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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甄嬛傳)若容至淡》作者: 士翎【完結+番外】

☆、第五十八章 再見娘親事易時移


忙著處理了年羹堯的事情想來他也是很忙的,好一段日子才記起弘歷,來延喜宮陪著他用一次晚膳,倒是便宜了我這個作陪的,難得的能吃上皇上的份例晚餐。只是也不知是廚子的緣故還是怎麼的,今天的菜總覺的鹹了些,味道也是不錯,只是我這個小胃的,沒吃上幾口菜就被白米飯給塞飽了,說實話並不是很盡興。
「怎的,不和口味?」一邊和弘歷聊得開心,一邊還能游刃有餘的觀察我,當真厲害,對上弘歷的擠眉弄眼,我不覺抽了抽眉腳,「只是覺得略微鹹了點,許是平日裡清淡慣了。」
「確實鹹了點,不過朕吃了幾日,倒也能適應。」他笑著說,示意伺候的人給我上了茶水。
「既吃不慣,吩咐下去便是了,皇上何必為難自己?」換做別的人怕是只會處置了燒不出適合自己口味的廚子吧,他倒是反常。
「這也是真吩咐下去的。」什麼癖好,吩咐廚子把菜做鹹一點,不會是在省菜錢吧,從自己的吃食中省錢,這個皇帝當得也忒落魄了點。我才在心裡默默的吐槽,就被他懲罰性的在額前一個彈指,不輕不重的力道反而滿是曖昧,猝不及防我就撞進了他蕩滿了溫柔的黑眸裡,「又想些什麼?也是一宮主位的人,倒是越發的不著譜了。」
什麼啊,這個男人真是該死的一點都不能叫人放鬆警惕,皺著眉頭平復自己的心緒卻又在蘇培盛帶著笑意的解釋中亂了心跳,「娘娘不知道,也是陳太醫的偏方,膳食略鹹,可以早生貴子呢。」
因著弘歷在場,蘇培盛說這話多少是有些不合時宜的,但他的做法卻也合乎胤禛的心意,所以也不過是被胤禛稍斥了幾句,倒是叫我在弘歷一臉不懷好意的注視中尷尬的不行,偏得身旁的人還要火上澆油,再加上一句,「你若是吃不慣便算了,左右朕也習慣了,早晚會給你個兒子的。」
這話該是哄人的,便是旁邊伺候的人聽了也替著我驚喜,可是我卻實在高興不起來,給我個兒子?!我要不起了,再者現在我也有弘歷了,沒有忽視弘歷眼中一閃而逝的東西,我不由的有些埋怨皇上,偏生在弘歷面前說這個,莫不是要離間我們母子?「皇上也是,怎麼在孩子面前這般?再者臣妾也是無福之人,孕育子嗣的事情也不奢望了,到底還有弘歷在。」
也虧的他的故弄玄虛,現在我在後宮就是一個沒辦法生孩子的人,所以你的兒子給誰都可以,別來煩我。這樣想著的我體別淡定的面對他審視的目光,還很賢惠的接過丫環手中的筷子替他布菜,笑容好不燦爛。
皇上吃過飯之後便走了,只不過他走之前的那個笑卻叫我寒毛一直豎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在盤算著什麼,只是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給我這麼大一個驚喜。當我看到蘇培盛身邊的那個人之後,才知道自己其實也會呆愣到淚流滿面也不自知,只會傻傻的帶著哭腔的叫喚,「娘親。」
倚梅園中,胤禛微笑著看著甄嬛在白雪中為他起舞,她也該是用了心的,但是卻沒有那一夜裡偶爾見到的紅梅叫他驚艷,就舞而言,不會有人再勝過她了,但是她卻不怎麼喜歡為自己跳舞呢,這一點真是叫人傷神。
「皇上,事情辦妥了。」身後傳來蘇培盛的聲音,無意識的把玩著手中的珠串,「她怎麼樣?」
「娘娘當時驚喜極了,奴才是第一回見娘娘呆愣愣的就這麼流眼淚的樣子。」蘇培盛想著當時的情況,確實是他也沒想到的,這麼情緒失控的茹妃娘娘,全沒有平日裡安然的什麼都無法撼動的樣子,反倒是像一個尋常的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兒。那樣純粹的樣子,可惜皇上沒有看見。
「也只有她娘才會叫她如此。」無論是弘歷還是他自己,都不會是叫她至真至純的那個人,也許弘歷也會有那麼一天說不準,這麼一想,倒是他這個帝王遜色了。那個怎麼也捂不熱的丫頭,自己卻費盡心思的呵護,也算是自找麻煩。
不過是幾日的功夫,年羹堯便算是真的倒台了,更加諷刺的是給他定下謀反之罪罪證的提供者不是別人,正是他最得意的兒子年富,這也就算了,便是問斬年羹堯的人也還是年富,只是彼時的年富已經不叫年富了,他以大義滅親之功勞,不但沒有受到父親的連累,還被皇上嘉獎,徹底接手了年羹堯之前的權利,只是面上的風光依舊,有怎麼會知道暗地裡的那些子苦澀。
宮外的人早就因為年氏父子的反目亂了套,多少人因為年羹堯的隕落惴惴不安,多少人因為年富的冷薄阿諛奉承,又有多少人因為皇帝的冷酷,賞罰堅決心慌心寒。又有多少人,前一陣子因為年羹堯的倒台趾高氣昂的對著華貴妃落井下石,現在又因為年富的崛起對著年世蘭心驚膽戰。
而從甄嬛口中聽到這些事情的我,卻也只是付之一笑,心裡沒有一絲一毫自己原先以為的情感,沒有痛快,沒有不滿,就像是聽著什麼打發時間的八卦一樣,只是在視線接觸到在自己裡屋整理的那個身影,就控制不住心頭湧上來的暖意,「別說這些事兒了,我還沒有恭喜姐姐榮升之喜呢?」
我怎麼會不知道甄嬛的來意,不過就是因為年富的緣故,她的計劃出現了紕漏,年世蘭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因為年羹堯的事情而受到影響,她依舊是四妃之上皇后忌憚的華貴妃,所以甄嬛坐不住了,若是換在之前,我沒有見到娘親之前,又或者他沒有安排我的娘親作為一個嬤嬤陪在我身邊之前,我可能就會和甄嬛聯手也說不定。
「現在哪裡還有那種欣喜呢?」她也知道我不願意多談,便作罷,「妹妹宮裡倒是來了個新人,只是這個嬤嬤年紀不小,卻眼生的很?」
聽她說起我的娘親,我有那麼一瞬間的緊張,就害怕她會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想著通過我的娘親控制我,但是害怕過後卻又冷靜了下來,「是皇上賞的人,服侍的很好呢,弘歷很喜歡。」想來甄嬛還不至於為了一個丫鬟得罪一個皇子吧。
「呵呵,」她定是看出了什麼,看著我笑的燦爛,「妹妹也是,這般緊張莫不是怕我搶了你宮裡的人?」
「姐姐,多想了。」終究是叫甄嬛起疑心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呢,陵容。」突然而發的感慨教我莫名其妙,「現在我雖然得寵,卻覺得樣樣不如你,眉姐姐待你更好些,宮裡盯著你的人更少些,你膝下還有一個皇子,而我除了皇上,就什麼都沒有了。現下看著華貴妃,雖然風光依舊,卻又總覺得皇上的寵愛有些虛無縹緲了。」
「姐姐這可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了,」皇上的寵愛,我一直都覺得不可靠的東西呢,但現在這樣的場合,和我說話的對象都決定了這不是我可以真誠的表示贊同的機會,有些想法外人是改變不了也提點不了的,那麼乾脆就不提不說,「在我瞧著皇上對華貴妃的處置還不打扮都是為了姐姐。」
「為了我?」甄嬛還是笑的燦爛,但是那雙眼卻幾乎閉了起來,不讓一絲一毫的情緒透露出來,「我現在都有點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孩子是怎麼沒的了?」甄嬛和華貴妃的結仇,雖不全是因為那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的消逝確實甄嬛改變的原因,「你說,皇上的子嗣稀薄又是因為什麼?」
「是呢,是為了什麼呢?」因為後宮的女人,還是因為龍坐上的帝王?
「陵容,我可能懷孕了。」甄嬛這樣說著,語氣平靜的樣子卻讓我想起當初那個得知自己有了孩子興高采烈的將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的少女,有些觸動,她這個樣子難道是對自己求助?可是我實在沒辦法甄嬛會不帶任何目的的投誠,我從來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看待甄嬛的,所以面對這樣的她,我就像什麼也沒有察覺到一樣的粉飾太平,「那真得恭喜姐姐了。」
然後繼續忽視她眼裡若有似無的失落,毫不挽留的將她送出了延喜宮。只是,最後當娘親撫摸著我的發頂,感慨中帶著寵溺的說道,「我的容兒這些年受苦了,也懂事了,為娘啊,總是放心你的。」這樣肯定支持的話語,教我有些羞愧。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九章 華妃隱世甄嬛遭難


因為年羹堯的事情,皇上嘉獎了年富,還特許年富進宮探望自己的姑姑華貴妃,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只覺得皇帝用心良苦,這個時候叫他們見面,怎麼看都不是賞賜,到有些像是試探。只是可惜,華貴妃和年富不歡而散,沒什麼叫人懷疑的表現。且年富前腳剛被華貴妃轟走,華貴妃後腳就去皇上面前自言要出家修行,不依不鬧,結果鬧得龍顏不悅,被變相的禁足在宮中,沒有人料到華貴妃會這樣做,但是華貴妃這樣的做法,也算是叫後宮人沒有了加害她的機會。
本來這對我也沒有什麼,但是在看到被抱到我這裡的那個還尚在襁褓中的嬰兒,我再次懊惱,那個人要不要把他的孩子都抱到我這裡啊?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個大麻煩嗎?
因為攤上這個麻煩的緣故,以至於皇上今天到這裡來我都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看,我也算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怎的,惱起朕來了?」他在我這兒沒什麼事兒的樣子似的用了晚膳,有心情很好的抱了抱孩子,原來也是知道我不高興的,卻偏得到現在才開口,莫不是還想著等我擺好了臉色一臉榮寵的迎上去。
「臣妾有一個弘歷便足夠了,實在沒有餘力在照顧華貴妃的幼女。」華貴妃避世不理後宮,她的女兒卻要放在我身邊,這不是叫我替她變成那個移動的靶子嗎?即便我不會被後宮的人遷怒,他日華貴妃又有什麼動作又或者是這個孩子出了什麼問題,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既然把孩子交給你,朕自然是覺得你可以勝任的。」他一句話倒是說的輕巧,「且你的顧慮,大可不必擔心。」
「皇上,這話的意思臣妾有些不明白。」他既然知道我心裡擔心什麼,說出這樣的話,莫不是要護著我?
「朕嘉獎了年富的同時算是將年世蘭逼到了絕境,她的侄子得以保全,她卻沒辦法在殺父的侄子的庇佑下繼續以往的榮寵,那麼避世看起來還算是一種值得敬佩的隱忍,只是朕不會給她東山再起的機會。」這樣說來,我的一個擔憂確實沒有必要。
「華貴妃不可能翻身,同時因為年富的存在,想來後宮中人還要忌憚她幾分,」對上他帶笑的眸,我緩緩說來,「她的平安自然無疑,但是若是有人見不得她如此作風,保不準會從華貴妃的一雙兒女入手的。」若是她的兒女有什麼事情,即便華貴妃沒辦法立刻反擊,年富也不會袖手旁觀,而我,可不想因為這樣的事情和現下的大將軍槓上。
「正因為有這個顧慮,朕才把孩子交給你,一方面是相信你,另一方面也是依順年氏的意願。」
「年氏的意願?」華貴妃的意思?還是年富?都是腦子有問題的人,明明前不久才和我結仇的,這會子竟然想著把孩子交給我?
「在這一點,朕承認華貴妃已經不是昔日的年世蘭了,果然是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謀劃周詳。」他微微抿了口茶,復又輕鬆的說道,「左右不過是個女兒,不如兒子惹眼,你且放心養著吧。」
說的也是,再怎麼招人算計,太后宮中的那位皇子也是第一位的,即便是皇上怕也是要好好處置那個孩子的,那孩子的母親好歹還是貴妃,舅舅還是手握重兵的大將呢,只是關係有些微妙就是了。
「皇后擇了一個日子,給四妃行冊封禮,你若是有興致,可以幫著瞧瞧。」說道這裡,他的笑有些不懷好意,就像是設了一個套給我又特意透露捉弄我一般,討厭的很。
「這些日子,怕是要照顧公主,有心無力。」權衡一二,我最終還是決定躲避一下為好。
而事實證明,我的躲避實在明智,冊封典禮那天,甄嬛被人設計,誤穿純元皇后的舊衣,冒犯已故皇后,還死巧不巧的被皇上看到,龍顏大怒,甚至沒有顧忌甄嬛的臉面,直接叫她脫下衣服,只著一件裡衣,失魂落魄的回了碎玉軒禁足。
這樣的一場變故,當真是叫後宮的人都措手不及,菊清告訴我的時候,我正在和娘親一起做刺繡,即便是對著冊封大典有些猜測的我,也沒有想到事情這麼措手不及,直直的將針線扎進指尖,平白毀壞了一副刺繡。
「後宮,當真不是一個好處的地方,或榮或辱,不過一朝一夕的事情。」母親略有些心疼的摸著我被刺傷的之間,傳過來的溫暖叫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處理傷口的我有些侷促,「他人的榮辱,再變化無常,也與你無關,莫怕。」
聽到娘親的話我不禁微笑,果然在父母的眼中,孩子都是長不大的,所以都會害怕,但是我早就過了害怕的時候了,即便自己也是與虎謀皮,我也不回膽戰心驚,但是,能這樣被娘親關心,還是好像福。
皇上這一次怕是真的要處置了甄嬛,又或者是要給甄嬛一個教訓也說不定,他可能不需要甄嬛屬於天真少女的那份愛戀了,所以即便聽到甄嬛有孕,也不曾去碎玉軒看過,而是留戀在眉莊那裡,弄得眉莊冊封後我們硬是沒有一次機會好好說話的。若是甄嬛知道皇帝的去向,怕是真真的會斷了對皇上的那點念想,連帶著和眉莊藕斷絲連的那份姐妹情也沒有挽救的機會。即便是有心還是無意,落井下石一般的舉動都會叫人記恨。
先是給愛情重重的一擊,然後給苟延殘喘的友情一個痛快,接著就是親情的考驗,皇上對於甄嬛父親的懲處算是徹底的叫甄嬛絕望,致使她知道後在碎玉軒裡大病不起,對此,我只是冷漠的唏噓,這個男人當真是冷漠起來不是人,對年世蘭如此,對甄嬛亦如此,有時候真的會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如外人所說的那般鍾愛純元?這樣的人會懂愛就奇葩了。
抱著甄嬛要是死了就不好玩的想法,我吩咐菊清關注著碎玉軒的動向,一直接濟著被奴才們作踐的碎玉軒,也在甄嬛重病的時候安排了溫實初照料,算是保全了碎玉軒上下的人不至於凍死餓死病死,想來痛定思痛後的甄嬛定是十分的有趣。畢竟如今後宮皇后獨大,眉莊看似得寵時機份量還小,皇后便盯著我宮裡了,甄嬛若沒有徹底失利,皇后也不會全心對付延喜宮。這雪中送炭又明哲保身的好做法我還是很喜歡的。
但是我卻從未直接面對甄嬛,直到甄嬛早產生下了公主,自請出宮,我才見到憔悴了許多的她,卻要在送走自己的盾牌的同時,與自己相交不錯的妹妹離別。
即使料到了甄嬛的離宮,我也沒有料到淳兒會陪著她去。
「姐姐,我覺得好害怕,皇上以前明明那麼疼愛莞姐姐的,可是現在卻……」淳兒臉色猶帶著膽怯的對我說。
「姐姐,莞姐姐身子不好,心情也不好,我還是出宮陪她好了。」淳兒笑的勉強的對我說。
「姐姐,一想到要面對這樣一個叫人看不透的皇上,我還不如對著笑的樂呵呵的菩薩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淳兒最後還是不聽勸的對我說。
那是淳兒難得的一次堅持呢,以往都會聽我的意見的,瞧,皇上,你的多變把這個沒心眼的丫頭嚇壞了呢,傻淳兒,對著一座除了笑什麼都不會的冷冰冰的雕像,就能自在嗎?在佛寺裡可是沒有你喜歡吃的糕點美味佳餚的,你也捨得?
出宮了,也好,畢竟這個後宮實在不適合你這個只知道吃的丫頭。只是多少有點捨不得呢,這麼可愛的吃貨怕是以後都遇不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章 再進新人


甄嬛走之前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給了敬妃,皇上念舊情也同意了,到底是情深的皇上,在甄嬛走後還傷心低落了好一陣子。後宮眾人都是這般說著的,皇后還為著皇帝的失落還憂心,連帶著好幾日請安都留著我們陪她想對策。
我垂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都沉默不語,心裡卻為著一宮人的做戲看得不亦樂乎,偶爾坐在我身側的眉莊會和我有些視線交匯,讓我明白即便她這些日子伴架,卻還是與失寵的時候一般的清醒,皇上的所謂情深,皇后的所謂憂心,在她在我眼裡都是不懷好意的開始。
「茹妃,皇上許久未去你那兒了吧?」皇后不冷不淡得說道,瞬間所有的視線都投注在我身上,而齊妃的那摸帶著同情的視線教我覺得好笑,即便淳兒走了,宮裡還是有那麼些單純的人的。
「許是因為臣妾去送了莞嬪,因而皇上惱了臣妾。」我握了握眉莊附在我指上的手,示意她我並沒什麼不妥。
「行了,她已經不是什麼莞嬪了,以後各位姐妹也注意點。」提到甄嬛,皇后還是有些不樂,「你也是,平時都是懂事的,這會子倒是糊塗了,不過想來有惠嬪在皇帝面前伺候著,皇上也不會惱你太久。」
到底是皇后啊,說話的功力連我都要佩服幾分,這話面上是極好的囑咐,還將我與眉莊的姐妹情拿出來誇獎了一番,但是深思一下卻又截然相反,眉莊得寵我卻失寵,再者皇帝惱我的日子也不久了,保不準我不會怨恨眉莊沒有幫我說話呢?聽了這話,眉莊可就緊張了,看著我的眼裡還有一點擔心,想來我的想法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皇后的話還有有我所想的那些負面作用的。
「惠嬪體貼心細,太后都誇呢,皇上自然也喜歡。」我笑著對皇后說道,「如今臣妾忙著照顧那兩個小的,還當真怕伺候不好皇上呢,到底不中用了。」
「瞧茹妃這話說的,如今也算是兒女成雙了,也是後宮有福人了。」對著皇后的話,我故作羞澀的笑著,暗裡卻朝著眉莊使了個眼色,瞧眉莊笑了後自己也樂的像一隻偷腥的貓。
那邊的皇后還在思量著怎麼教皇帝開心起來,而我倒是有些無聊的瞧著聽著她們的對話,視線有意無意的投注到那張空的有些突兀的桌子,忍不住發笑,即便是如今的華妃,也能以她一貫的囂張方式皇后,在後宮眾人面前佔有一席之地呢。
「茹妃可是想到了什麼法子?」皇后笑著問我。
「臣妾覺得如今宮裡的人少了點,不如選些信任進來,也好熱鬧一下。」我很自然的提出了許多妃子都機會的法子,也是,在這個時候正是得寵取而代之的好機會,怎的會有人想著把機會拱手相讓給新人?但那也只是妃子的想法而已,換做皇后,可是巴不得在這個時候選些新的人手進來好好栽培,可以作為棋子平衡後宮,穩固鳳權。而這個提議由我說出也是一種示弱,想來皇后忙著新人的事情也不會有功夫理會我,一舉多得。
在回去的路上,我將我的打算細細的說與眉莊聽了,她才沒有嗔怪我的出頭,「我本以為你這麼一提,平白的叫後宮的姐妹不舒服,倒是便宜了皇后,既搏了賢良的名,又不至於惹怨後宮,現在想來你做事情大都是有打算的。」
「我的打算自然都會與姐姐說明,但有的時候難免措手不及,姐姐莫怪我自作主張將姐姐的恩寵擋出去了就好。」我調笑的,不意外的得了眉莊一個大白眼。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你以為我這幾日風光自己就舒坦嗎?榮寵只要能保身足以,多的我要不起。」
「那姐姐定是要的起孩子的。」這不是打趣,倒是我真心的希望,眉莊若能趁這個機會得子,當真是教我安心許多。
想來她也是這般的打算,面帶著羞澀的紅暈,笑著低聲對我說道,「倒是借你吉言了。」
夜裡,皇上難得的來了我宮裡,他倒是興致好的很,全然沒有皇后描述的那般茶不思飯不想的憂鬱勁兒,也不知道是他會做戲還是皇后關心則亂,倒是累的我叫他折騰的不少,事後直接癱倒在床上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任由他為所欲為的撫弄著我的背,弄得我癢癢的難以入睡,「溫笙,你可還養得慣?」
聽她這麼問,我只想翻白眼,有氣無力的抱怨,「一個好好的女娃,倒是起了個瘟神的名兒,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選的字?」抱怨的聲音不重,他卻是聽到了,從喉嚨深處自然而然溢出的低笑,該死的性感,「想來你定是極喜歡溫笙的,都替她抱起不平了。」
趴久了,再說話,我有點喘氣困難,便費勁翻了個身,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笑,下意識就滾進他的懷裡,藉機抱住他想要為所欲為的手,「那樣可愛的一個女孩兒,」我想這溫笙閉著雙眼吐泡泡的樣子就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想來很難不叫人喜歡,皇上要問的是弘歷吧。」
「弘歷喜歡溫笙嗎?」這話問的倒是直接,我想這弘歷一開始心裡有個大卻又不敢說出來的樣子有一些心疼,那個孩子本就是敏感的,卻也是膽小的,但是還好,現在他很喜歡溫笙,「弘歷很乖,陪著溫笙的時間倒是比我還要長。」
「呵呵,」他笑的我糊塗,卻在我糊塗的時候說的明白,「朕是特意考驗弘歷的,」正是因為特意考驗,所以才會當著弘歷的面說著叫他敏感難受的話題,才會在他還沒有足夠的安全感的時候把另一個足以叫他忌諱的因素送過來,「你說,弘歷陪著溫笙的時候,會不會想著把這個你喜歡的孩子……」
「不會!」即使他沒有說完話我也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也正因為知道,所以我不希望也不會叫這樣的事情發生,「只要臣妾在一天,便不會。」弘歷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叫他這麼小就背負可能會愧疚一生的陰影,「臣妾的孩子定是能夠愛護弟妹的孩子,若是哪一天他真的要面臨手足相殘的選擇,因為所謂的兒女情長優柔寡斷難以抉擇的時候,臣妾會幫他決定。」如果有一天,他對弟妹的愛護害到了他,那麼我幫他背上罪,只要我在一天,他就可以做一個乾淨的孩子,有愛的兄長,幸福的孩子。
「真是笑話!」他直接俯身在我身上,教我直視他眼裡不相信的嘲諷的眼神,「莫不是你還會為了弘歷犧牲自己的親身孩子?你又沒有想過,若是溫笙是你親生的,弘歷能這樣快的喜歡上一個可能奪走自己母親所有關愛的孩子嗎?」
「皇上,想把弘歷培養成怎麼樣的人?」這樣的考驗,到底要弘歷怎樣做才算滿意。
「你可知道朕為何不喜歡後宮多子嗎?」
「為何?」我能猜測許多的原因,但這些原因都比不上他想透露的那個。
「朕也是人,」說著這話的他,表情無比的嚴肅,卻沒有那股子威嚴,那一瞬間,距離我好近,「因為經歷過,所以真不想自己的孩子再來一個九龍奪嫡。」
我忍不住笑了,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無名火有點冤枉,他說的的這個答案,是我最不敢相信的,「弘歷會是臣妾唯一的孩子,有皇上的幫助,做到這一點不難的。」如果皇上是那樣的打算,那麼弘歷其實可以有手足情的。
「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嗎?」他像是失力一般倒在我身側。
「不想,臣妾怕疼。」是呢,那種疼痛一次就夠了,我已經怕了。
「呵呵,」又是那種性感的笑聲,這一次卻叫我聽著舒服的閉上了眼睛,該是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說話,就在我耳邊低語,但是我卻因為好不容易的睡意,聽的不清不楚。
可是,怎麼辦呢,朕想再要一個孩子。他這樣說的,該聽到的人卻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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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新貴得寵


到底不是三年一次的大選,也不能大張旗鼓的選新人進宮,皇后便在那些有功的大臣之中選了一些可心人,其中最叫人注目的當屬琪貴人了,輪出生,論背景都是這些人中拔尖的,也是我和她無緣,倒是沒瞧見她,只聽得眉莊在我面前誇過她容貌確實上佳,那日新人朝見的時候,驚艷四座的說法也擔得起。
「只可惜我這兒鬧騰,實在沒得機會去。」那日溫笙突然發起了低燒,倒是教我忙得不可開交,我瞧著正趴在搖籃邊上哄著溫笙的弘歷,不覺想起那天夜裡的話,「溫笙這一病,可沒把弘歷嚇壞了。」
「兄妹情深,倒是極好的事情。」眉莊贊同的說道,我對上弘歷轉頭投注過來的視線,溫柔的笑,正巧這個時候娘親拿了一盒子點心進來,我便招來了弘歷,叫他吃些。
「等妹妹大點,我就不吃這個了。」他一邊咀嚼著嘴裡的東西,一邊皺著眉頭一副大人樣子的說道,好玩的很。
「這是為何?」一邊的眉莊不解,「我們四阿哥不是最喜歡吃這些子東西的嗎?」
「兒子想過了,只有娃娃才吃零嘴,兒子是哥哥,自會把這些都給妹妹的,」他很認真的回答,一手抹了抹嘴角,好不灑脫帥氣,「以後還要給弟弟的,等額娘給我再添個弟弟,兒子定會把什麼好的都給他!」
眉莊聽著弘歷這話,只想著我被斷定是不能生育的事情,眼裡有些遺憾,安慰性的朝我一笑,而我摸了摸弘歷半光的腦袋,心想著這個孩子該是知道了什麼的,其實不必這樣的,「光你一個就有的我操心的了,額娘可是不想再來一個小子了。」
弘歷不滿我的回答,難得的耍小性子,「兒子平日裡就這命鬧騰額娘嗎?」
「嗯,」我認真的想了想,很不給面子的說道,「別提多鬧騰了,事情一件接一件的。」
「哼!」小人生氣了,抓起盤子裡剩下的食物往嘴巴裡一塞,鼓著滿滿的腮幫子直接跑出了院子,倒是愣的眉莊脫口追問,「四阿哥,這可是去哪裡?」
「無事的,孩子就該是這樣的,耍耍性子才可愛。」我不想娘親整著東西,就示意了菊清幫著收拾。
「今兒我來本是要與你說說琪貴人的事兒的,可見你沒什麼興致,又被四阿哥那麼一打岔,倒是沒什麼興致了。」
「那要不姐姐陪我出去走走吧,可好?」我笑著提議,眉莊欣然同意。
本只是想著在宮裡走走散散心的,卻不想這樣巧的碰上那些新鮮顏色,幾個新進宮的人見了我和眉莊,和知禮的上來問哈,倒是沒有一點不規矩的,而眉莊趁著這個時候給我使眼色,算是教我知道了誰是誰,我瞧著那個琪貴人,當真是難得的美人,就似一朵開的茂盛的玫瑰一般,最好的季節,最美的花色,只待賞花人。
雖然是巧遇,但也可以是相結交的好機會,便陪著這些新人聊了一會兒了。
「妹妹們這麼些日子,本宮一直不得空見,今日到總算是見著了,」我與眉莊坐在一塊兒,瞧著在我們面前還有些拘謹的新人,只覺得心裡微妙的很,「皇后娘娘固然好眼色,各個都是極佳的人。」
「謝娘娘誇獎,」琪貴人是這些人中最為大膽的,也最為大氣,只是一開始的慌亂便恢復了正常,對上我有條不紊,「貧妾還未進宮的時候便聽聞了娘娘的事情,對娘娘更是仰慕的很,如今見了娘娘,當真欣喜萬分。」
「大家進宮了便是姐妹,妹妹若不嫌棄便稱呼本宮一聲姐姐吧。」我就像是很滿意琪貴人的恭維一般,喜笑顏開的說道。
「那妹妹就卻之不恭了,姐姐。」這一聲姐姐倒是教我想起了我與甄嬛初見的那番場景,也是這樣清脆的稱呼,只是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了。
散的時候,我陪著眉莊回她的宮殿,路上她狀似無意的提到,「捏想拉攏琪貴人嗎?」
「姐姐覺得琪貴人如何?」我將問題原封不動的還給她,好整以暇的聽她回答。
「美則美矣,太過嬌艷,倒是有些妖氣了,我不喜歡。」眉莊倒是無所謂我這番樣子,坦誠回答道,「我的想法你必是早就看透了的,還巴巴的來問我。」
「呵呵,我沒有想要拉攏誰的意思,再者琪貴人的出身我知道,八成是皇后身邊的人,我可沒那個單子和皇后搶人。」前不遠就是眉莊的屋子了,左右想著晚膳的時間也到了,她便出口留我,我懶,再者皇上最近忙著妥善新人之間的關係,定是不得空的,便留下了,囑咐了菊清回去延喜宮報個信兒,想著今晚留得晚一些回去。
可不想這一夜裡,倒是出了事兒了,弘歷用了晚膳之後來尋我,正巧碰上了琪貴人,也不知怎麼的平日裡最是懂禮的弘歷倒是和琪貴人起了口交,給了人家一個不小的委屈,只叫貴人侍寵當夜梨花帶雨的,心疼的皇上直接罰了弘歷閉門思過。也虧的我與眉莊晚鬧著沒有睡下,消息來的時候,我連忙去了御前,瞧著皇上只著裡衣的樣子好不尷尬的處在琪貴人的寢房中,心中只怨那蘇培盛,明知道皇上在和妃子親熱,怎的還敢把我放進來,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人家帝王氣場強,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直接坐在榻上,一臉不耐的看著我,而我怕自己瞥見帳內衣衫不整的香艷場景,拘著禮直低著頭,就怕瞧見什麼不該瞧的,「皇上,弘歷到底是孩子心性,閉門思過便也是了,再絕飲食實在是不妥。」這個時候的孩子都在長身體,不給飯吃什麼的也忒不人道了,所以當我聽到這樣的處罰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帝王定是又在耍什麼陰謀了,並且我差不多到時候上場了,弘歷是他的愛子,怎的還捨得皇子受餓?
「放肆!」卻不想他直接一聲怒喝,嚇得我心驚肉跳,「便是有你這樣的慈母,才會教的弘歷越來越沒有規矩!」
那邊琪貴人大致整理了衣衫,確實難掩一臉春意的半癱軟在皇上身上,軟聲軟語的勸慰,「皇上息怒,若是為了這件事兒氣壞了身子臣妾就罪過了。」
這樣的話語意外的和他的胃口,他難得的收斂了怒氣,「這件事你莫要插手,若不然朕便連你一起懲處了。」
為什麼這話在我聽來就是,你接著插手,朕已經想好怎麼處置你了,自認為他該是這個意思的,我瞧著他撫摸著懷裡的琪貴人的溫柔樣子,不知怎的受到了鼓舞,然後大膽的繼續,「皇上,饒過弘歷這一次吧,臣妾日後必會對弘歷嚴加管教的,」我覺的只這樣說還不能叫他順利的憤怒起來,有特地加了一句,「若是皇上這一次重罰了弘歷,許還會叫後宮眾人誤會琪貴人是個搬弄是非的人呢。」
琪貴人沒想到我會這樣厚臉皮的血口噴人,一張小臉頓時白了,我覺著她這是毫無防備的被倒打一耙的驚愕所至,但是皇上就覺著這是美人大受委屈了,傷心的沒喘過氣來了直接白臉了,直接抓起床邊的一個茶杯擲向我,四散開來的碎片有的打在我的衣衫上,有的嵌進我的髮髻裡,還有的直接在我的臉上脖子上留下了不大不小不深不淺的印記,我覺的我現在的這個樣子該是很狼狽的,琪貴人忍不住一聲低呼,而他也像是出氣了一般,恢復平靜,反而起了興致詢問身邊的美人,「琪貴人,你覺得朕如何做好些?」他低聲詢問,就像是一個想要為自己心愛的女子出頭,又不想自己心愛的女子蒙冤一般,好不迷人,而這個時候,我在腦子一直循環一系列的疑問:為什麼床邊還有一個茶杯啊!皇上實在吃人體餐嗎?莫不會待會兒還會用什麼碗啊筷啊什麼的砸我吧?
琪貴人有一時間的癡迷,復又看到臉上漸漸淌開血跡的我,瞬間驚醒,「臣妾知道皇帝是為了四阿哥好,臣妾不怕眾人誤會,也不怕四阿哥不喜,只是希望皇上能不生氣。」
好吧,果然,琪貴人和我是不同的人,瞧著話恭維的。
之後我作為一個被虐而且找虐的角色完美的退場,頂著一張還沾著一些字瓷碎兒,凝著血跡的臉出門,直把蘇培盛也嚇了一跳,而我很惡劣的給他一張足以嚇到他的燦爛笑臉,「皇上吩咐公公將我和弘歷關在一起,一起思過呢。」
蘇培盛也是奇怪的人,明明我是一個被罰的人,他還畢恭畢敬的將我帶到了閉門思過的好地方,細心周到的對我解說,「聖上的意思是娘娘這些天莫要出門了,」感情這是禁足了,我聽著他的話面色笑著,心裡卻苦笑著,話說我這是第幾次被禁足來著?「陳大人已經在裡頭了,娘娘且先處理了傷口,四阿哥那兒有菊清在,娘娘放心。」
被他這麼一說,這臉上可還真疼。娘,莫要太擔心才好。
陳實就像是有備而來一樣,不慌不亂的替我包紮傷口,「娘娘這些日子盡力使心情平和,這樣有助於傷口癒合,」估計要當一陣子面癱,我在心裡嘀咕。
「待傷口結疤了,微臣會為娘娘配一些藥粉,加以外敷便不會留疤。到底皇上下手不重。」總覺得陳實話裡有話,我直勾勾盯著他,到叫他有些不好意思,直嚥口水。
「我倒是希望留疤。」不過這樣說了一句話就扯到了傷口,直直痛到心裡,也罷,就要狠狠的痛一次方能記住教訓,這樣想著我就堅決不開口了,就像是沒有看到陳實疑惑的表情一般。
新貴得寵,聖上為了琪貴人大怒,傷了茹妃的容貌,還封了延喜宮的宮門,這一出怒髮衝冠為紅顏只教琪貴人一下子變得赤手可熱,而眉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驚傻了,只晦自己沒有跟著我同去,忙不迭的想來幫我卻被敬妃攔住,好說歹說才勸住。敬妃一眾只覺得我是在甄嬛的事上便叫皇上惱了,如今只不過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被皇上一道罰了,時運不佳。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二章 所謂患難見真情

