建立在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而且其中也不是沒有失敗的,喬治奧康納不就是其中的一個?

  而現在他們面對的是幾倍於自己的人數,光是靠著兩支槍,他們不一定能夠逃離這裡。

  「別告訴我你只能做到這些。」凱瑟琳靠在牆壁上面氣喘吁吁的說。

  那些警察跟FBI們真是太煩人了!

  即使是他們兩個靠著地形的優勢給對方造成了一些傷害。可是他們依然像是蝗蟲一樣的堵在各個岔道口,讓他們沒辦法從樓下跑到屋頂。

  「當然不是,只不過這是最好的方式。」劉易斯哼了一聲說。

  他當然不只是准備了這麼點兒的東西。可是問題在於給別人制造麻煩的時候也等於給自己制造麻煩,一個出口堵死了他們就需要尋找另外的出口到樓上去,這對於被困在這裡的兩個人來說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誰知道時間長了他們是不是就完全被困在這裡了?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讓他不能不動手了,再不動手的話,這裡的警察可能會越來越多,想要逃跑就沒有可能了!

  所以他拉開了自己的外套,從纏在腰上的袋子裡面掏出一枚手木留弓單,拉開撞針丟了出去。

  「轟」米亞跟霍奇納覺得自己的耳朵轟鳴了一聲,頭上的建築開始往下掉渣。

  「是炸弓單?」米亞抹了一把臉,低著頭說,眼睛裡面有霍奇納看不見的光。

  「他們被逼急了。」霍奇納不愧是被私底下叫冰塊的BAU組長,面癱保持技術簡直就是一流的。即使是現在這種情況依然能夠保持住自己的表情絲毫不動搖。

  「他們似乎是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裡,可是行動的方向卻不是門口。」米亞若有所思的說。

  她的方向感非常好,來之前已經看過了這座殯儀館的建築地圖,對這裡的結構很了解。凱瑟琳亞當斯和彼得劉易斯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門口。難道這裡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密道?米亞忍不住想起來了一些私人建築裡面經常會出現沒有報備在圖紙上面的秘密建築,比如說密道跟夾層之類的,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也許是他們在別的地方准備了逃離的工具。」霍奇納的眉頭依然緊蹙著,做出了判斷。

  「凱恩,我們分兩個方向走,堵住他們的出口。」霍奇納做出了決定,「注意自己的安全。」

  建築這座殯儀館的人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把這棟建築搞得到處都是出口,他們的警力根本就不夠!

  「我會的,你自己小心。」米亞點點頭,對著霍奇納笑了笑,舉著槍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親愛的凱瑟琳亞當斯小姐,就讓我們看看誰會先殺死對方吧!

  米亞一邊跑,嘴角一邊露出了一個笑容,她的組長可真是一個好人呢


第225章

  可惜這個好人的定義不適用於凱瑟琳亞當斯小姐,這位剛剛想要干掉米亞的女士現在正奔逃在各個出口之間,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那個米亞凱恩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一樣的追著她不放。

  「你對她做了什麼?」同樣瘋狂逃竄的彼得劉易斯捂住肩膀發出了一聲低吼。

  他們在逃竄的過程中遇到了那個像是瘋子一樣的女人,連基本的警察警告原則都沒有,看到他們的是身影就直接開槍,這讓劉易斯簡直心驚膽戰的,整個人都不太好。

  老實說,他不是沒有見識的人,甚至還見識的太多以至於對整個社會都失望了。可是面對著這種活像是沒有理智只知道殺戮的人士還是會忍不住心裡面發抖。

  他是一個很聰明,也有很有智慧跟心機的人,在殺人上面也講究使用聰明的手段跟計劃,甚至是享受被害人在死亡時刻的那種恐懼,把這些人的噩夢當成自己的快樂。從根本上來說,這是一個有著極為高超技巧的優秀連環殺手。這種人對那種沒有理智的瘋子向來是看不上的,因為他們自認為自己高人一等,那些低智商的人不配跟他們相提並論。

  對於一些毫無技巧的殺人事件,劉易斯非常輕蔑的認為那是毫無技術的方式,也絲毫沒有藝術的美感。只會按照機械指揮來行動的警察們當然也在這個行列裡面,他們不配當自己的敵人,只能做他的玩物。

  但是米亞現在的行為結結實實的給他上了一課,什麼叫做真正的殺人。

  沒有各種技術跟藝術的表達,就只是直接而准確的狙擊。那個女人用一種近乎是野獸狩獵獵物般的方式來對他跟凱瑟琳進行追擊,沒有貓捉老鼠一樣的戲弄感,也不會故意讓他們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手上削減戰鬥力,她在開槍的時候每一槍都是衝著要害去的。要不是實在是是對這座建築不夠熟悉,讓他們有機會逃走的話,恐怕兩個人早就死在她的手裡面了!

  「我什麼都沒做!」一直都很囂張的凱瑟琳現在也瑟瑟發抖,原本凶狠的眼神變得驚慌失措了起來,她舉著手裡面的槍,眼神惶恐不安的掃視著周圍,試圖確認自己是安全的。

  上帝保佑她,那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冷酷的眼神。就好像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一樣,對所有的生命都毫不在意的漠視。

  凱瑟琳害怕了。

  比小時候媽媽被爸爸殺死的時候害怕,也比當初被養父虐待的時候害怕,那個在追殺著她跟彼得劉易斯的女人雖然有一張看起來溫順無害的外皮。可是她心中卻住了一個可怕的魔鬼,那是從地獄最深處爬出來的魔鬼!

  恐懼占據了她的心靈,凱瑟琳開始後悔招惹這可怕的女人。要是她沒有開槍的話,那個女人現在或許還跟著她那個該死的同伴一起繼續行動,偽裝成為一個無害的小綿羊。

  可是現在她就像是被放出了籠子的餓狼,追在他們的身後,不殺死他們決不罷休……

  「你什麼都沒做?」劉易斯冷笑了一聲,「你衝著她開槍還敢說你對她什麼都沒有做?」

  當時凱瑟琳明明能夠尋找一個更近的距離殺死擋住他們的警察。可是這女人卻借助了自己對地形的熟悉去對那個FBI探員下手,這種叫做什麼都沒做?

  劉易斯無意去了解凱瑟琳跟那個FBI之間的到底有什麼仇怨。但是如果這個女人妨礙到了他逃命的話,他不介意幫助那個FBI干掉她!

  他眯著眼睛看著凱瑟琳,似乎在心裡面衡量是否要繼續跟這個同伴合作下去。

  「嗨,在討論什麼開心的事情?」一個柔軟的聲音突然之間從他們後面冒了出來,語調慢吞吞的,似乎不是在一個FBI和警察圍剿犯罪嫌疑人的殯儀館。而是在一個到處都是名流的宴會上面跟人搭訕。

  「!」凱瑟琳跟劉易斯猛的轉頭,將槍口對准了米亞,胸腔裡面的心髒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她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兩個人心裡面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座建築,當初因為建築人的惡趣味,整棟房子就建的像是迷宮一樣,這也是他們為什麼能夠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被抓住的最重要的原因。而且建築圖紙跟實地建築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更不用說建築建成之後內部還經過一些改造。如果不是長時間住在這裡的話,根本就搞不清楚這裡的環境!

  他們剛剛為了躲避,現在正好進入到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裡面……

  「你故意的!」一直處在恐懼中的凱瑟琳看到了米亞平靜的臉孔之後瞬間反應了過來。

  他們之前一直在逃跑,並且仗著自己對這裡地形的熟悉而逐漸接近通往樓頂出口。可是卻沒有想到這是眼前這個女人的詭計!

  她根本就是知道他們想要跑到什麼地方去。所以才會逐步緊逼,讓他們不得不在她的追殺下躲進這個密封的房間裡面,這是多麼狡詐的一個人!

  「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米亞舉著槍,手穩定的可怕,否定了凱瑟琳的問題。

  「不過我倒是想要知道你為什麼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剛見面就想要我去死?」她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才不想要回答這幫人的問題呢,誰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麼陷阱?即使她做好了防護措施,打開了電子干擾器,也不想要給自己留下什麼可能被攻擊的把柄,以防萬一嘛。

  「想要知道?」凱瑟琳一直慌亂的心突然之間安定了下來,「我覺得我們可以在聯邦監獄裡面進行一個友好的交談。」她把凌亂的頭發別到了耳朵後面,露出了一個矜持的笑容。

  她就知道女人總是會對這種問題好奇的,米亞凱恩不得到問題的答案不會罷休。

  「呵呵。」那就算了。

  米亞直接呵呵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她只是出於好奇想要問一下而已,能得到答案固然好,得不到也無所謂。難道這人還以為一個答案可以一直困惑著她嗎?哪來的信心?

  她接通了自己的藍牙設備,「我找到了他們了!在B21位置,請求支援……」米亞一邊對著設備那邊的霍奇納說,一邊對著眼前的兩個人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來一只已經拔掉了撞針的手木留弓單丟到了彼得劉易斯身上,然後掉頭就跑!

  轟!轟!轟!

  本來已經放松了的凱瑟琳跟劉易斯還沒有反應過來,連續的爆炸聲音就響了起來,讓兩個人的表情永遠的保持在了驚愕上面。

  「凱恩?凱恩?」霍奇納那邊剛想要說話就聽到了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音,整個腦子嗡的一聲暈眩了起來,不停的呼喚著米亞的名字。

  可惜的是電話那邊毫無反應,在一陣劇烈的爆炸之後,連聲音都消失了。

  「全體注意,前往B21位置進行救援!」向來都是冰雕面癱狀態的霍奇納語氣裡面難得的帶上了一絲慌亂。

  上帝保佑凱恩,這還是一個剛剛進入職場的小菜鳥,可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事!

  「咳咳咳」通道裡面彌漫著因為爆炸而引起的煙霧,讓過來進行增員的人出現了生理性的不適。

  「米亞!」找到米亞的是瑞德。

  曾經跟她一起經過狩獵案件的男朋友先生很清楚米亞的抗壓能力跟逃跑能力有多強大,很快就發現了米亞的痕跡。只不過她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整個人都蜷縮在牆壁的角落裡面,身上還有一堆的碎石塊跟灰塵。

  「她還活著!」艾米麗幫助瑞德把米亞從一堆雜物裡面搬出來,把手放到了她的脖頸上之後說。

  「這邊需要進行挖掘。」帶著警員的老查理此時小聲的補充了一句。

  FBI的探員還活著,可是那兩個犯罪嫌疑人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這兩個人已經被建築碎物給掩埋住了,而且按照現場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是爆炸中心點,想要活下來除非是上帝願意伸出援手。

  既然嫌疑犯已經死掉了,那麼現場的行動就只剩下了清掃,這件耗費了大批警力的追擊行動就這樣以一種虎頭蛇尾的方式結束了。

  「死了一個警察,受傷四個,加上一個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面沒醒過來的FBI和不知道多少的受害人,這兩個人可真是瘋狂。」新聞發布會上面,記者們之間在竊竊私語。

  因為涉及到了當地的議員,這件案子的關注度一直都很高,BAU小組跟警方不得不一直嚴防死守著記者們的各種手段,避免案件的內情跟進展被泄露出去引起犯罪嫌疑人的注意。但是再怎麼樣的嚴防死守,也不可能讓整件案子都在完全保密下的情況進行。特別是案件已經結束之後對記者們的約束沒有那麼強的狀況下。雖然具體內情還沒有被完全披露,但是一些一查就能查到的事情卻足夠引起大家的興奮點了。

  比如說從郊外的殯儀館裡面抬出來的一堆擔架,還有開過去的挖掘機之類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

  而作為BAU小組的對外發言人,JJ現在幾不得不面對一群如狼似虎的記者們了。

  「請問犯人的具體信息,聽說他們是一對雌雄大盜一樣的情侶是嗎?」

  「罪犯的犯罪動機是什麼?有多少人受害?」

  「你們是怎麼找到他們的?」

  「喬治奧康納的生還是否其中帶有陰謀?」

  「對於案件尚未被披露的部分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FBI是否為了掩蓋無能而謊報了死亡人數?」

  ……

  人們總是說娛樂記者們都是瘋狂的,為了一條新聞可以追著王妃的車子不放,可是社會版的記者也沒有冷靜到哪裡去。

  身為傳媒業的一員,全世界的記者跟媒體機構都是一樣黑。不管是體育的還是娛樂的或者是財經跟社會的,只要是能夠為資本帶來利益,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圍攻說謊編造兩面派一條龍,誰也不用笑誰。區別在於群眾的關注點而已,畢竟同樣是被圍攻,上市老板公司股票跳水跟明星收視率撲街得到的記者關注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前者可能還要更多一點兒。只不過相對於前者的悲慘,人們還是更喜歡看一下比較沒有那麼容易在已經夠艱難的日子裡面讓自己心情更不好的新聞。

  相對於JJ那邊被瘋狂圍堵,其他的FBI成員們這邊就要好一些,至少沒有那麼多的瘋狂記者們蹲在醫院裡面來進行采訪。

  但這也只是精神上的,□□上面,米亞現在的情況其實也沒有被被一堆記者們給堵住的JJ好到哪去。

  「嘔」抱著嘔吐袋的米亞眼神呆滯,簡直生無可戀。

  她千算萬算,算中了一堆的東西,但是唯獨沒有算到那家殯儀館的建築材料是偷工減料的。雖然稱不上是豆腐渣工程一戳就倒,但是也跟良心工程沒有什麼關系,再加上這地方被當成殯儀館使用了那麼多年,又有彼得劉易斯之前扔了個炸弓單來給房子的倒塌程度添磚加瓦,後果就比較悲催。

  也就是米亞這個身手可以吊打一堆的特戰隊員的人士靠著敏捷的行動讓自己沒有受那麼嚴重的傷。但在這種非正常狀態的環境裡面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沒有出現截肢之類的事情更幸運。所以腦震蕩跟骨折什麼的,真的就是小事,甚至完全不算事了。

  畢竟跟當初瑞德的那次腦震蕩和骨折比較起來,她這次還算是輕微,養上一段時間就好了。

  就是腦震蕩的後遺症有點兒嚴重,米亞總覺得自己像是坐在一條在海浪裡面翻滾隨時會沉的船上,那種搖晃的感覺真是比在泰坦尼克號上面的感覺還要銷魂!

  「喝口水。」瑞德把杯子湊到了米亞的嘴邊,看著女朋友微微轉動了一下呆滯的眼珠,考慮了半天之後才低頭咬住了吸管。

  真心可憐!

  他想起來了自己腦震蕩最初那段艱難的日子,就好像待在太空基地的訓練中心一樣,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旋轉中度過。那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廢物。

  「真是凄慘。」艾米麗看著米亞那個樣子搖了搖頭,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剛進FBI就跟了這麼一個大案子,把自己送進了了醫院,她覺得新同事從此之後大概會留下很嚴重的心理陰影。

  確實是很嚴重的心理陰影,雖然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米亞決定以後在租房子或者是買房子的時候一定要對房屋的質量進行檢測。萬一要是再遇上一個偷工減料的工程怎麼辦?白天的時候還好,晚上睡覺的時候出現問題才叫慘,真是死在床上都有可能!

  美國好上司霍奇納則是看著米亞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一陣無語。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也不多,但是霍奇納見過的米亞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跟瑞德搞脫口秀,一時之間還真是不怎麼習慣這姑娘安靜的樣子。順便的,即使是只有短短的兩天時間。但是他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原本在充當圖書館之外的時間裡面都很安靜的瑞德變得聒噪起來,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這位主管先生的辦案精神,「他們在拉響了手木留弓單之前還說過什麼?」

  看著米亞那個凄凄慘慘的樣子,霍奇納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欠了這對情侶的,上次就是他幫忙給米亞寫的報告,上上次是替同樣腦震蕩的瑞德寫,怎麼有種總是給組員擦屁股的感覺?

  「啊?」米亞眼珠緩慢的轉動,似乎是有點兒回不過來彎,「他們說過什麼?」

  她陷入了思考當中,半天才抬起頭,「凱瑟琳亞當斯問我想不想要知道她為什麼會針對我,我覺得她可能是想要提出什麼條件。」

  米亞渾身都充滿了一股我很迷茫的氣息,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可憐的小綿羊。

  「她問你想不想要知道她為什麼會針對你?」摩根聽到這個回答,表情嚴肅了起來。這個問題,看起來很不單純的樣子啊,「你是否能夠回憶一下,以前跟她有沒有交集?」

  實際上摩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點兒奇怪,他懷疑是不是腦震蕩的後遺症讓米亞的記憶出了問題,那個凱瑟琳亞當斯問的其實是她想不想要知道她為什麼針對她男朋友吧?

  整個事件裡面,瑞德的存在感要比她濃重多了,從最開始的吉米瓊斯到後來的艾麗薩裡斯本,簡直到處都是針對他的痕跡,那個凱瑟琳亞當斯到底哪裡針對米亞了?

  「……沒有。」米亞的回答依然像是時代久遠功能不良的收音機,慢吞吞的像是沒電源接觸不好,整個人都在放空。

  她很確定她跟這位亞當斯小姐從來就沒有過交集,更不可能有過仇怨。而且那種眼神,根本就不是結仇的眼神,完全就是純粹的惡意。

  「也就是說那一槍是直接衝著你來的。」霍奇納想起來了在殯儀館裡面的時候明明是他走在前面。但是對方卻衝著後面的米亞開槍的事情。

  那時候他以為對方是因為知道米亞是剛進入FBI的菜鳥警探,對付起來比較容易。所以才會先對她下手,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她。

  「啊?」米亞依然茫然臉,似乎是腦震蕩導致了她的思緒遲緩,「應該是。」她沒有做點頭這種容易造成嘔吐的動作,緩慢的回答。

  「如果你跟她沒有接觸的話,那麼也可能是她跟你有關的人有股接觸。」摩根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在當時的情況下,還能想著要搞死她,這是要有多大的仇?而米亞的生活軌跡跟這個姑娘簡直就是完全不相干的。

  她們之間的年齡差不多,凱瑟琳亞當斯甚至還要大上一點兒。一個長時間生活在華府特區,另一個生長在德州,大學時代也是在達拉斯度過的,這樣的兩個人之間能有什麼交集?

  等等,達拉斯?摩根突然之間想起來了一件事情,安德魯凱恩,他同事的父親不就是達拉斯人?而且即使是生活在華府,但是因為公務的關系也是長時間在達拉斯和華府之間往返的……

  不想還不覺得怎麼樣,一想他就突然之間覺得到處都是問題,簡直細思恐極好嗎?

  他忍不住打量起來了米亞那張甜心臉蛋兒,似乎是想要找出來跟凱瑟琳亞當斯相似的地方。可惜完全失敗了,那姑娘雖然長得漂亮。可是卻不是米亞的這種沒有什麼攻擊性的甜心美女,亞當斯的臉上隨時隨地的都帶著一股攻擊性,屬於那種野性美人,跟他的同事完全就是兩個類型的。

  而除了外貌上面找不出來什麼共同點之外,摩根也沒有具體的證據來支撐自己的理論。凱瑟琳亞當斯有著完整的身世背景,根本就跟安德魯凱恩扯不上關系。要是她真的是這個男人的女兒的話,當初也不至於輾轉流落到各個寄養家庭裡面生活……

  要是米亞知道摩根在想什麼的話,大概會直接噴他一臉,真是把那位安德魯凱恩先生想的太好了,連從小跟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女兒的綁架贖金都不肯付的男人你居然認為他會讓流落在外的女兒過上好日子?這腦袋裡面是進了多少的水?

  而且這是什麼鬼推論啊,凱瑟琳亞當斯怎麼可能是安德魯凱恩的女兒?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相似的遺傳特征好嗎?別胡亂猜測!

  不過摩根雖然沒有說出自己猜測的具體內容,卻提出了自己發現的事情。

  「也許是安德魯凱恩的關系?」後來進入到FBI的艾米麗順著摩根提出的問題思考,提出了一個可能性。

  安德魯凱恩這個人,不但性格生活上面問題不小,工作上面也同樣如此,鬼才知道他是否曾經對凱瑟琳亞當斯作出過什麼事情導致了她對他的女兒這麼仇視?

  要知道在這位先生為了發展公司的業務。可是在當地做了不少的事情呢,要說真的每個人都是心甘情願的受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總會有一些人是被迫接受了根本就不想要的賠償,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涉及到凱瑟琳亞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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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腦洞真是夠大的了,這些人為什麼這麼能夠腦補?

  米亞雖然現在反應遲鈍,眼神發飄。可是她的腦子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且思維也沒有問題,就是慢一點兒而已。聽到這堆人在這裡猜測這凱瑟琳亞當斯到底跟她有什麼仇什麼怨的時候真的是連槽都吐不出來了。

  配上她那個反應遲鈍的表情,真的是非常生無可戀。

  可是這間屋子裡面的人,除了給她削蘋果的瑞德之外,誰都不想要的放過她,依然在猜測著背後的事情。

  難道你們就沒有別事情可以做了嗎?比如說為什麼彼得劉易斯會直接拉開手木留弓單搞死自己?這難道不也是很值得追究的事情嗎?

  然而並不。

  在BAU這個見過了太多的變態跟連環殺手的小組人眼裡面,不想要去聯邦監獄裡面坐牢的人有的是,最後關頭直接給自己來一刀或者是一槍的犯罪者真是不要太多。更何況這裡可是內華達,依然保留著死刑的地方,還有一個差點兒被他們搞死了兒子的議員的存在,進了監獄之後簡直就是穩死無疑!

  即使這個結果可能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被真正的執行,但是跟坐上電椅和被注射藥物痛苦的死去比起來,在某些人的心裡面大概還是直接被炸死更讓人舒服一點兒吧?更不用說在死之前或許還會遭到來自於奧康納家族的報復。在監獄這種地方,即使是智商逆天也不一定能混的很好,武力值才是最重要的。而無論是凱瑟琳亞當斯還是彼得劉易斯都不是那種可以靠著自己的武力值在監獄裡面活的非常滋潤的類型,與其被關起來等死還不如現在轟轟烈烈的死呢!

  顯然米亞這個非土著在這方面並不能夠理解這種放飛自我的念頭,就比如說有的罪犯渴望的是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所以他們犯罪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們發現他,從而登上各種電視跟雜志,還有的犯罪者無法容忍自己被警察抓住,從此之後在聯邦監獄裡面度過失去自由被關押的日子……總而言之,這片土地上面的罪犯的思想都是真的是多姿多彩,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遇到的下一個罪犯心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

  所以對於這兩個人最後死於爆炸事件的事情,整個小組的人員們真是沒有一個有異議的,實在是這真的有可能發生,還是很大概率的那一種。

  再說了,手木留弓單在彼得劉易斯的手裡面,難道還有人能夠強迫他去自殺?

  至於凱瑟琳亞當斯,那就只能說是運氣不好了,這位女士找了一個瘋子當合作伙伴,現在發生這種事情並不奇怪。從他們調查來的情況看,彼得劉易斯的精神早在童年時代的時候被蘇珊娜裡根強迫說出自己的父親是個性.侵.犯之後就不正常了。否則的話,他在哈佛大學那門幾乎是國家安全局培訓中心的科目中畢業的時候就會成為一個政府工作人員而不是被這個部門摒棄在門外。

  擋住他走向更高層次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他不夠穩定的精神狀態。顯然讓這樣的人負責國家安全的風險要比放任他去國家安全局之外的風險大多了。

  不過這兩個人的死亡也給大家帶來一些麻煩,很多事情已經無法從他們這裡得到答案了。

  好在這兩個人並不是完全靠著他們兩個來作案,還用藥物控制了一堆的人,加上他們的電腦跟手機裡面的資料,拼拼湊湊的,也就差不多拼出了真相。

  「這是一個游戲,在俱樂部裡面,被選中的人必須要選中另外一個人來替代自己才能免於死亡。如果是霸凌者的話,取得了當初被霸凌者的原諒還能指定一個人的死亡……」艾米麗看著彙總出來的資料簡直驚嘆,誰想出來的這種主意啊?這麼天才?

  「也就是說當初應該是艾麗薩裡斯本指定了吉米瓊斯來替代自己的位置,從而換的生存權力,而吉米瓊斯,應該是想要找到瑞德,取得他的原諒,並且帶著他回到拉斯維加斯成為自己的替代者,並且指定艾麗薩裡斯本死亡?」摩根的眉毛再次蠕動了起來,感覺想出這個主意的人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腦子裡面是有坑吧?

  「按照你的想法,每個連環殺手都是神經病。但實際上大多數的連環殺手們腦子都很清楚。而且很有一部分連環殺手們是非常理智的存在。」瑞德對於摩根的想法不太贊同。

  不能用普通的思維來框架那些連環殺手們。無論是從行為學上面還是從心理學上面這都不是一個好主意。

  「就像是弗蘭克?」摩根翻了個白眼,提起了某位連環殺手的名字。

  這位先生之前在試圖殺死吉迪恩的女朋友的時候失手被抓了,現在還在看守說裡面待著等著被判決呢。客觀一點兒的說,如果當時他的運氣沒有那麼糟糕遇上米亞跟瑞德這對情侶的話,結果肯定不會這麼慘。

  有些事情米亞跟瑞德這對當事人不知道。但是卻不代表別人不知道,弗蘭克在被關押起來了之後依然試圖尋找自己的摯愛珍。在得不到的回應之後,曾經非常惡毒的跟吉迪恩說了一堆自己當初的計劃。

  比如說給莎拉開膛破肚取出肋骨,去尋找每一個傑森救過的人殺掉她們……

  可惜他遇到了兩個完全不按照套路來的人,在計劃剛剛開始進行的時候就直接被打斷了。但這也只能說他運氣不好,跟智商和思維方式完全沒關系,本身的計劃是沒問題的。

  「就像是弗蘭克。」瑞德聳聳肩,表示摩根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弗蘭克能夠殺死了了那麼多人都沒有被抓住,你能說他腦子不夠用還是說他是個容易熱血上頭一時衝動的人?

  「好吧,你說服我了。」摩根舉手投降,「但是喬治奧康納呢?JJ說這個人似乎是有點兒問題。」

  但問題就在於大家都知道他有問題,可是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問題。

  現在兩個犯罪嫌疑人都死了,證人們也證明所有的事情確實是那兩個人在指示,就連喬治奧康納當晚的行蹤都有人證明確實跟他說的一樣。到了現在這種情況,即使是BAU小組想要做些什麼都不可能,更不用說他那個議員父親也不會讓人對他做些什麼。

  「有時候視而不見也是一種美德。」瑞德喝了一口奶茶,笑了笑說。

  就像是他自己,難道不知道彼得劉易斯跟凱瑟琳亞當斯的死是有問題的嗎?

  跟米亞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就越了解自己的女朋友,米亞的身體狀況肯定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糟糕,那麼她為什麼會這麼做?

  想起來他靠近米亞的時候她對自己的那個狡黠的小眼神,瑞德當時的選擇是默契的配合著她的行動,完美的瞞過了周圍的人反正腦震蕩這種事情到底有多嚴重真的是只能靠當事人的口述來確定,醫生又不能扒開病人的腦袋搞事情。

  瑞德很清楚自己永遠都沒辦法活成霍奇納那樣的人對法律有著徹頭徹尾的敬畏。米亞跟他一樣,兩個人在觀念上面其實很相近。情侶這種東西,可以愛好不同,興趣不同,甚至就連性格大相徑庭也沒有問題,可是三觀一定要合拍,否則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出現問題。

  他跟米亞的三觀很合,兩個人都不是什麼真正的循規蹈矩的人士。說白了,他們都是那種放在FBI裡面是優秀探員,放在恐怖組織裡面也會是優秀爆破者的人士。只不過是選擇的職業不同讓他們的行為也有了一些規範而已,真的要說的話,他們其實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而是灰色的。

  對於那間被密封的房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並不了解。如果米亞做了什麼的話,也肯定有她的理由。比如說霍奇納說過的凱瑟琳亞當斯最開始的時候是想要殺死米亞的事情,或許正是這件事情讓米亞下定決心做了一些事情。

  沒道理別人想要干掉自己的時候只能退讓忍耐不是嗎?

  雖然看起來有著斯斯文文的外表,但實際上的瑞德的很有攻擊性。否則的話當初也就不會直接衝著犯人的腦袋開槍,真以為他的槍法那麼糟糕嗎?對准的是腳,射中的卻是頭?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訓練,再蠢也不至於相差這麼大,開個玩笑而已!

  這邊的一堆人在處理後續事件的時候,米亞的病房裡面迎來了一位客人,同住在一家醫院的喬治奧康納。

  「你好,凱恩小姐」的喬治奧康納跟米亞打了個招呼,走到了她的床邊。

  這是一個高個子的瘦削蒼白的男人,甚至因為之前藥物的影響導致了身體消耗過大,現在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非常虛弱的狀態裡面,似乎從走廊中穿過的風就能把他吹倒。

  米亞向著窗外放空的眼神移動回來,似乎是在辨識眼前的男人身份,「你好,奧康納先生。」

  她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想要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會來這裡?」蒼白虛弱的男人微微一笑,看起來充滿了純潔無辜的眼睛突然之間變得狡黠了起來。就像是從一種人格切換到了另外一種人格一樣。

  「我們都是凱瑟琳亞當斯跟彼得劉易斯的受害者不是嗎?」米亞也微笑了起來,甜蜜的臉孔上面瞬間有了一種劫後余生的慶幸。

  「也許吧,我很幸運的從他們的手裡面逃了出來,你也很幸運的從那場爆炸裡面活了下來,我們都是上帝的寵兒。」喬治奧康納露出了一個近乎是神聖的笑容,輕輕的對米亞說。

  「神愛世人。」米亞在胸前比了個十字架,看起來似乎是很虔誠的回答。

  「神愛世人。」奧康納做了個同樣的動作,對著米亞點點頭,「如果你以後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幫忙。」

  說完之後,他從自己的衣服裡面掏出來了一張卡片放到了米亞的床頭櫃上,「再見,凱恩小姐。」該確定的事情已經得到確定,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沒有再停留,離開了米亞的病房。來得快,走的也快,讓人疑惑與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誰知道呢?JJ不是說過這個人不單純嗎?」米亞捏著那張上面寫著喬治奧康納聯系方式的卡片,笑了笑說。

  喬治奧康納,一個很神奇的人,吃掉了能夠迷幻精神的藥品之後居然能夠把一個想要殺死他的男人給砸成了一灘肉泥,然後又從那家堪稱是熔爐的殯儀館裡面逃出來,這種事情就算是CIA特工都做不到吧?

  她沒有去探究對方背後的秘密,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故意吃下的那些藥,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吃掉那些可以刺激人體的藥物之前就知道了自己已經成為了某些人的目標,那都跟她沒有什麼關系。

  本質上,喬治奧康納跟她是同一種人,沒有人來找事最好,大家各自過著平靜安詳的日子。但是有人來找事情,那麼還是把這些隱患給除掉,這才是保證生活安定的資本。

  或許喬治奧康納在這件圍剿凱瑟琳亞當斯跟彼得劉易斯的事件中扮演了某些不夠光彩的角色。但那就跟他們無關了,罪魁禍首現在死了,剩下的人受害者是否針對他們做出了陷阱已經不重要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秘密。」瑞德給米亞蓋上了毯子,拍了拍她的腦袋,「睡吧,睡醒了我們就到家了。」

  不管喬治奧康納做過什麼,都已經過去了。除非他犯下了什麼需要BAU小組親自出馬的嚴重罪行。否則他們都不會再見到這個充滿了謎團的男人。

  「祝你好運,凱恩小姐。」這個渾身都充滿了謎團的男人現在正站在機場的落地窗前目送BAU小組的飛機離開拉斯維加斯。

  他依然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看起來非常虛弱,可是眼睛裡面卻充滿了明亮,「惡魔就應該下地獄,何必留在人間?」

  把垂落下來的頭發攏到而後,喬治對著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兒的飛機笑了笑,離開了機場。

  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是時候去開始自己的事業了,或許先去一趟梵蒂岡朝聖?在經歷了一場與惡魔的戰爭之後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在距離上帝最近的地方沐浴聖光是個好主意。

  輕快的腳步漸漸消失,機場依然人來人往,沒人知道這裡剛剛離開了一個狂熱的信徒。

  「最近這段時間JJ會篩選一些比較沒有那麼刺激的案件,你可以在家裡面多休息一段時間。」瑞德扶著米亞躺倒在床上說。

  雖然他知道米亞的傷沒有那麼嚴重,但是她依然是個需要休養的人。炸弓單的余波除了給她制作了腦震蕩這個後遺症之外,還讓她出現了一點兒震傷的情況,這個時候還是在家裡面休養一段時間吧。

  「那你記得去接蛋撻回來。」米亞點點頭,眼睛開始眯了起來。

  下了飛機那時候還沒有覺得怎麼樣。但是腦袋沾到了枕頭之後就有點兒控制不住睡意了。

  說到底,這次沒有計算好那個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程還是給她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加上飛行帶來的疲勞,還是需要一個優質的睡眠的。

  「放心吧,你睡著了之後我就去接蛋撻。」瑞德親了親米亞的額頭,看著她的眼球顫動的不再那麼劇烈之後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臥室,准備去接女兒回家。

  在離開華府之前,米亞給梅根打了電話,把蛋撻送到了米亞的牧場裡面,現在幾天過去,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瘋了?

  「喵!」正在飛躍而起撲珍珠雞的蛋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硬生生的從半空中轉了過來。

  「喵?」圓滾滾的眼睛左看右看也沒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發出了疑惑的聲音,我媽呢?

  你們不是一起走的嗎?

  伸出了雙手想要得到一個愛的抱抱的瑞德:「……」

  旁觀了瑞德的表情從期待變成失望的牧場牛仔強行憋住了自己的笑容,「蛋撻這兩天過得挺開心的,吃掉了不少的珍珠雞,你要不要帶一些處理好了的回去?」

  他老板的這只貓,對於鳥類真是有著一種迷之熱情,每天照著三餐吃雞肉都不膩,該說果然不愧是有著獰貓的血統嗎?

  「……好吧。」瑞德看著瞪著他的蛋撻,也只能蔫噠噠的回答。

  沒辦法,誰叫蛋撻只有在想要找玩具的時候才會主動的跳到他身上呢?

  失望的瑞德轉過身體,准備跟牛仔先生去拿處理好的珍珠雞,結果後背猛的一沉,差點兒沒有撲倒在面前的草地上。

  「喵」蛋撻長大了嘴巴,嗷嗚一聲,把大腦袋擱在了瑞德的肩膀上面。

  沒見到老媽沒關系,她肯定是在家裡面做好吃的東西等著它呢!

  背著沉重的貓咪的瑞德:行吧,雖然不是一個熱情的擁抱,可是至少親密接觸了不是嗎?

  要求可真是夠低的了,都這麼長時間了依然沒有讓蛋撻養成隨時對你來個愛的抱抱習慣難道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喵?」回到家的蛋撻明顯的感到了不對勁兒。

  這都晚上了,它媽不是應該給它做晚飯嗎?為什麼會躺在床上?

  「喵喵喵?」它想要走到床邊去看看老媽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但是卻被瑞德強行抱了起來。

  「不行哦,蛋撻,不講衛生米亞會生氣的。」仗著自己的力氣大,瑞德強行把蛋撻給拖進了浴室,開始給它洗澡。

  要是米亞知道了蛋撻不講衛生的沒洗澡就跳到床上,醒來之後他跟蛋撻都要遭殃!

  「喵」蛋撻試圖用爪子勾住什麼東西。但很可惜的是,它現在距離窗邊跟床邊都有一段距離。既沒有窗簾也沒有床單可以讓它勾住,只能用自己尖銳的爪子在家具上面留下幾道劃痕,最終還是被瑞德給抱進了浴室裡面。

  好在蛋撻是一只喜歡玩水的貓咪,並不排斥洗澡,並沒有給瑞德造成多大的麻煩,最終還是被洗的香噴噴,吹的毛茸茸的跳上了床。

  「喵喵喵」它用自己的腦袋拱了拱米亞的的臉,試圖喚醒老媽。

  平時它跳到床上的時候它媽都會跟它一起玩的,為什麼現在都不動?

  蛋撻用臉在米亞的脖頸間蹭了蹭,感受著脈搏有力的跳動,毛茸茸的貓臉上出現了疑惑的表情,是太累了嗎?

  「唔……蛋撻?」米亞被蛋撻毛茸茸的觸感給喚醒了,摸了摸它的腦袋,親了親它的小鼻子,「有沒有想媽媽?」她親昵的摟住了蛋撻的大腦袋問。

  「喵!」想你了!

  蛋撻得到回應,整只喵都縮在了米亞的懷裡面,不停的喵喵喵。

  「喝點兒粥。」瑞德已經把回來的路上買的粥倒進了碗裡面,坐到了米亞旁邊。

  「蘑菇粥?」喝一口之後,米亞就嘗出來了這是那家她很喜歡的粥店出品的味道。

  「裡面還加了一些牛肉,我想你現在很需要這種補充元氣的食物。」自從跟米亞在一切之後,瑞德學到了不少的食譜,也學會了一些聽起來很奇怪。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說法,比如說牛肉可以補充元氣之類的。

  「喵?」我呢?蛋撻衝著瑞德呲了呲牙,表示不滿,當我不存在嗎?你這是虐貓!

  「有有有!」看著蛋撻的樣子瑞德就知道它在想什麼了,無奈的走到廚房去給蛋撻准備吃的。

  定了人吃的,當然也沒有忘記貓吃的。除了粥之外,他還買了一些沒有加調味料的蒸魚,就是為了蛋撻這個小家伙。

  「喵」好吧,原諒你了。

  蛋撻從床上跳下來,滿足的走到自己的小餐桌前面吃了起來。

  「之前瑪利亞跟我說有一個養了獰貓的人想要給自己的孩子找個同伴度過發情期,等我好一些之後就去看看吧。」米亞看著吃的一臉幸福的蛋撻對瑞德說。

  蛋撻已經是只成年的貓咪了呢,也許它很快還會做媽媽?

  「好啊,不知道蛋撻的寶寶會是什麼樣子?是跟它一樣的花紋嗎?」瑞德也好奇了起來。

  「誰知道呢?未知才是最有意思的不是嗎?」米亞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說。


第227章

  #1L嗷嗷嗷,《胡來的蛋撻》發售七十周年大祭即將來臨,官方不但會上映真人大電影,還將推出一系列的新周邊。據說本次發售的內容中有以往沒有公開的珍貴資料,有人跟我一起蹲坑嗎?

  #2L樓主說的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那只貌美如花,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無人能夠抗拒它的魅力的號稱貓界四大天王中的蛋撻?

  #3L沒錯,就是傳說中的貓界四大天王,唯一一個有著原型的貓咪,蛋撻瑪麗蘇!

  #4L……樓上這語氣,聽起來好怪,讓我想起來了貓界的另外一個天王,湯姆蘇,這個年紀比蛋撻瑪麗蘇還大幾十歲,現在依然活躍在熒幕上面,好像是今年又要上新電影了吧?

  #5L貓界的四天天王都挺能打的吧?生命力簡直比日本動漫裡面的人物還要強大,不僅是湯姆蘇跟蛋撻瑪麗蘇,貌似今年加菲貓也會上新作品,好像只有凱蒂今年沒有什麼作品。不過它去年發售過新電影了,在周邊銷量上面應該也不會差的太遠。

  #6L你們總是貓界四大天王,四大天王的,有考慮過蛋撻的心情嗎?一堆的虛擬形像怎麼跟我大蛋撻比?人家可是現實存在的,多年來銷量也一直吊打剩下的那幾個蹭熱度的好嗎?

  #7L樓上你這話說的有點兒過分了,蛋撻一個小輩怎麼跟前輩們比?能跟前輩們並列貓界四大天王已經是它的榮譽了,能別在這裡給它拉黑嗎?

  #8L一時之間竟分不出來樓上是在友軍還是敵軍。不管怎麼樣,先吃一發我的原子彈!

  #9L八樓的,你可真是暴躁。來,看一張蛋撻撲鳥圖,冷靜一下。

  #10L噗樓上你是在搞笑嗎?就蛋撻的這張撲鳥圖,看到的只會想要戰鬥吧?

  #11L啊,這如刀鋒一樣銳利的眼神跟比刀鋒還要鋒利的爪子,蛋撻看著珍珠雞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摯愛,我死了!

  #12L是摯愛,根據蛋撻她媽記載的蛋撻食譜,小妖精可以一直吃珍珠雞很多天都不膩,是真愛無疑了。

  #13L說起蛋撻的食譜,有個問題求教各位大佬,為什麼我按照食譜上面的方式給我家貓做東西吃的時候它的反應是一臉嫌棄?不用攻擊我的廚藝,年輕的時候曾經為了女朋友特地去新南方的培訓班特訓過,不存在做出來的東西是黑暗料理的情況。

  #14L貓咪的食物這種東西,就跟給貓咪刷牙一樣,都是要從小培養的。比如說從小到大一直吃貓糧的貓咪對蛋撻的那種食譜肯定是不感冒的,你給它吃這種東西它當然不會喜歡吃。同理,像是蛋撻這種從小就吃各種肉跟魚的貓,你讓它吃貓糧簡直就是虐待了。順便的,羨慕樓上女朋友,有這種男朋友。

  #15L貓咪的飲食習慣還是要看主人怎麼培養,短時間內是無法改變的。順便的,羨慕你女朋友,有這種男朋友13樓。

  #16L羨慕十三樓的女朋友。

  #17L羨慕十三樓的女朋友。

  #18L羨慕十三樓的女朋友。

  #19L謝各位大佬指教,我總算重新把自信給撿回來了。順便說一句,不用羨慕我女朋友,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我依然是一只單身狗。

  20L為樓上點贊,不對劃掉,樓上節哀。雖然很想要知道為什麼分手,但是考慮到樓上的心情,還是不問了。聯系方式xxxxxx,職業婚介,有興趣的話可以私聊。

  #21L樓裡面好像混進來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還有人記得樓主開貼是想要召集同好跟她一起蹲電影嗎?

  #22L記得!同蹲!據說這次的真人大電影找的演員特別像蛋撻現實中的父母,而且還會加入外星人案件,蛋撻將會在電影裡面大展神威,幫助爸爸媽媽破獲案件,必須蹲!

  #23L咳,雖然這種套路這麼多年來我都看過不知道多少遍了。但是只要有蛋撻的身影存在,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衝到電影院買票,蛋撻這個小妖精,真是致力於榨干我的錢包啊。

  #24L新人萌新,求問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迷戀這只貓?看起來好像也跟我家的貓咪沒有什麼區別。除了耳朵有意思一點兒,別的似乎也就那樣。

  #25L樓上養的什麼貓?早安貓嗎?

  #26L我懷疑樓上是來炫富的,一只早安價格不低吧?

  #27L不管樓上是什麼目的,但是事情涉及到蛋撻,我還是要說一句,我們喜歡蛋撻是因為喜歡它的那種生機勃勃的精神。雖然是人類養的,可是蛋撻卻有著一切的野獸特征。而且這小家伙智商特別高,長得也漂亮,根本就不是別的早安貓能夠比較的!

  #28L樓上的,能別用小家伙這個詞來形容蛋撻嗎?人家年紀比你大多了,搞不好能當你爺爺了。

  #29L哈哈哈,當你爺爺……難道不是當你奶奶嗎?蛋撻今年都快要八十了吧?前段時間才聽我弟跟朋友們聊天要給蛋撻慶祝七十三歲大壽來著。

  #30L這腦回路,蛋撻都死了多少年了,怎麼慶祝?燒紙花嗎?

  #31L……不要那麼犀利。雖然蛋撻死了,但是它的形像一直存在於熒幕上啊,它一直是那個喜歡抓鳥的小可愛!

  #32L樓上的,你這話說的,有考慮過蛋撻抓過的那些鳥的心情嗎?

  #33L樓上說話真酸,那些鳥也是人家媽為了自己女兒買的好嗎?又沒違法犯罪,有什麼可說的?而且蛋撻是一代早安,本來就是虎貓跟獰貓這兩種凶猛的野獸的後代,還是純野生的那種,米亞凱恩也沒有壓制它的天性,喜歡撲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34L天啊,這麼殘忍的事情你居然說很正常,這跟花錢買小動物進行狩獵有什麼區別?

  #35L……不知道該說樓上什麼好,本質的區別好嗎?一個是動物之間的事情,一個是人跟動物之間的事情,而且珍珠雞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一種養殖的肉雞,真要是那麼仁慈的話你平時別吃任何雞肉?哦,對了,也不能吃別的肉跟植物,連水都最好不要喝,這些可都是生命,普通生物跟微生物一樣有人權的哦

  #36L噗樓上真有意思,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極端環保主義者到處搞事情,人家明明討論的是貓,還是那種本來應該存在於野外的貓,你非要搞什麼環保,這跟逼著獅子老虎吃素有什麼區別?

  #37L不用理他,神經病而已,繼續討論蛋撻。我一直挺奇怪的一件事情,蛋撻這麼有名氣的貓,為什麼它爸它媽的消息那麼少?要是兩個人不夠優秀也就算了,但是這一家三口,明明都是巔峰美貌,還在事業上面非常有成就,這麼低調總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38L職業原因吧,畢竟是FBI探員,當時還是現役的,太過高調不好。當初迪寶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說服了這對夫妻授權開發蛋撻的影視形像的,而且人家本來就不缺錢,蛋撻的形像跟錄影帶還有照片什麼的授權出去之後的收益也是全部都捐給了野生動物保護組織,自己完全沒有留下,生活的很低調了。

  #39L是很低調,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按理說FBI的某些檔案也到了解密期了。可是這對夫妻能夠扒出來的東西依然不多。

  #40L不多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可扒的吧,人家家庭幸福,事業順利,又沒有什麼出軌劈腿離婚之類的爛事,有什麼可扒的?

  #41L其實還是有的,這對夫妻其實都有點兒不務正業。除了本職工作之外,在學術上面也很有成就的。只不過大家對這些不怎麼感興趣而已。要知道在學術界裡面,這對夫妻還是挺有名氣的,發表過不少的論文,各種權威期刊也有他們的足跡。當然跟他們的女兒不能比,蛋撻可是在橫跨了動畫跟真人電影兩界的紅貓,叱吒風雲幾十年依然屹立不倒。不管是動畫片還是電影或者是紀錄片,只要出了就會有大批擁躉買賬,周邊也是瘋狂銷售,長年位居迪寶銷售榜的高位。

  #42L說起迪寶銷售榜,蛋撻的版權快過期了吧?這些人會像是之前操作米老鼠那樣進行操作嗎?

