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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還珠)有鳳來儀》作者:藍色妖情【完結】

第八十九章 與十三家軍的戰役


  出來找尋驥遠的福康安某親衛在夕陽幾乎完全落下的時候看到了他連滾帶爬跑過來的身影,忙跳下馬來扶住了他,驥遠呼呼喘著粗氣,半天憋出一句話來——「快,速速回營地,我有要事稟報。」

  於是在福康安就著燭光仍然看著攻佔圖皺眉苦思的時候,驥遠在親衛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福康安見他安全歸來,略點下頭,說道:「無事就好,只你擅自出營,犯了軍規,去自領十軍棍吧。」

  「是。」驥遠並沒有感到意外,低聲應下,卻並未離開,而是抬頭看著福康安,神色鄭重的說道:「大人,奴才方才在九曲山附近無意間發現數名十三家軍的兵卒,似乎在探察著些什麼。」

  「此話當真?」福康安吃了一驚,眼睛快速的在攻防圖上逡巡,仔細觀看九曲山及其附近的地形,腦中靈光乍現,想著:「九曲山附近有幾處峽穀,地勢險要,是個適合埋伏的好地方,如此看來被圍困在山上的十三家軍是挺不住了,想要主動出擊,並且想要打伏擊戰?」

  「驥遠,你可想戴罪立功?」福康安心中思索完畢,抬起頭來看著驥遠說道。

  「奴才願意。」驥遠回答的斬釘截鐵。

  福康安便又點了點頭,說道:「你那十軍棍暫且記下了,晚飯後你帶我去出現十三家軍的地方勘查一番,現在且先回去稍做休息吧。」

  驥遠點頭應是,轉身就要離開,福康安卻又叫住他道:「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得再與他人講起,包括他他拉將軍在內。」最後一句話刻意加重了語氣,見驥遠點了頭,福康安才示意他離開。

  驥遠出了福康安營帳,卻並未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而是漫無目的的遊走著,神色間滿是茫然,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來在新月大帳附近了,四周空蕩蕩的,原本帳前看守的士兵不知道偷懶去了哪裡,驥遠回想起先前新月說的那番絕情的話語,心裡又是隱隱作痛,有心想要再進去問個清楚,可又明白結果怕是自取其辱,正猶豫不決間,卻聽到有男人的聲音自帳中隱隱傳出來,不由得臉色大變,抬腳就要衝了進去,但剛邁出兩步後突然又轉了心思,放輕了腳步悄悄繞到帳篷後面去了。

  「新月,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嫁給費揚古的,我會拯救你,當然,這也是在拯救我自己,我經歷過那麼多場戰役,獲得了那麼多次勝利,可是在跟你的這次鬥爭中,我承認,我失敗了,所以我淪陷了,我心甘情願做你的俘虜。」努達海緊緊擁著新月,他們兩人用了整個下午的時間,終於確認了對方對自己的感情,彼此感動的一塌塗地。

  「努達海,努達海……」新月泣不成聲的反抱著努達海,一疊聲叫著:「請原諒我的有眼無珠吧,請原諒我的不自知吧,我怎麼可以不知道、怎麼可以不明白自己對你的感情,從你叫我月牙兒的那刻起,你就進入到我的心裡了。」

  「不,是我不對,是我不夠誠實,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真心,以後我再也不會躲避你、逃開你,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愛護你、疼惜你,請你相信我。」努達海從肺腑裡發著誓言。

  新月破涕為笑,嬌聲說道:「好了,我們都不要再自責了,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我會對來巫山有這麼深的執念,只因為你在這裡,而既然上天讓我能夠安全到達這個地方,那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努達海鬆開新月,轉而扶著她的肩膀,兩人開始癡癡的互相凝望,然後,努達海捧起了新月的臉,將自己的唇,緩緩壓了上去。

  所謂乾柴烈火,一觸即燃,新月甚至說著:「讓我們彼此擁有,彼此奉獻吧!努達海,今夜就是我們的一生一世了,縱使明天就讓我死去,我也無憾了!」接下來,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此時此刻,情不自已的兩人誰也未曾想到帳外居然會有個聽牆角的驥遠,而現在的他正死死的攥緊了雙拳,目呲俱裂,牙關緊緊咬著,已是滲出血來了。

  努達海對新月的心思,驥遠也並非沒有半點覺察到,不過那時候他心裡並不敢,或者說不想相信,再加上他始終認為新月對自己才是有情的,因此漸漸便忘記了,可如今聽到的這番話,往日被忽略掉的端倪逐一浮上心頭,讓他在感到萬分震驚的同時,更是湧上了刻骨的恨意,連帶著的,還有深深的不恥。

  然後驥遠就想起了雁姬,當初她明明曾答應替自己求取新月,後來卻莫名轉變了心意,為此他沒少給額娘甩臉子,如今看來,她應該早就發現了怒大海與新月的事情吧?怕是擔心自己受傷,所以才會隱瞞著,額娘她,應當很難受吧,阿瑪的背叛和自己的不知好歹,究竟傷了她有多深呢?

  營帳裡高高低低的呻吟聲和男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不斷的傳出來,聽在驥遠耳裡,讓他有些作嘔,他莫名其妙的想要大笑一場,因為曾經的他是那麼可笑、無知和膚淺,深深愛著壓根就不屑於自己的人,然後傷害著真正關心愛護自己的人,驥遠再無任何留戀的轉身離開,心中盈滿了憤怒和悔恨。

  天色漸黑的時候,福康安帶了幾名謀士和親衛,跟著驥遠策馬往九曲山方向去了,一路上小心謹慎,並未碰到十三家軍的人馬,而經過對現場幾處峽穀的探查,眾人一致認為若是十三家軍要引誘自家大軍深入以埋殲之,必回選擇九曲山西側的峽穀,那麼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對方設埋伏之前,現行藏下人馬,來個以計攻計。

  事情緊急,回到大營之後福康安就派人召集眾將領研討策略,可惜最後到來的人裡卻少了努達海,派去的人找遍了幾乎所有的大帳,卻未能找到努達海,當然那人順理成章的忽略了新月的營帳,那裡燈光未亮,漆黑一片,任誰也不會想到,堂堂大軍主將如今正在當朝格格的帳裡摟著軟玉溫香,睡的很是香甜。

  如此重要的時刻,主將居然找不到人了?於是本來就對努達海有了頗多微詞的眾將領更是有些不滿了起來,就連努達海的舊部也覺得他們的老主子如今越來也不像樣,於是大家紛紛推舉福康安主持大局,事急從權,福康安也未做過多推辭,攤開攻防圖就開始闡述自己的規劃。

  十三家軍何時會去設下埋伏不得而知,不過福康安推測並不會太慢,估計就是這幾日的事情,因此他們反設埋伏的行動迫在眉睫,越快越好,經過大半夜的商討,福康安等人決定破曉時分便帶了大部分將士去往九曲山佈局,驥遠被點了藍翎長,編入先鋒陣營之中。

  還未到破曉眾軍士便被號角從睡夢中驚醒,匆匆奔出營帳排列好了隊伍,當然仍舊除了主將努達海,他整個晚上都未回自己的大帳,連近侍阿山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不過主將莫名失蹤的事情自然不能讓眾士兵知曉,否則必會霍亂軍心,只得藉口努達海身體不適,軍中暫由福康安代為打理。

  大軍前腳剛在九曲山腳下的峽穀中藏匿好身影,雜亂的馬蹄聲便由遠及近而來,被困在山上幾個月之久的十三家軍沒有想到,誘敵深入的計劃早被對手識破,所以當他們見到四面八方衝過來的清軍身影時,半晌沒能反應過來。