我見到弘歷的時候,他正坐在椅子上瀟灑的吃著東西,看見我的時候眼裡的驚喜一點不掩飾,但是轉瞬間就變成了擔心,幾步跑到我面前,「額娘,你的臉怎麼了?」
我瞧著弘歷緊張的樣子,覺得自己到底是有些疏忽了,竟然直接頂著一張受傷的臉來瞧他,果然之前不該不管不顧的配合著用苦肉計的,對上他那樣的表情,我是在說不出什麼安慰他的話,這個孩子的話,如果我安慰他,他會更加自責的吧,乾脆自毀形象,幼稚無比的撒嬌,「弘歷~~」天呢,我表示我自己也被自己這樣嗲的聲音噁心到了,「額娘覺得好疼啊。」
果然,聽我這麼一說,弘歷瞬間把讓我心疼的表情收了起來,直接嚴肅的轉向在一旁旁觀的菊清,「去把陳實給我找來!」那樣板起臉衝著菊清吩咐的弘歷,讓我有一種他老子站在我面前的錯覺,弘歷是知道什麼的吧,所以才會看到我受傷的時候露出那樣帶著愧疚的表情。
一邊的菊清並沒有馬上聽出弘歷的話,而是條件反射的先看向我,這樣的表情似乎觸怒了弘歷,讓他有皺眉的趨勢,那一瞬間我從這個小小的男孩子身上感覺到了不怒而威的氣勢,原來弘歷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我現在有些明白那個人的打算了,今日受傷不是為了他的喜怒無常,而是需要一個理由把弘歷隱藏起來,在沒了甄嬛的後宮,皇后獨大的時候,這樣的弘歷太過危險,而我沒有保護他與皇后抗衡的能力和氣魄,也只能和他一起避而不戰。
給了菊清一個眼色,示意她先迴避,我繼續扮幼稚撒嬌,「不用太醫,弘歷給額娘吹吹就好了。」
我的話叫弘歷有些吃驚,但是更多的是羞澀,他愣是紅透了臉,可愛的緊,但是就是放不開按照我說的做,「真是疼死了……」我乾脆加把火,捧著臉好不可憐的樣子只叫弘歷緊張的沒了任何顧忌,小手笨拙的捧著我的臉,然後小心翼翼的開始呼氣,雖然氣都被我臉上的紗布阻隔在外,但是他那幅樣子卻讓我看著心暖,我的兒子怎麼能這麼可愛呢,心裡有這樣的想法,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額娘,」看到我的笑,弘歷急忙開口阻止,「別笑了,」他的話裡帶著禁緊張,卻不是惱羞成怒,「扯到傷口了,快……快別笑了。」
我知道已經扯到傷口了,臉上有點痛,而且有濕意的感覺告訴我已經見紅了,所以弘歷才會那麼手足無措,但是看著他慌亂的樣子,我實在是收不住笑啊。
「啊!血已經滲出來了,快別笑了!額娘。」
「好,我不笑。」我盡力。
「額娘,你怎麼還笑啊!」可能是已經放棄了對我的勸阻,弘歷轉而選擇求助別人,「菊清,菊清你快過來!還有,把陳實給我帶過來!」嘴上這麼叫喚著,同時弘歷也忙不迭的起身跑出去,屁顛屁顛的樣子還真是小屁孩一個,所以我忍不住,有破功了,「噗~~」接收到弘歷轉過來皺眉的視線,我忙用手絹捂嘴,但是效果並不是很好呢。
「額娘,您就不能先別笑嗎!」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笑怎麼能忍的住啊。
禁足的日子就在我有事兒沒事兒逗逗弘歷,然後弘歷有事兒沒事兒逗逗菊清,再不然就是娘親給我做好吃的,我給弘歷做好吃的度過,許是要做戲做足的緣故,我院子的東西也開始被人剋扣,幸好有著眉莊在外面幫著打點,到底沒有什麼大亂子,再者因為溫笙的緣故,孩子方面的用度不會太剋扣,對我老說,小日子就挺滋潤的了。
偶爾,蘇培盛會過來,給我帶點他的書信,寫的也無非是一些後宮的瑣事,不過能知道帝王對後宮中發生的事情的看法倒是有趣的很,琪貴人雖美卻心眼小,不顧大局實在愚蠢。
他對琪貴人的評價教我忍俊不禁,想來該不會是琪貴人纏著他不放,在他想要寵幸別人的時候耍小性子沒叫他得逞才會得了不顧大局的評價吧,順便腦補了一下他慾求不滿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可惜無法目睹啊。
……
惠嬪有孕得太后庇佑,敬妃照料,一切無恙。
太后庇護著,想來安全。
……
錦嬪一眾與你交好者見朕,必為你求情,不懂節制,難成大事。
這倒是很有用的東西,到底是患難見真情還是別的呢,且先記下這份情。
……
皇后不知收斂,倒是省去了朕的一些麻煩。
這裡他所說的麻煩該是那些新人吧,宮裡,他一直都不喜歡有太多孩子的,孩子多,變數多。
……
去趟甘露寺,見見莞嬪。
這是這一次蘇培盛帶來的信,連同信一起的還有我解禁的皇命,我瞧著蘇培盛看著討喜的笑,心裡有了一定的打算,他的意思向來是要接甄嬛回宮吧,「我還真是沒用呢。」因為說的輕,蘇培盛聽不真切,有些疑惑,而我卻沒有那份好心情為他解惑。
甄嬛,若是回宮了,皇后便沒工夫理會我了,但是她們倆的僵持若是被打破了,我又能應付得了剩下的哪一個嗎?
因著皇后要去甘露寺為皇子公主們祈福,我雖沒有生育,但是膝下卻有一女一子,理當在祈福之列,與皇后同去的還有琪貴人等一眾新人,這會子眉莊有孕不便同行,敬妃也未去,只我一人陪同皇后一行人,愣是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可是這種想法剛起,我自己倒是先被自己逗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三章 小懲大誡


「許久未給皇后娘娘請安了,娘娘依舊風華絕代。」我瞧著她們清一色華麗麗的裝扮,絲毫不像是要去佛門淨地的信女一般,倒是覺得特地穿著素雅的自己有些鄭重其事了,只是不知道她們是有心還是無意呢,這般花枝招展,就像是要去炫耀一般。
「本宮本以為茹妃會消減的,卻不想臉色依舊,只是可惜這些疤痕了,」皇后話語的心疼教我有些受寵若驚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隱約可以感受到臉色不似以往的觸感,我以為這傷疤很淺,略用脂粉便也蓋住了,卻不想皇后如此眼尖。
「都養了這麼些日子,還不見好?」皇后的關懷總是恰到好處的,既能探問到她想知道的,又能叫人覺得她是好意的。
「左右一張年老色衰的容顏,倒也沒怎麼用心的養著的,」我倒是絲毫不介意,當初也正是因為隨意,才沒有按照陳實說的往自己臉上塗抹一種有一種的膏藥。現下想來,也虧的當初沒用,不然可不見皇后起疑心,一個惹惱了皇帝而被皇帝禁足的妃子又哪裡能的來去疤的好膏藥呢?
「你倒是妄自菲薄了,到底是在你受傷的時候疏忽了,以後注意著點便也是了。」皇后這樣說完之後,便上了她的鳳輦,而琪貴人倒是轉了上來,不,該稱呼她為琪嬪才對,她接著皇后的話,半真半假的對我道歉,「都是妹妹的錯,害的姐姐被皇上責罰,容顏有損。」
一個兩個都抓著我的臉傷說話,教我忍不住側頭小聲詢問身邊的菊清,「我臉上的疤痕很明顯嗎?」明明記得出門的時候特意用脂粉掩飾過了的,莫不是我化妝的技巧退步了?
菊清倒也可愛,一本正經的回答我,「那是摸才摸的出來的傷疤,她們是有備而來的。」這樣的回答,教我忍俊不禁,一回頭對上琪嬪有些不郁的表情,我倒是無形中冷落了新貴呢。
毫不在意的換上完美的笑,「琪嬪多想了,哪是你的錯呢。」
「雖是這樣說,但妹妹還是心有愧疚,妹妹那兒正巧有一些去疤效果奇好的藥膏,擇日給姐姐送去可好?」
「琪嬪有心了,到底你是皇上的新寵,什麼都不缺,可難不準會有卻什麼的時候,左右本宮不需要,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承認,我這話說的不是很圓滑,因而琪嬪那副有如炸毛了一般的表情也在我的情理之中了,她或許還奇怪,我怎的就這般的放肆,明明前不久還在禁足中。
「琪嬪的項鏈煞是好看,可是皇上賞的?」我突然轉移話題,叫她沒有立刻發作,難得好脾氣的繼續與我周旋,「這紅玉項鏈是皇后娘娘賞賜的,即便姐姐喜歡,本宮也不會割愛哦。」
「不,這項鏈的味道甚是衝鼻,本宮可不喜歡,妹妹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我繼續很不給面子的挑刺,「也虧的妹妹有心,只是日日將這麼重味的東西掛在身上,倒也不怕傷身,即便不傷身,衝撞了聖上也是不好的。」天知道,我是好心,為她的健康打算。
「你!安陵容,你莫要欺人太甚!」到底是年紀小,忍不住氣。
「本宮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琪嬪也有了對本宮直呼姓名的權利了?」算是把她的那個面具給揭掉了,果真舒服許多啊。
「你也不過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妃子,本宮給你面子才對你姐妹相稱!」她對我倒是差地的輕視了,「也不想想你前段日子是為了什麼才被禁足的,怎麼臉上的那幾道傷還不夠你長記性的嗎?」
「放肆!」這會子倒是不用我開口了,鳳輦中的那位坐不住了,威嚴的聲音直接朝著琪嬪壓過來,讓她一下子收斂,「琪嬪,莫要恃寵而驕才好!」琪嬪本以為皇后也會對我訓斥幾句,畢竟方纔的話我一點沒有避忌,皇后必也是聽到的,卻不想皇后只單單斥責了她,叫她一肚子委屈。
「想知道為什麼皇后會如此嗎?」就在她氣急敗壞的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不重不輕的說道,意料之中的聽到了她止步的聲音,對上她怒視的眼神,「本宮再不濟,也是個妃子,能對妃子指手畫腳的現下唯有皇后,琪嬪,你想要做另一個華妃,皇后可不惱你。」
我說這話倒不在意琪嬪是否接受,只是想要在琪嬪與皇后之間弄點裂痕罷了。
初到甘露寺的時候,一眾子尼子都在外面迎候,第一眼看過去倒都是安分的人,唯有一個,不規矩的抽時間偷瞄我們,被我逮到了又慌亂的低頭,卻不過一會兒復又抬首,一點不像我想像中的尼子形象。
尼子叫靜白,確實是不安分的主,代替了老實的主持,回答皇后的問話,水平一般的拍馬屁的手段叫皇后也皺眉,也叫我覺得好笑。
「茹妃,你笑什麼?」皇后耳尖,難免問了我一句。
「臣妾只是好奇,這甘露寺也是什麼樣的尼子都有,像這位靜白師太,也算是個人物了。」到底只是有野心沒心機的人,也聽不出我話裡的褒貶,反倒是因為被提名受寵若驚的亂了方寸。
「皇后別怪臣妾多事,佛門淨地,這般不懂規矩的人,還是早早的打發了發好!」話到這裡她才明白了我的意思,嚇得忙跪在地上直打顫,而皇后倒不如我這般看不慣靜白,再加上主持的求饒,便也小懲大誡,輕罰而已,只是即便是給了她恩惠,只一個輕罰,靜白卻還敢嘟嘴不樂,「這師太倒是比宮裡的一些小主都還心高氣傲呢,嘟嘴的樣子也嬌俏。」
「行了,茹妃,今日主要為祈福,管教下人的事情便也交給主持吧。」皇后最終發話,卻也是示意師太好好管教靜白的意思,我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你今日是怎麼了,這般的帶刺?」
「皇后娘娘,您是喜歡甄嬛在這兒的日子過的好些還是差些?」一行人中獨我處在妃位,因而皇后身後只我跟著,我倆走得又快,因而這問話也就她聽到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倒是希望甄嬛在甘露寺的日子過的好些,日子好過了,自然就能潛心修佛了。」
「呵,」皇后只是回我一聲輕笑,不贊同的意思自在其中。
而我卻繼續我的說法,「現下見了靜白,我卻覺得甄嬛的日子必不好過,說句難聽的俗語,狗急跳牆,若是她哭到了極點,可不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這就是你處置那尼子的緣故?」皇后停步,轉身打量我,「茹妃,你太膚淺了。人只有在日子過的好的時候,才會奢望自己不該想的東西。」
「但是昔日的莞嬪並非一般人,當日她的決絕,皇后難道沒有看在眼裡嗎?」再者甄嬛的決絕可不就是皇后一手促成的,「她心性高傲,定是不會想要回宮做人替代的。」
「你果然知道的不少。」皇后顧左右而言其他,轉而警惕的看著我,「本宮果然是小瞧你了。」
「臣妾不才,但好歹在宮中多年了,前後又服侍了太后一段日子,該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了。」搬出太后的意思只是避免皇后瞎猜,左右她也不會去問太后有沒有告訴我什麼後宮密事之類,一勞永逸。
大堂內,當那個昔日寵冠後宮的莞嬪無比狼狽的被琪嬪凌辱,以最卑微最低見的方式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我看到了皇后嘴角一閃而過的微笑,對於甄嬛的落魄,她是喜聞樂見的,因而也沒有組織琪嬪對她的嘲諷刁難,而我瞧著那樣卑微的甄嬛,眼裡只有隱忍卻沒有野心,一時之間到不知道是失落多一下還是吃驚多一些,皇上,這樣的甄嬛可還能入宮與皇后抗衡嗎?
只是琪嬪落井下石的舉動多少叫人覺得不郁,「琪嬪,你一個妃嬪,和一個清修之人計較未免太失身份了。」
「琪嬪確實有失身份,然莫愁也確實不合規矩,茹妃莫要偏幫才對。」皇后的意思是不會叫甄嬛好過,又或者說皇后是在告誡甘露寺的人,別叫甄嬛好過。
「莫愁雖現在是甘露寺的人,但之前也是宮中人,俗話說一損俱損,如若莫愁在這兒受了侮辱,可不就是後宮眾人受了怠慢?」好歹她也是皇上的女人,「再怎麼著,宮裡的人也輪不到他人糟蹋。」
「茹妃這話說得就有失偏頗了,佛門將就眾生平等,既是清修之人,便沒有糟蹋之說。」皇后四兩撥千斤,依舊不鬆口。
「既是眾生平等,怎的偏莫愁一人吃苦受累,旁的尼子倒是紅光滿面的,這樣到時叫臣妾糊塗了。」
「本宮倒是沒發現,茹妃也有一張巧嘴呢,」皇后與旁人調笑著,看向我的目光卻冷的很,「倒是一點不輸當日的莞嬪呢。」
「皇后娘娘過譽了。」使了個眼神給菊清,示意她將跪在地上臉色發白的甄嬛扶起來,皇后也沒說什麼,只是瞧著我,不明意味的說了句,「本宮可沒有抬舉你。」
「走吧,別為了不必要的人耽擱了重要的事兒。」皇后發話,自然一干人等聽命,便也不盯著甄嬛了,而菊清則機靈的招了幾個老實的尼子,將甄嬛先扶下去了,不是沒看到甄嬛投來的感激的目光,我只當作沒看見,隨著皇后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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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心如死灰


臨走之前,皇后當著眾妃的面准了我去探望自己原來的好姐妹甄嬛,瞧著其他妃子各異的表情,我卻只是納悶,我倒是不記得自己又對她提過這樣的請求,不過也罷了,難得有個做主的能讓我在宮外多逗留一會兒,我就當作沒有瞧見皇后別有深意的眼神,滿是感激的應下了。
留下來也是好的,倒也不是擔心甄嬛,我只是擔心那個傻丫頭,因而和甄嬛略微說了幾句便去尋淳兒了。見者淳兒的時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紅了眼眶,愣是站在遠處好一會兒才穩住了情緒,走進那個自己撩起衣服在洗衣的穿著樸素尼姑衣的身影,「淳兒,出了宮倒是懂事的自己開始洗衣服了。」
「姐姐!」淳兒驚喜的很,都有些呆住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朝我迎了過來,可是到我面前卻又止住了要撲到我身上的勢頭,而是不好意思的把凍得紅腫的雙手放在身後擦了擦,聊下袖子將手藏了個嚴嚴實實,「就聽說今天寺裡有宮裡的人來上香,就像著姐姐是不是也來了。」
淳兒清瘦了好多,原來可愛的嬰兒肥都不見了,我伸手握住她冰冷的雙手,「這寺裡的人都是死的嗎?怎的讓你做這些?」到底還是忍不住,我挑開了事實,看到她臉上的不好意思之後只覺得更加心疼,洗衣本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這丫頭卻只覺得自己今天事事親力親為的樣子被我看見了很不好意思,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嗎?
「姐姐,這裡是寺廟了,我在這兒也不是什麼小主,只是一個修行人,事事親力親為是應該的。」淳兒想了想,又說道,「佛祖不是說眾生平等嗎?怎麼好叫別人再伺候我呢?」
「是不是有人給你氣受了?還有跟著你出宮的丫鬟呢?」什麼眾生平等?如若真的佛祖面前眾生平等,那寺裡作威作福的姑子是怎麼回事?同樣出宮靜修卻還是有人伺候,不過平日裡吃齋念佛的原舒太妃又是怎麼回事?做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這甘露寺不過是多了幾尊佛像的世俗之地,一點不缺捧高踩低的人,「之前我瞧見甄嬛就那些姑子好一頓刁難,可是也連累到你了?」
「姐姐,沒有的事情,我好歹還有這為皇家祈福的名頭,家裡人也還在,寺裡的人不敢怎麼刁難我,倒是甄姐姐日子苦,我便叫我的丫頭去幫她了。」淳兒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聽了卻又心疼又氣惱。
「那也不必都送過去給她啊,她倒是都心安理得的接手的。」許是我的話說得有些刻薄叫淳兒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映,只是傻傻的笑。
「姐姐別這樣,」淳兒到底是心軟的,「甄姐姐前幾日病著,我才把人都給了她,到底寺裡的人都是刁難她,別的我做不了什麼,只能這樣幫著。」
「當初跟著她出來,你可後悔?」瞧她的表情和偏幫著甄嬛的樣子,我大概是知道答案的,卻還是抱著奢望的追問。
「雖然日子不比宮裡舒坦,但是卻自在,」淳兒聽著這問題,笑的剛加燦爛,「我一點兒也不後悔。前幾天我額娘還來瞧我了呢,給我帶了不少吃的。」
「你個小吃貨。」瞧她幸福的樣子不想做假,我即便心裡有些可惜卻還是放心多些。
「我不方便在寺裡多逗留,但是姐姐走之前定會把這寺整治一下,叫你過得更加自在些。」我瞧見門外進來一個看起來冷漠的尼姑,見了我在這裡也不上來只是挑著肩上的水直接去了旁院,看起來不錯的人,「那位平日裡都這樣幫你挑水的?」
「是呢,還總是幫別的,就是甄姐姐那裡也受了不少照顧的。」
「是嗎?」我原本還愁找不到人選的。
到底沒有在寺裡逗留太久,只是走之前我難得耍了一次威風,當著眾姑子的面處置了靜白,倒也不能真把她怎麼樣,只不過卻能叫她成為最普通的一個姑子,然後讓我瞧著還不錯的那個人代了她的職位。這種事情自然也是有人反對的,便是那姑子本身也大呼小叫的對我說了不少的胡話,倒是我身邊的菊清獨當一面對著那姑子就是幾下力道十足的巴掌,還說了不少唬人的話,愣是把那些只知道欺軟怕硬的人給弄得沒了主。
「本宮知道主持心善,但是這心善若是用來縱容且不說會不會傷了無辜,就是這種縱容本身也是作惡,主持該改改了,至於這個姑子,若是下次還在本宮面前這般放肆,本宮不介意讓這甘露寺沾點血光。」
我本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以別認為佛門規矩能夠約束我,「還有本宮的兩位姐妹,各位還是好生照顧著好,到底是皇家人,雖今時不同往日卻不能教別人輕賤了去,爾等若是能夠伺候著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就牢牢記著眾生平等的佛祖訓誡,莫要惹禍上身為好。宮裡的事兒,你們這些清修之人實在不必參和。」
……回到宮裡的時候差不多天黑了,到底是趕上了晚膳,陪著弘歷好好的吃了一頓,弘歷本來為著我久久不歸而擔心,又想著宮裡說我是為了看被廢棄的莞嬪才未回來就更加不安,因而吃飯的時候即便我好生勸著也還是擔心著。
「額娘,你明知道那個女人現在就是一個宮裡的一個禁忌,皇阿瑪討厭她不說,就是太后也不喜她,怎的你還沾惹她呢?」弘歷有一下沒一下的抱怨著,用著晚膳就像是啃著蠟燭一般煎熬,最後還是放下了筷子,鼓著一張包子臉看著我,「明明才被解了禁足,您就不能安生些?」
瞧他的樣子,我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好吧,我錯了還不成嗎,小祖宗!」
「沒一點誠意,您到底有沒有在思過啊?」弘歷大人樣子的重重歎了一口氣,「以後見不著皇阿瑪了,您可別哭哦。」
臭小孩,一點也不可愛,心裡這麼想著,可是我卻怎麼也止不住笑,「哭也不怕,額娘到我們家弘歷懷裡哭。」說完就一把將他抱在懷裡,用臉頰蹭蹭他還帶著一點嬰兒肥的臉,滿意他不再掙扎,漸漸紅起來的耳朵可愛的緊。
「明明是個大人了,還這麼愛撒嬌,」弘歷清了清嗓子,老成的說道,還有模有樣的摸著我的髮髻一副哄小孩的樣子,「真是沒辦法呢,弘歷一定會加油的,以後叫額娘不受一點委屈。」
明明只是還帶著小孩子掩飾不住的欣喜的話語,卻教我忍不住紅了眼眶,想著淳兒在宮外幸苦卻自在的日子,再想著甄嬛在宮裡受了心傷心如死灰的樣子,我到底還是抱緊了弘歷,只覺得自己沒有出宮,自己能夠陪著弘歷真的是太幸運了。
本來想叫弘歷今晚就睡在我屋裡算了,但是那個小子偏說自己不小了,不能這麼不規矩,有點心動卻又抵死不從的樣子教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到底還是讓他回去了,倒也不是覺得自己說不動他,只是後來他皇阿瑪來了,這小子就驚喜的十分體貼的走了,還帶著菊清一併退了出去,順帶關上門。
我瞧著他走之前還衝著我擠眉弄眼的歡喜樣子,差點沒笑噴,收拾了情緒才對上在我屋裡坐著,把玩著佛珠串子的皇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五章 換做你會如何


他大爺就這麼定定地看著我,面上也沒有平時慣有的笑,倒是弄的我緊張的很,好不容易裝作毫不在意他的打量的樣子,給他倒了一杯水,但是卻差點因為他突然出聲嚇得手抖,好在他及時托住了茶杯,「你家中是否還有一個姐妹?」
瞧他問完後毫不在意的短期茶水微微和了一口,我倒是不清楚他這麼問的意思,我家中的情況他可不是知道的真真的,「家裡蕭姨娘確實還有一個女兒,臣妾倒也是許久未見了,皇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莫不是瞧上了臣妾的妹妹?」
對我的打趣他微微挑眉,算是露出了進門後的第一個微笑,「瞧上你妹妹的可不是朕。」
「這話怎麼說?」以為我娘的事情,安比槐早早的被處置了,而蕭姨娘一家則是舉家到了京城,也算是我的半個娘家,這個我倒也是聽娘親提起過,尹兒現下也到了要出閣的時候了,前陣子娘親還那這事情與我說著,想我去做個媒也算是報答蕭姨娘這麼多年的照顧。
「今兒個上朝,年富就為著你妹妹的事情當著滿朝文武求朕賜婚。」說道這裡,他瞧我的眼神也變的冷冷的,嘴邊的嘲諷教我從心底發冷,「你覺得是為何?」
「臣妾許久未見妹妹,不解其中緣故。」又是心涼了,腦子也就清楚了,倒是能夠不怕不驚的就那麼笑著對上他的打量,「皇上同意了?」
「朕自然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你可為你妹妹高興?」這一會兒,他又笑的穿暖花開,哪裡還有方纔的冰冷試探,這樣的反差只教我覺得心裡有火,又不好發作,只得接著品茶掩蓋。
「說句不識好歹的話,臣妾不怎麼看好妹妹的這門親事。」我雖然許久未見過尹兒,但是憑著以前的記憶,再加上娘親的描述卻也覺得如今的尹兒定是成了一個溫柔賢淑的好姑娘,那樣的女子有的是機會尋一門好親事,過的好好的,而年富雖然看著風光,實際卻是一個步步為營提著腦袋大魚大肉的人,我不覺得那樣的人會真心待尹兒好,「妹妹與年將軍身份有別,莫不是要做小?」
「這你不必擔心,他算是有心的,是想以正妻之禮待你妹妹。」四兩撥前景,他輕鬆的就把我尋的一個借口給弄得沒了依據,安氏這般身份的女兒能夠嫁給那樣的將軍為妻,怕是在許多人看來都是一段佳話。
「皇上,下旨了嗎?」如若他下旨了,我便是多說什麼也沒有用。
「還未,朕想問問你這個做姐姐的意思。」單手支著下巴,他瞧著我,大有讓我直言不諱的意思。
「臣妾還是不喜歡這門親事,」我猶豫了一會兒,終是不忍心兒時那般單純的信任我的尹兒陷進侯門,「臣妾不覺得年將軍是真心喜歡尹兒的。」
「但凡婚姻很少是男歡女愛的基礎上的,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般是苛求了。」
「臣妾不覺得,」許是覺得我難得這般固執,他定神看著我,微微皺眉,「若換做以前,妹妹的親事臣妾根本就是有心無力,如今臣妾自是可以挑一個品性敦厚的人照顧妹妹,年將軍看似少年英雄,可臣妾瞧著他隨時都可能變成他父親那般,如若當真有一天皇上容不得年富,那臣妾的妹妹當如何?」
「呵呵,你竟然是這般想的,」他一改嚴肅的樣子反倒是笑了起來,最後在我鬆了一口氣卻微微惱的表情中開口,「放心吧,年富,朕不會殺的,你妹妹嫁給他也好,這樣算是你們娘家的榮光。」
見我面上還有有點不贊同,他又說道,「年富即便不是真心,也必會善待你妹妹的。如若你放肆,朕且為你妹妹撐腰如何?」
他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我還能如何,只是這人明明之前還說想聽聽我的意思實際早有打算,太叫人惱了。再加上他好聲好氣的勸著教我一個沒忍住就抱怨,「還說想聽聽臣妾的意思,都已經有了決定又何必白的費力套臣妾的那些話呢?」話說出口,連我自己都震驚到了,瞧著他灼灼的眼神,不知怎的就紅了臉,慌忙轉頭掩飾不叫他瞧到卻沒有他攔的快,只覺得他貼在我臉上的手尤為的冰涼卻反倒教我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
「算朕失言,抽空安排你妹妹進宮算是賠罪。」一邊這麼說著,起身來到我身邊教我受寵若驚的下意識往後傾倒卻被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我腰間的手給帶到了他的懷裡,完全反映不過來自己怎麼就一下子做到了他的腿上,好不曖昧的樣子教我腦子直接卡殼,「真今日想聽的不僅只是關於這件事情的你的看法,皇后說你去瞧了甄嬛,如何?」
蒙了一會兒便無所謂了,我厚著臉皮坐著,任他兩眼直直看著我,大氣也不喘一下,「如今的甄嬛,不適合後宮。」心如死灰的女人即便回了宮也不會改變什麼,除非她在對愛情失望之後又有了不得不爭的理由。
「呵,」他不明意味的笑著,摟著我的手又緊了緊迫使我更加貼近她,而他自己埋首在我的勁間,呼吸間只叫我覺得癢癢的難受,「允禮進來去甘露寺的次數可是多了許多,你說朕就這命放任著,他倆會不會就水到渠成了。」
聽到這話,我有點吃驚,他的意思是放任別人給自己帶綠帽?這也忒大方了,「皇上,這笑話也太過了。」
「朕猶豫過,朕是男子,更是天子,該有的自尊只會比別人強,真想過直接殺了那個賤人又或者直接殺了眼裡沒有朕這個兄長的允禮,但是卻終究沒有。」我很想看說這樣話的他的表情,可是他卻用一手阻止我的回首,「別回頭,朕現在的樣子很嚇人。」他的語氣很溫柔,但是呼出來的氣卻很冰冷。
「比起江山,朕的尊嚴算不得什麼。」這樣的人自嘲起來真是危險,感受到自己因為他的話而心裡發堵,我這樣想著,微微歎了一口氣,察覺到他手上放小的力氣,抬起的手在空中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附在了他的手上,意外的感覺到了他手的微微顫動,不過轉瞬即逝,「臣妾倒是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傷自尊的事情。」
「哦?」許是被我的說法挑起了興趣,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我面向她=他,「你且細說,叫朕聽聽。」
「皇上覺得男子三妻四妾的時候,女子可會覺得傷自尊?」這樣的說法背後的含義是男女平等,男人可以見一個愛一個,女人也可以捨一個尋一個,「不過都是情到深處難以自拔,人之常情罷了,何以這事情放在女子身上便是不貞?」
「如若不是知道你有意寬解朕,朕定會不饒你。」他聽完話後便又端起了皇上的架子,而我在他的惱怒中垂首遮住了眼裡的釋然,不枉我冒險說上那樣一番話,皇上還是高高在上的好。
「朕給你的藥,你未用?」若不是他的手在我臉上的傷痕處摩挲,我倒也可能不知道他在問什麼,「為何不用?」
「左右傷的不厲害,臣妾便偷懶了,留個傷痕就當是提醒自己,莫要惹了皇上不高興。」變相的示弱,他倒也受用,「也虧你捨得在臉上留個疤。」但是只顧著端起完美笑容的我沒有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複雜。
對視中他的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灼熱,帶上了太過明顯的欲/望,「你可還記得朕第一次要你時說得話?」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靠的極近,鼻尖輕觸著我的鼻尖,唇幾乎是貼著我一張一合,極盡挑逗,而我想起他說得那件事,只道他是受了甄嬛與允禮的刺激又加之我方纔那大膽放肆的言論因而想要警告我,便不回答,只是笑著主動吻上他的唇,用舌尖描著他閉著的唇,閉著眼不看他的表情,卻在聽到他越來越重的呼吸的時候知道他對於我的這個回答甚是滿意。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理成章,兩人幫著對方寬衣解帶,甚至有點急切的索求著對方,這一個夜晚,想要發洩的不僅僅是他,還有我。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六章 憂心再起