  #43L還有三十多年的期限呢,著什麼急?再說了,很多跟蛋撻有關的書籍都是米亞凱恩跟斯潘塞瑞德這對寵貓狂魔寫的,兩個人才死了沒幾年,根據版權保護,他們的家人還擁有後續的版權呢,完全不用擔心這種事情。

  #44L沒錯,現在兩個人的著作版權都在米亞凱恩的外甥和斯潘塞瑞德的外甥女手裡面,按照兩個人對待長輩作品的認真程度,他們肯定不會把版權亂放的。只要迪寶自己不作妖,想要後續繼續開發個幾十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我對這點很有信心。

  #45L頂樓上,雖然斯潘塞瑞德的外甥女是個生物學家,對商業方面的事情不感冒,可是米亞凱恩的外甥卻繼承了老媽的優秀基因,現在還坐在聯邦大法官的位置上面呢,絕懟不會出現什麼被騙的事情。

  #46L???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聯邦大法官是什麼鬼?蛋撻的弟弟居然這麼神奇嗎?等等,我想起來了一件事情,《胡來的蛋撻》系列裡面好像有一季內容就是蛋撻因為親屬關系而在案件上面有回避?

  #47L樓上的,你記錯了,不是蛋撻因為親屬關系有回避,是蛋撻的姨媽因為親屬關系有回避。米亞凱恩的姐姐是個檢察官,她老公又是米亞凱恩的上司。雖然在現實生活中雙方交流可能不多,但是在動畫裡面,要制造出來足夠的矛盾跟衝突。所以就把這件事情給擴大,順便加上了一堆內容,來填充劇情。

  #48L等下,我總結一下,所以蛋撻經常在動畫跟電視劇還有電影裡面以警察跟偵探的形像出現是因為家學淵源嗎?從爹到媽到姨跟姨夫,全是搞警務系統的?

  #49L恭喜樓上答對了。我們蛋撻就是一個生長在被各種警務法務人員圍繞著的環境裡面。所以才能在影視作品裡面表現的毫不違和。畢竟家庭環境在這裡擺著,爹媽教育的好(狗頭)

  #50L我竟不知該如何吐槽樓上。就算是蛋撻的智商很高,可是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吧?不要對蛋撻濾鏡太深啊,這家伙絕對是一個超凶的家伙,恐嚇周圍的鄰居跟同類,抓鳥逗狗什麼的,它真的是一點兒都沒少干,簡直堪稱惡霸!

  #51L樓上你說的讓我想起來了另一件事情,蛋撻好像獨占欲也很強。生了好幾個孩子,結果一個都沒有留在身邊,全被它給踢出去了,就為了獨占爸爸媽媽的愛……聽起來好像更加熊孩子了

  #52L什麼叫好像?根本就是好嗎!你們都不看書的嗎斯潘塞瑞德沒少在書裡面吐槽蛋撻當初是怎麼欺負他獨占老婆的懷抱的,那語氣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綠了呢←←

  #53L……你們討論的話題……斯潘塞瑞德沒這麼弱吧?能夠抱著米亞凱恩在婚禮上面狂奔幾百米毫無壓力,這體能怎麼也輪不到被蛋撻欺負吧?

  #54L那是後來,樓上你真的應該看看粉絲給這對夫妻寫的那本傳記,裡面非常犀利的吐槽了這位FBI精英最初的形像。從二十二歲到二十七歲,雖然長相上面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可是在身材上面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根據他們那時候的同事吐槽,斯潘塞瑞德最開始的時候就是那種典型的腦子跟身體的水平不在一個次元的人物,經常被剝奪佩槍資格,就因為各種體能訓練和佩槍訓練不過關。這種情況下被蛋撻那只凶猛的野獸級別貓咪碾壓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真正的開始進化還是跟米亞凱恩成為了情侶之後的事情,女朋友是隊伍裡面的武力值擔當,他太弱雞了也不行啊。

  #55L女朋友是隊伍裡面的武力值……我很想說米亞凱恩看起來真的很甜,完全不像是那種可以掰斷鋼管的人。

  #56L她是沒掰斷過鋼管,但是她踹斷過別人的肋骨,槍法也超級好。確切的說,當年的那一屆BAU小組裡面的女性除了一個搞電腦不需要出外勤的佩內洛普加西亞之外都是武力擔當,艾米麗普蘭蒂斯當過國際刑警,詹妮弗讓熱曾經效力於CIA海外部門,加上米亞凱恩,這武力值團體,真是壓的男同胞們全員成為了智囊團。某部以他們為原型的電視劇裡面這點表現的特別明顯,踹門的從來都是女成員,男成員們太慘了,而且還總是慘遭蹂.躪(╰)╭

  #57L樓上我知道這部劇,罪案劇裡面的經典,裡面的案件跟人物塑造什麼的真的好精彩。即使編劇總是不停的虐組員,但是就是讓人沒辦法停下來!原來這劇的原型是當初的BAU小組嗎?

  #58L這部劇的制片人是大衛羅西的外孫女,還聘請了小組成員當顧問,算是很還原的一部劇了。就是有時候魔改的太厲害,裡面的那個以艾倫霍奇納為原型的組長,總是狂奔在被捅被槍擊被催眠被開膛……各種瀕臨死亡的路上。總而言之,這部劇裡面的男同胞們太慘了,斯潘塞瑞德為原型的那個角色,在劇裡面還被罪犯注射藥品,剩下的什麼被吊起來打啊,關小黑屋啊……太慘了,太慘了( ̄ ̄|)

  #59L女的也很慘啊,第一集 不就是米亞凱恩的那個角色被活埋?我當時看的時候還吐槽這電視劇借的梗也太老了,《殺死比爾》都多少年前的電影了,還能蹭人家熱度,結果沒想到後來幕後介紹的時候直接爆出來米亞凱恩當初真的被埋過,也是這麼逃出來的。還有被恐怖分子吊起來打導致流產的JJ,現實中確實發生過這種慘案,被槍擊差點兒死了的艾拉……後來就對這部劇欲罷不能了。因為很多案件都是真實生活中發生的,看起來真的有癮停不下來。

  #60L你們都是在那裡看到這些事情的啊?我怎麼都沒查到?

  #61L出版書跟采訪啊。雖然這些人都很低調,可是這一屆的BAU小組確實是非常出色的,而且大概是俊男美女比較多,加上網絡盛行,他們粉絲好多的,裡面寫書的不少,搞文藝工作的也特別多。還有被他們救下來的人和那些被抓住的罪犯們,也有出書上電視的,多方面彙集下來。即使是本人非常低調,但是在這麼多人的努力扒皮下,就知道的很多了。

  #61L樓上說的這個我知道。我記得很多年前有部電影就是根據一個被BAU小組給抓住的罪犯寫的小說改編的,那片子當時的票房還挺不錯的,好像講述的就是米亞凱恩的姐姐被綁架事件。那個寫書的殺人犯在被執行死刑之前還留下了遺囑,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當時已經成為了檢察官的梅根凱恩,也不知道到底什麼心態。

  #62L變態的心思你別猜,猜也猜不明白。只能說這對姐妹真是太慘了,不停的被人惡心。

  #63L後續呢?後續怎麼樣了?梅根凱恩接受了那個犯人的遺產了嗎?

  #64L當然是拒絕了,梅根凱恩當時簡直氣炸,根本就沒簽字接收遺產。再後來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當時的新聞只報道到了這裡。不過估計後來也沒接受,凱恩家的女人都很有錢,還都熱衷於慈善,看不上這筆錢的。

  #65L凱恩家的女人……聽到這個詞我想起來了一件事,這家子的女性簡直像是遭受到了詛咒一樣啊。兩個女兒被綁架,媽也沒好到哪去,摯友是食人魔了解一下?

  #66L樓上是不是說的漢尼拔萊克特?那個著名的食人魔?

  #67L沒錯,就是他!我當時正好在報社工作,對這個新聞深挖了一下,真是不挖不知道,很多事情其實都沒有被報道出來,現實真是比藝術加工精彩多了。

  #68L比如呢?說話說一半不地道啊樓上!

  #69L比如安德魯凱恩你們知道吧?就是米亞凱恩的老爹,原來這人當初就是被漢尼拔萊克特給干掉的,根據我的內線消息,這位食人魔那時候很看好米亞凱恩,希望引導她走上「正途」,結果後來對方走上了「歧路」,也算是一個收徒沒成功的典型例子了。

  #70L……現實果然比藝術加工更不可思議!你說凱恩家的女人像是被詛咒了一樣我就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米亞凱恩的一生,簡直就是行走的死神的一生啊,真是走到哪死到哪,加上她那個同樣被死神個光環籠罩的老公。果然不愧是被好萊塢編劇們最青睞的情侶組合,真死神降臨!

  #71L豈止是死神,這兩個人還有罪犯吸引體質,經常招來各種奇奇怪怪的人,小道消息說,曾經有不少的犯罪組織試圖吸納這兩個人進入。但是都被他們拒絕了,其中有一個還是世界有名的所謂「義警」的犯罪組織,一直追逐了他們好多年……

  ……

  #233L還在討論?你們這討論的東西都能編部電視劇了。

  #234L謝謝,已經接到了好幾個影視公司的電話。

  #235L不是吧?這麼零散的劇情都能拍出來?

  #236L是作為編劇接到的電話哦

  #237L服了,祝樓上早日月入百萬!

  ……

  #314L我是樓主,還有人記得開這樓的目的嗎?

  #315L樓主節哀,大家都在看八卦,大概都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了。

  ……


第228章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百合香,絲絲香氣仿佛是在緩慢的游動著,浮沉之間繚繞在屋子裡面進進出出的人身上,也鑽進了米亞的腦子裡面。

  不是劉驁陵墓裡面用慣的那種味道沉重的檀香……

  「小姐怎麼樣了?」有個低沉威嚴的聲音在房間裡面響起來,米亞覺得那可能是這個身體的父親。

  「已經喝了盧大夫開的藥,說是今晚燒退了就好了。」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來,聽起來應該是個年輕的姑娘。

  「既如此,老爺便先去招待客人,芙兒這裡自有我來照顧。」溫柔帶著點兒軟的聲音更加靠近米亞的位置,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梨花香。

  米亞感到聲音主人把手放到了她的額頭上面,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是什麼情況,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好沉,渾身無力,根本就抬不起手臂。

  「去吩咐廚房,熬一鍋白粥,小姐醒來了要喝。」溫柔的女聲說道,米亞聽到了之前那個清脆的聲音應承了一聲。

  之後那個溫柔的聲音又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米亞已經不知道了,發起燒來的身體讓她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徹底的暈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的時候,米亞發現自己雖然身體沒有什麼力氣,手卻是能夠抬起來的,「水……」她吃力的拍了怕倚靠在床邊的侍女。

  「小姐你醒了!」被驚醒的侍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了想要做起來的米亞,一臉驚喜的喊道,立刻就要衝出去喊人,完全沒有注意到米亞剛剛說了什麼。

  被扔在床上的米亞一臉無奈,這小姑娘還能更加粗心一點兒嗎?

  想要把自己撐起來,才發現她的手比剛剛跑出去的那個看起來大概十六七歲的姑娘還小。

  倒也沒有小太多,也就是十年左右的差距吧。可惜就是這個十年左右的差距讓她驚得的要命!

  燒糊塗了之後米亞其實對於身邊的事情還有這具身體上面的事情完全陷入了一抹黑的狀況裡面,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高燒帶來的後遺症,她現在真的是一點兒有用的東西都沒辦法從腦子裡面翻出來。

  「芙兒!」還沒等到她把現在的情況弄明白,一聲柔軟焦急的呼喚從門外卷了進來。隨即一個更加柔軟的身體把她攬在了懷中。

  「佛祖保佑,你嚇死為娘了!」聲音軟,身體更軟的女人把米亞抱在懷裡面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終於確定了她再無發燒的痕跡之後才放手松了一口氣,重新把她抱在懷裡面細細安慰,「以後莫要再靠近那片池塘調皮,明日我就讓人去填了它!」

  聲音中滿是怒氣。

  她一子一女中只有女兒陪在身邊,卻差點兒因為府中的池塘而沒了性命,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之前女兒躺在床上昏睡,她無心去管府中瑣事。如今女兒大難不死,填了那片池塘就成了當前要務。

  米亞在她懷中聽的滿頭霧水,最終總結出來了幾點。第一,這位美貌婦人是她現在的母親;第二,她是因為在池塘邊玩耍不慎跌落水中才高燒不退,差點兒沒了小命;第三,他們家應該是很有錢的,要不然也不能說把一片池塘給填了就填了,更不用說她昏睡之間聞到的那股香氣跟眼前這美婦人身上的香氣。若不是家底豐厚,恐怕也是用不起的。

  香這種東西,自古以來無論是在東方還是在西方,最開始的時候都不是窮人用得起的東西,這點從需要用到的材料就能知道。什麼檀香、沉香、瑞腦、安息、沒藥……等等。不管是本土所產還是異域流傳過來的,價格都不低。加上手藝配方之類的各種原因,但凡是能夠用得起用香料制成的熏香的人家,都多多少少的有些家底。

  她現在房裡熏著百合香,母親身上的衣物帶著梨花香,都不是那種隨處可見的艾草之類的驅蟲香跟佛寺的佛香,又用得起丫鬟侍女,由此可見家裡的條件相當不錯。

  具體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地步還需要以後慢慢探知。但至少目前來看,她應該是不用出去做工補貼家用,也不用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去賺錢。

  看眼前這位母親大人的穿著打扮就知道這肯定不是清代時期,也就是說肯定是早於十七世紀。而這個時期的女性地位……想到那些歷史書上面的記載,米亞身體抖了抖,她要是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話,得到的肯定不會是班納特先生的那種寬容!

  除非是她本身的能力可以抗拒這種父權下的壓力,否則的話還是不要搞事情比較好。就跟歐洲中世紀一樣,這個時代對女性實在是不夠友好,甚至因為某些原因,受到的約束要比歐洲女性還要嚴重!所以最安全的生存方式就是老老實實的按部就班的生長,然後努力的壯大自己的力量,之後找機會讓自己變成一個能夠做主自己人生的人。

  想到這裡,米亞嘆了一口氣,感覺在自己的老家真是還沒有在外面好混。以前雖然動不動就要面對連環殺手跟變態之類的生物,可是至少她是自由的,人生掌控在自己的手裡面。反倒是回到老家之後被束手束腳的,簡直悲催!

  就不說現在的這種未名的情況了,之前她是在一具自殺未遂的身體裡面醒過來的,醒來之後別說是什麼傷者的待遇了,逼死原本身體的那位沒重新把她給弄死就算是不錯了,還能好心的給她請大夫開藥喝?

  米亞搖搖頭,即使是死了,皇帝陵墓的守衛也是森嚴的。不僅僅是外面那些看守的士兵們,還有動輒因為得罪了大司馬而被發配到這裡守靈的大臣們跟皇族人員,想要從那裡逃出去簡直就是不可能任務!至少在米亞穿過去的前幾年是這樣的。

  好在那時候她雖然被貶,但到底還是有幾分身份的,她不主動死,新帝也不能拿她怎麼樣。縱然是太皇太後恨毒了她,可在遠離政治中心的陵園當中,她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最初的那幾年過的很是艱辛。因為到處都是眼睛,逃又逃不出去,米亞只能在陵園裡面乖乖的當個懷念先帝的悲傷皇後,天天躲在墓室旁邊瘋狂鍛煉身體。好在那時候大家的目光都在帝都的政治漩渦當中,只要她不試圖做出些逃走或者是叛逆之類的事情,一個手裡面沒權又被發配的皇後也引不起大家的注意,這給了她積蓄力量的機會。

  可惜的是,她最終還是沒有練出來自己曾經最得意的能力,各種因素加在一起,只能說是水平高於將士,跟以前沒法比。除非是用殺傷性武器或者是化學藥品來解決掉外面那幾百個守衛。否則話想要靠武力值逃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她能這麼做嗎?

  顯然不能。不管是在什麼時代裡面,國家機器的力量都是可怕的,更不用說是用在她這種跟皇室關系密切的人身上的力量。要是不想後半輩子都在躲躲藏藏跟逃亡中度日,她能選擇的就只有秘密逃走而不是轟轟烈烈的搞出一場重大事故出來。

  所以她就只能等待,等著自己的機會來臨。

  雖然歷史學的一般,可是米亞還是記得一件事情的,自己現在用的這具身體死後沒幾年那位被稱為像極了穿越者的皇帝就廢掉了原本的皇帝登上了皇位,只要有耐心,未來還是有機會。

  於是在這段時間裡面,她修心養性,乖乖的做一個隱形人,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沒有讓她等待太久的時間,幾年之後新帝果然被廢,改朝換代的事情不但讓政治中心的帝都亂了起來,就連這偏遠的陵園也亂了起來。不管是外面守衛著的那些士兵還是被發配到這裡的大臣跟皇親國戚們,大家都惶恐不安。最終這種惶恐不安隨著各處的反抗而爆發了出來,趁著這個機會,米亞也逃出了這個關了她快要十年的陵園,徹底的成為了一只自由的小鳥。

  死的人太多了,逃走的人也多,到處都是兵荒馬亂跟戰禍,沒人會去注意一個年老色衰的女人的。

  那時候的米亞已經五十多歲,雖然步入了古代人士年老體衰的範疇之內,年輕的時候又對身體戕害過多。但是靠著自己珠子裡面的物資的支撐和對身體的鍛煉,最終還是多活了十多年,成為了一個快樂的老太太。期間還研究了不少她現在擁有的這具身體主人所具備的知識。除了頂著一個死了丈夫又死了兒子的寡婦名頭導致了大家都覺得這老太太命不好之外,活得簡直不要太滋潤!

  現在穿成了一個幼童,還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這待遇跟情況,簡直不知道比上一次好多少倍。要是這樣都不能讓自己活得瀟灑快活的話,那未免也太過失敗。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面,米亞這個偽幼童就成為了府裡面的易碎品,從家裡面的男主人到女主人再到家中的僕役們,每個人都把她捧在手心裡面,生怕這位死裡逃生的小姐有個什麼後遺症,傷了身體。

  尤其是她現在的媽,除了當初她昏迷的時候請的盧大夫之外,還特地又請了一位據說祖上是宮中御醫的老大夫來給她診脈。

  「芙兒落水之後雖然喝了藥又養了一段時間,可是身體卻始終不見大好,我擔心她身體落下了什麼毛病,還請您老人家幫忙看看。」美婦人一雙罥煙眉似蹙非蹙,眼中閃著微光,一臉擔憂。

  這位張大夫家中幾代人都是前朝的御醫,當年因為卷入了後宮之爭而被貶至這裡,沒想到倒是因此躲過一劫,新朝建立之後也沒有想著重新前往帝都任職。反而是在蜀地安頓了下來,一待就是幾十年。

  美婦人的祖上跟這家老祖宗有姻親,之後的幾代人也走動頻繁,論輩分的話,眼前的這位白發老人她還要叫一聲舅公,女兒出了事自然是要求到這位老人家面前的。

  「嗯。」張致齋點了點頭,將手搭在眼前這個不哭不鬧,只是面色有些蒼白的小女孩兒手腕上,閉目診脈。

  「無妨。」半晌之後,白發老人放下了手指,輕輕頷首,對美婦人說起了米亞的症狀,「冬日中落水,自然是不比夏日,盧予的方子我看過,大體上是合適的,只是滋養上面差了幾分,我再寫道方子,照著吃上幾副就好。」

  張致齋略一思索,便提筆在紙上寫下了藥房,遞給了候在一邊的藥童,「其中有幾味藥材需要仔細炮制,我讓人抓好了藥送過來。」

  「另外芙兒還小,是藥三分毒,平日還是以食補為主,」張致齋停頓了一下,「也可讓她隨你們夫妻學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如此對她的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本就是早產的孩子,又在冬日裡面落水。即使是有藥補著,可終究還是沒有自身由內而外發力來的的好。張致齋本人父親是御醫,家中也是代代行醫,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平時裡面也會打打五禽戲一類的強身健體拳。如今見到米亞這個樣子,便提出了意見。

  「那便聽您老人家的話。」美婦人驚訝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應下了張致齋的囑咐。

  「芙兒早產,我一直對她憐惜幾分,不忍她受這種苦,沒想到反倒是耽誤了她,早知如此,我必定狠下心來教導於她,也不至於讓她遭現在的罪。」送走了張致齋之後不久,美婦人對丈夫說。

  她跟丈夫有一子一女,兒子在武道一途上面資質平平,功夫也練的普通,主要精力都放在文途上面。女兒則是因為當年動了胎氣導致早產,身體雖然被仔細的調養著,底子終究還是差了幾分,加之他們夫妻心疼女兒不忍她吃苦,便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要是早早的教導她吐納呼吸,強身健體,又哪會像現在這樣天天喝苦湯汁子?

  「我看還是送芙兒出去拜師學藝為好。」中年男人對妻子的話頗為不贊同,擺手制止了美婦人的話接著說,「你我都心疼芙兒,可是武學一道,無大毅力又怎麼可能有所進益?」

  「嵐兒早年的經歷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尚且不忍心逼著他練武,又怎麼可能狠下心來逼著芙兒?」他搖了搖頭說。

  他這一子一女,兒子因為對武學沒有興趣,一腔精力都投在了讀書上面,這幾年更是離家去書院就讀,女兒則是因為生的艱難不忍心苛責。可謂是生兒生女都沒有繼承他跟妻子的武藝。他雖然不至於因此而覺得後繼無人,可是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遺憾的。

  可是兒子已經遠離家門,女兒那副嬌嬌怯怯的樣子,他一看到就心軟了,又怎麼狠得下心來天天壓著她練武?

  恐怕也只有將女兒托付給別人,才能讓她在武學一道上面走的更遠。

  「這……」美婦人遲疑了一下,心中有些哀怨。

  兒子已經遠離家門,現在女兒也要被送走,她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

  「夫人不必擔心,我心中已經有了打算。芙兒年紀還小,我們自然是不能像放任嵐兒那般讓她出遠門,選個離家近的地方送她去學武才是正理。」他微微一笑,摟住了美婦人的肩膀說。

  小女兒如今年紀尚幼,跟舞像之年的長子自然不能同等看待。況且長子雖然在武功一道上面天資不高,可是放出去也能自保,全然不用他們夫妻操心。年紀還小的女兒當然是要找個讓人放心的地方去仔細教導,這個放心的地方最好還是離家不遠,能夠讓他們夫妻經常探望。

  暫且不管這對夫妻對女兒的將來有了什麼樣的安排,米亞這邊是深切的感受到了醫生跟醫生之間的不同。盧予開的藥也有效果,讓她最開始感覺寒冷的身體好了不少。可是跟張致齋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的。

  兩者之間不能說是天差地別,可是後者的水平明顯是比前者高的,這點從她之前還會腳冷變成現在不再感覺手腳發涼就能察覺出來。

  這讓米亞那顆想要讓自己成為一個隨時可以利用草藥治愈自己的中醫師的心蠢蠢欲動了起來。

  鑒於經歷的關系,她雖然在醫學上面很有成就。可是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外科跟藥物研究上面了。對於中醫這方面,別說是深入了,就連皮毛都沒有學到多少條件不支持。

  每次都是生活在歐洲或者美洲,頂著一張典型的西方人士臉孔,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中醫簡直就是在說笑話!

  到目前為止,她的中醫水平依然停留在當初跟一個唐人街的老醫生學習了沒幾年的水平。各種諸如《本草綱目》跟《千金方》之類書籍倒是背的非常熟練,可是缺少名師的指導,她在這條路上注定了是走不遠的。

  之前她倒是在漢代生活過一段時間,可問題是即使她這種理科生都知道一件事情,漢代的名醫基本上都出在東漢啊!而出在西漢的,都死在她前面了,這種情況下讓她怎麼學技術?

  要說醫書的話,她是真的不缺,收集起來的醫學方面的的書籍,光是中醫方面的,就堆滿了一間小型的圖書館。可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看書就能完全搞明白的。就像是外科手術,難道光靠著課堂上面的那點兒東西就能成為頂級的外科手術專家了嗎?

  而且她當時一個五十多歲快要六十的老人,上哪裡去找人教導自己的醫術?要不是有錢的話,連給自己看病的人都找不到好嗎?

  可是現在她看到了提高自己醫學水平的希望,這位張致齋老先生看起來跟他們家的關系不錯啊,或許可以在他身上下點兒功夫?

  不敢要求這位老先生對自己進行什麼指教。但是求個老先生的學生學徒什麼的還是沒有問題的吧?想到自己倉庫裡面的那堆攢了很長時間的各種極品藥材,米亞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操作的方向。

  不過這個需要時間,總不能能讓她自己現在就開始下功夫吧?

  看了看自己現在這可憐的四頭身身材,再想想這個六歲多,不到七歲的年齡,現在提出來想要跟著人家學醫術,怕不是要被人給當成妖孽?

  米亞晃了晃腦袋,否定了這個想法。

  來到這裡這段時間,拜那個粗心大意的丫鬟小桃所賜,她大致搞明白了現在這個身體所處的環境跟情況。

  父母雙全,祖父已經過世,倒是祖母依然健在。只不過因為她父親是家中幼子,祖父過世之後就已經分家搬出了祖宅,不用在祖母面前盡孝而已。

  除此之外,她父親還有同母所出的四個哥哥兩個姐姐,並數不清的堂兄堂姐堂弟堂妹,一堆的人集合在一起,在當地也算是頗有名氣的家族。

  倒是她母親這邊,家裡面的親戚比較少,只有外公外婆跟兩個舅舅,日子要清淨的多。

  另外就是她還有一個大了她十歲,常年在外求學的兄長。根據家裡人的說法,想要見到這位兄長大人大概是只能等到過年書院放假的時候了。否則那位一心沉迷於各種先賢著作海洋的兄長是不會請假回家的。

  「小姐落水的事情家裡面還沒跟少爺說呢。要不然的話少爺肯定會立刻請了假飛奔回來的。」正在繡著帕子的小桃一邊重新挑開了線一邊對自己的小姐說。

  雖然少爺常年沉迷於書籍當中不可自拔。可是對於這個妹妹還是相當疼愛的,平時回家的時候都會給這個可愛的妹妹帶上一些小禮物,什麼風車、泥人、糖畫……之類的,數不勝數,她們家小姐房間博古架上面的那些有趣的東西可都是少爺送的呢!

  「還記得小姐剛出生那會兒,少爺抱著小姐被尿了一身都沒生氣……」小桃說著說著,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第229章 日月忽其不淹兮(倚天屠龍記)

  米亞表情有點兒麻木,尿在別人身上這種事情就不要提了吧?這很容易讓她想起來一些慘痛的記憶啊!

  捂著腦袋,她繼續一臉呆滯的聽著小桃興高采烈的講述紀曉嵐是怎麼給她換尿布的往事。

  對,就是紀曉嵐!這名字簡直槽點滿滿!

  嵐當然是個寓意很美好的字,山間的霧,光是想像就已經能夠感受到那種飄逸輕靈的風範了。

  白居易曾經寫下了「未夜青嵐入,先秋白露團」這樣美麗的詩句,王維也寫過「瀑布杉松常帶雨,夕陽蒼翠忽成嵐」來贊美這一景像,用這個字來給孩子取名本來就代表了父母對他最美好的祝福跟期望。

  換了個姓氏跟中間字的話,米亞是完全沒有任何意見的,說不定還會贊嘆這家的父母起名有水平。可是現在加上紀這個姓,再加上中間的曉字,她就有種錯亂的感覺了。還沒有見到這位據說是對她非常疼愛的大哥,她腦子裡面就出現了某個演員抽著旱煙杆的形像,瞬間被雷劈了個外焦裡嫩,整個人都有些風中凌亂。

  沒辦法,誰叫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出名了呢?

  國人喜歡看戲說,尤其是那些古代名人們的戲說,紀曉嵐這個清代名臣當然也不會例外。甚至因為那部著名的《四庫全書》的關系,大家對他的熟知度還好很高,如此這般,在影視劇不停的荼毒下,真是讓人印像不深都不行。還有和珅,明明歷史上是個美人,可是電視劇裡面的那個奸詐的胖子形像依然在米亞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深刻的印像。以至於時隔多年,雖然面目模糊了。可是整體形像卻依然牢牢的扎根於她的腦海裡面,沒有觸動還好。但是一旦打開了開關,奇奇怪怪的東西就冒了出來。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總不能揪著紀老爺跟紀夫人的衣領子讓他們給兒子改名吧?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哥的名字就是曉嵐,而不是名昀字曉嵐,這讓她心裡面的壓力減輕了不少。否則的話她非要給這一家子表演一下什麼叫做吐血三升的特技!

  想到這裡,米亞很想要吐槽一下老紀家的起名方式,她那幾個伯父跟姑姑的名字真是沒有辜負了這個姓氏,什麼紀綱、紀禛、紀毓、紀昭、紀霏。對了,雖然她哥沒有叫紀昀這個名字。可是她的小姑姑卻取了個同音的名字,叫紀雲!

  也就是她爹,名字比較普通,叫紀英,沒有讓她心理陰影更加擴大。

  「還是我自己的名字好啊。」米亞嘆了一口氣,感覺跟長輩們的名字比較起來,紀曉芙這名字真是再正常不過了,沒有諧音,也跟各種名人扯不上關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最多人家聽了之後會覺得有這個名字的姑娘是個美人,別的也聯想不到。

  她覺得這大概要歸功於現在的母親,丁沅杳,一個聽起來就很文雅的名字,看起來也美的很夢幻悠揚的女人。

  再聽聽兩個舅舅的名字,丁懷杳,丁明杳,瞬間有了一種微雲煙波,笑看天下縱橫的感覺。

  其實紀曉嵐也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只要不帶上有色眼光的話,這名字是極美的,清晨破曉的山霧,光是聽就能讓人遐想無限了。但架不住影視劇太過深入人心……

  趕緊甩頭把可怕的印像甩走!

  然而比名字還要晴天霹靂的事情還有更多。比如說她爹她娘要送她上山當尼姑!

  等等,這操作好像有哪裡不對?

  米亞眼神呆滯,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她貧瘠的古代知識來看,富貴人家即使是身體不好想要出家,不也是會找個替身嗎?她記得當年看過的《紅樓夢》就是這麼寫的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導致了現在她要被送到尼姑庵裡面去當小尼姑了?

  「峨眉派與我們紀家素有淵源,是個再好不過的選擇,你去之後我與你母親也能放心。」紀英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說,心中很是不舍,可是卻不得不狠下心來。

  他送女兒上峨眉也是不得不為之事,一來是因為女兒身體不好,他跟妻子狠不下來教導,不如送到峨眉派去歷練幾年,二來是現今世道不太平,元人苛政愈發嚴重,各處起.義不斷,也未知將來會是如何。若是將來天下大亂,他還是希望女兒能夠有一份自保之力。

  米亞沒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根據小桃的說法,她本來就不是一個特別活潑好動的孩子,那日去池塘邊上玩耍也只是因為看了繪本上面的大魚,想要親眼見見活的魚是什麼樣子才偷偷跑過去,沒想到卻因此出了事情。現在這種表現不奇怪。

  「你不用擔心,我跟你娘每旬都會去看你。」見女兒如此沉默,紀英以為是即將離家讓她惴惴不安,安慰道。

  漢陽跟峨眉派的距離不遠,如果不是考慮到他們家沒住在峨眉山下的話,他都打算讓女兒住在家裡了。雖然峨眉派的新掌門滅絕師太為人嚴肅,不苟言笑。但她對門下弟子卻並不苛刻,這也是為什麼峨眉山下不少的農戶人家都將家中女兒送往山上學藝的原因。

  一來峨眉派是武林正道,而且還是難得的女子占據主導地位的門派,現在世道不好,送孩子上山學藝多少能夠給以後添份保障;二來是滅絕師太在武林中也算是響當當的一個人物,而且門風清正,將家中女眷送往她門下也算是一種榮耀,將來不管是怎麼樣,都會被人高看一眼。

  紀英沒指望女兒將來成為什麼蓋世高手,他自己本人雖也在江湖中闖出了一番名號,江湖人尊稱他一聲金鞭紀大俠。可是他自己心裡面清楚自己是什麼水平,在漢陽這裡他還算是不錯。可是跟滅絕師太這等頂級高手比起來,就算不了什麼了。妻子丁沅杳雖也習武,可是掄起武功來比他還要不如,這樣的兩個人又能教出來什麼樣的高手呢?

  而且漢陽金氏也只是漢陽金氏,峨眉派卻是武林大派,論起名號來,武林中人自然是更認後者的。

  等將來女兒學成武藝,頂著滅絕師太門徒的稱號,也好找個如意郎君,有個好歸宿。

  紀英嘆了一口氣,老父親也不容易啊。這年頭,漢人難,漢人的女人更難,芙兒終究還是不能做個嬌嬌弱弱的閨閣小姐的。

  米亞的臉更木了,滅絕師太?這名字聽起來就有一種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感覺,不用見面她已經能夠腦補出來一個渾身散發著中二氣息的尼姑形像,滅絕滅絕,這跟日天傲天有什麼區別?

  家裡面沒人管落了水在修養的小姐心裡面是怎麼想的,依然該干什麼干什麼,紀老爺跟紀夫人也照樣按部就班的處理著府中事務,沒時間去關心一個小小的女童心裡面的瘋狂吐槽。

  只有那個明年就能放出去嫁人的小桃依然快快樂樂的跟小姐說著各種好玩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她即將拜入的峨眉派逸史。

  「……峨眉派的創派祖師郭女俠跟武當派的張真人是舊友。因此兩派之間的關系十分不錯……滅絕師太一掌過去,那惡人便口吐鮮血,倒地不起,周圍人士大聲叫好,贊這位師太又為百姓除掉一霸……」小桃說的興高采烈,手舞足蹈。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啊?」米亞一臉的生無可戀,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小桃口中的那個身高八尺,聲如洪鐘的殺神真的是滅絕師太嗎?怎麼聽起來就這麼像是用來嚇唬夜啼小兒的鬼怪呢?

  「我是紀府的丫鬟,當然要對武林中事了如指掌!」小桃挺了挺胸脯,臉上滿是驕傲的說。

  漢陽城中誰不知道蜀中紀氏?能夠進紀府做事,她爹當初也是費了一番功夫呢!

  現在她憑借著在這裡學的幾手功夫,以後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也能在元兵手下保住自己跟家人的的小命。想到這裡,小桃還挺驕傲的呢。

  米亞定睛看了小桃半天,終於確定這姑娘是在說真心話而不是假裝的,最終挫敗的嘆了口氣,果然大家的腦回路是無法接軌的。

  不過小桃的話也讓她心中又有了希望。

  旅行了這麼長的時間,米亞又不是傻子,很清楚的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不同的世界是有不同的規則的。

  比如曾經她待過的那個存在獵人的世界裡面,力量的上限很高。不僅僅是人類,只要是有智慧的生物都可以通過一些手段來獲得力量,甚至天賦好跟強大的人不用通過一些比較激烈的手段就能靠著長時間的修煉跟冥想自主開念。

  可是也有一些世界就算是她再怎麼努力用功都沒辦法讓自己重新掌握念能力,而且不僅是念,還有別的。曾經她在沙漠中是可以使用《太陽真經》跟《亡靈真經》裡面的咒語的。但是離開了那個世界之後,她就發現自己再也無法調動自然的力量,一些所謂的咒語根本就沒有力量,只剩下了神秘這種屬性。

  包括上一個世界裡面,她以為到了中國古代也許會出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比如說古時候的方士之類的,說不定還能出現武俠小說中的那種可以飛天遁地的功夫畢竟以前親身經歷過那種被力量充斥著的感覺,米亞還是挺懷念的,結果沒想到趙飛燕五十多歲的身體還能蹦到屋頂上面跳舞,卻偏偏無法真正獲得力量屬性,也是夠悲催。

  現在聽到小桃這麼一說,她突然之間就看到了一絲希望,沒准在這個世界裡面她能夠重新獲得強大的力量?

  瞬間,米亞對於馬上就要當個尼姑的事情也不是那麼排斥了。剃個頭而已,她絕對能夠讓自己的腦袋比半藏還要閃亮的!

  呃,這種奇怪的想法……你問過半藏的意見了嗎?人家可是長年對自己的光頭進行保養的,還會定時拋光,你學過這種手段嗎?

  暫且不管米亞心裡面到底是有多麼的渴望變強,順便哀悼自己可憐的頭發,現在她首先要面對的是過年。

  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冬天了,養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到了年底。現在又不是後世那種毫無年味的時代,朝.廷即使是各種狗屁倒灶的事情搞了一堆,可是到了年根底下,還是會消停一點兒的,給老百姓們一個喘息的機會。

  所以米亞就見到了自己那位一直在外求學的哥哥,頂著紀曉嵐這個槽點滿滿名字的美少年!

  沒錯,當然是美少年,紀英是個美中年,丁沅杳是個美婦人,米亞這段時間見過的紀家跟丁家的親戚也都無不是俊男美女,她哥當然也不會是醜八怪。不但不醜,紀曉嵐反而是個長相相當令人驚艷的俊俏少年郎。

  身為一個理科生的米亞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形容詞來形容這位兄長大人,帥氣這個字眼兒用在對方身上過於庸俗了,實在是配不上這個在梅花樹下笑的光風霽月的少年。最終,她也只能干巴巴的借用一句詩聖大人的詩句,「皎如玉樹臨風前」來形容這位兄長大人那過於好看的容貌身姿。

  「曉芙。」見到妹妹出來,紀曉嵐瞬間露出了一個微笑,對著米亞招了招手,「來,看看哥哥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他長妹妹十歲,妹妹出生時他已是小大人一個,對著這個軟綿綿的幼小生物好奇極了,自小就喜歡給妹妹身上堆東西,每次出門之後回來更是會帶上一堆的新奇物件來讓妹妹開心。

  這次從外歸家,當然也不會例外,特地去買了一對玉石制成的小獅子送給妹妹。

  雖然價格不貴,但是勝在雕刻的工藝好,兩只小獅子憨態可掬的樣子活靈活現,像極了小時候妹妹學走路的時候的樣子。

  紀曉嵐的歸家給紀府帶來了幾分熱鬧,但也僅止於此了。

  過完了年之後,這位醉心於讀書的少年就又重新回到了書院當中,米亞被紀英帶著前往峨眉派,准備拜師學藝,也見到了那位頂著一個肅殺之氣名字的滅絕師太。

  老實說,對方跟她想像中的形像有些不一樣。

  米亞以為有這樣一個名字,行事風格又如此狠辣的人,應該有著如狼一般銳利的眼睛和冷如冰刀一樣的氣質,至少在外表上面,滅絕師太是應該符合她的名字的,足夠滅,也足夠絕。

  可是真的見到了人之後,她卻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滅絕師太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本身的氣質並不冷漠,她看起來除了稍微嚴肅一點兒之外,也跟普通人無甚區別,只一雙微微下垂的眉毛顯得她氣質有些怪異。但是這位名滿江湖的峨眉掌門有一張很是美麗的臉孔,大大的中和了這點怪異的氣質。

  「……如此小女就托付給師太照顧,紀英在此多謝了。」向來都是保持著一張笑呵呵的臉的紀英衝著滅絕師太拱手說道。

  「紀大俠不必客氣,紀氏一族與我峨眉向來交好,又同處蜀地,曉芙如今拜在我門下,定會好好在照顧於她。」滅絕師太輕輕頷首,示意紀英不必如此客氣。

  只是收個徒弟,將來紀曉芙成就如何還是要看她自己。

  身為峨眉掌門,滅絕手下徒弟不少,出家的俗家的都有,入室弟子跟記名弟子也不缺。如今收下紀曉芙,也只是看在漢陽紀家的面子上面,這孩子以後到底會怎樣還是要看她自己的資質跟努力。

  不過……滅絕師太看了一眼一直板板正正坐在一邊的米亞,心中倒是升起了一股贊許之情。

  六七歲的小女孩兒,能夠安靜的保持著端正的坐姿這麼久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更不用說她全程不哭不鬧,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面聽長輩交談,比之那些活潑好動又眼神靈活的孩子們,滅絕更喜歡眼前這孩子的性格。

  至於資質,滅絕倒不是特別在意。天資好的人將來不一定有成就,天資不好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個廢物。

  她不是那等只看人資質就下結論的人,當年郭襄祖師的父親不也是資質平平,稱得上是愚鈍嗎?但是最終卻練就了一番常人所不能及的成就。

  她固然喜歡天資高的弟子,可是對於資質普通的徒弟也不會冷眼相待,將來到底如何,還是要看她們自己。

  如此這般,行完了拜師禮之後,米亞就成了峨眉派的一員。

  只不過滅絕師太並沒有親自教授她武功,負責教導這些小弟子們的是她的大徒弟,靜玄小師父。

  「今日天色已晚,師父吩咐我帶你先安置下來,明天早上開始做早課……」眉目清靈的小師父靜玄有著一雙看起來像是帶著笑意的彎彎眼睛,她語調輕快的跟米亞交代了各種事項,又指導她如何布置自己的房間。

  「既來了峨眉,你就不是以前在家裡面有下人伺候的大小姐了,萬事皆需自己動手。」靜玄跟米亞說著山上的規矩。

  峨眉派雖也如很多大派那樣有著自己的田地跟產業,也將這些田地賃了出去,家資不菲。可是因為掌門人是出家人的關系,平時對生活倒是沒有那麼講究,自然也不會有下人伺候,平時要做些什麼事情都是自己動手。

  也只有廚房跟灑掃是雇了山下的農婦來做活,這還是為了避免弟子們平時分心太多,無法專注於學業。想要在這裡當個被丫鬟伺候的小姐,那真是想都不用想。

  「跟你同住的是方碧琳,她比你大了幾歲,入門也早一些,平時生活上面有什麼不懂的事情你都可以問她。」靜玄一邊幫忙米亞鋪著床褥一邊說著,「現在這個時辰,正是晚課之時,待會兒你就可以見到她了。你今日才剛剛入門,以後也是要跟其他的師姐們一起的。」

  峨眉派上下都崇佛,不管是出家的弟子還是俗家弟子,每日自然是要念經的。而且這些弟子最重要的不是熟讀經文,武功才是他們平時最需要修煉的東西。所以峨眉派分了早課、午課跟晚課,做完了這些功課之後弟子們才有自己的時間去做一些私人事情。

  這位紀師妹,今天才剛剛入門,自然是不會被帶去上晚課的,一切只從明日開始便罷了。

  米亞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今天她來到了峨眉派之後不但因為滅絕師太跟自己想像的樣子不一樣吃了一驚,也為自己不用剃頭的事情驚訝了一下,原來峨眉派跟少林寺這種存在差不多,也是有出家弟子跟俗家弟子之分的,她爹她媽也沒想著讓她當個幾年的尼姑好去去那些不好的運氣。

  這讓她松了一口氣,能不用剃頭當然好。否則的話,冬天是要戴帽子的,很不方便好嗎?

  又指點了米亞平時裡用來放置雜物的地方跟洗漱間,靜玄忙完了之後詫異的看了安安靜靜的米亞,似乎是在驚訝這位小師妹的性格居然如此沉得住氣。

  身為滅絕師太的首徒,靜玄負責安置過不少師父成名之後來峨眉拜師學藝的弟子們,那些小姑娘們都是嘰嘰喳喳的,身處陌生環境讓這些小孩子們更是緊張不安,少有能夠鎮定下來的,像是眼前這位紀師妹這種完完全全的安靜小孩子更是前所未見。

  『到底是身出名門,想必平日裡面紀大俠也是嚴格教育自己的女兒……」看著米亞將自己的小包袱放在桌子上面,從中取出了平時要用的東西之後塞到櫃子裡面,靜玄在心中贊嘆道。

  之前的幾個小姑娘可沒有這麼乖巧省心,一時之間,靜玄不禁對米亞好感大增。

  有時候一個省心省事的師妹還是挺招人喜歡的,平日裡負責教導師妹們功課的大師姐在心中如此想。


第230章 日月忽其不淹兮(倚天屠龍記)

  峨眉派的早課很簡單。

  起床之後要誦經半個時辰。

  第二天一早,米亞跟著和自己同屋的方碧琳一起洗漱之後就去了峨眉派的正殿,領了一份經書之後跟著一堆的師姐們在煙霧繚繞的大殿中盤膝坐在蒲團上面一起誦讀經文。

  這並不是難事,她曾經在印度待過幾年。對於佛經不能說精研透徹,可是到底是有些底子的,跟著師姐們念了兩遍之後就順暢了起來,頻頻引來自己室友的好奇目光。

  米亞衝著她笑了笑,清秀小姑娘方碧琳就趕緊縮回了目光。

  她昨日回到房間之後發現自己有了一個新的同宿者,一個叫做紀曉芙的師妹。對方比她小了幾歲,可是看起來卻沉穩的很,沒有因為驟然離家而大哭大鬧,搞得她睡不好覺。今天早上的時候也沒有賴床耽誤時間,山上的鐘鳴之後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

  如此這般倒不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反而像是那些年長自律的師姐們。

  沉穩的讓人好有安全感!

  方碧琳感覺有點兒新奇,被家人送上山之前她見過的同齡人可沒有這麼安靜沉穩的,她弟弟更是每日哭鬧不休,搞得全家沒有安寧的時候,讓人厭煩。現在見了新來的師妹這樣不符合年齡的表現,便勾起了好奇的心理。

  不過這段好奇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米亞初入峨眉,除了早上是由方碧琳帶到大殿的之外,剩下的事情都被大師姐靜玄給接手了。

  「做完早課之後就可以進食了。」靜玄帶著米亞走入了大雄寶殿後方,跟她講述了一下附近的地形。

  峨眉派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只有幾間房子的小門派了,一應供奉諸天神佛的大殿應有盡有,給弟子們居住的房間也很是充足。如果不是因為米亞剛剛入門,年紀還小需要有個照應的話,也不會讓她跟方碧琳一起居住。

  待到二人都及笄之後便會有自己的單獨房間,前面的幾個師姐妹俱是如此。

  現在靜玄帶她進來的食堂也是面積廣闊,裡面已經坐了一些弟子靜靜的吃著自己的早飯,再過幾刻鐘之後便要開始每日的練功課程。

  米亞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圈兒,發現這裡沒有一個男弟子。

  這就有些奇怪了,峨眉派並非沒有男弟子,她隨著父親來拜會的時候也是經由峨眉的男弟子接引才到了山上。可是自從昨日上山以後,她就未曾見過一個男弟子了。早課上面沒有,食堂裡面也沒有,料想待會兒的功課中也不會有,這卻是為何?