  驥遠昨日經歷了太大的刺激,急於發洩出來,雖然之前他努力控制著自己,但福康安仍有所察覺,所以早早便提起了警惕,時刻關注著他。

  果不其然,當與十三家軍對上之後,驥遠便以不要命的架勢衝了上去,完全不顧及對手,只一味狂衝亂打,這種不怕死的樣子,倒是嚇到了不少人,也讓他成功砍倒了不少人,可他身上也添了不少傷口,福康安心中只叫不妙,知道驥遠如此下去必會出問題,幸而自己與他相距並不太遠,忙向他的方向緩緩移去,還有幾步距離之時,驥遠已是四面受敵,他揮舞著手中大刀砍倒其中一人,卻將後背暴漏給了敵人,頓時三把大刀直接砍了過去,福康安大驚,忙將手中劍用力擲出,險險嗑偏了其中兩把,另一把則砍在了驥遠的左肩之上,而福康安被左右夾攻,情勢也十分危急。

  好在驥遠吃痛後,心中狂躁居然平穩了許多,側身反手,乾脆俐落的又解決掉一人,旁邊福康安就地將身子一滾,雖然有些狼狽,但總算躲過了襲擊,還順手把劍撿了起來,刺入了敵人的胸膛。

  努達海與新月終於自睡夢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也許是昨夜裡實在是太累的緣故,他們兩人完全未曾聽到外間的聲響,也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大軍正與十三家軍殊死搏鬥,他們現在眼中看到的只有彼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老媽參與幸福廚房的答題,居然中了獎,於是今天晚上全家去往五星級大酒店享受了場價值1200元的免費招待,於是到家時候已經十點多了,今天更新晚了,很是抱歉……


  第九十章 瑤林即將歸來了


  與十三家軍的這場戰役雖然有著驚險,但因為過於出其不意,福康安他們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口袋型的包圍圈成功的沒放走一個敵人,驥遠亂打亂撞,砍傷了十三家軍的主帥,然後在福康安的相助下,對方束手就擒,隨之其他大小將領也紛紛被擒獲,清軍大獲全勝。

  在士兵們雷鳴般的呼喊聲中,福康安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和純,我終於要回去與你相見了。」

  押送著俘虜喜氣洋洋回到軍營的眾將士,在行至營地柵門的時候,看著中間那片空地上站著的身影,紛紛停住了腳步,面上神色五彩紛呈,因為那裡相依相偎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因「身體不適」未能率領此次戰鬥的主帥努達海,還有那個不知道因何原因自京城千里迢迢投奔而來的新月格格。

  努達海跟新月也驚呆了,他們倒還不至於蠢到這種境地,在眾將士面前秀恩愛,實在是因為方才努達海出了營帳,卻發現周圍很是靜寂,而平日裡這個時辰大軍應是正在操練,努達海便很是震驚和不滿,認為士兵們是在偷懶,可怒氣沖沖掀開了數十個帳篷,卻都不見任何人影的時候,不由得口中連連咆哮出聲。

  新月聽到動靜,連忙也從營帳中走出來,奈何全身又酸又軟,沒走幾步路就差點跌倒在地上,忙開口呼喚努達海,男的努達海在吼叫中還能聽見她的聲音,幾大步就奔過來攙扶她,還沒等說什麼關心的話語,就聽見馬蹄聲和腳步聲,兩人不約而同抬起頭來,就跟凱旋歸來的大軍對上了眼。

  驥遠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能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他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丟臉過,又恨不能衝上前去指著努達海與新月的鼻子狠狠唾罵上一通,卻不得不忍下這個念頭,只好死死垂下腦袋,裝作看不到旁人異樣的眼神和不遠處那雙人。

  畢竟是打了勝仗,慶功宴還是要開的,身為主帥的努達海既然已經在眾將士面前「證明」自己身體並無什麼不適,自然不能夠不參加,現場的氛圍便很是有些尷尬,最後慶功宴匆匆結束。

  驥遠避無可避的被努達海找去談心,他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理解自己的決定,並且支持他,驥遠卻始終未曾開口,任由努達海說破了嘴皮,換來的只是自己兒子陌生而冰冷的目光,這讓他很是狂躁了起來。

  「夠了,驥遠!」努達海終於忍不住吼出聲來:「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要看你臉色的,我也不想弄到現在這種局面,但是,感情並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控制的,它就這麼突然的到來了,我知道你喜歡新月,可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痛恨你的阿瑪!」

  「痛恨?」驥遠突然站起身來,死死瞪著努達海,眼神裡滿是戾氣:「你知不知道,當你把瑪嬤、額娘、珞琳還有我,把我們這些家人丟棄到腦後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被我痛恨的資格?是你親手毀掉了我心中曾經崇拜的阿瑪,我如今痛恨的只有我自己,為何沒能早日看清楚這所有的一切。」

  「大膽!你這逆子!」努達海喘著粗氣,頭上青筋直冒的怒喝。

  「想想看。」驥遠突然詭異的笑了,「如果我們大家都完全不知情,額娘為了我進宮去向太后娘娘求娶新月格格,而太后娘娘也點了頭的話,她就會成為你的兒媳婦,那麼你到時候要怎麼面對我們呢?」

  努達海一驚,正欲開口,驥遠卻繼續說道:「可惜的是,如今要娶新月格格的是安親王世子,您還是好好想想,回到京城後該如何面對聖上的雷霆震怒吧。」說完,不等努達海作何反應,轉身便離開了。

  大軍正式拔營回京,而離著京城越來越近的時候,新月不知為何卻有些焦躁不安了起來,而努達海的臉也似乎越來越陰沉。

  自那日與驥遠談話之後,他這個兒子就對自己開始視而不見起來,這讓努達海頗為惱怒的同時,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管不顧,對家人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他開始苦惱該如何面對額娘、面對雁姬、面對珞琳。

  在這樣惶惶不安的現狀下,努達海與新月吵了第一場架,努達海在衝動之下,衝口而出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揮慧劍斬情絲吧!」

  新月猛的住了口,滿臉震驚的看著努達海,眼裡是不可置信的光芒,此時的努達海在她看來是那麼的陌生,她也喊了出來:「那麼,如你所願!」然後,她衝出營帳,往不知名的方向狂奔而去,直到雙腿沒有力氣的時候,她才跌倒在地上,雙手緊抓著身下的青草,嚎啕大哭起來。

  努達海不知何時來在了新月身旁,見她哭的悲痛欲絕,只覺得心裡猶如刀割,忙不迭撲上前去,狠狠的抱住了新月顫抖的身軀,一邊親吻著她,一邊痛苦的低聲喊著:「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月牙兒,你告訴我?」

  新月是被努達海抱回來的,雖然天色已經有些發暗,但還是有很多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不過他們似乎已經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神,逕直往進新月的營帳去了。

  將新月輕輕放下後,努達海坐在床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兩人四目相對,努達海輕聲開口說道:「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對於我來說,領軍打仗會更簡單一些,我們就這樣回去,即將面對朝廷、面對家庭、面對各種各樣的難題,我不確定我是不是有那麼大的勇氣。」

  「你有。」新月突然急切的說道:「看看我,我連克善都丟下了,不管不顧的追到這裡來,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番話的,就算前面有千難萬阻在等等待著我們,可你要知道,你並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新月。」努達海感歎著:「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居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讓我自慚形穢,好,不管有多少煎熬與痛苦,就讓我們一起來面對吧,這大概就是天意。」

