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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當女主有了讀心術》作者:榮陳【完結+番外】

《(綜漫)當女主有了讀心術》作者:榮陳【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428個瀏覽者
文案:

女主角意外獲取讀心術,這才發現身邊的青梅竹馬、長輩朋友、師長同學竟然都帶著兩幅面孔?

常常背著她湊作一堆,在她每天都在出入的地方,這些眾所周知她人際交往最頻繁的人們,共同謀劃著對付一個窮凶極惡·叛徒不死不休·殺人滅口家常便飯的犯罪團體?

喜大普奔,這樣危險的事一旦暴露出去,不管你們信不信,只要她本人啥都不知道,那就是主打的一個百分百安全。

蘭抬頭看著面前被視為所有人心理陰影的男人,坐著她家的沙發,喝著她買來的酒,黑了臉。

她恨不得嚼碎了牙

——謝謝你們啊!

——保護個屁!

——放著,我自己來!

他抽著煙,品著酒,慢條廝禮的道:「親愛的搭檔,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這樣真誠的人不多了。」

……ennnnnn……慘遭追殺的偵探社、家裡失火的官方異能組織和某橫濱地頭蛇、不遠處的某監獄又……陷入了沉思。

這是真誠的把所有人都賣了個遍?

本文涉及名偵、文野、彭格列、死神
cp:琴蘭

注:
1,偏重劇情,伏筆多,建議不要跳章,容易看不懂,介意劇透的切勿翻看評論。
2,此文含雙黑感情線,介意慎點
3,除了原著裡有的,其他沒什麼復雜的感情戲,女主成長型,與琴爺搭檔,謀略戲份較多。
4,琴爺身份有私設,真不是真酒(酒廠BOSS都清楚那種)
  
內容標簽: 綜漫 家教 文野 柯南 輕松
搜索關鍵詞:主角:蘭(Merlot),琴酒 ▏ 配角:綜漫眾 ▏ 其它:其他
一句話簡介:柯學的琴蘭搭檔史
立意:打破虛假,迎接真實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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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意外

  「哇∼蘭,你看那邊!好熱鬧!」鈴木園子一臉興奮的搖晃著身旁的好友。

  毛利蘭抬頭望過去,高大樹林邊的一片空地上,成群的人帶著青面獠牙的面具,圍著中央撐著長竹竿的人敲鑼打鼓。

  「你忘啦,今天是秋田縣的生鬼節。」毛利蘭無奈的道。

  「我當然知道了,就是看你一臉神游天外的樣子,還以為你不知道我們來干嘛的。」

  「高中畢業旅游啊,就這麼一次機會,好好享受享受呀!你不會還在想工藤新一那個混蛋吧?那個只知道破案的臭小子!成天不見蹤影……」

  園子大大咧咧的抱怨令毛利蘭心裡一暖,知道她在安慰自己。

  剛剛高中畢業,本來是想打電話,邀請新一一起來這個全班組織的畢業旅行。結果不出所料,新一一如既往的在破案的路上,沒法過來。

  氣不過的圓子索性拋下『家屬』京極真,陪著毛利蘭離開學校大部隊,在秋田縣到處閑逛。

  「男人還不好找嗎?蘭,這次一定要讓工藤好好看看,你不是沒了他不行!」

  「說什麼呢?圓子,我沒事,新一在破案也沒辦法啊。」毛利蘭笑了笑,拿出這個說了成千上萬次的借口。

  「破案破案,我看他一輩子就跟那些案子過去吧!蘭,你就是太好說話了!」園子憤憤不平的道。

  毛利蘭笑著搖了搖頭,她不是好說話,她只是習慣了,習慣了等待,現在恐怕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男朋友?兩人不過是說過一些似是而非的曖昧話,從來沒明確的告白過。

  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現在的她還了解新一在想些什麼嗎?想起最近打的電話,無非就是道一些平安,更多的是兩兩的無言沉默。

  毛利蘭明白,新一是在做一些危險的事,不想把她卷進去,這份好意她沒法不接受。

  但有些時候,毛利蘭也希望新一能理解理解她,她也在擔心新一啊。

  快兩年了,新一總是在忙,就算好不容易出現,都是來去匆匆。

  總的算下來,他們見面居然不超過十次?說過的話,毛利蘭甚至懷疑有沒有她對樓下咖啡廳的貓說的話多?