  「每日卯時起床,卯時二刻開始進行早課,半個時辰之後結束早課進食,再過半個時辰便開始練功……」靜玄端著碗放到桌子上面,跟米亞解釋著峨眉的作息時間。

  總結下來就是早上起來洗漱之後先念一個小時的經文,然後吃飯一個小時,飯後開始練基本功到中午。之後就是自己自由支配的時間了,弟子們愛繡花的繡花,愛畫畫的畫畫,愛彈琴的彈琴,想做什麼就自己去做什麼。

  只是雖然峨眉規矩並不嚴苛,但是卻少有弟子願意在休息之時下山。

  原因也很簡單,山上的女弟子們要麼就是那些武林世家衝著峨眉派的名頭送過來鍍金的,這些人的家並不是每一個都住在附近,一來一回耗費的時間足以她們在功課上面更上一層了;要麼就是住在附近的農戶人家的女兒,送孩子上山修的一技之長,將來也好有個保命的技能,這部分的人每天都忙著練功,也沒時間下山,早點兒把自己練成高手之後也好早點兒解脫,何必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再就是一些峨眉派收養的孤兒們,這部分人士也沒有下山的欲望,連家都沒了,下山又有什麼意思呢?還不如待在山上好好練功,將來也好出人頭地。

  至於男弟子們,因為滅絕師太不喜男弟子,平時都居住在山腰跟山腳,負責打理一些外門事務,下不下山的,也沒有什麼區別。

  米亞在這裡適應的很快,每日跟著師姐們一起做早課,吃飯,然後練習基本功,日子過得很是規律。

  期間靜玄教了她一套呼吸吐納的方法,囑咐她每日修煉,剩下的日子,就是在不停的基本功練習裡面度過。

  峨眉派的武功不少,峨嵋九陽功、金頂九式、滅劍、絕劍、四像掌、金頂綿掌、飄雪穿雲掌、截手九式、佛光普照……不管是哪一種,放到江湖上面都是鼎鼎大名的絕學。只不過身為一個剛剛入門的小弟子,還是一個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成為峨眉派核心的女弟子,米亞現在當然是接觸不到這些東西的。

  她平日裡練的就是基礎的吐納呼吸跟揮劍和出掌方式。

  每個月峨眉派的弟子們都會在師門長輩前展現一下自己的成果,練得好才會被傳授更加高深的武功。

  在這點上,米亞倒是沒有這個困擾。身為滅絕師太親口許諾的弟子,就算是衝著漢陽紀氏的面子,她也會被傳授一些不錯的武功。若是天資高練得好的話,或許還會成為滅絕師太的入室弟子也說不定。

  只不過目前為止,小小一團的米亞還只能天天跟著一堆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小姑娘們一起練基本功,每日在不停的揮劍揮掌和站樁當中循環進行。

  時光匆匆,眨眼而過,轉瞬間就過去了三個月。

  「你看紀曉芙如何?」滅絕師太放下手中的經文,看向自己的大弟子靜玄。

  自從她當上掌門之後,先是從汝陽王府中奪回曾經丟失的倚天劍,後又在江湖上面闖出名號廣收門徒,總算是讓峨眉的聲勢壯大了起來。可是這依然讓她不能滿足。

  滅絕生平有幾大恨事,其中一個就是恨不能殺遍魔教上下,滅了這個禍胎。可惜的是不管是她自己還是峨眉本身都實力不足,做不到這件事情,也因此,繼續壯大峨眉,讓峨眉成為武林第一大派就成了她的執念。

  可是壯大一個門派又怎是她一個人就能做到的?

  要麼就是有絕世武功在後面支撐,要麼就是有天資高絕的徒弟將峨眉武功發揚光大。滅絕師太一直將主要將放在前者上面,這麼多年下來不但取回了倚天劍,還四處尋訪屠龍刀的消息,試圖靠著祖師郭襄傳下來的秘密從中取出當年祖師郭襄的父母留給她跟弟弟的武功秘籍。

  只是多年來只有倚天劍依然存在世間,屠龍刀卻一直下落不明,讓她很是頭疼。

  所以近年來,她也開始重視門下弟子。但就跟屠龍刀難尋一樣,想要找到一個像是郭襄祖師那樣驚才絕艷的弟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那句話,天生的資質不能代表什麼,後天能不能練到讓人臣服的程度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她座下雖有不少弟子,可是真正得了她的真傳的卻只有首徒靜玄一個。剩下的,要麼就是悟性不佳,要麼就是不夠堅毅,最近半年多的時間裡面她倒是又收了幾個徒弟,但卻都讓她失望。

  「曉芙師妹?」靜玄將滅絕師太的被褥鋪好,想了想之後才找出了一個形容詞,「曉芙師妹是個很有毅力的孩子。」

  「哦?怎麼個有毅力?」滅絕師太神色微動。

  靜玄身為她座下首徒,為人公正,性子也平和,平日裡面對待師妹們也是鼓勵誇贊為主。但是有毅力這個詞還是第一次用,即使是平時幾個努力練功的弟子她也只是贊一聲對方用功上進而已。

  「曉芙除了每日的功課之外,閑暇時間也是苦練不綴,弟子從未見她有過任何懈怠,到了今日,她入門已經有三個月。可是實力卻要強出那些入門已經半年多的弟子不少。」靜玄恭敬地對滅絕說。

  這個新入門的師妹是有大毅力之人,別的弟子在結束了一上午的功課之後大多數會做一些放松自己的消遣,在這上面。即使是她這個大師姐也不會例外,在練功之外也會看看書寫寫字。

  可是紀曉芙不同。這個師妹似乎生活中只有練功一件事情可以做,平日裡面除了練劍還是練劍,靜玄幾次在日落之後見到她舉著一把峨眉的制式長劍不停的重復著那些最基礎的動作。就像是要把這些動作給化為身體本能一樣的不停練習,直到她不用思考就能揮劍。

  這種事情如果是發生在成年人身上,或者至少是已經懂得克制自己的少年身上不奇怪,可是紀曉芙還不到八歲,這個年齡在這種生活優渥的家庭中長大的孩子,哪個不是在父母膝下撒嬌玩鬧的?

  即使是她被送上峨眉,可是靜玄也沒指望一個年紀如此幼小的孩童能夠像是別的弟子一樣每日勤練武功。但是沒想到對方做出的事情卻大大超出了她的想像之外。

  「據弟子所見,曉芙師妹在劍道一途上面很有天賦,那日弟子只是教導了她一些基礎的用劍方式並峨眉劍法。可是這段時間下來,她在這上面的進益已大大超乎我所預料。」靜玄繼續向滅絕師太彙報著。

  她這倒不是因為師妹對她恭敬求教所以在師父面前說她的好話,純粹就是因為親眼見到了這個師妹在劍法上面的進步才有感而發。

  峨眉弟子入門之後都會學習基礎的吐納方法跟劍法和掌法。可是唯有紀曉芙這個新師妹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裡面將這些東西練的有模有樣。特別是劍法,即使她還年幼,舉著幼童使用的劍也頗為費力。可是靜玄卻能從那那孩子的劍法中看到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跟無比堅定的銳利。

  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這些師妹每日都在重復練習的東西是劍術的基本招式。

  練劍必先練基本,這是所有練劍人的共識。要是連基礎都打不好的話,那就等於空中樓閣,將來是要倒塌的。

  不過這個大家都懂的道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遵守。

  峨眉的基礎劍法是每個弟子都要學習的。不管是外門弟子還是入室弟子,也不分男弟子跟女弟子,既入了峨眉,就總是要學些東西的,這門峨眉劍法就是其中一種。可是真的能夠把這門劍法給練到巔峰的卻不多。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峨眉的入門劍法,後面還有更加高深的劍法。所以少有人將它放在心上,也就更談不上為了這門劍法去苦練基礎劍式了。

  但武功一道,任何一門練到了極致都是一種強大,峨眉劍法看似簡單。可是其中卻也蘊含著諸多變化,同樣的劍招。即使是不動內力,可是靜玄跟入門弟子用起來也是絕對不同的,更不用說滅絕師太這種絕頂高手用出來就更是天差地別。

  原因不僅僅在個人的悟性跟經驗上面,也在於基礎,連基礎的動作都做不好,又怎麼能夠指望練好更上一層的功夫?

  當年師父教導她的時候就說過武學一道,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透徹。唯有將一種武功琢磨透了之後才能將之信手拈來。所以她乖乖的聽師父的話,用心錘煉基礎,才有了現在的成就。

  如今她也是這麼教導師妹們的,可是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並且實行的找遍整個峨眉也只有新入門的曉芙師妹而已。這也是她為什麼如此贊嘆對方的原因。

  當年她拜在師父門下的時候已經十歲,加之是師父從元兵手中救出來的孤女。對於世情再了解不過,可是如今的曉芙師妹卻是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苦的。想到對方那揮劍之後吃東西都無力的樣子,靜玄覺得或許這位師妹不久之後就會成為師父的入室弟子。

  入室弟子什麼的,米亞是真的沒有想過,她現在已經完全沉迷於重獲力量的喜悅當中了!

  雖是粗淺的吐納法,可是卻不代表這東西沒用,只要下了足夠的工夫。即使是再粗淺的吐納方法也是能夠練出氣感的。因為這東西跟那些高級功法都遵循了最基本的原理。只不過是一個精修一個沒有精修過而已。或者說一個有刪減一個無刪減,但是最基礎東西都是相通的,就如劍法一般,都是由最基本的東西構成,只是有粗糙跟精致之分。

  所以在練了一段時間練出來了氣感之後,她簡直就是大喜過望了,不怕功法低級,只怕沒用。確定了這裡是可以練出來這種神奇的東西的世界之後,她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標,變得跟以前一樣強大!

  米亞握了握拳頭,這種身體裡面充斥了力量的感覺真是太令人愉悅了,她恨不得現在就對著眼前的這個大石頭砸下去,讓它粉身碎骨。

  好在這姑娘還保持著理智,知道自己的水平尚未達到可以一拳頭砸碎石頭的水平石頭砸碎她的骨頭還差不多,所以冷靜的控制了自己的衝動。

  雖然練出了氣感讓她很高興,但另外一件事情也讓她有些失望。

  米亞發現這個世界的內功可能跟念能力不兼容,或者說這個世界是修煉不出來念能力的,兩個世界在能量體系和物種上面有著本質的區別,這大概就是為什麼這個世界裡面只能練出來內功,不能練出來念。

  不過這並沒有讓她沮喪太久。

  人還是要知足,以前在別的世界裡面連內力都沒有,她不還是照樣好好的生活?沒道理現在有了力量反而過的不好了。所以她很快樂的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這些事情上面去,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這種必須的事情之外,練劍跟打坐就成為了她生活的所有。

  就像是她以前在瀑布用這些基礎的東西來錘煉身體,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基礎堆砌而成的,再華麗的劍招也脫離不開那幾個基本的劍式,只有熟悉了這些她才能更好的總結出來經驗,向著更高的地方攀登。

  所以她每天都堅持揮劍足夠的次數,一條手臂腫了累了,就換另外一條手臂。即使是累的快要抬不起來也要咬牙堅持下去。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想要變強就要付出代價,每天什麼都不做就能變成強者那純粹是做夢!

  而且她這麼瘋狂的練習這些基礎劍招也不僅僅是因為想要把這些技巧練的純屬的仿佛是自己的身體本能,受到攻擊的時候隨時能夠用出來,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她最擅長的是刀啊!

  對著夕陽練習劍法的米亞迎風流淚,她用了那麼多年的刀,身體已經習慣了刀的使用方式,現在突然之間讓她換成劍,真的是很不習慣啊。米亞很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把劍給當成刀用了,那可就慘了。

  差之毫釐謬以千裡可不是一個笑話,生死關頭時刻,把劍當成刀用,沒准兒就給了敵人可乘之機直接搞死自己,這種情況未免也太過悲慘。

  實際上她現在這種情況最好的選擇是練一門刀法,這樣就能順利的把以前的用刀經驗給繼承過來。雖然手術刀跟長刀有很大的區別,但是有些東西還是共通的,比貿然轉換成為用劍要方便的多,也安全多了。

  可是峨眉派只有劍法沒有刀法。

  米亞搖了搖頭,這才是問題的所在。

  她現在是一個以前沒有學過功夫的富家嬌小姐,該怎麼解釋自己能夠熟練的使用刀?就算是再天才的人也不會在沒有接觸過一樣東西之前把它用好的,更不用說她現在學的還是靜玄師姐教導她的劍術,根本就沒有理由讓自己變成一個刀道高手。

  所以就只能瘋狂的練劍,直到把這種運用兵器的方法給刻成自己的本能,不會在緊急關頭用使用刀的方法用劍才是最好的辦法。

  至於以後會怎麼樣,那就只能以後再說了,米亞現在還是一個小豆丁呢,身高都沒到靜玄的胸口,想再多也沒用。

  「紀師妹。」米亞放下了手中的劍,活動了一下手臂,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在喊她。

  「丁師姐。」她回頭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發現原來是滅絕師太的一個入室弟子,丁敏君。

  這人來找她做什麼?米亞有些奇怪,兩個人雖然都是滅絕師太的徒弟,可是身份上面卻有本質的區別。丁敏君是滅絕師太的入室弟子,只要她將來不嫁人一直待在峨眉,能夠學到峨眉的頂級武功不說,還有可能加入到掌門位置的競爭當中。而米亞這邊則只是一個普通的弟子,跟記名弟子也沒有什麼區別,這樣的兩個人能有什麼交集?

  「我聽靜玄師姐說你平時練功辛苦,正好今日我跟幾個師妹要下山,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丁敏君露出一個非常符合自己俗家大弟子身份的笑容,對米亞說。

  滅絕師太是出家人,所以山上的人是不能吃肉的。可是讓這麼多的俗家弟子一直不吃肉也不現實。所以平時這些弟子們也會下山打打牙祭,滅絕師太本身也默許了這件事情。

  她又不是生來就是尼姑,自然也知道吃肉的孩子跟吃素的孩子不一樣,前者要長得的健康一點兒,也更有力氣。如今山上有不少尚未長成的女弟子,其中不乏家世優越之輩,她總不能強逼著人家一直吃素。

  更何況那些山下的男弟子都能吃肉,為什麼這些俗家的女弟子們不能吃肉?

  於是對於這種眾人一起下山打牙祭的事情,滅絕師太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眼不見為淨。反正只要山上吃素就好,總不能在佛祖的佛像所在地殺生烹肉。

  只不過米亞已經來到了峨眉三個多月。除卻方碧琳有時候會邀請她下山吃肉之外,丁敏君這位俗家大師姐卻從來沒有邀請過她,平日裡面兩個人之間也無甚交流,話都沒有幾句。

  這不禁讓米亞感到了一絲奇怪,丁敏君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別說她想太多,喜歡腦補。米亞不喜歡跟人家勾心鬥角不代表她就沒有那個腦子了,來到一個地方之後當然要了解一下當地的勢力劃分情況,這是她刻在骨子裡面的本能,峨眉派當然也不會例外。

  到了這裡不久之後她就發現了一些端倪,一個門派,這麼多的人,掌門看起來還很偏心,肯定是會有問題的。她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很快就察覺到了這個山頭上面的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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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峨眉派真是神奇,這是米亞給出的結論,原因就是現在的師父大人滅絕師太。

  這是一個年輕的門派,從創派祖師郭襄開始,到她的徒弟風陵師太,再到徒孫滅絕,也只不過經歷了短短的三代而已,可是變化卻是一代一個,讓人目瞪口呆。

  祖師郭襄創建峨眉派的時候已經四十多歲,心智已然成熟。不過她少年時代經歷太多,又中年喪父喪母失去兄弟,兼之常年尋找楊過不得致使心中郁郁,性格也變了很多,不復年少時期的活潑開朗,反倒是靜寂了起來。

  這種改變雖然讓她靜下心來研習武功創立門派,可是也埋下了後患。

  心中的郁氣常年不得解不但過早的讓她殞身,也讓她在派中事務上面不大上心。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峨眉派真的就只是幾間屋子的小派,直到後來元朝建立,漢人深受苦難之後峨眉派這股小派才算是壯大了起來。

  少女時期的記憶給郭襄留下了太深刻的印像,即使是出家之後孤苦無依,也不改她行俠仗義的習性。那幾年裡面,她游歷天下,殺了不少元兵,也收容了很多無家可歸的人士。

  時間長了,收容的人多了,漸漸的,地方就不夠用了起來。為了幫助這些人,給他們一個容身之處,也為了在這苦難的時代中找份心靈寄托,峨眉派便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成長起來,從原來的只有幾件小屋子發展到了後來的廟宇俱全,慢慢的變成了能夠跟武林中那些傳承久遠的門派並駕齊驅的門派。

  後來郭襄逝世之後,掌門變成了風陵師太,峨眉倒是沉寂了一段時間,用來韜光養晦。門派中沒有天資卓絕的弟子,自然就只能安安靜靜的在家裡窩著不出去。倒是因為這個,峨眉派將峨眉山附近經營的不錯,到了風陵師太逝世的時候已經頗有底蘊。

  到這裡一切都是發展正常,未來可期。

  但是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本來性格和善的掌門突然之間性格大變,剃度出家了。然後事情就走向了奇怪的方向,原本男女弟子一視同仁的門派變成了男弟子住在山下,學習的武功也比不上女弟子,被排斥在門派的核心之外。

  似乎一切在某個時刻拐了個彎,讓這個本來欣欣向榮的門派變得不一樣了。

  米亞年紀還小,靠著天真軟萌的外表知道了一些事情,可是也有些事情是大部分門派弟子都不知道,知道的人也不會說的。所以她對於到底是什麼引發了現在的這種情況並不了解。

  也不想要了解。

  知道這些事情對她的生活並沒有什麼用處,她也無意去探人隱私,搞清楚到底是什麼讓滅絕師太性情大變的,好好練功,將來吊打別人才是她最重要的目標,別的事情,完全沒有被她放在心上,也不會放在心上。

  至於丁敏君,走了一段路途之後,她也大致明白了這位師姐想要做什麼,不禁面色古怪。

  難道真的是古人早熟?這還不到二十歲呢,滅絕師太也活的好好的,就已經想著將來當掌門了?

  米亞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下丁敏君,發現這位師姐大人好像是真在在拉攏她,心情莫名復雜了起來。

  就她的觀察來看,她師父,峨眉掌門滅絕師太今年才三十多歲而已。就算是不拿出了名的長壽者武當張三豐來比較,也依然是有不少年好活的。

  習武的人大多數都身體健康,滅絕師太當然也不會例外。就算是按照前幾代掌門人的壽數來算,等到她老人家退位了,這位丁師姐恐怕最少也要往四十以上來數了,年紀這麼小就考慮的這麼遠,有必要嗎?而且還是拉攏她這個小女孩兒?

  難道是覺得可以在她還不懂得爭權奪利的年紀中將她潛移默化成為自己的擁躉嗎?這是不是想的的有點兒多?

  不過心裡面雖然這麼想著,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米亞依然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小師妹,跟著師姐們走就好。

  雙方不但目標不一樣,就連三觀都差的南轅北轍,有什麼好說的?平時少在這位丁師姐的面前晃蕩就是了,剩下的,保持住面子情就好。

  暗下決心的米亞是這麼打算的,但是卻沒想到沒過多久她就成為了這位丁師姐的絆腳石,滅絕師太正式把她收為了自己的入室弟子。

  兩年多將近三年的時間,米亞把峨眉派的基礎武功練到了極致。

  到底只是基礎武功,難度不高,而且她也不是沒有絲毫經驗的人,在武道這一途上她曾經走的很遠。說句不好聽的,某些方面她其實要比自己現在這位師父還要出色,比如說給她滅絕同樣的配置,她絕對能夠發揮出來滅絕師太兩倍以上的能力,認真一點兒干死各種大佬完全沒有問題。這些普通的基礎功夫當然也難不倒她。反倒是讓她找到了一種新的樂趣,把這些粗糙的武功給去蕪存菁,變成屬於自己的力量。

  特別是在峨眉劍法上面,米亞簡直就是展現出來了驚人的天賦。

  「是個可造之材。」滅絕師太看著在遠處林間飛舞的身影,如此形容這個弟子。

  峨眉劍法脫胎於金頂九式,准確點兒說就是簡化版本的金頂九式,本是一門大開大合的厚重劍法,但是現在卻被米亞練的走了形。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這句話曾經被曹植用來形容洛神體態輕盈宛轉,現在卻被滅絕師太用來形容門下弟子用劍的姿態。

  靜玄的感覺就直接的多,沒有師父那麼復雜,「曉芙師妹就像是一片風吹過的樹葉。」

  峨眉派的祖師是郭襄,曾經名震天下的東邪的外孫女,一身所學極為博雜。她的武功雖不至達到父母曾經的高度,可是會的東西卻不少,創建峨眉派之後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將自己的所學全部融入了門派武功當中。

  即使是一些粗淺基礎的功夫,也要比那些小門小派的武功強,練到了極致,自然也能在江湖上面有一席之地。

  只是靜玄萬萬沒有想到,曉芙師妹居然把這門劍法給練的完全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本來厚重的劍法在這位師妹的手上變得輕盈無比,揮劍姿勢看起來飄飄欲仙,極為輕盈。可若是劍術高手就會看出來這套劍法比之原來的峨眉劍法不知道流暢了多少。去掉了一些為了配合入門弟子水平的轉折姿勢之後,她眼前這個用劍的人不僅僅是身子飄逸了很多,就連揮劍速度也快上不少,每劍刺出之時看似美麗如劍舞,花哨無比,可實際上卻是招招狠辣。若是眼前有一個人跟她對招的話就能看出來這把劍每刺出一次都是衝著對方的要害去的,簡直令人心驚!

  天資卓絕的人並不是沒有,少年時代就嶄露頭角的更多,她的師尊滅絕師太就是其中一個,十五歲時就接任了峨眉掌門,在江湖上面闖出了偌大聲勢。想必幼年時代就十分聰慧,堪稱是天縱之資。

  靜玄不知道她師父當年是如何的驚艷世人。但她卻知道現在的小師妹是如何的驚才絕艷。入門近三年,紀曉芙的成就已經遠遠的走在了別人的前面。

  只不過……靜玄有點兒遲疑,紀師妹的這套劍法。雖然凌厲無匹又招招致命,可是卻總讓她感覺哪裡不對?

  年紀尚輕的靜玄沒有看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她的師父滅絕師太卻看出來了問題出在哪裡。這個小徒弟不但把劍法給練到了一個極端,還融入了一些別的東西,她揮劍的時候可不僅僅是快、狠、准,手還很穩。最重要的是,紀曉芙的劍法更凌厲,殺傷力也更強。

  滅絕師太看的很明白,小徒弟的劍法中不僅僅有著峨眉劍法的精義,還有一些別的東西,紀曉芙在揮劍的時候更像是在揮刀,那輕輕滑過空中的長劍的軌跡讓她不禁想起來的少女時代曾經見過的一個刀道高手,一刀既出,仿若夜雨驚鴻,再是驚艷不過。

  可惜,那位少年天才身體不好,還沒有綻放光彩,便過早的夭折了。滅絕嘆了一口氣,有些索然無味。

  天妒英才。老天總是喜歡把這些人早早收走,那位少年天才如是,她的師兄也是如此,獨留一群濁物在人間逍遙自在。

  「讓紀曉芙晚課過後來我房中。」對靜玄吩咐了一句之後,滅絕師太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若是這個弟子可堪造就的話,也不失為一件美事。讓峨眉派站在山巔的願望,她已經期待了太久,久到都覺得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放佛只是一場夢境,揮手即散,而不是日日夜夜的糾纏著她不肯放過,苦苦哀嚎。

  滅絕師太這邊是離開了,但是靜玄卻留了下來,准備在米亞練完劍之後去跟她說一下師父的吩咐。

  「師父要收我做入室弟子?」米亞有些詫異,不敢相信。

  不是她對自己的實力有什麼懷疑,而是因為來到峨眉派三年的時間,她也發現了一些事情,讓她覺得自己不太可能成為掌門的入室弟子。

  比如說現在滅絕師太的幾個入室弟子要麼就是已經出嫁的僧尼,要麼就是無依無靠的孤女,那些父母雙全的女弟子裡面雖也有出色的。可是想要習得峨眉派的核心武功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當滅絕師太的徒弟當了三年的時間,已經有所覺悟,日後或許會被傳授一些高深的武功。可是想要成為滅絕師太的衣缽傳人卻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她有父母,而且還在當地名望不小,滅絕師太將來是做不了她的主的。

  現在突聞靜玄說掌門想要收她做入室弟子,當然非常驚訝,說好的只收無依無靠的女孩兒當入室弟子的呢?

  靜玄則是含笑不說話。

  有些時候是可以破例的,比如說一個人足夠優秀的時候。曉芙師妹高絕的天資讓師父動了心,收為入室弟子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至於其他的弟子們,天分不夠,來峨眉也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將來找夫家增添分量,自然是不能跟曉芙師妹比較的。

  靜玄想起來了師父心心念念多年的補足九陽功一事,心中有了一些想法,或許曉芙師妹將來會迎來一場造化也說不定……

  米亞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她來到峨眉的目的本來就是強身健體的,別的事情也就不在乎。所以這三年來她算是相當的放飛自我,整天沉迷於練功中不可自拔,別人練劍的時候她練劍,別人玩鬧的時候她練劍,別人休息的時候她還是在把時間耗在讓自己變強上面。不拉幫結派,平日裡面也不像是一些家境普通的弟子那樣繡些帕子或是編些竹子制品拿出去賣補貼家用。可以說,她的行為方式跟峨眉山上的其他弟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畫風!

  說到底,峨眉派雖然是武林大派,可是蜀中紀氏也不是吃素的。能夠在元人統治之下依然活得非常自在,沒點兒本事又怎麼可能做到?二者之間也只不過是一個地頭蛇跟另外一個地頭蛇的關系而已。按照現在的發展跟她對紀老爺性格方面的推測,最有可能的發展就是她在及笄之後會回到家中,被他嫁出去。就像是其他的那些被送上峨眉學藝的姑娘家一樣。

  在這三年裡面,她已經見了好幾位沒有成為滅絕師太入室弟子的師姐回家嫁人了。其中有那些小門派的女兒,也有一些富人家的女兒。但是更多的則是山腳下農戶家的女兒們。對她們來說,峨眉派也只不過是一個中轉站而已,就像是後世的新娘學校一般。

  只不過相對於學些諸如繪畫女紅之類這些家中就能學到的東西來說,現在的這個世道,還是學些武藝傍身更被人青睞一些。不然的的話,這些人家們也不會送女兒上山學藝。

  平日裡去私塾讀書還要給師父交束脩呢,把女兒送上山來學上一段時間武藝之後帶回家嫁人又怎能不付出點兒代價?峨眉派的學費可不便宜。

  搖了搖頭,米亞不再糾結這些事情。既然滅絕師太做了決定,她聽著就行。想必紀老爺也會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

  至於這位師父的目的是什麼,她沒有去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發生的事情不必去想太多,未來總有她知道的那一天。

  這麼想著,她就衝著靜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送走對方之後又重新開始了練劍。

  這三年裡面她最大的收獲就是把自己從一個練刀的人給生生的掰成了一個練劍的人。而且大概是每天都想著應該怎麼讓自己在劍法上面更加純熟。而不是將來有一日因為用劍使出了刀法而被人哢擦掉,她自己也研究出來的了一套融合了刀法的劍法出來。別說,用起來居然還很順手,就連殺傷力都大了不少。

  至於那套被練歪了的基礎峨眉劍法,則是完全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一門武功,尤其是劍招刀法之類的,一百個人練就有一百種練法。同樣是峨眉劍法,滅絕師太用出來之後肯定不會讓人覺得那就是普通的基礎劍法。因為在長時間的練劍當中,個人的習慣已經融入了這些劍招當中。

  米亞親眼看見有些師姐們把這套劍法練得跟當初靜玄師姐給大家示範的差了十萬八千裡。雖然隱約之間還能夠看到原本的影子。可是從實質上來說,那已經不能叫做峨眉劍法了。

  她自己也一樣。

  當一具身體已經習慣了戰鬥之後就會本能的去追逐更強的方式,米亞雖然已經換了具身體,可是戰鬥意識依然存在。她在練習峨眉劍法的時候總覺得這套劍法練起來太費勁,起承轉合之間的動作太多余,在跟人打鬥的時候很容易就耽誤時間,這對於一個曾經以速度跟強度聞名的戰鬥者來說當然是忍受不了的。

  所以練著練著就順著自己的節奏來了,把原本的一套基礎劍法硬生生的給練成了殺人劍法,還是那種非常鋒利類型的。也靠著這套劍法,成功的得到了滅絕師太的青睞。

  就這樣,在進入峨眉三年之後,米亞成為了滅絕師太的入室弟子,開始跟著師父學習更加高深的武功。

  只不過跟別的師姐不一樣的是,她對於峨眉派那些眼花繚亂的掌法並沒有什麼興趣,而是專注於練劍。

  雜而不精是大忌,這點放在什麼武功上面都是正確的。峨眉派的武功是十分的博大精深,可是那些掌法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再繁復厲害的招式最終的目的也只是擊傷敵人而已,歸根結底,就是力量。

  有了足夠的力量之後,就算是練習的最簡單的黑虎掏心也是能夠打裂一個人的心髒的。就算是她把峨眉派所有的掌法給練透徹了,滅絕師太一招普普通通的掌法也能讓她立刻去見閻王爺!

  而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武器就成為了最重要的東西,與其去練那些會分散她的精力的各種掌法,倒不如在劍法上面尋找突破。

  靜玄很驚訝小師妹的選擇,那麼多的峨眉弟子想要成為師父的入室弟子不就是想要學得高深的武功嗎?怎麼曉芙師妹卻完全反其道而行,只是聽師父講了一些那些掌法的精義之後就放到一邊了?

  已經是逐漸的可以獨當一面的靜玄對此有些不解,倒是滅絕師太對米亞又高看了一眼。

  小小年紀懂得取舍已經是不易,能夠悟通返璞歸真這個道理就更加難上加難。有時候並不是學的越多功夫就越好。反而會因為學的太雜不夠精通而實力不濟。

  郭襄祖師終究只是小東邪,而不是真正的東邪,她所學博雜。可是卻並不是每樣功夫都精通,許多功夫也只是通曉皮毛而已。她最好的年華都沒有花在武功上面,等到想要在這上面花費時間的時候,卻發現曾經給予自己庇佑的父母已經不在,她成為了一個孤家寡人。

  滅絕師太摸著手中的倚天劍,陷入了沉思。若是當初郭襄祖師沒有在江湖上面闖蕩,而是留在了郭靖大俠跟黃蓉大俠夫婦的身邊,想必成就必不會弱於今日的武當張真人。

  當日覺遠大師逝世時依然在誦讀《九陽真經》,在場三人分別是無色禪師、武當張真人跟祖師郭襄。三人分別得到了不同的感悟,無色禪師得其高,張真人得其純,祖師郭襄則是的了其中的博。

  少林立派多年,自然是不在乎這一份內功功法,張真人天賦高絕,從中悟出了自己的道,郭襄祖師則是將自己悟出來的九陽功作為峨眉立派之本……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滅絕師太喃喃自語著,似乎是在感慨著命運對於祖師的捉弄,也似乎是在感慨著自己的命中坎坷,突然之間笑了起來,「我卻偏要強求!」

  她站起來,將倚天劍從劍鞘中拔出,對著月光細細打量。

  當日這把劍因為大師兄孤鴻子被楊逍氣死而遺失,被當地的官府撿去獻給了朝廷,本應就此成為汝陽王府寶庫中的一個擺設。可是最終卻還是被她奪了回來,重新成為了峨眉的東西。它劍身當中的《九陰真經》也當是如此,遲早有一天會重歸峨眉派下,將峨眉發揚光大!

  到那時……滅絕師太嘴角上勾,露出一個笑容,月光下襯著她那雙微垂的眉毛有些詭異,「謝遜,楊逍……」她抓在窗上的手指收緊。

  「哢嚓」上好的紅木制成的窗框碎落一地。

  米亞不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想要知道,她有自己的目標,定下來了之後就不會改變。成為滅絕師太的弟子這件事情不會,來自於丁敏君的敵視不會,紀英寫信告知她想要給她定下一門親事當然也不會。


第232章

  「不嫁!」接到信之後的米亞直接跟管理山門的師姐說了一聲,牽著馬就下了山,一路狂奔回了漢陽,把這兩個字甩在了紀英的臉上,瞬間讓這位金鞭大俠黑了臉。

  「胡鬧!」紀英板著臉,怒斥了米亞一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自有我跟你娘做主,豈是你說不嫁就不嫁的?」

  紀老爺瞬間怒氣蒸騰,這種事情哪有小輩做主的份?這孩子,上了峨眉學了幾年的武藝之後簡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爺稍安勿躁。」紀夫人見父女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僵硬了起來,趕緊在中間打圓場,「芙兒不要胡鬧。那湖廣殷氏也是當地大族,又是武當張真人的弟子,只比你大了幾歲,堪為良配。」她溫聲細語的勸說著女兒。

  她雖沒有親眼見過殷梨亭,可是武當張真人的人品卻是信得過的,況且武當七子,在江湖上面素有俠名,她又給昔日的閨蜜去信打聽了殷梨亭的事情,得到的回應皆是贊賞有加。此人不管是相貌品格還是自身能力,都是頂好的成婚對像,又有武當這個大靠山,她真是找不到比這更適合芙兒的人了。

  米亞的臉瞬間扭曲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變形,可惜的是她沒解鎖這個奇幻的能力,只能在內心裡面瘋狂吐槽。

  老實說,她來到這裡之後,就有了家裡面的人會給她搞個未婚夫婿這種事情的心理准備了。畢竟這個時代裡面,女人嫁人生子是基操,早早的嫁人生子更是非常常見。可是她再怎麼有心理准備,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

  她現在還沒有及笄呢!

  說好的女子都是及笄之後再進行相看的呢?到時必定尋個你滿意的夫君呢?你當時跟我說的都是假話嗎?她滿是控訴的看向了紀夫人,得到了對方一個閃避的眼神,哪有女兒家自己去相看未婚夫婿的?

  顯然這位夫人是紀老爺那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奉行者,當初說的待女兒及笄之後就為她相看一門好的婚事根本就是隨口糊弄她的。

  這次換成了米亞怒氣蒸騰了,她今年才十四啊十四!放到後世根本就是未成年少女好嗎?到底是要多麼的喪心病狂才能給一個還在長個子的姑娘定親?

  這讓她之前打算花時間去說服紀老爺跟紀夫人拖延她的婚事的計劃完全被打的稀碎!

  「反正讓我嫁是不可能的,要嫁你自己嫁!」氣的要命的米亞才不管這對夫婦到底是怎麼想的,直接噴的紀老爺一臉血。

  兒子擺不平,就把主意打到了女兒身上,這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啊?

  如果說漢陽金鞭紀英紀老英雄的完美人生中還有什麼瑕疵的話,那麼當屬一雙兒女。

  大兒子就不用說了,他這邊剛剛露了一個意思,想要跟多年的老友結門親事,讓兒子上門討好一下未來的岳父大人,那邊紀曉嵐就直接給他來了一個離家出走。除了每年給家中寄一封報平安的書信之外,就再也沒有了音信。

  女兒雖然不至於像是兒子那般叛逆,可是也沒有省心到哪去。自從拜師峨眉之後,就徹底成了一個武瘋子,連回家過年都是每日裡早早起床練劍,從不懈怠,讓紀老爺跟紀夫人看的心驚膽戰,生怕她過於沉迷武學直接學她師父那般出嫁做了尼姑,趕緊早早尋覓,給她定下婚事。

  可問題是,兒子不想要成親直接跑路了,難道女兒就不會直接跑嗎?

  紀老爺對此很有把握,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兒子是跑出去游歷天下了,女兒卻是常年窩在峨眉山上,還能跑到哪去?

  再說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到時候婚事定下了,自然不用擔心女兒跑路。

  「孽障!」紀老爺被氣的頭暈,一拍桌子就想要暴起傷人,被紀夫人一雙手摁在肩膀上面死死壓住。

  「怎麼可以這樣跟你爹說話。」紀夫人微微蹙眉,對著米亞苦口婆心,「只是先定下婚事而已,過幾年再成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若是你不放心,便多相處相處,那位殷少俠心地純良,性格儒雅,你定會喜歡的。」

  他們做父母的難道還會害孩子不成?

  為了這個人選不知道看了多少青年才俊的資料,才總算是在一堆的人中選中了殷梨亭,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家想要結下這麼一門親戚,既能跟武當攀上關系,又能跟當地大族聯絡成親。若不是他們家世代經營在此經營,跟湖廣兩兩相望,與殷家有舊交,這門婚事又怎麼可能成行?

  不嫁給殷梨亭,難道將來要嫁給一個草莽小子嗎?

  紀夫人一陣氣悶。

  不管是紀家還是丁家,都是蜀中有名的人家,家中子弟不能說個個有狀元之才。可是卻每個都飽讀詩書,絕不會有目不識丁這種事情的出現。即使是這個小女兒早早的被送上了峨眉學藝,讀書之類的事情也是沒有落下的,用文武雙全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的女兒這麼好,當然要嫁一個同樣好的男兒,這有什麼錯嗎?

  「況且這件事情我與你爹也跟你師父通過氣,滅絕掌門也是贊同的。」紀夫人蹙起的眉頭就沒有松開,依然輕聲細語的試圖說服女兒。

  女兒家跟男兒不同,總是要受世人苛責多一些,找個有能力護住她的夫家對將來也有好處。

  紀夫人看著最近幾年氣質越發向著霜華方向發展的女兒想要嘆氣,芙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明明當初被送上峨眉的時候還是一個軟乎乎的小女孩兒,可是幾年過去,這孩子越長越好看的同時也跟小時候越來越不一樣了。

  就像是寒冬腊月裡面從漫天鵝毛大雪中歸來一樣,滿身都帶著一股冷冷的雪花的味道。

  紀夫人有些出神,感覺要是不管女兒的話,她遲早有一天會像嫦娥一樣飛走,再也不會回來。

  「師父?」米亞的眉毛也皺了起來,滅絕師太怎麼會牽扯到這裡面來?

  「不錯,我跟你爹想要給你定下婚事的時候曾經寫信給滅絕師太,她對殷梨亭也是頗為贊賞的。」見女兒態度有所變化,紀夫人趕忙把那位看著就好惹的峨眉掌門給賣掉。

  身為峨眉弟子,定親當然也是要跟峨眉派打聲招呼的。

  峨眉的弟子即使是嫁了出去也依然是峨眉弟子,有這個名頭在,只要不是太過離譜的夫家,就不會對嫁出去的女兒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而且峨眉派到底是武林大派,不但有足夠的威懾力,在情報消息上面也很靈通,那些把女兒送來峨眉的富裕人家在嫁女兒之前總是會向峨眉打聽一下消息的。要不然把女兒嫁給了一個衣冠禽獸可怎麼辦?再不然的話,嫁給了峨眉派的仇人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是以在嫁女兒的時候,大部分的人家都會跟峨眉打個招呼,以表示雙方將來依然會保持良好的關系,人脈也是這麼慢慢積累起來的。

  米亞這種滅絕師太的入室弟子就更是如此,紀老爺跟紀夫人當初知道女兒成了入室弟子之後也是驚訝的很,同時也對她將來的婚事產生了擔憂之情。

  到目前為止,峨眉派的核心弟子可從來都沒有嫁人的,曉芙以後會怎麼樣?

  好在滅絕師太似乎也對殷梨亭頗為看好,很是贊同這門婚事,總算是讓夫妻兩個松了一口氣。

  說到底,峨眉派掌門的入室弟子這個身份還是很有用的,至少在門當戶對上面,一個武當,一個峨眉,雙方也算是旗鼓相當,加上兩家雖然不深,但也不是沒有的交情,紀老爺跟紀夫人自覺為女兒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

  可惜米亞並不想要這種好歸宿。

  她以往在山上聽說了不少師姐們盲婚啞嫁的事情,當時就覺得不舒服,沒想到現在這種事情居然發生自了自己的身上,整個人都有點兒想要炸裂!

  認真的嗎?沒見過面,沒說過話,對方長得什麼樣子什麼性格都不知道就被定下了婚事?去集市裡買菜還要挑挑揀揀一番呢,怎麼到了婚姻這種事情上面就能這麼隨便了?

  漢陽紀家可是江湖上面有名的人家,上一代還出現了她爹這種闖出了不小名號的人士,按照常理來說不是應該崇尚江湖人的自由風尚嗎?他跟自己的夫人不也是互相有了好感之後才默契的請了媒人嗎?怎麼到了兒子跟女兒這裡就變成了不問意見直接定局了?

  米亞額頭青筋暴跳,整個人都不太好,有種想要拔劍狂掃紀老爺書房的衝動。

  不過她還是忍住了,「除了我自己,沒人能決定我的婚事!」試圖跟眼前的這兩位講一下道理,和平解決這件事情。

  但無奈紀英不給她這個機會,「你師父就教了你違逆父母之命嗎?」紀老爺一掌拍裂了手下的桌子,一臉怒氣,「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已與殷家交換了庚帖,這門婚事必行無疑,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就在家中禁足直至出嫁,不要再出門了!」

  紀英也怒,一片權權愛女之心居然成了這個結果,這個女兒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父親放在心上?

  他心中不禁對滅絕師太升起了不滿,好好的聽話的女兒送到峨眉學了幾年武藝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真是讓人郁氣難消。

  米亞緩慢的眨了眨眼睛,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從現在開始禁足直到出嫁?

  她很想要問一句老爺子你是不是中毒了,怎麼會說出這麼神奇的話語。就算是她及笄的那天出嫁也要好幾個月呢,更不用說紀氏家的女兒出嫁年齡普遍都在十六七歲的時候,這是一禁就要禁好幾年?

  「沒關系,庚帖交換了之後也是可以要回來的,你不願意做這件事,我自己去做。」米亞看著紀老爺滿臉煞氣的樣子慢吞吞的說,然後抽出了身側長劍,一劍揮出。

  「轟隆」一聲巨響之後,鋪天蓋地的煙塵之下,書房那兩扇上好的木材制作的門變成了四塊。

  米亞在紀老爺跟紀夫人的目瞪口呆中緩步走出書房,「爹娘保重身體,女兒這次回家帶了上好的燕窩跟人參,還有花膠之類的補品,記得讓廚房每日燉了來吃。」

  說完掉頭就走,不再理紀老爺跟紀夫人,她要去解決婚事問題!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米亞走了好半天之後,紀老爺才反應過來,氣的渾身發抖,抬起手指衝著米亞離去的方向氣急敗壞。

  他是造了什麼孽!

  兒子跑的無影無蹤每年只在過年之前寫封信回家也就算了,至少他沒膽子當面跟他對著干,女兒卻比兒子更狠,現在都敢直接劈了他書房的門,這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紀夫人撫著胸口,倒退了幾步,感覺有點兒喘不上來氣。

  造孽啊!她的女兒怎麼就成了一個一言不合就拔劍的粗魯女孩兒?

  「……老爺,夫人,小姐帶回來了很多補品」該怎麼處理?

  按照慣例做完了手上的工作之後來跟老爺夫人彙報小姐這次又帶回來了一大堆補品的管家看到了散落在地的木門,瞬間失聲。

  這是出了什麼事?紀管家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氣的渾身亂顫的老爺跟捂著胸口的夫人,突然之間想起來了之前小姐好像是拎著劍走進的老爺書房?

  他默默的退後了兩步,又想起來了幾年前少爺也是這麼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家門,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只不過少爺還是比小姐要斯文一點兒的,沒直接劈了老爺的書房……

  不過小姐的事情跟少爺比起來也確實要嚴重一點兒,少爺只是剛露出了一個意向而已,小姐這邊卻已經進行到了交換庚帖的地步,做出這種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身為紀府的管家,紀管家當然是知道老爺跟夫人給小姐定下了婚約這件事情的,甚至有些東西還是他去操辦的,幾年前還差點兒同樣操辦了少爺的訂婚事宜,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始末。

  老爺的家事跟行事他自是無法置喙的,不過一兒一女都不約而同的做出了逃婚事項,紀管家突然之間就覺得老爺有點兒慘。

  「什麼補品!」紀英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在向外噴射怒氣,整個人都要炸裂了。

  還補品,是要把他補得更生氣嗎?

  「是小姐帶回來的,兩只百年老參跟幾包燕窩並銀耳花膠,說是給老爺和夫人補身體的。」紀管家眉目低垂,堅定的看著地面,決不去看老爺快要冒煙的腦袋。

  小姐兩年前就已經能夠獨自在峨眉派和紀府之間獨自往返了,每次回家都會帶上一些東西回來。有時候是菌菇,有時候是些果子干,還有些時候就是一些銀耳跟靈芝之類的東西。據說是去山中采摘的,用來孝敬父母。

  紀管家是極為羨慕老爺的,有這麼一個孝順的女兒。即使是出門在外學藝也記得家中長輩。要知道,這些東西拿出去售賣也是要不少銀子的呢,采摘的時候風險也很高,小姐每次回來都會帶一些,很是費了一番心思。

  今日回家更是帶了兩只千金難求的百年老參,可見平日裡面也是把老爺跟夫人放在心上的。

  紀老爺聽了這話之後氣的重重的喘了兩口氣,感覺剛剛平復了一點兒的心情再次波瀾壯闊了起來。

  就他女兒這個性子跟身手,除了殷梨亭這等武當天驕,還有誰敢娶她啊!

  紀夫人則是神色復雜,眉眼之間籠上了一層憂愁,芙兒一人獨自上路,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

  「都扔出……不對,扔到庫房裡面!」紀老爺終於感覺自己的心氣平和了一點兒,衝著紀管家揮了揮手,吩咐他把米亞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都放到庫房裡去。

  眼不見為淨,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要見到跟這個孽障有關的東西!

  「慢著!」紀夫人郁悶了半天之後開口,「把那兩只人參取出來,再取一些銀耳跟燕窩,添上一些山珍,分成兩份,送到老太太和丁府那邊。」

  女兒的孝心怎麼能就這麼丟在庫房裡面生灰?就算是自己不用,也要讓人看看他們家曉芙是多麼的孝順……

  這麼想著的紀夫人滿臉羞愧,孝心肯定是有,而且還不少。孝順嘛,那就有待商榷了。

  「母親年事已高,芙兒送來的老參正好可以給她老人家補補身體……」眼疾手快的摁住了紀老爺想要往門框上面拍的手掌,紀夫人開始安慰自己的丈夫。

  她太難了,兒子玩叛逆失蹤,好幾年不見身影,女兒現在也玩叛逆,而且還玩的比兒子更大,簡直讓她這個當娘的都快要愁白了頭發。現在還要面對著一個暴躁的丈夫,努力的說服他不要太生氣,真是感覺一陣心累。

  「也罷,就按照你所的去做吧。」紀英頹然的放下手掌,心比紀夫人還累。

  他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家裡面的風水出了什麼問題,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喜歡逃婚?成家就這麼不招兩個孩子的待見嗎?

  不是不招人待見,只是因為成婚的對像不是自己選的合心意的而已。

  紀曉嵐少年離家,在讀書上面極有天賦又身負武功交往了不少的江湖人士,加上從小就看著「自由戀愛」的父母幸福生活長大,乍然之間被父親這麼安排,能受得了才怪!