也許是我難得的主動讓他一改以往節制的作風,頻頻的索要讓難得有興致的我很快就敗下陣來,只能被動的在他身下啜泣,語不成句的求饒,卻攔不住他不斷的進出,期間因為累極昏睡過去卻又會被他的挑逗弄醒,發現他還在樂此不疲的擺弄,變化著姿勢甚至有越戰越猛的勢頭。
最後一次的高潮終於叫他滿足,而我卻累的連喘氣都覺得困難,只能癱倒在他身上,雙腿無力的搭在他的兩側,感覺的還埋在我體內的東西,難為情的埋首在他汗濕的胸口,而他也不放我下來,只是一手拉過一邊佔了不少液體的錦被,直接蓋在了我的身上,「先別睡,陪朕說說話。」
我真的累極,卻因為他在我背上不斷撫弄的手怎麼也睡不著,他定是知道我現在的敏感才會是這般,偶爾他的手有意無意的劃過我的敏感點,就讓我控制不住的打顫,在發現他埋在我體內的東西有堅硬的趨向就更是驚恐的不敢睡了,「皇上……想說什麼?」
「如若你是甄嬛,你當如何選?」我現在腦袋昏昏沉沉,想了許久才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也虧的他能耐這性子等著我的回答,「我與她境遇不同,心境不同,實在不知道自己會如何做。」
「如若朕有一日駕崩,你會如何?」他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可憐的娃,被甄嬛這頂綠帽子氣傻了,這麼想著的我費力抬起自己的胳膊,搭在他的腦袋上,扶著他的發,感慨於手中順滑的觸感,完全把他當成了弘歷來哄,「你若死了,我便效仿舒太妃。」
我只能說特別困的時候我自己也沒有理智,說話沒了規矩,心裡就像是裝了一個話筒一樣,想什麼說什麼,自己還不清楚自己是對誰說得,說得什麼。
而他因著我這樣的舉動,瞧著我睏倦的樣子,直接一個翻身,我便躺在了他的身下,因為他的動作,那物算是離了我,本想調整一下姿勢卻因為實在累極就直接抱著這樣的想法沉沉睡去,而他瞧著我這個樣子卻笑出聲來,如若我還醒著定覺得他笑的極為性感,少不了臉紅心跳一下,然後再自我警醒一下。
「你去效仿舒太妃朕可不放心。」他在我耳邊低語了一句,「沒心肝的女人。」瞧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他便起身,自己穿了裡衣,放下了床簾,喚了在外頭守夜的蘇培盛進來,準備洗漱用早膳。
蘇培盛是個心細的,瞧著皇上神色彌足之間帶著憔悴,便自己做主叫人上了參茶,「皇上,喝杯參茶提提神。」
而他接過茶,有不由自主忘床那邊打量了一眼,蘇培盛便會意的提議,「奴才要不讓小廈子去給皇后那兒報個信,就說茹妃娘娘今兒沒辦法請安了?」
「還是你親自去一趟,就說是朕免了的。」吩咐完,他又加了一句,「皇后若是問了什麼,你也一併告訴她。」
蘇培盛領命,叮囑了小廈子好生伺候著,自己離了龍架去了皇后的景仁宮。
也虧的皇后有早起的習慣,因而蘇培盛過去傳話的時候皇后已經起身了,正坐在案邊,一手揉著太陽穴,精神不大好的樣子,見了他來,微微坐正,「你不伺候皇上早朝,來這裡作甚?」皇后打量了一眼蘇培盛,面上平靜的看不出什麼,心裡卻已經思量了許多種可能,最後確定了以後用微笑壓抑著心裡湧上來的不適,「可是茹妃的事情。」
「皇后娘娘聖明,」如今這後宮裡面皇后算是真正的做主的人,便是這威嚴也不容小覷,換做以前,誰都只會覺得皇后是個溫和不喜歡爭鬥的主,但是現在怕是各個都不敢在皇后面前放肆,「皇上的意思是免了今兒茹妃的請安禮。」
「倒也難為茹妃伺候了,本宮知道了,你且回去伺候聖駕吧。」能這麼離身對於蘇培盛來說再好不過,但是他想著皇上之後追加的吩咐,便又開口,「奴才說句多餘的話,皇上本來還為著甘露寺的事情惱茹妃娘娘,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今兒又不惱了,還准了茹妃的家人探望。。」
「這事兒本宮知道了,」摸不清蘇培盛這麼說的緣故,皇后瞧著這個諂媚的笑著想自己透露消息的人卻不由自主的警惕,不過瞬間又覺得自己多想了,雖然是皇上的心腹,蘇培盛也是宮裡的老人,這般做也不過是謹慎行事,多留後路。
見皇后聽進去了,蘇培盛才退下了。
甘露寺的那位,終究還是沒辦法消停的嗎?即便她不識抬舉,即便她現在在甘露寺低人一等任人作踐,卻還能影響到皇上,到底是她小瞧了,「剪秋,本宮怕是傷了風,怎的頭就這麼痛呢?」
「奴婢去請太醫。」剪秋放下手中的參差,恭敬的說道。
「不必請太醫了,老毛病治不好。琪嬪來了嗎?」
剪秋會意的退下去,沒多久琪嬪便出現在了皇后面前,瞧著皇后明顯不適的樣子,便十分自然的脫掉手上的護甲,到皇后身邊為她揉捏按摩,「皇后娘娘昨兒是沒睡好嗎?」
「昨兒宮裡沒睡好的怕是不少,」皇后微瞇著眼,微微歎了一口氣,「到底是茹妃瞭解聖意,知道甘露寺那個人的價值,本宮也不如她慧眼識珠。」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琪嬪皺起眉頭,「皇上還想著那個賤人?可皇上明明都忌諱著別人提起……」
「正是因為放不下,所以才那麼忌諱!」皇后難得出言點撥到,「如若當真放下了,何必那般厚待朧月?如今她在宮外還好些,就怕哪一日皇上動心要接她回宮,這宮裡可不又烏煙瘴氣。」
「左右她現在還在甘露寺裡。」琪嬪像是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皇后不解其意,看著她詢問。
「貧妾沒幾個本事,但是對付一個低人一等的尼子還是可以的。」琪嬪眼裡帶著狠歷,對著皇后承若,「娘娘便把這件事交給貧妾。」
「也只能如此了,你做事也要細心。」
……
等我醒來時,只覺得渾身酸痛,若不是餓得慌,怕是我根本沒辦法這麼早醒來,試著起身,卻根本連動一個手指都覺得困難,感覺著從自己腿間流淌出去的東西,嗅著錦被上遮掩不住忽視不了的歡//愛//味道,我只覺得羞愧,這一次的侍架真是教我心有餘悸。
外邊守著的菊清聽到了動靜,詢問,「娘娘可是要起身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我瞧著天色亮的很,覺著應該已經睡過了頭。
「已經快午時了,皇上囑咐了讓娘娘好生休息,不必給皇后娘娘請安的。」菊清知道我在擔心什麼,招呼了人準備沐浴的東西,自己率先進來服侍我,「娘娘還是先沐浴更衣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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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妹妹尹兒


在菊清的幫助下好歹我是把自己收拾好了,晚了點的午膳也擺上了桌子,今天的菜色意外的好,我方要動筷卻被菊清攔住了,「娘娘,皇上還沒有過來呢?」
「皇上?」他要過來?別吧,「皇上說過要到這裡用膳了?」
菊清本以為皇上已經將這件事與我說過了,畢竟皇上是早上便吩咐了小廚房的,「下了早朝皇上便來了,現下正在陪著四阿哥溫書呢。皇上瞧娘娘還在歇著,還特地吩咐了小廚房晚些傳午膳的呢。」
瞧著菊清一臉興奮的喜悅的壓抑不住的樣子,我只覺得自己身上在酸痛的地方越發酸痛了。
不過一會兒皇上便來了,只是沒帶著弘歷教我有些奇怪,「弘歷呢?怎的未一起過來?」
「還在書房裡面溫書,說是要將方纔不會的地方弄清楚了才用膳。」他毫不在意自己兒子可能會餓到著一個事實,只是為著弘歷廢寢忘食的用工而欣慰,自顧自的在我的服侍下淨了手,準備開動了,這樣的人還真是一點都沒有做父親的責任心呢,在心裡微微歎了一口氣,我吩咐了菊清給弘歷送吃的過去,免得餓著他。
到底是餓壞了,我也沒心思和皇上打太極,一改往常伴架幾乎不動筷的情況,一口接著一口的吃東西,品嚐著在飢餓的作用下更加美味的食物,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倒是讓坐在我對面一直分神看著我的他不由笑出聲來,「你倒是餓壞了。」
吃了半飽之後我總算找回了一點理智,對上他打趣的眼神忍不住羞紅了臉,盲打著哈哈企圖掩飾,「這道菜的味道實在好,皇上也嘗嘗。」伺候皇上用膳的蘇培盛很配合的往皇上的碟子中夾了一些。
「確實不錯,」好吧,成功的矇混過關讓我鬆了一口氣,繼續享用自己碟子裡的美味,但是卻差點因為他接下來的話嗆到,「昨夜朕失控了,可累倒你了?」
無恥!拜託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討論這種問題好不好!要我回答累到了還是沒累到啊!「那是臣妾應該做的。」混蛋,趕緊看清楚我臉上的羞紅,別再繼續這樣的話題了,旁邊的下人都快捂著嘴偷笑了。
「朕今晚再來看你。」這意思是今晚繼續嗎?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也顧不上什麼害羞了,忙一臉嚴肅的說,「皇上,臣妾覺得,懂得節制,方能長久,今晚皇上還是去瞧瞧皇后吧。」
「呵呵,」結果我這個傻子在看到人家開懷的笑之後才知道對方只不過是耍我玩的,也虧的翠偲滿是喜色的從外面進來才叫我不至於又羞又惱不知道怎麼反映。
不過一早上的時間,我的妹妹就被接到了宮裡,聽著翠偲的話,我有點驚喜的瞧著那個帶笑看著我的人,不由感慨皇宮裡人的效率之高。
「朕先回養心殿,你且與你妹妹好生聊聊。」他大爺甩下這麼一句話總算滿意的離開了,而我卻也沒有心思繼續吃東西填補我的五臟廟,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準備見一見自己的妹妹。
如若不是真的見到了,我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那麼的特別。
第一次進宮,第一次見我,禮儀上的確有些不足,但是她卻很大膽,憑著對她小時候的記憶,我還以為她現下一定是一個低眉順眼的小家碧玉,卻不想宮裡這樣的大場面,她見了也是驚奇多一下,不見多少膽怯,莫不是就是這般的大膽吸引了年富?
既然想到了這一層子上,我便沒有了和她話家常的心情,直接聊起了這事情,「尹兒,你可認識年將軍?」
若是一般的閨閣少女聽到這樣的詢問怕是要羞紅了臉的,但是她卻不是這般,就像是聊起再正常不過的話題一樣,「尹兒見過,」她仔細想了想,上次那個霸道的男人好像就是有說過自己是年將軍,應該就是他了。
「那麼能告訴姐姐,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接過娘親遞過來的茶杯,也許是尹兒來了的緣故,娘親一直很興奮,忙進忙出的拿東西,招待這個她大小就喜歡的孩子,我也沒有阻止,只要她沒有累到自己就好,只是現在這種興奮變成了不解,娘親見我好奇在我耳邊低語,「尹兒變化很多,我有些認不出來,性子都不一樣了。」
那該是變化了不少,才會讓娘親覺得奇怪。不動聲色的讓菊清將娘親領到蕭姨娘在的地方,好讓娘和蕭姨娘好好聊聊。
而尹兒沒有多想,只是想著該怎麼回答我的回話,許是他們之間的相遇太過特殊,總之她有點難以啟齒,面上的紅暈代表了她的尷尬。
「呵呵,問這樣的問題倒是難為你了,」既然對方不方便回答我便不問,「我們的尹兒害羞了。」
調笑的語調比較親切讓尹兒放鬆下來,但是卻也真的害羞起來,「不是的,姐姐。我和年將軍沒什麼的。」
「沒什麼,人家可是求著皇上賜婚了。」沒想到這個孩子臉皮意外的薄,讓我有了心思繼續捉弄她,「這會兒皇上的旨意都下了,將軍府的嫡福晉,妹妹好福氣。」
「皇上真的下旨了?」天大的喜訊反而讓尹兒嚇得慘白了臉,有些語無倫次,慌亂的撲到我身上,「姐姐,我……我……我不要嫁……不嫁行不行?」
她這副慌亂的樣子把我身邊此後的人嚇了一跳,小喜子想要上來把她拉開卻被我阻止了。
「我不要嫁人,我要回家。」
「那個年將軍沒有好下場的,我不要嫁給他。」
「……」
她在我懷裡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卻叫我更加的起了疑心,她怎麼知道年富沒有好下場?她的反映為什麼這麼激烈?嫁人和回家有什麼矛盾嗎?
「別怕,尹兒別怕。」我現在只能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將軍會好好對你的,別怕。」無論她願意或者不願意,這門親事都是已經注定看的,這麼一想我就覺得這樣安慰著她的自己好虛偽。
「是不是,不能改變了?」她似乎冷靜下來了,在我懷裡弱弱的出聲。
「皇命難違。」我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所以,我討厭這個時代。」她的聲音更弱了,但是我卻還是聽到了一些奇怪的不該出現的詞。
「時代?什麼意思?」難道這個尹兒是我的同鄉?
「沒什麼,姐姐。」從我懷裡起身,她笑了笑,配上紅了的眼眶,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您是我的姐姐真是太好了。」尹兒笑的一臉的真誠,我卻覺得我的那個猜測可能八九不離十,穿越者,我的妹妹?這樣的設定讓我覺得好笑。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八章 針鋒相對

作者有話要說:  超開心多了好多留言呢~~~~~~謝謝一直支持伢子到現在的親
冬日的午後,陽光正好,若是換在尋常,這個時候我定是要人搬了躺椅放在院中,好好酣睡一場,大都這個時候,弘歷會陪我一同,只不過不同於我的難得偷個半日閒,弘歷依舊是手拿一本聖賢書,要不是那朗朗讀書聲正好用來入眠,我定不會要他這般掃興的陪法。
今日有點不一樣,尹兒在這裡,我倒還沒有懶到讓尹兒陪著我一同午睡的想法,便聽了菊清的建議,打算去御花園走走。卻不想還沒有看到御花園別有韻味的冬景,倒是先聽到了她人的真心話。
「小門小戶的,就知道狐媚貨主,昨兒勾的皇上去了那兒,今兒還哄的皇上傳了她的妹妹進宮,」這聲音聽著像是琪嬪的,而她口中的小門小戶,狐媚貨主大抵就是我了,旁邊的翠偲為著這話有些惱怒,想要幫著我提醒一下以下犯上的琪嬪卻被穩重些的菊清攔住了,只是那丫頭到底也是氣憤的,不想我在自家姐妹面前失了體面,故而高聲的開口,「娘娘,皇上今兒留了話,特意叫人打理了居處好讓小姐常住,可見皇上對娘娘的好,常人怕是求也求不來。」
果然,她的話一出,琪嬪那兒就沒了聲響,而這邊的翠偲見效果不錯,又忙幫襯著,就怕膈應不死對方,「可不是,那些個眼巴巴望著的指不定心裡多酸呢。」說著做出了聞味道的樣子,「瞧這御花園裡面也滿是酸味,還不知道是哪位的醋罈子打翻了飄到了這兒。」古靈精怪的丫頭就像是真的聞見了好大一股子酸味,熏得整張小臉皺到了一塊兒直接逗笑了我和尹兒。
尹兒不知道是怎麼的有了感觸,不拘禮節湊到我的耳邊低語,「姐姐身邊的人待姐姐真好。」我瞧著她甜甜的笑,眼裡有些落寞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你身邊伺候的人不貼心嗎?」
沒想到我會想到那一層去,尹兒就怕我因為她的一句話發落了她身邊的人,忙開口解釋,「沒……沒那回事情。嬤嬤帶我也是很好的,身邊還有個小丫頭,除了膽小了點人也極好。只是不像姐姐這般,能夠相處的那麼自然。」
「她們幾個還不都是叫我給寵壞了的,我瞧著你身邊的人也忒少了點,不若就將翠偲送給你好了。」半開著玩笑提議著,卻不想尹兒沒有開口回絕,翠偲先不樂意了,之前還是笑得沒大沒小的這會子直接嚇得跪在了地上,「主子,奴婢不再沒大沒小了,您別趕奴婢走。」那小丫頭倒是當真了,我憐她一心向著我,但是這樣的舉動無疑是落了尹兒的臉面,別的叫她以為怎麼了,我身邊的一個丫頭都敢拒絕她。
也幸虧這時候躲在暗處說話的琪嬪走了出來,全然沒有我想像中的不郁的樣子,笑迎上來的表現恍若是我的姐妹一般,「茹妃姐姐今兒怎麼有空出來走走。」
「想著天氣甚好,御花園該是風景不錯,便出來了,既然遇到妹妹,不如一同去亭中坐坐?」她笑臉迎人我也就樂意陪她同玩一會兒,而翠偲則在菊清的示意下起身退到了我的身後,我就怕尹兒想多,可是因著琪嬪的緣故沒辦法說什麼,只是用手握住了尹兒的手聊表歉意,尹兒也乖巧,一點即通,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多想,我們就這麼當著琪嬪的面打起啞謎,倒叫她有了借口將話題轉到尹兒身上,「茹妃姐姐,這位就該是姐姐的妹妹吧。倒也是個標誌的人。」
尹兒自知現在不該是她開口的時候,只在我身側緘默不語,我邀著琪嬪一起朝著涼亭處走去,「倒是謝妹妹稱讚了。」
因著天冷的緣故,宮裡人在亭子周圍用了後棉緞子遮蔽,裡邊又燃著木炭,倒是一點也不冷,我覺著全將緞子放下來不透氣,想著又沒什麼的風,便讓丫鬟捲了一角,隱隱約約能夠看見剔透的湖面,倒也是賞心悅目的。
「倒是姐姐好氣性,和姨娘生的女兒也能這般要好,」琪嬪不過三句話裡就開始帶刺,只是那滿是善意的笑到叫人差點覺著她是無心的,「換做是臣妾便不行了,庶出的姐妹大都小家子氣,難處的很。」
「妹妹這話有失偏頗了,」我倒是覺著琪嬪入宮這麼久還能那般毒舌很是珍貴,多少也有皇后的功勞,或許還有皇上的功勞也說不準,胡思亂想著全然沒有瞧見尹兒直愣愣看著我眼裡滿是驚歎的樣子,「庶出的可也是有儀態大方的,瞧咱們的皇后娘娘不就是母儀天下的雍容華貴嗎?再者本宮與妹妹感情再是要好,也沒的皇后娘娘與純元娘娘那般的姐妹情深,娥皇女英的佳話可不是人人都能效仿的。」
給尹兒拿了一塊味道不錯的零嘴,我瞧著琪嬪被我噎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心裡沒有舒服的感覺那是騙人的,怎麼著不能在尹兒面前丟了面子,這也是我方才放任翠偲和菊清舉動的原因。「妹妹,姐姐多嘴說一句,方纔那樣的話莫要說了,若是叫有心人聽去了,多少不好。便是皇后寬宏大量,皇上也是要惱的。」
沒想到我會扯上皇后皇上,琪嬪只能服弱,又得了我的保證,知道尹兒不可能入宮,她到底不算全無收穫,也樂得服軟,「姐姐說得是,妹妹宮裡還有些事,便不做陪了。」
琪嬪走後,我也不著急著回宮,便安穩的坐在亭子裡面,愜意的享受這下午茶。
「姐姐,」尹兒說話間有點躊躇,在我鼓勵的眼神下才開口,「姐姐怎麼都不介意琪嬪那般?」
「介意又如何?總不能因著這幾句話鬧得後宮皆知吧。」自己動手撥了一個橘子,咬一口就是酸酸甜甜的汁液給整個身體帶來涼涼透透的感覺,果然冬日裡吃這些冷冷的東西很是享受,啊,再吃一個,在宮裡的時候弘歷那小傢伙總是不叫我多吃。
「那有何不可,反正皇上寵著姐姐啊。」如若不是她用著一臉的單純說出這樣的問題,或許我還會覺著尹兒是一個嬌縱的人,但是這個人看起來只是疑惑而已,可能是後宮寵文看多了也說不定,還抱有幻想的女孩子?「皇上之所以寵著我也是因為我的不計較,你明白嗎?」
「這樣就……不算愛啊。」尹兒多少明白了我話裡的意思,但是有條件的寵和她想像中的有點出入。
「所以是寵。」我笑著強調,手卻伸向了盤中的橘子,結果快要觸到的時候被菊清搶了先。
「這東西生冷,小主莫要多吃。」菊清瞧著我戀戀不捨的樣子,斟酌了一下開口,「要不,奴婢給您焐熱了,您再吃一個?」
「算了,我偏愛那冰冷的感覺,若是焐熱了反倒是沒滋味了,尹兒便替我多吃一點。」我承認我這話是幼稚了點,但是那丫頭不再糾結什麼寵不寵愛不愛的事情倒是值了。
因為開心,就玩得晚了些,回去的時候想著尹兒還沒有瞧過她自個兒在宮裡的住所,我便讓翠偲領了她去,也有讓兩人緩和一下御花園的小變故的意思,進了內室,倒也不奇怪皇上會在這裡。
只是弘歷在他面前嚴謹的寫著字而他卻隨意的斜躺在軟榻上的樣子,兩相對比倒是有一點滑稽。
「朕瞧著你今日心情不錯。」他先開口對著我說,一揮手示意我坐在軟塌的另一邊,一起瞧著弘歷坐在一個小圓凳上就著軟榻上的矮桌習字。
「能見著自己的妹妹,自然是開心的。」本該是沒有多少感情的,但是對方好像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且又是一個滿討喜的單純小姑娘,這樣反倒是有了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倒也不壞,心情好,瞧著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滿文古字也沒了往日的煩躁感,倒有了性質品評,「粗粗一看,臣妾倒是覺著弘歷的這首字越發的好了。」
本是隨口一說,卻不想他抓著說事,「字一個不識倒會鑒賞了,你且說好在哪裡?」
受不了他拿話激我,可是自身對於書法這方面實在沒有什麼想法,本想就這般耍賴什麼也不說,卻突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說法,「臣妾是大字不識一個,但是卻知道這字和皇上的字愈發的神似,自然是越發的好了。」如若他否認我的說法便是覺著自己的字不好,他定然不會否認,這樣想著的我沒有發現自己臉上鮮少出現的得意洋洋的模樣是多麼的小女人,就像是一個向著愛人撒嬌的小女孩一般,透著甜蜜。
等我覺察到他看過來的眼神中帶著的不尋常的柔光的時候,突然冒了一個冷汗,笑就僵在了臉上,繼而轉開話題,「也到該用晚膳的時候了,臣妾這就去準備。」
還沒起身卻先被他抓住了手,根本沒有辦法離開,只得故作平靜的看著他,不知他意欲何為,「這些事兒讓下人去就是了,弘歷你也去準備一下,過會兒一起用晚膳。」他是明顯支開了弘歷,對上弘歷走時候給我的有些曖昧的眼神,我只覺得吃不消。
「皇上?」見他拿起弘歷方放下的毛筆,走到我身後,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他就將我環在懷裡包著我的手握著毛筆,另一手還不安分的摟在我的腰上,這樣的動作曖昧的過分,「朕教你寫字,」見我有些不安分的掙扎,他復又說了一句,「怎麼,不是你說朕的字極好嗎?怎的現下又不樂意學了?」
「臣妾愚鈍,怕是學不好。」讓我用這樣的方式學寫字?海華絲算了吧。
「無礙,不過就是幾個字而已,朕沒有打算將你教的財富五車。」他將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邊低語,心情很好的樣子。而且我卻因為他說話時的呼吸全身肌肉緊張。
緊張的摸索著他這樣做的用意,膽顫的提防著他的進一步動作,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他手的帶動下,彎彎扭扭的寫了什麼字,隱約間聽到他的低歎,那麼無奈的樣子完全不符合他平時的樣子,「你妹妹安頓好了?」
如果換做是別的時候的我或許能夠看出他這個時候是在轉移話題,但是現在卻有如抓到救命稻草的人,就順著他的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嗯。」一聲簡單的回應彷彿是開了一個缺口讓我吊起來的氣都順著開口的瞬間排除,輕鬆不少。
「朕方才瞧見你妹妹與你走在一塊兒,」他像是在回想那個畫面,「遠遠的倒是極為神似。」
不知道他為什麼說起這個,我微微偏頭,打量了他一眼,見他極為認真的看著在寫字的手,不知怎麼的又舒了一口氣,卻沒有發現在我回頭的時候他談過來的晦澀難懂的視線,「本就是自家姐妹,有幾分相似是自然的。」
最後都一個轉彎,收尾,一個略微扭曲的字就在了白紙上,如若不是我一開始的不配合該是更加完美的,不過這個字也不差。這麼想著,我反倒是互動的握住了筆桿,有些興致的猜測這紙上的是個什麼字了。
「這樣啊,」一聲輕笑,他讓我覺得毛骨悚然的那種感覺又來了,「你說,年富瞧上的是否也是這幾分相似?」
這話什麼意思?手心微微出汗,感覺著他的溫度反而忍不住顫慄,「皇上的意思是什麼,臣妾愚鈍,不明白。」
「嚇到你了……」收回握住我的手,轉而雙手環抱住我,他控制好的力道,既不是很鬆也沒有勒到我,只是那雙手臂卻像是我無法逃過的桎梏,讓我心慌膽顫,「朕只是不高興有人惦記著朕的……」就像是在斟酌用哪個詞表達更好,他停頓了一會兒,「女人。」
聽他這麼說,我突然很想哭,感覺自己的眼眶現在一定是紅紅的,真是討厭他這樣的模稜兩可讓我總是膽戰心驚,卻又慶幸他的似是而非讓我留有餘地。
「這個字,你且自己寫一遍。」他這樣說著,之後就不再言語,而我也依言寫著,只是手顫抖著怎麼也寫不好,豎是歪的,橫是斜的,粗粗細細亂七八糟,完全沒有筆鋒,宛若鬼畫符一般。
這樣糟糕的字他卻極為認真的點評,「你記性倒是不錯,筆順一個不錯,只是這手抖過頭了,到底是沒有用過毛筆的。」
字寫成這樣到底是不是他說得那個原因其實我和他都知道,只是我樂得他沒計較,也樂的他終於放棄了教我寫字,暗地平復自己起伏的過分的心情。
「朕那兒有一個摹本適合你用,改明兒朕讓蘇培盛拿過來,你好好學。」他不放棄讓我學字的打算,「好生學著,日後到底是有用的。」
我恭恭敬敬的應下,恢復了往常的面具笑臉。
「你個沒心沒肺的……」他沒頭沒尾的低語,我聽到了,卻故作不知。這般膽小懦弱不過就是怕而已,為君沉醉又何難,只怕酒醒時候,斷人腸而已。