  兩個人緊緊相擁,此時的他們不知道,現在的京城,正鬧得沸沸揚揚,新近發生的事情震驚了上至親王顯貴、文武百官,下至游商小販、貧民百姓在內的所有人。

  先是白雲庵內突然闖進了一波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強盜,□擄掠,無惡不作,偏偏庵裡面還有正在替故去的端親王也和福晉祈福中的新月格格在,等到得了消息的神機營趕到的時候,賊子們已經聞風而逃,現場據說有些不堪入目,那新月格格的情景是不說也罷。

  可令人震驚的並不止如此,那已然香消玉損的「新月格格」,卻被人認出並非本主,於是真正的新月格格去處便引人深思起來。

  乾隆自然是雷霆震怒,因為只有他看到了神機營呈上來的那封新月寫的親筆信,洋洋灑灑數千字,只表達了一個意思——我去巫山尋找心中所愛的福康安去了。

  福康安是誰?是乾隆的乘龍快婿,是他最心愛的女兒和純的額駙,豈是旁人可以肖想的?而新月,身為大清朝的和碩格格,本應是閨閣女子的典範,她卻罔顧太后的懿旨賜婚,更以「孝」為藉口,頂著祈福的名頭,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大清朝的臉面怕是要被她丟盡了!滿家的貴女們怕是也要抬不起頭來了!

  乾隆越想臉色就越黑,直氣的砸了好幾個茶杯,恨不能新月就在跟前,他好一巴掌拍死她,又想著新月既然奔了巫山,福康安那傢夥居然連個信也不報,順帶著就連他也一起氣上了,於是帶了福康安八百里加急密信的某士兵披星戴月死命催著身下馬匹好不容易看到北京城高大的城門樓子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盛怒中的乾隆見到了福康安的密報後,怒火自然燒的更加旺盛,可緊接著大敗十三家軍的捷報也呈了上來,於是乾隆現在的心情,簡直已經不能用語言來表達了,又想著不能讓新月隨大軍一同歸京,當即便下諭召來了多隆,命他帶上數名暗衛,去把新月悄悄「接」回宮裡來。

  等到多隆遇上凱旋而歸的大軍,並將來意只說給努達海及福康安聽的時候,努達海直接就拍桌而起,聲音洪亮:「不可以!我不會將新月交給你的!」

  多隆見狀愣了一下,乾隆當初隻向他傳了要將人帶回去的秘旨,卻並未告知緣由,他心中也隱隱猜到那個新月格格大概是不願嫁費揚古,為情私奔,不過原本以為是為了驥遠,如今看到努達海這番表現,才頓悟原來新月為的是父而不是子。

  努達海年齡比已故的端親王爺還要大上幾歲,居然能對比他女兒還要小的新月格格下手,當真是人不可貌相,而那新月格格恐怕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等,多隆如是想著,心裡便有很是鄙棄,語氣便也冷然了許多:「他他拉將軍,這是皇上的旨意,難不成你想抗旨?」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碼字的心情就沒有了,因此更新直到現在才擺上,繼續抱歉……

  文文快要完結了,估計也就一兩章的是事情了,番外什麼的,暫時沒想到要不要寫,如果有親有想看的番外的話,不防提出來,新坑也在做準備中,若是對武俠或者紅樓什麼的感興趣的話,也可以收藏下作者……當然,是在覺得我寫的還湊合的前提下……


  第九十一章 慈寧宮內求休夫


  多隆最終還是沒能帶走新月,而是懷揣著福康安的密信回到了皇宮,裡面詳細的闡述了眾目睽睽之下努達海與新月的相依相偎的行為,讓乾隆意識到,他之前想將新月接回宮中,讓後讓她悄然「病死」的方法已經無法奏效了,如果現在新月死了,巫山征戰而歸的眾軍士,都能猜到這是皇家的手法,悠悠眾口無法可堵,皇室顏面將蕩然無存。

  想到這裡乾隆心裡就氣憤的不能自已,恨不能立馬命人將那個不知好歹的努達海提溜到面前千刀萬剮,又想著只要大軍凱旋歸來,第二日和碩格格私奔大將軍的「艷聞」就必會傳遍街頭巷尾,眼前突然開始有些發黑。

  果不其然,出征巫山的大軍得勝而歸,還帶回了白雲庵內消失不見的新月格格,這件事讓京城再次被震動了,不過半日功夫,便衍生出數十種版本,開始在茶樓酒肆中被說書先生們大肆宣揚。

  新月進了京城大門後便被迅速接到宮內,明面上說是被太后娘娘召去詳查真相,實際上卻是被徹底軟禁了起來,等待聖意處置,而努達海則是連乾隆的面都沒能得見,就被責令立即回家,以有罪之身等待判決,連帶著驥遠也倒了黴,不能出席晚間的洗塵宴,而是跟著他的阿瑪一起回了將軍府。

  和驥遠受到的喜氣而熱烈的歡迎不同,努達海簡直被雁姬和珞琳當成了透明人一樣,對他視而不見,就算偶爾有眼神撇過來,也是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感情,只有老夫人對努達海還是慈眉善目,眉梢眼角居然還透著些許得意。

  驥遠初見雁姬的時候,神情有些蒼涼,後者則是迫不及待一把將他扯過去,拉了他的手上上下下仔細端量,口中還不斷嘮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呆怔怔看著自己額娘眼中無法掩飾的擔憂,和她那才數月不見,便顯得蒼老了許多的面容,突然間就落下淚來。

  「額娘,我對不起您,不孝兒子在這裡向您磕頭了。」驥遠猛地跪了下去,一腦袋就嗑在了青色的磚石上,發出了「咚」的重響,雁姬被這聲音震得驚在當場,竟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哎呦喂,這是怎麼說的?」旁邊老夫人心疼的要死,忙不迭吩咐人去攙驥遠,口中只說道:「我的乖孫兒,快快起來了,可心疼死我了。」

  驥遠卻不肯起來,執著的跪在當場,老夫人看向雁姬的眼神就有了些不滿:「雁姬,你還發什麼愣,還不快快讓驥遠起來。」

  就連珞琳也忍不住伸手去拉驥遠,聲音也帶了些哭腔:「哥,你這是幹嘛?趕緊起來的,當著這麼多下人,也不嫌丟人?」

  雁姬這才回過神來,心裡已明白驥遠此舉的用意,頓時覺得一雙兒女沒有白生養,眼裡也含了淚,語氣卻很是嚴厲的說道:「驥遠,你給我起來,男子漢大丈夫,膝下可是有黃金的,如何能輕易跪拜?」

  「兒子謹記額娘教誨。」驥遠低著聲音說道,又磕了一個頭,才順勢拉了珞琳的手站起來,立在雁姬身側。

  不知為何,努達海看著他們母子三人其樂融融的模樣,並不覺得欣喜,反倒感覺胸口很是憋悶,一股怒氣扶搖直上,激得他不由自主衝口而出道:「額娘,雁姬,我想你們大概也多少知曉了我與新月的事情,如今她獨處宮中,太后說不定會賜她死罪,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件事情發生,所以你們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必須去向皇上求個旨意,將新月爭取過來,我們不能沒有彼此!」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可努達海忘記了他們現在並非在屋內,甚至連府門都還沒有進,這下不止是列隊迎接他與驥遠的諸多下人,就連不小心路過的路人甲、路人乙等,都聽到了他這番振聾發聵的言辭。

  雁姬背轉過身子,臉上閃過嘲諷的神色,語氣很是淡漠的說道:「將軍既有此意,妾自然定當成全,不過提醒將軍一句,萬事莫要太過心急,此間無論如何,都不是適合說這番話的地方。」說罷抬腳便往內裡走去,驥遠和珞琳緊隨其後。