  毛利蘭搖了搖頭,拉著園子道:「走,我們去看看吧!」

  想再多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聽園子好好享受這次旅行!

  「啊!」

  「殺、殺人了!」

  「死人了!」

  ……

  還沒靠近,接連不斷的尖叫從人群中傳出。

  兩人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熟悉的無奈,得,旅行又泡湯了。

  怎麼回事?不是都特意避開爸爸和柯南他們了嗎?怎麼又遇到殺人案件了?難道她也繼承了衰神附體的體質?

  毛利蘭不傻,每次跟在爸爸他們身邊,都會或多或少的遇見突發事件,久而久之下來,她都要懷疑自己一家是不是被死神詛咒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開始對身邊不斷出現的死人漸漸習以為常,新一消失……

  「又是你們!」園子大叫的聲音驚醒了恍惚中的毛利蘭,「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毛利蘭定眼一看,好眼熟的一群人。

  阿笠博士跟著工作人員指揮著不要破壞現場,戴眼鏡的男孩悄悄的湊在屍體旁觀看,茶發的小女孩瞪著一臉無辜的衝矢昴先生。

  頓時,熟悉的無名火冒上心頭,毛利蘭大步跨過去,提起男孩,「柯∼南∼」

  柯南一僵,腦袋緩緩轉過來,尷尬的笑笑,「小蘭姐姐,你也在啊?哈哈,我就是好奇,好奇。」

  「說了多少遍?小孩子不要看這些!學什麼不好,跟新一那個推理狂魔學……」毛利蘭擰著柯南的耳朵,碎碎念著說過千百遍的話。

  「阿笠博士,柯南?」園子抱著胸,一臉懷疑的瞅著打哈哈的大人,「不會又是跟蹤我們來的吧?」

  毛利蘭眼神一厲,也看向手中拎著的柯南,頗有些猙獰的意味看得他背部冷汗直冒,「真的嗎?」

  不是毛利蘭不相信這是巧合,實在是柯南跟蹤的'巧合'太多,很難讓人再相信這只是一次意外。

  柯南真不是新一派到她身邊的臥底,為了掌握她的一舉一動?而自己卻對新一的事情一無所知,被他耍得團團轉?連高中畢業也不露個面!

  不行,越想越氣!

  毛利蘭身上陰氣一陣一陣的逼近,柯南求生欲迅速爆棚,「不是的不是的,我們三天前就到這裡了。」

  「是啊是啊,我朋友告訴我有事,托我幫他看一下房子,想著這裡正好是著名的白神山地景區,就趁著暑假,順便帶兩個孩子一起來玩玩。」

  阿笠博士一接收到柯南的眼神,立刻會意的訴說著來龍去脈,趕緊把之前他們的車票信息拿給園子她們看。

  這次真的是巧合,柯南無意中從電視裡白神山地的宣傳廣告上,瞟見了琴酒一閃而過的身影,這才來到了秋田縣。

  至於衝矢昴,阿笠博士猜也是同樣的原因。

  衝矢昴聳了聳肩,「我就是來旅游,剛好遇到阿笠博士他們。」他可沒工藤的累累前科,明面上與幾人的關系也不深,不怕懷疑。

  「是嗎……」園子確認了下阿笠博士手機上的車票,的確是三天前,「那這次就相信你了,柯南。」

  二人的行程也都是昨天臨時決定的,來白神山地散散心,而學校那批人估計都還在秋田縣的廟宇到處逛呢。

  「借過!借過!所有人都呆在原地!等警察確認好不在場證明才能離開!」

  警察大喊著嘈雜的人群,趁毛利蘭一個不注意,柯南又悄悄跑回了案發現場尋找蛛絲馬跡。

  經過警察的挨個盤問,終於確定了三名嫌疑人,被滯留在這裡的無關游客紛紛散場。

  「毛利小姐,對案子不好奇嗎?」衝矢昴眯了眯眼,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在山石邊磨磨蹭蹭的柯南和圓子他們。