  他又不是沒見過那家的小姐,都被她娘給教歪了,動不動就三從四德跟女戒女則,讓他這個男人都震驚於對方那腐朽的思想。他娶妻是想要舉案齊眉,跟妻子共同探討人生的境界與詩書的美妙,又不是想要娶個生育的工具回家供起來,不逃跑才是怪事。

  米亞就更不用說,她什麼時候被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過?曾經導師想要給她介紹自己的侄子都被直接懟了回去,那還是兩個人見過面呢。現在突然之間告訴她要在不久之後嫁給一個只知道名字的人,沒炸上天就算是她修心養性這麼多年的脾氣好了!

  所以紀老爺純粹就是自討苦吃,連自家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性格都不知道就隨便亂來,他不被懟誰被懟?

  連問都沒問過兩個極有主見的當事人,你考慮過人家的佩劍是怎麼想的嗎?

  暫且不管被氣的直哼哼的紀老爺,米亞這邊離開了紀府之後,腳步一轉,去了車行。

  她回家的時候是騎著馬回來的,峨眉山距離漢陽不遠,當然是可以這麼做的。但是去武當山就不行了,雖然蜀地與湖廣距離相近。可是這又不是高鐵跟飛機的年代,想要快速到達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慢慢的走。

  這個時候騎馬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了,雇上一輛車才是正理。

  好在她雖然常年住在峨眉山上,但是身為紀家的小姐,還是有人認識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有錢,所以很快就雇好了一輛車,啟程前往武當。

  期間還寫了一封信寄回了峨眉,向滅絕師太闡明了自己此行目的。其中半句不提紀夫人曾經說過的滅絕師太在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

  她又不是傻瓜,在峨眉山上待的這幾年已經充分的看明白了滅絕師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門下的其他入室弟子嫁出去。

  紀夫人不會說謊,這種事情只要一查便知,那麼滅絕師太在這件事情上面的態度就很是可疑了,她為什麼對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武當弟子如此大加贊賞?

  想到這位師父對於光大峨眉派的執著跟峨眉派的創派往事,她心中大概有了點兒想法。不過現在這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先解決懸在腦袋上面的婚事才最緊要的事情,她可不想要以後行走在外的時候頂著一個武當六俠未婚妻的名號,也不想要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把自己困在婚姻當中。

  紀夫人的經歷已經給了她足夠的警示,這麼厲害的一個女人在成了婚之後就整待在家中相夫教子,也太慘了一點兒。

  搖搖頭,米亞拽出自己的小包袱,坐上了馬車。

  白天趕路,晚上住宿,加上米亞的運氣好的出奇,居然沒在路上遇見什麼打劫的強盜和劫掠的元兵,沒過幾天,她就到了武當山所在的範圍。

  把車費補足,打發了車夫之後,她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

  雖然之前跟紀老爺說的硬氣,但是她心裡面很清楚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辦到。


第233章

  在蜀中的時候她尚算得上是一條小小的地頭蛇,雖稱不上為所欲為,可是想要做些什麼卻並不難。可是來到湖廣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連過江龍都算不上,想要順利的把這門婚事給退掉還需要細細思量。

  而在米亞頭疼的時候,滅絕師太也捏著這個得意弟子的寄回來的信抿緊了嘴唇蹙起了眉頭。

  紀曉芙當然是她的得意弟子,這點毋庸置疑,誰都不能否認。

  滅絕師太沒有見過自己那位據說是博學多才的祖師,也不知道郭襄祖師的天賦到底有多高,可是有一件事情她卻很清楚,這個徒弟的天資要好於她自己。

  短短的幾年時間,這個年紀不大的徒弟已經把峨眉的劍法練到了巔峰,峨眉派中,除了她這個師父之外,已經無人是她的敵手。這比她當年接掌掌門的時候還要出色,可謂是天資超絕,讓滅絕師太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股火熱,或許峨眉的下一代榮光就要看這個徒弟的了。

  可是一個人有優點自然也是有缺點的。

  滅絕師太很喜歡這個徒弟,因為她覺得對方跟自己很像,都是只要認定了目標就絕對不動搖的人,這種堅定支持著她走到現在,將來也會支持著這個徒弟走上至高武學的道路。但徒弟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武學上面而不理外事也讓人發愁。

  她不知道這個徒弟到底是怎麼養成這種性子的,平日裡面除了練武就是翻閱各種書籍,少有跟弟子打成一片的時候,更不用說在派中結成一個一個的小團體。

  這種情況既讓滅絕欣慰這個徒弟把心思都放在正途上沒有走了歪路。可是跟同門之間關系的過於冷淡也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孩子,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同門之情,她心中唯一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怎樣變得更強吧?

  滅絕師太突然想起來了前段時間徒弟去後山采藥卻帶回來了一對野豬獠牙的事情,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房間的博古架上,正對著她視線盒子中裝的就是一串獠牙雕琢而成的佛珠手鏈。

  「這只野豬之前禍害了不少山下農戶的田地,還撞傷了李師姐的爹,我便斬下它的獠牙,」小徒弟當時笑的眉眼彎彎,絲毫沒有冷冷清清的樣子,「給師父車了一串手珠。」

  想到這個得意弟子得意洋洋的說自己沒有殺生也沒有吃野味的那個樣子,滅絕師太的嘴巴抿的更緊了,額角也隱隱抽動作痛。

  紀英寫信給她說要給這個徒弟定下婚事的時候她自然是不太高興的,這麼一個天資卓越的徒弟,將來可傳她的衣缽,說不得她圓寂之後掌門之位也是要傳給這個徒弟的,她當然不想要讓她嫁出去成為一個只在後宅相夫教子的平庸婦人。可是後來看了殷梨亭的名字之後她又沉默了,心思有了動搖。

  昔日的九陽神功已經無法得窺全本,世間只有少林九陽功,武當九陽功與峨眉九陽功這三種從覺遠大師臨終誦讀的九陽神功中化出的功法。

  說滅絕對其他的兩派九陽功沒想法是不現實的,她做夢都想要集齊了完整的九陽神功好光大峨眉。可惜的是,恐怕除了武當跟峨眉之外,少林派並不想要讓這一神功重新現世。

  「少林武學繁雜,多不勝數,一份九陽功在他們的眼中實在是算不上什麼絕頂武學,可有可無,武當跟峨眉的九陽功就更談不上是威脅。可是完整的九陽神功卻不一樣,少林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願意讓這幾份武功重聚的。」她又想起來了當年師父風陵師太對自己說的話。

  「如今的少林早已不是當初的少林……」那時候的滅絕師太還不明白師父話中的意思,可是現在卻懂了,也絕了重聚九陽神功的心思。

  但徒弟的婚事卻重新勾起了她的這個念頭,少林的九陽功無法重聚,可是武當跟峨眉的卻是可以聯合在一起的。若是兩家成為了親家,以武當張真人的性子也不會對此事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

  而且她對殷梨亭這個人有所聽聞,跟他幾個鋒芒畢露的師兄比起來,這位武當六俠性格更為和善儒雅,是真正的君子,這樣的人將來娶了曉芙……

  滅絕師太嘆息一聲,以現在的發展來看,恐怕是沒有將來了。

  她的徒兒跟她太像,決定了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反悔的。況且……滅絕摩挲了一下捏在手中的信紙,曉芙說她一心向往武學大道,不想要因為婚姻之事阻了這條道路。

  「一切隨緣吧。」滅絕將手中的信放回信封,隨手放到書架上面,垂下了眼睛。

  萬物皆有法,今日曉芙拒絕了這門婚事也未必是一件壞事,將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

  她嘆息一聲,不再去想這件事,轉而把精力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山下的弟子回報,打探到了屠龍刀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滅絕這邊為了峨眉的光大愁的要死,武當山上張三豐的幾個弟子卻因為六弟即將訂婚而一派歡欣雀躍。

  「聽說這位紀姑娘是滅絕師太的得意弟子,武功盡得其師真傳,高明的緊,不知道何時有機會見識一下。」成日裡沉迷於練功無法自拔的俞蓮舟一臉向往的說。

  「等到那位紀姑娘嫁給了六弟你就能見到了。」宋遠橋看著被大家打趣的紅了臉的殷梨亭,咳嗽了一聲說,臉上卻是憋不住的笑容。

  沒想到他們師兄弟中間居然是老六頭一個成家,這可真是讓人意外。

  「就是就是。」一邊比殷梨亭還小了幾歲的莫聲谷還是個小小少年,也忍不住跟師兄們分享自己聽來的八卦,「聽說六嫂不但武功高強,還是個絕色美人,將來生了孩兒,想必男的必定玉樹臨風,女的也是國色天香……」他性子活潑好動,平日裡面跟武當弟子打成一片,很是知道不少的事情。

  「若是有緣,許是我們下一輩能結個娃娃親。」尚是少年心性的張翠山也來湊趣。

  「你們……」殷梨亭被師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的給搞成了大紅臉,手腳都不知道該往何處放了。

  他家中只是傳來消息說給他相中了一門親事而已,哪裡就有這麼快了?

  「我們怎樣?」向來都是扮豬吃老虎的張松溪笑嘻嘻的問,「難道你不是跟人家紀姑娘定了婚事?還是說你覺得紀姑娘長得貌若無鹽?」

  峨眉派行走江湖的弟子不少,出家的俗家的都有。雖然紀曉芙本人沒有在江湖中走動過,但是她的一些事情卻經由派中弟子傳了出來,武功是這樣,容貌也是這樣。

  江湖上誰不知道峨眉派的滅絕師太有個武功高強的絕色弟子呢?

  「我不及她。」江北第一美人余婉若坦然承認自己的美貌不如峨眉紀曉芙的事情,不知道讓多少人想要一窺這位美人的絕色容顏。可惜的是峨眉派又不是什麼隨便就能進去的酒樓之所,到目前為止,見過這位峨眉高徒的人不多,這些人也大都不是什麼多嘴的人士,以至於峨眉紀曉芙的美名還沒有傳遍大江南北。

  只不過張松溪掌管的就是武當內外的消息。對於江湖上面事情了解的自然要比普通人多。他雖然沒見過峨眉紀曉芙本人,可是卻見過那位江北第一美人余婉若,能夠讓這位美人親口承認甘拜下風的紀曉芙,容貌之美可見一般。現下見了六弟這般羞澀,便忍不住逗弄了他起來。

  「我,我,我……」殷梨亭滿臉通紅,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看的幾位師兄弟又是一陣大笑。

  而他們討論的中心,距離武當山並不遙遠的米亞則是為了該怎麼解決婚約這件事情傷透了腦筋。

  直接去殷家是肯定行不通的。

  她一個小姑娘,貿然衝到當地大族的家中說是要索回庚帖,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殷梨亭的父母只會認她父母,而不會去聽一個小姑娘的意見。

  再說了,兩家好歹也算得上是世交,如此這般闖進去索要庚帖,簡直就是結仇,她還沒有蠢到讓自己陷入如此不義之地。

  想來想去,她覺得最好的方法是從武當派的張真人身上入手,去爭取這位老人的支持。

  「真是會給我找麻煩啊。」她嘆息了一聲,感覺紀老爺跟紀夫人真的不是一對成功的父母。

  這對「自由戀愛」的恩愛夫妻為什麼會覺得他們跟子女挑中的就是好的,而不是讓子女自己去選擇未來的伴侶人選呢?

  明明她跟紀曉嵐都是長年在外不歸家的,他們了解都不了解,到底是哪來的信心?

  米亞咬著筆杆,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搞不懂這對夫妻的腦回路。

  不過她也不想要搞懂,只要這次把事情給解決了,那麼紀老爺跟紀夫人以後就不會再鬧么蛾子,她以後會輕松省心很多。只是難就難在該怎麼解決這次的事情?而且上山求見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怎麼樣也是要送點兒禮物的吧?總不能空著手去。

  可是她該送什麼呢?這又是一件令人發愁的事情。

  跟峨眉派差不多,武當其實也很有錢。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有地盤的人,武當山腳下有大片的土地都是屬於武當派的,加上附近鎮上的商鋪之類的產業,人家真的不缺錢。

  況且武當七俠中不乏有著家資巨富的人士。比如說那位正在跟她訂婚進行時的殷六俠殷梨亭的家族就是地頭蛇中的地頭蛇,真豪門望族一個。這樣的一個門派的掌教,送一些比較有金錢價值的東西對他來說就跟送碗水差不多。而且人家也不見得就喜歡這種送禮的方式。

  江湖傳聞,武當張真人是個性格豁達,心胸開闊的人,這樣的人本來就沒把錢財放在心上,一個晚輩送點兒貴重的物品大概也只能換來詫異之情,而不是歡喜。

  至於她珠子裡面收集的那些古代的古董跟名畫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鬼知道武當山派相關的人員家裡面是不是有收集到同款。一旦再遇上那種撞車的事情,那她真的是要哭死!

  就算是現在還沒有誕生的明代跟清代的東西也是不用想的,古董這種東西,追求的就是一種歷史感跟文化感,現明清兩代不僅是在工藝技術上面進步了,人家欣賞的風格也是不一樣的。就算是把宣德爐拖出來大概也是沒用的。

  總結下來,一堆的人造產物都被她給劃掉了。

  那麼就只能往別的地方上面想,山珍海味?不行,米亞搖了搖頭,武當山不缺這種東西。而且山上一堆男人,也不需要吃什麼美顏養身的補品。

  那麼送人參靈芝這種藥材?她之前送給紀老爺和紀夫人的燕窩什麼的,是從外面買來的。但是人參跟銀耳還有花膠之類的,卻是自己珠子裡面出產的頂級貨色。在這個沒有養殖銀耳概念的時代裡面,品相好的野生銀耳可是能夠當貢品的存在呢,更不用說那些長的極好的人參。不管是給誰送禮,都是非常拿得出手的東西。

  但是想想之後,這條也被放棄了。

  她不了解張真人,可是從平日裡的三言兩語中也大致能夠推斷出來這是什麼樣的一個人,這種東西不適合作為禮物送出去。

  那她還能送什麼?平日裡面總是身姿挺拔的米亞仿佛是一條沒有骨頭的蛇一樣撲倒在床上,感覺自己的頭都快要禿了!

  翻翻翻,我翻翻翻!在床上滾來滾去,在珠子裡面翻來翻去的米亞最終把眼睛定在了小四合院後面的竹林上面。

  這片竹林也是很神奇了,跟普通的紫竹不同,紫的都發黑了!

  如果不是在陽光竹子,完全不帶半點兒光澤。

  最關鍵的是,這種竹子不但看起來黑乎乎的非常厚實沉重,就連摸起來也跟普通的竹子不同。

  堅硬無匹大概是米亞能夠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詞。因為這竹子用刀砍不斷,用鋸鋸不開,各種金屬工具根本就無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最終還是靠著激光才能對它進行切割。

  如果是張真人這樣的世外高人,應該是會喜歡這樣的禮物的吧?

  這麼想著的米亞一個鯉魚打挺,衝進了珠子裡面從一大堆的機器裡面翻出來一台軍用激光機,開始對竹子進行切割。

  切割過程當中還注意了挑選竹子的外形跟各種參數,務必要讓張真人對這種摸起來像是玉石,但卻比玉石不知道硬了多少倍的竹子感興趣!

  我為了解決這倒霉破事也是夠拼,真是太慘了!一邊費力的進行切割,米亞一邊在心中瘋狂的吐槽自己。

  其實冷水跟熱水也是可以弄斷這些竹子的。可是鑒於這麼做的話太過天.衣.無.縫,容易出事,她還是決定不要這麼搞。倒是待會兒切完了竹子之後可以放在黑山上面熏一熏去除水分,免得一看就知道是剛切下來的東西。到時候人家要是問起來在什麼地方切的,她去哪給他們找個種滿了這種竹子的地?

  越想越覺得自己倒霉的米亞現在覺得當初的紀曉嵐真是夠明智的了,在紀老爺剛剛露出了意向的時候就及時掐斷了對方的念頭逃走,可見他對紀老爺的了解是多麼的深刻。哪像是她自己,前面都有了紀曉嵐這種前車之簽了還沒有警惕之心,依然抱有幻想?

  真是自己找罪受,早早的跑掉不就行了?

  可是誰又能想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呢?她以為紀曉嵐的事情會給這對夫妻足夠的教訓,在對待她的時候謹慎一些,哪會想到好好的在峨眉學藝都能憑空背上一門婚事,真是讓人想要炸裂!

  米亞一邊割竹子一邊生悶氣,磨了半天之後總算是把竹子給磨斷了,又接著開始把這跟竹子給切成小段,總不能讓她扛著一根長長的竹子上武當山吧?

  想到這裡,她決定待會兒搞定了這些事情之後給紀曉嵐寫封信,讓他還是繼續在外面飄著吧。一旦回來了,搞不好前腳進家門,後腳就要被套上喜服了!

  瘋狂的在心中吐槽了一頓神仙眷侶紀氏夫婦之後,她總算是完成手上的工作,接著就是找個合適的盒子把這些竹子給裝進去。

  再之後就是找個合適的時間送上拜帖,求見這位武林泰鬥。

  她居住在客棧的這段時間裡面也不是什麼都沒干的,打聽了不少跟武當有關的事情,她運氣不錯,這段時間張真人正好在山上沒有閉關,可以上山拜會。

  於是負責門派雜事的張松溪就接到了弟子送來的拜帖,來自於他認知中的未來弟妹的。

  「峨眉紀曉芙?」向來都是笑眯眯的張松溪皺起了眉頭,看著手中的拜帖一臉疑惑。

  前幾日才跟六弟說起這位未來的弟妹,現在就接到了對方的拜帖,這事情怎麼就那麼不對勁兒呢?

  「不是峨眉派的滅絕師太派來的。」他將拜帖放到大師兄宋遠橋面前說。

  按照常理,如果紀曉芙是滅絕師太派來峨眉的,她就會在拜帖中寫明這點。可是現在拜帖上面只有一個孤零零的紀曉芙的名字。由此可見她此次來應該跟峨眉派無關,更可能是因為私事來的。

  「難道是過來見見未婚夫婿?」張松溪忍不住小聲嘀咕著,感覺這位峨眉派的姑娘行事有點兒出人意料。

  哪有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千裡迢迢的跑這麼遠來看未婚夫婿的?就算是江湖女俠這種行為也未免太大膽了吧?

  不過想到那位未來的六弟妹還沒有及笄,他又釋然了,左右不過是個小女孩兒而已,也許就是好奇家中長輩給自己定下的婚事,所以偷偷跑出來了。既然如此,少不得他們要在之後將這位滅絕師太的高徒給安全的送回峨眉……

  「什麼?」宋遠橋見張松溪面上一會兒疑惑一會兒恍然一會兒無奈的樣子忍不住問這位素有智謀的師弟到底想到了什麼事情,才會在臉上變化出了這麼多的表情?

  「沒什麼,只是猜測一下這位紀姑娘的來意而已。」張松溪雖然足智多謀,可是到底還是年輕,沒有宋遠橋這麼老成持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啊。」宋遠橋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紀姑娘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明日見了她就知道了,何必在此妄加揣測?」

  男子漢大丈夫,在背後議論人家小姑娘可不是什麼正經事。

  「大師兄教訓的是。」張松溪肅然,隨即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但是這張拜帖上面寫著的是想要求見師父他老人家……」他衝著宋遠橋使了一個你明白的眼色,表示這事你看著做主吧。

  這麼多年來,想要拜見他們師父的人可是不少,難道還都見了?而且一個小孩家家的,又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求見師父他老人家?

  「不管她來武當是何目的,只稟告師父便是了,他老人家自會做出決定。」宋遠橋搖搖頭說。

  平時這些瑣事都是由他們這些弟子來進行處理,一些只是慕名而來想要看熱鬧的人也就算了。可是紀曉芙到底是峨眉派掌門的弟子,兼之他們武當跟峨眉之間的關系與旁人不同,要不要見還是要師父自己拿主意,他們這些徒弟是做不了主的。

  「紀曉芙?」接到拜帖之後的張三豐也愣了一下,沒想到前幾日才聽徒弟說家中給他相了一門親事,今日就見到了這門親事中的女方,禁不住啞然失笑,「既如此,便見一面。老道已多年沒有見過滅絕掌門,正好聽聽她的近況。」

  張三豐撫髯而笑,一晃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當年那個小姑娘現在如何了,聽聞她在武學上面極有天賦,想必徒弟也是如此吧?


第234章

  一大早上的,武當七俠就滿是期待的等著那位峨眉的小師妹的到來,大家都對這位殷梨亭未來的妻子很好奇,不知道是何等的神仙人物能讓見過她的人皆是贊不絕口?

  他們本以為見到的會是一個如仙子般的人物,結果萬萬沒想到對方確實是仙了。只不過仙的方式跟他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峨眉弟子紀曉芙,拜見張真人。」一道清亮悅耳的聲音從遠至近,仿若旋風般,只呼吸的功夫便從門外到了眼前,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姑娘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她身姿高挑,一眼望去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如水剪眸,可是再細看,又覺得此人五官無一處不美,便是神仙妃子也不過如此。

  可是如此的美貌卻襯著一身冰雪般的氣息,看著這年輕的姑娘,殿中的幾個年輕人不知為何,就想起來了寒風凜冽中飄飛在空中的雪花,又美又輕靈,可是卻帶著化不去的寒意。這位峨眉派的師妹,年紀尚幼,便已有了讓人不可逼視之姿。

  尤其是殷梨亭,他此時怔怔的看著站在師父面前參拜的姑娘,心神震蕩。仿佛被扔在三九天的冰水中狠狠的游了幾個回合,皆因對方在進入大殿之時掃過來的那輕輕的一瞥。

  殷梨亭這邊身心俱寒,那邊的張三豐卻已含笑招呼米亞坐了下來。

  峨眉武當之間的緣分,要追溯到近百年前了。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少年,郭襄對他的指點令其受益良多。如今徒兒能娶了故人的後輩,也是一件美事。

  「……上一次見到你師父還是當年她的繼位大典,沒想到眨眼之間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張三豐看著一身男裝打扮的米亞,眼神似有懷念之情。

  滅絕的這個徒弟,屬實是不太像她,倒是更像她的祖師郭襄,小小年紀就已經古靈精怪。

  「晚輩在峨眉時常聽師父說起張真人昔日與祖師的情誼,家師曾經囑咐我。若是將來有機會遇到張真人,一定不要錯過請教的機會。」米亞坐在椅子上面,身姿挺拔,也是一臉笑容。

  「她笑起來的時候倒是沒有之前那麼不好接近了。」站在張三豐身後的殷梨亭暗自在心中想,覺得笑起來的紀師妹要比之前不笑的時候可愛許多。

  他旁邊的張松溪察覺到師弟有所異動,忍不住看了殷梨亭一眼,怎麼如此沉不住氣?

  又看了面不改色八風不動的峨眉弟子紀曉芙一樣,突然之間就擔心起來了這兩位的婚後生活。

  這位紀師妹雖然年紀要比梨亭小了一些,可是氣度上卻要比梨亭沉穩的多,小小年紀的,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之下居然絲毫怯意都沒有,大將風度可見一般。

  「師弟啊師弟,你將來可不要成為了一個老婆說句話你就軟耳朵的人。」看著殷梨亭那副總是安定不下來的表情,張松溪搖搖頭,總有種他成婚之後會變成一個妻管嚴的感覺。

  紀曉芙今日來峨眉拜訪師父,卻穿了一身並非是峨眉弟子常服的男裝,連頭發都挽成了一個男子發髻,由此看見此人性格強硬。而梨亭……張松溪看著殷梨亭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真心覺得這位性格溫和的師弟恐怕要就此淪陷!

  「……晚輩今日求見不為別的,只為一件事,便是取回我家中父母送到殷府上的庚帖。」那邊的米亞跟張三豐寒暄過後,已經直接進入了主題。

  她沒那個心思在這裡跟人繞來繞去的。更何況她眼前的這位張真人縱橫江湖接近百年,又有什麼事情沒有見過?與其畏畏縮縮的繞圈子,還不如直接說明事實,解決了這件煩心事。

  「什麼?」一直盯著她的殷梨亭聽到這句話,臉上瞬間變色,脫口而出。

  什麼叫做取回家中父母送來的庚帖?難道她不知道互換庚帖代表著什麼意思嗎?殷梨亭面色蒼白,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我說我是來取回父母送到的殷家的庚帖,殷六俠,對不住了。」米亞站起身來,衝著殷梨亭作了個揖。

  這件事情上面她確實是不占理。雖然是紀老爺跟紀夫人做出的事情。可是作為解決事情的人,她也不得不背這個鍋。

  「胡鬧!」宋遠橋看了一眼面色微怔,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事情的師父,出言呵斥了一句,「你小小年紀,怎的如此不知事情輕重,這是受了誰的蠱惑?」

  宋遠橋的眼中,米亞只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而已,連及笄都沒有,自然是算不上成年人。縱是她武功練的再好,也不能抵消這一點。況且她常年窩在峨眉山上練功,不諳世事,突然之間來到峨眉山來提出退婚,還是一個人來的,怎麼想都是有問題。

  「紀師妹可是聽人說了什麼不好的話?」他身邊的俞蓮舟眉頭一皺,隨即展開,衝著米亞問。

  紀曉芙年紀幼小,家中事情有父母做主,平時在峨眉派當中也有滅絕對她嚴加管教,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獨身闖上武當?

  「沒有。」米亞搖了搖頭,「是我自己想要這麼做,跟他人無關。」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聽別人說兩句就改變主意?這位俞二俠想的未免有點兒多。

  「那是為何?」張三豐的聲音響了起來,依然不緊不慢。

  他兩眼湛湛看向眼前這個小姑娘,倒是有些好奇她為何想要退掉跟梨亭的婚事。

  自己的徒弟他還是很了解的,他當然不認為殷梨亭有什麼問題,這孩子實為一個端方君子,江湖上的名聲甚好,平日裡面又潔身自愛,紀曉芙為何要退掉這麼無論是從哪個方面看來都沒有問題的婚事?

  「這個……」米亞略一沉吟,轉向了殷梨亭,「敢問殷六俠娶妻是為何?」她問出了一個在武當七子眼中看起來極為奇怪的問題。

  「自然是舉案齊眉,做一對神仙眷侶。」殷梨亭被問的楞了一下,隨即很快反應了過來,回答道。

  「舉案齊眉,做一對神仙眷侶?」米亞把這幾個字在嘴裡嚼了一遍,表情微妙,「你連見都沒有見過我,又怎知我們性格相合,能夠做一對舉案齊眉的神仙眷侶?」

  長相身材性格一問三不知,只有一個名字跟家世,到底是從哪裡得出的神仙眷侶結論?

  「……我聽家中長輩說起過紀師妹的事情,自然對紀師妹有所了解。」殷梨亭被米亞問的訥訥,只好搬出來他娘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那紀曉芙是與我們有世交的漢陽紀氏的女兒,又是峨眉滅絕師太的高徒,聽聞她武功練得好,長相更是美貌,你一定會喜歡她的。」殷夫人是這麼對兒子說的,心中也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很滿意。

  家世什麼的還是其次,她更加看重的是這個峨眉派的高徒行事很是低調謹慎。

  行走江湖的人士,那個不是年紀輕輕就出來闖蕩?包括她兒子也是如此,尚未及冠便已闖出偌大名頭,被江湖人尊稱一聲殷六俠。那些在江湖上出名的女俠自然也不會例外,早早的就傳出了各種名聲,給自己增加光環。

  可是這個峨眉派的弟子不同。

  紀曉芙的名聲在江湖上面流傳不廣,多是一些與峨眉弟子相熟的人士才從他們口中得知峨眉派武功最高的是滅絕師太,其次便是這個紀曉芙。就連早她入門多年的師姐們也不是她的對手。可是這樣一個少年天才卻不喜在江湖走動,連她的師妹都在江湖上闖出了一些名號了,她自己卻依然默默無聞。即便是其美貌的名聲也是因為那位曾去峨眉拜師學藝過的江北第一美人余婉若傳出來的。由此可見此人不愛出風頭,大概也是不愛江湖上面的刀光劍影的。

  殷夫人出身大家,自然是喜歡這種行事風格的姑娘。否則的話,難道嫁了人之後還要讓兒媳婦拿著劍去跟人打打殺殺嗎?

  摩挲著手上的鐲子,紀夫人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才是正經的大家閨秀,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將來兒子娶了她,也不必擔心孫子什麼時候就沒了娘!

  這世道不好,若不是兒子非要拜武當的張真人為師,他們夫婦本是不希望兒子進入這個到處都是刀光劍影的江湖的。如今的兒媳婦武功既能自保,也不是那等愛出風頭管閑事的江湖人,這樣最好。

  然而這麼想著的殷夫人絕對沒有料到她跟丈夫前腳才剛給兒子說了這門極好的親事,後腳當事人就找上了武當要退掉,以至於現在殷梨亭在面對著渾身像是裹夾著一層冰雪的米亞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被壓了下去。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只是聽了別人對我的評價就覺得了解我,對自己未免太過不負責任。」米亞看著臉色漲得通紅的殷梨亭笑了笑說。

  這位殷六俠當真是個君子,遇到這種讓人難堪的事情都沒有對她拔劍,由此可見涵養之深。可是他終究深受時代束縛,在某些問題上面跟她是無法達成一致的。

  「可是世人皆是如此,哪家做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若是父母俱都不在,也有師門做主!」年紀更小的莫聲谷看著師兄被逼得的連連後退,自是不滿,一時心急便喊了出來。

  便是江湖上面的人士,一對情侶看對了眼也是要秉明家中長輩的,否則的話便是無媒苟合!

  米亞眉毛一挑,目光掃向了其他幾人。宋遠橋眉頭緊皺,俞蓮舟不動聲色。但是看其面沉似水的樣子就知道他對於這種觀念是贊同的,張松溪神色不動,低垂雙眸,張翠山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又忍住了。

  除了不在場的俞岱岩之外,武當七子,竟然沒有一個例外的,全都對這種意見表示了贊同。

  「是啊,世人哪個不是如此?」米亞悠悠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婚事便結了兩姓之好,之後便是傳宗接代,是也不是?」

  她臉上似笑非笑,又想起來了當曾經的父母跟姐姐。因為繼承人必須是男性的事情遭了不知道多少的罪。

  而到了中國古代,休妻的七出之罪裡面其中一條就是無子呢!

  「這……」武當七子面面相覷,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娶妻生子,生子可是跟在娶妻後面,自然是要傳宗接代的,這又有什麼可說道的?

  倒是張三豐,眉目低垂,神色不動。

  「我六歲時被父親送上峨眉,接觸了武學一道,每日勤練不輟,從不懈怠。即使是年節之時回到家中也不曾停止。八年之間無人監督,日日皆是如此。」米亞看了一眼表情各異的武當七子,說起來了一件似乎是跟退婚毫不相關的事情。

  「便是師父她老人家,也是要贊我一聲勤奮堅韌的。」她輕笑了一聲,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當日我一劍揮出擊敗了大師姐,師姐跟師妹們都贊我天賦絕佳,短短幾年時間就能超越得了師父真傳的徒弟,卻不曾想過八年的時間裡面,我是怎麼忍受著孤獨寂寞跟惡劣的天氣每天都不停的練著同一招式。」

  她看向了殷梨亭,「殷六俠,你覺得如何?」

  武道一途,即使是天縱奇才,不夠勤奮也不可能達到巔峰。人人都說滅絕師太的徒弟紀曉芙的天資好。可是卻沒人想過天資再好,短短的八年時間,一個十四歲的少女又怎麼能夠打敗一個得了掌門真傳,習武將近二十年的得意首徒?

  所有的榮耀背後都是無數的汗水,只是世人多數都忽略了這一點兒而已。

  「這……」殷梨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八年之間,風月無阻的練劍,他自問自己做不到。

  別的不說,回到家中的時候他也是不練劍的,這點上面,他卻是不如紀師妹多矣。

  武當七子的其他幾人也不禁動容。

  八年不間斷,這這種事情放在一個成年人身上也並不容易。更何況是一個當初只有六歲的小女孩兒,紀曉芙此人,心性實在是非一般堅韌。

  「我努力的練功,就是想要將來有朝一日能看到更高的境界,觸摸那些我有機會接觸的未知之事,卻不是為了給人生兒育女操持家務的。」米亞目光灼灼,看著殷梨亭,「殷六俠,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與其成為一對怨偶,日後相互怨懟,又何不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省卻了這道麻煩呢?」

  很多事情其實只要掐斷開始的火苗,就會給以後減少不少的麻煩,她不可能去當個天天窩在後宅裡面相夫教子的小婦人,這簡直就是笑話一樣的事情。

  即使是曾經身處女性地位惡劣的環境當中,她也是做出了一番事業的。當年她保住了那位首相大人的性命,兩個人結下了深刻的友誼,讓她能夠借著這位首相大人的手做不少事情,逐漸的進行女性地位的提高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如果她當時的父親多活幾年的話,就能親眼看到「限定繼承法」的廢除了,可以直接把自己的財產交給女兒。

  她這樣不甘心依附著男人生活的女人又怎麼可能任人做主搭上自己的一生呢?後宅當中有太多會分散消耗她精力的事情了。

  「你又怎知嫁人之後不能繼續追求至高無上的武學一道?六弟絕不是那等會枉顧妻子意願之人!」張翠山開口說道,眉頭緊皺。

  這位紀師妹未免太過看低了六弟!

  米亞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位武當的張五俠好像沒有抓住事情的重點?

  「萬事皆有可能,殷六俠自然是頂好的人。」她微微一笑,臉上冰雪消融。「可是最重要的事情卻是我不喜歡殷六俠啊,又怎能歡喜的嫁給他做妻子?」米亞語調輕松,說出了一句宛若石破天驚的話語。

  瞬間讓武當七子目瞪口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位紀師妹怎能如此大膽?

  當是時,世人皆講究含蓄,男女之間即使是相互喜歡也不會這麼大膽的的說出來,沒想到這位年紀小小的師妹卻這般……放肆?

  仿佛被雷劈了的武當七子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們都是端方君子,從未見過如此性格如此奔放的姑娘,一時之間竟是啞口無言了。

  倒是張三豐,在聽到米亞說出那句不喜歡他徒弟的話的時候猛然睜開眼睛,看向了仿佛是說著再自然不過一件事情的米亞。

  小姑娘面上還帶著笑容,眼睛彎彎的,看起來狡黠的很,一下子就讓他想起來了曾經也有這麼一個姑娘笑嘻嘻的說著驚世駭俗的話語卻不以為意。

  可是那卻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好!好!好!」張三豐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猛然站起,「梨亭,曉芙既然不喜歡你,你又怎麼說?」

  縱已年近九十,張三豐的的聲音卻不像是一般老人那樣低沉。反而依然帶著一股中氣十足的清朗,只是他語調平平,話語中也無法辨別喜怒。

  「師父……」殷梨亭被問的愣住了。

  他今日的心情可謂是幾起幾落,被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的折騰了個遍。如今被人直接對著臉面說了一句不喜歡,簡直羞於見人。現在又被師父如此詢問,整個人都茫然了起來。

  「為師可做得你的主?」張三豐見他如此這般,便問了一句。

  「師父自然是能夠做得了徒兒的主的。」殷梨亭心中隱隱約約的有了了悟,看了一眼面帶笑容神色不變的紀師妹,嘆了一口氣說。

  師父出面也好,這門婚事到底是不成了。只是他心中依然難掩苦澀,面上也便帶了出來。

  其他的幾個兄弟則是面面相覷,也是不知在這種情況下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縱使他們中間除了年紀尚小的莫聲谷之外都已經在江湖中闖蕩了許久,也不禁失措。實在是今日的事情太過聳人驚聞,峨眉派的高徒衝到武當山上來退婚,還說了一堆驚駭世人的話語,幾個人都被衝擊的不輕,腦中已是混沌一片!

  「婚姻為結兩姓之好,既然你與梨亭之間不能互相成全,那這兩姓之好不結也罷。」張三豐撫上長須,對著米亞點點頭,「老道便替徒兒允了這件事情,將庚帖奉還。」

  不管這小姑娘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願意結親,她有句話說的卻很對。既然將來免不了成為一對怨偶,現在又何必非要捏在一起?

  「多謝張真人成全!」米亞心中大喜,面上也表露了出來,展顏一笑,瞬間色若春花。

  殷梨亭見她這樣,更是心中苦澀,他是如此的不招人喜歡嗎?

  其他的幾個兄弟見他愁雲慘霧的樣子,也跟著一起發愁。

  跟師父張三豐少年時代便顛沛流離,吃夠了各種苦頭又歷經風雨不同。武當七俠,從宋遠橋到莫聲谷,從小到大莫不是一帆風順,稱之一聲天之驕子也不為過。殷梨亭更是如此,他出身湖廣大族,拜師武當掌教,又在武林中闖出了一番名頭。可謂是少年得志,哪想到今日會被交換了庚帖的准未婚妻給上門退婚?

  其中凄慘簡直不足為外人道也!

  但不管怎麼樣,米亞的目的最終還是達到了,成功的退掉了這門親事。

  其實就算是無法拿回庚帖也不要緊,她既然已經找上了武當山說這件事情,兩個人的婚事就已經不可能了。只不過能夠和平解決這件事情當然要比雙方翻臉要好。畢竟武當跟峨眉之間的關系向來交好。要是真的因為她這件倒霉事被破壞了,也對不起一心想要光大峨眉的滅絕師太。

  不過雖然解決了這件事情,米亞卻暫時並沒有離開武當,湖廣殷氏可不是武當殷氏,殷梨亭的老家不在這裡,就是算是快馬加鞭,打個來回也是需要幾天時間的,她想要拿回庚帖還要在這裡等上幾天。

  向來臉皮厚的可以當鍋用的米亞當然不介意這種小事,甚至還因為暫時居住在武當山上有了一些新的收獲。


第235章

  「張五俠。」米亞在山巔練完一套劍法走下來,正好遇到了從另外一個方向走過來的張翠山,跟他打了聲招呼。

  雖然是張真人邀請她在武當山住下的,她的臉皮也夠厚。按理說就算是不打招呼也是沒有關系的,武當七俠不能拿她怎麼樣。而且照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來看,說不定這幾個人壓根就不想要跟她有什麼牽扯,最好眼不見為淨。

  可是奈何她的臉皮已經不僅僅是厚了,那根本就是厚的比鋼鐵還要結實,就算是倚天劍都不一定能夠戳的透。所以她完全無視了武當七俠那強行忍耐著的郁悶,當做什麼是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客人對待主人的態度,凡是遇到了就打招呼。

  不管怎麼樣,她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山頭住著呢,總是要尊重一下主人的,見到人掉頭就走不打招呼這種無禮的事情她還做不出來。

  只是她這般態度卻讓張翠山憋的夠嗆。

  他有心想要避開這位紀師妹,像殷梨亭一般躲回家中去,可是卻又不能這麼做。一個老六已經跑了,難道他這個老五也要跑掉嗎?簡直有失顏面!

  張翠山此人,天資出色,悟性極佳。不但在武學上面有獨到之處,在文采上面也是相當有造詣的。可謂是文武雙全,端的一個大好男兒。可惜的是,這人的腦子有點兒不愛轉彎,性格上面過於剛烈,絕對是一條道走到黑的典型。在他心中沒有比武當聲譽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現在見到米亞這幅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人家姑娘又沒有做出什麼濫殺無辜的事情,只是不願意嫁給他六弟而已。即使是自己千裡迢迢的跑來索要庚帖,過於驚世駭俗了一些,也不能就說她不好,終歸是人各有志罷了。

  倒是現在看了小姑娘穿著一件薄薄的長衫從山頂上下來有些不忍心,「紀師妹若是要練劍的話,自去紫霄宮後便是,武當弟子平時裡面進行教習都是在前殿,你不必擔心被人打攪。」

  張翠山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十四歲的小姑娘,不禁有些憐惜。他大了紀師妹幾歲,實在是不應該對這小姑娘生氣的,現在見她小小的一只裹在寬大的袍子裡面,不禁想起來了行走江湖時在元兵手中解救下來的小女孩兒們。尤其是對方一張小臉雪白雪白,倒是讓他心中有了一股愧疚之情。

  聽聞滅絕師太治理門派甚是嚴格,紀師妹這麼每日清晨去山巔練劍恐怕也是因為如此吧?

  武林中偷窺他人門派武功乃是大忌,這位紀師妹自從來到武當之後每逢到了武當弟子做早課的時候都會老老實實的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她自己練劍的時候也是自己一個人跑到山巔去,按照兩家的交情來看,這大可不必。

  米亞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了這位張五俠為什麼這麼說,不禁一笑,「張五俠不必擔心,我只是喜歡在山巔練劍而已,這與我本身修習的劍法有關,卻是不干武當弟子的事情。」

  看不出來,這位張五俠一臉嚴肅的樣子居然還挺心軟的嘛。米亞忍不住對武當七俠嘖嘖稱奇,一個個的,都是妙人啊。

  張翠山也是被說的一愣,狐疑的看了對面的米亞一眼,果真如此?

  「自是如此,難不成我還會騙張五俠?」見張翠山那般樣子,米亞也是好笑,「既然張五俠不信,我便練一遍給你看罷了。」

  武學一道,可不是閉門造車就能走上巔峰的,實戰也是一種提高實力的方法。峨眉除了滅絕師太之外,剩下的弟子都已經拜在她的手下,其余的比她輩分長的幾個師叔們平日裡則是閉關的閉關,雲游天下的雲游天下,能找到人的不多。再說了,就算是能夠找到人又怎麼樣呢?她一個晚輩,難道還能去要求師叔們給自己喂招?

  如今在武當待著的這段時間正好給了她一個機會,武當七俠現在有六個在山上。除了一個小不點兒的莫聲谷跟跑了的殷梨亭之外還剩下四個人,宋遠橋老成持重自不必說,她是不可能說動對方來跟自己對劍的,俞蓮舟此人心思深沉,而且態度不明,她也不想要跟對方打交道,張松溪就更不用說,這位就差把我很有心計給寫在臉上了,而且心裡面還不定怎麼想她這個「拋棄」了他六弟的人呢!算來算去,居然也只有張翠山最容易下手,也讓她很是無語。

  畢竟這些兄弟裡面,除了一個年紀還小的莫聲谷之外,就只有這位張五俠的情緒最為外放,愛憎都寫在臉上,想要這麼一個對她沒有什麼好印像的人跟她對招,難度很高啊。

  沒想到今天卻有了個機會,如此這般,她怎麼能放過這人?

  「不必如此!」張翠山聽了米亞的話之後連連擺手。

  偷窺人家的武功是武林大忌,光明正大的看人家的劍法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啊。若是落下了什麼武當弟子逼迫峨眉弟子練劍給他看的名頭,他可就真的對不起恩師跟師兄弟他們了!

  「無妨。」米亞見他這樣擔心,不禁好笑,看來她實在是給這位張五俠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像啊。只不過這個印像不是好的,而是糟糕的。

  「我練的劍法跟師父傳授的不一樣,是我自己悟出來的,師父許我傳功的資格,也不禁我將劍法外傳。」米亞笑了笑,給張翠山吃了個定心丸。

  她跟這個時代的人想法不一樣,當然也不會有什麼自己的武功別人不能見的想法。況且她練得劍法雖然被歸在峨眉劍法當中。可是其中精義卻早已不知道跟真正的峨眉劍法脫離了多遠了。

  就算是滅絕師太也不能說這套劍法是從峨眉劍法裡面化出來的,自是不會禁止她將這套劍法傳授給別人。雖然治下嚴格,可是卻不嚴厲,滅絕師太很清楚自己的徒弟是個什麼樣的人,不會做出對峨眉不利的事情,分得清輕重緩急,便隨她去了。

  「如此這般,便請紀師妹賜教了!」被一個小姑娘這麼勸說,張翠山也忍不住了。

  峨眉可不僅僅是俞蓮舟一個武痴,身為張三豐座下天資最高的一個徒弟,張翠山自然有驕傲的資格,他在武功一道上面跟自己的師兄弟不同,練的不是劍,而是判官筆跟虎頭鉤,江湖人稱銀鉤鐵劃。能將書法融入到武功中的人,對武功的熱情可想而知。

  現在人家都這麼邀請了,還不同意那未免也太不上道!

  兩個人都打著跟人戰鬥提高自己的心思,之後的交手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到了最後在場的卻不僅僅是米亞跟張翠山這兩個對手,還有好奇的跟著來的武當七俠跟沉迷於米亞帶來的奇怪竹子的張三豐。

  別說老人家沒有好奇心。已經年近九十的張真人雖然有著一頭鶴發。可是心卻是一顆童心,他倒是很好奇這個性格跟她的祖師像極了十成十的小姑娘在武學上面是不是也像她的祖師一樣出色?

  答案是今日的米亞比當年的郭襄還要出色。

  鬥武場上的米亞跟張翠山已經打成了一團,金屬撞擊的聲音不時傳出,零星的還會冒出來幾朵小小的火花,讓武當眾人吃驚不已。

  張翠山被稱為張三豐座下最有天資的弟子,他的武功在武當七俠中也算的上是拍在前面的了。但是現在卻跟一個峨眉的年輕弟子打成了平手,如何不讓人吃驚?

  「鏘」米亞手中的長劍輕輕滑過張翠山手中的判官筆,整個人都衝到了他的後面。

  張翠山見此情景剛想要調轉虎頭鉤,身後的長劍卻無聲無息的順著一個詭異的角度從背後刺了過來,速度之快稱得上是迅雷不及掩耳!

  「當」他強行變換身姿,倉促之間架起判官筆跟虎頭鉤,格住了米亞刺出的一劍,落地之後已是滿身冷汗。

  這個峨眉派的小師妹,果然不愧是號稱峨眉滅絕師太之下第一人,實力簡直強悍!

  張翠山見對面的小姑娘衝著他歪頭一笑,長劍便如驚雷一般的刺了過來。

  這一劍看似穩穩當當,中規中矩,可是在張翠山的眼中卻是快的不得了,明明他的反應已經夠快。但是對方的劍卻更快一些,在他的判官筆架上敵人的脖頸之前,那把寒光凜冽的長劍便已刺到了他的喉嚨前面。

  「好!」不遠處的張三豐撫掌大笑,「後生可畏,長江一代後浪推前浪啊!」

  「張真人過獎了。」米亞收回手中的長劍,回了一個禮說。

  「並非是過獎,紀師妹在劍法上面確實是強過我的。」張翠山放下手中兵器,搖了搖頭。

  兩人在比試之初便已約好不比內功,他這句話說的倒是完全沒有問題。

  況且就算是加上內功,他大概最多也只能跟對方打個平手。張翠山心中暗嘆,這位紀師妹在劍法上面的天賦簡直稱得上是驚才絕艷。即使是江湖上面幾個以劍法出名的鼎鼎有名之輩到了她的面前恐怕也要甘拜下風,他輸的一點兒都不冤枉。

  想到那如影隨風般的劍法,張翠山深感峨眉眾弟子的不易,雙方都不是一個級別的,還怎麼打?