☆、第六十九章 尹兒大婚

第六十九章尹兒大婚
尹兒到底沒有在宮裡留多久,皇上下旨賜婚,選了一個良辰吉日,特許尹兒從宮中出家。
大喜的日子裡,我瞧著那樣一個梳妝打扮過後更顯嬌嫩迷人的妹妹,想著不過幾日相處的情分,我竟然有些不捨了,屬於福晉的大紅色戲服讓她看起來更顯瘦弱,倒是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楚楚可憐的很。
見我進來了,她愣是羞的紅了臉,下意識的捏著衣擺,眼神飄忽的就是不敢看我,彷彿這嫁人便是什麼的丟死人的事情似的,「姐姐……」
「妹妹這般果然是標誌的,」我握著她有點發涼的手,試圖讓她不那麼緊張,「想來年將軍定是瞧上了妹妹美貌才念念不忘的。」
卻不想我這麼一說反倒是讓丫頭更加的不安了,「再美的樣貌轉瞬即逝,如若他……」想起他第一次見到自己時明顯不對勁的樣子,就似把自己錯認成了別人一樣,發現人非自己所尋的時候眼裡的失落真真的,那樣一個人現在又是為什麼要求取自己?她這般嫁過去真的好嗎?但是不嫁的後果卻又是自己承擔不了的。
「日久見人心,日後相處久了,有了子嗣之後,妹妹便不會再擔心什麼了。再者還有我在宮中,若是他待你不好,你儘管來訴苦,我便為妹妹做一下挑撥離間的小人,叫皇上不給年將軍好瞧的,如何!」
「姐姐,莫要在取笑我了。」總算是笑了,我結果菊清手中的紅蓋頭,遮住了那張嬌俏的臉,親自攙扶著要將她送上花轎,最後還是忍不住叮囑,「進了將軍府,自己過的好便好,有些事莫要強求,明白嗎?」
「我會的,只要能如姐姐那般,我便也能好好的。」進宮這麼些日子卻不想這丫頭拿我做了榜樣到叫我有一點啼笑皆非。看著花轎被抬出宮門,我心底反倒是不舒服的很,只覺得終究是什麼東西被挖去了,空空的。
之前有多歡喜,現下就有多煩躁。
……
「皇后娘娘……」剪秋疾步走到皇后身邊。
「弄清楚了?」比起剪秋的急切,皇后卻很是穩重,放下手中的筆,有條不紊的問道。
「沒有。」這樣的回答果然叫皇后皺起了眉頭,剪秋忙不迭的說了另外一條她以為很有價值的消息,「只不過有一個奇怪的事情,延喜宮裡有一位嬤嬤似乎來歷不明,但是卻很是受尊重……」
……
許是見我悶悶的,用膳時候也沒什麼胃口,菊清就想著讓我出去走走,「娘娘,不如去瞧瞧惠嬪娘娘?」
確實許久沒有見到眉莊了,自她家人進宮照顧她的之後,我便極少過去,「算算日子,也該是這幾日了吧?」倒是我的不是了,這麼許久沒有去瞧她,該賠罪了。
「可不是嗎?娘娘過去瞧瞧?」見我有了興致,菊清便會意的下去準備。
見者眉莊的時候我差點沒認出來,因為懷孕的緣故又加之吃了不少的好東西,她整個人豐滿了不少,正和自己的母親說著話,神情很喜悅,愛撫著自己的肚子的她,臉上滿是母性的光輝,很迷人。
「容兒!」反倒是她發現了我,驚喜的先開口,身子不方便,她只能坐在榻上招呼我過去,「你快來,正好我額娘給我做了點心,算你有口服了。」
瞧這話說得,倒像是我就一個吃貨一般,示意沈夫人不用多禮,我坐在了眉莊身邊,按照她的話嘗了嘗那賣相不錯的千層糕,入口香甜卻又不會過分,確實好吃,「確實好吃。」
娘親的手藝得到稱讚,眉莊高興的很,「那你便多用一些。」
到底是她母親做給她吃的,我沒想要和眉莊爭用,便取笑道,「我可沒這個福氣,若是因為吃這些東西變了身樣可怎麼好?」
「你儘管取笑我。」這下子她不依了,許是本來就對自己這會子走樣的身材覺得不滿,我這麼一說算是徹底叫她炸毛,「等生下孩子之後,有的你好看的。」
「別,姐姐大人不計小人過。」我連忙求饒倒是惹得身邊的眾人忍不住發笑。
沈夫人很體貼的先離開了,為了讓我們姐妹倆說些體己話,而菊清則是把我準備的那些東西給了采月,眉莊見了那麼一包裹的東西很是好奇,「你都給我帶了什麼?」
「可不是給你的,是給你肚子裡面的這個寶貝。」我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子說道,「可知道是男是女了?」
「太醫說得也不一定准,因著額娘便不叫我知道。」眉莊倒是一點都不建議孩子的性別,說道,「是男是女都好,都是我的心肝。若真要我選,我倒希望是個女娃娃,乖巧懂事。」
「我倒是覺著第一胎生個男孩子好些,之後好照顧弟弟妹妹不是?」這確實是我的真心想法,而眉莊也不會多想什麼,所以我說了出口,結果倒是逗樂了眉莊。
「瞧你說得,弄得我像是什麼似的,還弟弟妹妹呢,就這一個可夠我折騰了。自有身孕便是這不許去,那不許動的。」聽她說著甜蜜蜜的煩惱,我忍不住掩唇笑了,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喋喋不休的樣子有點不雅,眉莊尷尬的笑了笑,「不說我了,許久未見,我可是聽說,皇上很寵你,便是你的妹妹也因為你的緣故,成了年將軍的福晉,我和孩子以後可是要靠妹妹你的了。」
這話倒是說得我哭笑不得了,可這件事情其中的緣故又沒辦法細細的說給眉莊聽,說實話我有點為難。總覺得許久不見,眉莊的口才好了不少。本想在她這裡多留一會兒的,卻不想翠偲慌裡慌張的跑過來,說是宮裡出事了,我便不好在這裡打擾眉莊,急急忙忙的走了。
可我越是避著眉莊越是叫她覺得憂心,「采月,你去延喜宮打聽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到底她還是吩咐了身邊的丫頭,也就盼著我能不出什麼事情,如今皇上去了行宮,若真的有什麼事情,她也好幫著點。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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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來勢洶洶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出了眉莊的宮裡,我便沒有什麼顧忌的問道。
「娘娘,是林嬤嬤出事了……」翠偲不知道林嬤嬤的身份,但卻明白平日裡我對於這位平白冒出來的嬤嬤的與眾不同的態度,因此也就能夠明白事態的嚴重性。
「林嬤嬤……怎麼了?」事關我娘親,我明顯就有些晃神了,菊清見我臉色不好,忙攙扶著我,一邊斥責翠偲,「說事兒莫要沒頭沒尾的,平白嚇著了主子。」
許是明白自己這樣前言不找後語的說法會容易叫我想多,翠偲忙開口,「是皇后身邊的人說林嬤嬤來路不明,要將嬤嬤帶到慎刑司去,奴婢瞧著不對,便來尋娘娘了。」
來路不明是什麼意思,娘親不是他招進宮的嗎?怎麼就會來路不明?莫不是皇后知道了?但即便就是依著這樣說辭,又怎會直接將我的娘親帶去慎刑司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呢?就算是審問,也不該是那個地方啊?
莫不是存心要……這樣的想法教我心底發寒,愣是嚇得手腳冰冷,下意識的握緊菊清的手,「快,去慎刑司!」
「娘娘莫急,」菊清是知道實情的,比起我這個局內人多了一分清醒,「翠偲,你先去慎刑司穩住那些嬤嬤,就說是娘娘的意思,不得動林嬤嬤。」翠偲腳程快,聽了吩咐便走開了。
……
第一次來慎刑司這種地方,還沒有走進,就聽見裡面壓抑的過分的喘息聲音,痛呼的聲音,還有尤為刺兒的板子敲打在肉上的悶聲,還有那難以忽視的叫人倒胃的血腥味道。
「娘娘,沒事兒的,翠偲在裡面。」
「嗯。」雖然是這樣應著,但是我心裡的感覺卻很不好。
守門的人誠惶誠恐的給我行禮,我有些慌亂的直接進門,瞧見那些穿著破布幾乎堪堪蔽體的下人麻木的坐著重活,也沒有顧著那個因為我的出現停下了手頭的鞭子行禮的嬤嬤,只是憑著感覺穿過那群人群,循著血腥味道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娘娘,裡頭是受刑的地方,您不便進去。」明明已經近在咫尺了,卻被宮人攔下。
「林嬤嬤可是在裡頭?」菊清顯示穩住我,這個時候我反倒沒有這個丫頭來的穩定。
那個宮人不言語,顯然是默認了這句話,這叫我著急了,「混賬東西,連本宮你都要阻攔嗎?」
「這是皇后的意思,任何人不得探視。」那嬤嬤明顯就不打算放我進去。
……
「住手!」是翠偲的聲音……
……
「你若再攔著本宮,本宮便治你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難得的端起自己妃嬪的樣子,我希望這個宮人還不是徹徹底底發為皇后賣命的人。
「林嬤嬤是皇上賞給娘娘的,你們還想活命的話就住手!」
……
聽著叫人覺得心慌的悶聲,為什麼娘親一言不發?為什麼翠偲說話的聲音也這麼虛弱?
那個宮人還是不肯退讓,被逼急了我最終拔下了頭上的髮簪,毫不猶豫的刺向了那個嬤嬤的眼睛,她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做,震驚之中挨了正著,終是因為眼傷沒有餘力阻撓我,而我卻不想,進去後,看到的確實那樣一副場面。
不過半日未見,我出宮前還體貼的給我披了一件袍子的人,現在卻那般陌生的,傷痕纍纍,整個人就似血人一樣……
「太醫,菊清,找太醫……」我算是徹底的慌了,跑到她面前卻不敢動彈她分毫,睜開眼看看我啊,娘親……
……
反應過來的嬤嬤上來阻撓,卻不想我就這般不管不顧的抱著她們眼中下賤無比污穢不堪的血人,像是著魔了一般,感覺著懷裡人的冰冷,慢慢絕望……已經失去過一次的東西,不惜一切的再一次得到,結果卻還是失去了……
真是最大的諷刺……
……
口中嘗到了血腥,心絞痛的難受,最終就像是逃避一般,絲毫不掙脫的躲入了省事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一章 龍顏大怒


延喜宮林嬤嬤來歷不明仗斃於慎刑司,茹妃護僕心切闖入慎刑司,受到驚嚇,動了胎氣,昏迷不醒……
……
為何他出宮不過片刻,回來便是這樣的光景,許是怒極了,他反倒沒有內斂的過分,趕到延喜宮,冷眼瞧著迎上來對她行禮的皇后,倒是太后知道他的脾性,先免去了妃嬪們的禮,「皇上趕著回來可用過晚膳了?」
「聽說了容兒的事,兒子沒有胃口。」坐在太后身邊,他下意識的撥動著手中的珠串,「現下是如何的情形?」
「太醫在裡面照看著,」太后皺著眉頭說道,正巧丫鬟搬著一盆血水從裡邊出來,叫他瞧見了更加的煩躁,太后狀似無意的說道,「怕是不中用了……」
也是情理之中的推測,本就是一個傷過底子的人,即便是有孕了也必得好好養著,卻不想又受了驚嚇!
太后的話算是開了一個口子,讓他的怒氣徹底的爆發,洩憤一般的摔了自己手上的珠串,掉在地上散落的珠子,就像是巧合一般砸在幾個妃嬪的衣擺上,叫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到底是怎麼一會兒事?怎麼好好的,就變成這樣了?」發洩了自己心中的火氣,他這會子開口以後反倒是心平氣和了,只是這一種平和叫人聽了,壓抑的很。
「臣妾聽聞延喜宮中有宮嬪身份不明,因而著人處置,卻不想驚嚇到了茹妃……」皇后算是請罪的下跪,連帶著其他的妃嬪也都跪在了地上,這場面叫太后瞧著,不由皺眉,但是他卻面色也不改一下,絲毫沒有讓對方起來的意思。
「怎麼就身份不明瞭?你且說說?」裡頭陳實還未出來,那麼情況就還未可知,他需要想點什麼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奴冊中並沒有記錄林嬤嬤,宮中老人也不曾……」皇后話還沒有說完,就在他的眼神下漸漸沉默。
「皇后倒是清閒,還有閒情翻閱奴冊?」他嗤笑,懷疑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上,現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太后不滿這樣的場面,「你們且先退下吧,在這兒叫人瞧著心煩。」
正巧太醫出來準備回話,他便不多說什麼,滿屋子裡的人會意退出去大半,「容兒如何?」
「回皇上,」陳實跪在地上,趴伏著完全不敢面對龍顏,茹妃出事,他也有失職之罪,「茹妃娘娘的胎兒已經無礙,只要之後加以調養即可。」太后聽了這話,多少放下心來。
「朕問你,茹妃如何!」陳實這般投機取巧的回答皇嗣的事情,反倒是叫他覺著,她很不妙。
「微臣無能,」即便是再厲害的大夫也無法救治一個一心求死的人,陳實渾身冒著冷汗,覺著自己的腦袋隨時有落地的可能。
「混賬東西!」他氣急,也不顧太后還在此處,起身就往裡屋去,倒是太后對著陳實好一番詢問,算是明白了茹妃現下的情況,心中滋味陳雜。這件事情,她算是弄明白了,只不過弄明白之後,才更覺著棘手……
「去把四阿哥叫過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這個孩子也該侍候在側。」如果是這個孩子的話,她該是放心不下的,現如今也只有先保住她的性命再說了……皇后如果能夠再大度一點,她又何必如此操心……
她如自己所願的那樣,懷上了自己的子嗣,可是雙手觸及的冰冷卻打消了他渴望成真的喜悅,似乎自己總是自信滿滿的要保護她,但是每一次都是無力的看著她蒼白的樣子……
「皇上,魏公公已經在屋外等候。」蘇培盛大著膽子說道,額前汗水不斷。
他看了一眼滿眼惶恐的弘歷,最終收回了自己的手,「好好守著。」在她醒來之前,他還有事情要做。
……
很奇妙的感覺,我記得一切事情,但是悲劇所帶給我的傷悲卻像是被什麼從我的心中剝離了一樣,即便我最愛的那個人奄奄一息的樣子一直在我的眼前回放,我也能這麼坦然的面對,彷彿在看屬於別人的故事一樣……我大概是死了吧,在這個地方,麻木的忽視了周邊的一切,沒有任何感覺的看著重播的記憶。
多好,如果當初就沒有任何不甘心的享受這種死寂,恐怕就省事不少了……
「額娘……」
誰在說話……不過,誰都無所謂 ……
「不要丟下我……」
有人在哭,哭聲斷斷續續的,很微弱,但是卻很揪心,讓人難以忽視……
「求求你……醒過來……」
醒過來……讓誰醒過來……我嗎?
我好累,我不想醒過來……反正那個世界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不如就這麼睡過去好了……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她還沒有醒過來……
眉莊抱著剛足月的孩子,自事情發生以後,第一次走進這個有點死氣沉沉的延喜宮,看著那個守在床邊絕望的啜泣的四阿哥,最終緊了緊自己懷中的孩子,走進了那個瀰漫這悲傷的中心。
早就有了心裡準備的,可是看到那樣的陵容,她還是忍不住震驚的低呼……瘦骨嶙峋……
一個月的柴米不進,只能靠著一些湯藥續命,能夠活下來已經就是奇跡了……可是她還是沒有想到,那個一直都羸弱的陵容,還可以消瘦成這個樣子,膚色蠟黃,原本黑亮的頭髮也暗淡無光……根本看不出以往的一點樣子……
她應該再早點過來的,可是即便她過來了,又有用嗎?
弘歷一個月的哀求沒有喚醒她,皇上自始自終的不棄沒有喚醒她,她能夠讓……不管怎麼樣,都要試過才可以……
無視采月想要勸阻的神情,眉莊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孩子安置在那個沒有一點直覺的人的懷裡,誰都不知道,她是用著怎麼期盼的眼神看著那個兩眼深陷的人,「容兒,這是我的孩子,是個很可愛的公主呢,可是她都這麼大了,你都沒見過她……」
「知道嗎?」握起那雙有點冰冷的手,幫著她撫摸著自己孩子的笑臉,略微粗糙的觸感讓襁褓中的嬰孩下意識的蹭了蹭,「你現在也有一個孩子了,就快要當額娘的人,卻還那麼貪睡……」
視線觸及她那因為消瘦凸的明顯的小腹,眉莊忍不住紅了眼眶,「你就忍心帶著孩子這麼永遠睡下去嗎……」
也許是受不了她這樣的毫無反應,每多說一句就多一分絕望……
「回娘娘的話,微臣已經盡力了,如若……還未見效,那麼即便是微臣也無力回天了……」
……
難道就真的要無力回天了嗎……
我不要……
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眉莊給了采月一個決絕的眼神,采月會意的帶著屋裡的其他人退下去,守在了門口。
「你甘心嗎?」
……
「就這樣讓皇后坐享其成?!」
……
「你放心嗎?」
……
「對四阿哥就這麼不管不顧?!」
……
「你忍心嗎?」
……
「連出生的機會都不給你的孩子?!」
……
「安陵容也好,林榮也好,既然重活了一輩子,就不要再這麼窩囊的去死,你命不該絕!」
……
一直在一邊的弘歷,不解的看著眉莊一改往常的端莊樣子,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喊,什麼叫做重活一輩子……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是醒了,狗血大都雷同,要不來個失憶算了……

☆、第七十二章 前塵全了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誰都不在,白晃晃的光線,很刺眼,但是那種刺眼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就變成了朦朧卻柔和的光暈,那一瞬間,我有一點晃神……
「光當!」一聲巨響,接踵而至的是數不清的嘈雜的腳步聲……
……
嘴裡被人小心翼翼的餵進了苦澀的液體,我下意識的吞嚥,卻還是狼狽的讓那液體滑落,動作笨拙的就像是第一次進食的孩子,完全憑借下意識的動作而動作……
「娘娘……終於……」熟悉的聲音,但是我愣是分辨不出是誰在說話,眼前的景象還很模糊,無力的感覺麻痺了我所有的感官,我醒過來了?還是死了……一時之間,我分辨不出來……
……
「皇上,」得到消息的蘇培盛慌裡慌張的跑進了勤政殿,也不知道心裡是驚喜多一點還是驚嚇多一點,本來只剩下一口氣等著入殮的人,現在卻醒過來了,「醒了,茹妃娘娘醒了……」
「醒了……」看似平穩的在奏章上完筆,但是略微彎曲的洩漏了他心中的不平靜,醒過來了,她熬過來了嗎?但是熬過來的真的還是她……嗎?他有點難以確定了,放下了手中的筆,胤禛複雜的開口,「去延喜宮。」
渾身沒有力氣,但是精神卻好的很,那種雙眼模糊的感覺已經消失了,所以,弘歷那張滿是淚痕的臉,我看的清清楚楚,心就像是被一個小手扯著一樣,有點難受。
「額娘……」說話的時候都還在哽咽,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的哭泣著,明明在絕望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放縱的任由自己的眼淚橫流。
費了很大的力氣,手指才爬上弘歷的臉頰,卻仍舊無力擦拭他的眼淚就無力的滑落,但是在半空中,有點枯槁的手被弘歷小心翼翼的捧住,就這麼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他笑得滿足,「太好了……終於,醒過來了……」
又哭又笑的,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不過,弘歷本身也就是一個孩子。
胤禛到了延喜宮門口,反倒是停住了腳步不再前行,皇帝的儀仗就在宮外,只蘇培盛一個人跟在他身後,不解他的停頓卻沒有開口質疑,進退很是得體,「你且候在門外。」
這般猶豫,反倒是不像自己了,胤禛自嘲.
少年眼角含淚,但是笑容卻滿足,小心翼翼的捧著一雙併不好看的手,而一直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睜開的眼睛裡蕩滿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忽然就有點嫉妒那個小子了,那種莫名的情感還沒有褪去,就毫無防備的對上了她溫潤的眼神。
……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都不知道,但是這種感覺還真是微妙,再一次見到他,我竟然會感覺到久別重逢的喜悅……「你來了……」話說出口,兩個人都震驚了,他沒有想到我能夠用這樣的語調說著這樣的話,完全是下意識的疾步的走到了我的身邊,而我有些呆愣的看著他,連自己都想不明白,怎麼能夠用這樣的態度再一次面對他。
就像是渴望著見到他一樣,這簡短的三個字就像是一個開口,讓我一直壓抑著的想念一點一點的滲透出來……或許我一直都不夠坦誠,睡了那麼久反倒是忘記了該要怎麼忽視這種難以控制的情緒,可是看著他明顯方寸有亂的樣子,卻覺得即便不這麼壓抑,也是可以的。
失去了最在乎的東西之後,我似乎也放棄了一直堅持的小心翼翼,既然還沒有到死的時候,那麼就肆意的活,左右我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弘歷喜歡我,那麼我便疼愛他……
他中意我,那麼我便討好他……
……以前的我是這麼做的,但是卻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疼愛不是單純的疼愛,討好卻是費盡心思的討好。
現在的我,不想要這個樣子了……如果再這個樣子下去,娘……媽媽也會覺得窩囊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覺得如果一個人在最絕望的 時候沉睡過去,悲傷的感覺要麼就是在沉睡中慢慢積澱,最後開啟死亡的 大門,要麼就是在某個契機之下開始變質,最後煙消雲散就像是鳳凰涅盤一樣。
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想要的就是那種破罐子破摔的毫不在意,當一直小心翼翼隱忍的目標消失了以後,這樣的 安陵容才是真的肆無忌憚了。以前的她都是為了娘親的的好日子步步為營,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拿捏住了要害處於被動,現在的她,哀莫大於心死,但是心死卻不徹底,這樣的 她會是一個冷漠的人,但卻不是絕情的 人,在後宮中才不會被同化,卻也不會夭折。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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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峰迴路轉是福是禍


醒來之後,被延喜宮裡面的人小心翼翼對養了許久,我好歹是有了一些人的樣子,有時候看著鏡子裡面陌生的自己都會忍不住感慨我算是在骨感的路上走出境界了,只不過是幸苦了我的這個肚子,可不要落下什麼毛病才好。
因為這個擔憂的緣故,我才會對於陳泰一地各種囑咐言聽計從吧……無聊的打了一個哈切,我半靠在窗邊,看著院子裡面的那株在早春還在綻放的紅梅,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舒服的瞇上了眼睛。
走進門的菊清瞧見我這般享受的樣子,竟是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察覺到自己的失禮之後才忙摸了摸眼角,裝作無事的樣子將剛熱好的安胎藥端給我,「娘娘若是覺得乏了,不如喝藥便小睡一會兒吧。」
我接過了她手中的藥,感受著那種熟悉的讓我有點反胃的味道,微微皺眉,「哪裡是乏了,不過是無趣而已。」雖說春光正好,可是我卻是被宮裡人看得嚴嚴的,哪裡都不許走動,院子裡面的景色再好,看多了也覺得乏味,沒什麼新意,提不起興致別總是犯困,「菊清,這藥我還要喝多久啊?」
就像是小孩子一般朝著和我一般大的菊清撒著嬌,自我醒來之後便是常有的事情,因此菊清倒是有一點見怪不怪了,「陳太醫的意思是再有個三無日,這藥便也可以停了。」
「啊,還有三五日……」我摸著凸的明顯的肚子,調整了一個姿勢,決定還是繼續我的睡覺大業。
「娘娘且忍忍,待皇上回來了,便可以出去遛遛了。」菊清瞧我煩悶的樣子忍不住打趣。
「什麼叫遛遛,倒是我放縱的你們什麼話都可以說得了!」我橫眉,佯裝不高興的說道。
遛遛這一詞到還是我先說的,說是什麼我現在有著身子硬是不讓我出宮,就算是費勁了口舌我也只能讓那個人同意在他陪同的情況下出去走走,可不就像是遛狗一般,我當時也不過是那麼一說,卻被菊清記住了,時不時的打趣,「你若是再這般,小心我罰你。」
「對了,皇上今晚可要來用膳?」他若是過來了,我豈不是又得面對被餵食的慘事?
「皇上走之前說了,祈福回來之後聖駕是要去景仁宮的。」沒有了晚餐的擔憂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也就有了心思問別的,「祈福?去哪兒?」他是去祈福的嗎?
「娘娘真是的,皇上不是當著您的面說得嗎?」菊清對於我毫不在意難以理解,一邊收拾著床榻讓我好休息,一邊回答,「皇嗣無礙再加上是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聖駕便去了甘露寺祈福。」
「甘露寺嗎?」大概知道他是去做什麼了,有點好笑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麼不滿的菊清,我自己起身,坐久了的身體略顯僵硬的挪到了床邊,「晚間的時候問問眉莊姐姐有沒有時間過來,我都許久未見她了。」
明明我昏睡著的時候一處月子就趕過來的人,卻在我醒來之後,只不過匆匆忙忙的在見了幾面,連話都沒有好好說上幾句。
「奴婢省得了。」
一覺貪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明月當空的時候,許是因為睡的久了一些,整個人反倒是迷迷糊糊的,好久才看清楚那個坐在我床邊的人,一臉驚奇,「皇上什麼時候過來的?」好不扭捏的在他的幫助下靠坐在床榻上,天知道我在心裡叫苦,他在這兒,那麼晚膳就……估摸著眉莊也不會過來了……
「睡了這麼久,餓不餓?」替我理了理頭髮,他動作嫻熟的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這樣的溫柔讓我忍不住盪開了微笑。
但是,溫柔歸溫柔,一想到晚飯我就覺得,沒有胃口,所以「我不餓,一點都不。」睜著大眼睛,我把所有的真誠表露給他看。
「呵……」混蛋,一點都不捧場,我忍不住翻白眼,佯裝生氣的把頭轉向一邊,惹得他笑意更濃,這麼開心,也就是說事情都進展的很順利了。
「行了,都快要當額娘的人了,反倒是喜歡耍起小性子來了。」可是該死的,他愛死了她耍小性子的樣子,尤其是在知道這樣的撒嬌只不過是做戲的時候,他就更加想要弄清楚這種偽裝之下的沒有展露出來的東西了。
從她醒來以後,就是這個樣子,會撒嬌會嬌嗔,但是更多的時候,是他都看不穿的坦然,彷彿什麼都放在心裡,但其實又是什麼都沒有放在心裡一樣。
就這命靠在一邊看著她不敢不願的嚥下被自己強行遞到嘴邊的藥膳,雙眼汪汪的瞧著自己彷彿想要自己心軟一樣,胤禛反倒是覺得他當局者迷了。其實,就這麼裝作無知的看著她小孩子一樣的撒嬌也挺好的,就這麼相處下去,或許就是……
……
這個人絕對的鐵石心腸,我討好示弱了這麼久也不肯順著我的心意,硬是逼著我吃下那麼難吃的東西,果然,這麼想著,我就委屈的紅了眼眶,看著他一點面子都不給的開始埋怨,「果然您在意的只有龍嗣,臣妾即便是吃著這麼些難吃的東西得了厭食症痛不欲生您也不會在意……」說完,還很精益求精的擠出了幾滴眼淚。
厭食症那是什麼?胤禛開始頭疼……
按理說這樣的情景換做是旁人見到了一定會擔憂我的以下犯上,但是菊清和蘇培盛一眾卻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也正是因為習慣了,才能那麼無奈的笑著,瞧著皇帝對我的縱容,心思各異。左右能夠進殿裡伺候的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做事也極有分寸,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而胤禛無暇也無意注意下人們的動靜,看著我明顯開始耍賴的樣子,無奈的揉著自己的額,似乎很是頭疼的樣子,但是卻滿眼的寵溺,從沒想到,她還會有這麼麻煩的時候。
「沒有這回事情,對你朕也一樣的在意。」這話最近老說,已經說得越來越順口了。
「明明就是這樣的,連安慰的話都說的那麼敷衍。」我開始胡攪蠻纏,「妾身真是可憐,這麼辛苦的禁足,吃藥……」
「朕沒有禁你的足。」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明明就不叫我出去的。」我義正言辭的指控,在他驟變的眼神下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了可憐兮兮的設定,馬上又開始眼淚汪汪的扯著他的衣袖撒嬌,「皇上,您總是忙的沒時間陪我,我是在悶得慌……」言外之意就是讓我自己自由的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想怎麼忙都行。
果然是自己寵壞了她,若是連她也叫忙的沒時間陪,那後宮其他人估計是見都許久不見他了……罷了,左右她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便鬆口應了她「說不過你,你且自己小心些。」
本以為小妮子會感恩戴德消停一會兒,卻不想她得寸進尺,「那藥也苦的很……」
「你若再胡攪蠻纏,朕便叫陳實再加一味黃連。」他笑著捏了捏我嘟起來的臉龐,好不溫柔的樣子直接讓我打了一個寒戰,真可惜,福利還是一個一個謀吧。
我很知趣的轉移話題,「甄嬛現如今如何了?」感覺他握著自己的手有一點冰涼,便很自然的用自己手給他焐了起來,左右孕婦的體溫高者呢,正好拿他涼涼手。
感受著她的溫暖,胤禛乾脆調整了姿勢讓她靠在自己懷裡,雙手環在她隆起的腹部,讓她舒服的靠在自己懷裡,「還不錯。」
還不錯的意思是他們春風一度的滋味嗎?我有點惡趣味的想著,左右這個姿勢他瞧不見我的表情,「皇上打算何時接她進宮?」
果然猜到了嗎?胤禛有些無奈的笑著,「快了。」接甄嬛入宮還需要一齣戲,就看皇后那邊能忍多久了。
「臣妾想著一件事情,如若可以的話,」我下意識的摸著他手心的紋路,開口說著早就做好的打算,「讓弘歷換個額娘吧。」
在這個時機開口,弘歷新額娘的人選不言而喻,「隨你。」
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我還以為他護先詢問我的原因的呢,卻不想只不過是兩個字,完全的任憑我做主,這般的包容,我何其榮幸。抬起他的手,我示弱的用側臉廝磨著,溫暖的感覺帶著屬於他的氣味,不過是瞬間就讓我紅了眼眶。
這一次……說好要做一個自私的女人,所以弘歷,拋棄了你,我不會奢求你的原諒。
指尖一點濕潤,讓胤禛看著自己懷裡的女人,神色複雜。傻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四章 用苦良心佳人不知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但是皇阿瑪那麼嚴肅的樣子,卻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是為什麼,就這命毫無徵兆的和自己說這樣的事情?他想不明白,「為什麼皇阿瑪要兒子離開額娘?」如若說不出理由,即便是皇阿瑪,九五之尊的話,他也不會乖乖的照辦。
他的兒子已經成長到敢於質疑自己的時候 ,即便聽到了這樣的話也能夠保持冷靜的和自己談話,不至於方寸大亂,容兒把他教的真的很好,「你已經不小了,難道就想一直賴在她身邊?」搬出早就想好的說辭,胤禛沒有一絲一毫的打算讓弘歷知道她的用苦良心,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寧可讓弘歷多受磨練,讓弘歷給她一份自己給不了的保障。
如若哪一天他不在了,她依舊是是皇帝心裡的人……
「那樣束手無策的感覺你還想要再來一次嗎?」
只能看著她無意識的躺在床上,一點一點的衰弱,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的感覺多麼的無奈,弘歷現在想起來都記憶猶新,那樣的感覺他不想再來一次,一點都不想,可是即便就是這樣,這和他不想離開她的心情又有什麼相干!
「繼承大統需要的不僅僅是經世善用之才,足以讓眾人臣服臣服的背景也很必須,她給不了你想要的榮光,而你只會成為她的累贅。」她是不是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呢?無論我再怎麼寵愛她,她都只是一個寵妃,沒辦法成為一個母儀天下的太后,胤禛想或許成為寵妃已經是她的底線了。
「那為什麼您不能給額娘那樣的一個背景呢?」這個時候的弘歷到底還是年少的意氣用事,或許他想的明白,但是想出來的答案讓他選擇自欺欺人,「難道您愛那位廢妃勝過於額娘,難道您寧願讓那個行事出格的女人做壽康宮的下一任主人?」
「放肆!」將手中的珠串狠狠的拍在案板上,胤禛看著這個跪在下面看似恭敬的兒子,覺著自己或許是受了她的影響,對於這個兒子太過寵愛了,給予他厚望,又給予他寵愛,反倒是讓他過早的擁有了和他處境不附的自信。
「便是你那個額娘將你教的這本不知禮數,這就是你和朕說話的態度?」
……
「弘歷,你該是時候離開她的庇護了,憑你自己的力量,讓朕對甄氏的寵愛變成你的另一個武器,然後再對著朕叫囂,從朕手裡奪走你想要的權利。」
……
「蘇培盛,你說弘歷會怎麼對待他的新額娘?」
「奴才斗膽,覺著四阿哥對於以前的莞嬪也是有好感的,應該會想出的不錯。」
「呵呵,你錯了。」弘歷會把這一份被迫離開的不甘轉移到甄氏的身上,永遠都不可能做到母子同心,而現在的無力會變成日後對於她的愧疚和遺憾,只有這樣,即便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分離讓這對母子不會有產生難以消除的間隙的機會。
「準備著甄氏進宮的事宜吧。」
「奴才愚鈍,不知道淳貴人該如何……」蘇培盛想起那位自請出宮和茹妃娘娘關係不一般的貴人,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淳貴人就不必回宮了,你且看著安排。」那樣的孩子即便就是來了後宮,她也不會覺得開心。
……
「皇上當真是那樣的打算?」聽了剪秋的話,皇后只覺得心裡發涼,即便知道還有外人在場,還是維持不住平日華貴的樣子,面露淒色,「連蘇培盛都能夠宣之於口,皇上是打算正大光明的迎接那個女人回宮了。」
「娘娘,」聽出了皇后話語裡的絕望,即便很淡也足夠讓琪嬪覺得恐慌,「娘娘難道就放任那個女人進宮嗎?如今宮裡已經有一個茹妃了,如若再來一個甄嬛,我們……」
「你慌又有什麼用,皇上喜歡,本宮又有什麼辦法。」皇后揉著自己的額頭,不耐的說道,「與其在本宮面前這般驚慌倒不如想想怎麼讓皇帝跟喜歡你。」
到底不敢在皇后面前太過放肆,琪嬪只能緊緊的握著自己手中的意料揉捏洩憤,隨即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復又說道,「可是那甄嬛在寺廟還不安分,這般回宮就不怕遭人唾罵嗎?便是太后也容不下她褻瀆佛寺的罪名吧……」
皇后自然聽得出她話裡的意思,不由沉思起來,「皇上能夠接她進宮,自然是有不被人詬病的準備,宮裡人的嘴都緊的很。太后現在身體不適,後宮的事情已經不會理會了。」這話似乎是把她的想法完全駁回,但卻又似乎留有餘地。
「宮裡人是如此,但是宮外的就未必了。」琪嬪笑著說道,「臣妾的阿瑪認識欽天監的人,如若……這般,流言加上凶占,即便她甄嬛懷著龍嗣也無用了吧。」
「這般做一旦暴露,太過危險了。」皇后坐起身,一臉擔憂,「將此事流傳於外可無異於讓皇家榮譽蒙塵,罪名不是你能夠承擔的。」自然也是甄嬛承擔不起的。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既然有這樣的打算自然是明白這樣做的危險,臣妾願意為娘娘分憂。」琪嬪起身行禮,全然沒有絲毫的擔心,自信滿滿的說道。
……
皇上要接廢妃甄氏回宮的事情讓後宮震盪但很快的,皇后和太后的相繼出事,雖然都是小病小痛,卻讓宮裡人心惶惶,再加上欽天監的說詞,一切的種種就像是巧合一樣,讓甄氏的入宮又被推遲。
未能得償所願的皇帝就像是一個沒事兒的人一般,看著蘇培盛從民間搜集來的謠言,只不過隨手翻了幾下,忍不住嗤笑,「皇家的事情都敢詬病,倒也是些膽大的人。」
「領頭造謠的人已經被收押了,不過對方嘴巴緊的很,估摸著得好一會兒才能知道些有用的東西。」
「不急,你且收押著,日後自然有用得著的地方。」他笑道,「也多虧了對方的迫不及待,準備著接熹妃鈕祜祿氏回宮吧。」
……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五章 故人回宮姐妹敘舊