  毛利蘭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什麼好奇心,相信阿笠博士和圓子會找出凶手的。」

  「聽說你高中畢業了?要繼續讀大學?」似是無聊,衝矢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毛利蘭怔了怔,喃喃道:「大學嗎?」她似乎很少考慮過未來的問題。

  一直以來,毛利蘭不是跟在新一身後看他破案,就是在漫無目的的等待中渡過。

  「還在等工藤?」衝矢昴眼睛看著前方冥思苦想的偵探,「你沒什麼想做的嗎?」

  毛利蘭搖搖頭,相比起目的明確想成為偵探的新一,讀大學後要接管家族事業的圓子,她壓根沒思考過屬於自己的夢想是什麼。

  如果可以,她想成為……

  「我想……」

  「不好意思,毛利小姐,我有點事先走了。」衝矢昴臉色一變,急匆匆的丟下一句話就轉身離去。

  毛利蘭一頓,頭一轉,只來得及看見一個匆忙的背影,和一閃而過的淡金色長發……那是誰?

  毛利蘭腳步下意識的往前一走,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那個人?內心強烈的直覺催促著自己跟上去,仿佛錯過這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

  找到他,一切秘密都會揭開。

  「圓子!我想上廁所!先去附近的酒店等你啊!」毛利蘭留下一句話,轉頭跟了上去。

  「哦?好。」圓子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蘭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樹林裡,「那裡是酒店的方向嗎?」

  圓子甩了甩頭,或許蘭就是想找個隱蔽點的地方透透氣吧?橫豎犯罪嫌疑人都在這裡,蘭身手又那麼好,出不了事。

  「喂!小鬼,你沒事吧?」圓子低頭看看突然蜷縮成一團的灰原哀,摸了摸她的額頭,「流這麼多汗?」

  灰原哀閉眼,嘴唇咬得發白,帶出絲絲血跡,這感覺……那個男人在這裡,不會錯的!他一定在這裡!

  「小哀?」阿笠博士擔心的把她抱起,與柯南對視了一眼,心弦一下子繃緊。

  灰原哀突然這幅模樣的原因,只有可能是琴酒出現了!

  「博士!我——」柯南急切的望了望四周熙熙攘攘的警察和圍觀群眾,怎麼辦?案件還……

  阿笠博士搖了搖頭,「先把當前的案子解決了吧,衝矢他先回去等我們了。」

  言外之意,衝矢昴已經跟上去了,最重要的是先找出眼前的真凶。

  柯南點了點頭,看向滿臉茫然的鈴木園子,「圓子姐姐,幫忙看著小哀好嗎?她老毛病犯了,歇一會兒就好。」

  鈴木園子愣愣的接過灰原哀,好一會兒,才衝著在屍體旁看來看去的小孩嚷嚷,「喂喂!我才是要去破案的那個好不好!」

  什麼時候她一個大小姐成了保姆啊?

  灰原哀緊了緊抓住鈴木園子肩膀的手,虛弱的道歉,「圓子姐姐,對、對不起,麻煩你了。」

  看著灰原哀瑟縮的可憐樣,鈴木園子嘆了口氣,「算了,你真的不需要去醫院?阿笠博士會不會照顧小孩子啊?這樣好嗎?」

  灰原哀緩了緩神,臉色似乎有些好轉,「不用,休息一會兒就好。」

  琴酒為什麼會出現在白神山地?組織有了新的動向嗎?


第2章 蘭的求救

  「他們,跑哪裡去了?速度這麼快的嗎?」毛利蘭扶著樹干喘氣,擦了擦額頭的汗。

  周圍全是郁郁蔥蔥的森林,毛利蘭剛剛一路跟來,不知不覺中早已沒了衝矢昴他們的身影,只能聽見刷刷的瀑布聲和鳥獸的鳴叫。

  她有跑這麼遠?

  毛利蘭環顧了下四周,巨大的山毛櫸樹擋住了前方的視線,深吸一口氣,湖水和森林的清新瞬間充斥心間,好干淨的空氣!