  老夫人原本因為兒子極有可能娶來個和碩格格,屆時將軍府便可以躋身皇親貴胄的圈子而感到有些欣喜,聽了雁姬的話,猛然回過神來,對努達海丟下一句:「你隨我來。」便在丫鬟的攙扶下往正廳方向去了。

  努達海心下也有些懊惱,知曉方才時機不對,卻並不感到後悔,只用淩厲的眼神警告般逡巡了一圈府裡的下人們,然後一撩袍子,大踏步跟上老夫人去了。

  「我會離開將軍府,但是有條件。」當正廳裡只有老夫人、雁姬還有努達海三個人的時候,雁姬直截了當的搶先開了口。

  「離開?!為什麼要離開?」努達海驚得站起身來,神色頗有些激動,老夫人卻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雁姬心裡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說道:「難不成將軍想要求娶堂堂和碩格格為妾?您認為皇上能答應如此荒唐的事情?」

  「新月怎麼可能做妾!」努達海再次叫喊出聲,話音剛落隨即便明白過來,臉色便很是難看了起來,既然新月不能為妾,那麼雁姬怎麼辦?於是頹然坐下。

  「許以平妻之位如何?」老夫人適時開了口。

  努達海眼前一亮,忙不迭的點頭說道:「額娘這個主意甚好,以平妻之位迎娶新月,也算說的過去……」

  「努達海,你莫要會錯了意,我說的,是許雁姬平妻之位。」老夫人打斷了努達海的話,雙眼卻是緊盯著雁姬。神色有些陰沉。

  努達海先是愣了下,隨後張口想說些什麼,可在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後,最終還是緊閉了嘴,默認了老夫人的話,雁姬見狀只覺得有些好笑,雖然說如今烏雅氏日漸衰敗,比不得往夕了,可也淪落不到做人平妻的地步,不過還未等她回話,宮裡的太監卻先到了,說是太后娘娘懿旨,宣雁姬速速進宮覲見。

  雁姬就在老夫人和努達海或是警告,或是期盼的目光中出了將軍府,進宮去了,她心裡想著大概是太后對如何處置新月已經有了主意,叫自己去不過是探探口風,不成想剛到慈寧宮,就看到太後跟皇后神情嚴肅的端坐著,見她進了門,隨即就斥退了一干人等,只餘她們三人,就有些忐忑了起來,直接就行了跪拜大禮。

  太后並不叫雁姬起來,而是靜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新月格格有了身子。」

  雁姬見太后與皇后樣貌,已是直覺發生了什麼大事,早早做好了心裡準備,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事情,止不住的仍是吃了一驚。

  卻原來新月剛被接回宮中,太后便宣了她過來,還沒等責問幾句,跪在地上的新月就軟倒在地上,直接昏了過去,只得先宣了太醫診治,不成想這下診出事情了——她居然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

  太后險些當場被氣得也昏過去,原本新月私奔已是大罪,竟然還做出了孝期與男人苟且的行為,皇室貴族的臉面都讓她丟盡了!當然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那個不是東西的男人,明眼人都明白是誰,太後跟皇后便有些唏噓,這才想著宣了雁姬過來。

  「當初努達海親自求了旨意將新月姐弟接入將軍府,也算得上是奉旨撫孤,怎麼就撫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面?哀家真是煩心透了,新月既然已經委身努達海,費揚古那裡的婚事自然是不成了,現在沒有鬧起來已是不錯,這孩子自然是留不得的,可是新月……」太后頓了一下,試探的說道:「哀家削去她和碩格格的頭銜,貶為庶民,賜給努達海如何?」

  這幾句話說的有些艱難,其實太后本不想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是弘晝早前進了宮,在她跟前鬧了一場,直說那個克善是好的,不能被這麼個倒楣的姐姐連累丟了爵,所以新月的事情,不得不盡量折些回來。

  「雁姬。」皇后見雁姬臉色有些蒼白,心裡很是不忍,不由開口勸說道:「這男人們,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呢,你還是想開一些吧,多看看你那一雙兒女,有些事情,我們做女人的,不得不忍下啊。」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雁姬早已對努達海不抱任何想法,心裡其實並不難受,只是聽皇后提及兒女,想起老夫人意欲使自己為正妻的想法,便深深磕下頭去,道:「奴婢求您二位成全。」

  太后與皇后相視一眼,前者微微郃首,皇后便開口道:「講。」

  「奴婢膝下有子驥遠,有女珞琳,皆已到適婚年齡,奴婢鬥膽,為他二人求個賜婚旨意。」雁姬伏在地上,吐字清晰的說道。

  「准了。」太后思考了下,便點了頭,如今驥遠入了職,聽皇上說此次征戰似乎還立了功,許是要提拔一二的,賜婚倒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珞琳就更不用說了,「此事了了,可還有其他?」

  雁姬便直起了身子,抬起頭眼光熠熠看向太后及皇后,語氣中滿是堅決的說道:「賜婚之後,奴婢請求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恩准奴婢……休夫!」

  這一句話石破天驚,只震得太后與皇后半晌未曾說出話來,卻聽門外有人拍手叫好:「好一個休夫!當真是好想法!好膽量!」隨著話音走進來金黃色的身影,正是乾隆無疑。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如了豬豬的心願,讓雁姬休了膨大海吧,話說是沒有人評論捏還是評論又抽了捏,我咋啥都看不到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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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和純喜得雙生子


  「奴婢嫁與努達海時,曾有言在先,若情斷,便義絕!」雁姬說出這番話時,神情間沒有絲毫的悲痛,只是平淡如水,可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她的決絕。

  「從古至今,只有休妻,從未聽說過休夫的。」太后語氣間倒沒有不滿,只是有些猶豫。

  「萬事總要有先例的,皇額娘。」乾隆卻有些不以為意,太後跟皇后心頭就有些納罕,以她們看來,依著乾隆的性子,應該不會支持雁姬休了努達海才對,不知道今天這是搭錯了哪根筋。

  乾隆心裡自有思量,新月欺君瞞上在先,私奔巫山會努達海在後,原是大不赦的罪行,只那個克善確實是好的,自己正打算著再過幾年就禪位給小十二,少不得要替他扶持些年輕有為的才俊,克善便是乾隆看中的人選之一。

  白雲庵事件後,新月若是死在外面倒還好些,就算沒有死,乾隆原本也是打算找到後悄悄處置了,再對外宣稱已遭了賊人毒手,這樣就可以勉強把事情抹過去,可她非但活了下來,更是成功的到達了巫山,並且和努達海一起,在數萬大軍面前「高調宣揚」了他們的愛情,也掐斷了乾隆的打算。

  既要顧及到皇家的顏面,又要考慮到不能給克善留下太大的汙點,畢竟他很有可能是未來皇帝身邊的重臣,再加上乾隆突然覺得直接處死新月反倒有些便宜了她,於是綜合看來,新月入將軍府是勢在必行,可他又覺得這樣太便宜努達海那個混蛋了,心裡頗有些不爽。

  雁姬要休夫的言辭正好在這當口入了乾隆的耳,讓他突然就感到暢快了許多,所以才會當即拍手叫好,很是贊成努達海變成「天下第一休夫」。

  既然乾隆都開口支援了,太后與皇后自然也不會開口反對,事實上她們兩人心裡早就有些偏向了雁姬,畢竟身為女人,更瞭解雁姬的不易,只是休夫畢竟不是小事,而且確實沒有先例可循,該如何遣詞措句還需要細細琢磨。

  不說這邊雁姬如何鐵了心要休夫,且說福康安雖思妻心切,但面見了皇帝岳父之後,還是先回了府裡探望傅恆和福晉,還沒等幾句話,就被二老連轟帶趕的出了門,再次回到宮裡來見闊別已有大半年的媳婦兒了。

  和純現在卻處於天人交戰之中,事實上雖說自打福康安出征後她就一直翹首企盼後者早日歸來,可在昨天乾隆興沖沖過來告訴她心裡記掛的那個人今日就會回來的之後,內心就開始糾結了,因為她突然不想與福康安相見了,而導致她產生這個想法的的原因就是——她如今已經有九個多月身孕了!