甄嬛回宮的那一日,後宮妃嬪都去了,唯獨我沒有去。因著皇上給的特權,我蝸居在延喜宮的四方角落裡面,想像著新貴熹妃進宮的盛大場面,弘歷這個時候怕是在自己宮裡收拾東西吧,又或者已經先行到了壽康宮?
不過不管怎麼樣都好,至少,他按照原來既定的樣子,成了熹妃的兒子,不在時沒有母家權勢可以依靠的低人一等的孩子了。
而我,也可以卸下不必要的擔子,過我自己的生活,即便自私,但是自利。
……
一個不錯的日子,眉莊閒來無事,抱著自己的孩子在我這裡玩耍,順帶陪我解悶。自從熹妃回來以後,她似乎就和熱衷到我宮裡頭來,許是還不清楚到底要用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這位不可同日而語的姐妹,又或者是擔心我這個被剝奪了失掉了大部分皇寵的妃子?至少,不知實情的眉莊是這麼覺得的。
公主叫乳母照顧著,眉莊難得空閒反倒閒不住手,擺弄起我宮裡好沒有完成的繡品,「你的手藝到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眉莊的話裡帶上一點羨慕,教我聽了不由想起她那時候全然沒有架子的和弘歷搶繡品的樣子,忍俊不禁之後卻有一點感慨。
「不過就是些小孩子的東西罷了,怎麼姐姐也眼紅?」未免眉莊多想,我打趣道。
「是呢,你宮裡的東西樣樣都叫我眼紅,怎麼,容兒捨得割愛嗎?」眉莊放下繡品,毫不示弱的還擊。
「這倒是奇了怪了,姐姐不惦記著壽康宮裡的東西,反倒是老想著我這兒,我這兒可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寶貝。」我故意拎著她心裡的疙瘩說事,果然叫她沒有了得意輕鬆的樣子,有點氣急又似佯怒的對我說道,「你就是個嘴壞的。」
「老是這麼避著,也不是一個辦法啊。」
「你還不是一樣,這麼久的避之不見。」似乎是瞥見了什麼東西,勾起了記憶,眉莊眼前晃過那時候,三個人虛握著的手,心裡也摸不清是什麼滋味,「不管怎麼樣,大家都不容易。」
「沒想到姐姐想得這般明白。」確實是吃驚的,眉莊的這份體貼倒是比我要來的放得下的多,「那為何還……」
「我也不怕和你說實話,現如今我沒什麼可圖的,我只想自個兒好好的,她……是熹妃,位高,是非也多,已經不是我能夠處的起的甄嬛了。」眉莊無奈的自嘲,「想在這宮裡好好的,我還真得學著自私。」
「瞧姐姐說得,我又如何不是呢。到底都是這樣的,也只能安慰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守著僅存的一點良心,看似豁達的在宮裡矜矜業業,這是我想過的日子嗎?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裡的決絕沒有人看見。
「菊清,你且去延喜宮瞧瞧,熹娘娘不知道有沒有興致,一起到御花園走走。」我說到,看著眉莊微微皺起的眉頭,眼神堅定,最終她到底還是屈服了。
「都快要臨盆的人了,還不安分。」眉莊嗔了我一句,認命的和我一起準備去御花園。
「哪裡有姐姐說得那麼厲害,左右還要三四個月呢,怎麼就是一個快臨盆的人呢?」我不依了,「再者說了,我好些天沒出去走走了,御花園裡現下風景好著呢,姐姐就不心動?」
「再好的風景,年年都看著,沒了新意,不外如是。」眉莊說著,「只不過是人不同而已。」
……
一次由我主動的聚會,作為東道主,我自然是早早的就過去了,也幸虧眉莊和我一塊兒,不然就我這麼一個大肚便便的人到還是有些手忙腳亂的,現下好了,我只管在旁邊瞧著,眉莊就吩咐著把所有都備好了,難得好心情的在室外曬著太陽,遠遠的瞧見那麼一群人中光著腦門特別顯眼的人,不由的僵了一下。
沒想到,她會把弘歷帶過來。
微笑示意眉莊,我沒有什麼事情,剛想起身去迎一下許久不見的好姐妹,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等著眉莊與我一同走近的時候,只隱約聽見新上任的熹妃好不威風的說得琪嬪啞口無言,順帶為著疑惑的四阿哥解惑……不得不說,在很多方面,我做得不比甄嬛,如若是我,怕是沒辦法叫對方啞口無言,也沒有辦法看到弘歷那樣虛心好學的樣子,弘歷在我面前,大都是一副小大人一般無所疑惑的倔強表現。
說我虛偽也好,弘歷的好學讓我覺著我的決定不完全是自私自利的,至少是對弘歷好的,這麼一想,看向弘歷的眼神也變的坦然起來,也有了閒情讓菊清去準備寫弘歷喜歡的吃食了。
雖說現下他是別人的孩子了,但是這麼些日子的朝夕相處的情意不是說斷就能斷了的,弘歷那孩子應該也不會鑽牛角尖。
只是我沒有想到,弘歷坐下瞧見了那些吃食,一閃而過的委屈讓我揪心,只得用帕子掩飾的擦了擦嘴角,而這一幕,甄嬛想來也是瞧見了的卻也不點破,只是摸著自己的小腹笑的意味不明,反倒是眉莊,見了我倆這樣的反映,微微蹙眉,反倒是成了第一個開口的人,只不過她是對弘歷開的口,「阿哥今日不用上學嗎?」
許是弘歷也奇怪眉莊會詢問到他,嘴裡還含著吃食,一時間沒辦法回答的尷尬讓他習慣性的用手背蓋住了自己的鼻樑,我敢打包票,這小子絕對臉紅了,這麼點事兒都臉紅,弘歷果然最可愛了。
「我想著妹妹許久未見四阿哥了,便要了弘歷與我一道來了,妹妹可莫要怪我自作主張才好。」甄嬛一點都不在意眉莊的冷淡開口說道。
「怎麼會,姐姐也是好意。我也許就未見弘歷了,確實有點想念。」聽我這麼說,弘歷下意識的抬頭看我,卻又在視線觸及我的時候皺著眉頭躲開,自顧自的吃著東西就彷彿餓了許久一般。
「既然捨不得,你求著皇上讓弘歷回來不就是了。」也不知道眉莊是什麼想法,開口這樣說道,一下子讓席間的氛圍變得很奇怪。
「也是,我如今也懷著孩子,弘歷在這兒我難免疏忽,不如還是讓弘歷回妹妹那兒吧。」
這是做什麼,當著弘歷的面把他當球一樣踢來踢去嗎?還是說試探?想到這裡我不免沒有了什麼好臉色,「阿哥耽擱太久多少於學業不好,不如先回去吧。」冷著臉讓弘歷先走,然後看著那個孩子很知禮的詢問了甄嬛,得到他的同意之後方才離席的樣子,心裡更加氣憤只是這氣憤也不知道是對誰。
「姐姐能夠再回宮已經是不易了,既如此,皇上給的籌碼還是好好的握在手裡吧,」突然沒有了什麼扮演姐妹神情的興致,我開門見山,「經歷了這麼些事情,想來姐姐也是明白的,後宮中唯有自己方才靠得住,別的什麼莫要奢求了。」
「妹妹這麼說,姐姐倒是糊塗了,難道那姐妹之情如今也靠不住了?」說完,甄嬛還別有意味的看了看我和眉莊。
「全憑姐姐怎麼看了,」如若想要相信便相信,想要懷疑便試探,靠不靠得住從來都是個人的判斷。
「還真是不負責任的說法。」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饒是甄嬛也微微一怔,露出冷笑,「今日倒是我越線了。」
……
回去的路上,眉莊一直沉默,快要到自己宮裡了才開口,「這就是你想要的姐妹再回?」說起來全是在應付和算計,什麼賞花的心情都沒有,她們三個人最終也只能走到這一步了嗎?「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不去呢。」
「誒,」眉莊竟然也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姐姐,你好任性呢。」
任性的到底是誰啊……
「就算是為了弘歷,我也該去一趟的。」雖然不能以他母親的身份自居,但是他的後路,我會盡可能的打算,在弘歷一事上,算是我欠了甄嬛的人情。
其中的道理眉莊到底明白一些,最終只是無力的歎了一口氣,「孩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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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敬妃投誠順水推舟

日子越發的暖起來,也不知道是臨產的日子近在眼前教我覺得心慌還是別的什麼,近日來總耐不住性子,心裡就像是揣著什麼似的,整日捧著個大肚子坐立不安,一會兒在屋子裡轉著圈圈,一會兒在屋子外面唉聲歎氣,弄得旁人緊張的不行。
「娘娘,您還是坐一會兒吧,」菊清怕是最怕我有什麼的人,似乎覺著我站的久了都會折了腰有什麼的性命攸關的危險一般,「娘娘若是覺著有什麼不舒服,奴婢就去將陳太醫找來。」
「不用了,」產前焦慮症什麼的怕是陳實也沒辦法醫治的,「坐久了難受,我還是去院子裡面轉轉得了。」
「院子裡面現下日頭正大呢,」菊清猶豫了,「要不奴婢去將惠嬪請來陪陪您?」
因著我的心病,眉莊已經差不多是住在我宮裡的了,讓她撇下自己的孩子日日往我這裡跑陪著我也太殘忍了,想來菊清只是不想我出去而已,「不必了,皇上呢?」
無聊的翻看著宮裡多出來的賞賜,大概就是他新送過來的,便想著這幾日確實沒怎麼見著他了,忍不住問了一句,問完之後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這種感覺教我自己忍不住自我唾棄,什麼啊,又不是懷春的少女還這般的少女情懷,果然是因著懷孕的緣故嗎?整個人都傻了?
「熹妃娘娘前不久差點從攆轎上摔下來,受了驚嚇,皇上這幾日都是留在永壽宮。」菊清狀似無意的說著,可是眼卻十分緊張的瞧著我的反應,這番樣子反倒是有趣的很。
聽完這話竟然什麼反應都沒有,心裡沒有一點感覺,還真是……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彷彿這幾日教我心煩的躁動都被平復了一樣,扶著這個的腰護著自己的小腹,在菊清的攙扶下坐在岸邊,隔著窗子瞧著窗外的那一大罈子的荷花,忍不住比較這樣的景致到底是這邊較好還是永壽宮更妙……不過都是皇上的一番用心良苦,許是用意不同一些罷了。
菊清瞧我這般,也就不多說什麼,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收拾好賞賜的東西,留我一室安靜。
……
在我差不多快要睡著的時候,一聲脆脆的呼喚將我喚了個清醒,一回頭就瞧見穿的粉粉嫩嫩的朧月一手緊緊抓著敬妃一手扶著門欄往屋子裡面走,教我驚喜的很,「朧月來了,快到茹娘娘這兒來?」旁邊有眼色的丫頭早早的端了茶水和點心上來,而我也有了精神,和敬妃一起陪著朧月玩了好一會兒。
「姐姐今日怎麼有時間過來了?」我瞧著朧月在一旁擺弄著菊清她們拿出來的花卷,有模有樣的要為我與敬妃挑選一個好看的裝飾的樣子可愛的很,小大人的樣子逗樂了不少的人,這副樣子倒是和弘歷有點相似……
「眉兒今日沒辦法過來,想著妹妹必是坐不住的,」敬妃話裡的調侃教我怪不好意思的,她也見好就收,「朧月如今也是愛玩的時候,總愛往外面跑,妹妹莫要怪姐姐叨擾就好了。」
「怎麼會,朧月能來可教我歡喜壞了。」我笑著,心裡卻想著敬妃怕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想著帶朧月來我這裡,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若是她能夠冷靜,怕不久就能夠想明白聰明如甄嬛是不會斷了她與朧月的母子情分的,只是現如今到底是皇后技高一籌,算準了敬妃已經亂了自己的分寸,輕輕鬆鬆的挑撥了兩人之間的情分。
如若我這邊順水推舟是不是就能得到敬妃的忠誠呢?這種刷好感度什麼的行為感覺就像是打遊戲一樣呢,但是我又不想攻略什麼大boss,再者如若沒了敬妃,甄嬛怕是會有麻煩的吧,如若她有什麼不便利的地方說不准到時候自己就會變成那個不便利的人,還是算了……
心裡剛做好了打算,卻不想到擾亂計劃的因素就出現了……許是注定要我趟這趟渾水也說不定,當然,這都是後話。
許是因為弘歷在這裡住了許久的緣故,我院子裡面的人早就把他當成了小主子一樣,自然不會攔他,也按著他的意思沒有通報,所以弘歷進來的時候倒是給了我一個不小的驚喜,只是這個孩子似乎不是為了我過來的呢。
中規中矩的行禮之後就對著敬妃要求要帶著朧月過去,叫朧月陪著熹妃吃一頓飯好蓄一蓄母子之間的情意,全然不把我這個一宮之主放在眼裡的囂張真是我以前沒有體會過的,倒也新鮮。而敬妃則是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了,她怕是沒想到即便是躲到了我的宮裡還是會有人來帶走她的朧月,讓朧月去給自己的生母盡盡孝道。
我瞧了瞧甚是熟練的牽起了朧月的小手的弘歷,又瞧了瞧臉色已不大好的敬妃,到底是沒有了旁觀的心情,放下了手裡把玩的花樣,換了個姿勢朝著弘歷說道,「你倒是有孝心的,人在我這裡也不怕麻煩的過來請。」
天知道我這話裡有多少的成分是在抱怨呢?說實話話說出口的時候,我自己也嚇了一跳,聽起來怎麼就那麼不是味兒呢?但是無所謂了,左右說出口的話收不回去,再者我瞧著弘歷和敬妃像似的驚訝表情也十分有趣。
弘歷倒是反應也快,不過一瞬就找到了應對的方法,機靈依舊「兒臣與朧月都是額娘的孩子,自然是要給額娘盡孝的,還望茹妃娘娘和敬妃娘娘成全。」
對於他這麼鄭重其事的請求我只是一笑對之,對上敬妃怎麼掩飾都還透著無奈不甘的眼神不覺沉了臉色,弘歷這個樣子為什麼給我一種他在逼迫敬妃的感覺,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弘歷這般做到底要做什麼?
「盡孝不在一時,真心才是最好的,你的這份心才叫熹妃真的開心。只是今日難得我求著敬妃帶著朧月陪我玩玩,就麻煩四阿哥今日體諒一下本宮可否?」招呼了朧月過來,我摟著朧月一副不捨得放手的樣子一點也不作假,而就是這樣的動作似乎觸動了弘歷,叫他那麼一瞬表情僵硬。
「是兒臣考慮不周,那兒臣先告退了。」弘歷乾脆的走人,朧月保衛戰暫時成功,而弘歷保衛戰我似乎已經呈現敗勢了,這可甄氏麻煩了。
等全然瞧不見弘歷的影子後敬妃才忍不住拭去了自己眼角的眼淚,這其中倒是有幾分真意,我瞧著敬妃抱著朧月失態的樣子,只等著她先開口。
「今兒導師姐姐失態了,叫妹妹見笑。」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敬妃也不再吊人胃口,有話直說,「今兒妹妹也是瞧見了,你說四阿哥這麼做,可是熹妃教的,熹妃是打定了主意要回她的女兒,而我就算再不甘心也沒有辦法……」說道這裡,敬妃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就又流了下來,深深歎了好幾口氣才把湧上來的悲傷壓下,「姐姐也是沒有辦法,才會來你這兒,只求妹妹能夠幫姐姐指一條明路。」
「姐姐能過來也是信得過妹妹,只是這事兒妹妹到底是局外人,唯一能做的怕也是幫姐姐分析利弊讓姐姐不至於當局者迷了。」我的意思敬妃心裡也明白,朧月與我沒有一點的干係,如若我就這麼去求著皇上將朧月交給敬妃確實不是明智之舉,她想得大抵不過是讓我再適當的時候說些幫她的話,而這個我也是樂意的,不過我更加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再不損壞熹妃和敬妃的情誼的情況下解決,「依妹妹看來,弘歷這般的做法怕是自己的打算,愛女心切如熹妃,又怎會在明知道朧月更加依賴姐姐的時候強要了朧月過去,叫自己的女兒心裡不舒爽,讓自己的姐妹也心裡難受呢?」
「妹妹的意思是熹妃她打算從長計議?」想到這個可能,敬妃更加心慌了。
而我則是心裡彆扭,我真的全然沒有這個意思,難道是我說的話不對勁給了她這樣的暗示嗎?「姐姐,妹妹並不是這個意思。妹妹只是覺著熹妃這會子怕也是因為對著朧月的牽掛亂了心智,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明明理智告訴她放手是於哪一方都好的事情,可是那顆慈母之心放不開自己牽腸掛肚這麼久的孩子。熹妃如姐姐一樣都在處在兩難的境地,但是熹妃與姐姐又有不同的地方。朧月是姐姐的全部但卻不是鈕祜祿氏熹妃的全部,姐姐可明白?」
「妹妹的意思是要我靜觀其變嗎?」
宮裡的女人就是聰明,這樣的長篇大論還能總結出這麼言簡意賅又正確的結論,和這樣的說起話來真是方便,「姐姐聰明,熹妃也不是糊塗的人,莫要壞了姐妹間的情誼才是最重要的。」較為滿意的送走了敬妃,我頓時沒有了維持笑意的意思,連著菊清來詢問我午膳要準備些什麼都沒有什麼興致,如同嚼蠟一般的用完了午膳,才煩躁的開口,「菊清,你去問問皇上今夜能否來這兒用膳。」
許是我第一次叫她做這樣的差事,菊清有點驚喜,而她走後我又吩咐了翠偲,如若皇上今晚能來,便也把弘歷從熹妃那兒請來,囑咐完之後我算是解決了一件事兒,放鬆了不少,也就安心的去睡午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七章 誤打誤撞消除嫌隙

晚間的時候,難得下了一陣雷雨,彷彿整個世間的塵埃都被沉澱了一般,空氣說不出的清新,隱約泛著一股子叫人舒坦的芳香,我難得的精神很好,忙活著準備晚膳的菜餚,只等著那倆位大人物到場。弘歷沒有叫我久等,想來也是,好歹我狐假虎威假傳聖旨用了皇帝的名義請來的四阿哥,熹妃也不會多說什麼,弘歷也不會耍小性子不來。
我果然膽子越來越大了,先斬後奏什麼的早就習慣了。
晚膳期間我貫徹自己之前想好的對策,食不言,怎麼樣都不說話,除非皇上開金口讓我回答什麼,弄得彷彿我不是東道主一般,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我這般的做法弘歷不以為意,畢竟他還以為自己是他皇阿瑪叫過來的,而皇上呢大抵在看見弘歷在這裡的時候就弄清楚了我的小算盤,也不點破。
「這麼些日子,你可想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吃著我狗腿一般給他夾的菜餚,他大爺總算是開口了,詢問起弘歷來,雖然這問題教我聽的雲裡霧裡的。
「兒子明白皇阿瑪的意思了。」弘歷放下手中的筷子,顯然沒有了再動筷的意思。
只吃那麼一點,這小子最近是在減肥嗎?
「明白?」我發誓他在嗤笑自己的兒子,默默吞著碗裡的白米飯,我假裝自己不存在一樣,兩隻耳朵卻豎得老尖,「朕瞧你是越發糊塗了。」
不怒而威,霸氣側漏,我在心裡給老子點贊。
「兒子糊塗,請皇阿瑪明示。」
不驚不慌,沉著應對,我牆頭草的又給小子點了贊。
「你是糊塗,糊塗到學會了女子間相互算計的那一套,那麼關心朧月的事情你到底是打算取悅你的母妃還是打算和朕對著幹?」對對,我也是這麼覺著,弘歷那麼明顯的做法完全有悖熹妃的利益,如若不是弘歷考慮不當那怕就是他有意為之了,而這般的做法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可是即便知道他做的不大對,似乎也不該由我出面指教,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我還是靠邊站比較好。
「是,兒子就是有意為之,兒子的額娘始終只有一個,鈕祜祿氏可以是兒子的靠山但卻絕不會得到兒子的庇護,聰明如熹妃,如若知道這樣的事實又會怎麼對待兒子的額娘,」弘歷說著這話,瞧著他父親的眼神毫不退縮,絕強的很,「兒子很好奇她的做法。」
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回答,我忍不住抬頭,卻發現皇上完全瞭然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結果報應就來了,一不小心把嘴巴裡的東西噴了出來……丟臉的很。
一瞬間所有聲音都沒有了,我能感覺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整個臉一下子就紅了個透,還沒等皇上開口就自己率先跪在了地上,動作之猛烈差點沒傷著自己的孩子,倒是叫皇上最先反應過來,最先吩咐了有些慌亂的下人,「還不快扶著你主子。」
得,好不容易清理了自己的樣子卻又不小心的緊張的開始打嗝,我都快淚流滿面了,「扶著你主子先下去吧。」我第一次打心裡覺得他是一個這麼體貼的人,忙不迭的逃了,也沒有瞧見弘歷眼裡消散的戾氣和越積越多的笑意。
「皇阿瑪,……兒子難受……」隱隱約約的聽不清的話語教我只想著趕緊收拾自己好快點回來。
卻不想等我收拾好了自己回來的時候瞧見的卻是父子倆相談甚歡的場面,而說得話不外乎考究學問和見解之類,就像是以往檢驗弘歷的成就一般,什麼啊,難道我打個嗝就錯過了重要的戲碼?
「既然已經好了便趕緊入席,傻站著做什麼?」皇帝發令,我便乖乖的入席,只是當弘歷起身扶我的時候小心臟跳的那叫一個熱鬧,這孩子很久沒有這麼慇勤的對我了,果然他們在我不在的時候說了什麼。
我很好奇,很好奇!兩眼就這命直勾勾的看著胤禛,就差沒有撒嬌賣萌了。而這樣的做法對於他說也實在是受用,「方纔弘歷還問起朕為何要將他的生母改為鈕祜祿氏,你且說說朕是為何?」
我後悔了,要不要把這個問題拋給我,天知道我沒事兒的時候就在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是卻始終想不出一個合理的,但是奈於弘歷充滿求知慾的眼神沒有一點的責怪的意味,讓我連逃避的心裡都沒有,只得硬著頭皮開口,「我覺著我肚子裡的怕是一個阿哥,我若有了子嗣,弘歷又心繫那個位置,如若弘歷日後登基,一母同出的兒子怕是會惹來不少的麻煩。」天,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茹娘娘的意思是因為要護著自己的兒子,所以捨棄了兒子,是嗎?」叫我茹娘娘什麼的絕對是生氣了,但是這笑這眼神怎麼就一點別的意思也沒有,那麼單純呢?下意識的瞧了瞧坐著看戲的皇上,卻發現人家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只得自己救,也不打算扯謊了,「弘歷,你覺得一個宮裡的女人,怎麼樣的結果才是最完美的?」
他沒有回答,而我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顧自的說著,「當初進宮的時候,我很開心,想著自己即便老死宮中,即便不享皇恩也能讓自己的娘親好好過一輩子,那便是我想要的結局。」那個時候的打算卻因為某些人某些事完全成了鏡花水月,違心的受寵,不斷的掙扎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怎麼樣的解脫方法,「後來,我沒有得到皇上的寵愛,但是卻在太后那裡得到了庇護,一時逃開了後宮的爭鬥,心裡的歡欣難以言喻,還是奢望著那樣隱居後宮保全自身的結局。」但是太后的庇護卻是有條件的,最終還是需要我對著後宮的男主人諂媚討好,即便藉著眉莊的禍事躲避了一時卻沒辦法躲避一世,期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最終到底是無法置身世外了,「能夠成為你皇阿瑪的寵妃,我自身也是惶恐,能夠養育你一時,我更是從未想過,卻不想我最風光的時候沒護住我想護住的人。」即便是過了這麼久,沒心沒肺的笑了這麼久,想到那些事情心還是會痛,「最難熬的我熬過來了,接下來的時間我不想再煎熬,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後宮的女子怎樣的結局才是好的,可是我卻知道如你一般要強的孩子投身在帝王之家最好的結局便是坐上最高的位置,而如我一般的人,太后不是我想要的。想通了這些,我們的母子情份便也沒辦法長久了。」孩子想飛的遠些,我這個做母親的卻無力也不願意費心庇護遠飛的孩子,「說到底是我自私不想要你了。」
說通了這些話,我反倒是輕鬆了不少,卻不想瞧見弘歷淚流滿面的樣子,心裡又開始酸澀,就著自己和他坐得近,替他擦著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一般男子要這般堅強,皇家男子更加應該如此,「以後怕是不能輕易的流淚了。」堅強的孩子大多讓人心疼,明明是自己教會弘歷撒嬌示軟現下又是自己叫著弘歷莫要軟弱。
「額娘的教誨兒子都會記著,額娘想要的兒子也會滿足,只當是報答額娘那幾年的養育之恩。」哭著卻也笑著,有的時候,弘歷這個孩子比我要堅強許多。
用完膳之後,弘歷便起身回了永壽宮。
「弘歷走了都一會兒了,你站在門口做什麼?」瞥見愣在門口的人,胤禛忍不住皺著眉頭,都挺著個這麼大的肚子處在那兒也不覺得累,「若是捨不得還來得及。」
「什麼捨不得,臣妾愚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呢。」我裝傻,45度角望天的樣子叫一個單純,「臣妾只是吃多了,有些積食。」
「既如此,站著這麼久也夠了,過來朕身邊坐下。」不點破這個明顯的很的謊言,胤禛只想叫那個晃得自己難受的身影消停些。
依言坐下,我瞧著他手裡的《孟子》就開始發呆,眼神遊移,連他放下了手裡的書對我說話都沒有留意,瞧見他的似乎說了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聽見,被他一個腦瓜子才緩過來「皇上方才說什麼?」
膽子是越發的大了,不過到底是自己放縱的,所以他也沒有多說什麼,「朕想知道你想要的結局。」
「朕沒有辦法護你一輩子,有些事情確實要早做打算。」
一下子這麼走心我還真是有點不適應,於是避重就輕轉移話題的壞毛病就出來了,「皇上,今兒怎麼沒見蘇培盛?」布菜的時候也是小廈子在做,瞧著他不適應屢屢皺眉的樣子我才會挺著大肚子給他夾菜來著。
他不說話,只是端坐著瞧我,表情那叫一個嚴肅,我瞬間招架不住,「沒想好確實是實話,但是如若可以的話,」摸著自己的大肚子,我有那麼一絲的猶豫,「如若可以的話,我希望您能夠庇護我直到我死。」討好一個人很難,讓一個人喜歡自己很難,我難得入了一個人的眼,就像霸者那個人依附那個人,如若可以,我自私的不想自己去謀求什麼。
難以言喻的感覺,聽到這個女子這麼說,他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唯一的反應是將那個女子擁入懷裡,忍不住一聲歎息,「莫要多想,好好安心養胎。」
我養胎還不夠安心嗎?現在就等著瓜熟蒂落了,好不好!在他懷裡我忍不住翻白眼……
「蘇培盛被皇后抓住了錯處正在受罰,」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宮裡近幾日的風言風語,都傳到我宮裡了怕是鬧得不小,槿汐和蘇培盛私相授受,倒也是為難甄嬛有著身孕還要為這事奔波了。
只是蘇培盛不是他的人嗎?這事兒如若當真難道他會不知道嗎?我好奇了,「皇上,蘇培盛那事兒是真的嗎?他倆真的兩情相悅?」
「這些事兒你問來做什麼?」他皺眉。
「我無聊啊。」這樣的八卦正好消遣消遣。
「快要生孩子的人莫要分神別的事情了,時間也不早了,朕陪你早些休息。」
切,我又不是靠著精神力來生孩子的,話說最近因為臨盆在即的樣子我最近都沒有好好睡覺,就怕自己誰在半夜羊水破了不知道或者痛暈過去孩子生不出來一屍兩命……所以睡覺什麼的好恐怖,每次睡覺就難產一次……
想想都心有餘悸……不由的就有點牴觸。
「不要多想,今夜朕守著你。」大抵知道懷裡的女人在害怕些什麼,雖然不解她的這般緊張但是也憐惜她的膽戰心驚,只想著要好好陪著她,切莫在最後關頭失了分寸。
……
費心了好久,懷裡的女子才睡過去,卻睡的很不安穩,不由的叫他想起她的那個回答,最終在她耳邊用幾近冰冷的語調低語,「朕不會讓你獨活,即便是死,也會……」
不過她若是先自己而走可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這個小女子應該會很高興才對。調整了一個姿勢,胤禛將她完全的納入懷裡,一隻手摸著她的小腹感受著一膚之隔的生命氣息,皺著眉頭難以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  我現在是盡力在解釋為什麼要把弘歷給甄嬛了,好吧理由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絕對不會趁人自己想要偷懶照著劇情寫所以盡量不會大幅度改動劇情的緣故……話說我當初寫同人好像也是因為同人比較不用太動腦子構思只要腦補就可以了,果然我就是一個懶貨的本質……囉嗦到最後,孩子快出生了,求高人賜名!!!