  「這裡是哪裡?」毛利蘭撥開高大的草叢,看看周邊越來越密集的樹木,直覺自己已經到了白神山地的深處。

  毛利蘭拿出手機晃了晃,還好,信號還是有的,低頭看了看被刮破的衣服,裸露出被樹枝劃出的紅痕,搖搖頭,嘴邊泛起一絲苦笑。

  「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衣服破得這麼慘,園子這下得罵人了……」

  跟蹤失敗的毛利蘭正要沿著小路回去,突然聽到前方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人在說話?

  「你有想對我說的嗎?上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波光粼粼的湖沼群邊,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面對女子的質問,男子似是很憤怒。

  「天色快暗了,我們該回去了。」男子望了望樹蔭遮蔽的天空,顧左右而言他。

  「別轉移話題,上野。」一身時尚紅裙的女子道,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悲傷,「我知道是你做的。」

  毛利蘭從灌木中悄悄探出頭,遙望著湖泊邊爭執的男女,兩人在說什麼?氣氛很凝重啊。

  「做了什麼?」見女子執坳的想要一個回答,男子冷笑兩聲,「殺了青木嗎?」

  毛利蘭一震,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手緊緊扒在樹干上,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是剛剛生鬼節上發生的案件?她記得受害者似乎是在擁擠的人群中,心髒一刀斃命的,凶手不在那三個嫌疑人之中?

  「沒錯,是我殺的,想知道為什麼嗎?」男子看女子突然煞白的臉,挑起一個諷刺的笑,「一切都是因為你,是你太過愚蠢,相信了青木這個卑鄙小人。」

  「我?」女子踉蹌的後退了兩步,雙手捂住眼睛,眼淚從指縫間溢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言辭間,止不住的悔恨和自責,柔弱的哭泣聲令聽的人揪心不已。

  「不知道?」男子逼近她,語氣咄咄逼人,「是高橋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不知道青木是故意接近你,給他下藥,害他上癮,最終無法忍受的自殺?」

  女子肩膀顫抖個不停,拼命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既然你也覺得對不起他,不如——」男子笑得越發森然,「你去陪他吧?他那麼愛你,愛得青木一丁點的野心都不忍告訴你,居然企圖一個人面對絕境。」

  男子掏出一把手』槍,指向仍舊哭泣個不停的女子,滿目猙獰的道:「要怪,就怪你太過軟弱善良,不懂得防備,高橋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住手——」毛利蘭猛地衝上去,一腳踢飛男子手上的槍,轉身擺出個攻擊的姿勢。

  毛利蘭打量了下眼前的西裝男子,憔悴瘦弱,短發凌亂,一看就像好幾天沒休息過而產生的黑眼圈,嗯,她打得過。

  毛利蘭小心的擋在女子身前,警惕著男子,「先生,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再錯下去了。」

  聯系前面的幾句話,男子是殺人凶手的事實顯而易見。

  「回頭?」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話,男子大笑了起來,「哈哈,我早就回不了頭了。」

  男子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指著毛利蘭背後抽泣的女子,「從她相信青木開始,一點點將毒藥當作補藥下給我弟弟,害得他日漸瘋狂,一頭栽入那湍急的瀑布時,我就回不了頭了!」

  「那也不全是她的錯,她以前並不清楚青木的危險性啊。」毛利蘭試圖說服他,「現在你可以去自首的,警察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根據兩人之間的對話,從新一和爸爸那耳濡目染而學來的推理能力,不難判斷出女子在其中的無辜。

  「在崩塌的一切面前,沒有誰是無辜的……」男子毫不畏懼毛利蘭的威脅和勸告,臉上漫起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一點點走進她們。

  毛利蘭抿了抿唇,一邊戒備著男子,一邊悄悄的按下手機的快捷鍵,新一啊,拜托你給力點!

  此時相隔不過十來公裡的平地上,案件的調查進入了焦灼狀態,柯南擰緊了眉頭,明明找出了三位嫌疑人,究竟是哪裡不對?

  長刀干淨利落的從背後插入胸口,刀柄上不粘染丁點兒指紋,嫌疑人身上也沒有一點噴濺的血跡,他是怎麼死的呢?