  從有了身子之後,就被「拘」在宮裡好吃好喝的供養起來,如今的不照鏡子都知道,她胖了可是不止一圈,肚子更是出乎意料的大,臉上似乎已經能看到雙下巴了,再加上她懷孕後期才開始孕吐,直到現在還沒能完全緩過勁兒,神色間就帶了些憔悴,所謂女為悅己者容,當和純覺得連她都不忍直視自己現在這模樣的時候,自然也就不願意用這幅尊容去面對朝思暮想的福康安了。

  不得不說,女人在懷孕的時候,確實是最容易胡思亂想的。

  所以當福康安興高采烈的趕到和純寢宮,卻被梅香口中直說著「公主已經歇下了,吩咐無論是誰,都不得叨擾」攔在門外,尤其後者還著重強調「無論是誰」四個字的時候,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福康安顯然不是會被老老實實擋住的人,正考慮要不要直接硬闖的時候,梅香卻被趕過來的徐嬤嬤拽走了。

  「你這丫頭,跟了公主這麼多年,怎麼還是半點眼力見兒都沒有?」徐嬤嬤拉著梅香邊走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公主現在不過是鬧性兒,哪裡就是真的不想見額駙了?你倒還真的敢攔著額駙?也不知道腦子是怎麼長的。」

  梅香口中吶吶,卻不敢駁徐嬤嬤的話,只任由她扯著走遠了。

  和純坐在床邊,雙手幾乎將握著的帕子都扯裂了,又是後悔方才吩咐梅香的話,又是擔心梅香攔不住福康安,正心煩意亂的時候,就聽到吱呀一聲門響,下意識抬頭看去,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掀簾子走進來了,正是分離數月的福康安,不由得就呆了。

  「黑了,也瘦了,臉上的鬍子都沒有刮乾淨……」和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福康安,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念頭,直到她意識到後者正慢慢向自己走過來的時候,才猛的回過神來,急忙轉過身子背對福康安,有些慌亂的說道:「誰允許你進來的?快出去,我……我現在不想見你!」

  「可是我想見你。」福康安說話間已經來到和純面前,他蹲□子,握住了和純的雙手,說出來的話聽著居然隱隱有些哀怨:「我無時無刻不在惦念著你,和純。」

  和純心裡剛有了點感動,想著福康安這傢夥難得說句甜言蜜語,卻聽到他仍繼續說道:「和我們的兒子……」

  「什麼兒子?誰告訴你我懷的是兒子?我偏偏要生個女兒!」和純忘記了鬧彆扭,氣呼呼的轉過身來瞪著福康安。

  「先生兒子,再生女兒,做哥哥的要擔負保護妹妹的責任。」福康安笑瞇瞇的說道:「不著急,咱們有的是時間。「說完側了頭將耳朵貼在和純的肚子上,」讓我聽聽看,他可有調皮。「福康安的這個動作,讓原本有點炸毛趨向的和純神色霎時就柔軟了下來,聲音也輕了許多:「前些日子還好,這個月胎動比較多。「話音剛落,福康安就感覺臉頰被猛地提了一下,讓他不由得驚呼出聲,和純見他此刻猶如孩子般歡欣的模樣,便不再說話,只是抿著嘴笑。

  屋內一時陷入了靜謐,福康安聽了片刻,才略有些意猶未盡的將頭收了回來,然後看著笑意盈盈的和純,那種癡癡的眼神,似乎要將和純的每根頭髮絲都要細細看過才肯罷休一樣,和純在這樣的目光裡,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瞼,不敢正視福康安的雙眸,而雙頰也迅速染上了紅暈。

  福康安緩緩的站起身子,然後彎下腰,雙手捧住了和純的臉頰,將自己的唇慢慢印上她的眉毛、眼睛、鼻子……不過沒等到吻上和純的唇,她突然一把推開了福康安。

  「和純,你怎麼了?「福康安有些詫異的看去,卻見和純原本嫣紅的臉上血色盡褪,嘴唇咬的死死的,握著他手臂的手力氣也大的有些驚人,頓時神情大變。

  和純感到下/體湧出一股股熱流,心裡就有些明瞭,雖然離著太醫正預計的產期還有十幾天,但並不一定會有那麼準,現在一陣疼過一陣的肚子告知她,自己怕是要生了。

  「瑤林。」和純疼的已是冒出汗來,顫抖著聲音看著福康安,勉強扯出個笑容來:「這孩子怕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自己阿瑪了,你……你快去找徐嬤嬤來。」

  福康安按耐下心中焦急,將和純輕輕安置在床上躺好,然後才風一般捲出門去,喊來了徐嬤嬤,又吩咐梅香等幾個宮女分別去通知乾隆等人和請太醫。

  乾隆、太後跟皇后得了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和純卻一點事兒都沒有了,福康安正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穩婆已經到了,而太醫也守在了外廳裡,太後跟皇后是過來人,見狀馬上就明白了和純這是開始陣痛了,真要到生產還說不定要多少時間。

  果不其然,和純在此後的六七個時辰裡,又陣痛了數次,卻都沒有要分娩的跡象,不過穩婆卻不敢離開,福康安也得了乾隆的旨意,得以破例留在和純的寢宮,整個晚上沒有閉眼的守著和純,倒是和純,被疼痛折騰了半天,沉沉睡過去了。

  寅時末的時候,和純再次被疼醒了,這次不用多久就發動了,福康安被穩婆毫不留情的轟出了門外,聽著和純在屋裡痛苦的尖叫聲,急的團團亂轉,半點沒有戰場上揮斥方遒的樣子。

  太後跟皇后早早的就守在了外面,連傅恆福晉也已經被接近了宮內等候著,乾隆早朝連摺子都沒聽,就讓眾大臣點了個卯就匆匆散了朝往和純這裡來了,反正如今太平盛世,也沒什麼要緊事值得聽的。

  和純從來不知道生孩子原來這麼痛,她覺得自己疼得都快要靈魂出竅,沒準兒會再次穿越了,就這麼恍恍惚惚的時候,隱約聽見有誰在口口聲聲喊著:「和純,和純……」

  「瑤林,瑤林……」就像是回應一樣,和純口中喃喃的叫著福康安的字,腦子漸漸恢復了些清明,穩婆一個勁兒的在她耳邊叫喊著:「公主,跟著奴婢的話,呼氣,吸氣,再呼氣,再吸氣,然後用力!」

  和純整個人幾乎已經麻木了,只是下意識聽著穩婆的話,等到感覺下/身猛地噴湧出大量溫熱的液體之後,便聽到穩婆喜的有些顫抖的聲音:「看到頭了,公主,再堅持堅持,繼續用力啊!」

  嬰兒的啼哭聲終於響起來的時候,和純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可是一陣陣強烈的痛楚再次席捲而來,讓她嘶啞著嗓子繼續尖叫起來,剛剪完臍帶的穩婆探頭一看,立馬驚叫道:「還有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生出來一個的緣故,接下來和純遭的罪倒沒有方纔那麼大了,不到半個時辰,清脆的嬰兒啼哭再次響起,和純這下子體力已經完全透支,雙眼一閉,整個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生子什麼的,真心不好寫,所以我寫的,真心不怎麼樣……