  「你這劍法可有名字?」張翠山這邊還在想著怎麼破解人家的招式,那邊的米亞已經跟張三豐聊上了。

  張三豐觀此劍法,頗有一種見雨隨風之感,不禁好奇的問道。

  他來的要晚一些,本是想要尋峨眉派的小姑娘詢問一下那幾根奇怪的竹子的事情,沒想到卻見到弟子們都聚集在演武場上圍觀老五跟人家小姑娘之間的比試。既然峨眉的小姑娘說了不介意旁人觀看,他也就留了下來,卻是沒有聽到之前米亞說這套劍法是她自己創出來的事情。

  見她這套劍法使得如此嫻熟飄逸,還以為是滅絕師太轉了性子,在武學上面又有突破進益。

  活到老,學到老,武當張真人即使是已經年近九旬,又開創了武當偌大的名聲。可是他的心裡卻依然是當初那個好學的少年。武學一道,永無止境,他不願就此停下腳步,料想峨眉派的滅絕師太也是如此。

  「劍法名流風。」米亞答道,神色有些古怪。

  「流風?」張三豐摸了摸胡子,「好名字,我觀你用劍,身如追風,確實是名副其實。」

  這孩子用起劍來,簡直就像是隨風飄蕩一般,令人捉摸不定,跟流風這個名字果然相配。

  「這是我師父改的名字,其實我本來是叫它暴雨劍法的。」見張三豐這麼說,米亞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有代溝吧?

  「暴雨劍法?」張三豐愕然,這是什麼奇怪的名字?

  「是啊,暴雨劍法,真人你難道不覺得這劍法在攻擊人的時候就如狂風暴雨一樣嗎?」米亞撇了撇嘴巴,當初她創出這套劍法之後便給它起了一個非常貼切的名字,誰知道滅絕師太聽了這名字之後沉默了半天,強行的奪走了命名權,起了一個毫無個性的名字,流風。

  聽起來哪有暴雨劍法威武霸氣?

  武當眾人面色古怪,互相對視了幾眼,都從對方看出了大家的想法,不是很能理解峨眉小師妹的想法。

  給劍法起名字,講究的就是一個貼切自然又能讓人瞬間聯想起來劍法特質,比如說流風,聽到這個劍法的名字就知道這肯定是一套用起來敵人便如被狂風卷動的劍法,而且流風這兩個字,意境也甚是美好,充滿了飄逸靈動,跟這套劍法簡直再配不過。

  說白了,武林中人給自己的武功起名字就是衝著高大上去的,要能體現功夫特點,還要聽起來順耳有格調。從這個角度來說,流風這個名字起的是剛剛好。

  暴雨劍法就不同了。即使大家都承認這套劍法用起來的時候確實是宛如天羅地網一樣讓人無處可逃,可是要是按照這種說法的話,那起名叫做天羅地網劍不就行了?

  一時之間,武當眾人紛紛在心中搖頭。萬萬沒想到,峨眉小師妹這麼一個看起來如冷月霜華般的姑娘居然會給自己的劍法起一個如此……亂來的名字。

  互相看了幾眼之後,一群人做鳥獸散去,只剩下張三豐跟米亞兩個人留在了演武場。

  他們都是凡夫俗子,自然是不能跟這等仙子般的人物相談甚歡的,還是留給師父他老人家吧!

  「這些孩子……」張三豐搖頭笑道。

  他自然是知道幾個弟子對峨眉派的小姑娘其實是有點兒排斥的,倒不是她為人如何,幾天相處下來之後,張三豐發現這是一個愛笑的小姑娘,跟他幾個整日裡面都嚴肅的板著臉的弟子完全不同。只是這孩子上山來的原因跟梨亭跑回家的事情到底是不能讓這些孩子們對她如最初的熱情一般了,張三豐頗為遺憾的想。

  自己的徒弟自己疼,要是梨亭能娶了峨眉的小姑娘該多好?

  想到自己那個性格柔軟的徒弟,張三豐突然之間就想要嘆氣了,這孩子,從小便是一副靦腆的性格,怎麼如今都到了娶妻的年齡了還是這般害羞?

  「張真人好福氣。」米亞倒是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做的事情本來就不討人喜歡,要不是武當的祖師張真人的話,恐怕早就被打出去了,有什麼受不了的?

  更何況人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還跟你對招提供進步的基礎,甩個臉子給你看怎麼了?放到江湖上面的爾虞我詐更辛苦吧?

  所以她完全沒有在意武當幾個高徒對她的態度。反正又不是在一起生活,過幾天她拿了庚帖之後就離開了,以後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呢。

  「這倒是。」張三豐點了點頭,「老道前半生碌碌無為,倒是後半輩子收了幾個好徒弟,也算是人生幸事。」

  他前半生都在江湖中顛沛流離,多年之後才悟道開竅,創建了武當。而最值得驕傲的就是收了七個優秀的徒弟。

  「老道多一句嘴,你這劍法雖好,可是揮劍的時候卻帶了一絲滯意,似是有些不順,觀其原因在於你的劍意裡面混了刀意。若是不想法子改進,將來遇上劍術高於你之人,難免吃虧。」說罷自己的徒弟,張三豐話題一轉,提起來了另外一件事情,米亞劍法中的破綻。

  他的眼界自然不是武當諸子能比的,便是峨眉掌門滅絕師太也是要遠遠遜色於這位已通天地之道的武學宗師。

  米亞跟張翠山打的熱鬧,他卻一眼看穿了這姑娘劍法上面的缺陷。

  不是劍法的問題,是用劍的人的問題,這個峨眉的小姑娘,似乎是在刀劍之間搖擺不定,刻意控制著自己來適應劍的使用而擯棄刀的使用。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去掉了自己最熟悉的方式來適應別的發力方式,其實很不明智。因為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面,改也改不了的。

  此時的張三豐有些好奇,難道這小姑娘以前還練過刀?

  「張真人果然目光如炬。」米亞沉默了一下之後,嘆息道。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個毛病的,一個用了那麼多年刀的人,卻突然之間轉用劍。即使是瘋狂苦練,也是不能完全抹去之前痕跡的。更不用說她的刀是本就是屬於自己的一部分,在漫長的時間裡面她已經習慣了用刀,說刀是她的手指都不為過,誰又能丟掉自己的身體呢?

  「那依張真人之見,我該如何改進?」嘆息過後,米亞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

  她最喜歡的是劈跟劃,還是雙手用刀來施展這些行為。可是用劍做起這個動作是真的又難威力又減弱,令人煩惱不已啊。

  「既然你在刀上面的造詣更深,那便把劍換成刀。有時候做事情不必勉強自己,滅絕師太見到你武功大進,也不會對你有什麼苛責之言。」張三豐目光悠遠,世間煩惱,多為不能順心所行而致,若是順心了,便也就沒有了煩惱。

  既然始終舍棄不去刀,那就把刀練回來,總比現在要好。

  「換成刀?」米亞怔楞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

  她還是著相了。

  來到一個高武的陌生世界讓她有種緊迫感,這裡雖然沒有遍地走的變態跟連環殺手。可是卻有一言不合就能拔劍殺人的江湖人士!更不用說現在元人當.政,各地紛紛民不聊生,眼看著就要進入到天下爭霸時期,簡直亂的要死,危險程度絲毫不下於她曾經待過的怪物世界。

  加上她師父滅絕師太總是對著明教咬牙切齒的樣子,她很難不去懷疑對方是不是跟明教之間有著什麼深仇大恨,早晚要打起來?到時候她怎麼辦?身為峨眉的入室弟子,滅絕師太不管是性格上面如何有缺陷。可是對她卻是盡心盡力的教導,從來沒有對不起她。到時候一旦師父跟明教門徒對上了,難道她還能丟下滅絕師太嗎?

  但是明教高手如雲,又怎麼是一個峨眉派就能對付的了的?恐怕還沒有等師父她老人家衝上光明頂,就已經被各種機關暗器和高手們給搞死了!

  想來想去,米亞覺得自己真的是前途艱難,未來簡直是一堆的糟心事在等著她,其中不乏各種各樣的死亡危機。

  這種隨時會死的情緒一直壓迫著她,也導致了她瘋狂的練武,想要盡快的讓自己成為一個高手。不說別的,至少在一堆高手中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能有底氣去做別的啊!

  這麼緊迫的過了好幾年,她都快要忘記了現在的她想要換門武器已經不像是當年小時候那麼難了。

  既然如此,她還等什麼呢?

  「多謝張真人指點迷津!」米亞對著張三豐做了一個揖。

  她太執著於融入當前生活的環境中了,卻忘記了有些時候也是可以任性一些的。

  「不必謝我,還是你自己爭氣。」張三豐含笑扶起米亞,「既然你送了老道一盒子奇珍異寶,那老道便也送你一件武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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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我少年時在江湖中漂泊,見過好人,見過壞人。見過為家國奮不顧身的,也見過為了蠅頭小利叛國投敵的,有些人我早已忘記,但是有些人老道便是死了也會記得。」張三豐從架子上面取下一只木匣說道。

  那木匣顏色漆黑,不知是什麼材料打成的,看著暗沉沉的毫無光澤,可是上面卻一絲灰塵都沒有,想必主人常常擦拭,才能讓它保持在這個狀態下。

  米亞看著這只長長的匣子,匣子的樣式很簡單,只在面上用刀刻了幾道雲紋,可就是這幾道簡單的雲紋卻勾出了一絲蒼涼,讓人看著這只匣子便有種潸然淚下之感。

  「那年我也只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而已,也曾不自量力的去抵抗元兵,若不是燕將軍相救,恐怕早就成了一坯黃土。」張三豐輕撫手下的木匣子,似乎是又回憶起了當年兵荒馬亂中的往事,個人的力量,在千軍萬馬當中,屬實是不能算什麼的。

  「可惜的是,燕將軍本人卻在不久之後被人構陷,死在了朝堂之上。」他的語氣中難得的帶上了幾絲嘲諷。

  有宋一代,朝廷皆是重文輕武,這是說好聽的,說不好聽的,根本就是捧文抑武!大概是開過的老祖宗出身於武將,得位手段也不是那麼光彩的原因,這個朝代對武將的壓制堪稱是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尤其是南宋的幾個皇帝,寧願給異族之人裝孫子都不願意放松對武將的壓制,導致後來滿朝居然找不出來幾個能打仗的將軍。就這樣,這幫子人居然還不忘兩宋內鬥的傳統,危機時刻敢把能抵御外族的將軍給拉下馬!

  那時他聽到消息之後一路奔赴到汴梁,想要救得燕將軍出來,再不濟,也保住他的家人。可惜,宋朝的皇帝們都是窩裡橫,對外面的敵人膝蓋軟的要命,對上自己人卻是殺伐果斷,決不容情。等他終於趕到汴京之時,燕將軍一家早已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長嘆一聲,張三豐打開了木匣子,「這是當年燕將軍隨身的兵器。」他從匣子中取出了兩把兵器,看樣子毫無弧度,卻不像是刀。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唐人好風采,好豪氣,一句詩便寫出了縱橫天下的氣魄。」張三豐執起其中一把兵器,一卡長鞘,便抽出了裡面一把寒光閃閃的橫刀。

  「燕將軍雖然用的是刀,可是他的刀卻比劍還要閃耀世間,一刀揮出,不知道有多少蒙古人紛紛膽寒梟首。」他將另一把刀遞給了米亞,「這兩把刀一名為寰,一名為宇,是燕將軍的師父在他下山的時候送給他的,意為橫掃寰宇……」

  說到這裡,張三豐的話語頓了頓,恐怕那位老先生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得意弟子會落到這般下場,寰宇雙刀最終沒有橫掃寰宇,蕩平一切不平之事,卻在匣子當中蒙塵了幾十年。

  一時之間,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絲悲涼,這世間,何時才能還百姓一個太平?

  「寰宇?」米亞握著手中的橫刀眨了眨眼睛,這刀的名字可真是夠霸氣的了。

  不過它們也確實是配得上這個霸氣的名字。

  跟後世的很多長刀不一樣,橫刀的刀背是平直的,只是一側開了鋒,就連刀尖都像是被平平的削掉一樣,整把刀都充滿了一股子崢嶸不平的凌厲感。

  而且這把刀的材質絕對有問題,根本就不是那種普通的精鋼所值,其中似乎是混雜了一些別的金屬。

  「此刀鑄造之時參入了隕鐵,血不沾身,便是燕將軍最後的遺物了,願你能好好用它,不要埋沒了這刀。」張三豐看著手握長刀的小姑娘,記憶又飛回了多年前的戰場上面。

  那時候的燕將軍所到之處無人能敵。即使是驍勇善戰的元人也是要退避三分的……

  「多謝張真人賜刀!」米亞握著手中的長刀,心中歡喜。

  雖然不是她最熟悉的武器,可是握住一把刀的感覺跟握住一把劍的感覺到底是不一樣了。更何況這兩把刀真的是很合她的心意。

  「這刀好輕。」相對於張三豐的感傷,米亞的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她顛了顛手中的兩把橫刀,發出了一聲驚嘆。

  時人用劍頗有講究,重量大多數都在一個範圍之內,峨眉派也是如此,峨眉弟子手中的長劍都是制式長劍,重量不輕不重,剛剛好適合從入門的弟子到入室的弟子使用。男弟子用的順手,女弟子用的也順手,堪稱是大師計算出來的最佳重量。

  可是手裡面的這兩把刀卻似是比她原本的佩劍還要輕,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這不是一把刀的重量,而是兩把刀加在一起的重量比一把劍還要輕!跟握劍比較起來,米亞握著這兩把刀簡直就像是手裡面沒握什麼東西一樣,抬手之間,這把刀就輕輕的劃過空氣,發出了一聲銳響,「嗤」

  「好刀!」她脫口而出。

  跟用劍時的沉滯比較起來,這刀在她手中幾乎就像是手臂延伸出去了一截一般,簡直不要太流暢!

  「此刀淨重一斤九兩,專為戰場克敵所鑄,揮出之時有風雷之勢。」張三豐一撫長髯笑道。

  一斤九兩?米亞瞬間就在心中把這個重量給換算了一下。自唐以來,一斤為十六兩,一兩為後世的37.3克,也就是說這兩把刀加在一起的重量也只有1007.1克,這是算上了手柄的重量。如果不算這個重量的話,這兩把刀還要更輕。想到這兩把刀裡面是參進去了隕鐵的事情,她忍不住贊嘆了一聲古人的工藝水平,放到科技先進的後世的話,這種刀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既然如此,便請張真人看看晚輩的刀法是否能夠引動風雷之勢。」握住一把長刀,米亞身體裡面的那種熟悉感又回來了,一躍而出,揮出長刀。

  「咻」長刀劃過之處,空氣似乎都被破開,發出了被斬裂的聲音。

  而米亞本人則是順著自己本來的習慣揮舞長刀,瞬間就感覺到了跟以往用劍時的不同。

  那是一種更加流暢而沒有阻滯的感覺。就好像她真的是隨風的方向而讓整個人跟著它們一起流動……

  「好!」張三豐見她將一把刀舞的寒光閃閃,大聲贊道。

  如果說之前這小姑娘用的劍法被稱作流風是再貼切不過,那麼現在她將這劍法換成了刀法,就從流風變成了隨風,一刀既出,堪稱天.衣.無.縫,毫無痕跡,果然天資高絕!

  「是張真人送的刀好。」米亞收刀入鞘,喜顏笑開。

  這刀用起來簡直太順手了!果然還是這種重量輕的刀適合她!

  她感覺用現在的刀的話,簡直都可以挑戰一下武當劍陣了!只是看了一眼送刀給她的老前輩,米亞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這麼厚臉皮的事情,又吃有喝又拿還有陪練的日子。即使是她這種臉皮奇厚無比的人也是不好意思再可著一只羊使勁兒的薅羊毛了。

  「不及你送的竹子好。」張三豐淡然一笑。

  寶刀送英雄,既然小姑娘適合這刀,他也願意為它找到一個合適的主人,看著它重新綻放光芒。倒是這小姑娘送來的那一盒子竹子讓他頗為好奇,刀砍不斷,水火不侵。如果不是上面的絲絲纖維的話,他險些以為這是什麼天外飛來的隕石之類的東西了,這種竹子的堅硬程度簡直堪稱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硬的東西,恐怕就算是當年楊過大俠的玄鐵劍都是沒有它硬的!

  呃……張三豐的想法其實沒錯。

  身為滅絕師太的入室弟子,米亞當然是有近距離觀察跟屠龍刀同出於一把玄鐵劍的倚天劍的資格的,也趁著滅絕師太不在的時候嘗試過用倚天劍砍竹子。可惜的是結果就跟張三豐想的一樣。即使是在劍中灌注了內力,倚天劍也沒辦法切斷竹子。之後她就不敢繼續嘗試下去了,要是萬一試驗過頭了把倚天劍給搞斷了怎麼辦?

  到時候她大概是要被滅絕師太給直接拍死吧!

  「老道很是好奇你這竹子到底是從何種土地生長出來的,又是何品種,怎的如此堅硬?」張三豐忍不住好奇道。

  他真的是各種方式都嘗試過了,可是那盒子竹子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真是半點兒改變的都沒有,這到底是什麼神奇的物件兒?

  「我也很好奇……」米亞也嘆氣。

  這竹子硬的,讓她平時想要砍兩根編竹簍子都不行,簡直令人無語。本來還以為已經達到了天人之道的張真人能夠想到辦法對付它呢,沒想答案依然是無解。

  看來這東西是在生活中派不上什麼用場了。

  「不過老道倒是發現了這東西的一個特點。」見米亞一臉悵然,張三豐也不失望,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這竹子堅愈金剛,用起來倒是一門不錯的兵器。」他摸著胡子笑眯眯的說。

  雖然怎麼想辦法都無法把這些竹子給弄斷。但是也不是沒有別的可以使用它們的方式,比如說灌注內力之後,這竹子的威力可比刀劍要強大多了,一塊大石頭砸下去,瞬間就成了粉末,它自己倒是毫發無傷,也是一件神奇的寶貝。

  「老道倒是覺得這竹子的質地頗為有趣,說不得將來就能在什麼地方用上。」張三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臉上的笑容愈發加深。

  這竹子雖然水火不侵,可是這也只能說是普通的水火。若是換成了精金之水跟極寒之冰呢?慢慢的磨著,總有一天會磨出可以改變它的形狀的方法的。

  米亞聽的目瞪口呆,老江湖果然是老江湖,真是經驗豐富,這不就是極熱跟極寒嗎?

  換種角度來看,她珠子裡面的那座黑山上的水也是同樣的道理。只不過是強度上面更勝一籌,按照這種思路來看的話,張真人的想法搞不好真的很有可能實現。即使是不能斷的那麼痛快,但事水磨工夫用起來也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不得不說,米亞能跟這位武當創始人說到一起去不是沒有理由的,兩個人都非常具有實驗精神,同屬於說干就干的那種人。

  當下這位張真人帶著峨眉晚輩下了武當山,直奔著山下的鐵匠處去了。

  武當眾弟子的兵器皆是這位鐵匠所造。如果他都不能想出辦法的話,那也就沒人能想出辦法了。

  「此物……」面色黝黑的壯漢握著手裡面的竹子一臉難色。

  他自小跟著父親打鐵,到如今在鐵爐前面的時間已經超過二十年。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是到了他的手中,一個照面就能判斷出來其硬度,該怎麼煉怎麼錘都在他的心中。可是眼前這非金非鐵的物件卻讓他完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這種東西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萬一要是沒有做好,恐怕他整個身家都不夠賠的!

  「你只管下手,不必考慮損耗。」張三豐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他的顧慮,給這位壯漢吃了一顆定心丸。

  想要探索一件事情的秘密,自然是要付出一點兒代價的。峨眉派的小姑娘總共送了一大匣子的竹子給他,不怕!

  嗯,也是很豪爽了。

  所以鐵匠便將手上的竹子試探性的往平時裡面用來溶解精鋼隕鐵的爐子裡面探了探,他真是小心又小心,生怕弄毀了這跟竹子。可惜的是一片好心全都喂了狗,那根烏漆墨黑的竹子根本就毫無反應!

  鐵匠默默的將竹子又往裡面探了探,示意自己的徒弟加大火力。

  然而依然沒用,不管是怎麼燒這竹子都沒有反應,簡直比那些隕鐵還要難纏!

  米亞看的一臉窒息,這還能叫竹子?

  此時她不僅為自己以前的謹慎感到了一陣慶幸。幸虧沒想不開去挖那竹子的竹筍吃。要不然肚子裡面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真的不好說!

  話又說回來,這東西的筍明明很嫩很容易就弄斷,為什麼長成留在竹子時候就變成了金剛了?物種的進化有這麼跨越式嗎?

  米亞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她眼看著這位鐵匠把那根竹子用高溫熔爐烤,再用極低溫度的寒泉水淬煉都沒有折騰出來結果之後,也有點兒失望。

  「這……」折騰了一天都沒有效果出現的鐵匠也是一臉絕望,這什麼東西啊?居然比隕鐵還要堅硬?

  「若是張真人信得過的話,就將這東西交給我,」鐵匠猶豫了一下之後對張三豐道,「極北之地有地火可燒萬物,或許能對它起作用。」

  普通的火燒不斷,地火還燒不斷嗎?當年他的祖先就是從北邊遷過來的,當地有一口地火,熔精金如熔紙張。若是那種極為霸道的火焰,應該是能熔了這東西的吧?

  米亞:該說這些人真是有鑽研精神嗎?為了搞明白一件事情居然想要千裡迢迢的從南跑到北。果然不愧是打了二十多年鐵的專業人士!

  張三豐倒是同意了這件事情,甚至靜極思動的准備跟鐵匠一起去一趟北邊。這年頭兵荒馬亂的,鐵匠又是個普通人。即使是帶著徒弟上路也不能保證安全,他自然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置人安危於不顧。

  不過這樣米亞就不想要繼續待在武當上上了。

  跟她合得來的張三豐走了,難道要她繼續留在這裡跟武當七俠大眼瞪小眼嗎?

  待到殷梨亭遣人送回了庚帖,兩人便在山下道別,「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夠再在真人面前聆聽教誨……」

  米亞衝著張三豐施了一個大禮,這位武林泰鬥心胸廣闊,不拘一節,讓人敬佩不已。她在武當這段時間多得他的指點,甚是感激。

  「不必如此,你天資聰穎,便是沒有我點穿也會在日後想明白的。」張三豐倒是不在意這件事情。

  正如他所說,峨眉派的小姑娘很聰明,只是她的聰明被禁錮住了,不能放開自己的思想而已。想通是遲早的事情,他只不過是把這個時間給提前了一點兒,算不得什麼。

  米亞一笑,張真人不把這件事情當回事不代表她自己也不把這件事情當回事,提早幾年解決這件事情可比過後幾年解決要不知道好多少倍。

  不過她倒是沒有反駁張三豐的話,「過幾年便是真人九十大壽,到時候晚輩必會尋來一件真人喜歡的壽禮。」

  張真人的性格倒是有些像是她的爺爺,年紀一大把了,卻依然保持這一顆童心。既然如此,她便多找一些珍奇之物送給他,聊表自己的謝意。

  旁邊的武當七俠臉色變幻莫測了起來。

  他們自然是知道師父為什麼會想要下山緣由,為的就是那幾根怎麼弄都不斷的竹子們,現在見送了這份竹子的人說出這種話來,忍不住有些牙疼。到時候不會又搞出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好奇心這種東西,在武當山上可不僅僅是張三豐有,其他的幾個人也是有的,張三豐在弄不明白一樣東西的時候也會召集弟子們集思廣益。可惜的是,眾人用盡了方法也沒讓那些竹子變形,最終只能看著師父為了這件事情跑出去雲游。

  米亞倒是沒有去管武當七俠的臉色,跟張三豐拜別之後就離開了武當。

  這幾個人裡面,除了沒有見過面的俞岱岩之外,她也就跟天天跟她打架的張翠山關系還算是不錯,剩下的幾個裡面,殷梨亭不用想,這家伙就差躲著她走了,其余的幾個也是對她敬而遠之。對於跟自己沒關系的人,她自然是不想要去關心的,所以衣袖一揮,走的甚是瀟灑。

  回途的時候還有心思去定做了一只劍匣用來放寰宇刀。

  之前那只放置寰宇刀的匣子她沒有從張三豐那裡帶走。別說那不是劍匣了,就算是劍匣,她也是不好意思把人家故人的刀都拿走了,還把裝刀的容器也一起拿走。

  所以便定制了一只新的劍匣不用花錢的那種,用了珠子裡面上好的木頭,邊角料直接抵了債。

  辦完了這件事情之後,她又一路買了一堆的東西准備帶回峨眉送給師父師叔還有師姐他們,出門一趟,總不能什麼都不帶回去啊。

  至於紀老爺跟紀夫人,她決定還是不要去打攪這二位了。反正之前她送回家的補品有很多,夠他們用上很長時間了。而且她從殷家手中拿回了庚帖的事情想必這個時候已經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面,為了避免自己的耳朵遭殃,她還是直接回峨眉山上的好。

  倒是紀曉嵐那邊,她收到了回信。

  哥哥大人在信中說他本來思念父母與家中妹妹,想要在過年的時候回家。但是既然妹妹遭遇這麼慘,他就不回來了。隨信附上銀錢,今年送給父母的年禮就拜托妹妹了,他怕爹娘太過氣憤,把所有的仇恨值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送年禮的時候不小心暴露!

  呵!米亞看完信之後都懶得說這位兄長大人什麼了,看來這位心裡面還是有點兒數的。要不是這幾年裡面一直找不到他的人影,她那急著抱孫子的爹娘早就把他給拉去當新郎了,搞不好連孩子都生了好幾個!

  搖搖頭,她不再去管這位完全不打算順著父母心意走的兄長大人,把心思放到了即將見到的滅絕師太身上。

  這次退婚的事情,最失望郁悶的除了紀氏夫婦跟殷氏夫婦之外,大概就是她師父了吧?

  坐在馬車上面托著下巴,米亞在思考著該怎麼讓師父大人開心一點兒,別每天都對她板著個臉。明明也是美人一個,總是這樣對美貌影響多大啊。

  只不過沒有想到她這邊思考了一堆的方法最後卻一個都沒有用上,見到她之後滅絕師太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便把這件事情給揭過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丟進了峨眉金頂閉關。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屠龍刀重出江湖的消息。


第237章

  滅絕師太當然是有些失望的。

  任誰這種情況下恐怕都會如此,明明峨眉九陽功跟武當九陽功合二為一的機會就擺在面前,可是卻生生的被掐斷了,心情能好的起來才怪!

  可是她倒也沒有多麼生氣。

  情之一道,再是傷人不過,也太消耗人的心思精力。在這點上面,她自己就有著深刻的體驗。

  她少年時的天資被眾人稱贊,年紀輕輕便做了峨眉掌門。可是自從師兄孤鴻子過世之後武功進益就慢了下來。滅絕很清楚這是因為什麼,她心中執念太深,已成了心魔。有生之年,除非是殺滅魔教諸人,否則的話,想要達到武當張真人的那種通達天地的境界恐怕是無望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心甘情願為這心魔所困,若是不能殺滅魔教上下,她潛心鑽研武學又有什麼意義?

  但她的的徒弟卻不能如此。滅絕師太捏著米亞當初寫給她的那封信眼神莫測,若是她的徒弟真的一心向往武道而無心男女之情倒也是一件好事。縱觀武林各派的絕頂高手,哪一個是有家有室耽於情.愛之間的?只有心無旁騖才能將一件事做到極致,否則的話,便只能慢慢的熬年紀,靠著歲月的積累壓下旁人!

  滅絕師太冷笑一聲,武學一途,終究還是要看自己本身,旁人不管是助力還是拖後提的,最後也只不過是外物而已。

  現在這個徒弟無心將心思精力放在這上面也好,以曉芙的天資,將來未必不能超過自己。而且出去一趟之後她也算是有所長進,就是……

  想到徒弟喜滋滋的對自己說她把流風劍法給改成了斬風刀法,滅絕師太的額頭就一陣青筋暴跳。

  她實在是想不通這個徒弟明明出身大家,父母兄長也是飽讀詩書,腹有才華,為何到了她這裡卻偏偏出了問題?

  還斬風刀法,你這麼會起名字為什麼不叫它切風刀法?這樣豈不是更加貼切?

  滅絕師太眼皮子亂跳,前有暴雨劍法,後有斬風刀法,她是不想要對徒弟的起名功力進行什麼評價了,只覺得一陣心累。最終直接按住了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給這套從劍法變成刀法之後殺傷力更大的武功起了一個聽起來跟流風劍法比較相配的名字出雲刀法。

  一刀既出,破雲穿海!

  滅絕師太壓住了徒弟的蠢蠢欲動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峨眉九陽功的後面幾層丟給了米亞,大袖一揮,把滿載而歸的徒弟給掃進了峨眉金頂的小黑屋。

  雖是武功進步了,可是這個沉不住氣的暴躁脾氣卻要改一改,不能一有事情就腦子一熱的衝出去。這段時間就在金頂上面鑽研一下內功好了。既然能創出流風劍與出雲刀這麼驚才絕艷的武功,也許在內功上面也有自己的見地呢?

  她沒指望這個徒弟對峨眉九陽功做出什麼改進,這太不現實了。

  跟外功不同,內功一道,一個字的差別都會出現問題,自是不能隨意亂來的。可是多出一些體悟卻是有可能的,一門功夫全看個人怎麼練。峨眉的九陽功不也是當初從九陽神功中化出來的嗎?

  對於這個徒弟的天賦,滅絕師太還是挺有期望的,關小黑屋關的一臉自然。甚至因為紀老爺跟紀夫人的事情她還覺得自己幫了徒弟一個大忙,至少在幾年之內她都不用煩惱這個問題了。

  順便的,即使是關徒弟小黑屋,她也沒讓對方太過寂寞。以前曉芙常說想要學一門醫術,可是山上醫術學的最好的慧安師太卻常年在外雲游,滅絕師太也不能仗著掌門的身份給徒弟謀福利。

  可是這兩年天下形勢愈發的混亂,慧安師太考慮再三之後還是回到了峨眉,行醫濟難之事在峨眉也是能做的。既然如此,滅絕便安排了慧安師太每日裡早課過後傳授徒弟醫術。

  所謂剛柔並濟,天天只是練劍也是不行的,有張有弛才是正道!

  如此這般,米亞就被師父壓著在峨眉金頂上窩了好幾年。

  雖然被迫宅著,不過她倒是宅的很快樂。

  不僅僅是有慧明師太每日裡指教她的功課,還因為她師父自從她回來之後就對她開放了很多只有經過掌門允許才能觀閱的書籍,比如說祖師郭襄留下的各種手跡,其中除了當年她自己的感悟之外,還記載了一些桃花島武功,諸如彈指神通與蘭花拂穴手之類的。

  雖然郭襄的武功學的雜而不精,但是能夠做到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四十歲之後她化繁為簡,去蕪存菁,峨眉開派種種武功皆為她所創。可是當年那些看似沒有什麼用處的花架子到底是記載著她少女時代最美好的記憶,終究還是被她記載了下來。

  米亞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倒不是想要現在就放棄劍法去練習,只是記錄一下,放到以後慢慢研究也是好的。更何況這裡的很多東西都是跟峨眉系出同源,能夠互相印證,不學多看看也是有好處的。

  加上滅絕師太將後面的幾層九陽功傳給了她,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跟精力去參悟,米亞真的是結結實實的在峨眉金頂的小黑屋裡面待了好幾年。除了每日迎風練劍之外,根本就不出門。就連紀老爺跟紀夫人來信詢問女兒的消息也被滅絕師太給直接擋了回去,沒有機會來煩她,簡直快樂的不得了。

  只不過快樂時光終究是有盡頭的,還沒有等她研究出該怎麼改進自己的身法讓出刀更加迅速。身為一個峨眉弟子,她就必須再次下山了。

  「你們都下去吧,曉芙跟靜玄留下。」跟弟子們吩咐完了事情之後,滅絕師太揮揮手,示意弟子們各自散去,完全沒有在意丁敏君看向米亞那惡狠狠的眼神。

  這個弟子終究是難成大器,最多也只是作為一塊磨刀石而已。

  被留下的米亞跟靜玄面面相覷,不知道師父留她們下來做什麼。

  滅絕師太是峨眉掌門,平日裡面當然不可能天天在弟子面前轉悠不務正業,門派的事務占據了她一部分時間,修煉武功又占據了另外一部分時間。除了少數幾個弟子能夠得到她的指點之外,大部分的弟子都是被前面入門的幾個弟子教導,待到其中有天賦的展現了出來之後才能被重視,從而被滅絕師太收入門下成為入室弟子。

  晚了米亞幾年上山的貝錦儀就是如此。她天賦雖不如米亞,但是也高出他人不少,兼之父母雙亡,孤身一人,在米亞被丟到峨眉金頂小黑屋的時候便成為了滅絕師太的入室弟子。

  這次她跟丁敏君一樣,都沒有被留下來。只是這位小師妹要比丁敏君豁達的多,平日裡也無甚野心,倒是沒有像丁敏君一樣對米亞那樣敵視。

  「權勢動人心啊。」隨著眾弟子退出大殿的貝錦儀在心中嘆息。

  同為師父的弟子,丁師姐雖然不是師父的首徒。可是卻是俗家弟子中的排行第一,若是沒有紀師姐這個天資高絕的人存在,將來說不得是有機會爭一爭這個峨眉的掌門之位的。可惜的是,前有靜玄師姐這個師父的首徒,後有紀師姐這各方面都堪稱是碾壓她的得意弟子,想要坐上峨眉掌門的位置,真的是希望渺茫。

  貝錦儀搖了搖頭,左右她是不想要卷入這場爭奪當中。

  師父她老人家春秋正盛,現在就想這種事情未免也想的太早。而且將心思用在這種地方,也難怪丁師姐的武功這麼多年也進益不大,遠遠的被紀師姐超出。武林人士,終究還是要以武功的強弱說話的,丁師姐走了歪路。

  想到這裡,貝錦儀啞然失笑,管那麼多做什麼?反正誰都能夠掌門都是輪不到她的,只做一個安安分分的峨眉弟子便是。想罷,沉重的腳步突的輕快起來,快速的離開了。

  而大殿裡面的滅絕師太則是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話,「屠龍刀重現江湖一事……」她頓了頓,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兩個心腹弟子述說內情。

  「屠龍刀本就是屬於我們峨眉派的東西,」滅絕師太醞釀了半天開口,又覺得這般硬邦邦的說話毫無說服力,「當年元人入侵中原,襄陽城破之時祖師的父母郭靖大俠與黃蓉女俠將自己鑄造的兩把兵器,分別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女,這便是倚天劍與屠龍刀的由來。」

  滅絕師太說的很慢,「郭襄祖師的弟弟在城破之後殉城,屠龍刀失去了蹤影,祖師找了它半輩子都沒有找到……」她掃了一眼兩個弟子,接著說,「找到屠龍刀是祖師的遺願,峨眉派弟子上下務必要將這件事情做到!」

  她心知找到屠龍刀不是一件難事,現在這把刀既然現身江湖,就說明將會引起一番腥風血雨,想要找到它很簡單。可是把這把刀帶回來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這把刀。

  想到這裡,她目光深沉,「找到之後,悄悄的將刀帶回來,明白嗎?」

  剛剛她已經吩咐那些常在外走動弟子打探屠龍刀的消息,還散出去了一些弟子作為掩飾,可是真正得用的,卻是眼前這兩個弟子。

  靜玄從小被她養大,跟在她身邊已經有二十年的時間,自是絕對的可靠;曉芙是個武痴,但是又心思剔透,看事情看的極為明白,而且她本人其實沒有多大的野心,只一心想要向上達到武學的最高境界,外物是動搖不了她的。

  只有這樣的兩個人才能讓她放心,委以重任。

  靜玄跟米亞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開口,「謹遵師命!」

  身為峨眉弟子就要有為峨眉弟子而戰的覺悟。

  她們又不是那些外門隨時能夠嫁人離開的弟子,而是得到了滅絕師太真傳的入室弟子,到了這個時候不衝上去那平時耗費在她們身上的心思精力都白費了嗎?

  「……下山之後大家聽我指揮……」靜玄跟米亞離開大殿之後便見到了丁敏君站在一群的弟子面前說話,不禁皺了皺眉。

  身為峨眉派真正的大師姐,靜玄無疑是很不喜歡丁敏君這個總是喜歡以大師姐自居的師妹的,什麼俗家出家,大家都是師父的徒弟,排名的順序也只有一種,按照入門時間的先後。

  不過丁敏君平日裡也不敢在她面前這麼張揚,所以她索性也眼不見為淨。師父都對她的行為毫不關心,她自然也不會把丁敏君的那點兒小心思給放在心上,有那個時間,倒不如打坐修煉。

  現在突然之間見到對方的這種行動,自然是有些不滿的。就算是真的要有一個領頭人,那也應該是武功壓過她一頭的紀師妹,而不是丁師妹!

  米亞則是見到了這位總是閑著沒事給自己找事的師姐也心裡面不舒服,誰能受得了天天被這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啊?她又不是有病!特別是對方轉過來的時候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真的是讓她感覺十分別扭。

  從認識這位丁師姐開始她就沒有搞懂過對方的腦回路好嗎?

  明明武功很出色,在江湖上面也闖出了名號,還因為心狠手辣總是被人稱贊為滅絕師太的高徒。這樣的人,按照正常的道理來說,早就應該在她師父心中地位非常重要了。可是幾次三番的試探之後米亞卻發現這位丁師姐受到的待遇真的是不如她這個入門晚了不少的師妹。

  別的不說,就連峨眉九陽功這種武功心法,這位師姐得到的都沒有她多,這事情說出去誰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師父多麼的偏心眼兒呢,居然這麼不待見這個徒弟!

  滅絕師太要是能夠聽到米亞的話肯定會大聲喊冤,這個真的跟她偏心沒關系,明明就是丁敏君自己不爭氣,練了那麼多年還停留在那一層上,讓她怎麼繼續往下傳功?

  可惜她不知道,所以只能任由徒弟往她的身上又扣了一口鍋。不過她偏心眼兒的事情也確實沒少做,這個鍋倒是扣的不是很冤枉。

  「紀師妹」丁敏君轉過頭來看到並排前行而來的兩個人一愣。隨即臉上浮現了一個略微浮誇的笑容,想要在這位師妹面前炫耀一下。

  之前師父說下山之後由她指揮這次的行動,她倒是想要看看這次紀師妹還怎麼得意!

  「既然丁師姐在跟師妹們交代事情,我就不打攪了。」米亞根本就沒讓這位把話說完,衝著靜玄點了點頭,直接走掉了。

  她可沒那個心思跟丁敏君虛與委蛇。

  身為同輩第一人,她自然是有這個資格不搭理對方的。她又沒想著當什麼峨眉掌門,平日裡面更是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可怕這位師姐的?

  米亞走的痛痛快快,靜玄也走的不慢,跟丁敏君打了聲招呼之後也離開了,只留下被氣的手指不停的握緊松開,努力控制著自己怒氣的丁敏君。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去收拾行李准備下山!」她怒氣衝衝的對身後的一堆人喊了一聲,也一甩袖子離開了。

  最後大殿前面只剩下了一堆的弟子們在面面相覷。

  「丁師姐跟靜玄師姐和紀師姐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後面的話被她給咽了回去,但是看眼神就知道這姑娘想要說什麼。

  如果說靜玄師姐的態度還算是溫和的話,那麼紀師姐那個態度根本就像是在對待陌生了,這幾位師姐之間的關系居然那麼糟糕嗎?

  「噤聲!」旁邊的弟子小聲喝止她,「師姐們之間的事情又怎是我等可以妄議的?」

  她入門要比旁邊的弟子早一些,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可是武林中的門派,放眼望去,皆是實力為尊,峨眉當然也不會例外。不管是哪位師姐,實力都遠遠超過她們。大師姐靜玄還好,性格溫和,平日裡從來不擺架子,也不會隨意責罵後輩;紀師姐平時裡面只管練功,不管閑事,一閉關就是好幾年,連自己獨創的刀法跟劍法都是由別的師姐來傳授給其他的弟子,這樣的人自然是不屑於跟她們這些人一般見識的。可是丁師姐卻不同,這位師姐江湖人稱毒手無鹽,在江湖上面狠,在門派裡面也沒有軟和到哪去。萬一被她知道她們在背後議論她,那之後就別想要好了!

  余下的幾個弟子也互相看了看,最後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的散去了。

  峨眉派裡面這幾個師姐是公認的實力高強,沒有同等的實力還是乖乖的靜默吧。

  有弟子一邊走一邊在心中想著,何時才能把自己的實力提高到幾位師姐那般地步?

  就算是不能達到靜玄師姐、丁師姐跟紀師姐那樣,練到方師姐、趙師姐、李師姐或者是靜虛師姐和靜慧師姐她們那樣也好啊。

  米亞不知道底下的一堆師妹們是怎麼想的,也懶得去管她們怎麼想。

  滅絕師太對她的評價沒錯,她確實是一心撲在武學上面。難得的有這種機會接觸更高的境界,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用上呢?所以她抓緊了一切的時間跟機遇來努力的吸收著各種知識,暫時用不到的也會謄寫一份收藏起來留待日後所用。

  更何況她本來就不願意跟人勾心鬥角,不得不鬥的時候沒辦法,環境壓迫,不鬥就得死。可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她是真的不願意折騰,生活已經夠累夠摧殘人的了,有時候是真的不想要動腦子,時間長了不但心累,還會早生華發啊!

  按照她的想法,最好就是師父她老人家長命百歲,活成歷史上的人瑞,活到她死了也依然老而彌堅,這樣她就能安安靜靜的研究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可惜的是這種情況看起來有點兒難,人瑞這種事情要是那麼容易達到的話,也就不會那麼稀罕了。

  嘆了口氣,米亞覺得人一旦多了,事情也就多了,不過好在她師父身體好的很,最少也能給她遮風擋雨三十年。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又何必多煩憂?

  於是把糟心事拋到一邊的米亞就拎著自己的小包袱下了山,期間還發現很多峨眉派的弟子們身上的兵器都換成了跟她同款的橫刀。

  「這有何奇怪的?」跟她一同下山的靜玄解答了這個問題。

  「出雲刀法入門容易,殺傷力更大,就連所用武器都更輕,別說是新入門的弟子了。就算是入門已經幾年的弟子想要從劍改刀的也有不少。不願意改變自己練了多年劍法的人也有流風劍法可以選擇,你實在是太過小瞧了你的天賦。」靜玄臉色平靜,語氣平淡的似乎是在說著今天早上吃了什麼菜肴一樣。

  當初紀師妹創出流風劍法的時候就大大的震驚了她一次。即使是她師父滅絕師太號稱天賦絕倫,可是也沒有創出一門功法來。由此可見她這個師妹在武學上面的天賦是多麼的令人仰望。後來她又將流風劍法化為了出雲刀法就更是讓她驚嘆,一個練了那麼多年劍的人怎麼能說改成練刀就改成練刀呢?

  這次她真是連仰望對方的心思都沒有了。因為她知道自己是絕對無法達到這位師妹的成就的。

  這種令人絕望的天賦讓這位師妹連創出來的武功都是最接近自然之道的。容易入門,威力強大,而且越練越能從中化出來無數的招式,真真稱得上是綿延無盡。有這種武功,又有哪個弟子會不動心呢?

  米亞聽了靜玄的解釋之後臉色怪異,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的經歷與眾人不同,思維當然也就不同,本來就是衝著殺傷敵人去的,加上在創造這套劍法的時候參考了《周易》,裡面很是運用了不少的八卦方面的知識,其中八卦步法就是其中一種,為了這個,她還特地去學了這種武林中的大路貨。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她對自己創造出來的武功是很有信心的。但是沒想到,這功夫居然被大家開發出來了更多的神奇?

  該說人的潛力都是無窮的嗎?

  沉默的米亞看著師姐對自己揮了揮手,尋了個方向去了,也默默的轉頭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屠龍刀雖然重現江湖,可是消息中卻有真有假,難以分辨,想要真的找到它還是要看運氣。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運氣如此糟糕,還沒有找到屠龍刀就遇上了事情。


第238章

  「救命……啊!」練武之人耳目聰明,米亞疾馳中聽得一聲微弱的慘呼從不遠處出來,急忙勒住了馬匹,可是再去細聽的時候卻已經聽不到了。

  糟糕!米亞面色凝重。

  最近幾年大概是真的到了窮途末路,朝廷愈發的腐朽失去控制,民間起.義.者眾多不說,朝廷治下的元兵也紛紛腐爛不堪,便如蝗蟲毒瘤一般讓人恐懼痛恨。

  元朝本就苛政不堪,民間的百姓都被分為三六九等,尋常人家的名字都是數字疊在一起,就更不用說別的,底層的百姓可謂是苦不堪言。

  早些年還好一些,一個王朝初初建立之時都會有段盛時,那時候的百姓雖然日子難過一點兒,到也沒有忍無可忍的四處揭竿而起想要掏條活路。而近幾年來,大概是真的走到了末路,外有各地起義軍,內有各個王公貴族之間相互傾軋,加上皇權之間的鬥爭,朝廷對於地方的掌控力度早已大大減弱,有些地方的元兵已經不能稱之為兵,而是完全成了匪!

  米亞一路行來,遇到過不少這種事情,很多村莊在元兵過境之後都成了一片焦土,遍地都是燒焦的屍體。

  她本就心中煩悶沒有能夠早來一步阻止這些人犯下罪行,現在聽到了有人呼救,唯恐自己晚來一步,趕緊四處尋找。

  還沒有等到她找到,便又聽到了一聲慘叫。只是這聲慘叫要比剛剛那聲慘叫要有中氣的多,聽著倒像是一個壯年人的聲音。

  她心中一凜,趕緊調轉馬頭,向聲音的來處衝了過去,卻見一個男子縱身之間便是人頭落地,那些屍體身上分明穿著元兵的服飾。

  而周圍則是躺了一地的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死狀凄慘。

  見此情景,米亞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從背後刀匣中抽出兩把長刀衝了過去,「這位大俠,我來助你!」

  她身姿飄逸,刀法輕靈,便如隨風飄落的樹葉一般落入了一堆元兵當中。只是這片隨風飄落的樹葉每一揮刀便會收走幾條人命,端的凶猛無匹!