  戴著紅面具的男子靜靜的躺在寬大的岩石平面上,身旁是散落的鼓架和長竹竿。

  不耐煩催促的嫌疑人和警察安撫的聲入耳,加上琴酒疑似在附近虎視眈眈,讓柯南忽略了口袋裡屬於新一手機的震動。

  「小姑娘,聯系上人了嗎?」男子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毛利蘭背過去的左手,「提示你,不要輕易付出信任。」

  什麼意思?

  毛利蘭還沒來得及深思他話中的含義,激烈的槍響聲後,劇烈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

  毛利蘭驚愕的低頭,腹部大片大片的鮮紅開始顯現,手緊緊捂住出血處,看向身後淚流滿面的女子,「為什麼?」

  等毛利蘭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女子踢開還在撥號中的手機,一臉悲傷的重復今日不斷的話,「對不起。」

  「哈哈哈哈哈——」男子捧腹,嘲笑著毛利蘭的天真,「愚蠢的善良會葬送一切!」

  女子握著的手』槍隱隱發燙,指向狂笑的男子,嘴角凄涼的笑意上揚,「我們一起去陪他吧。」

  連續的槍聲響起,隨即兩具屍體咚咚的倒在毛利蘭面前,她吃力的睜開雙眸,滿目的血紅映入眼簾,「不、不……」

  毛利蘭捂住腹部,想爬到湖邊重新撿起搖搖欲墜的手機,費了半天勁的挪動,手顫巍巍的伸過去,手機卻帶著希望跌入深深的湖底。

  她要死了嗎?

  意識模糊間,鮮血順著手臂流入清澈的湖泊,滴滴答答的聲音仿佛生命倒數的刻鐘一秒一秒的流逝。

  不、她不想死!她還沒能、沒能等到……還沒弄清楚……她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毛利蘭偏頭,鈷藍色的清池湖水在她眸中漾起漣漪,滿腔的不甘心支撐著她不願閉上雙眼。

  不知什麼時候,湖面上立著一個披著紅色圍巾,穿黑色西裝的人,微卷的橘紅色頭發從帽檐下滑至肩膀,在夕陽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救……」毛利蘭氣若游絲的呼喊著。

  神秘男子飛了過來,與湖水一樣的眸子洞察人心,撕下緋紅封面書籍的一頁紙,輕輕的放進毛利蘭的手心。

  「我們有著相似的地方。」他喃喃的低語幾不可聞,「……但你還來得及。」

  微風驟起,恍若輕煙的身影驟然消散,從未聽過的詩歌在毛利蘭迷離的耳邊輕聲細語。

  「黑夜底下煙草四塞的原野,

  一匹野獸在灰燼盆裡,

  打磨燧石,制造繁星,

  攪亂冬天的風呼嘯鳴響。

  野獸已經什麼都看不見。

  它擁抱著唯有響板與月光才能夠喚醒的星,

  在火盆裡迎接褻瀆。

  回憶如雨後凝縮為一塊,

  與風並肩,浪潮打來。

  ……

  遲鈍的孩子的白血球,

  令野獸驚悸

  夜黑草深的原野中,

  一顆野獸的心飽受熏烤。

  夜黑草深的原野中——

  往昔時,連自言自語也是美的……」ヾ


第3章 白紙

  毛利蘭恍恍惚惚的躺在地上,肢體沒有了知覺,雙眼朦朧不清的看著綠葉間的陽光逐漸黯淡。

  她要死了嗎?這幅慘兮兮的樣子,圓子看見了肯定會邊罵她不省心邊痛哭吧?難得的畢業旅行被她搞砸了,真是抱歉啊……還有爸爸媽媽,對不起……

  似乎過了很久,久到四肢都凍僵,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呼出的氣體宛若帶著靈魂繚繞升空。

  靈魂高高在上的俯瞰著湖邊垂死的自己,手腳怪異的向四面張開,作出一副擁抱天空的痴傻模樣,不禁讓看見的人覺得荒誕可笑。

  意識迷離間,毛利蘭似乎聽見了男子冰冷的嗤笑,圓子他們尖叫的哭喊,警笛和救護車吵鬧的聲音……

  [這姑娘真是奇跡啊,腹部連中了兩槍都還能堅持這麼久。]

  [我怎麼有種她傷口在緩慢愈合的錯覺?嗯,肯定是太緊張看花眼了。]

  [蘭,求求你,挺住啊,一定要挺住!]