  第九十三章 即即將奔向大結局


  兩個穩婆各抱著個繈褓走了出來,剛張開嘴說了句:「恭喜皇上,五公主生了對小公子。」話音都還未落,乾隆就幾大步跨了過來直接伸手接過了其中一個,然後還連聲吩咐抱著另一個的穩婆將繈褓往自己跟前送,看著兩張皮膚通紅並且還皺皺巴巴的小臉蛋笑的是見牙不見眼,口中一個勁兒的說道:「不愧是朕的外孫,長得就是好看。」

  傅恆夫婦站在旁側眼巴巴的看著他們的兩個寶貝孫子就這麼被乾隆霸佔著,簡直就要望眼欲穿了,等到乾隆終於想起他們兩人,吩咐穩婆將其中一個繈褓送到福晉手裡的時候,他們激動地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皇后並沒有跟著湊趣,倒不是她不著急看自己的外孫,實在是因為她的女兒還躺在屋裡的床上,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而且先前好說歹說把太后勸回慈寧宮等消息的時候,後者千叮嚀萬囑咐孩子生下來後要第一時間去告知她,所以皇后正忙不迭的一邊派人去吩咐小廚房給和純準備人參大棗茶還有雞湯什麼的,一邊派人去給太后報喜。

  相比乾隆和傅恆夫婦,福康安對自己新得的兩個兒子顯然沒有足夠的熱情,只是瞥了兩眼後,就將目光緊緊的盯在了產房的門上,如今他滿心想的就只有和純而已,從方才痛苦的叫喊道現在的沒有絲毫動靜,都讓福康安剛到無比的慌亂。

  皇后將事情都分派完後,好不容易舒了口氣,轉頭就看到福康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只看房門不看嬌兒的情景,頗有些好笑的同時,又因為他對和純的這片心而有些欣慰,於是走上前去,微笑著說道:「別擔心,和純只是累極了,在休息而已。」

  「皇額娘,我想進去守著她。」福康安突然開口說道,眼睛依然只看著房門。

  皇后楞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話,逗弄著嬰兒的乾隆就開了口:「等裡面收拾乾淨後,瑤林想進去就進去吧,不用顧慮那麼多了。」

  於是睡了足有一天一夜的和純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福康安正握著自己的手坐在床邊直勾勾看著自己的樣子,見他雙眼已經明顯有了不少血絲,便明白福康安是不眠不休的在守著自己,心裡就覺得暖暖的。

  福康安見和純醒來,便覺得心裡那塊大石頭落了地,更湧上了說不完的喜悅,又不知道該如何表現出來,只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弄了弄和純臉側的髮絲,說道:「辛苦你了。」

  和純見狀不由自主就笑出聲來,不過才笑了一半,突然想起什麼,急急的就要坐起身來,口中直問道:「孩子呢?是兒子還是女兒?」

  福康安忙伸手扶住了和純,將軟枕墊在她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扶著她靠好,又把被子搭在了她的身上,然後才開口說道:「兩個都是兒子,現在被皇額娘抱去慈寧宮了,如今大家可是都歡喜著他們呢,你不用擔心,好好休息,過不多會兒就會抱回來。」

  和純鬆了口氣,突然發現福康安說話的語氣跟平常似乎不太一樣,有點發悶的感覺,就又有點緊張起來,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福康安一下,試探的說道:「瑤林,我們的孩子……長得很醜?」

  「怎麼會?」福康安立馬就回答道:「皇阿瑪可是直誇咱們兒子好看呢。」

  「那你覺得呢?」和純又問。

  福康安有些納悶的看著和純,不太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答道:「我自然是覺得好看的。」

  和純這才鬆了口氣,扁了扁嘴說道:「可是我看你並不怎麼高興的樣子,還以為你在嫌棄他們呢。」

  福康安這才明白過來,心裡暗暗責怪自己一番,又遲疑了半天,這才下定決定般開口說道:「方纔我心裡確實有些不太舒服,因為我守在你身邊,你卻只記掛著孩子。」

  和純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才明白原來這傢夥居然是在吃兒子的醋,又覺得現在有點犯傻的福康安很是可愛,於是把身子往前一傾,伸出手臂摟住了福康安,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軟軟的說了句:「傻瓜。」

  福康安反手抱住了和純,還不忘繼續將被子拉過來蓋在她的身上,只是並沒有說話,好像默認了和純對自己的稱呼一樣,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依偎著。

  那邊福康安跟和純卿卿我我,幸福的快要冒泡,這邊傅恆卻在禦書房對著一臉理所應當表情的乾隆,還有書桌上已經寫滿字的宣紙,拚命克制住自己想要衝上前去扯爛它的念頭,因為方才乾隆的話讓傅恆知道,他已經失去替自己親孫子起名字的權利了,這是何其的……悲哀!

  不過乾隆很顯然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替這兩個姓富察的外孫子起名字有什麼不妥,更沒空去注意傅恆臉上色彩斑斕的表情,他只是興致勃勃的在腦海裡搜刮所有美好的字詞,恨不能只要有好寓意的都寫下來給兩個娃娃當名字。

  傅恆時不時被乾隆抬手召喚過去,指著某個名字問好不好,如是幾次之後,原本有些蔫兒的他突然反應過來——對於孫兒的名字,他其實還是有點權力的!於是立馬精神煥發起來,不等乾隆再叫他,就過去「出謀劃策」起來,研究了大半日,終於定下了兩個娃娃的名字,一曰富察睿玉,一曰富察睿澤。

  得了兩個大外孫的乾隆心情異常舒暢,不過永琪卻覺得這幾日自家皇帝老爹在看著他的時候,眼神頗有些幽怨,他當然不知道乾隆現在心裡想著的正是——「小十二啊,你快點長大把朕的位子接過去吧,朕好陪著你皇額娘踏踏實實的含飴弄孫啊。」

  在這宮內到處都洋溢著喜氣的時候,有些晦氣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擺在了檯面上,畢竟新月的身子可是有了近兩個月,不能再拖下去了。

  於是三天後,秦嬤嬤端了還冒著熱氣的墮胎藥,來到漱芳齋,對躺在床上,面容相當憔悴的新月帶來了太后的口諭——喝下這碗藥,要麼老老實實在漱芳齋裡待到除服後嫁給努達海做妾,要麼就直接絞了頭髮,去廟裡修行。

  新月別無選擇,雖然她其實並不想做妾,但更不願意青衣古佛了此一生,而不管選哪個,這藥都是不能不喝的,只得顫悠悠接過來,在秦嬤嬤的監看下異常艱難的喝了下去,然後在床上翻來滾去痛了整個晚上。

  同日,太后的兩道懿旨下達到將軍府,其一、將永親郡王嫡女固山格格賽婭指婚給驥遠,其二,將珞琳指婚給安親郡王嫡次子貝子法略。

  老夫人聽了太后旨意,激動地身子都顫抖了起來,她認定這是將軍府即將躋身皇親貴胄的預兆,於是更加堅定了支持努達海求娶新月的意願。

  再說那日自雁姬從皇宮回到將軍府後,隨即就向驥遠和珞琳坦誠了自己預備休掉努達海的打算,兩人雖然很是有些震驚,但出乎意料的誰也沒有出言阻攔,而這件事情,也成了現下他們母子三人的秘密。

  又過了幾天被責令在家待罪反省的努達海終於等來了乾隆允許他重入朝堂的聖諭,這讓幾乎整宿未能入睡,將早些日子就已經擬好的請求乾隆將新月格格指婚給自己的摺子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生怕有什麼不當或者遺漏的地方。