☆、第七十八章 龍鳳呈祥多子多福

這幾夜睡的都特別好,好到連我自己都覺得吃驚,難道是因為我把該說的都說了的緣故嗎?還是因為眼前這個似乎很空閒沒事兒就在我身邊看看書發發呆的一國之君?
而這個人現在正皺著眉頭盯著我這個特別大的肚子,「距離陳實說得日子已經晚了好幾日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喂喂,你這懷疑的小眼神是怎麼回事,總不可能是我憋著不讓孩子出來吧,我無語,不過好像晚預產期太久的話對孩子不大好吧,「要不,臣妾喝點藥?」
「且在等等,許是和他額娘一樣,這個孩子也是個溫吞性子的。」這是誇我還是損我來著……
本以為他今天晚上也是要留下來的節奏,卻不想甄嬛那邊被野貓驚嚇到早產,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就直接帶著蘇培盛走了,而還沒有睡著的我瞧著床頂越來越清醒了,完全睡不著……難道是因為我前幾夜睡得太好的緣故?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開始怨念那個讓我好眠的人了,也太不負責任了,送佛總要送到西啊,如果我在今天晚上鬧著要生產的話,他一定會後悔死的吧……有這樣想法的我也有點不正常吧,生產什麼的也不是我說了算啊……
這麼著急的把他找去,甄嬛恐怕情形很不好,難產嗎?
難產什麼的,概率真的好高。
……
平躺著,我能夠看到自己高高的肚子,大的出奇,如果沒有衣服的遮蔽,這個被塞進了小生命的肚子就像是被強迫吹大的氣球一樣,似乎隨時都有爆破的危機,剛開始的時候我還真怕孩子一腳踹著踹著就踹破我的肚皮直接蹦出來了……
呃,好血腥的想法呢……
結果這麼一想,我就看到一個明顯的小小的手掌撐起了我的衣服,我卻什麼感覺也沒有,不痛不癢的,直到血光突然炸裂,粘稠的感覺捕獲了我所有的感官,我才壓抑不住尖叫……
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汗濕汗濕的,肚子還是好好的,天也漸漸的亮了,一切不過是夢而已……只不過是幾個晚上沒有做了我就有點不習慣了。守夜的菊清聽到動靜走了進來,瞧我滿臉驚嚇的樣子嚇了一跳,「娘娘,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只是夢靨了,但是小腹一陣陣的抽痛卻愈演愈烈,還有股間越來越多的液體難以忽視,「菊清,我的羊水破了……」
一個噩夢嚇得我羊水都破了,我真的好心慌……抓著菊清的手心亂的很。
陳實很快就過來了,一起的還有兩個在我院子裡面住了很久的穩婆,有他們在場面好歹不算太慌亂。
「娘娘這是陣痛的時候,這個時候莫要費力氣喊叫可要忍著才好。」兩個穩婆打發了我身邊那些個沒有經驗的丫頭,就怕丫頭的膽怯會叫我受到影響,用平穩的語調知道我,試圖然我安心。
陣痛並不難熬,只是太過漫長,讓我有點迷迷糊糊的,如若不是喝下了好幾碗東西我怕是早就暈過去了,只是也虧了這長久的陣痛讓我沒有了開始的心慌,到了真正宮口打開的時候,那種激烈百倍千倍的疼痛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咬住穩婆早就準備好的布塊,被疼痛的感覺刺激的眼前發暈,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似乎把真個個人都撕裂開來一般的疼痛,就像是有人在用一把鈍刀慢慢的劈開我一般,好不容易消散的恐懼感又開始要侵蝕我。
我感覺到有什麼正在流失,額前滑落的汗水越來越冰冷的感覺讓我害怕……
「娘娘……用力……」
週遭嘈雜的很,但是卻都不是我的嘈雜,那種越來越置身事外的感覺……好恐怖……
「娘娘……用力……別睡過去……」
聲音離我越來越遠……
「快點……參湯……」
他們離我越來越遠……
「太醫,娘娘……娘娘不好了……」
身體越來越冷……
我這是要死了嗎?
……不要,我不要死……
我的孩子還沒有出生……
我不要死……
再睜眼是陳實小心翼翼的用銀針刺激我的神經,見我醒來明顯鬆了一口氣的他才退居外室……
不要恐懼……我要生下我的孩子……
不要害怕疼痛,那是為了生下我的孩子……
……
這一次的煎熬沒有多久,股間劃出的那抹溫暖讓我鬆了一口氣,隱隱約約間我看到穩婆抱起了一個不斷撲騰的孩子,他很精神。
可以睡了吧……
「娘娘,別睡……」是菊清,為什麼那麼慌張。
「陳太醫,娘娘肚子裡面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
到了這個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明明疲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是拚命的用著我的方式幫著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
最後的最後,我聽到了另一聲洪亮的哭聲,完完全全的放鬆了下來,沉入了可以好生休息的黑暗。
……
「混帳東西!」一腳氣急踢在了小廈子身上,他是真的怒極了,不長眼的奴才,等他出了永壽宮門才通報這樣重要的事情。而小廈子生生的受了那一腳,髒血也嘔出來不少卻不敢起身只得趴伏在地上,也幸虧這個時候皇上記掛著茹妃娘娘,不然他恐怕活活被聖上踹死都有可能。
火急火燎的趕到延禧宮,聽到的是孩子洪亮的哭聲卻全然沒有一點她的聲音,那時候冰冷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入骨,知道菊清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他才有那麼一瞬間的緩神……
孩子安全的誕生,而她除了力乏沒有其他的不妥,這樣的結果叫他忍不住大笑,發自內心的開心,開心的抱著小阿哥的手都有一些顫抖,「弘福,你就叫弘福。」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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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貴妃盛與牡丹爭艷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憋死我了,純粹擠牙膏,完全沒靈感,只有趕劇情了我去
「嗚啊~嗚啊啊啊,」醒來的時候我聽到的是孩子的哭聲,屬於我的孩子的哭聲,恍若天籟。
有人貼心的將還在哭鬧的孩子放在了我的身邊,雖然有些費力,我還是盡力的去撫摸我的孩子,小小的,軟軟的,因為我的撫摸在不哭泣的,這樣貼心的存在就是孩子。
「娘娘,這是九阿哥弘福,八阿哥現在正睡著。」這麼鬧騰的原來是弟弟啊,真是精神啊。
溫馨的場面,菊清忍不住擦拭眼角,沒有打擾母子間初次的相處,暗暗退了出去。顯示讓翠偲去準備了娘娘的吃食,然後是把娘娘的現狀告知一直等候在這裡的小廈子,「姑姑,這一次我可是長記性了,絕對最先讓皇上知道娘娘的消息。」
菊清是知道小廈子差點被踹死的事情的,但是她也生氣小廈子的知情不報,因著對他的回答也只是一句冷嘲熱諷,「記著就行。」
小廈子訕訕的退出了延禧宮,對於當時的決定的後悔有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還好現在師傅已經回來了,他多少可以免去一點伴在君側的危機了。果然伺候皇帝什麼的還是不要他這種小人物攙和了,根本就是送死啊……
永壽宮的熹妃因為受了驚嚇而小產,但是卻順利的誕下了雙生子,一對龍鳳呈祥讓她一舉變成了熹貴妃得以執掌六宮。而延禧宮的茹妃,雖然在生產的時候出了一點紕漏,但也算有驚無險的誕下了兩位活潑健康的皇子,若不是出生擺在那裡,冊封貴妃也不在話下……宮裡一下子多出了四個孩子,其中還有三個是皇子,這樣的變化讓皇后忍不住嘲諷自己以往的做法到底有什麼意義。
這樣的迷茫讓皇后迷失了方向……意外的後宮也和平了好一段日子。但也只是一段日子而已……
「娘娘,外面有人來傳話,說是皇后娘娘有要事召集後宮眾人前去景仁宮。」
「這麼晚?」大晚上的召集眾人做什麼?示意乳母把倆個鬧騰了許久好不容易睡著的孩子抱去隔間,我對著菊清說,「幫我更衣。」
因為有人放縱的緣故,自從生產後我幾乎不邁出自己的宮門,為了行動方便,穿著上也十分隨意,有時候連髮髻也不會梳,也虧的今天孩子鬧騰的久,不然我怕是早就在床上了也說不定,「皇上呢?」
「前不久小廈子來傳過話了,皇上今夜宿在養心殿,說是前朝事多不好抽身,娘娘不記得了嗎?」菊清一百年幫我穿衣一邊回答。
是了,皇上最近在前朝似乎有很大的動作,前不久隆科多病死於圈禁之地說不定就是他在做文章,繼年羹堯之後有一位有功之臣喪命,前朝的動盪怕是不小。而太后最近又一直臥病在床,依然完全不理後宮事宜了,這個時候皇后怕算是後權最盛的時候了。
「皇后那兒沒讓人驚擾聖駕嗎?」我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坐在鏡前讓菊清給我鬢髮,「弄個簡單省事的便可。」
「奴婢這就找人去打探消息。」
「不用了,找個腳程快的跟著便可以了。」如果形式不對,我不介意做那個驚擾聖駕的人,畢竟宮裡真正能夠壓得住皇后的只有皇帝一個人呢。
今天這麼興師動眾,禍端必不在我,怕是衝著熹貴妃去的。
等我到景仁宮的時候早已經晚了,不過現在也沒有人追究我的早晚便是了,我瞧著那劍拔弩張的場面,自己隨意的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一個一個的打量那些個好幾個月沒有見的面孔,最後停留在就坐在我對面的熹貴妃妝容華貴的面容上,眉莊沒有來,怕是在太后宮裡侍寢,也就是說皇后並沒有驚擾太后也說不定。
我瞧跪在地上起誓的琪嬪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旁邊站著的尼子正是我不喜歡的很的刻薄出家人,又見她身邊跪著一個我瞧著眼熟的很的人,還有一個看著就不怎麼老實的宮女,一下子不明白這裡唱的是哪出。
坐在我身邊的敬妃,她因為自己最後還能夠撫養朧月對甄嬛抱有一份感激之情,連帶著也特別親切我這位給她指點過迷津的人,便小聲的給我講述了一下事情的發展。
琪嬪告發熹貴妃穢亂宮闈,皇嗣血脈不純可是個大事,這樣的事情皇后也想自己一個人解決?怕是打定注意借此機會出去熹貴妃了,等一切都成定局的時候再告訴皇上,她也能藉著體貼之名讓人啞口無言。
還真是一邊倒的局面啊,在這樣不利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那麼冷靜的甄嬛也很強大,是因為她們找的姦夫是溫實初所以毫無壓力嗎?
嗯,這樣的好戲少了皇上可沒有意思呢。
身邊的菊清趁著大家都注視熹貴妃的時候悄悄退了出去,卻不想還是有一個宮嬪發現了的,我對上她明顯不善的眼神坦然一笑,一身碧色桀驁不馴的,便是葉貴人了,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是在這種情況呢。
聖駕很快就過來了,好戲總算是開鑼。
三人成虎,即便溫實初和甄嬛之間是清白的,但卻經不住一個又一個人的添油加醋,最後皇后看似好意的搬出了殺手鑭要求滴血人情,終於讓甄嬛變了臉色。
但是慌亂只是一時,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深情並茂的開始打感情牌,連我這個知情的旁觀者都覺得如果皇上不相信她的話就是在是太負心了,果然厲害的女人都擅長演技啊,看她用一句「龍體怎能輕易有損」消除了皇帝親自參與滴血認親的可能,將局勢又扳回到了對她有利的一面而眾人卻不知道。
只是看著與我的孩子一般大小的孩子被扎針取血啼哭的樣子我心裡說不出滋味,孩子被傷害,甄嬛不忍直視,那時候的眼淚怕是真心的,而坐在高位的皇后眼底的幸災樂禍冰冷的很,琪嬪滿眼的期待,期待的是她想要的結果,眾人各式各樣的注視全都只是那滴落在碗內的血滴,沒有一個人再心疼這個孩子,除了他的額娘。
就連他,眼神也是冰冷的,壓抑的憤怒是真實的……也對,那個孩子到底是他被侮辱的證據,不難理解。只是忍不住要感慨一下而已,後宮還真是一個什麼都能夠拿來當道具的地方呢。
之後的鬧劇,甄嬛黨的求情,皇后黨的落井下石,而如我一般中立黨派的則是作壁上觀,最後都決定權全在皇上手中。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他悲痛,不似作假,憤怒的直接將甄嬛扯落在地上,「朕對你如此,你卻用這個來回報朕嗎?」
是做戲嗎?為什麼要做戲?明明就知道真相的,明明肯定保全甄嬛的,現在的做戲是為了謀取想要的東西吧?比如說皇后?
但是那樣的憤怒,那樣的話語卻又不像是作假,對甄嬛的失望是真的吧,也就是說對於甄嬛的掏心掏肺也不全是算計,他喜歡甄嬛……這樣的結論讓我有點……不舒服。
知道真相,那麼就不會被蒙蔽。只要找到機關,再絕妙的謊言也能輕易化解。
摻了白礬的水是契機,甄嬛的棋子開始一點一點的聚集,她的妹妹玉饒從甘露寺帶來的另外一個尼子吃掉了琪嬪的棋子,見形勢不對,宮女和另一個下人紛紛倒戈,琪嬪的敗局已定。
摻了白礬的水是殺招,皇后惹禍上身,試圖用姐姐的榮光保全自己卻無用,最後徹底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這一張打的漂亮,甄嬛幾乎完勝了皇后。
而我這個旁觀者,也許也該要考慮自己的後路了,在這個後宮,我想要的結局,我該怎麼從這位手段一流智謀一流的女子手中獲得……也許可以……

☆、第八十章 姐妹敘舊時移世易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算是調劑一下吧,孩子的名字也確定了,一個是弘福,一個是弘敏,後者是哥哥,明天把倆個娃娃放出來見人,雙胞胎什麼的最萌啦啦啦
「親姐妹在一起,就是好。不管是禍是福,至少有一個人願意信自己,」皇后明顯無力回天只能搬出自己最後的法寶,「皇上,如若姐姐在的話,
一定會相信自己是親白的。」
皇后口中的姐妹情深讓人嚮往,但是美好的太過虛假,即便是親姐妹,在這樣的後宮又能做到什麼地步的坦誠呢?不過是想用皇上對自己姐姐的舊
情保全自己而已,真真是把姐妹之情利用了一個徹底。
「朕倒是希望你姐姐沒有你這麼一個妹妹。」皇上雖然是這麼說話,但是卻還是順著皇后給出的台階,處置了不小心在水裡摻進白礬的丫鬟,讓人
扶起了跪坐在地上的皇后。這樣看來有這麼一個姐姐還真是好,連死後也還可以繼續庇護自身,只不過用得久了,便沒有當初的效果了,怕是皇后這一
次翻身已難。
「皇上啊皇上,臣妾對您是一片真心,臣妾侍奉您多年,為何您始終只惦記著那個衝撞您的賤人啊,皇上!」琪嬪聲嘶力竭的控訴已經是垂死掙扎
的舉動,但是她的話卻在讓座的不少人為之心酸,說到底都是後宮的可憐人而已,最可憐的莫過於少女懷春投錯了對象,從來沒有誰規定一個人的一心
一意定然能夠換來對方的真心相對。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天真的可憐人而已。
……
「姐姐……姐姐?」一回神便是穿著朝服的尹兒一臉詫異的瞧著我,「姐姐這是怎麼了,便是今兒一會子就走神了好幾回了。」半是嬌嗔半是抱怨
,許久不見,尹兒到還依稀有著當初的模樣,聽聞年將軍待她不錯,看來不假了。
「是姐姐的錯,姐姐給你賠不是可好。」收回心智,我笑著向一臉不會輕易繞過我的尹兒討饒,我最近似乎太過容易走神,難怪他著人傳召尹兒入
宮,見到許久未見得妹妹,多少還是開心的,宮裡做不過都那麼些人,偶爾來的一張新鮮面孔讓我覺得心情很好,「我陪你去御花園走走可好?」
「不了,現下日頭那麼大,我可不愛往外跑,若是曬黑了可不是得不償失。」尹兒和甄嬛的妹妹很不一樣,進宮這麼些日子都沒見她踏出我宮門幾
次,大都是蝸居在我宮裡,難道真真是我的姐妹,連宅的屬性都一樣?
「姐姐還是教我去瞧瞧弘敏和弘福吧,這倆個阮生兄弟有趣的緊,」一想起自己逗弄著兩個小侄子,倆人幾乎完全一樣的反應的時候。
「我敲你巴不得天天纏著他倆了,」弄得倆兄弟現在一聽到自己的小姨要來嚇得忙不迭躲起來,多半是被小姨的熱情弄得沒辦法了。
「我就是喜歡孩子呢,更何況弘敏和弘福又是姐姐的孩子,我更加喜歡。」尹兒笑的眉眼彎彎,看得出來她對孩子是真心的喜歡,「姐姐讓叫人把
他倆帶過來吧,我們陪他們說說話多好。」
「不過四個月的孩子哪裡會說話了,」我瞧她一臉期待的樣子,忍俊不禁,「現下怕是還睡著,你晚間在去瞧瞧。」
「姐姐每次都拿這個敷衍我,」不說晚間還好,一說晚間,尹兒就不高興了,耍著小性子嘟著小嘴巴的樣子委屈的很,「誰不知道晚間的時候皇上
必會來姐姐宮裡用晚膳,每每都沒有我瞧的機會。」
「瞧你說的,」也不過就是這兩天的事情她到說成是每每了,怪只怪她來的時間不巧,「你若是真的這麼喜歡孩子,自己去生一個不就是了。」
我本以為她會害羞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卻不想我從她一閃而過的愣神中瞧見了幾絲苦澀,「可是怎麼了?他待你不好?」
「哪裡的話,他待我是極好的,只是……」尹兒低頭,自己揉著自己手裡的絲巾,聲音有些低落,「只是孩子什麼的,還是晚些吧。」
「他不喜歡孩子?」這倒是奇怪,如若是男子,怎麼會不急著要孩子,難道是不行?應該不會吧,尹兒的樣子可不是不解人事的單純小女孩子的樣
子了。
「也不是,只是府裡如今……姐妹多,我實在沒有心思要孩子」尹兒話裡帶著苦澀,不過只是轉瞬便恢復了以往的活力,「若不是姐姐傳召,我可
不知道什麼時候忙裡偷閒呢。」
「府裡的事情再多再繁讓幫忙管事的嬤嬤幫著便是了,莫要傻傻的避重就輕。」恐怕這個孩子煩的不是府裡的事物而是一夫多妻的不公平,即便是
被年將軍鍾情也沒辦法得到想要的公平,這就是這個時代給我們的難以消除的不適應。
「菊清,去幫我那些點心,午膳用的不多,現下倒是有些餓了。」
「奴婢不曉得福晉的喜好,不如由福晉的貼身丫鬟與奴婢同去吧。」
內殿裡僅剩下我和尹兒兩人,這樣也方便說話,「你若是覺著自己身邊可用的人不夠,我便將我身邊的翠偲指給你,小丫頭歷練了那麼些年,也是
個可以托以重任的人,左右我身邊還有菊清。日後你若覺得翠偲不得力,幫她物色一戶好人家便也是了,如何?」
「能得姐姐身邊的人是妹妹的福氣,妹妹先謝過姐姐了,必會好好對待翠偲的。」尹兒沒有推脫,想來她卻是少些可心又可用的人,我們這般出身
的人,貼身的丫鬟亦或者看著長大嬤嬤根本就是奢談,一如我當初進宮是甄嬛和眉莊替我解決了無人可信的局面,而今便由我這個姐姐來替這個還算投
緣的妹妹出一份力。
「你能好好待翠偲是她的福,但如若敬重她什麼事情也不叫她做可就是有悖我將她送給你的初衷了。尹兒,我能夠為你做的事情有限,男人三妻四
妾是難免的,」至少在這裡,越是出色的男子越不可能只屬於你一個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姐姐。」尹兒笑得勉強,「府裡的姐妹一個接著一個進來,可是各自的寵愛都越不過我去,姐姐想說的我都明白。」
「你是明白,卻難以接受是不是?」以前兩人相處的時候是怎樣的伉儷情深,那麼第三個人出現的時候就是多麼的心疼難耐,女人善妒不過是因為
對於自己的男人情根深種而已,即便理智上明白但是心理上卻總是受傷多一些,「即便是世人所常見的事情,作為女子總是受傷多一些的,若是覺得他
負心背叛了你,也可以理解。」
「我身邊的人從來覺得我對他擺臉色埋怨他是嫉妒有違婦德,倒是弄的我不敢再多說這件事情了,沒想到姐姐這裡反倒是……」許是我先開口,她
便沒有那麼多的拘束,「姐姐,我便是怨恨他負心,我做不到別人那般逆來順受亦或者忍氣吞聲,他現在對著其他人打情罵俏都叫我覺得當初的自己傻
的可笑。」竟然相信在這個女子地位低下的古代能夠收穫一份亙古不變相互平等是愛情,她到底是太過單純。
「我雖然可以理解,但是卻不贊同你如今的做法。至少他還是有一份心在你身上的,你這本強硬只會消磨了他那份愧疚。即便是你再受傷,這般損
己利人的方法還是不明智,左右日子是自己,若是覺得他負你,便徹底了忘了那份情誼才是最好的,苦苦的用怨恨挽留著有什麼用?」
「哪裡是那麼容易放下的東西?」尹兒苦笑,但是卻看著眼前這個人的一抹淺笑,覺著自己似乎找到了什麼竅門。
「哪裡就那麼難了,只管想著怎麼讓自己的日子好受一點為先,做個自私的人就好了。」莫要管別人的情緒,只管做自己想做的,「看清楚到底什
麼樣的日子是自己想要的,拋開不必要的花前柳下,做個實際的人便好。就我這旁觀的覺著,你現如今要個孩子是最要緊。」
「妹妹明白了。」大抵是真的聽進去了,尹兒身上壓抑的感覺稍微淡去了一些。
而我卻開始反省自己這麼賣弄好嗎?明明自己就是一個躊躇不前的人,怎麼就敢教導別人怎麼做?果然是個人都擅長對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對自己
的事情沒頭沒腦,什麼做一個自私的人,不過就是我這個膽小鬼的托辭而已。


☆、第八十一章 美人如花姿容依舊

作者有話要說:  結果孩子還是沒有出來啊,一切都是因為月色太美太迷人,我突然想走走感情路線
夏日的緣故,即便是太陽下山的時候也還是有些燥熱,暑氣重的緣故,我也沒有什麼胃口,特地囑咐了小廚房上一些爽口的菜色,許是顧忌到皇上今日要過來的時候,上來的菜色依舊很多花樣。到後來天氣慢慢涼了,我便好興致的試了一些其他菜色。
「朕瞧著今日的那道翡翠玉蝶不錯,你用了不錯,以後讓小廚房日日上吧。」伺候他漱口之後,他沒有如前幾日那般忙不迭的啃著一本書,反倒是有了興致做些別的事情,「吃的多了,有點難受,陪朕去御花園走走。」
飯後散步確實是挺享受的事情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不如帶上弘敏和弘福吧。」兩個孩子在宮裡也悶壞了,一起出去走走也好。
「孩子便不必了,只你與朕一道去吧。」他伸手,不容我多說什麼,我撇嘴,卻還是牽上了他的手,怎麼感覺他像是在遛狗一般……
「皇上不喜歡孩子?」路上我喋喋不休,他也耐心的一一應付,唯有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有片刻的愣神,「你為何這樣問?」
「如若喜歡何以每每都不喜歡和弘敏弘福相處?」來我房裡不准我久留孩子,今日出來玩也不許我帶著孩子……以前也是,絲毫不介意自己有沒有孩子,好像還說過只要有了繼承人別的孩子就可有可無什麼的話,果然是不喜歡孩子的吧。
「你當真就愚鈍笨拙至此嗎?」他挑眉反問。
他這樣的表情教我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這個妖孽,為何大叔的鬍子還可以這麼蠱惑人心啊,既然是皇帝你長成一個猥瑣大叔多好,權利和樣貌具備什麼的太犯規了……也難怪那些個明白的女子卻明白不了。
「啊,皇上,前面的亭子賞景致最好,去那兒歇歇可好。」妖孽來襲,小的只能夠逃命要緊。
假裝沒有聽到他的嗤笑,我主動牽著他往前走,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了。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完全就是被眼前的景致所震撼,脫口而出的這麼一句詞,卻隱隱覺得似乎有些不對。
結果身後飽讀詩書的人就開始挑刺了,「日頭都沒有了,何來的映日一說?」
原來怪在這裡……
「肚裡文章不多,便不要賣弄了,朕聽著只覺得好笑。」好啊好啊,我就只剩下娛樂你的能力了。
不說話了,看我自己的蓮葉荷花……可是這荷花看著看著就讓我心癢癢,感覺它就離我這麼近,應該是一欠身便可以摘到的,偷偷瞄了對方一眼,他似乎想什麼正出神,而這亭子中沒有別的人,只有他,也不用顧忌形象。那麼我就是……
還差一點……修剪精緻的指甲總算是蹭到了花枝,那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顫了顫,讓我覺得自己成功在即卻被人捷足先登,我順著那修長的手看向那個居高臨下打量我的人,忍不住臊紅了臉,他什麼時候開始看的,果然不做死就不會死……
「本還想著你為何不說話了,原來……」他嗅著這朵自己摘來的荷花,似乎很是滿意。
「本就是您嫌棄我賣弄的,臣妾不比熹貴妃才學出眾,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臣妾怎麼好意思打擾皇上。」
「怎麼,這就醋了?」他似乎心情很好,借手勁讓我坐在邊沿,將一整朵荷花別在我的髮髻邊,然後滿意的讚了句,「樣子不錯,朕替你摘了荷花,可消氣了。」
囧!誰會用這麼大一朵花別在腦袋上,還好看,純粹玩我的吧!大爺……
「你雖然詩書不同,但卻也是有擅長的地方的。」啊啊,詩書不通什麼還真是抱歉呢,畢竟我也就上輩子讀過書,而且還是白話文的書呢。
我這邊沒有給什麼好臉色,他也好心情的沒有說什麼,只是摘下了我髮髻上的荷花,遞到我手中,雙手捧起那一朵荷花,一時不慎我沉浸在他滿眼的溫柔中,「朕猶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那恍若飛仙的驚艷。」
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恍若飛仙?我完全沒有印象,難道,「臣妾與皇上的初見難道不是選秀嗎?」跪在地上的我恍若飛仙?
「……」絕對是因為被我挑到了錯處,他有一時間的愣神,「除夕夜宴,倚梅園跳舞的那個女子不是你嗎?」
除夕夜宴……倚梅園……
素衣的自己……放縱的自己……
穿著花盆底,踩著熟悉的步子,用步搖充當神樂鈴,舞動時不經意帶起的雪花,就像是天然織成的無暇緞帶,更勝過實物幾分。神月舞,讓神仙附體的舞蹈,巫女虔誠的祈禱。一場四不像的神月舞,狗血一般的跌入在他的懷裡,本以為只不過是一場風花雪月,也曾在那夜過後的風平浪靜裡面有過複雜的情緒,本以為他早已忘記,卻不想他一直記得。
「朕一直向問你,那是你跳的是什麼舞?」他抬眸看我,眼裡是最單純的求知,回答幾乎要脫口而出卻被他阻止,「現在,比起你告知我回答,朕更想你再跳一次,只是這一次是為朕跳的。」
什麼啊,那般怪異的舞蹈竟然會喜歡……皇帝的審美果然是特別。
雖然在心裡這麼吐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臉上的溫熱愈演愈烈,嘴角的弧度難以平復。
起身,這一次連步搖都沒有了,也沒有隨舞而動的落雪……但是有帶著清香的荷花,有柔和似夢幻一般的月光朦朧。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了清脆的搖鈴聲音。
「咿呤!」輕的幾不可聞,卻讓聞著迷失心魂,願迷茫者不再迷茫。
「咿呤!」又是一個轉身,荷花的花瓣旋轉散落,願癡迷者依舊癡迷。
「咿呤!」帶起月色一起旋轉,願今夜夢色無邊。
「咿呤,咿呤,咿呤!」,美人如花。
「咿呤,咿呤,咿呤!」,姿容依舊。
「咿呤,咿呤,咿呤!」,願深宮情久成佳話。
再一次的跌落在他的懷裡,依是蓄意而為。毫不猶豫的抬首,含笑對上他依舊殘留驚艷的臉,難得俊美的容顏,已經因為歲月匆匆增添了許多細紋卻更耐人尋味。而雙深邃的眼睛似乎帶著亙古的魔力 ,每每注視都會叫我心亂如麻,但是這一次我享受那種被其中湧動的暗潮席捲的感覺。
「此舞比之純元皇后的驚鴻舞如何?」兩手主動環住他脖子,埋在他的頸便吐熱氣,想通了的我開始不遺餘力的勾引他,就差在他的脖子上舔一舔了。
「各有千秋。」切,這個答案很不爽,我開始出最後絕招,舔龍頸,果然喘粗氣了,真有意思。
「再不安分……朕……就地正法」這個威脅還真是……沒下限啊。整個人一下子被他騰空抱起,我下意識的抓緊了他,也就沒有了功夫再行挑逗之舉。
「您說,您從什麼時候開始肖想我的。」毫不介意的讓他抱著我前行。
「怎麼,不躲了?」雖然眉頭挑著 ,但是聽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不躲了,皇恩什麼的可是好福利啊。」
「不怕朕騙你。」
「不怕,騙我的話也是一片心意啊,而且就算是假的,讓它成真就好了。」
還是抱有戒心呢,不過這樣的反映比起之前要好多了,「狡猾的小女人。」
「謝謝稱讚,狡猾的皇上。」
明明是一直沒有跨過去的轉變,但是這一夜就這麼自然的發生了,明明有著太多的疑點,卻誰都沒有在意。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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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孿生兄弟是福是禍