  那被元兵圍困的男人只愣了一下,便重新投入到了戰鬥當中。不久之後,兩個人便殺盡了這些元兵,成功的彙合到了一起。

  「在下武當俞岱岩,敢問這位女俠高姓大名?」俞岱岩不顧滿身血跡,衝著米亞一拱手問道。

  「武當七俠的俞岱岩?」米亞驚訝了一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了那位武當二代弟子中唯一沒有見過的俞岱岩。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是……你是峨眉紀曉芙?」俞岱岩剛想問出口,卻見他對面的姑娘雙手一甩,將手中的兩把橫刀插回了身後刀匣當中,瞬間就想起來了一個人,那位被稱為峨眉天驕的紀曉芙!

  對於這位峨眉弟子,老實說,俞岱岩其實並沒有一個很直觀的認識。

  當初米亞登上武當山的時候他在外辦事。既沒有見過她是怎麼讓自己的兄弟們啞口無言的,也沒見過她是怎麼讓自己的五弟差點兒被打的有心理陰影的。而鑒於面子問題,他的幾個師兄弟當然也不會詳細的跟他描述當日的場面,只是略微交代幾句前因後果也便罷了。

  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卻是知道的,那就是他師父張真人跟這個峨眉弟子很是投緣。據說還把曾經恩人的刀送給了對方,打的五弟更是落花流水,見到這姑娘就跑,完全不想要被對方抓住切磋武藝!

  現如今見了眼前這姑娘身背刀匣,用的又是武林中根本就沒有人用的橫刀,他立時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正是在下,峨眉紀曉芙。」米亞沒想到對方能夠認出來自己,但是一想她的武器,心中便明白了為何如此,笑著回答道。

  「沒想到會在此地遇到紀師妹……」俞岱岩見了米亞的態度,便知師兄弟們所言不虛,這位峨眉的師妹肯定是跟師父極為投緣的。若不然的話,也不會對師父的弟子態度如此。

  當日幾個師兄弟們那吞吞吐吐的樣子,俞岱岩便知道那位紀姑娘上山之後的事情他們沒說全。

  只不過他向來不拘小節,也不在意這種事情。男女之間的事情,總結下來也只不過是看沒看對眼兒而已,哪來那麼多的糾糾葛葛的?既然這個不喜歡他,那便找個喜歡他的娶了唄,為了此事煩心真的是沒有必要。

  跟其他的幾個師兄弟要麼出身世家大族,要麼出身時代習武的家族不同,俞岱岩出身鄉野,本就不是特別在意那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說法。他幼年失去父母,只靠著先人留下的一些器具打獵為生,對於世道艱難再了解不過。他們這樣的人,吃了上一頓沒有下一頓,能娶妻都是要看運氣,哪來那麼多的時間講究這些東西?更不用說若是連養活家人的能力都沒有,又有誰會願意嫁給他們呢?

  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不過是那些上層人士之間的傳統而已,底層的百姓們,成天忙於生計,嫁娶也只不過是互相搭伙過日子而已,兩人覺得對方不錯,便去求了媒人在官府中留檔存記。這還是守規矩的,不守規矩的,一輩子都窩在山林當中全家做個黑戶的也不少。

  所以相對於幾個深受傳統思想影響的師兄弟來說,他對這件事情倒是看的很開。

  六弟大好男兒一個,這個不喜歡他,便找一個喜歡他的成親便是,有什麼可糾結的?

  回到武當之後看著殷梨亭消沉了一段時間的俞岱岩忍不住搖頭,他六弟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過柔軟,容易多愁善感。

  不過如今見到這位峨眉的紀師妹,倒也明白為什麼六弟會如此表現。

  俞岱岩出師之後走南闖北,見過的美人不少,其中有武林中的貌美女俠,也有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與小家碧玉。可是若是要論美貌的話,還是要數眼前的這位紀師妹。

  更兼之其人如冷月霜華般的氣質,便如月宮中的仙子一樣。難怪六弟念念不忘,少年慕艾,不外如是!

  心中這麼想著,他面上卻不動神色,依舊是一臉笑眯眯的樣子,「師父曾說,紀師妹是他見過的天賦最好的人,今日一見,果然令俞某大開眼界。」

  他這句話倒不是客氣,張三豐確實是在弟子面前贊過這個峨眉的小姑娘悟性好,天資佳,假以時日,成就必不在他之下。

  俞岱岩對師父尊崇有加,對他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一直都想要見見這個據說武功高強的師妹,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對方。

  「俞三俠客氣了,不知……」米亞對於對方的客氣話根本就沒當真,這年頭誰還不會兩句場面話了?只要不是生死之敵,少有一見面就互懟鬥毆的,她倒是對對方手上的兵器更加感興趣一些。

  這位武當的俞三俠手中握著一把黑黝黝的細窄長劍,那劍鋒鋒利的根本就掛不住鮮血。不過這不是她好奇的原因,這把劍之所以會引起來她的注意是因為它的顏色看上去實在是太眼熟了!

  這烏漆嘛黑的,不就是當初她送張真人的那種竹子?

  「這是墨劍。」俞岱岩見米亞眼中的好奇都快要控制不住的溢出來了,忍不住想笑,將手中的長劍遞給了她。

  他回山之後聽說師父出門遠游去了,再見到師父之後,就被分了一把看起來醜的要命的劍。

  那劍看起來一片漆黑,毫無光澤,仿佛就是一片竹子削成劍的模樣之後塗了墨汁般,既難看,又簡陋。可是偏偏就是這麼一把看起來風大點兒都能吹斷的劍卻堅愈金剛,比之那些吹毛短發的神兵還要堅硬。

  想到六弟那柄被砍斷的長劍,俞岱岩的眼角直抽抽。如果不是師父親口證實這就是一種奇異的竹子的話,他一定以為這是什麼從天外掉落的隕鐵所打造的神兵利器雖然看起來像是隕鐵不夠只能打的薄薄的的樣子。

  同時也知道了這竹子就是那位峨眉派的紀師妹送給師父的禮物,現今見她好奇,便將劍遞了過去。

  「原來是它!」那時候她曾經想要給這種竹子起個名字叫做金剛竹的,張真人則是給它起了個墨竹的名字,兩個人爭執不下,最後只能猜拳決定。

  結果三拳兩勝,她最後輸了,那竹子便成了墨竹,如今制作成為了劍也成了墨劍。

  「不錯,就是紀師妹當日送給師父的禮物,師父將這些竹子全部制作成為了長劍,送了每個徒弟一把,還剩下幾柄打算留給出色的後輩。」俞岱岩看著米亞那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忍笑忍的辛苦。

  師父他老人家也是童心未泯,居然給每個徒弟都發了一柄竹子長劍,這種兵器簡直成了武當二代弟子的制式武器了!

  不過他們幾個師兄弟倒是覺得這件不錯。除了樣子難看一點兒之外,也沒有什麼缺點。反而因為其堅愈金剛的硬度,簡直堪稱是可比肩神兵利器的存在,便都喜滋滋的換上了新的兵器。

  就是六弟有點兒小小的糾結,本來佩戴著長劍被一把醜不拉幾的竹子劍給斬斷了就夠令人郁悶的了,結果更令人郁悶的是這竹子劍還是他的前任未婚妻送給師父的禮物,現在又被賜給了他,心情怎一個復雜了得!

  米亞,米亞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莫名的就有種微妙的尷尬感怎麼回事?

  「俞師兄這是要回武當慶祝張真人的九十大壽嗎?」一陣沉默之後,米亞極為生硬的轉換了話題,還欲蓋彌彰的把俞三俠的稱呼換成了俞師兄。

  這位殷六俠真的太慘了,遇上她這種上門退婚的未婚妻也就算了,之後又遭遇了這種事情,都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正是如此,紀師妹這是有事要辦?」俞岱岩點點頭。

  他年初奉師父之命去福建剿滅一個劇盜。不料對方十分狡猾藏匿了起來,費了他兩個多月的時間才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便急急忙忙的往回趕。卻沒想到走到半途又遇見了元兵搶掠村莊之事,更沒想到會遇上峨眉的紀師妹。

  「師父吩咐我去做一件事。」米亞也點點頭,承認自己有事情要做,卻沒有說出自己要去做什麼。

  俞岱岩自是不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即使武當峨眉兩派關系親密,到底也是兩個門派,哪有隨便將掌門交付的事情隨口托出的?

  「既然在這裡遇到了俞師兄,那我就不去尋找鏢局將禮物送上武當了。」見俞岱岩明白自己的意思,米亞回身走到馬匹旁邊,解下上面的行囊,從中取出了兩個小匣子,重新走回來遞給了俞岱岩。

  「我當年曾說要找一份張真人定會喜歡的壽禮送給他,只是沒想到臨近他老人家的大壽我這邊卻無法到場親手送上壽禮了,如此便請俞師兄幫個忙,將壽禮帶給張真人,也對他老人家說聲抱歉。」米亞有些遺憾的說。

  其實就算是滅絕師太沒有讓她出關,她自己也打算出來了。

  米亞向來說話算話,她既然說過要為張三豐賀壽,便說到做到,費了心思去尋找禮物。

  只是可惜的是,屠龍刀現世,她是無法親手將這份禮物送給那位可愛的老人了,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這樣,我替師父謝過了。」俞岱岩接過米亞遞過來的匣子,手中一沉,差點兒沒脫手而出。

  這是什麼東西?怎的如此沉重?他大吃一驚,趕緊用力托住了兩只匣子。

  米亞干笑,她倒是忘記了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重量,俞岱岩卻是頭一次接觸這麼沉的東西。

  想了很長時間,她還是想不到能送給張真人這位已經萬事都雲淡風輕的大佬什麼禮物,最終還是只能從自己的珠子裡面找那種她自己都搞不明白有什麼作用的東西送給這位頗有研究精神的老人。比如說除了能夠隔絕冷水跟熱水的黑山石頭。再比如說她曾經在一個博物館裡面找到的被丟在倉庫裡面生灰的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制作成的羅盤。

  兩樣東西都不大,看起來小小的兩只,完全不占地方的那種。可是重量上面卻不輕,加在一起沒有一百斤也有六十斤,沉的要命。

  俞岱岩不知道其中內情,見是兩個小盒子便沒有在意,哪裡會想到會是這麼沉重的東西?

  「既然俞師兄還要趕回武當,這裡的後事我來處理就是。」見俞岱岩收好了兩個小匣子,米亞對他說道。

  今天已經是三月二十三,距離張真人的生辰四月初九沒有幾天了,俞岱岩的行程必定十分緊湊。既然如此,她就做回好人,料理了這些後事。

  俞岱岩一愣,他因為之前被那狡猾的劇盜給耽誤了時間,現在時間確實緊迫,沒想到峨眉派的小師妹連這都看出來了。

  「既然如此,我便承了紀師妹的人情。將來你來武當,我打一頭老虎給你吃!」俞岱岩為人豪爽,見米亞這般行事,也不再客氣,哈哈一笑,抱了抱拳,向著錢塘方向去了。

  「倒是跟他的幾個師兄弟大為不同。」米亞見俞岱岩走的爽利毫不拖泥帶水,又想起來這位俞三俠對她的態度也很是熱情,完全沒有其余的幾個人那麼尷尬,不禁搖了搖頭,一樣米養百樣人,滅絕師太都能養出靜玄師姐跟丁敏君這樣截然不同的弟子,武當張真人的弟子性格迥異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倒是眼前的這些屍體……

  米亞看著衣衫破碎沾滿了血跡的年輕的女屍和那些身首異處的屍體,心中不免有些懨懨。

  好好的一個村莊,平日裡安安靜靜的生活。如今卻成了一片死地,這世道怎的如此艱難?

  嘆了口氣,不再去想這些讓人難受的事情,把一堆的元兵的屍體堆到一起點上火焚化,她將衣角往腰間一掖,蹲下身體,將那些衣衫不整的女屍們的衣服給拉好。

  古人最重身後事,生前已經沒了尊嚴,總不能死後也破破爛爛。

  把這些女人的衣服給穿好之後,米亞又找出針線把那些身首異處的屍體的腦袋跟身體給縫在了一起。

  循著煙氣而來的楊逍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一個容顏見之忘俗的年輕姑娘蹲在地上認認真真的給人縫身體。

  「誰?」專心致志縫屍體的米亞感到有人接近,猛的抬起頭來,看向對方。

  楊逍瞬間被那冷冷的眼神給凍住了心髒,停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是一雙極美的眼睛,也是一雙冷到了極點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似乎本就冷若冰霜,連看人的時候眼神中都帶著冰渣子。

  楊逍突然之間就覺得被凍住了的心髒猛烈的跳動了起來,他對著站了起來起來的米亞拱了拱手,「在下楊明,在遠處見到此地濃煙滾滾,便來查探,不知姑娘可否告知這裡出了什麼事情?」

  楊逍是何等人物,年少成名,在江湖中闖蕩多年,如何看不出來現在是什麼情況?只是他見這個縫屍體的姑娘面貌青澀,不像是在武林中闖蕩許久的老江湖,便也做不知的樣子詢問道。

  「在下峨眉紀曉芙,」米亞眯了一下眼睛,先報上了自己的門派之後才說起了曾經發生的事情,「元兵屠了這個村子,我之前與武當的俞岱岩大俠處理掉了那些人,現在正准備給這些村人入土。」

  這種地方,突然之間出現一個打扮的活像是富家子弟的武林人士,不得不防!而且對方的輕功極為高明,都快要走到她的面前了才被她察覺,實力顯然在她之上。這樣的人是友還好,若是敵人的話,她的境遇可就不是那麼妙了。

  所以她一開始就報出了自己是那個有著凶殘的掌門人的峨眉派的弟子,緊接著又說出這裡的事情武當七俠中的俞岱岩也參與了,用來震懾這位不明人士。

  最起碼的,不管是峨眉派的滅絕師太,還是知道她身在此處的俞岱岩,都能讓這人產生一點兒忌憚之心,如此她便有了脫身的把握。

  當然,這是往最壞的方向考慮,要是這位來歷不明的人士是個正義之人就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了。

  「又是這些元兵!」楊逍的眉頭皺了起來。

  縱使他知道這肯定又是那幫子元兵造的孽,可是依然忍不住為了眼前此景生氣。

  說到底,他也是漢人,見到異族之人欺負自己的族人又怎能不氣憤?平日裡面在光明頂上面看不見也就算了,如今見到了便有些控制不住火氣。

  「在下願為同胞們盡一份薄力。」楊逍見米亞的站姿便知道她對自己有所防備,退後兩步,從地上撿起來一把長刀,選了個地方開始挖坑。

  這位峨眉派的紀曉芙姑娘既然在給屍體縫屍身,便說明她是要將這些人土葬的,既然如此,他便助她一臂之力。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還是不要做這些粗重的活計為好。

  「如此就多謝楊公子了。」米亞不動聲色,重新蹲下繼續縫屍體,但是速度卻比剛剛慢了很多。

  這個楊明,看起來約莫三十許的年紀,面貌英俊,氣度非凡,身上的衣料也價值不菲,看起來不像是武林人士,倒像是哪家的貴公子。

  可是貴公子又怎麼會獨身一人跑到這種荒郊野外的小村莊附近?

  更不用說對方那深不可測的武功。米亞自覺她功夫練的不錯,同齡中人少有敵手,便是今日遇到的俞岱岩也未必就能勝出她去。但她面前這個看似瘦削的男人卻讓她看不透摸不清,完全沒有任何的把握贏過對方。若是真的跟他對上了,最好的結局大概就是成功逃走吧?

  所以她即使在縫屍體的時候也時刻提高警惕,以防此人突然暴起傷人。

  元人入主中原已有百年,跟漢人通婚的可不少,鬼才知道這人是不是哪個蒙古貴族家中的子弟!


第239章

  楊逍一邊挖著坑,一邊不動聲色的看著蹲在他距離不遠處縫屍體的姑娘,沒想到峨眉派除了滅絕那個不講理的尼姑和小心眼兒的孤鴻子之外,居然還有這等有意思的的人。

  他年少成名,見多識廣又位居高位,兼之性子孤狂傲氣,稱得上是眼高於頂,能入得他眼中的人不多,武功也便罷了,美貌卻是連黛綺絲這等美人都不放在心中。可是如今一見到這峨眉紀曉芙,不知怎的,就覺得怎麼也看不夠對方。

  那女子眉毛不濃不淡,顏色恰到好處,形狀微微彎曲,卻又不至於彎的過於倔強,讓人只覺有這樣眉毛的姑娘定然是性子溫柔善良的……楊逍的眼光微微下移,轉到了那雙正在給人縫身體的手上,可不就是溫柔善良嗎?

  這村子裡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死狀都極為凄慘。那幾具女屍就不用說了,縱然是被整理過了。可是衣衫破爛的樣子足以說明她們生前都遭遇了什麼事情。男屍們也不遑多讓,一個個的,皆是屍首分家。如此可怕的場景,換了別個武林中的女俠來,恐怕最多也就是挖個坑把這些人給掩埋了,已經是不得了的善事。但眼前這個紀曉芙,卻認認真真的幫他們把屍體給縫好,免得死去之後還要遭受屍首分離之苦。

  縱使眉梢眼角之間都帶著一絲冷意。可是這般行為卻暴露了這姑娘有一顆柔軟善良的心。

  真是奇怪,滅絕那個執拗扭曲的性子居然能夠養出來這般性格的弟子……楊逍心中暗自忖度,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坑挖的很大。

  米亞這邊則是在楊逍胡思亂想的時候將那些屍體縫好。

  「我去村舍裡尋些鋪蓋將這些人裹起來,楊公子自便。」她站起來對楊逍點點頭,自去村子裡面尋找如竹席被褥之類的東西去了。

  這個村子已經成了一座空村子,按照這年頭的兵荒馬亂的形勢來看,將來不免成了一座荒村。既然如此,還不如搜集一下東西蓋在這些村民的身上讓他們好好下葬。

  「我與姑娘同去。」沒想到,還沒有等到她走多遠,後面就傳來一陣輕到幾乎聽不到的腳步聲,那個自稱楊明的男人跟了上來。

  米亞眉毛一皺,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推開一家似是村中富戶家的門,走了進去。

  她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誰是誰家的,便尋了一個看起來應該有著不少的鋪蓋與家居物什的人家。

  楊逍自然是不甘落後,也跟著走了進去,打算幫忙搬東西。

  但他到底武功高強,內力修為高出米亞這個小菜鳥不知道多少,經過一家看似是柴房的地方便聽到其中有細細的呼吸之聲,「誰?出來!」他衣袖一甩,便拂開了柴房的門。

  只是目之所及卻毫無人影,就連那道細細的呼吸聲都不見了。

  楊逍冷笑一聲,這種小把戲又怎麼瞞得過他?剛想要一掌拍向地面,聽到聲音轉了回來的米亞卻阻止了他的行為,「或是這家的幸存者也說不定。」

  她一手橫在楊逍面前,定定的看著他。到底是人是鬼,就看現在了。

  米亞目光深沉,始終對眼前這個男人戒心不消。

  不是她太過多疑,實在是這個男人出現的太過可疑。他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樣的出現在了這裡,沒有行囊,沒有坐騎,就連衣服鞋子上面都沒有多少灰塵,活像是從宴會上面剛剛走出來的貴公子,跟俞岱岩那種風塵僕僕的趕路模樣完全不同,怎麼能讓人不懷疑他?

  楊逍要是知道了她心裡面是這麼想自己的,大概會高聲喊冤!明明就是坐車過來的,只不過是看見濃煙的時候遣走了車夫而已,武功太好難道能怪我嗎?

  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也只是放下了手臂,衝著那處地面喝道,「出來!不然我劈了這裡!」

  大概是聽到了外面米亞跟楊逍之間的對話,柴房的角落裡面發出了一聲哢拉的聲音,一堆木柴被頂了起來,隨之出現的是一只小小的手臂。

  楊逍見狀,面色松了下來,一個小孩子而已,不必在意。

  米亞則是一挑眉毛,這家人真是聰明,居然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保住孩子的性命。

  「別殺我……」那男孩兒大約七八歲的樣子,見到面前站著的兩個大人,心中惶惶。

  他爹之前聽到外面的聲音不對,便把他塞進地窖裡面,囑咐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來。除非是他或者是他娘回來叫他,然後他就聽不到外面聲音了。

  只是沒想到還沒有等到他爹娘回來,就聽到門口一聲巨響,然後被人逼出了地窖。

  此時他看著那個凶神惡煞一樣的男人,忍不住渾身發抖,生怕對方一個不如意就一掌拍死他!

  「你是這家的孩子?」米亞看著這小孩兒從地窖中爬出來心中便有了個大概,想必是孩子的家裡人發現了不對,將孩子藏起來,想要去外面查看情況,不料卻有去無回。

  「是,我叫李寶兒……」那男孩兒見是剛剛出聲阻攔那個男人的米亞,一臉怯怯的回答。

  他自小就是父母與長輩手裡的寶貝,哪裡遇到過這種事情。如今爹爹不見了,他娘也不在,便抓住了米亞的衣角,「女俠,你見到我爹爹了嗎?」

  這小孩長相普通,卻有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此時他眼中布滿了淚水,看起來尤為可憐,讓米亞都不忍心跟他說他爹爹已經死在了元兵的刀下。

  可是現在不說,待會兒他出去了也是會知道的,還不如早說早解決。這麼想著,她就把村子裡面發生的事情跟李寶兒說了個明白。

  這年頭裡面,別管是窮人還是富人家中,小孩子都懂事的早,李家村也不是一次兩次被元兵劫掠了,大人孩子早就習慣了這些官老爺們是不是的來一次打秋風。只不過這次帶頭的元兵尤為狠厲,劫財搶掠不說,還把整個村子給屠了,也是夠狠毒的了。

  「爹……」李寶兒聽了米亞的話之後愣住了,隨即衝出家門,見到村子裡面遍地的屍體和遠處正在焚燒的屍體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米亞見他這樣,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孩子將來怎麼辦?

  不過她跟楊逍到底是在這個孩子的幫助下把村子裡面的人夠給下葬了,之後她才問起了李寶兒是否有什麼親眷還在。她身上還有師父吩咐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帶著一個小孩子趕路的。要是他有親人的話,還能送他去親人所在之地,否則的話就只能送去養濟堂了。

  「我娘跟祖父祖母昨日去了出嫁的小姑家做客……」李寶兒年紀雖小,口齒倒是伶俐,三言兩語把事情給講了個明明白白。

  他小姑即將生產,可是夫家人口單薄,只有丈夫一人。本來忙生意就快要忙的腳打後腦勺了,以前還有妻子幫忙,現在妻子懷孕了,他一個人要做兩份工作,自然是沒辦法照顧這麼一個孕婦,便只得求了丈母娘來照顧妻子,李寶兒的祖父和母親便是送婆母去小姑子家,順便幫忙料理生意,三個人才就此躲過了一劫。

  「既然這樣,我便送你去你小姑家中便是。」米亞略一思索便做出了決定,李寶兒的小姑家正好在她行進的路途方向上面,將他捎過去也不費什麼力氣。

  只是……她看了一直跟在她旁邊的楊逍一眼,這人怎麼還不走?

  楊逍卻是臉皮厚的很,「紀姑娘身在峨眉,對這附近想必是不熟悉的,在下正好能夠幫得上一點兒忙。」

  他衝著米亞笑了笑,端的一派熱心人士之態,兼之容貌俊朗,很是瀟灑不羈。

  可惜卻讓米亞對他的防備更深了。

  一個來歷不明,連名字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男人非要跟著你,還美其名曰是在幫你的忙是什麼感覺?

  同位錯開時代互換一下,放到幾百年後,一個美貌的妹紙在街上遇到一個穿著打扮像是有錢人的帥哥非要纏著自己不放,大概率是沒有什麼好事的!

  米亞這麼想著,看著楊逍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這個時代可比幾百年後危險多了,幾百年後還能報警,她要是現在跑去衙門告對方,信不信還沒有等她走到衙門口就被這男人給弄死了?

  更何況這人現在只是跟著她,別的事情也沒做,她實在是沒辦法判斷對方的目的,也不好真的抽出刀來跟他拼命。加上還有旁邊的李寶兒,最終也只能捏著鼻子暫且忍耐下來。

  「楊公子請自便。」米亞看了楊逍一眼,不再說話,提起抱著收拾好小包裹的李寶兒衣領縱身上馬,「駕!」雙腿一夾馬腹,便衝了出去。

  被她留在後面的楊逍嘴角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這性格倒是有些像她的師父,夠剛硬的。」

  他一撩袍角,施展起輕功追了上去。他楊逍什麼時候怕過挑戰?

  前面縱馬狂奔的米亞則是一臉陰沉,嚇的她抱在懷裡面的李寶兒一聲都不敢吭。

  明明這位女俠之前還好好的,又願意送他去姑姑家裡,怎麼現在卻變得如此可怕?

  年紀還小的李寶兒不知道抱著他的女俠其實也不想要變得如此可怕,原因只不過是因為她發現後面跟著的楊逍武功竟然比她師父還高!

  米亞的臉色在江南的春風中都快要變成青色的了,她本來就覺得對方的武功深不可測,現在真實的見到了之後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甚至還從對方展現出來的實力推測出來一件事情,這個叫楊明的男人絕對不是無名之輩!

  武功比她師父還高的武林人士,找遍整個江湖也是沒有多少的,怎麼可能藉藉無名?

  楊明這個名字,肯定不是真名!

  米亞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心中思緒翻騰,想要從記憶中翻出來一個符合這個男人特點的人物,可是左想右想,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平日裡面都把心思放到了練武上面,根本就沒關注過這些,峨眉弟子的八卦裡面基本上都是武林正派人士的消息,滅絕師太更不會閑得無聊跟自己的徒弟回憶自己的悲慘往事,她當然想不到後面綴著她的人就是當年打敗了孤鴻子,導致他郁郁而終的楊逍。

  而且武林中人,本就是體魄康健,氣血充足。但凡是內家功夫練的好的,總是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年輕上幾歲。米亞的師父滅絕師太的外表便比她實際的年齡小好幾歲,楊逍武功更高。縱使練的不是駐顏的功夫,看起來也是比同齡人年輕的,更不用說他養尊處優,又不是那等風裡來雨裡去討生活的人士,外表沒有經過風霜跟勞苦的摧殘,米亞又怎麼判斷得出他的年紀?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個來歷不明的高手會如此的厚顏無恥。

  將李寶兒送到他的小姑家中之後,米亞就告辭離開了。

  一路疾馳,眼見天色已晚,趕路是不成了,她只能找個客棧住下來。結果未曾想那個叫楊明的人也跟著她走進了這家客棧,坐在了大堂裡面。

  「一見上房。」米亞拋了一塊碎銀子給掌櫃的,臉色晦暗不明。

  這一路上,這個叫楊明的男人不遠不近的綴在她的後面,她停他也停,她走他也走,簡直就像是一個甩不掉的影子一般的跟在她身邊,讓人心神不安。

  「剛剛上樓那位姑娘旁邊的房間還空著嗎?」楊逍見米亞上了樓,也離開大堂走到掌櫃面前,拋了一錠銀子在台上問道。

  「空著的,空著的!」那掌櫃初聽楊逍詢問米亞的事情還不想回答。可是那錠銀子拋到他眼前的時候便立刻改了主意,忙不迭的叫小二過來領著這位出手闊綽的客人上樓。

  前面那位姑娘貌若仙子,後邊的這位客人也是英俊瀟灑,保不齊就是一對鬧了別扭的小情侶呢?掌櫃伸出手去,拿起了楊逍拋在櫃台上面的銀錠顛了顛,笑的見牙不見眼。

  而米亞則是在進入了房中之後一臉肅然。

  楊明既然跟著她進了這家客棧,就說明對方是纏定了她,這讓她心中很是不安,眼皮子也狂跳不止,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是這兩只眼睛一起跳又是什麼說法?」米亞用力的閉了閉眼睛,試圖讓眼睛部位的神經安靜下來。

  可惜沒用。

  「相信科學,相信科學,不迷信……」見這種方法不管用,她又開始念叨著別的,試圖讓自己安心下來。

  可是這種話她自己都不信!是人死復生科學還是穿越之事科學?米亞坐在椅子上面一臉煩躁。

  半天之後她才叫了小二送來食物跟熱水。不管怎麼樣,她現在需要的是養足精神,而不是讓自己先拖垮了自己。

  慢條斯理的吃完晚飯,又洗漱完畢之後。米亞看了看外面還有些光亮的天色,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面不動,等待時機。

  既然白天跑不掉,那就只能晚上跑了,希望那位楊明到了晚上能夠松懈一些。

  而楊逍那邊則是眼含興味,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

  似他這種老狐狸,又怎麼會猜不出米亞的計劃呢?

  楊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啜飲著,嘴角也浮上了一絲笑意。跟這峨眉的小姑娘鬥智鬥勇,比在光明頂上跟那群天天爭吵不休的人折騰有意思多了!

  他想到了米亞跳下馬的時候惡狠狠的瞪著他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尤其是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就像是他少年時代養的那只小松鼠,被搶走食物的時候也是這樣既凶狠,又讓人心癢難耐,忍不住想要去摸摸它炸掉的尾巴毛……

  楊逍笑的眉眼彎彎,口中那味道不怎麼樣的酒似乎也變得的醉人了起來。

  可是他隔壁的米亞就沒有那麼開心了。

  她當然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冒出來一個想法之後不管不顧的就去進行的人。

  雖然性格裡面有著強硬的一面,可是她也有著謹慎的一面。否則的話當初還沒有什麼實力的時候早就變成一堆黃土了,哪裡還能滋潤的活著?

  所以在制定了半夜逃走的計劃之後,她開始細細推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要是成功了便罷,她之後肯定會更加小心謹慎,避免再碰上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可是如果失敗了,那就考慮到失敗之後的問題了。

  米亞眼裡閃過一絲狠厲,要是對方不願意放過她的話,那說不得就只能拼個你死我活了!

  她開始考慮如果失敗之後,用什麼方法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這個男人而不會招來他人的注意。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怎麼才能殺死對方,這點才是關鍵所在。

  可是在認認真真的考慮了個來回之後,她發現不管怎麼做都沒有百分之百干掉對方的把握!

  米亞很有自知之明。

  同輩當中她自然是最出色的那幾個之一,可是對上滅絕師太這個層次的人物,就只有死路一條,更不用說是武功比她師父還高的人,她覺得就算是自己的動作再快,恐怕也是快不過對方的。那人身法有如鬼魅,詭異難測,也許在她行動之前就已經讓她無法行動了。

  而一旦沒有一擊成功,之後的事情就不好解釋,也不能解釋了。

  想到這裡,米亞的臉色更加糟糕了。因為她算來算去,最好的結果居然就是能夠傷了這人的一部分軀體而已。可是這又恰巧是她最不能接受的結果,簡直就是天降絕人之路!

  米亞咬牙切齒,真是感覺自己流年不利,怎麼就遇到了這種倒霉事?

  可是此事勢在必行!她一捶桌子,上好的紅木被捶出了一道難看的痕跡,隨手將一塊足以買下三張桌子的銀子丟到上面,米亞走到了窗前。

  她沒興趣也沒心思跟這個來歷不明的家伙糾纏下去,只能冒險一搏。

  「楊明啊楊明,你到底是誰?」米亞喃喃低語,若是今日真的死在了這裡,總是要讓她知道死在誰手裡吧?否則的話,豈不是死都不能做個明白鬼?

  「紀曉芙,曉芙,逍芙,連名字都這般的有意思……」一牆之隔的楊逍手中酒杯旋轉不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低低的笑了起來。

  峨眉也並不都是孤鴻子與滅絕那般的心胸狹窄之人,還有紀曉芙這種人美心善的姑娘。

  「邦」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更夫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隨著梆子聲遠遠傳出,同樂客棧二樓的一戶窗子悄無聲息的被推開,一個輕靈的身影從中跳了出來。

  米亞跳出房間之後小心的觀察了一眼四周,見周圍並沒有出現什麼聲響跟人影,心中不安暫緩,提氣縱身,輕輕的向著不遠處的房頂飄了過去。

  「紀姑娘,這麼晚了還不睡覺,是出來賞月嗎?」然而就在她落到房頂的一剎那,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了過來,瞬間讓她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冰給凍住了。

  「楊公子好興致,大半夜的還出來觀看風景。」米亞緩緩轉過身去,見到一身白衣的楊逍手持酒杯站在月光之下,竟是說不出的瀟灑自在。

  可是這般的瀟灑自在卻破壞了她的計劃,看來今日是不死不休了。

  米亞垂下眼眸,臉色冰冷,手中已經開始蓄力,就等著楊逍開口說話的時候拔刀攻擊。

  「人人都說月下看美人」楊逍話還沒說完就見一道亮光如銀瓶炸裂般瞬間刺向自己,後半句「越看越美麗」一下子就被吞了回去。

  「哢嚓」米亞的刀尖刺中了楊逍擲出的灌注了內力的酒杯,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裡面的酒液也隨之四處迸濺,讓她不得不側頭避過。

  然而高手之間過招,爭的就是先機。米亞避過了向著她眼睛中衝過來的酒液,卻沒有避過楊逍的彈指神通。

  她只覺身體一麻,便再也握不住手中長刀,軟軟倒了下去。

  「你到底是誰?」米亞聲音微弱,死也要讓她死個明白吧?

  「在下,明教楊逍。」昏過去之前,她聽到了一個有人在她耳邊如此說道。


第240章

  楊逍接住米亞倒下來的身體,揮去一頭的冷汗。

  本以為是一只可愛的小松鼠,沒想到卻是一頭凶狠的小豹子!

  他摸了摸自己頸側被刀氣所傷的地方,那道細細的紅線裡面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若不是他情急之下全力出手,此時恐怕自己的脖子已經斷了一半了!

  「你怎的對我殺意如此之重?」他看著閉著眼睛米亞喃喃自語,只覺這姑娘明明睡著的時候如此的安然恬靜,醒著的時候為什麼那般的狠厲?

  難道是因為滅絕那賊尼姑的關系?

  楊逍皺著眉頭,從袖子裡面摸出一枚哨子吹響,一輛馬車從街角處駛了出來。拉車的馬蹄子上面還包著布,防止在夜裡驚醒別人。

  「回府。」楊逍包著米亞跳上車,吩咐車夫道。

  那車夫也不做聲,一楊鞭子,拉車的馬兒便甩起了蹄子,奔跑了起來。

  米亞一路昏昏沉沉,沒有個清醒的時候,只覺得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境,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身在一間燃著梅花香的房間裡面了。

  她皺了皺眉頭,吃力的睜開眼睛,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埋在棺材裡面好多年,骨頭都僵硬了,動起來咯咯作響。

  「小姐醒了?」一個清秀的小姑娘推開門,見米亞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喜的喊了一聲。

  她身量不高,看起來最多十三四歲的樣子,聽稱呼倒像是這宅邸中的丫鬟。

  米亞眼睛微微轉動,掃視了一遍這房間,重新把目光放到了眼前的小姑娘身上,「你是何人?」

  一開口就被自己那放佛是鋸木頭一樣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她是被割了喉了嗎,聲音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小姐睡了好幾天了,先喝點兒水潤潤嗓子。」那小姑娘卻沒有直接回答米亞的話。反倒是從桌子上的茶壺中倒了一杯水出來遞到米亞嘴邊示意。

  米亞定定的的看了她一會兒,伸出手接過了她手裡面的杯子,慢吞吞的啜飲了起來。

  倒不是她不想要直接掐住這小姑娘的脖子脅迫她帶自己出去,而是醒來之後她就發現了一件事,她的內力被封住了!

  也不知道那楊逍是用了什麼手段,是封住了她的穴道還是給她喂了什麼藥物,米亞只覺得自己的氣海當中空蕩蕩一片,半分力氣都提不起來!別說是掐住這小姑娘的脖子了,恐怕她的手指剛搭上人家的皮膚就要被扭住了!此情此情,她除了乖乖喝水還能做什麼?大吵大鬧嗎?

  米亞垂下了眼簾,她還是低估了楊逍。對方全力出手之下,她根本就無法在他手下走過一招!

  輸了就是輸了,她倒是沒有輸不起的意思,以前又不是沒有斷手斷腳過。可是這次輸給了楊逍卻屬實讓她心中怒火蒸騰。

  豎子楊逍敢爾!

  米亞胸中幾乎要嘔出一口鮮血。她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打的是這個主意,心裡裡面已經把楊逍給用鋸來回切了不知道多少遍,卻依然沒辦法壓下心中火氣。

  她沒想到堂堂明教光明左使居然是如此卑鄙齷齪之人!

  米亞不得不承認自己走了眼。

  她本以為這人應該是衝著峨眉派來的。

  屠龍刀為何能夠號令武林?真以為一把鋒利的兵器冠上一句莫名其妙的詩句就能隨隨便便的招惹江湖人上鉤?還不是因為這把刀身具的光輝太過耀眼!

  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忘記了那段過往的歷史。即使是有所謬誤,可是屠龍刀跟當年的楊過大俠有關卻是不爭的事實。有人能夠從這個線索摸到當年的郭靖大俠跟黃蓉女俠身上也不奇怪。

  可是當年的神雕大俠已經杳無音信,郭靖大俠於黃蓉女俠也戰死在了襄陽城中,便是他們的兒子郭破虜也隨著他們夫妻兩個殉了城,唯一活下來的事件相關者就只有她們峨眉派的祖師郭襄!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世人聽到這首詩的時候多數的時候都會把重點放在前面的屠龍刀上面。可是卻也不妨礙有心人把關注點放在後面的倚天劍上面。

  就像是米亞自己,她當初聽到這首詩的時候就曾經考慮過一個問題,屠龍刀就算是當年的光環再大,可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了。除了神兵利器這個名頭之外還能有什麼號令天下的能力?

  時過境遷,別說是將近百年的時間了,就是二十年,也足夠江湖輪過一輪了,這屠龍刀的名聲能夠傳的這麼廣,肯定有問題!

  而且為什麼是號令天下?古時殺死帝王的兵器雖然不多,可是也有幾把,但卻從來沒有一個傳出過這種名氣出來。把一柄刀跟天下扯上關系本來就是已經奇怪的事情,天下,天下,又怎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這分明就是權謀二字的另外一種詮釋!

  更加奇怪的是倚天劍,一把號令天下的刀卻會被一把普通的劍爭鋒?

  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個笑話!即使兩把刀劍同出一源,皆是神兵利器,可是屠龍刀可以號令天下,倚天劍卻從來沒有什麼名頭掛在它的腦袋上面,這種事情怎麼想都是不正常的吧?

  除非這兩把刀劍本身就是有問題的!

  滅絕師太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說謊專家,她的話裡面漏洞太多了,所行之事也跟她口中的說辭並不相符。

  米亞即使是願意為師父帶回屠龍刀,也對這絕世的神兵沒有什麼據為己有的念頭。可是她又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自然是在心中考慮過很多次這其中的內情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兩把刀劍關系到了一個大秘密,能夠左右天下定局的那種。而且只有兩把刀劍同時湊齊了這個秘密才會顯現出來。

  那麼這個時代裡面能夠定局天下的秘密會是什麼?

  米亞想都不用想就能夠脫口而出,無他,錢糧與兵力而已!

  屠龍刀中必定藏著一處大大的財富所在,甚至不僅是財富,還有兵器,說不得這就是前朝留下來復國的寶藏,只有這樣得到它的人才能利用它來招兵買馬,扛起反元大旗,光復大好河山。

  就只有這麼簡單嗎?米亞一路衝著錢塘趕來路上思考了很多,覺得肯定不僅僅是這樣,因為滅絕師太的態度說不通。

  峨眉派雖然是武林大派,可是平時裡面也只是清剿峨眉附近的作亂元兵而已,真要說是光復漢室河山的話,她們沒有那麼多的人手,也沒有幾個人有這種能力。而且滅絕師太明顯對於倚天劍更為看重,這已經足以說明倚天劍裡面有的東西足以跟屠龍刀所含有的秘密相抗衡,至少在滅絕師太的心中兩者是有著同樣的重量的。

  事情推演到了這裡,就變得簡單了起來。

  滅絕師太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是光大峨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達到這種目的?恐怕只有絕頂的武功!

  再想想當年的武林盟主郭靖大俠曾是武林第一高手,米亞已經在心裡面把屠龍刀跟倚天劍的秘密推算的差不多了。沒有想明白的也只有那些秘密是如何藏在刀劍當中的,以及推算錯了屠龍刀中所藏著的東西。

  而既然她能夠想到這件事情,別人當然也能想到。即使是知道的內情不如她多,可是總歸是有明白人會想到峨眉派身上的。

  就比如她初見楊逍的時候就是這麼這麼認為的,對方必定是想要從她身上得到關於倚天劍與屠龍刀的秘密。甚至是想要跟在她後面等待著她尋到屠龍刀之後強行搶奪。否則的話,也不會在聽到了她是峨眉弟子之後反而糾纏上來,她師父的名頭還是挺能唬人的。

  結果卻沒有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是衝著屠龍刀來的,而是衝著她自己來的!

  米亞面色難看,心口便如被錘子狠狠的砸了一下,整個人的氣壓都低的要命。

  她身前的小姑娘倒不在意她的態度,見米亞喝完了水之後接過了水杯,「姑娘睡了這麼久,肯定也餓了,我這便吩咐廚房給姑娘燉了上好的燕窩補補身子。」

  她聲音清脆,面容雖只是清秀,配上行為舉止卻活潑伶俐的很。

  米亞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直接躺了回去。

  她現在這個鬼樣子都不知道幾天沒進食了,怎麼跟人家鬥?更不用說還被封住了內力,就算是想要做些什麼也是不能。與其給自己找不自在,倒不如省點兒心考慮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麼搞死楊逍!

  突然之間用熱武器襲擊的路子根本就走不通。她之前過於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以為最起碼的,也能對楊逍造成一些身體上面的傷害。可是現在看來,她恐怕根本就沒有機會使用這些武器,那應該怎麼辦?難不成還還乖乖的等著被這該死的登徒子非禮嗎?

  米亞露出了一個冷笑,大概明白了楊逍想要做什麼。

  得知了他的名字之後她就知道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江湖傳言楊逍性格桀驁不馴,這樣的人,想必對待女人上面也很是驕傲,大概是打著慢慢馴服她的主意。

  這麼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又沒有了內力傍身,時間久了之後,還不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楊左使啊,楊左使,你倒是打的一個好主意,可是你想過別人願不願意嗎?

  米亞輕嗤一聲,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剛剛從昏睡中醒過來,再次的把被子一裹,閉上了眼睛。

  反正閑來無事,先去珠子裡面盤點一下□□吧。這種情況下,還是早早做准備比較好。

  於是做好了被厲聲呵斥准備的楊逍見到就是一個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喝著補湯的米亞。

  「楊左使。」米亞坐在花園中的椅子上面,眼皮子一撩,淡淡的打了聲招呼。

  她發現那個她醒來之後一直圍著她轉的小姑娘嘴巴真的是緊得很。除了吃吃喝喝的事情之外,根本就套不出來任何有用的東西!

  而且她的行動範圍也被限制住了,只能在這座院子裡面行動,加上手軟腳軟,連牆都跳不上去,她根本就沒辦法得知這裡的情況,也就無從談起搞明白這是哪裡,距離峨眉有多遠。

  不過有件事情她卻讓她心中一動,這裡的風帶著一股微微的潮濕之氣,想必是附近有著江河湖海之類的水源。若是如此的話,倒是給她提供了另外一條出路,或許她可以鳧水逃出去也未嘗不可?

  米亞的水性當然是極好的,如果有水道的便利的話,比她硬闖要強多了。畢竟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內力怎麼才能解封。

  即使是在峨眉山上跟著師叔慧安師太學了不少的醫術跟手法。可是現在她連自己是被封了穴道還是喂了藥物才造成的內力封禁都分不清楚,又怎麼能重新恢復武功?

  「紀姑娘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楊逍一臉笑意的坐在了米亞的對面,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是個好現像,至少眼前的姑娘沒有對他喊打喊殺。

  「你覺得呢?」米亞放下手裡面的燕窩,嘴角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

  把人綁到這裡之後才問是不是習慣,有點兒晚了吧?

  「我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你覺得我會習慣嗎?」沒等楊逍回答,米亞又接著說。

  楊逍不愧是明教手握大權的光明左使,這種手段確實讓人佩服。不管是跟在她身邊的陶若,還是在這個院子之外的那些僕役們,一個個的都是一口官話,半點兒語音不帶,讓她想要靠著這點來判斷自己在什麼地方都做不到。

  「這裡是我名下的別莊,若是曉芙喜歡的話,便隨我出去看看此地風景如何?」楊逍見對面的姑娘雖是語氣嘲諷,卻沒有什麼激烈的行為,心中不禁一動,稱呼也換成了更加親密的曉芙而不是帶著生疏的紀姑娘。

  「你是此地的主人,自然是聽你的。」米亞依舊是語氣平靜,仿佛兩個人說的事情跟她無關一樣。

  她現在跟廢人差不多,為了避免造成什麼令人暴躁的後果,還是不要太過尖銳比較好。只有讓對方放下了警惕的心理,她才好繼續後面的行動。

  話是這麼說,可是米亞心裡面已經不知道把楊逍本人給凌遲了多少遍,簡直恨不得現在立刻天降一道是神雷劈死這個男人!

  「如此甚好。」楊逍撫掌大笑,站起身來便要去攙扶米亞起身。

  卻不料對方壓根就不吃他這一套,冷著一張臉從另外一個方向站了起來。

  楊逍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果然是一頭有著利爪的小豹子,現在還有心思跟他置氣,倒是可愛的緊。

  有了楊逍的帶領,米亞要出去就變得容易了很多,只是一路行來,她的心情卻是愈發的降到了谷底。

  她早上醒來之後只是聽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外面有僕役的說話聲音,卻沒有想到這座別莊占地面積如此之廣,此地的僕役如此之多。一路走過來粗粗看去,竟然不下百人!

  她之前想著打探出來楊逍的住處,在他的房間附近和莊園裡面埋下□□,待到炸的莊園一塌糊塗,混亂不堪的時候趁機逃走,可是現在這個想法卻不能執行了。

  這麼多的人,難道都要給楊逍陪葬嗎?

  即使她殺起人來毫不手軟,可是面對著這麼一群的不知道是否無辜的人也是下不了狠手的。

  「我少年時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喜歡到這裡吹吹海風,曉芙可喜歡這裡的景色?」楊逍站在米亞身邊,含笑問道。

  卻讓她的心都快要涼透了!

  這莊子的後面那裡是什麼樹林河流之類的,根本就是一片汪洋大海!想到這莊園建在高高的懸崖之上,米亞簡直想要昏倒。

  剛剛還想著□□的事情呢,現在這個選項已經完全被拋到了腦後,沒有經過地質勘探,誰知道這片懸崖所在之處的土地是否能夠承受住這些□□的威力?到時候一個搞不好她可就要跟著這片懸崖一起掉到海中陪葬了!

  可是楊逍會給她勘測地質的機會嗎?