  不過努達海並不知道的是,第二日當他縱使頂了兩個黑眼圈依然精神抖擻的出了將軍府,往皇宮方向走去之後,太后宣雁姬進宮的口諭隨即就到了,老婦人看著往日進宮都盛裝打扮的雁姬今日卻連命婦服都沒有穿,只著普通旗裝就出府去了,心裡莫名就有些不安了起來。

  早朝時候,努達海在那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說完之後,立即義無反顧的自武將行列走出來,跪在當場將摺子呈了上去,並且當著所有文武大臣的面,字正腔圓、鏗鏘有力的說道:「奴才與新月格格兩情相悅,乞求皇上恩准,將新月格格賜予奴才為妻。」

  「放肆!」乾隆連看都沒看,就把奏摺拽回了努達海臉上:「努達海,你好大的膽子!朕原本考慮到良將難求,而你曾經確實立過不少功勞的份兒上,想要對你從輕發落,不像你卻如此不知悔改,實是令朕痛心非常,兩情相悅?虧你也說得出口!」

  眾臣原本聞聽努達海一對子女都得了太后懿旨賜婚,本以為這是皇上看重將軍府的表現,少不得令許多人頗為眼紅,不成想今日卻有了這番變故,自是幸災樂禍者居多,而諸如紀曉嵐類清流,則是完全看不上努達海行事,自然也冷眼旁觀,所以雷霆聖怒後就是一片死寂,竟然誰也不曾替努達海求情。

  努達海自己則是被乾隆砸的有點蒙了,不過很快他就被吳書來一句「宣他他拉將軍夫人上殿」給驚得又回過神來,大清朝自開朝以來,還從未有命婦上過金鑾殿,此言一出,讓他立即就意識到,事情似乎隱隱有些不對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就要到結局了,卡文卡的真是很銷魂,原來真的結局最不好寫啊……

  這兩天在人大年在職研究生,教授居然還留論文作業,額滴神……腦子不夠用了……

  感覺最近幾章寫的很是差勁,不過我也確實在努力想要將結局寫好一些了,希望不會讓你們太失望,我本來想這章將所有東西都交代了的,可是覺得那樣太草率了,以至於現在寫成這樣,是不是有些拖遝了?

  下一章怎麼都會結局了,如果下章寫的長的話,3000字正文,其餘字數在作者有話說贈送,如果正好三千多能寫完的,作者有話說附贈番外,當作是我對大家的補償吧,另外此文完結後武俠同人就會開坑了,琴月醬說想看襄兒女主文,那我考慮先開襄兒那篇,算是給乃的福利??^ˍ^

  

第九十四章 不太滿意的終章

  當雁姬雖低垂著頭,脊樑卻異常挺直的自殿外一步步走進來的時候,整個金鑾殿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將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

  新月奔赴巫山私會努達海的事情,早已經是朝內朝外、大街小巷均已皆知的「秘密」了,在場的這些大臣對於雁姬,心裡多少都是抱著些同情的,雖然他們之中三妻四妾的人佔大多數,可捫心自問,誰也不會像努達海似的為了個女人鬧到這種地步,何況方才努達海說出的那句「兩情相悅」猶在耳旁,更為重要的,努達海可是要求娶新月為妻,那麼雁姬的下場將會如何,眾人心知肚明。

  在這麼多雙異樣的眼神中,雁姬心如止水、面不改色的走到了大殿中央,她身上散發著股淡然的氣勢,震懾住了所有人的心神,在這一瞬間眾人都覺得這個簡衣輕裝的女子,似乎比任何盛裝打扮的婦人都要耀眼許多。

  努達海突然感到心裡極為的不舒服起來,似乎有些疼痛又似乎有些空落,他眼睜睜看著雁姬分明是越來越近的身影,卻不知為何感覺到她是在漸行漸遠,莫名的慌亂不安籠罩住了他。

  「奴婢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及至雁姬目不斜視的跪在當場,磕頭請安的時候,被震懾了心神的眾人才回過神來。

  「雁姬,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成何體統,快快請罪退下。」反應過來的努達海衝著雁姬脫口而出道,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這句話下瞬間變了臉色的乾隆。

  「嘖嘖,他他拉將軍果然年紀大了,都已經開始耳背了,不如上摺子懇請皇上允你回鄉養老可好?」征戰歸來後已升任刑部尚書的兆惠出言諷刺道,看著雁姬的目光也滿是痛惜之情,他這個堂妹當初嫁給還未成事的努達海之時,族人都很是歎惋,好不容易熬出了頭,誰知道居然就遇到了這種變故?

  方纔努達海請旨的時候兆惠就恨不得臭罵他一頓,礙於乾隆才不得不忍了下來,誰知他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訓斥雁姬,實在是忍不住才開了口。

  努達海方才話剛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了,心裡也是暗恨自己明明是聽到吳書來宣的皇上旨意,怎麼見到雁姬後腦子就空白一片了?額上直冒冷汗的他縱使聽到了兆惠嘲笑自己的話,也不敢加以反駁,只是忙著磕頭請罪以息聖怒。

  乾隆則完全忽視了伏在地上的努達海,鄙棄的神情溢於言表,眾大臣見狀心裡都打起了各自的小九九,等乾隆暗地裡琢磨著自己預期的效果估計已經達到後,這才肅正了神色,衝著努達海說道:「努達海,如今你原配夫人雁姬在此,你方才向朕求娶新月格格為妻,可有想過將她置於何地?」

  說起來努達海為官也有幾十年了,雖然只是武將,但揣摩聖上心意也並非完全不懂,否則也不會坐到如今這個位置,所以他自然能聽出來乾隆的不喜,可惜現在他被新月攪了心魂,昏了腦子,竟然想都不想就直接開口說道:「奴才願許雁姬平妻之位」 。

  「努達海你欺人太甚!」努達海話音剛落,乾隆還沒來得及不表態,兆惠就先怒了,「莫非當我烏雅氏沒人了不成?雁姬,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住口!」乾隆雖然心裡暗讚兆惠這話說的太是時候,表面上卻不能不出言斥責,看著兆惠雖然仍是忿忿卻終於壓住了話頭後,又衝著雁姬說道:「雁姬,努達海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回皇上,奴婢已然聽清。」雁姬的話不卑不亢,很是淡然,不帶絲毫感情。

  「那你意下如何?」乾隆問道。

  「回皇上,可否容奴婢問他他拉將軍一個問題?」

  「准。」

  「謝皇上。」雁姬磕頭謝恩後側轉過身子,終於抬起頭來,雙目直視努達海,一字一句的問道:「努達海,當日你求娶與我之時,我曾有言在先,若情斷,便義絕,是與不是?」

  「雁姬,你聽我說,我只是……」努達海本因為內心有愧,於是低垂了眼瞼,不敢與雁姬對視,聞言卻不由得大驚,也顧不上再躲閃,抬眼看著雁姬,慌忙想要解釋什麼。

  「你只需回答我是與不是。」相比努達海,雁姬則顯得異常鎮定。

  「……是。」努達海哽住言辭,盯著雁姬看了許久,終於點了頭。

  得到了回答的雁姬便端正了身子,衝著乾隆磕頭說道:「皇上,如您所聽所見,他他拉將軍如今與奴婢情已斷,奴婢本欲自請下堂,只是成親數十年,奴婢上侍翁姑、下撫子女、恪守婦德,未曾得有過錯,更未曾觸犯七出之條,所以不願自辱,而努達海相負在先,欲貶妻其後,因此奴婢雖身為女子,卻不得不請求黃上允奴婢……休夫!」

  此言一出,除卻早已知情的乾隆,其餘人等均被驚得目瞪口呆,就連方才怒斥努達海的兆惠,也作聲不得,畢竟女子休夫這種事情,自古至今前所未聞,所以雁姬的這番舉動,可稱得上是石破天驚了。

  努達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看著雁姬的身影,他突然覺得有些眩暈,眼前似乎出現了個鮮衣怒馬、神情張揚的年輕女子。

  「說的好,說的太好了!」紀曉嵐突然大聲說道:「皇上,微臣覺得他他拉將軍夫人所言極是,各位同僚,你們認為呢?」

  大殿之上會察言觀色的人很多,他們大都早就看出來乾隆對努達海的厭棄,也能隱隱猜測出現在這齣戲,大概就是乾隆主導的,要不然幹嘛無緣無故就宣雁姬一個女人上殿?更關鍵的是,雁姬來的速度太快,也就是說她本來就應該是在宮內等待宣召!