一直覺得,夏日裡能夠在葡萄架下納涼是最痛快的事情,卻不想在這後宮之中也能夠享受到這般農趣的生活。
不過是隨意的提了一句,每集日院子裡就多了一個葡萄架,架下被精心的擺好了檀木的四角方桌和配套圓凳,在深處的地方還擺著一張貴妃榻,這樣的裝飾讓我對自己宮裡多出來的這麼一塊地方愛不釋手,這種喜愛在看到葡萄架上沉甸甸黑黝黝的葡萄串之後直接一發不可收拾,我簡直巴不得一整日就耗在這個地方了。
因著我的緣故,倆個兒子大都時候也是在這塊寶地玩耍。
小小的手,努力的向上探著,馬上就要觸及那黑紫色誘人的果實了,卻因為身下突然一矮,葡萄又變得遙不可及,這種即將成功卻在最後失敗的感覺孩子子不懂卻體會到了,憋屈的直接淚眼汪汪了。
而我則是很無良的看著弘福睜著大眼睛,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偷笑,玩的不亦樂乎。
娘娘還真是……在一旁觀看了我逗弄弘福的全過程的菊清無語。
「娘,壞!」在菊清懷裡的弘敏知道護著弟弟,開始抱怨,但是話還不會說的孩子軟軟糯糯的聲音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呢。
我笑的心情愉快,「是了,額娘可壞了。」
「嗚啊!」弘福終於哭了……
「嗚啊!」弘敏接著弘福的哭聲一起嚎起來。
「娘娘,您真是……」菊清手忙腳亂了。
「真是的,小孩子一點都不禁逗。」我感歎,「好了好了,額娘錯了,弘福不哭了,弘福再哭額娘也要哭嘍。」要是把他們的親爹引出來可不就是我哭的時候。
努力擤回哭出來的鼻涕,弘福控制不住的打嗝,「娘,哭,不要。」兩隻小手搭在我的臉上,弘福努力的笑著,「哥,不哭。」然後弘敏也不哭了,其實弘福才是老大吧。
「真乖。」騰出一隻手摘下一顆葡萄給弘福,又摘下一顆給弘敏,兩兄弟這算是滿足了,小手捧著一顆不小的黑葡萄,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一起朝著我擺出自己最可愛的表情,「娘,屋屋。」
「好好,回屋裡。」真是一有什麼的好的都會先想到自己的皇阿瑪呢,難道我平時真的太過分了嗎?
看著倆孩子特別慇勤的給自己的皇阿瑪餵著葡萄,我酸的心裡開始冒泡泡,而罪魁禍首明明察覺到了我的不滿卻一點表示都沒有,惡劣的可以。
等菊清端著一盤清洗好的葡萄,自己動手一顆接一顆的吃了起來,完全不理會他們三個。
個大而且甜分充足,又因為多汁的緣故不會讓人覺得膩味,絕佳的清甜的味覺享受,也難得前幾天的好日頭了……我滿足的瞇起了眼睛。
「娘,要。」孩子一號在他老爹的慫恿下爬了過來,一臉討好。
挑出一顆最為飽滿的葡萄,我衝著倆個殷切的看著我的孩子晃了晃,然後倆孩子就兩眼放光了。
我耐先的剝好了皮,泛著螢光的果肉看起來十分的誘人,伸手將果肉遞過去,倆孩子同時張開了嘴,「怎麼辦,只有一顆啊?」
然後幾乎是同時的,兩個孩子又都閉上了嘴巴,相互看了看自己的兄弟,然後同時做出了決定,「娘,吃。」
小屁孩,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想到我!
然後,我毫不客氣的吃掉了。
然後,娃娃們眼睛紅了,瞅瞅我又瞅瞅他。
最後,看戲的人說話了,「做額娘的人怎麼總是和孩子計較。」
我哪裡是和孩子計較,明明就是和他計較,「是孩子的孝心,為娘的可捨不得辜負。」尤其這份孝心還總是來之不易的呢,明明就是打我肚皮裡面出來的,卻反倒和這個生產的時候都沒有出現的人更加親密,什麼道理啊……
笑著讓乳母把孩子們抱下去,他怕是早就習慣了我的小性子,「也不知道之前是誰擔驚受怕的,就是害怕朕不喜歡這兩個孩子呢?怎麼現在又和孩子醋起來了。」
他話裡的調笑那麼明顯,叫我臊紅了臉,「那也是因為有人說雙生子是凶兆所以我才……」同樣是雙生子,龍鳳胎就是龍鳳呈祥而雙生子是凶兆,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是不相信,但是他如若相信了可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
「不祥之兆無非就是擔心國本的事情。朕既然想要你的孩子,那麼自然是怎麼樣的孩子都喜歡的。現在朕疼著孩子了,你又開始鬧脾氣,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最近太后身子不爽,你若是得空便去瞧瞧。」
「病的很厲害嗎?」一般時候明明都不大樂意我去瞧太后的,便是他自己不知道什麼緣故幾乎不驚壽康宮。
「……」他不說話,只是一指敲打這案面,發出規律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三章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沒有了那份對於太后的孝心,如若可以,幾乎不再踏足壽康宮。不過既然他特意的說了,我也沒有和太后撕破臉到那種程
度,便帶著弘敏和弘福一得空就去壽康宮瞧瞧。
大多時候不過就是陪著太后逗弄一下倆個有趣的雙生子,許是病中的緣故,太后大都沒有多少的精神,說幾句便也乏了,我瞧著旁邊伺候的眉莊不
好的臉色,幾日裡都焦急的樣子,想來太后的病確實是無力回天的事情。
這一日,我幫著眉莊一起伺候太后用完藥之後正打算叫奶媽幫阿哥們抱來,但是太后卻拒絕了,「孩子還小,仔細過了病氣,便不要抱來了。你和
眉兒陪哀家說說話。」
招呼著我做到對面,太后撫著我的手,神情中的愧疚教我受寵若驚,「容兒,哀家知道,以前的事情是哀家叫你寒心。」
這樣的話還真是……意外的低聲下氣,只是這般的低聲下氣由太后說出來卻叫我忍不住懷疑,我何德何能當得起太后的一句寒心,做不過是我巴結
你你對我好的事情,說到底只是相互利用而已,而現在怕也是要互利互惠。
「太后不要這麼說,臣妾若是沒有太后的庇護,又怎麼會有今日的安樂。」怕是早就被迫投靠了皇后或者其他人然後變成別人的棋子,一條命一口
氣都由不得自己。
許是我話語裡面夾雜的幾分真情叫太后有些動容,不過片刻,她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哀家本不想叫你知道,可現如今你怕早就已經信了。那哀家
也不瞞你。」
「愛新覺羅的男子多情也專情。先帝是,現如今的皇上也是。」太后突然的話鋒一轉看似沒頭沒尾課時在座的皆是知根知底的人,自然之道其中的
深意。
「你可還加的當初選秀的時候,你本是被皇上賜花落選的人?」
「臣妾記得。那一次也是因為太后的厚愛,臣妾才得以入選,侍奉聖駕。」或許還有那秋海棠的功勞,叫聖上眼前一亮。不過他那時這般看不上自
己為何今日又……
「哪裡是哀家的厚愛。哀家那時候不想你入宮的心思怕是最為厲害的。」
這話教我不明白,我抬頭,對上了皺著眉頭瞧著我無比威嚴卻垂垂老矣的人,詢問的意思十分明顯。
「想要留下你的是皇帝,皇帝是哀家的兒子,兒子的心思哀家太容易猜透。不過是第一次見你便起了興致,花費心思故意不要你又藉著哀家的口留
下你,你可知道是為何?」
「為何?」難道是要保護我?別開玩笑了,那個人會對剛見面的女子加以保護嗎?怕只是覺得有意思吧,這不是就讓太后一開始惦記上自己了,我
略帶不滿的想著。
「為了叫你能夠進宮卻又不會太過招搖。」太后這般說道,叫眉莊有些驚訝的瞧著我,也叫我皺起了眉頭,「若是後來沒有你的生病與驚嚇,怕第
一份榮寵就是你的。」
「臣妾愚鈍,卻也知道如今的熹貴妃當初的莞嬪甄氏才是叫皇上一直記掛了許久的人不是嗎?」不提第一次侍寢的事情還算好,我那個時候還不夠
慘嗎?被人算計,被下人嫌棄自己走回來的感受可不好受。
「皇上的用意如今的你還不明白?」太后這般說倒像是她知道寫什麼一樣,對上她滿是探究的眼神,我油鹽不進,「臣妾愚鈍。」
「你是愚鈍,若不然也不會到今日才相信了皇帝。也虧了你的愚鈍,哀家才會給你想要的庇護,借此鉗制皇上,保全皇后。到底是哀家小瞧了自己
的兒子,也小瞧了你,總以為皇帝不過就是瞧著你有那麼幾分不同罷了,卻不想這份新奇的感覺會愈演愈烈竟然勝過了當初的純元。」
「別人不知道,哀家卻明白,皇帝是個念舊的人卻不是個自欺欺人的人。那甄嬛即便再像純元,皇帝也不會因為對純元的情分寵愛甄嬛。從一開始
哀家就存了一份疑心。沒想到皇帝比起先帝,陷得不淺,護得更深。」
原來她知道,而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對自己惦記了這麼久,這種感覺很微妙,有點心酸,也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他。「從一開始就知
道,那臣妾一定叫太后瞧了不少的笑話。」
「你丫頭,現在不瞞了。」說實話這種不合時宜的長輩式的調笑讓我很不適應,只盼太后快點切入主題,「哀家以前本想著叫你幫著皇后也算是能夠彌補帝后之間的不足,卻沒想到皇后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沒了遠見,與你離了心。」
原來是為著皇后嗎?因為知道自己已不久於人世,所以才……
「丫頭,以後多幫襯著皇后,這也是為了皇上,你明白嗎?」
是了,在太后眼裡我是最明白事理的,所以這般用大道理勸我,說不定我就會幫著皇后,單線現在我卻被某個人慣壞了,滿心滿眼的都只是叛逆。
「太后,您覺得皇后是一個適合管理後宮的好皇后嗎?後宮裡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可不都是皇后無能的表現?以前的囂張的年世蘭皇后管不住,是皇上費心思壓制了的。現在的甄嬛,皇后敵不過,即便是我,皇后容不下也除不去,皇后除了叫後宮少些子嗣還能做什麼?保全這樣的皇后當真是為了皇帝嗎?還是只是為了烏拉那拉氏?」
「你!」全然沒有料到我這般叛逆的話語,太后氣急之下摔了茶盞,精緻的瓷器掉落在地,破碎的樣子還不如樸實卻無華的木坯子。
「放肆!簡直大逆不道!」
「是,那樣謀害皇嗣想要掌控皇室血脈的皇后豈不是大逆不道!」沒有絲毫的退讓,我劍拔弩張。
一邊眉莊見太后的面色不對,也顧不得避嫌,「陵容,莫要再說了,竹息姑姑快去喚太醫,太后瞧著不好的很。」這話是給我的警醒,如若太后出了事情,怕我難逃一劫,但是太后今天既然會和我挑開了說,那麼便不會忍心不達到目的就這命去了,這是我這麼任性妄為的本錢。
「太后教我保全皇后,我只能說我對皇后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但是我也沒有打算幫著皇后對付甄嬛,我想要效忠的只有皇上一個人而已。」留在這個宮裡只圖那一個人的恩寵,繼續活這一世,只謀那一個人的在意。
「你怎麼知道的?」穩住了氣息,太后再次開口。
「太后,您一直不夠瞭解您的兒子,他比您相像的要多思,他的謀劃您猜不透,他的偽裝您看不穿。所以您不知道他對您的尊敬,他知道了許多事情卻只會藏在心裡委屈自己,為了您,他顧全烏拉那拉氏的榮耀,而您可曾真心的為這個兒子謀劃過,只因為他是天之驕子所以就只想著從他身上謀算什麼嗎?」天啊,也虧自己能夠編出這些,也算是不辱使命了,這樣的說辭連我自己的都感動了一把,太后應該能夠相信自己兒子的孝心了吧,接著就讓他出面好了。
這一次的談話算是不歡而散,而我也不用再來太后宮裡探病,只管蝸居在自己的四方田地裡面便足夠了。
期間眉莊來過幾次,話語裡面隱約透露著太后要見我的意思,都沒我含糊過去,而我則是費著心機的哄著皇帝去太后宮裡坐坐,這一對彆扭的母子才不至於致死不相見,直到一日雪天,蘇培盛急急忙忙的來我宮裡傳旨,我才想著太后久病了這麼些日子,怕是真的不行了。
各宮的妃嬪跪了一地,滿屋子都是哭哭啼啼的女人,而病榻上的太后挽著皇帝的手囈語著什麼,他看起來沒有他變現的那般沒心沒肺。我雖然擔心但卻沒辦法陪著,只是隨著皇后退到了門外,卻站在門口不肯離開,與我一樣的還有皇后和熹貴妃,只不過她們之間的明爭暗鬥我不想參與。只是一個人瞧著這不斷從黑色的夜空中飄落的白雪,像是什麼都沒有想卻又是什麼的都想了,只剩下滿腦子的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出來了,整個人蒼老了許多……瞧見我,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光芒,卻沒有動作。第一次見到略顯呆傻的他,幾乎是身體快過意識,我撲到他懷裡。
「這麼冷,你一直守著做什麼?」皇后要吩咐下去太后的後事最終是走了,而甄嬛不知為何,也沒有守著,門口只我一人我樂的自在,也沒計較自己等了多久。
「容兒……」他用刺刺的鬍渣子摩挲著我的臉頰,「朕的母后一次都沒有哄過朕就離開了。」
「我哄您,」沒想到他在意的竟然是這個,心感覺被什麼扯了一下,「胤禛,不哭。」
「胡扯!」在耳邊的低喃,沒有他該有的威嚴,「朕沒哭。」
「嗯,胤禛真堅強。」我繼續,膽子很大的踮起腳,撫上了他光光的腦門。
「放肆!」被他抓住了不安分的手,他埋首在我的頸邊,冰冷的感覺比我這個在外面吹了一屋子雪的還要厲害,「天子名諱可是你能夠直呼的。」
「嗯,那我不叫了,你不要生氣。」我乖巧的不喊,他卻不依,用力的把握禁錮在他的懷裡,「繼續叫,只在……我……面前叫。」
「胤禛……」如果他能夠不那麼彆扭,和他的母親也不至於如此吧!可是就是這麼彆扭的人讓人覺得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三章 情之一物百味交錯

太后的去世給我造成的影響幾乎為零,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現在我過的還是什麼樣的日子,最大的差別恐怕就是皇上許久不來後宮了,即便是來也大都是到永壽宮裡。
說一點都不介意是騙人的,也許正是因為挑明了關係,才會介意。
「那一日你與皇上是否?」眉莊不只一次擔心我與皇上之間的關係,若說現在,宮裡也只有她明白的知道那份禁忌的帝王之情了,因此皇帝對我突然的冷落才教她擔心,擔心我是否在太后去了的哪一個晚上有了什麼冒失的絕懂觸怒龍眼。
而我每次只是用笑容敷衍,顧左右而言其他。
相比較於我這裡平淡的日子,宮裡倒是不少的麻煩事兒,而眉莊只顧著躲在我這裡,時不時的和我聊聊那些別人的事情。
「前不久元宵合宮夜宴的時候,我沒去,倒是聽說發生了有趣兒的事情。」坐著給孩子的暖鞋,眉莊說道。
「也不算是什麼有趣兒的事情,不過是皇上成全了一樁美事兒,將浣碧賜給了果郡王。」想想當時浣碧掩飾不住的喜悅以及甄嬛埋藏在眼底的苦澀,我當時是有點不高興的呢,到底是為誰在不值呢?為所謂情深的果郡王,為目的不純的浣碧還是為身不由己的甄嬛,一樁沒事兒不過是給外人看的,說不準是那個人在自己吃虧之後的報復也不一定。
「說來我也算是小瞧了浣碧,沒想到她還有那般的福氣,倒是快比我們強了。」眉莊嗤笑,當時的事情敬妃早就和她細說過了,為何恰巧果郡王貼身收藏的香囊會在浣碧攙扶他的時候掉出來?這還是叫人懷疑的。
「人為自己打算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我只是可惜甄嬛,待浣碧一直不錯,養了一條白眼狼。」
「姐姐課時知道了什麼?」這話說得怎麼感覺看透了這件事情的關鍵一般,莫非眉莊知道?
「我不過是知道甄嬛一直真心待浣碧,處處為她著想三分罷了,現如今那丫頭卻背著她與親王私相授受,說到底也不怕敗壞名聲連累她主子。」
原是指這個嗎?我放下手中的繡活,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腕,「姐姐晚上可會去赴永壽宮的邀約?」
「皇上讓後宮為熹貴妃腹中的孩子祈福,我自然是會去的,後宮中還是孩子多一些的熱鬧。」
是啊,孩子多一點熱鬧,如若妃嬪少一些也是平靜,怎麼樣都好,今晚便去看看熱鬧。
許久不見,他看起來蒼老不小,像是強打者精神一樣陪著後宮進行這麼一場大戲,看著他對甄嬛噓寒問暖百依百順的樣子,有點算,也有點澀,一個帝王也要做戲到這種地步當真是誰都有誰的難處。
很快,鬧劇開始,這一次皇后完完全全的被算計其中,甄嬛的孩子沒有了,而真相由一個年幼的孩童說出來根本沒有人懷疑皇后的單純,皇上百口莫辯,最終被皇上打入冷宮。
用孩子的命消除皇后的威脅,皇后一倒,那麼前不久叫皇上大怒的三阿哥也就沒有了靠山,一舉多得。
所有的事情應該都塵埃落定了,他想要除去的威脅已經沒有了。
毫不意外的,之後的每一天他幾乎留宿延喜宮,明目張膽的寵愛讓後宮咋舌,但是最該有疑惑的熹貴妃卻安然不動的打理著自己妹妹玉饒的婚事,沒有絲毫的異動。
「她自然不會有什麼異動,」某一日春光正好,我們倆人坐在窗邊對弈的時候,他解惑,「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朕的熹貴妃從來是一個明白人。」
這樣的回答讓我咋舌,「您還真是一個無情的人呢。」一點情面都不留,換做我是甄嬛的話,會瘋的吧。
「朕還可以再無情一點,你要見嗎?」
「算了,無情的一面還是留著給別人吧。」我假裝受到驚嚇的拍拍自己的小心臟,丟掉手中的棋子,耍啦不再進行這一盤潰不成軍敗事已定的棋局。
幾日後,果郡王動搖國本,服毒自盡於王府,皇恩浩蕩念及兄弟情義,特許善待果郡王家人,並將膝下第七子弘曬過於果郡王一脈。此等以德報怨之舉,文武百官無不稱頌。
等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熹貴妃已經幾乎不邁出宮門了,就似禁足的皇后一般,後宮中也沒有了她的影子,這叫與她較為接近的敬妃與皇貴妃唏噓不已,事實難辨。
而我不過是驚訝於後宮的冷情,卻也是沒心沒肺的享受,外出走動的時間愈加多了,也喜歡上了和他一起在春光燦爛的日子裡漫步宮廷,以前不能去的角落都藉著他的皇威百無禁忌的遊覽,將整個故宮以及圓明園遊覽了一個遍,滿足的日日帶笑。
或許這樣平淡的日子就是我想要的日子,不如就讓這樣的日子成為我的結局吧,我是這樣想的。
在某一個夜晚,與之前的所有夜晚沒有不同的一個夜晚,唯一不同的是他精神的過頭,眼裡閃爍的光芒久久不退,就像是要將我與他融為一體的一般緊緊的抱著,不做別的事情,只是假寐,等我睡著之後睜眼,像是要將什麼牢牢記住一般目不轉睛的注視。
最後下定了決心一般將我喚醒,「容兒,要不要陪我一起走。」
他是這麼說的,就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一樣,而我卻呆愣的,許久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腦子一片空白,眼淚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就流了出來。
他帶著笑意,替我拭去眼淚,話語裡是滿滿的可惜,「這樣的反應,是不願意陪我嗎?所以提前替我哭喪?」
這個人都這個時候了,卻還說著這樣傷人的話,「我不要替你哭喪,那一定是最無聊的事情了。」
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眼睛一亮,我再一次感慨這個人的彆扭,「我本來意以為那種安逸的日子還可以再長久一點的。」卻沒想到,結束的這麼快,但是,也足夠了,我很滿足。
本就是偷來的肆意妄為,這樣的結局再好不過。
「我們的孩子怎麼辦?」作為母親一定都是放不下孩子的。
「你不在的話,我也不會管教孩子。」大都時候,我都是帶著孩子胡鬧的那一個,這樣的母親即便消失了也沒有關係,「而且,還有弘歷。」那麼喜歡弘敏和弘福的弘歷在,我不需要擔心什麼。
他滿意的笑了,最後在我耳邊低語,「你的化妝匣中有一對我親自放進去的東珠耳墜,去取來,要快,不然……」我會等不了。
明白他沒有說出來的話語裡面的意思,我匆忙的有些狼狽,翻身下床連鞋子都沒有穿,赤腳踩著略帶涼意的木板,心跳的飛速,那麼緊張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最後取來了東珠,在他的示意下打開了機關,取出了裡面的倆顆渾圓的藥丸,跪趴在床沿問他「要水嗎?」
「不必,」他眼裡帶笑,我們倆個就像是偷著做壞事的孩子一般,心裡都有著一種難以壓抑的激動,我先他吃下了藥丸,然後他就著我的手吞下了剩下的那一顆,最後相視一笑,我忙不迭的爬回自己的床位,滿足的和他同被而臥。
「要多久才能發揮藥效?」我現在精神的要死,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就怕他先我閉上眼睛,「要不我去拿吧剪刀?」如果他先走了,我還生龍活虎的就自己捅死自己……我在思索這種方式的可行性。
而他被我逗笑,「朕可不想抱一個滿身是血的妃嬪。」
喂喂,我這麼做是為了誰啊!我不滿。
「無事的,容兒,黃泉路上朕會等你。」什麼時候又自己稱呼自己為朕了,不過他自稱為朕真是霸氣,這樣的話鬼差也不敢先勾走我們之中的一個而不等另一個吧。
「再者那樣痛苦的死法,朕會心疼。」天呢,這個這麼會哄人的人是誰啊,弄得我都有點暈乎乎的了。
忍不住笑意,蜷縮在他懷裡,「我有點困……」突然的就像睡覺了,眼皮有點重。
「睡吧。」他在我耳邊呼氣,暖暖的熟悉的氣息更加讓我昏昏欲睡。
「嗯……我先睡……胤禛。」我先睡,你也快一點。
「嗯,朕隨後就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安心的沉浸在那片永恆的黑暗裡,感受著源源不斷的溫暖,直到什麼也感受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四章 先帝駕崩新帝登基

原來死亡的感覺是刺骨的冰涼……
熟悉的環境,是我的宮殿。
「娘娘,皇上去了,您還有皇子,要保重身體。」
皇上去了?
對啊,他去了……可是為什麼我還在這裡?明明說好的一起的不是嗎?為什麼他不在了,錦被下只有我一人,冰冷的刺骨。
「娘娘,起身吧。」
起身?為什麼要起身?
整個人癱倒在床上,以前最熟悉的氣息還殘留在枕間,最能讓我安心的味道現在就像是最折磨人的毒藥一般,讓心陣陣的疼卻沒辦法解脫。
天子一言九鼎,但是他卻騙了我,那個騙子。什麼與他一起去,什麼同生共死,都是編製出來騙我的謊言,但是我該死的卻相信了。
「娘娘……」
什麼娘娘,我已經不是娘娘了,皇上都死了,我還哪門子的娘娘……
「額娘,是我。」
明黃色的身影,與他有七分的相似,但是卻不是他,那是弘歷啊,新帝這麼快就穿上龍袍了,那他又去了多久,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給那個說話不算話的人一點教訓嗎?
「額娘,這是皇阿瑪留給您的信。」
信?
指尖有些顫抖,都不想是我的手,但是信紙上的字體,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日日模仿的他的字體……
……
如果你自私一點,有那麼片刻的猶豫,朕絕對會自己動手掐死你。
……難道絲毫不猶豫但到時最大的不好嗎?我哭笑不得,嘴裡嘗到了淚水的鹹澀。
但是你這麼毫不猶豫的想死,朕又不想如你的願了……只有你一個不夠,如果要給朕陪葬,帶上咱們的孩子。
……哪裡還有比這個人還要混蛋的人,最後忍不住淚流滿面,在弘歷的震驚中自言自語,「奇怪,明明不想哭的。」不知道為什麼,那股悲傷被發洩出來了,「那樣的人,那樣的人……要自己……自己先走……我傷心……什麼。」
感覺自己被人輕輕攬入懷裡,那種溫暖的懷抱,讓我眷戀。
像個孩子一樣的,我哭得沒有一絲一毫的形象。
「皇阿瑪是愛您的。」放屁,那種人才不懂愛。
「他想自私的帶您走卻為了我們留下了您。」說謊,明明還拿孩子威脅我。
「或許是害怕,一旦你也走了,就沒有人能夠愛他了。」什麼話,還有孩子不是嗎?總而言之就是一個騙子。
……
公元1735年,雍正駕崩,享年58歲。
同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
新帝已經登基,太后鈕祜祿氏入住景仁宮,太妃一眾也都移居別殿,後宮再進新人,看著那些新鮮面孔我不免也要感慨一句自己老了。
蘇培盛成了我宮裡的人,就像是他不放心我留下的眼線一般,或許就像是他心裡說得那般,如若不遵守和他之間的約定,蘇培盛會代替他了結了我。想到這裡我不免失笑,手裡把玩著一卷聖旨,盯著菊清提來的煤火猶豫不決。
直到蘇培盛將這麼一卷空白的蓋著先帝印章的聖旨我才明白,那個人那個時候說的話的深意。
「你便來臨摹朕的字。」
……
「以後會有用到的時候的。」
……
莫不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的嗎?
那如果我在這個聖旨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呢,那是不是就可以不帶孩子去陪葬了,那一日我這般開玩笑的對蘇培盛說道。
蘇培盛的回答是什麼呢?
只記得他正經十分的回答:「皇上口諭,能夠陪葬的只有熹貴妃。」
是了,算無遺漏可不就是他嗎,以城府深著稱的皇帝。
歎口氣,就像是把心中所有的不滿都排出體外,輕輕一拋,將聖旨丟盡了煤爐,就顯示燒盡自己心裡最後的留戀一般,原諒他最後的欺騙。
兒女情長都已經結束了,現在的我也不再是懷春少女了,這種老人的心態還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了。
「菊清,弘福與弘敏呢?」明明已經是放學的時候了,卻還不回來。
「說是去御書房找皇上了。」叫下人收拾了煤爐,菊清替我揉捏著有些酸痛的肩膀,力道恰到好處,教我享受的瞇起了眼睛。
「皇帝還有政務要處理,那倆個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我皺眉頭,打算叫人去把倆個纏著哥哥的小子領回來。
「那也是皇上喜歡阿哥們才喚去的,」菊清比我還要喜歡那倆個孩子,根本就是盲目沒有理智的護短,把所有的錯處都歸在了皇帝身上。
「皇帝也是,御書房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地方嗎?」若是被外臣知道了,保不準會拿這個做什麼文章,「你親自去,請皇帝今晚到這兒來用膳。」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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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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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胤禛

作者有話要說:  伢子慚愧,很久沒有更新了,奉上番外,伢子隨便親們批評責罵,一切都是伢子的錯!!!
「帝王少有情愛,若有,也是不該見光的東西。」
很可笑,我的皇阿瑪在彌留之際對我說的竟然是這些東西,為的只是要我保全他的寵妃一命。

「您可是後悔了,」侍奉在龍塌旁,我看著那個印象中一直是威嚴神聖的皇阿瑪奄奄一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樣子,眼中帶著不由自主的不屑,「皇阿瑪這般優待舒妃,該是帶著她駕鶴西去的才是。」因為您平日裡的厚此薄彼,一旦無力維護,那麼那個女子只會成為後宮腥土的一部分,挫骨揚灰也是情理之中。
「朕不會後悔,朕也不會帶她走。」明明是憔悴到極點的面孔,眼神卻是一樣的矍鑠,看著我的樣子就像是如今大權在握的我也不過是一個撼動不了他絲毫的蝦兵蟹將一般,「而你,不會傷她。」

我確實不會傷她。一次九王奪嫡,已經讓我大傷元氣,即便是登基了,也會因為他人的餘黨未清而有些左右掣肘。舒妃的母家雖然不足以威脅到我,但如若我此時放任舒妃不管,難保不會落了他人的口實,畢竟我的嫡親額娘便是視舒妃為眼中釘。「皇阿瑪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棄了十四弟吧。」

十四弟軍功卓著,而我人脈廣佈,在少了太子,少了八弟的時候,我和十四弟,與龍座的位置都相差無幾。

「你小瞧了自己。老十四所有霸氣,但少了計謀,難駕馭百官。而你,雖薄情多謀,但理智足矣,勝出旁人許多。」我薄情?我倒是覺得是皇阿瑪太多情了。父子之情許是難以避免,但是卻沒有哪一個帝王如皇阿瑪一般偏頗,偏頗嫡長子的太子,溺愛的太子難成大器。又偏愛寵妃的獨子,使允禮(無論歷史如何,就叫做允禮吧。)積怨於一身。就是皇阿瑪自身,也因為所謂的手足相殘一蹶不振,更甚者還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後宮烏煙瘴氣,被百般算計還不自知,沉溺在兒女情長中,糊塗萬年。
「皇阿瑪或許還要慶幸兒子的薄情,」正是因為我薄情,所以我不如十四弟性情中人,所以我能不顧額娘所謂的委屈,為著大局保全舒妃,留下允禮,「兒子也很高興自己不似皇阿瑪那般情長。」
許是聽出了我話裡帶著的嘲諷,皇阿瑪有一時的晃神,「胤禛,你是眾多大哥中最像朕的一個。所以朕才會在一開始打壓你,在無奈時候放任你。」對他的話,我有些不以為然。
「朕也曾如你一般,冷情冷性。所以你總有一日會大權在握,然後孤家寡人。」因為孤家寡人,所以才會找一個舒妃?我不屑的嗤笑,看著這個自己最為敬佩的男人,為著他的懦弱氣氛,不過是因為無人相伴的估計,他便從一個帝王的高度跌落凡塵,徒增一身的煩惱,「我不會如你一般。」