  她今天早上剛剛醒來,只是喝了一杯水,吃了半頓早飯的時間這人便趕了過來,可見對方將她看的多麼重要,盯她也盯的多麼的緊。昏迷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可是現在她醒了,米亞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夠在這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什麼小動作,他若是整日裡面都盯著她不放怎麼辦?

  之前所籌謀的計劃如今看來便如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簡直幼稚的很!

  「甚是喜歡。」米亞看都沒看楊逍一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

  心中已是氣急敗壞到了極點!

  這還讓她怎麼往外逃?

  「你喜歡便好,若是閑著無事,就來這裡看看。不管是日出還是日落,這裡都是極美的。」見她如此態度,楊逍心中甚是歡喜,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拉她的手。

  卻被米亞一巴掌給打掉了,「楊左使請自重!」

  她眼中怒火沸騰,手裡面要是有刀的話恐怕就直接一刀戳進這人的胸口,堂堂一教左使,怎的如此無恥?

  米亞一下子就對明教厭惡了起來,能有這等高層的教派,教徒平日裡的作風想必也好不到哪去,怪不得師父平時魔教魔教的稱呼,這行事風格不是魔是什麼?

  「是逍唐突了。」楊逍倒是沒有因為米亞的行為生氣。反倒是笑衿妗的拱了拱手認真的道了歉,又讓米亞心中一陣惡寒。

  可是再怎麼惡寒不舒服,她也只能忍著,另尋方法從這裡逃出去。而且還有被封住的內力也是一個問題。

  米亞發現自己的內力被封住之後,身體都虛弱了很多,這樣的體格怎麼在外行走?恐怕還沒有回到峨眉就直接出事了吧!

  如此忍耐了一段時間之後,突有一日,楊逍的隨從匆匆闖進了米亞的院子裡,打斷了兩個人的棋局。

  「什麼?」那人在楊逍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米亞便見到楊逍勃然大怒,騰地一下站來起來,「簡直欺人太甚!」

  「曉芙,待我解決了來找麻煩的人再回來完成這一棋局。」楊逍衝著米亞柔聲說道,然後便大步離開了這裡。

  一直垂著眼簾沒有說話的米亞聽到腳步聲消失之後才抬起了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等你解決了來找事情的人再回來完成這一棋局?

  她冷笑一聲,好不容易等到有人來找麻煩,她又怎麼能夠放過這個機會?

  米亞想著剛剛隱隱約約聽到的五散人幾個字,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明教的五散人,來得好啊!

  要不是這等實力強勁之人,又怎麼能夠拖住楊逍的腳步?她站起身來,衝著莊園的後方跑了過去。

  月黑風高不但是殺人夜,也是逃跑的夜,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有人來找事倒是省了她找機會對楊逍進行刺殺了,大大的降低了她逃走的危險。

  可惜的是她最近的運氣屬實是不太好,剛出虎穴,又入狼口。

  也不知道是撞了哪路神仙,五散人想要來找楊逍麻煩的事情被人知曉,透露給了掌管江湖事項的汝陽王府,派了人跟在五散人後面來趁火打劫。

  為了讓明教損失慘重,汝陽王還特地派了王府中的座上客玄冥二老,鹿杖客與鶴筆翁來辦這件事情。

  兩個從山莊後面偷偷摸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個絕色美人在月下奔跑。

  有句話說的好,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麗,米亞本就是絕色美人,在月光的加持之下更是仿若月宮仙子下凡,鹿杖客這種色中餓鬼又怎麼會放過?

  「嘿嘿,沒想到來找楊逍的麻煩還能見到如此美人,老天果然厚待我!」鹿杖客眼中精光大盛,嘴角淫.笑連連。

  明教的楊逍跟五散人都是硬茬子,想要給這些人找麻煩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本來想著今夜的行動無甚油水,沒想到卻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獲,怎能不喜顏笑開?

  鹿杖客這般想著,他的師弟卻不這麼想,「師兄謹慎一些,焉知此人不是那精明奸詐的楊逍設下的陷阱?」

  平日裡他師兄如此行為也就算了,可是這裡可是楊逍的地盤,突然之間出現一個美人,誰知道是不是有詐?

  「不必擔心,你看那小美人腳步虛浮,就知道她不會武功。」鹿杖客色心大起,又怎麼聽得進師弟的話?一個縱身,便去抓那小美人。

  米亞但覺一陣冷風從身後吹了過來,一個就地打滾躲了過去,回頭卻見一個一臉淫.笑的男人站在那裡,「小美人何必躲閃,跟我回去,保管你夜夜銷.魂」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對方抬手,一支鋒利的弩.箭便射向了自己的面門,瞬間大怒。

  「如此不知好歹的小妞,待我抓住了你必定要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他衝著米亞就抓了過去,定要這小娘皮苦苦哀求他不可!

  誰料還沒有等到他抓到米亞,就見到對方從身後掏出一把刀衝著自己的胸口就是狠狠一刀。

  「啊」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即使是鹿杖客也只是堪堪躲過了關鍵部位,左臂卻終究被掃了一下。

  「師兄!」鶴壁網見此情景大怒,一掌拍了過來,連著鹿杖客怒極的攻擊一起擊在了米亞胸口,將她打落懸崖。

  「曉芙」匆匆趕來的楊逍見到的就是此般情景,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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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嘩啦」

  ……

  ……

  海水波動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色中響起,催人入眠,明鏡山莊卻一片燈火通明,莊子裡面的僕役們舉著火把,帶著繩子,落到懸崖

  可惜的是卻一無所獲,縱然是他們把海岸線都給犁了個遍,依然沒有找到那位在山莊做客的姑娘。

  明鏡山莊的管家都快要哭出來了,身為管家,他再是了解不過莊主對那姑娘的重視,平時裡一年半載的都不出現一次的莊主這次已經在莊子裡面待了兩個多月了!這可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更不用說那位姑娘吃穿用度,莊主皆是一一過目,他從這位少爺出生開始就是看著他長大的,哪裡見過他對人如此上心?

  那位姑娘只對他笑了笑,他便能高興上一天,陶然都覺得過段時間山莊就能舉行婚禮了。結果可倒好,還沒有等到婚禮舉行,那姑娘就直接被來犯山莊的玄冥二老給打落了懸崖!

  望著湍急的海浪跟懸崖心情大概會很糟糕,很糟糕。

  「爺爺。」伶俐的小丫頭陶若悄悄的摸到陶然身邊,低聲喚道。

  「不是叫你伺候好紀姑娘?」陶然也小聲的說道。

  莊主要找個最機靈的人來跟著那位紀姑娘,他便提了自己的小孫女去做這件事,哪想到還沒等到孫女成為未來夫人的心腹,那位紀姑娘就出事了!現在他已經開始擔心莊主會不會遷怒自己的小孫女,琢磨著該怎麼把這件事情給遮蓋過去。

  「莊主吩咐我去給紀姑娘訂衣服,我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陶若一張小臉也是苦巴巴的,她哪能想到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沒看著就會出事了呢?

  而且……她看著爺爺欲言又止,其實最近一段時間裡面莊主對那位紀姑娘的看守已經減弱了很多了。平日裡他天天跟在紀姑娘的身邊,只有晚上歇息的時候才派了她在紀姑娘的外屋睡覺守夜,跟紀姑娘剛來的時候只能待在院子裡面的情況相比較。除了依然還不能自己出莊子和恢復武功之外,她在莊子中是不受其他的限制的。

  便是莊主的臥房,陶若覺得只要紀姑娘想的話,也是可以隨便出入的。莊主對她的防備已經降到了最低,恐怕再過段時間就會幫她恢復武功了!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今夜沒有五散人跟玄冥二老的攪局,那位紀姑娘大概也會在不久之後恢復了武功逃出去。

  只不過因為出了今天晚上的這場意外,那位姑娘恐怕就此香消玉殞了。

  想到這裡,陶若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其實挺喜歡這位紀姑娘的。江湖上大多數長得漂亮的姑娘其實脾氣都不會太好,這位紀姑娘卻不同,她性格溫和。即使是跟莊主之間有那麼一點兒小小的問題,也從來不會把氣撒在他們這些下人身上。平日裡面也不會鬧出來什麼讓人為難的么蛾子,安靜的簡直都要沒有存在感了!

  而且這位紀姑娘有時候還會指點她幾句,讓她長了不少的見識。若是這樣一個溫柔可愛的姑娘成為莊主夫人,他們以後的日子想必不會難過,結果……唉,紅顏薄命啊。

  陶然面色古怪的看了孫女一眼,已經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這眼睛瞎的,簡直跟莊主有的一比,那位紀姑娘到底是哪裡溫柔了?莊主回來的那天脖子上面可是帶著血跡呢!更不用說那姑娘用的兵器是一對橫刀!

  什麼樣的人才會把這種東西當成武器?要知道這玩意兒最開始的時候可是用在戰場上面的兵器,沒點兒煞氣能用的起來?

  陶然打了個冷顫,突然就想起來了他爺爺小時候跟他說過的往事,當年有一位驍勇善戰的將軍用的就是一對橫刀。只要這位將軍上了戰場便士戰無不勝,死在他一雙刀下的敵人少說也有千人。這麼一想,再把紀姑娘那張芙蓉面往上面一格……陶然覺得莊主果然不愧是莊主,便是選莊主夫人都要找個跟自己相配的,真男人是也!

  真男人的楊逍現在的卻一點兒都不真男人了,他怔怔的站在礁石上面,只覺心中無限凄涼。

  「曉芙,曉芙,你怎忍心棄我而去?」難道這些日子的溫柔都是假的嗎?

  去你媽的棄你而去!

  要是米亞現在能說話,她肯定會直接衝上去甩給楊逍幾個大巴掌,然後破口大罵。

  可惜的是她現在別說是說話了,連意識都是混沌不清的。

  她只覺身上冷的像是三九天裡面穿著單衣被潑了一身冷水之後丟在了阿拉斯加的冰原上,想要抬手都抬不起來,意識也逐漸消散,最後直接昏迷了過去。

  好在她還有點兒運氣,在昏迷之前把之前准備好的小船給拽了出來。否則的話,就不是現在在船上昏迷著隨著海流飄蕩了,而是直接沉進了海底!

  玄冥二老全力一擊之下的威力豈容小覷?

  便是現在換了張三豐在這裡都不敢大意,更何況是米亞這只小菜鳥?

  而且她內力被楊逍封住,無法調動,玄冥真氣簡直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毫無防備的空門當中大肆進行破壞。要是有人現在能夠看到米亞的樣子的話一定會很驚訝。因為這姑娘的身上從頭到腳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的冰霜,胸口的起伏幾乎都看不到了,像是隨時都能消失一般。

  小船就這麼帶著米亞隨波逐流的越漂越遠。直到那座她摔下來的懸崖再也看不見。

  暫且不管楊逍那邊是怎麼發瘋的到處尋找玄冥二老,也不管滅絕師太心心念念的屠龍刀現在到底落到了誰的手中,米亞這邊在海上漂了好幾天之後,那只小木船被衝上了一座海島。

  而米亞本人則是依然昏迷不醒,跟她數日前的樣子比起來。不但如玉的肌膚快要被暴曬成了碳,人也瘦的脫了形。

  她內力被封無法調動驅寒,這幾日裡面身體被玄冥真氣給侵襲的都快要成為了冰塊,這殘酷的折磨加上海上漂流的摧殘,讓這個一直處在昏迷當中的姑娘都快要成為了一具披著人皮的骷髏!

  大概是真的到了人體的極限,不醒來就是死,在昏迷了好幾天只靠著一場大雨來補充水分的米亞終於掙扎著醒了過來,只是她這一醒卻發現還不如不醒過來呢!

  「楊逍!」米亞感受著自己隨時都能斷氣的身體情況,心中大恨,想要拍碎點兒什麼東西來發泄心中怒意。可是卻發現自己連抬根手指都費力。

  她中了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之後本是有機會自己療傷的,峨眉九陽功雖比不得完整的九陽神功,可是到底對這種寒性的內力是有抵抗性的。但是楊逍封住了她的內力讓她根本就無法調動身體裡面的力量。更糟糕的是,如果之前這股力量還只是被封存起來了的話,那麼現在她辛辛苦苦好幾年練出來的內力已經被玄冥真氣化的干干淨淨!

  這就像是兩軍對壘,有反抗的話還能戰鬥一段時間。可是若是一方毫無反抗的話那就只剩下單方面的屠殺了。

  玄冥二老何等高手,兄弟二人縱橫江湖多年無人能敵,此番含恨全力出手之下又怎是米亞一個毫無內力的人能夠抵抗的?

  若是她還有九陽功在身,說不定還有機會回到峨眉求得滅絕師太的幫助,慢慢用上幾年時間化去這等陰寒的內力。可是她現在內功被封,又流落到這座荒島上面,簡直就是必死的結局!

  「我偏不信邪!」米亞咬牙切齒。

  她那麼艱難的情況裡面都活下來了,沒道理死在兩個淫賊的手中,當下便想要站起來想辦法。可是怎料胸口一股寒氣乍然爆發,迅速的湧向全身,瞬間就讓她的臉色青白了起來,身體也無力的倒了下去。

  「咯咯」米亞身上蓋了幾層的毯子被子,可是卻依然冷的牙齒打顫,整個人都抖個不停。

  「玄冥二老!」好不容易,終於等到這股寒毒發作過後,米亞整個人便如從水中撈起來的一般狼狽不堪,「若是我這次沒死,你們就該死了!」

  她心中恨意怒意一起湧了上來,可是看著自己骨瘦如柴的雙手,感受著身體裡面空空蕩蕩的氣海,又興起了一股悲涼。

  她這個樣子,怎麼去找玄冥二老報仇?

  好半天之後,她終於在喝了些水,又吃了些食物之後勉強站了起來。

  不管日後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觀察一下這島上的情況,找個地方安置下來。

  她現在這樣,要是想要回途,必定不會很順利。不說海上的天氣莫測,就說她的身體情況,這種樣子簡直就比普通的百姓人家還要虛弱,遇上了武林高手或者是元兵那就是死路一條!

  從珠子裡面拽出來一根棍子,米亞深一腳淺一腳的開始在島上行走,觀察此地的情形。

  「這島……」耗費了好半天的時間,米亞走到了島上的最高處,發現了這島上的異常。

  她剛剛在沙灘上還沒有覺得如何,一路走來卻發現這座島上到處都是桃樹,紛飛的桃花飄落,便如人間仙境一般。

  可是這島上的桃樹未免也太多了吧?

  米亞看著那一片密密麻麻的桃花林,心中大概有了一點兒思緒,這應該是一座荒島,或者說不管以前是不是有人在這裡居住過,至少現在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座荒島。

  務過農的人都知道,桃樹的種植也是有講究的,太過密集的植株不利於桃樹生長。若是有人在這裡居住的話不會任桃樹這麼野蠻生長。

  而且……米亞心中一動,望向了天空中的太陽方向,這島的位置跟島上的桃花林讓她想起來了一個地方,峨眉祖師郭襄的老家,東海桃花島!

  只是桃花依舊在,人面卻已經不知何處尋了。

  她呆呆愣愣的站在小土坡上,心中突然湧上一股無來由的悲傷,眼淚開始往下掉。

  哭了好半天之後,米亞才抹干淨了臉,拄著小棍子往

  她不知道當年的郭襄祖師為什麼沒有回到這裡,也沒有給徒子徒孫們留下只言片語。但是這裡是桃花島的話,就說明她安全了!

  米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隨著潮流來到這座島上的。但是她卻知道東海桃花島的周圍布滿了暗礁。如今看著島上的樣子,有很大的概率是無人居住的。這樣的話,她也好有個地方暫時養傷,順便看看能不能把九陽功給重新練回來。

  否則的話,這寒毒一發作,真的是能讓人掉了半條命去!

  走走停停,米亞總算是在天黑之前穿過了已經因為了野蠻生長的桃林被破壞了陣法,來到了當初島上供人居住的地方。

  「咳咳」這屋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住過,米亞現在這般沒有內力在身,身體又虛弱的很,自然是沒有辦法放輕腳步的,一走進去便被滿屋子的灰塵給嗆的咳嗽了起來。

  但至少是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了。

  她尋了一個椅子,也不管上面落下了多少的灰塵,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才重新恢復了一點兒力氣。

  找到了這布滿了灰塵的屋子之後她才確定這島上是真的沒有其他人,終於能夠放下心來進到珠子裡面處理自己的一身狼狽。

  把自己整個人都泡在了充滿了熱水的浴缸裡面,米亞不禁苦笑,她現在可真是夠慘的了。

  等到把自己處理干淨了之後,她又去地下的倉庫裡面翻出來了葡萄糖跟輸液器給自己來了個營養輸送。

  就她現在這個鬼樣子,要是不好好的養的話,估計沒多長時間就要埋骨桃花島了!

  等到一瓶葡萄糖都被輸到了身體裡面拔掉了針頭之後,她才放心的閉上眼睛進入了睡眠當中。

  米亞實在是太累了,從早上漂到了桃花島之後她就不停的在運動。要不是以前打的底子好,身體素質高的話,早就趴下了!能挺到現在處理完一堆的事情之後再睡已經是她性子堅韌剛強的結果。

  只是即使是在珠子裡面休息,她沒有逃過玄冥真氣那宛如追魂索命一般的寒氣。

  「咯咯」又是一陣牙齒打顫的聲音,米亞直接被凍醒了過來。

  這可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她緊緊的握住床頭的金屬欄,已經沒了內力的手居然硬生生的將那道欄杆給拉彎。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陣寒入心肺的冷總算是散去,米亞整個人卻已經虛脫了,軟軟的倒在了被她的汗水浸的濕了一大片的床上。

  半天,她才吃力的從床上爬起來,去桌子邊上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重新洗了個熱水澡,運行了一遍九陽功之後,她才出了珠子。

  長時間住在裡面始終不是正事,她將來總是要離開這裡的,那麼就必須讓這裡變得有人氣,至少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這麼想著,米亞吃過東西恢復了一些力氣之後,開始在島上進行活動。

  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到臥室打掃干淨。然後是廚房,客廳……

  這個過程花費了她幾天的時間,將一座院子打掃的可以住人了之後,她選了一些之前離開武當山途中備下的物資放在屋子裡面,這樣將來就算是有人來到這座島嶼,也不會懷疑她是怎麼在這裡生活的。

  之後就是每日練功,抵抗寒毒跟打掃整座島上的房舍。

  不管用不用得上,做這種事情能讓她分散一點兒精力,總比每天想著寒毒的事情要好。

  這一日,她的行程推進到了清理房舍周圍的植物。

  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大概是幾十年都沒有人打理,這島上不僅僅是桃花林已經變成了桃花密林。就連其他的植物也是瘋狂生長,搞得這片房舍周圍都快要被遮蓋的見不到陽光了!

  這樣可不好。

  她深知自己現在的情況,內力沒了,又身中寒毒,想要重新修煉的能夠像是正常人一樣至少也要個兩三年的時間,更不用說完全化去這寒毒,沒有個幾年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

  而外界的紛紛擾擾太多,她要是出了桃花島,能不能順利的回到峨眉都是個問題,更不用提別的事情了。米亞可沒忘記自己是怎麼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的,將自己這頭小肥羊重新送到狼嘴裡可不是她的作風。

  所以還是乖乖的在桃花島上窩著吧,至少這裡足夠安全。

  既然這樣,她就興起了恢復桃花島上的陣法的想法。而既然要恢復這裡的陣法,那就必須把這裡的植物給重新按照桃花島上的陣圖給清理好。

  郭襄祖師雖然當年沒有留下關於桃花島的只言片語。但是卻留下了一些機關圖紙,她在那幾年的閉關當中也研究過這些東西。不能說肯定能夠恢復成原樣,但是按照九宮八卦的方式布置一下,也能給這些房舍一些安全感,今日她就是想要先將房舍周圍的一小塊地方清理出來,之後再慢慢的擴大範圍,把整座島都納入她的勢力當中。

  只是沒有想到,她選的這個方向卻出了問題。

  看著清理掉了一堆荊棘雜草之後露出來的墓碑,米亞楞了一下。

  桃花島女主馮氏埋香之塚。

  那墓碑上面刻著幾個字,字體蒼遒有力,顯然看刻字的人武功極高,書法造詣也是極高。

  而能夠埋骨桃花島的,又被稱作女主的人,她幾乎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誰的墓碑,必定是郭襄祖師的外婆馮衡之墓。

  她沉默了一下,恭恭敬敬的對著墓碑行了禮。

  就算不提郭襄祖師的關系,只說桃花島給了她一個容身之所便值得她對這位先人的尊敬。

  「多謝前輩在島上建了房舍,護我良多。」不管這房屋到底是當年的東邪建的,還是誰建的,她統統的將這份感謝算在了墓中人的身上。

  說罷剛想要起身,卻發現這墓碑不對,她疑惑的伸出手去碰觸,卻沒想到哢嚓一聲,那墓碑後面的墳塚上居然露出一道門出來。

  米亞大吃一驚,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這墓碑是怎麼回事?

  看著那黑洞洞的門,她突的想起來了一件事情,當年的東邪黃藥師最擅機關醫藥,他這是在他夫人的墓中設下了什麼機關?那這機關是用來做什麼的?

  米亞沉思了起來,在墓門口沉默了半天終於決定進去看看。

  不過她終是謹慎慣了的人,在自己進去之前先從珠子裡面捉了一只兔子拴上繩子丟了進去,過了一會之後將那只兔子拽出來,見它依然活蹦亂跳之後才點了一根火把舉著走了進去。

  與在地上的規模不同,米亞順著走下去之後發現這居然是一座修建的甚是華麗的墓室!

  裡面有供桌有各種祭祀的物事,甚至還有珠寶首飾,只是唯獨不見放屍體的棺槨,又見牆壁邊上有書桌有書架,書架上面還擺著一堆的書籍,這倒不像是一座墓室,而像是一座書房了。

  只是這裡雖然常年封閉,地上桌上卻也有不少的灰塵,想必當年建造這座墓室的時候裡面是留了通氣孔的,這就更讓人嘖嘖稱奇了。

  米亞在這裡轉了又轉,卻終究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屍體,只是在供桌的帷幕後面找到了一座打開的玉棺。不僅如此,這裡的主人也沒有留下只言片語給自己的後人。

  「難道是當年郭靖大俠與黃蓉女俠殉難了之後這裡才被放棄的?」米亞舉著火把自言自語。

  聽師父說,當年的東邪黃藥師武功超絕,這樣的人想必不會短壽,女兒女婿死亡之後還活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他那時應該年事已高,聽到這種消息恐怕也受不了打擊。

  至於這座墓室為何現在是空的,想到墓碑上面的刻字,再想想東邪這個名號,她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這位東邪莫不是帶著自己妻子的屍體一起沉入了海中?


第242章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米亞自言自語。

  據說東邪黃藥師是一個精通各種奇門遁甲,醫星占蔔等等各種奇術的人,用後幾百年的話來總結下來就是除了生孩子什麼都會的天才。而且峨眉派的藏書中有一本曲譜,據說記載的就是黃藥師當年的碧海潮生曲,還有那些諸如蘭花拂穴手跟落英神掌之類聽起來既詩意又適宜的名字,黃藥師該是一個非常有文采的人。

  換句話說,這就是一個典型的浪漫主義者,跟妻子的遺體沉入海中這種事情普通人干不出來,但是這種人干出來真的不奇怪。

  回歸正軌,回歸正軌!米亞拍了拍腦袋,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待了快要三個月的時間腦漿都快要變成漿糊了,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現在的重點不在黃藥師到底帶著老婆的屍體去了什麼地方,而是這裡有沒有她能夠用得上的東西!

  她往日裡面聽師父講過去的事情,最關注的就是醫術問題。

  峨眉派其實是有些好東西的。少林寺有大小還丹,武當派有三黃寶腊丸,峨眉派也有自己的九轉丹。

  「當年祖師所得並不完整,只是根據九花玉露丸的殘缺藥方還原了一部分藥效,但是這般藥效已經能跟少林小還丹和武當龍虎丹相媲美……」米亞想起來當初慧安師太跟她說過的話。

  峨眉派的開派祖師郭襄所學甚是博雜,但是也殘缺不全,很多東西都是少年時代跟在長輩身邊學了一點兒皮毛而已。九花玉露丸便是如此,她年少時沒有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創派之後卻已經找不到可以教導她這方面知識的人了,便依照著少時的回憶,創出了一個縮減版的九花玉露丸,謂之為九轉丹。

  效果雖然沒有九花玉露丸那麼強大,可是制作起來的過程卻要簡單方便不少,不似九花玉露丸那般,制作方式苛刻無比,成品少的可憐。

  峨眉派有一部分的收入便是將這九轉丹再簡化幾分,放到名下的藥鋪中售賣,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財路。

  米亞窩在桃花島上的時間裡面自然也是吃過正版的九轉丹的。可惜的是,這丹藥對她身體沒有多大的效果,最多也就是讓她的體力充足一些,在寒毒發作之後回血的快一點兒。

  要是能夠找到正版的九花玉露丸制作方式的話,也許她身上的傷能好的快一點兒呢?

  玄冥真氣這種東西,不僅僅會讓人寒毒發作的時候欲生欲死,還會破壞人體的經脈。若是一個身具深厚內功的人中了玄冥神掌的話還好說。不管怎麼樣總是有點兒抵抗力的,可是換了米亞這種沒了內力的人,結果就不是一般的慘!

  縱使她每日勤練峨眉九陽功不輟,可是那每日裡練出來的一點點兒真氣又怎麼比得上玄冥真氣的霸道無匹?

  按照她的推斷,就算是她重新將九陽功給練了回來,也只能將經脈被破壞的程度維持在當下的水平,想要修復真是太難了。

  而一個學武的人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體內經脈的寬廣跟韌性,若是一個人天生經脈堵塞不通。即便是天縱奇才,悟性驚人,這輩子也練不出來什麼驚世武功,最多只能把外練的招式給練到登峰造極而已。這樣的人,遇上了內力強大的人結果是什麼自然不必說。

  她現在經脈受損,若是不能修復的話,將來成就有限,又怎麼回去找楊逍跟玄冥二老報仇?

  可是若是有九花玉露丸的幫助,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這般想著,她便將火把插到了牆壁上的火把處,去看那片書架上面的書籍中是否有她能夠用到的東西。

  伸出手去之前還在祈禱這些書可千萬不要化掉了。直到親手從上面抽出一本書之後她才放下了懸著的心。

  這裡雖然通風,但畢竟是地下,又多年未曾開啟,她真的很擔心一伸手這些書就變成了碎紙片,幸好,幸好。

  只是她抽出的這本書並不是記錄丹藥的制法的,而是講述的關於星像學方面的知識。

  米亞:「……」

  行吧,祖師的外公果然是高人,她繼續翻!

  將那本星像學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米亞繼續自己的翻書大計。不過在那之前,她需要給這些書除塵一下。大概是時間太久了,加上通風帶來的效果,這些書籍上面落滿了灰塵,一手抓上去軟綿綿的一層,讓她想起來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等到把灰塵給收拾干淨了之後,她才重新開始翻閱。

  「機關學、陣法總圖、漁獵、相術……」桌子上面的書籍越來越多,米亞心中暗嘆這位東邪果然不愧是除了生孩子之外什麼都會的男人,書架上面的書籍可謂是包羅萬像,什麼都有。

  同時心中也有了一個想法。

  這座墓室保存的如此完好,外面的堅固建築功不可沒。可是桃花島上平時居住的房屋就沒有這麼幸運了,落滿了灰塵還是小事,幾十年來沒有什麼防護的被風吹雨打,又無人保養,早就處於半殘破的狀態了。更不用說她還在屋子裡面發現了一些小動物的足跡跟遺留物。可以說,島上活人居住的房舍如果繼續這麼下去的話,再過個幾十年,就應該自己倒塌了!

  「想必這也是為什麼東邪會把這些東西放到墓室中的原因……」米亞喃喃自語,大概這位老先生也是希望如果有朝一日後人回到家中能夠見到這些他留給他們的東西吧?

  只是郭襄祖師不知為何後來一直都沒有回來過,終究還是錯過了這些。

  搖了搖頭,米亞接著翻書,現在她翻到的這些東西雖然很有意思。可是對她的處境來說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九陰真經》?」再次從書架上面翻出來一本書之後,米亞愣住了。

  她只聽師父說過峨眉派的九陽功是來自於當日祖師於覺遠大師臨終之際所誦念的《九陽神功》,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九陰真經》……

  可是《九陰真經》這個名字……但凡是名字裡面帶上真經的書籍都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啊!

  這是米亞自己的親身體驗。

  她珠子裡面的《太陽真經》跟《亡靈真經》的秘密到現在都沒搞明白呢,現在見到這份九陰真經,幾乎是立刻的便重視了起來。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米亞翻開《九陰真經》,輕聲誦讀。

  這句話她自然是知道的,來自於老子的《道德經》。

  她當初為了研究明白念能力這種東西,讀了不少的道家書籍。這也是為什麼她總是感覺自己練習峨眉派的武功時候不太對勁兒的原因之一。

  佛道兩派之爭,不僅僅是在修煉和理念上面,武功上面也是如此,她自來受道家影響頗深,講究的就是師法自然,行跡當中不留痕跡,跟峨眉派的一些功夫理念相悖。

  因為這點,她平日裡面是不怎麼喜歡誦讀那些佛經的。縱然跟很多人比較起來,她對佛經的理解算得上是精通。可是跟她對道教那些浩瀚的經義研究比較起來,真的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算不得什麼。

  而作為道家典籍中跳不過去的《道德經》,她自然是無比熟悉,甚至稱得上是倒背如流了,又怎麼會認不出來這句話呢?

  只是這《九陰真經》中對道德經的解讀更加深刻,跟她以往見到的又有不同,讓她不知不覺之間就將一本書翻了好幾頁,直到寒毒發作才跌坐在了地上。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被凍得快要死過去的米亞突然之間就想起來了剛剛看到的《九陰真經》的經義,下意識的放棄了運轉九陽功,按照《九陰真經》上面的總綱開始運行真氣。

  只是沒想到身體裡面的那些股玄冥真氣似乎是一下子找到了高速運轉的方式,居然順著《九陰真經》的行進方向在她身體裡面形成了一個循環!

  「呼」好半天過去,米亞張開嘴吐出了一股寒氣,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這本《九陰真經》怔怔出神,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經歷的事情。

  這是她中了玄冥神掌之後最痛苦的一天,也是最輕松的一天。

  初時,那股陰冷的真氣隨著《九陰真經》運行的方向一路將她整個身體的經脈都給掃了個遍,簡直讓人痛不欲生。可是當這股真氣運行到第二個周天的時候她身體的疼痛便減輕了很多,到三個周天運行完畢之後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又輕了一些……

  「你果然是個寶貝!」愣了半天之後,米亞跳起來將《九陰真經》撿起來,也不管上面落滿了灰塵,重重的親了幾口。

  這可比她們峨眉派的九陽功要有用多了!

  一個是只能抵抗,抵抗的力量還不夠,小到近乎沒有,另一個則是能夠直接化去這股真氣中的寒毒,而且有著能將這股真氣化為己用的趨向,那麼如何選擇當然不用考慮。

  「哈哈哈我有救了!」米亞抱著這本簡直稱得上是救命書的《九陰真經》瘋狂的在墓室裡面打轉跳躍。直到腦袋撞到了墓室的屋頂發出了一聲巨響之後才暈暈乎乎的倒在地上大笑。

  怎麼能不高興呢?

  從她被楊逍壓在明鏡山莊開始算起,到現在深受寒毒之苦,已經快要半年了,換了任何一個神志不夠堅定的人經歷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恐怕都已經崩潰了。要麼就是對楊逍妥協,要麼就是受不了現在的寒毒之苦直接給自己一個了結,一死百了。

  可是米亞硬生生的挺了下來。

  費了幾個月的時間每天控制著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緒來跟楊逍周旋,被玄冥二老打落懸崖,差點兒死在海上,僥幸活下來之後也要每日遭受寒毒侵襲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衰敗下去。這其中的苦楚又怎足為外人道?

  有時候米亞自己都覺得她的堅持特別可笑,就她現在這副鬼樣子怎麼報仇雪恨?可是她不甘心啊,她這麼痛苦,又怎麼能看著害她落到如此地步的人在外面逍遙自在?

  如今她曾經受過的那些苦難都有了發泄的希望!

  「哈哈哈」她忍不住抱著《九陰真經》再一次的狂笑了起來,心中快意直衝雲霄!

  接下來的日子裡面,米亞就進入了瘋狂的研究狀態當中,把《九陰真經》給從頭到尾來回刷了不知道多少遍。

  用如獲至寶來形容她對這本書的態度再合適不過,米亞簡直恨不得把這本書裡面的一個個字都給拆成筆畫來細細解讀。

  或許這本經書對於很多普通的武林中人來說晦澀難懂。因為別說是武林人士了,恐怕就算是是朝堂上面那些經過了科舉層層廝殺才冒出頭的狀元榜眼探花們也不一定就能拍著胸脯說自己對《九陰真經》可以進行完美的解讀。

  跟很多的武功秘籍不同,《九陰真經》可謂是集道家大成之物,當年的黃裳奉命刻書,唯恐有錯漏之處被皇帝砍頭,便細細的校對了每一部經手的道藏,沒想到他天資絕高,卻在這個過程當中悟出了一身絕頂的武功。再致後來為了復仇隱居江湖四十余年苦練武功,最終才成就了《九陰真經》這本道家奇學。

  可以說若是沒有點兒道門底子,學習這門武功縱然是能夠學成,也不得其精髓。更何況江湖上又不是每個人都天資高,悟性好,對道家所學有所研究。

  但是米亞不同,她當初可是翻閱了自己能夠找到的所有道家典籍,本來就對這種東西有所了解,在修煉《九陰真經》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少有波瀾。

  即使是有,也能夠隨時找出來一堆的道藏來一一對照分析。所以在修煉《九陰真經》總綱上的內功之時算得上是一帆風順。

  而且這門功夫其實相當霸道,根本就容不下玄冥真氣這等外來的真氣在米亞體內橫行無阻,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面,那道折磨了她許久的真氣中的寒毒就被九陰真氣給化的干干淨淨,便如當日的九陽功被玄冥真氣給化的干干淨淨一般。

  只不過她的經脈當初到底被玄冥真氣摧殘許久,加上鹿杖客跟鶴筆翁當初那兩掌是打在她胸口的,終究是落下了點兒毛病。經脈時時隱隱作痛不說,肺部也被寒氣徹底入侵,本來健健康康的人現在多了一個動不動就咳嗽的毛病。

  這讓米亞把目光又放到了《九陰真經》的療傷篇上面。

  換了個人來的話,恐怕是完全不知道這療傷篇寫的是什麼東西,可是現在看書的人變成了米亞,情況就不一樣了。

  別說是她當初就對梵文有了解,就說是現下,峨眉派中想要找出一個不會梵文的人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精通,至少派中的那些梵文經書峨眉弟子是都能夠流利誦讀的,而米亞因為有著基礎,在這方面更是得天獨厚,恐怕就連滅絕師太在梵文上面的造詣都是不如她的。

  如此這般,她又開始修煉《九陰真經》的療傷篇。

  倒是那些記載了諸如九陰白骨爪、白蟒鞭、摧心掌之類武功的篇章直接被她給跳躍了過去。

  她對這些武功沒有什麼興趣,刀才是她的本體。

  更何況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武功學的太過博雜不是什麼好事。在這點上面,郭襄祖師已經用自身的例子給她做了一個最好的示範。故而她只專心於刀一道,旁的只是看了看修煉法門跟要訣,苦練則是一概沒有。

  不過她當日被楊逍所擒,隨身的武器寰宇刀也落到了對方的手中,這卻讓她現在沒有了什麼趁手的武器。沒辦法,只能費了好大的力氣從不知道是從哪個博物館裡面翻出來了一把唐刀暫時頂替。

  好在橫刀也是唐刀制式武器中的一種,用起來倒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桃花島成為了另一種形式的峨眉金頂。

  米亞在這裡修剪樹木,維護建築,修煉武功,將每日中的行程都排的滿滿的。

  練功累了就去桃花林中摘果子,這桃花島上的桃樹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結出來的桃子特別香甜,米亞除了移植了幾棵桃樹到自己的珠子裡面之外,還在每年的收獲季節裡面將這些桃子都給摘了下來。

  其中有釀成了桃子酒的,也有曬成了桃子干的。

  不僅是桃樹的果實,便是還沒有結果之前的那些桃花也沒有被她放過。

  米亞在每棵桃樹下都圍了接花瓣的布,等到這些桃花飄落之後就成了她釀桃花酒的材料。不但落下的花瓣受到了這種待遇,便是沒有落下的花瓣。要是她哪天心血來潮了,也要跳到樹上去胡薅一番,摘下來蒸成可以喝可以用的桃花露。

  就連桃樹上面流出的桃膠都沒有被她放過,時常收集起來清洗曬干不說,還開發出來了新的用途,抹在她自己做的小木箱子上面防水。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桃花島上,總會離開這個世外桃源的。到了那個時候,她准備把《九陰真經》帶回去給滅絕師太,讓師父她老人家也開心一下。

  總而言之,桃花島上的桃樹林自從米亞來了之後便像是被人拽著狂薅羊毛的綿羊。要是能說話的話,大概整3桃樹林都要哭著喊著求這個魔星趕緊走吧,別再待在這裡禍害桃樹!

  然而請走這尊魔星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即使是米亞修煉《九陰真經》進步神速。可是再怎麼神速也是有限制的,不可能一兩年便讓她從一個廢人成為武林中的絕頂高手。便是當年的神雕大俠楊過,也是在而立之年之後才武功大成,米亞想要讓自己超越楊逍和玄冥二老,短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且她在這桃花島上最大的收獲其實不是《九陰真經》這種武功秘籍,而是東邪黃藥師留下的那些醫學秘典。

  她以前在峨眉的時候跟著慧安師太學了不少的東西,當時慧安師太曾經跟她說自己能教的東西都教給她了,剩下的就是在實踐當中繼續修行。如今她沒有什麼可以實踐的病人,卻收獲了很多的制藥方子。

  黃藥師真是沒有辜負他名字中的藥師二字,對於藥物的精研簡直令人驚嘆。

  九花玉露丸也只是他制作出來的其中一種藥物而已,剩下的諸如各種治療跟保養身體的方子的數量簡直大開眼界,便是積年的老中醫恐怕都不一定能夠積攢出來這麼多的方子。

  而且這些還不是那種只有記載沒有驗證過的方子,在那幾本醫術札記上面黃藥師在每一個方子能用,藥品用了之後有什麼樣的反應跟後果,就連藥材的年限還有替代品和制作方法都講述的清清楚楚。可謂是詳實之極。

  米亞見了這些東西之後簡直是大喜過望!

  如果說《九陰真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之後可能無法再用的話。那麼這些藝術札記就不同了,它們是可以用在另外的世界裡面的!

  這麼長的時間下來,米亞已經摸清了一些規律,大概是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法則與規則,力量這種超凡的東西並不是每個世界都能修煉出來的,可是文化技術卻是可以傳承下去的。

  除了她曾經經歷過的機械世界跟純粹的精神體世界之外,中醫雖然在每個世界的影響力不同。可是只要是人類占據主導的世界當中就是存在的!

  現在有了這些東西,她以後的生活應該會好過不少。

  就比如說她上次成為了一個年輕時候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年老的時候出現了老寒腿狀況的人。要是有手上的這些方子的話,冬天哪會那麼難過啊?

  「祖師愛我!」抱著一堆的醫書都快要喜極而泣的米亞高喊了一聲,決定明天要再給祖師的外公和外婆燒些紙錢,順便疊一些元寶之類的。

  也就是她沒學過怎麼扎紙活,否則的話,保不齊這姑娘會搞出來一堆宮殿還有各種器具一起燒給黃藥師跟馮衡,也是奇葩一枚!

  就這樣,幾度春秋過去,米亞比剛來到這座島上的時候又抽高了一些,也瘦了一些,終於到了她覺得差不多可以離開的時候。


第243章

  米亞在桃花島山的這段時間裡面可不僅僅是每天練功跟煉藥,還把黃藥師留下來的那一排書架子的書都給看完了雖然其中絕大部分都只是瀏覽了個大概,暫時心裡有個數。畢竟這麼多的書籍,想要一下子全都精通也不太現實。就算是黃藥師本人,也不可能書架上的每本書都能倒背如流。

  這些書籍內容多種多樣,簡直堪稱是宋代時期的百科全書,米亞只是挑了其中的醫學藥典之類的種類來學習,剩下的那些被武林中人和文人共同稱為雜書之類的,則是被她給收進了珠子裡面,留待以後有時間了繼續學習。

  另外就是一些雜記。

  米亞發現祖師的外公其實是個很毒舌的評論家。

  這點不僅僅是體現在了他在書籍的點評上面,還體現在了他留下來的多本雜記當中。那些書籍點評就不說了,多數是吐槽其中文字的錯謬和與今相悖之處,沒有什麼太過令人驚訝的地方,最多就是文字犀利一些。但是他自己寫下的那些雜記當中卻把他的這種風格給表現的了淋漓盡致,尤其是一些對於各種奇聞異事的點評。

  黃藥師的筆鋒倒不是尖酸刻薄的那種毒辣,反倒是帶著一種滿滿的無力吐槽,頗有一種高冷之人看到震碎自己三觀事情之後的那種一言難盡之感,加上這人向來直來直往的風格,看著這位祖師外公寫下來的那些雜記,米亞時常有一種被精准吐槽到槽點的感覺,每每忍不住哈哈大笑,堪稱是這段荒島求生日子裡面最大的調味劑。

  不過這些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些雜記中的其中一本記載了一件事情,《九陰真經》的來歷。

  毋庸置疑,黃藥師除了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之外,也是個很嚴謹的紀錄片達人。

  他雖然有時候文風犀利一點兒,可是在記錄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卻不會參雜自己的感情,完全遵循了文體記錄的特征,半個字都不會多說。

  《九陰真經》的來歷就是其中一例。

  黃藥師在這頁雜記中只是用了寥寥幾段話就將往事說了個明明白白,從黃裳當年受黃帝之名刻書,生怕克錯了一個字被皇帝殺頭而閱遍道藏創出武功,到他因為殺了明教諸多人士導致自己家庭遭受報復而隱居四十余年報仇,再到這份武功秘籍是怎麼經歷了華山論劍、王重陽師兄弟的傳承、桃花島上當日女婿向女兒求親等等都說的清清楚楚。就連最初桃花島上的《九陰真經》是他跟妻子聯合起來騙了老頑童周伯通這件事情都沒有錯過。

  後續中還記載了跟《九陰真經》糾纏了半輩子的幾個人的結局,王重陽早死就不說了,周伯通最後隱居,郭靖黃蓉死於國難,歐陽鋒與洪七公最終一笑泯恩仇,也沒了性命,楊過不知所蹤,便是東邪自己,最後的結局大概也是抱著妻子的屍體消失於人前……

  米亞看了之後沉默良久,沒有想到這本經書的背後是如此的一波三折,當年的中原五絕之間的鬥爭又是如此的凶狠慘烈。

  但她最在意的還是這本經書的創作者,黃裳。

  想到這位大能練好武功出來的時候敵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一個當年的少女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婆婆這件事情,她就渾身發冷,再也沒辦法在桃花島上繼續待下去了。

  要是她真的在這裡練到能夠一巴掌拍死楊逍跟玄冥二老才出關的話,怕不是人家都已經逍遙快活的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那她心裡面得多嘔啊!

  反正這幾年下來她已經積攢了足夠她啃上十年八年的各種丹藥,桃子酒桃花酒桃子果鋪跟桃膠等等的副產品也是裝了不知道多少箱子,武功也練的比以前更高一籌,也是時候回到中原去了。

  所以她收拾了一下之後,挑了個晴朗的天氣,把那條閑暇時期利用島上的樹木制作的小船給推進了海中,跳了上去。

  向著中原出發!

  海上的生活是無聊的,除了風就是雨,再不就是沒完沒了的海浪,米亞在海上漂了好幾天,也沒見到一只海鷗自尋死路的送上門給她玩,只能無聊的用竹子做的魚竿坐在船艙裡面釣魚。

  當然,說是船艙,其實就是一個草棚子而已,用來給小船遮太陽跟雨水的,大用處沒有。但至少不會讓她在海上被太陽曬成干,也不會出現什麼被雨打透了的情況。

  這一日,米亞在一塊被小船栓著的木板上練完一套刀法之後,本想要重新縮回到小棚子裡面繼續釣她那總是不上鉤的魚,卻突然目光一凝。

  「誰這麼傻,用木筏在海上漂流?」日當正午,米亞眯著眼睛只能看到遠處是一只木筏,上面坐著三個人,似是兩大一小。

  「莫非是跟我同樣遭遇的人?」話出口之後,她就想起來了一個可能。

  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也許有人跟她一樣,也是流落到了荒島呢?想到這裡,快要十年沒有見過人的米亞忍不住大為高興,輕輕一躍,跳到了她那只小船上面細細的小桅杆上面衝著對面大聲呼喊了起來,「前面是哪位英雄,在下峨眉紀曉芙!」

  江湖上的規矩,問人姓名之前先報上自己的名字。現在雖然是在海上,可是規矩還是要遵守的,甚至正是因為在海上的關系,才更加應該嚴謹。這裡可不是陸地,有地方可逃,若是一個不小心遇上敵人的話,實力強還好,實力弱的話,就只能被沉在海裡面喂鯊魚了。

  不過米亞倒不用擔心這點,相比較陸地這個容易暴露秘密的環境來說,海上要安全的多,真要是遇上了打不過的敵人,直接一記火箭炮過去,這可不是陸地有地方能夠躲避,在海上,就算人暫時躲過了,可是木筏沒了也只有死路一條。

  她這邊在心裡面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那邊木筏上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音的張翠山卻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差點兒沒有掀翻木筏。

  「怎麼了?」殷素素見他如此激動,也大吃一驚,那位峨眉派的紀曉芙是何方人士,居然能讓自己的夫君如此震驚?

  「是峨眉派的紀師妹!」張翠山握住了殷素素的手,激動的說,「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紀師妹……」

  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對勁兒,擰起了眉頭。

  這又不是陸地上,友好幫派的師兄師妹喜相逢,茫茫大海上,紀師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殷素素見他這般模樣,也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忖度這峨眉派的紀曉芙到底是何人,居然能讓丈夫如此在意?

  她很快就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了。

  那個站在小船上笑得一臉開心的姑娘有一對好看的眉毛,還有一雙明亮如燦如星辰般的眼睛,她鼻子挺直微翹,嘴巴不大不小,膚色更是自己在海外生活了快要十年所不及的白皙,只是唇色略顯淺淡,無甚血色。

  殷素素摸了摸自己的臉,冰火島上環境惡劣,她的皮膚比起十年前到底是粗糙了許多……

  「你,你怎的成了這樣?」殷素素這邊想著傷心事,卻突然聽到丈夫吃驚的聲音,抬眼望去,只見張翠山已經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成了怎樣?殷素素心中奇怪,這位紀曉芙姑娘原本又是何模樣?