  於是既然有人起了頭,其餘人自然紛紛應和,縱然有許多人心裡並不認可雁姬的作為,也有幾個頑固保守派反對的聲音,不過最終未能以少勝多,被大勢壓了下去,只好閉了嘴,等到基本上可以說眾口一言的時候,乾隆開口了:「來人,上筆墨四寶。」

  早在外面準備好了等了許久的小太監們忙不得的抬著東西上殿,將東西擺在了雁姬的身前後躬身退下,乾隆再開口道:「雁姬,朕許你休夫,你就在這裡寫下休夫狀吧。」又瞥了眼躍躍欲試的兆惠,加了句:「兆惠,你去研墨。」

  「庶!」兆惠應聲很是響亮,幾步跨過去正站在努達海與雁姬中間,擋住了努達海的視線,雁姬謝恩後站起身來,拿筆沾墨未有絲毫停頓的寫下了數十字的休夫狀。

  「他他拉將軍,請簽字吧。」努達海好不容易回過魂來的時候,就看到兆惠將休夫狀遞到了他的跟前,下意識的就想開口拒絕,卻聽前者冷著聲音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雁姬這是奉旨休夫!」努達海的話就卡在了嗓子眼裡,吐不出來又嚥不下去,只得死命的咬了牙,接過毛筆抖著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自此後,男婚女嫁,互不相干。」吳書來細著嗓子說出這句話後,雁姬覺得身上驀地就輕鬆了許多,而努達海則感到渾身乏力,不過隨之而來的卻還有他想不到的打擊。

  「努達海革去一切職務,貶為庶人,將軍府收歸朝廷,削去新月格格稱號,逐出端親王一脈,貶為庶人,賜予努達海。」這道旨意成了壓垮努達海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七尺塊頭的男人,居然眼前一黑,昏倒在了金鑾殿上。

  他他拉將軍夫人休夫以及將軍府後來發生的大事兒讓整個京城津津樂道了足有一年多才漸漸平靜下去,而此時驥遠和駱琳已經出了族,丟掉了他他拉這個姓氏,因為他們實在接受不了這些族人指著自己額娘唾罵時候的嘴臉。

  雁姬阻止過他們,因為不管是沒有身份背景的朝廷官員,還是沒有娘家勢力的兒媳,將來日子都不會太好過,可驥遠和駱琳都是鐵了心,驥遠只說了一句——「額娘,放心吧,一切有我。」

  事實證明驥遠說的並不是空話,數年後的他戰功赫赫,永樂帝封他為一等公侯,授雙眼花翎及黃馬褂,並欽賜武侯府,當然這是後話不提。

  至於新月和努達海,不管身份地位有了怎樣的改變,總算是如願以償的走在了一起,可惜成親當天老夫人連面都沒露,她恨透了新月,如果沒有她,將軍府依然會是將軍府,而不是像如今這樣,湊合買了個小四合院過平民日子。

  於是高堂自然也就沒拜成,所以新月根本就沒有上他他拉家族族譜的資格,不過這點她自己並不知道,努達海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說,自然也就瞞了下來。

  而努達海自己,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因為終於能跟日日守在一起感覺到很幸福,可漸漸的,沒有了往日的風光,再加上新月完全不會料理家事,更不會打理莊子和商舖,慢慢就變成了坐吃山空,日子過的越來越緊縮的時候,努達海開始懷念起雁姬來,想到她的時候心口就會隱隱作痛,於是他開始借酒消愁。

  新月惶惑了,那個以前抱著她口口聲聲叫著月牙的努達海如今變成了個酒鬼,幾乎每天都醉醺醺的,並且不止一次,抱著自己口中喊的卻是「雁姬」兩個字,這樣的努達海讓新月如何能夠接受?為此她哭過鬧過罵過打過,最開始努達海還能耐下心哄哄她,後來則完全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了。

  於是深受打擊的新月覺得生無可戀,當掉了首飾盒裡最後一根銀釵,買了包據說是入口即死的毒藥,又用剩下的銀子買了壺酒,將毒藥盡數倒入了酒壺之中,然後置辦了幾個小菜,好好打扮了自己一番後叫來了努達海,打算與他雙雙赴死。

  作者有話要說:努達海來的時候已經帶了五六分醉意,看到酒壺的瞬間直接就撲了上去,將一壺酒喝了個乾乾淨淨,這讓新月有些驚慌,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冷笑著對努達海說酒裡自己已經下了毒,雖然老大不小了,但還不想現在就去地府報道的努達海立馬酒就醒了一半。

  新月本來是想再說句「我會陪著你一起死」然後一腦袋撞到牆上尋死的,沒想到努達海咆哮著朝她就撲了過去,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然後來回搖晃著喊「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這麼無恥這麼惡毒」,她開始撲騰著掙紮。

  努達海嗓子都快吼啞的時候,肚子突然開始劇痛了起來,他想大概是要毒發了,掐著新月的雙手力度就更大了幾分,而後者終於在他手裡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不過努達海並沒有隨之而去,他劇痛了許久之後迎來的不是死亡,而是……

  老夫人顫悠悠的趕到事發當場的時候,差點被滿屋子臭味熏得直接翻過去,新月的屍體已經變得冰冷,她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來,舌頭也長長的吐在了外面。

  努達海躺倒在地上也已經不省人事,只有臀部處還不停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不少黑黃之物已經自他褲中滲透出來在他身下的地上。

  看到屋中這番景象的老夫人終於支援不住,昏死了過去,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眼歪嘴斜,半個身子都動彈不得了,她拚命抬起腦袋,目光越過門檻看向屋內還在「撲哧撲哧」中的努達海,嘴裡「唔唔唔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努達海中的自然並不是毒藥,而是瀉藥,只是新月下的劑量實在是不少,在府裡早就沒有了下人,老夫人又就這麼中了風不能說話不能動彈的情況下,瀉藥也能夠變成毒藥,於是曾經威風赫赫的他他拉大將軍,就這麼拉肚子拉到沒了呼吸。

  同一時刻,驥遠和駱琳正並肩站在一起,看著穿了大紅衣裳,蓋著紅蓋頭的雁姬和穿了新郎服的中年男子對拜,臉上全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

  雁姬臉上也掛著笑容,她耳邊依稀彷彿還回想著紅綢那頭那個男人的話——「卿若不棄,我永不離。」

  ====================全文終=======================




END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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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最後嫁的是誰,和純同福康安的婚事在皇家裡大家都知曉,偏有人定要去作死,懷雙胎果真是女主必備的專利
❀莫失๓莫忘๓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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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珠格格這部劇,是我小時候的童年
發現大大改編的好好看喔∼
詮釋乾隆的疑心病和和純公主的奮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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