留下這麼一句話,我便起身離開,不想看著這個人將會以多麼卑微的姿態離開。
「胤禛,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那個位置?」為了什麼?我不由自主的親哼一聲,本想回答,但是看到那個有些步履搖晃的從門外疾步過來的舒妃,看著那個空有美貌,柔弱到碰一下都是麻煩的哭啼啼的女人,頓時沒有了興致。皇阿瑪到死都放不下的女人,那麼便讓這個女人送送皇阿瑪,送送這個宮中唯一能讓她安心的人。

我為什麼要那個位置?為不受制於人,為高人一等,即便高處不勝寒,我也不會紆尊降貴去寵愛維護這般柔弱的女子。

唯一能夠壓制我的人很快便消失了,他留下來的詔書減了我不少的麻煩。按著約定,我護著舒妃出宮常伴青燈,而允禮會是我的好弟弟,平安的親王,之後的事情並非一帆風順,但是卻也是意料之中的。包括那個傾城傾國的烏拉那拉柔則。
柔則不同於宜修,她是烏拉那拉氏的嫡女,才貌更是滿蒙一絕,這樣的女子本來更應該成為我的皇后,延續烏拉那拉氏的榮耀的,但是她卻是十四弟定過親的准福晉。原因有二,其一,柔責性善,不如宜修更能威懾後宮,擔起皇后的單子,其二,額娘也想用柔則這個完美的福晉彌補錯失皇位的愛子,給十四一個烏拉那拉氏的保命符。

第一個原因是為了自己族人的榮耀,第二個原因是為了愛子而考量。我的額娘比起皇阿瑪少了太多不必要的感情,但是卻一樣的偏頗,一樣是親子,一個疼惜,一個算計。很好的打著如意算盤,可惜我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兒子總是不讓她如意。
有意的暗示,就讓本就不滿意庶出的宜修蓋過自己的女兒當上皇后的烏拉那拉氏主母蠢蠢欲動,自己把女兒送到了宮裡。相遇,我第一次見到的柔則被她的母親精心打扮,眼裡有著太多的天真,就像是誤闖到狩獵場地的馴鹿,連什麼叫做危險都不知道,被保護到已經不會自我防備。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在深宮裡面生活,也乾淨的讓我覺得棘手,她當十四的福晉,才會圓滿,但是如果她成了十四的福晉,我才會真的麻煩。

柔則代替宜修成了朕的皇后。雖然後位依舊是烏拉那拉氏的,但是這烏拉那拉卻不似原先的那般萬眾一心了。我的皇額娘還是忌憚烏拉那拉的當家主母,便是她一直中意的宜修先下也是該她防備著的對手。讓烏拉那拉兩姐妹相安無事便要我的皇額娘費盡心思。

這般相互牽制無人獨大的後宮,我很放心。
而柔則,她是關鍵,我會讓她像原先的舒妃那般寵冠後宮,但是我自己卻不會是皇阿瑪那般的帝王。
所以我盡力的去疼愛柔則,讓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用帝王的恩寵眷顧彌補她智謀上的不足,讓她和宜修分庭抗禮,相互平衡。帝后恩愛的假象騙過了所有人,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底越來越多的疲憊,柔則美則美矣,太過柔弱。雖可賞心悅目,解一時乏悶,但是這種美好,難以長久。
即便是有我的有意庇護,她也開始憔悴。因為我對別的妃子的寵幸而傷心,時不時的埋怨,時不時的落淚。笨手笨腳的算計別人,又因為不必要的天真而愧疚。她想變的自私,變得虛偽狡詐如旁人,但又放不下純真,擺不開烏拉那拉明珠的善美光芒。這樣的進退兩難讓她煎熬,也讓我覺得我寵愛不了她多久。

我不會像皇阿瑪一樣,護著一個女人,用皇權在宮裡為她尋一個無惡仙境

所以,很快,柔則難產了,致死堅持著她的純真,求我護住她的妹妹宜修,在我答應的時候笑的一如初見時候的爛漫,解脫的離開。

柔則的死讓我覺得煩悶,並不是後悔讓這樣一個女子深陷後宮,我只是覺得有點乏了。看著宜修得到自己想要的後位也不動聲色的樣子,看著她步步為營,卻在身居高位的時候還要受制於我的皇額娘,我倒是可惜了她的狠辣,她的算計因為不必要的偽裝,蒙上了示弱的灰塵。

宜修是聰明,有的時候還能夠猜到我的心思,但是她有時候也太過自作聰明,太過不解風情,做事情非得要一板一眼,和乎祖宗規矩。這樣的女子,該是我疏遠著,禮遇著,才能成為不錯的皇后。

只是有些可惜,無法少了柔則這樣一個偶爾可以讓我少些算計,輕鬆一下的女子。
即便是覺得可惜了,柔則的逝去給我帶來的沒有傷痛,只有愈演愈烈的計算。因為柔則,太后和皇后不肯能再想一開始那般和睦,更加重要的是宜修原本就不多的自信被我摧毀了,她為皇后卻草木皆兵,倒是更便於我推波助瀾。
年世蘭的得寵,後宮開始分派,我樂的坐山觀虎鬥。當我有些失了興致的時候,與柔則相似的甄嬛出現了。甄嬛比起柔則,多了幾分機智,少了些許天真,我本來是動了心思想讓她做個明白人的。一人獨下棋,雖可以解一時乏悶,但總覺得太過無趣。
但是甄嬛雖然美貌,聰明,但卻也總是身在局中,一時半會兒也難看清,竟然因為害怕,萌生退意,而我,倒也可以自己去提點她,但是當我動了這個心思的時候,我卻見著了另一個人。

安陵容。

殿選的時候,引起過我的注意的人。

它的衣著打扮都是下成,這般沒有背景的出身在秀女中實屬少見,這樣的女子該是巴望著進宮的,但是偏偏她太過從容,就像是無所謂留與不留一般。這樣的態度當然可能是作假,但是便是作假的,她的那份功夫也足夠我注目了。至少即便她是裝的,也不讓我覺得刻意。

所以,我讓她進宮,想看看這樣一個人能讓後宮有趣兒多少。

但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入宮卻沉寂了,因病不能侍架,倒是和甄嬛一樣,不知是真嚇著了還是別有用意。不過,我倒是不喜歡她這般蒙不出聲,所以便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宜修面前說起她。若是被宜修記上了,她便是想沉寂也不能了。

甄嬛與安陵容,兩人我都另眼相看。但一個是即將手執棋子的下棋者,而另一個卻是肯能定輸贏的棋子。誰該是什麼位置上的,我拿捏的很好。但是越是接近那個我自認為不錯的棋子,我越是覺得可惜了。

安陵容,出身不高。這樣的人用起來少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煩,若是提拔提來反而麻煩。我有心磨練她為利器,卻不想她竟惹上了個年府。年富在後宮動的那些手腳我不是不知道,但他多少有些分寸,所以我倒是樂的借此惑敵。只是這一次,對於這個安陵容他卻是有些逾越了,明明是初見的,卻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我本想棄子的,但是知道了各種緣由,聽到了安陵容從一開始到最後的重重表現,看似尋常,看似平庸,但卻點到即止,這樣聰明的人,難得的明白人,若是棄了,反倒可惜。再者,年富的事情,她處理的倒是有趣。

而甄嬛,卻因為膽怯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我用十七弟的身份試探,她卻是真的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即便這是我有意為之的,但是一樣的誘惑,安陵容避過了,她卻沒有。多少是遜色了。

因為這個遜色,我動搖了。冊封了甄嬛,卻先招幸了安陵容。

本是覺得以安陵容的那份明白,這次侍寢該是讓我滿意的,但是卻是那樣的掃興。看著那個一臉蒼白的女子,眼裡若隱若現的絕望,她該是害怕我因為忌諱而責罰的,所以這件事情不會是她自己做的。但是,她絕望下的幾分瞭然,卻又讓我明白便是她自身,許是預料到了這樣的事情的。
最後,我沒有罰她,卻給了她屈辱。完璧歸趙,於她不是美名,只是磨難。但是她卻處理的很好。好的就像是那一次倚梅園的那場我從沒見過的舞蹈一樣,簡單的動作,簡單的應對,但就是那樣引人注目。
我總覺得,如若我就這樣將她打入冷宮,她也會自得其樂一般。我這個帝王,第一次於一個秀女而言,可有可無了。
有意思!

沒了我,她安然的陪著太后,比起甄嬛,她倒是更快的以另一種方式適應了後宮,就像是凌寒獨自開的冬梅,獨有一股韻味。太后滿意她,華妃無視她,皇后忌憚她,眉莊稱讚她,即便後宮眾人依舊對她有好有壞,但卻不會有人真的動心去算計她。

無論我怎麼做,她的反映都是難得的沉著冷靜,這樣的人,更可以是個手執棋子的人。

即便她聰明不勝過甄嬛,但是她冷靜冷情勝過旁人。她與我,說話該是很投機的。
有意無意的點撥,她明白了我對她的不同。那毫不掩飾的不喜歡的樣子,就像是我的優待反而如洪水猛獸一般,到也有意思。

知道無法拒絕,就明白的接受,又是那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明明是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女子,卻是這般的百事不上心,帶著太多的佛性,一如她的舞蹈,世間少有的絕妙,吸引世人卻也脫身於世。

她,一點兒也不想和這後宮染上一樣的顏色,只是想在這後宮以自己的方式到最後。所以,於我,她不巴結,也不心動。於太后,她可以用心,可以孝順,卻也偽裝疏離。面對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面具,但都是一樣的疏冷。

唯一不同的是弘歷。

她與弘歷的相遇,是我可以為之。弘歷被我寄予了厚望,他身邊倒是少了一個可以教導他的慈母,而安陵容,若只是當個可有可無的人亦或是舉足輕重的棋子用來保帥,也委實可惜了。
如我所想的那般,弘歷很喜歡她。倒是她對於弘歷也很真心,這倒是我沒有料到的,對我,她都不曾那麼真心。即便我百般優待她,她都惦記著我的身份,但是弘歷,她即便是知道了弘歷於我的重要,弘歷身上的擔子,即便有那麼一些猶豫,但更多的卻是為了弘歷的綢繆。倒是讓我有些嫉妒弘歷的好運了。

如果是她,弘歷可以有母,而我可以時不時的隨意而為,不用隱瞞什麼。因為是她,夠明白,夠聰明,我也不必擔心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什麼。

如果是她,該是勝過皇阿瑪的那個舒妃。我倒是不介意好好寵一寵一個女子,好好弄明白這漢家女子究竟是怎樣的與眾不同,連帝王的心都能迷惑。
如果是她,能讓我明白皇阿瑪的想法,多少少了些對自己皇阿瑪的疑惑不懂。
那便就她吧。


☆、番外 胤禛2

作者有話要說:  難以置信,伢子竟然又更新了!!!!雖然說是番外,但是還是和之後的劇情發展有關的,親們不要大意的留言吧,沒準兒伢子一個激動就又更新了••••••不要懷疑,伢子這是在很奸詐的誘惑你們
初知道她有了身孕,朕便知道了自己的那個選擇,她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叫朕期待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卻保不住。
知道她是因為朕所謂薄情而喝了藥防範於未然,但是理智上可以理解,甚至覺得她當斷立斷的果毅難能可貴,感情上卻第一次感到受傷,還有後悔。朕是真的沒有料到她會這般的狠心,即便是斷了自己一輩子的兒孫福也不想被捲入所謂爭鬥的旋窩。又或許她的心狠中,還有一些對朕的不服輸。又或許孩子對她就像是對初時的朕一般可有可無甚至還是麻煩的事兒。
這樣的她,讓我有氣又恨又聯繫,萬般的情緒湧上心頭,我面對她的時候多少難以控制一些。看著她有了孩子以後絲毫不差於我的期待,我便更加難以掩飾自己,多少次脫口而出的質問卻都在她憔悴的滿足中嚥回去。她若是知道了事實,該是受不住的。
回宮以後,我便不去看她,又或者不在她清醒的時候去看她了,她想來聰明,很難說不會因為我的一絲絲反常而又胡思亂想。但我不去是一回事兒,她的毫不在意又是另一回事兒了。朕沒去她那兒,她倒是樂的自在。聽著手下的人報告著她的狀況,我倒是覺得好笑,她那般沒心沒肺的人到難為我忍受相思之苦了。
但是又難得的不想弄沒了她的自在,便曲折著去了富察氏那兒,既可以瞧見她,又不用擔心皇恩惹事,正巧富察氏對她倒是難得的好性子,也不至於恃寵而驕欺辱了她。只是見著她日日的為著孩子補身卻日漸消瘦的樣子,我就像這還不如照著一開始的計劃,尋個由頭讓她沒了孩子罷了。但是一想到甄嬛那般的人,沒了孩子以後痛苦的全沒了往日聰慧的樣子,又瞧著她對著腹中孩子的愛護絲毫不亞於甄嬛,便又猶豫了。
這倒是朕第一次猶豫呢。也是朕第一次用著血滴子的那些人做混亂皇家血脈的事情。朕吩咐他們的時候,掌事人夏邑的那驚呆樣子還難得的少見呢。只是他自作主張的請來了早就不理事的魏公公,有些不知好歹了。
魏公公是打小就在朕身邊的人,朕今時今日的成就少不了他的勞苦功高。對他,朕還是很尊敬的,如今那個年事已高的人跪在自己面前,誠惶誠恐的要朕收回旨意,說什麼為一個小小女子混亂皇家血脈實在不妥,還冒著危險以下犯上的威脅朕,「皇上若執意如此,老奴便是玉石俱焚也定要除去那個讓皇上如此的安陵容。」
他的話讓朕怒極反笑,「公公,朕一直敬重你,待你不同於常人,只因你是將朕培養至今的人。幾十年來你一直陪著朕,你該是比任何人都瞭解朕。朕不喜歡被人威脅,也不會給你機會威脅朕。」
「皇上,正是因為老奴是看著你長大的,所以才明白安陵容斷斷留不得。皇上,難道您要效仿順治帝嗎?」
「放肆。」也許是氣急了,斥罵氣人來反而心平氣和的,但我瞧著,效果更好些,魏公公可是差不多要五體投地了,「你以為朕是愛上那個安陵容了?」
「難道不是嗎?」即便是五體投地的樣子,魏公公還是一根經到底的執著,若不是知道他是為了朕好,朕真的說不准就處置了他這個老頑固,「皇上,您對那個女子實在是太過在意了,遠甚於當初對純元皇后那般。一樣的是子嗣不保,可您為了那個女子卻要以平民之子換皇家血脈,實在是荒唐。」
「荒唐?朕倒是覺得你荒唐了些,魏老,你是不是確信了朕不會將你如何,所以便什麼規矩什麼君臣之禮都不顧了?」
「老奴不敢。」
「朕知道你怕朕沉迷女色,壞了大事。這你大可放心,這麼些年朕如何調解的後宮你最明白清楚。至於混亂皇家血脈的事情,更加沒什麼。朕連親子都能抹殺,如今只不過是換去了一個死嬰,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皇上,正是因為明白皇上您這些年的部署,今日知道皇上為了一個女子這般費心,才會擔心啊。即便是先帝,寵愛舒太妃十分也不曾如此不顧祖宗規矩百無禁忌的,如今皇上這般只叫老奴想起紅顏禍國。」
「紅顏禍國,魏老,你倒是太看得起陵容了。」那個女子會有那股子狐媚勁兒的話,那倒是朕的福氣了,「魏老,改明兒朕找個由頭將你安排在她宮裡,你且好好看看,她若真是個蘇妲己那般的狐狸精轉世,你再動手。」
一方面,朕將魏公公安排在了延喜宮,坐著可有可無的差事,她也沒有注意。魏公公是宮中老人,武功也不差,寶刀未老,也是一助手。朕倒是蠻期待她能有能力差使魏公公為她辦事的。另一方面,血滴子也找好了一個出身乾淨的孕婦,只欠東風了。
幾日前,太醫院那裡有了消息,說她腹中的孩子已經難以續命了,即便是各種仙丹妙藥的吊著,也只能養到7月,且養的越久,於母體害處越大。若是於6,7月,陳實(陳太醫的名字)有把握催出一個健康的孩子。權益各方面,朕本決定再等些時日,太后對她的孩子打著注意,朕也得部署,還有就是朕需要接一個人,幫著她調理身子,也順便讓她放些忌憚戒備。
只是沒想到,會在夜間與她偶遇,她大都是在屋內待著的,難得那般的好興致坐於亭中賞景,精神很好,只是那張打了厚厚脂粉的面容太礙眼。瞧著她,朕想起了自己兒時偶然看到的自己的皇阿瑪和舒太妃相處的樣子,便起了興致。沒驚動她,打發了菊清去取了材料。
替她擦拭臉上礙事兒的脂粉,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瞧見她的臉色,便明白為何平日裡不喜擦脂塗粉的她最近日日濃妝艷抹了,那個孩子,再留當真叫她受苦。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謀害自己血脈的事情,朕也斷時各種高手了,如今這般猶豫倒是叫自己都覺得好笑。
瞧著她驚訝的看著鏡中妝容精緻的自己,驚訝的樣子,不覺好笑。朕並非善於描眉的人,她怕是從來沒在自己的打扮上用心過。不,也許是一直用心過,不過從來不是女為悅己者容。這倒是朕的不是,得改。
等那人到了,這換皇嗣的戲便可以唱起來了。


☆、年世蘭番外


「皇上……駕崩?」他死了……
跪在暗金繡花圓墊上,抬頭看冷眼看世間的金身佛像,恍惚間,我連自己說了什麼都沒有察覺。
「娘娘?」旁邊是頌芝滿懷擔憂的低呼,而我只是奇怪,有什麼好擔憂的。
他死了,一切從才算是結束了不是嗎?
那個癡愛他的年世蘭,那個痛恨他的年世蘭,無論是哪一個年世蘭,現在都得到了屬於她的結局,這樣很好。
一滴淚滑落,浸濕了那朵秀在佛前的金蓮,一切似乎已經塵埃落定。
「頌芝,陪我出去走走吧。」既然他都已經死了,我如若還這般自欺欺人的活在這四方佛堂裡面,未免太叫人笑話。我是年世蘭,即便是被最愛的人算計,沒有了哥哥的庇護,我也是不可一世的年世蘭,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逃避了這麼些年,軟弱了這麼些年,也夠了。
一邊的頌芝難以置信,驚喜的淚流滿面,難得的再見到身邊這個丫頭那樣情不自禁的表情了,也難為了她這些年的不離不棄。
「還愣著做什麼,本宮許久不訓斥你了,莫不是你也開始怠慢了?」起身,勾起熟悉的弧度,我驕傲的挺起了胸膛,就像是以前的年世蘭一樣,笑得肆意張揚。
「……是,奴婢……奴婢不敢。」頌芝有些語無倫次,平復了許久才率先打開了門,對著院子裡有些懈怠的下人訓斥,「娘娘更衣,你們這些小蹄子好生伺候著。」
……
春光無限好,對於我這個許久沒有出來走動的人來說,尤為的新鮮,已經開始潮濕發霉的角落再一次見到了光明,冰冷的身軀又開始暖和起來,這種全身舒坦的感覺就像是再一次證明了我之前的愚蠢,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我年世蘭怎麼會因為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要死要活,簡直就是丟盡了年家大將軍的臉。
攙扶著我的頌芝一直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嘈雜的有點犯人,我大概知道她的擔心,無非就是怕我對什麼都沒有興趣,有躲進祠堂裡面常伴青燈,不過她的用意我可以理解,但是這般掃興的行為我卻沒辦法接受。
「閉嘴。」毫不留情的斥責,讓頌芝閉上了嘴,但是眼裡卻滿是驚喜,這樣的主子,就像是以前的主子一樣……這種認知讓她難掩心頭湧起的驚喜。
滿園桃花樹,花開枝頭,或含苞待放,或藏身綠葉,或隨風搖晃,將整個園子裝點成仙境一般。落英繽紛,昔日文人所幻想的桃花源大抵也就是這樣的美景吧。
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眉眼間有七八分的相似,一般的大小穿著同色的衣裳,就像是小小的謫仙一般,繞著桃花樹你追我趕,好不快活。
綰著可愛髮髻的小女孩最先發現了我,竟是一點都不怕生,睜著大眼睛很是好奇的看著我,大膽的打量著我,卻又有些膽怯的將身子藏在了離我不遠處的桃樹身後。
而我,看著那個孩子莫名熟悉的眉眼,竟是不爭氣的愣在原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溫笙,捉到你了。」好不容易追趕上來的小阿哥,搭著自己妹妹的肩膀,得意的喘著氣。
「哥哥,笨。」摀住自己哥哥的嘴巴,溫笙覺得自己已經打草驚蛇了,也就沒有必要在躲著了。
「漂亮娘娘,溫笙給您請安了。」小女孩嬉笑著跑到我面前,很有禮貌的請安,而她身邊的小男孩則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我,眼裡還帶著戒備。
「溫笙,額娘在等我們了,快回去吧。」小男孩拉扯著自己的妹妹,大有保護妹妹的意思。
溫笙……她把孩子教的很好。
「簡直就像是主子小時候一樣。」旁邊的頌芝在我耳邊低語,而我下意識的點頭。
「哥哥,這個娘娘好漂亮,我以前都沒見過的,我們把她也帶到額娘那裡去,好不好。」小女孩興奮的提議。
「不要,額娘最近身子不舒服,是不想見外人的。」小男孩果斷的拒絕,小大人的樣子滿是兄長的威嚴。
「或許漂亮娘娘不是外人呢?你怎麼就知道額娘不想見啊!」小女孩不滿的抗議。
「溫笙,不要胡鬧!」
兩個孩子旁若無人的商量著,小女孩一口一個漂亮娘娘也讓我心情大好,且就這麼瞧著兩人商量。
「我才沒有胡鬧!」小女孩似乎不滿意哥哥假裝老成的樣子,甩開哥哥的手跑到了我身邊,抓著我的衣袖一點也不見外,仰著頭問我,「漂亮娘娘,和溫笙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直接抱起這個孩子,我略微有些吃力,不過瞧見溫笙驚喜的樣子便覺得什麼吃力都沒有了,沒有理會旁邊那個還在戒備我的男孩子,我帶著頌芝打道回府。
「漂亮娘娘要帶溫笙去哪兒?」小女孩好奇的問,但是卻一點十分的信任自己。
「去我宮裡玩。」
「有吃的嗎?」
「你想吃什麼?」
「溫笙喜歡吃蟹粉酥,但是額娘每次都會讓溫笙多吃。」喂喂,小姑娘,你額娘也是為了你好啊,是誰每次一下子吃太多蟹粉酥然後拉肚子的啊。
「還是那麼小家子氣,蟹粉酥都不捨得孩子多吃嗎?到我宮裡隨便你吃個夠,可好?」
有蟹粉酥吃是很好,但是還是不喜歡別人說額娘的壞話呢,就算是漂亮娘娘也不行,「額娘才不是小家子氣,是溫笙貪嘴,額娘才總是管著溫笙的。」
孩子這麼護著她,教我有些不舒服,「你很喜歡……你額娘?」
「嗯,」小女孩笑得燦爛,「額娘最喜歡了,」想了想,女孩又加上一句,「就像是喜歡華貴妃一樣!」
華貴妃……這孩子說得是自己?
明明自她出生之後就再也沒有抱過她,這個孩子卻說喜歡自己。
「華貴妃,溫笙見過嗎?」忍不住開口,合宮中應該只有我一位華貴妃沒錯。
「見過哦,額娘說就是華貴妃把溫笙帶到這個世界的,是溫笙見的第一個人哦。」
她說的嗎?
沒想到她會將這些毫不隱瞞的告訴孩子……
「額娘還說溫笙能長的這麼漂亮全是因為華貴妃哦,所以溫笙喜歡華貴妃。課時華貴妃總是不出門,溫笙見不著。」
「漂亮娘娘認識華貴妃嗎?能帶溫笙去見見華貴妃嗎?」
「好啊,我帶你去華貴妃宮裡玩。」
這邊母女相處融洽,而那邊被偏心的母親丟下的小阿哥不知道怎麼的只覺得委屈,妹妹又不聽他的話,而且妹妹還被一個不認識的娘娘抱走了,額娘……到底是年齡尚小,小阿哥愣是紅了眼睛,卻強作堅強抹著眼淚,佯裝無事,
直到額娘身邊的小喜子找過來才忍不住哭了,「小喜子……妹妹……妹妹被抱走了……怎麼辦……」
彼時,小阿哥還不知道那個漂亮的很的娘娘是自己和妹妹一直喜歡這的華貴妃,而華貴妃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小性子讓自己的兒子和自己鬧起了長達數十年的彆扭。
只歎一句,莫要覺得孩子不懂事便可隨意捉弄,卻不知孩子記仇非常人能夠比較。幼小的心靈受傷了,治起來自然是不容易的。
作者有話要說:


☆、甄嬛*浣碧番外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能夠在深宮之中許下這樣冤願望的我,到底還是太過天真了。
讓人迷醉的皇恩眷顧是因為純元,之後滿是諷刺意味的夫妻伉儷是因為陵容,我一直是皇帝的寵妃,卻一直不過是替身棋子。
而那個只看著我的人,卻被我親自斷送了大好年華……白首竟只獨留我一個人。
……
冗長的午睡時間讓我渾身無力,幾乎是半癱著由槿汐幫我著衣。
「太后,眾太妃,太嬪已經在明間等候了。」見我瞧著銅鏡中的影像愣神,槿汐輕聲提醒道。
啊,太后啊,我變成太后也有好幾年了吧,但是怎就感覺這麼累呢……連舉個手都覺得僵硬疲累,莫不是年華易逝催人老?可是,這銅鏡中隱約的人影也不過是一個年輕婦人而已。
「茹太妃今兒可來了?」
「太妃身子不適,今日怕是來不了的。」
「不過是個風寒,前前後後也能托上半年之久,太醫院莫不是沒有醫院高明的太醫了?」不知怎的,槿汐的話只叫我覺得心煩。
明明只是一個風寒而已,但是那個人卻消瘦了不少……
明明面色蠟黃,情況不容樂觀,可那個人卻笑得那麼輕鬆,就彷彿得病的不是她一般,亦或者說得病才是她想要的。
可是,怎麼辦啊,陵容,我現在就像是魔障了一樣,不想讓你那麼早的逃脫這個死局啊。
「皇上也著急著,想來太醫院現在也正頭疼這件事兒。大概再過些時候便可以了吧。」
「罷了,哀家這是著什麼急,左右還有皇帝啊。」這個時候的我不知道自己嘴角的弧度有多麼僵硬,但是槿汐卻瞧見了,眼裡滿是憐惜,還有那幾乎不可察覺的愧疚。
「太后,可要奴婢去請皇上過來一同用膳?聽說小廚房今天備下了皇上喜歡的羊肉煲。」
「不必了,直接送到茹太妃宮裡吧,」起身,表情略顯僵硬的我慢慢朝明間踱步過去,再怎樣的結局,都是自己選的,我有接受的覺悟。
浣碧番外
最無華的木桌上,那略灑落的就睡還在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就像是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第一次看見那樣痛苦流涕語無倫次的甄嬛,我一直愛護著又羨慕著的長姐,現在就像是一個犯了錯後悔無比的孩子一樣,茫然又絕望。
而那個被我奢望著,被我算計著的男子,卻那麼狼狽的倒在桌上,斷了氣息。
我愛的姐姐殺了我愛的王爺,真可笑。
但是我卻沒有笑的資格,於他和她,我才是局外人,一個被我算計的姐姐,一個被我霸佔的王爺,強行擠進他們中間的我,沒有嘲笑的機會,也沒有悲傷的機會。
我清楚的,所以我冷眼旁觀。
只是,就這麼看著的我,迷惑了,甚至連自己什麼時候跌坐在地上都不知道。
我真的糊塗了,我愛他嗎?那個英俊瀟灑的果郡王是我深愛的男人嗎?為什麼他死了的時候我卻覺得鬆了一口氣……
我愛她嗎?那個聰慧明艷的熹貴妃是我愛護的姐姐嗎?為什麼她這般狼狽的樣子卻教我……那麼的滿足……
為什麼呢?
為什麼同樣是甄府的女兒,我卻只能做一個丫鬟……
為什麼幾分相似的容顏同樣的嬌艷,我卻只能當寵妃身邊的下人……
為什麼比起那樣殘破的甄嬛我還不能入那個男人的眼……
為什麼自己心裡總有這樣那樣的疑惑?
為什麼就停止不了和別人比較呢?
為什麼就那麼不甘心呢?
為什麼能夠這麼幸災樂禍呢?
明明是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王爺不是嗎?
可是啊,怎麼辦呢,這種從心底湧起的愉悅感覺雖然微笑卻叫我忍不住全身顫慄,就彷彿一直壓在心頭的東西全部消失了,不甘又或者不安,不滿又或者奢望……全部都粉碎了……
好空,但是好輕。
我也可以這樣的嗎?
不需要什麼明確的理由,就這樣笑的開心……
這樣開心的我,就是甄嬛也不曾見過吧,所以才會這麼驚恐的看著我,哭聲戛然而止,「浣碧……」話語裡滿是不確定,姐姐,我親愛的姐姐你再質疑什麼?
「姐姐,」瞧,明明我已經是甄府義女,改名玉隱了,結果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就是你也一直當我是浣碧,就像他一樣,娶了我卻也只是讓我住在王府,心裡想的始終只是你而已,這樣的男人還是早點死了好不是嗎?
「怎麼了?」我明知故問,或者說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王爺死了呢,你為什麼那麼傷心?」
「你再說什麼?」
已經冰涼的屍體,他的愛人不過為他專心痛苦了片刻,現下就被我給吸引了注意,王爺啊,你的愛真是廉價,眼前的這個女人享受著但也無視著,唯有需要利用你的時候才會回應,就像是我的愛一樣,遲早會扭曲的,所以死了才更好。
「他愛你而不得,早就痛不欲生,而我也厭倦了這種貌合神離的日子,死不過是解脫。」
「唯有你,心痛自己的愛人離開了,心痛一心護著你的傻子死了,以後再沒有人能夠幫你了,害怕嗎?甄嬛,你害怕了對不對?」
……
「覺得我陌生?覺得我一點都不像那個討好巴結你的浣碧?」
「是啊,我當然不像浣碧了,我現在是玉隱啊,嫉妒你的玉隱。」不甘心低你一等,在你得寵冠絕後宮的時候肖想皇恩,在皇恩無望的時候另闢蹊徑,眷戀果郡王,可笑的是我愛上的一直都是你愛上的男人,到最後自己卻糊塗了,我究竟是因為愛人還是因為嫉妒。
不過現在好了,我們都一樣了。
一個是後宮中膽戰心驚的貴妃,一個是王府裡有名無實的側福晉,不過都是空享一世榮華富貴蹉跎一生的女子而已。


END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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