  「成了怎樣?」米亞見到老熟人由遠及近,剛想要打個招呼,沒想到卻被張翠山的話給弄了個納悶。

  「你可是受了什麼傷?」張翠山見她這樣,微微蹙眉,小心的問道。

  他印像中的紀師妹是個健康活潑的小姑娘,怎麼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病美人?

  妻子兒子沒有見過紀曉芙以前的樣子,他自己卻是見過的。那時候的紀師妹還沒有抽條兒,臉蛋兒上都帶著嬰兒肥,氣血更是充足。可是今日一見,她不但面色白的近乎透明,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這是遭遇了什麼樣的事情?

  將近十五年的時間過去,張翠山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因為師弟的婚事而別別扭扭的少年人了。更何況當年在武當山上,兩個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兼之多年在冰火島上生活。如今乍見熟人,便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我……變了很多嗎?」米亞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裡面難受了起來,控制不住自己咳嗽了幾聲。

  「相貌上倒是沒有多少。」張翠山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這話大抵是讓一個姑娘家不開心了,訥訥說道。

  他本來就不擅跟姑娘們交談,這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妻子去做吧。這麼想著,他衝著殷素素使了一個眼神。

  殷素素何等人物,瞬間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雖是心中酸澀,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依然衝著米亞盈盈笑道,「這位便是紀師妹吧,五哥常常提起你……」

  她自然是知道武當與峨眉之間向來要好的關系的。於是便撿了這件事情來說,卻沒想到事情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常常提起我?」米亞面色古怪,上下打量了張翠山一番,終於還是衝著殷素素豎起了大拇指,「想必嫂夫人定然是一位絕世高手,張師兄連這等事情都跟你說的清清楚楚,待我們回到岸上之後必定向嫂夫人討教!」

  這位張師兄的妻子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保不齊就是什麼絕頂高手。要不然張翠山跟她提這件事情做什麼?

  只不過……米亞又忍不住看了張翠山一眼,沒想到這家伙還挺懂得情趣的嘛,居然知道找老婆給自己報仇,以前沒看出來他這麼鬼頭鬼腦的啊。

  張翠山看著米亞那古怪的眼神,心中羞憤,紀師妹想到哪裡去了!

  殷素素的臉色也奇怪了起來,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好像不是她想的那種師兄師妹?看著丈夫羞憤難當的樣子,再想到剛剛這姑娘的那句絕世高手,她心中有了一個推測,莫不是當年丈夫被這紀師妹打的到處跑吧?

  她仔細的看了看對面的瘦削姑娘,十年前,這姑娘最多也就是十五六歲,甚至還可能更小,再看看身邊掩面的丈夫,已是哭笑不得。

  十年前的紀姑娘年紀不大,她丈夫的年紀又大到哪裡去了?而且兩個人這般樣子也屬實不像是有什麼過往,是她多想了。

  只是既然話已經說出了口,還是要圓回來的,她嗔怪的扯了扯張翠山的袖子,「你只說紀師妹武功高強,怎的不說她年紀這般的小?」

  米亞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這對夫妻打情罵俏強塞狗糧,感覺自己真是在荒無人煙的島上待著的時間太長了,居然連反應都慢了很多。

  當下,雙方在這茫茫的海上重新見禮,米亞聽到了殷素素這個名字之後忍不住愣了一下,「可是天鷹教紫薇堂主?」

  「正是。」張翠山見米亞這樣,心中暗想難不成紀師妹也對素素無法接受?是了,她師父是滅絕師太,深恨明教之人。縱使天鷹教已經自立門派,可是出身於明教之事卻是事實。這般想著,又開始擔心起了將來回到武當山上該如何跟師父交代素素的身份問題。

  「紀師妹可是昔日跟天鷹教之間有什麼誤會?」殷素素見張翠山這般面色凝重,又見對面的米亞臉色不好,也不禁擔憂了起來。

  自從出了冰火島之後她便時時刻刻憂心,為了當初害死了少林俗家弟子嫁禍丈夫之事憂心,為了搶奪屠龍刀害得丈夫師兄受傷憂心,為了丈夫的師門不接受自己憂心。現在見米亞這樣,心中已是被石頭墜的發緊,難道正邪兩道如此勢不兩立?

  「我與天鷹教之間倒是沒有什麼誤會,只是與明教楊逍之間有不少的恩怨。」米亞面色平靜,淡淡的說。

  她倒不至於遷怒於別人,歹竹還能出好筍呢,更不用說是一個教派裡面良莠不齊了,不能因為一個人就否定全部的人。可是終究這兩個人同出一源,她現在聽到明教這個字眼兒是真的興不起什麼好感。

  「楊逍?」張翠山眉毛皺了起來,「你是被楊逍害成這個樣子的?」

  當日的紀師妹有多麼的健康,今日的紀師妹看起來就有多麼的虛弱。

  便是一個人生長發育也不至於把人給抽到如此瘦削,更不用說她那可怕的膚色跟唇色,這樣子便如那些不久於人世的病人一般。

  雖然習武之人身體強健,跟普通人不同。可是她一個武功高強的人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可見當初是受了多麼嚴重的內傷。

  「一半一半把,我先是被楊逍廢了內力,然後遇上了玄冥二老,被他們打了兩掌掉下懸崖。好在我命大,被潮流帶到了島上,現在能夠活著回到陸地上。」米亞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遭遇,不在意的笑了笑。

  她這般樣子當然不是楊逍一個人害的,玄冥二老要負更大的責任。雖然她討厭楊逍,倒是不至於把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他一個人的腦袋上面。

  「玄冥二老?」張翠山跟殷素素大吃一驚,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米亞一副蒼白沒有血色的樣子了。

  換了是誰,被這難解的玄冥真氣折磨那麼長的時間,也不能說情況就比她更好了。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都為米亞這般強韌的心智感到心驚。

  「是啊,玄冥二老,這玄冥真氣可真是強橫霸道呢。」米亞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再說這件事情,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是叫無忌對吧,我從島上出來,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給你,這塊佩飾就送給你吧。」她摸了摸一直好奇的看著她的小孩兒的腦袋,從脖子上解下來一塊掛墜遞給他。

  她當日一個人在島上,雖然能練功看書折騰桃林,可是也有膩的時候,閑暇時便去整理自己的倉庫,撿出來一些往日裡面奇奇怪怪的收藏品。比如各種礦石之類的,重新撿起來雕刻這門功夫。

  眼前送給張無忌的就是她的作品,一只暖玉雕刻成的桃子掛墜。

  她雖然修煉了《九陰真經》,可是到底傷了身體的底子。若是剛開始受傷的時候就能修煉療傷篇還好。可是她隔了幾個月的時間才發現了這本經書,時間上已經錯過了最佳時間。經脈上還不算是太慘,最多也就是手腳容易發涼。但是受到衝擊最重的肺部情況卻沒有那麼好了。縱使是她諸多的補藥往裡面填,但天氣寒冷的時候還是會經常咳嗽。

  這只小桃子雖然體積不大,但卻是上好的暖玉雕刻而成的,平時掛在胸前也是一個暖件,能夠緩解一下這容易受寒的體質。

  現在她手邊除了這東西之外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這小孩兒當見面禮了,總不能讓她把小船上的《九陰真經》送給他吧?

  「這太貴重了。」殷素素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見識比張翠山不知道高了多少,一眼就看出了這只玉墜的不同尋常。

  那白玉上面半點兒瑕疵都沒有,通體瑩潤白淨,顯然價值不菲,待到觸摸之後更是察覺這是一塊少有的暖玉。這般貴重的東西,別說是尋常人家了,便是富貴人家,若不是得遇機緣也是沒有的。

  這樣的東西拿來給小孩子做見面禮,實在是過於貴重了。

  「拿著吧。」米亞搖搖頭,將那只玉墜直接套在了小孩兒的脖子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個玩物罷了,以武當跟峨眉之間的關系,這算不了什麼。」

  這對她來說確實不算是什麼,暖玉雖然值錢。可是她的珠子裡面的存貨卻多的很,不差這麼一個小掛件兒。

  「既然是紀師妹給無忌的,就收著吧。武當峨眉向來同氣連枝,將來你要是遇到了什麼好東西想著紀師妹便是。」張翠山對殷素素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再加阻攔。

  峨眉跟武當之間的關系,這點東西屬實是算不上什麼,收了也無妨。

  殷素素看了丈夫一眼,點了點頭,對著兒子說道,「無忌,快謝謝紀姑姑。」

  「無忌謝過紀姑姑。」張無忌乖乖的跟米亞道謝,摸著脖子上面掛著的小桃子笑的開心。

  他爹出身武林大派,娘出身富貴,兩個人都不窮。換了個環境的話指不定要給自己的孩子多好的生長環境。可是張無忌一出生就在冰火島這個環境惡劣的地方,便是普通人家孩子的待遇都不及。如今見了這只雕刻的惟妙惟肖的小桃子很是新奇。

  「張師兄又是如何落到這般境地的?」說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後,米亞問起了張翠山。

  孩子都生了,肯定是落在哪個不知名的島嶼上面了。否則的話就張翠山這執拗於正邪是非的性格,是斷不可能跟一個江湖所謂的「妖女」成婚的。就算是他愛這個殷素素愛的要死也是一樣!

  在武當山上的那段時間,她基本上摸清楚了除了俞岱岩之外的武當七俠的性格,這些人裡面就數張翠山這家伙最是迂腐,連他那位大師兄都比他開明。要不是斷絕了社會性的話,怎麼可能跟他口中的邪門歪道結成連理?

  「這……」張翠山跟殷素素對視了一眼,不禁苦笑,跟米亞講述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不過他卻隱去了跟金毛獅王謝遜結拜的事情。

  張翠山可沒忘記一件事情,峨眉派掌門滅絕師太的俗家兄長就是死在了自己義兄的手中。要是這件事情被紀師妹知道了,事情可就糟糕了。

  「俞三俠出了事?」米亞的關注點跟張翠山根本不一樣。

  她問這件事只是禮貌性的關心一下而已,對人家一家三口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根本就不感興趣。反倒是俞岱岩被人捏碎了骨頭的事情讓她吃驚。

  「不錯,我便是因為這件事去尋害得師兄這個樣子的人才發生了後來的一系列事情。」張翠山滿臉慚愧的說。

  害的師兄如此的人沒有找到,他自己反倒是失蹤了多年,讓師父跟師兄弟們擔心,怎麼能不慚愧?

  「我需得先回峨眉見師父,不能跟你們一起回武當。否則的話倒是可以看看俞三俠的傷處。」米亞皺起了眉頭。

  她還是挺欣賞俞岱岩這種沒有什麼偏見的人的。而且就算是衝著張真人的面子這件事情也不能不管。

  看來把《九陰真經》帶回峨眉之後,她應該跑一趟武當山了。

  「你有辦法?」張翠山聽她這樣說,愣了愣,隨即大喜。

  殷素素面上也是動容,若是俞岱岩的傷能好……

  「什麼聲音?」米亞剛想要回答,卻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打鬥的聲音。


第244章

  她在桃花島上面窩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就算是肺部有點兒問題也不耽誤她在武學上面的進步。尤其是完整版的《九陰真經》不知道比三分之一版本的峨眉九陽功水平高到哪去,她現在的內功即使是和滅絕師太比較起來也沒有什麼差別,更不用說張翠山這個十多年前就被她壓著打的人了。

  至於殷素素,這位曾經的天鷹教紫薇堂主成婚生子之後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武功早已懈怠,連張翠山都不如,又怎麼比得上十年如一日精進的米亞?

  兩個人同時衝著米亞看著的方向看了過去,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兩個黑影,似是船只的樣子。

  「這樣吧,張師兄,我回峨眉之後稟明師父後便去武當拜見張真人。」米亞見兩艘船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轉過頭來對張翠山說,「咱們就此別過吧。」

  她跟楊逍還有玄冥二老之間可是有仇怨的,一點兒都不想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回來了,否則要是這些人躲著她,到時候還怎麼報仇?

  張翠山愣了一下,見米亞去調動自己的小船轉到另外一個方向,也便點頭跟她道別。

  紀師妹這是不想要讓自己重回江湖的事情被人發現?

  他有點兒不明白米亞的這種行為是為了什麼,但是殷素素卻是若有所思。

  雖說都是同出一脈,但明教昔日的四大法王與光明二使之間的關系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誰也看不上誰,楊逍又是這其中的一個大大的刺頭。

  聽父親說他向來得教主寵愛,又年少成名,性子孤傲的緊。如果說別的人互相看不上眼還能暫且看在教主陽頂天的面子上做個表面功夫的話,那麼楊逍的看不上就是連掩飾都不待掩飾的。我討厭你就是討厭你,連話都懶得跟你說!

  陽頂天教主失蹤之後楊逍一直自詡正統坐鎮明教光明頂,只是隔個幾年偶爾出去散散心,可是時間都不長。但是天鷹教開揚刀大會的那一年,楊逍卻離開了光明頂快要半年的時間,便是他們天鷹教召開了揚刀大會也沒見到這個人出現,這明顯跟他往日的風格不相符合。

  那麼他失蹤的這段時間裡面去了哪裡?

  而且那位峨眉派的紀姑娘的話也很值得思考,楊逍為什麼要廢掉她的內力?若是因為他跟滅絕師太之間的仇怨的話,明明殺死紀曉芙才是最好的選擇,怎麼會選擇這麼一個方法?還有那玄冥二老,這兩個人又是怎麼遇上的她,將她給打落了懸崖?

  殷素素陷入了沉思當中,突然之間腦子裡面靈光一閃,懸崖?

  身為隱隱約約之間的對頭,天鷹教與楊逍之間的關系當然也不是那麼和諧的。對於對方的底細當然是清楚的,這其中也包括了楊逍對天鷹教的知之甚詳和天鷹教對楊逍幾處巢穴的了解,那位光明左使不就是有一座山莊建在懸崖邊上嗎?

  這麼一想,殷素素突的悚然而驚,心中出現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可是看丈夫的樣子,她又把這猜測給咽回了肚子裡面。

  張翠山卻不知道短短的時間裡面妻子想了那麼多的事情,看著米亞離去的身影嘆息了一聲,「可惜了,要是當年她嫁給了六弟,哪裡還會遭此劫難?」

  要是當初紀師妹跟梨亭定下了婚事,現在早就已經在武當山上相夫教子,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當年宛如一只小豹子的姑娘今日一見簡直完全變成了一只病弱的小貓,可見這十年中她受了多大的罪。

  殷素素吃了一驚,「什麼婚事?」難道這位峨眉派的紀姑娘還曾經跟武當殷六俠之間有什麼過往?

  「說與你聽也無妨。」張翠山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將當年在武當山上發生的事情講給了殷素素聽。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願意說出自己被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姑娘打敗了的少年,時隔多年之後再說起來這件事情倒是頗有些懷念,「紀師妹的刀使得很好,師父也曾經贊他在這一道上面很有天賦。假以時日必會成為一代大師……」

  張翠山贊不絕口的稱贊著米亞,卻沒發現妻子的臉色在他的話語中逐漸變得古怪了起來。

  聽到那句努力修煉不是為了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時她滿臉驚訝,待到張翠山說起米亞當日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說出自己不喜歡殷梨亭,不能嫁給他做妻子的時候殷素素已是痴了。

  她身為天鷹教教主的女兒,雖不是父親最重視的孩子,可是所知秘聞卻是不少。明教的紫衫龍王黛綺絲這等女中豪傑也是在遇到了銀葉先生之後拋棄了諸多榮譽,嫁給他生兒育女,她娘更是一輩子都困在了後宅為爹爹操持家務,竟不知世間居然有這般的女子,只是因為想要去到更廣闊的天地便放棄了大好的婚事不要,更說出了這等驚世駭俗的話語來切斷被父母定下的婚事。

  「她現在這般模樣,也不知道身體情況到底如何了……」張翠山說著說著皺起了眉頭。

  紀師妹的樣子看起來可不怎麼好,就像是久病初愈的人一樣。而且那玄冥真氣霸道無比,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她今後的壽數有所影響?

  心中百轉千回的殷素素:「……」

  剛剛還在說昔日武當山上你被追著打的多麼狼狽,現在乍然轉到人家的身體健康上面真的好突兀啊!

  不過張翠山這麼一說,她之前對米亞的那一點點兒在意卻全都消失了。

  她最是了解丈夫不過,張翠山向來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為人在禮教上面近乎刻板。既然那位紀姑娘曾經跟殷梨亭有過婚約,那麼對他來說不管最終成沒成,都不會對紀曉芙有任何別的想法。

  「紀師妹剛剛不是說了她能治療三哥的傷嗎?既有如此本事,想必她本身的醫術也是不凡的,五哥且安心便是。」她輕聲的說,眼睛卻已經落到了那片逐漸接近的船身,那上面掛著的旗子不就是天鷹教的教徽?

  暫且不管張翠山夫婦這邊遇到了什麼事情,那邊調轉了船頭的米亞沒過多久就順著海流進入了一條河道,最後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岸邊靠了上去。

  那艘帶著她從桃花島回到了中原的小船也被丟到了一邊。

  米亞的造船手藝其實不差。

  但前提是她造的是鋼鐵巨輪,手裡面還有各種各樣的工具。

  可是為了不讓人察覺出來任何異常,她現在只能用桃花島上的木頭跟材料造船,情況就不太一樣了,只能說這艘小船到現在都沒有散架是因為它實在是太小了,散架的危險程度要比大船小的多。

  但是這麼幾天下來,它的承受能力也已經到達了極限,再折騰下去,那些塗在上面的膠會變成什麼樣子就不好說了,這種東西當然沒有必要繼續收集起來當備用品,當紀念品就更是犯不著了。

  「看來以後還是要學一門老式的造船手藝。」米亞從小船上把自己的小木箱子和裝著水跟桃子干的獸皮袋子搬下來背到身上喃喃自語。

  她珠子裡面不少的船只,木頭的鋼鐵的都有,足以應付任何情況。可是她卻沒有預料到自己居然會落到荒島上這種事情,為了降低以後暴露的可能性,以後還是找個老師傅學一門扎扎實實的手藝比較好。誰知道她是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的一個人出事。萬一要是那次跟友方一起落到了荒島上面,手藝不過關遇上了長途旅行的話豈不是直接完蛋?

  搖頭嘆氣的從岸邊爬了上去,米亞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片的田地。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獸皮跟布料混合起來的野人裝,她決定去找戶農家換身衣服。不然的話就這麼走在街上引來的注目也太多了。

  大概是她時來運轉了,現在正逢午間,不少人家都冒出了炊煙。隨便尋了一戶掛著女人衣服的人家敲了敲門,便見一個婦人從中走了出來。

  「你是?」那婦人見一個貌美病弱的姑娘站在自己家門口,還穿著一身奇怪的衣服,不禁遲疑了一下。

  「這位大嫂,我路過此地,想要休息一下換件衣服,不知道大嫂可否行個方便?」米亞一邊說一邊從頭發上拆下一根銀簪子遞給對方。

  她現在這幅柔弱的樣子,對人的殺傷力還是挺大的。眼前這位婦人便是如此,她見眼前這姑娘只覺得心生憐惜,便是連她遞過來的銀簪子也不在意了。

  「哪裡需要如此客氣,一件衣服值不得什麼……」婦人將米亞讓進了院子裡,那裡正有一個高壯漢子在搬動箱子,見有人進來頭也不抬。

  「姑娘你坐。」那婦人讓米亞在院中的凳子上面坐下來,去跟搬動櫃子的男人說了兩句話,便進到了廚房中開始往外端菜。

  那個高壯的男人也對著米亞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繼續把那只箱子搬到了陽光能夠曬到的地方放下之後才擦了擦汗,去幫助自己的妻子往外端菜。

  「家裡沒什麼好東西,姑娘湊合著吃,等到了晚上我殺只老母雞給你補補身子。」那婦人有些局促,特地將一碗油渣擺到了米亞的面前。

  「大嫂不必客氣,我只歇歇腳,不用如此破費。」米亞笑了笑說,還真是多少年沒有吃過這東西了呢。

  「要的,要的。」那婦人連連搖頭。

  這姑娘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出身富貴,更不用說她剛剛遞過來的那只銀簪子做工也是精細,這樣的東西也只有鎮子上的富人家女眷才會有。而且她雖然沒有什麼見識,可是卻知道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獨自一人在外行走必定是有所依仗的,她身上帶著的那把長刀不就是證據?

  至少這位姑娘願意付錢,不像是一些人跟元兵,吃了人家拿了人家的連錢都不給。

  米亞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只是想要找個地方暫時歇息一下,順便打聽一下現在是什麼年頭了,大都的皇帝有沒有換而已,別的是真的不在意。

  所以只是順著那婦人的好意,吃了幾個油渣,又喝了一碗粥便求了一件她的衣服去裡間換掉了。

  出來之後想要將原本破爛的衣服扔掉,不料卻被那婦人攔住了,「姑娘這些不要了便留給我吧,上好的皮子呢,扔掉太可惜了。」

  米亞身上的獸皮都是桃花島上野獸的皮子,不是什麼金貴的皮子,但是品相卻很好。而且這年頭的百姓,家裡能有一塊好皮子已是不易,哪像是她這麼一身完整的皮子裹在身上卻渾不在意的?

  如此這般,那婦人堅持不收米亞的銀簪子,只留下了獸皮來抵她吃過的午飯與衣服。就這樣,人家也覺得過意不去,一頓粗陋的午飯跟一套洗的發舊的衣服就換來了這麼好的皮子,硬是塞了一個口袋的餅子給她帶在路上吃,還現殺了一只雞烤了包好給她帶走,搞得她哭笑不得。

  最終米亞還是帶著那一袋餅子跟燒雞上路了。只不過離開之前還是把那只銀簪子隔著牆壁投進了院子當中。個人有個人的價值觀,總不能這麼白白的占人家便宜,用一堆沒用的舊衣服來換人家的東西,這種事情她真的干不出來!

  走了沒多久,米亞突然停住了腳步,面色微沉,「出來。」

  周圍依然是只有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難不成讓我去揪你出來嗎?」米亞的聲音冷了下來,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跟著了,這讓她想起來了之前不好的事情。

  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女孩兒從樹後面轉了出來,一張幾乎看不見顏色的小臉陰沉沉的。

  「你跟著我做什麼?是想要打劫我?」米亞看著那不過七八歲的小姑娘,有些好奇。

  她之前就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是從那戶農戶家開始的,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小姑娘,她跟著自己干嘛?

  對面的小姑娘緊緊抿著嘴唇不說話,只是狠狠的瞪著米亞。

  「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走了?」米亞晃了晃自己手裡面的刀,示意對方她可是一個武林高手,想要走的話,對方是抓不住她的。

  「你拿了我的雞!」小姑娘一臉憤恨的說。

  「我拿了你的雞?」米亞驚奇,「這雞明明是李大嫂送給我的,跟你有什麼關系?難不成你是李大嫂的女兒?」

  不能吧?別說是李大嫂干干淨淨的一個勤勞女性,這小姑娘髒兮兮的樣子了,就說是兩個人的耳廓遺傳形狀都完全不一樣好嗎?怎麼可能是親人!

  「當然是我的雞!」那小女孩兒生氣的說,「我每日裡面抓蚯蚓蟲子喂它,它自然是我的!」

  她每天除了養自己的蟲子之外,還要辛苦的去抓別的蟲子來喂這只雞,費了那麼多的功夫,結果卻被這個女人給截胡了,能不生氣嗎?

  要不是因為她今天的功課不順利,回來的早,恐怕連誰帶走了她的雞都不知道!

  「你喂人家的雞做什麼?」米亞眼神怪異。

  雖然眼前這小姑娘滿臉髒兮兮的,可是卻依然能夠看出來她輪廓生的很是漂亮,將來長大不歪的話肯定是個美人。手上的皮膚也很是細膩,完全不像是做農活的手,這樣的人跑到人家偷偷喂雞是想要做什麼?

  小姑娘被她問的一窒,總不能說是要把這只雞給喂的肥肥的之後喂給自己練功的寵物吧?她縮了縮手,將滑到袖口裝著蜘蛛的小盒子重新往回塞了塞,又閉上了嘴巴。

  「你不說我走了。」米亞見她不說話,轉身便走。

  她可沒興趣在這裡陪著一個小姑娘玩過家家。

  只是那小女孩兒確實沒有放棄,依然跟在米亞後面,似乎是想要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為自己的雞報仇雪恨。順便的,把那只烤的好香好香的雞給吃掉!

  但米亞可沒心情跟她玩這種躲貓貓的游戲,在發現了對方依然跟著自己的時候直接一個轉身提起了那個小姑娘。

  「你要麼說出自己的目的,要麼就別在跟著我。否則的話我總會讓你知道得罪別人的下場。」總是這麼被人跟著誰能心情好啊?

  「我,我想吃雞!」那小姑娘掙扎了半天,終於發現了自己在眼前這個女人的手中是沒有反抗能力的,閉著眼睛大喊了一聲,委屈的留下了淚水。

  她心中好苦!

  她沒想到殺了二娘之後母親為了保住她的性命也自殺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到處流浪。本來想要修煉好武功回去報仇,可是沒想到出師不利,連練功寵物的食物都保不住,一時之間控制不住自己悲憤的心情,大聲嚎哭了起來。

  「你哭的再大聲我也不會心軟的。」米亞無動於衷。

  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嗎?這笑話說出去誰信啊?

  「我,我,我,哇」小姑娘本就心中苦悶,現在見拎著自己的女人毫不手軟,哭的更加傷心了,整個人放佛都要厥了過去。

  看的米亞無語至極。

  就這水平,這種心性,還玩跟蹤別人這一套,是對自己有多大的信心啊?好好待在家裡不好嗎?

  可是看著小女孩兒的樣子,大概家中情況也不會很好。否則的話不會這麼小小年紀就跑出來。她這樣子,倒像是在家中受了什麼委屈一般。

  「喂,你要是不說話的話,我就走了,只是不許再跟著我。」米亞晃了晃小姑娘的身體說道,想了想之後,還是把李大嫂給她的袋子掛到了小姑娘的身上。

  只是她沒想到她想要離開了,這小姑娘卻不想要離開了。

  那姑娘被她放到地上之後立刻就撲上來抱住了她的大腿。

  這女人雖然嘴巴毒了一些,可是卻是個心軟的人。她在心中想著,手抱的更緊了。

  她一路從家中逃出來,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吃了上頓沒下頓,有時候還要靠著人家的施舍過日子,簡直苦不堪言!

  可是她卻從未後悔過殺了二娘,唯一難過的只是她娘為了保住她的性命在她爹面前自殺了。

  現在眼前這個女人,看起來可比她爹強多了。要是她能學了她的功夫的話,說不定將來就報仇有望了!

  「喂,你知道不知道別人的大腿不能隨便亂抱啊?」米亞低頭看著自己大腿上的掛件兒滿臉無奈,這是賴上了她不成?

  小姑娘依舊緊緊的抿著嘴巴不說話,跟她剛剛嚎啕大哭時候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啊。」米亞無語的重新把小姑娘從地上提了起來,湊到自己的眼前問。

  這抱著她大腿的樣子明顯是想要跟著她,賴上她了。

  帶著這小女孩兒倒也不是不行,峨眉派收養的孤兒多了去了,山下還有善堂呢。這些在善堂長大的孩子有資質有意願的就留在峨眉派做門徒,沒有資質也沒有意願的學習一些善堂聘來的諸如繡娘跟木匠之類的工匠學習一些手藝,將來長大了離開峨眉派討生活。

  眼前這小姑娘,帶回峨眉派給負責此事的靜虛師姐看一看。要是資質好的話,將來未必不能成為一個峨眉的入室弟子,資質不好的話也無妨,看這姑娘的意願,以後想要做什麼也有個底氣。

  「我叫蛛兒。」哭的慘兮兮的小姑娘悶悶的說出了她娘給她取的名字。

  「大名呢?」米亞揚眉,光報小名不報大名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小家伙還有個不能說出姓名的爹?

  「……殷離。」半天之後,小姑娘憋出來了一個她實在是萬分不願意提起的名字。

  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看樣子就知道不好糊弄,她要是不說出名字的話,她肯定不會帶自己走的。

  殷離咬著嘴唇,悶悶的想。

  「殷離?」米亞眨了眨眼睛,這兩天怎麼總是遇上姓殷的?

  看這小姑娘的樣子就知道她身上是有功夫的,武林中姓殷的也就那麼幾個,該不會是一家子吧?

  「你跟殷素素是什麼關系?」她問。


第245章

  殷離的身體僵了僵,不說話了。

  米亞見她這樣便知道自己應該是猜對了,這小姑娘十有□□是跟殷素素有關系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哥哥殷野王的女兒。

  不過殷野王的女兒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看殷離的樣子也不像是毀被人給拐騙的,這其中是有什麼不能言說的秘密嗎?

  她皺起了眉頭,要是普通的小姑娘帶回峨眉當然沒有什麼關系,哪怕是這小姑娘身具武功也無所謂,生逢亂世,身上有些功夫不很正常。可是若是殷野王的女兒,事情就不好辦了。她師父最恨的就是明教的人,殷野王就算是現在跟著父親離開了光明頂那也是明教的人,要是看到這小姑娘,大概第一個念頭就是掐死她吧?

  這麼想著,她便和聲對殷離說,「你想必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才想要跟著我走,可是我卻是不能帶著你一起走的。」她擺手制止了想說說話的殷離,「我師父是峨眉的滅絕師太,你是天鷹教的人,應該知道她對你們明教什麼樣的態度,真要是到了峨眉,我怕你都不能活著下山。」

  她搖了搖頭說。就她師父那個對明教恨之入骨的態度,別說是殷離這種根正苗紅的明教弟子了。就算是張無忌那個殷素素跟張翠山剩下的孩子在她面前恐怕也是得不到好的,還是不要隨便拿小姑娘的性命挑戰師父的權威了。

  闊別十年,回去之後就給師父送了這麼一份大禮,她好擔心滅絕師太大怒之下重新把她給塞回峨眉金頂繼續吃上幾年的素,那也太慘了!

  殷離聽了她的話卻是大驚,如果說剛開始她還想要跟著這個女人走是因為對方的武功高強的話,那麼現在聽了她是峨眉派滅絕師太的徒弟就更想要跟著她走了。

  在殷家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她再是了解不過她爹殷野王的性格,此番她逃出來就是怕殷野王為了給自己的小妾報仇殺了她,焉知日後這個寵妾滅妻的男人會不會在他的兩個兒子的挑唆下做出什麼事情來?

  要是真的能夠躲到峨眉派去的話,便是衝著峨眉滅絕師太的名氣,她爹也是不敢妄動的,這樣她就有了機會成長……

  這麼轉著念頭的殷離瞬間即大哭了起來,「你若是不救我的話,我就要被我爹爹殺死了!」

  她是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想那滅絕師太在江湖上面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武功高強,她爹是絕對沒有那個單子跑到峨眉來找她的麻煩的!

  米亞抽了抽嘴角,小姑娘你這戲演的有點兒過啊,什麼叫我不救你你要被你爹殺死了?這話說的,搞得我好像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似的。

  「你姑姑現今嫁給了武當的張翠山張五俠,不如我雇個人送你去武當吧,這樣你在你姑姑的庇佑之下也好生活。」她拍了拍殷離的小腦袋,溫聲跟她說。

  殷家的人自然要殷家的人來管,她一個外人來湊什麼熱鬧?

  而且把這姑娘留在身邊多好啊,古人不是最喜歡親上加親嗎,表哥表妹的多有說道?沒准兒這就是今日見到的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兒的未來妻子呢!米亞戲謔的想著,卻突然之間一愣。

  她自然是看得出來那位殷素素姑娘不知道比張翠山精明了多少,說是心肝多出幾竅一點兒都不為過。而張翠山,根據她的觀察來看,這位可不是什麼性格圓滑懂得變通的人。若是他們一直都在海外生活的話還好。可是現在回到了武當山重新融入了社會就不好說了。

  米亞可沒忘記她當年在武當山上的時候武當七俠的表現。除了那位俞三俠之外,剩下的幾個,簡直就是完美的儒家門生,這樣的人能夠看得慣殷素素平時的行徑才怪!這位曾經的天鷹教大小姐將來的日子恐怕不會過的太過舒心。

  而她的丈夫大概率的是不會幫助她的,能幫助她的只有自己的兒子……若是她真的把殷離送上了武當上的話,搞不好這小姑娘真的就成了童養媳了啊!

  她這般想著,那邊殷離的哭聲卻是更大了,「我雖沒有親眼見過姑姑,可是卻聽家中的下人說過,她跟我爹爹的關系是極好的,你把我送到她那裡去不是將我送入虎口嗎?」

  殷離倒是沒有說假話,她出生時姑姑殷素素已經失蹤,兩人自然沒有相處過。可是她的兩個哥哥卻是跟她相處過的。這位姑姑但凡有一點兒良善之心,又怎會對她娘的遭遇視而不見,冷眼看著她娘被她爹的小妾和兒子欺負?

  又想起來平素裡便聽說殷素素與殷野王兄妹感情極好,心中更是大恨,堅決不肯去武當。

  她摸了摸眼淚,仰起頭對米亞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米亞驚訝了一下,這小姑娘這時候倒是看起來有幾分冷靜了,不像是剛剛那般胡攪蠻纏,「你說便是,我聽著。」

  她倒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怨能讓一個小姑娘寧肯去到仇人所在之地也不回家?

  「我媽媽本來是我爹的原配,當年嫁給我爹前也是一個武功高手。可是她練的武功越是高深容顏便越是醜陋,我爹爹不喜歡她這樣,我媽媽便散去了功夫,成為了一個普通的婦人。如此過了幾年,我媽媽一直沒有生養,我爹就娶了二娘,」說到此處,殷離臉上浮現了怨恨之情,「後來二娘生了我兩個哥哥,便在後宅當中橫行霸道了起來,總是帶著兒子欺壓我媽媽,可偏偏我爹寵著她,她的兒子功夫也厲害的緊,我媽媽沒了功夫只是一個普通的後宅婦人,又怎抵得過他們的欺壓?」

  殷離臉上愈發的怨毒,突的看向了米亞,「你若是我的話,該當如何?」

  米亞一愣,她聽的正認真呢,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出來。不過她也不想要糊弄這小孩子,便考慮了一番之後才回答她,「我若是你的話,大概會帶著母親離開這個家吧?」

  這種倒霉地方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啊?天天受人欺壓,還不如早點兒離開這裡,過清淨日子。不過她也覺得小姑娘的娘太不爭氣。既然丈夫都這個樣子了,居然還是那麼的逆來順受,以前散過武功就不能重新練起來嗎?練好了武功帶著孩子遠走高飛,不就什麼麻煩都沒有了?哪還用得著殷離自己想辦法?

  「離開?」殷離呆了一呆,似是米有想到居然會得到這麼一個回答。

  「當然是離開,這種男人不踹了他難道還要留著過年嗎?」米亞嗤笑一聲。

  她其實是想要說直接閹掉這男人的,可是見殷離小小年紀,也不好跟她說這種話,便換了一個說辭。

  「你說的輕松,可是離開又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娘手無縛雞之力,我又是個稚童,離開了我爹怎麼活下去呢?」殷離搖了搖頭。

  她雖然年紀小,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也是見慣了人間百態,離開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要防著她爹來尋她們,跑不掉的。

  「而且我媽是不會想要離開我爹的。」她有些迷茫的說。

  殷離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她爹對她娘的遭遇這般冷眼旁觀她娘居然還是想要留在她爹的身邊?她當初也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好女子,怎麼就落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米亞:「……」

  這個就不在討論的範圍裡面了,當事人不願意選擇對自己比較好的道路,別人也沒辦法不是?

  殷離沒有去管米亞是何表情,只是繼續說著自己的故事,「我想著不能再讓二娘欺負我媽媽,所以我便殺了二娘。」她語氣平淡,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可是我那兩個厲害的哥哥卻追了上來,為了護住我,我娘便抹了脖子給二娘抵了命。」

  說到這裡,殷離的語氣低沉了下來,顯然是這件事情給她心中留下了太大的傷痕,她對著米亞面露哀戚,「你若是不救我的話,我爹爹追上來之後我是必死無疑的,他深恨我殺了他寵愛的小妾,又害死了我媽媽,我那兩個哥哥也不會說我好話……」

  她小小的一個人,這般哭泣下倒真是可憐的緊。

  只是米亞見多了世態炎涼,又怎麼會被她這種小把戲給騙過?

  她考慮的是另外一件事,殷離這樣的性格,滅絕師太想必是會極為喜歡的,「你若是將來學了武功又如何?」

  米亞沒有說到底是帶著她走還是不帶著她走,倒是提起來了另外一件事情,她很好奇這小姑娘將來要是真的學了高深的武學之後會做出來什麼事情?

  「自然是殺了我兩個哥哥讓我爹痛徹心扉!」殷離昂首回答,聲音鏗鏘,簡直稱得上是擲地有聲!

  她爹之所以這般對待她娘還不就是因為她娘沒有兒子?既然如此,她便讓他從此斷子絕孫,要不然怎麼對得起她娘?

  米亞被這小姑娘的宣言都給弄愣了,半天才放聲大笑,一邊笑一邊捂住嘴巴不斷的咳嗽著。

  有意思!有意思!

  她可真是沒有想到在這個時代裡面居然會有這麼能夠突破時代桎梏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小姑娘。

  多有創意啊,殺了她兩個哥哥讓她爹痛徹心扉?

  米亞眯著眼睛,恐怕還不止吧?殷離只是寥寥數語,但是卻將後宅的慘烈給完全描述了出來。生了兒子的小妾壓在原配正室的頭頂上作威作福,結果被原配的女兒一刀捅死,原配在小妾兒子的威逼之下還要給小妾償命……想必平日裡面這對兄弟也沒少欺負殷離母女。但凡他們有所節制,也不會招來如此惡果。

  她此時真是很想要看看殷野王到底是何許人士,居然硬生生的在武林爭霸的劇本中搞出來了後宅爭鬥的劇情?還是如此不走尋常路的劇情?

  殷離的娘為了這麼一個人渣散功又沒了性命可真是不值得!

  「殺不殺你哥哥的,以後再說。」米亞拍了拍殷離的小腦袋,「我倒是覺得你這性子我師父應該會很喜歡。」

  見殷離怔怔的,她牽起了她的小手,「放心,我既然帶你上了峨眉,就會保你在峨眉的平安,師父不喜歡你的話我也會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你安置下來,不會讓師父要了你的小命。」

  這點信心她還是有的。

  緊趕慢趕了幾天的路程,米亞終於回到了峨眉山,闊別十年,此時再見到這個曾經居住過不少時日的地方,她忍不住有些恍然。

  時過境遷,不知道故人如今怎樣了?

  「紀師姐?」輪值的弟子中見一個消瘦的女子站在山腳,趕上前去詢問,沒想到對方卻是失蹤了十年的紀師姐,忍不住大驚失色。

  「師父她老人家可好?」米亞見那弟子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問道。

  「好,好,紀師姐,你這是……」那弟子見她這般模樣,身後又跟著一個小女孩兒,有些遲疑的問。

  「這是殷離,天鷹教的小姐。」米亞見那弟子期期艾艾的樣子,也不多說,只笑了笑,便招呼了殷離跟她上山去見滅絕師太。

  這峨眉山上,真正能做主的也只有一個人而已。

  「曉芙?」滅絕師太見到米亞之後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弟子居然還能夠活著回到峨眉。

  她對米亞自然是有感情的,這是她最得意的一個弟子,模樣好,武功好,說不得就是下一任的峨眉掌門了。而且平時米亞上下山都會給師父帶禮物,她說什麼也是乖乖的聽話,便是將這個徒弟一聲不吭的扔到了峨眉金頂上,她依然沒有什麼怨言。

  滅絕師太自覺還是有點兒看人的能力的,換了丁敏君被她這麼對待。雖不至於在面上如何,可是心中大概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臉了。

  所以平素裡對這個徒弟很是喜歡。

  話又說回來,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徒弟呢?乖巧聽話,帶出去還有面子,又孝順,滅絕師太覺得便是武當的張真人恐怕也是沒有她如此愜意的。畢竟他的那幾個徒弟是曉芙的手下敗將!

  可是誰知道就是這個弟子出去找個屠龍刀的功夫就從此消失不見了?

  米亞失蹤的前幾年裡面,峨眉派的弟子都不敢在山上大聲說話,生怕掃到了心情不好的師父的台風尾,被關在小黑屋裡面面壁思過。也就是最近幾年,時間久了,滅絕師太才偶有笑顏,不再是每天陰沉著一張臉,看誰都想要一招佛光普照拍下去。

  現在見到了失蹤了十年的徒弟,自然很是激動。不過她本人冷靜克持,倒是沒有太過外露情緒,喊了一聲之後剛想要說話,卻不料居然有人在這個時候攪了她的興致。

  「呦,這不是紀師妹嗎?失蹤了這十年難不成是去生孩子了?好孩子,快過來讓你丁師伯看看……」一道微微有些尖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滅絕眉毛一豎,剛想要發作這個徒弟,卻有人比她反應還快。

  「你瞎了?沒看見臉都長得不一樣?」米亞順手抄起了桌子上的杯子衝著丁敏君就砸了過去。

  這都十年了,這位丁師姐怎麼還沒有個進步?每日裡尖酸刻薄的也不嫌煩?

  不得不說,獨自一個人在荒島上待了十年的時間,米亞的脾氣真是見長不少。要是以前被丁敏君針對的話,還能笑笑不理她,現在卻連忍都不想忍了。老子身體正不舒服呢,你還來找事,是不是皮癢了?

  「啪」丁敏君驚險的避過了米亞砸過來的杯子,嘴巴卻愈發的刻薄了起來,「紀師妹這是心虛了?孩子長得像父親也是可能的啊。」

  說完她捂住了嘴巴,似乎是覺得自己說出了不該說的話,但是面上的表情卻是得意洋洋。

  「是嗎?」米亞轉怒為笑,「既然如此,珠兒,你還不過去叫娘?」她看了一眼一直默不吭聲的殷離說。

  「娘。」殷離一臉乖巧的走到丁敏君身邊,扯住了她的袖子,喊了一聲娘。

  這段時日裡面她充分的見識到了這位紀女俠的可怕之處,對她的吩咐莫不是乖乖聽從。讓叫娘就叫娘,半點兒不曾違逆。

  「不知道我那位姐夫現在是在何處?」米亞見丁敏君鐵青的臉色,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這就對了,你不讓我舒心,我憑什麼讓你舒服?

  「你」丁敏君大怒,就要抽出腰間長劍,卻被滅絕師太一聲厲喝給喝止了。

  「夠了!」滅絕師太一拍桌子,「你師妹剛剛回來你便如此對她,還有沒有一點兒做師姐的風範了?」

  她對這個弟子很是失望。

  丁敏君投入她的門下已有二十年,可是這孩子卻不知為何越長越歪,心思全沒有用在正道!

  「你們出去吧,我跟曉芙有話說。」她掃了一眼眾多的徒弟們,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離開。

  她到底還是對米亞有著幾分憐惜之情,怕她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好說明,將一堆人趕了出去。

  至於那個抓住了丁敏君袖子的小女孩兒,她遲疑了一下,「錦儀,你帶這小姑娘下去吃糖。」

  待到眾人都離開了之後,她才面色一沉,對著米亞問道,「你這失蹤的十年是怎麼回事?」

  再怎麼冷靜的人,見到徒弟失蹤十年之後帶著一個小女孩兒回來也是冷靜不下來的,滅絕師太當然也不例外。

  只不過米亞到底是她最喜歡的徒弟。若是事情情有可原的話,也不是不能原諒。嫁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徒兒這十年……」米亞嘆息一聲,跟滅絕說起來了自己的遭遇。

  「楊逍?」滅絕聽到楊逍的名字,立刻大怒。

  「沒錯,就是楊逍。」米亞點頭,「徒兒本以為他是衝著倚天劍與屠龍刀來的,沒想到卻是衝著徒兒來的……」

  她也是一邊說一邊咬牙切齒,即使時間過去了十年,這股恨意也沒有消失一點兒。

  「後來呢?」滅絕師太耐著性子問。

  楊逍將曉芙綁走,定然是心懷不軌。可是她又怎的變成了現在這幅病弱的模樣?

  「……徒兒為了逃出去,與楊逍虛與委蛇,想要放松他的警惕,騙他解了我內力的封禁,沒想到有一日,那莊子有人來襲,我便趁機逃走,未料卻被黃雀在後的玄冥二老打下了懸崖。」米亞如今說起這件事情來依然是心有余悸,那兩掌的後遺症真是太嚴重了,她現在還受困於此呢!

  「楊逍,玄冥二老!」滅絕師太狠狠的一拍桌子,將好好一張桌子給拍成了碎塊。

  「那你為何失蹤了十年。」她接著問道。

  「這便是徒兒要跟師父說的另外一件事情。」說道這裡,米亞變得興高采烈了起來。

  她從地上拎起那只小小的木頭箱子,放到了另外一張桌子上面,衝著滅絕師太燦爛一笑,「師父,你猜猜這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那頑皮的樣子瞬間就讓滅絕師太想起來了當年這小姑娘也是用這種笑容在峨眉山上用橫行無忌的。

  可是如今她那個沒心沒肺的快樂小徒弟卻是回不來了。

  滅絕師太看著徒弟那尖尖的下巴跟蒼白的臉色,心中又是一陣暗恨。楊逍這賊子,害了她師兄不說,如今還要來害她的徒弟!

  可是看著米亞的笑容,還是搖搖頭,「我猜不到。」

  這讓她如何猜測?

  「弟子被打下懸崖之後在海上漂了好幾天,最終漂到了一處無人的島嶼。醒來之後發現那裡便是桃花……」米亞一邊開著箱子一邊說,卻不料滅絕師太已經激動的站了起來。

  「是桃花島?」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又見米亞打開了箱子,從中取出來了幾本冊子放到桌子上面,其中一本上面正寫著「九陰真經」四個大字,頓時感到一陣眩暈。

  「正是。」米亞點頭,「徒兒在那島上待了一段時日,便想著去周圍看看,沒料到卻見到了島主人的墳塚……」她說起了自己當日所見,將桌子上的幾本冊子推到了滅絕師太面前。

  「這邊是我從祖師的外婆墓室中得來的,靠著這部《九陰真經》我才熬過了玄冥真氣的寒毒。」米亞眼神悠遠,「師父可喜歡這份遲了十年的禮物?」

  滅絕師太怔怔的看著桌子上面的幾本冊子,眼神明明滅滅不斷變幻,突的放聲大笑,「哈哈哈」

  已是有幾分癲狂。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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