  毛利蘭扯了扯嘴角,試圖說些什麼,但嘴巴根本張不開,怎麼醫生和護士做手術還邊做邊聊天?

  說起來,她這是得救了?

  「蘭,求求你快醒來吧,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的,不、不然、蘭你也不會……」圓子哽咽的聲音充滿自責。

  「蘭,只要你醒過來,我上天入地都要把新一那小子提到你面前,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園子,不是你的錯,是她自己、是她的好奇心害了自己。

  毛利蘭心裡一陣陣酸澀湧上,忍不住的想自嘲,她應該也提醒提醒新一,太過好奇真不是好事!

  「圓、子。」毛利蘭艱難的出聲,「不要哭,無關,我的錯。」

  跟園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全賴她倒霉,流年不利,不值得為她的私自行動哭泣,這是她自找的苦吃。

  「蘭!」園子驚喜的大叫。

  「小蘭醒了!」

  「小蘭姐姐!」

  ……

  在園子小心翼翼的攙扶下,毛利蘭一點一點的背靠牆壁坐起,關節嘎吱嘎吱的隱痛也隨著動作傳遍周身。

  嘶∼她十八年華的芳齡少女,不會就得了關節炎吧?

  毛利蘭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幾雙紅彤彤的眼球一下子擠到面前,喝,哪家的兔子沒關好?

  「嗚嗚嗚」毛利小五郎嘩啦啦的流著眼淚,吸了吸通紅的鼻子,「小蘭,你終於醒了,哇啊——」

  「小蘭姐姐,對不起!」柯南也衝上來,趴在她手邊抽抽搭搭的,少見的眼淚流個不停。

  [蘭,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接了電話就好了。]

  毛利蘭剛扯起的笑臉一僵,新一的聲音?她看向這個房間,只有園子、爸爸和柯南啊?幻覺?

  仿佛要驗證毛利蘭心中所想,屬於新一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如果、如果我早點發現凶手不在現場就好了,蘭就不會遇到危險!]

  毛利蘭視線緩緩下移,柯南那張酷似新一的臉上痛悔和自責交錯,手下意識的從他手裡往回一縮。

  「小蘭姐姐?」柯南擔心的看著她。

  毛利蘭穩了穩急促的心跳,努力揚起個微笑,泛白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張開,「沒、沒事。」

  毛利小五郎心疼的抱緊女兒,拍拍她的肩膀,瞪向還想說什麼的柯南,「小蘭剛醒,讓她先好好休息。」

  柯南看了看蜷縮在毛利小五郎懷裡的蘭,眼神暗了暗,用力擦干眼淚,點頭道:「吶,小蘭姐姐,你好好休息啊。」

  病房內短暫的安靜了一下,警官帶著一位女醫生走了進來,在毛利小五郎他們緊張的目光下,醫生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毛利蘭的身體。

  女醫生放下聽診器,「放心,沒事了,只是有幾天沒活動活動筋骨,有些虛弱而已,這些日子補補身子就能活蹦亂跳了。」

  [失血過多、體溫一度接近36℃,獨自在荒郊野外躺了四五個小時,能活下來都稱得上是神明保佑了。]

  毛利蘭垂眸,安慰的拍了拍園子掐得死緊的雙手,「別哭喪個臉了,你的手都快出血了。」

  園子眼淚哇的一下就流下來,看得毛利蘭心慌不已,雙手慌亂的在她臉上擦來擦去,「不哭啊,我真的沒事。」

  「蘭,我以為、以為,你手機也打不通,我好害怕——」

  毛利蘭眼睛一酸,抱緊好友,聲音也控制不住的哽咽起來,「園子,別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亂跑——」

  兩個女孩抱頭痛哭的模樣看得病房內的人揪心,連京極真和阿笠博士他們什麼時候進來也沒人察覺。

  灰原哀拍了拍沉默的柯南,和阿笠博士一起小聲的詢問,「她還好嗎?」

  柯南搖搖頭,表示沒事。但看他難看的臉色,阿笠博士還是忍不住寬慰他,「柯南,不是你的錯,我們誰也沒料到……」小蘭會跑到那麼遠的地方。

  病房裡感人的氛圍持續了好一會兒,職責在身的警察不得不咳嗽兩聲,打斷擁抱中的兩人,「不好意思,毛利小姐?」

  「嗯?」毛利蘭抬頭,淚眼朦朧的看向警官,「您說?」

  頂著毛利小五郎和鈴木大小姐惡狠狠的眼神,警官咽了咽口水。

  「是這樣的,經過阿笠博士的驚人推理,我們才驚覺凶手可能不是現場的人,是通過竹竿、長刀與鼓之間的絲線連接,凶手利用受害者要在生鬼節上唱唱跳跳的動作,啟動了機關……」

  受害者一舞動竹竿,強力的行為扯動了藏在岩石底下的刀,借助大鼓的視線遮擋,人們才沒發覺突然出現的刀來自哪裡。

  而掛滿布條和燈籠的長杆重重倒地,更是牽動著刀刃深入了受害者的內髒,一命嗚呼。

  在偵破犯案手法後,警官們趕緊重新界定犯罪嫌疑人,才查找到死者青木田的人際關系。

  曾有人報警稱青木田給其丈夫高橋雄一下毒,但因高橋雄一是溺水而亡,打撈起來的屍體泡得發脹,檢測不出一點毒藥殘留的痕跡,最終警局只能以意外結案。

  警察從高橋雄一家中搜出了一封來自其唯一血親,兄長高橋雄二的遺書,上面自述了其殺害青木田的原委,聲稱要帶著弟弟最愛的妻子高橋佑美一起去陪他……

  當趕往高橋雄一跌落的瀑布搜救人質時,才發現了躺在地上呻吟的毛利蘭,以及不遠處兩具僵硬的屍體。

  「是嗎?」毛利蘭暗了暗眸,高橋佑美和高橋雄二最後帶著瘋狂和解脫的笑意,始終在腦海揮之不去。

  『小姑娘,不要輕易付出信任。』

  『愚蠢的善良會葬送一切!』

  「蘭?蘭!」園子擔憂的喚著她。

  毛利蘭回神,笑著搖搖頭,看向等著做筆錄的警員,解釋道:「我是正准備回酒店的時候,看到一男子疑似挾持著女子,就一路跟蹤他們到了那裡。」

  「小蘭!」在場人一臉不贊同的看著她。

  毛利蘭打了個哈哈,不敢看眾人的眼睛,略心虛的道:「他們爭吵的時候,我沒防備,就……」

  除了毛利蘭跟蹤的對像有誤,和最後似真似假的幻像外,其余她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警察。

  做完筆錄後,警官再次在毛利蘭跟前耳提面命,遇到未知的情況第一時間聯系警察,不要私下逞能。

  在大家的灼灼的目光下,毛利蘭只得連連保證,下次一定會謹慎行事。

  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看著滿屋子的人,開始趕人,「好了好了,出去出去,讓小蘭好好休息。」

  「叔叔,我想……」

  「不,你不想!」

  毛利小五郎打斷柯南想一同留下來的話,拎起他,推擠著阿笠博士一群人出了病房。

  「圓子?」京極真疑惑的看著不動的女友。

  園子瞪了他一眼,不客氣的將他推出門,砰地一聲關上,「我陪蘭,你去告訴同學們我們沒事,順便收拾收拾留在學校旅行團的行李!」

  畢業旅行,現在誰還有那個心情!

  見房間裡只有她們兩人後,園子迅速掀開被子,藏在下面的右手上緊握著一張紙,紙張尖銳的棱角割得血水都流了下來。

  「疼嗎?」園子心疼的看著仍在流血的手,一點一點的扳開手指,「我是第一個發現你的人,沒人看見你這只手。」

  在看到蘭也躺在血泊中的一瞬間,園子就懵了,而蘭手上死死攥住的紙,她也下意識的幫蘭藏好。

  從上救護車到進醫院,再到進入手術室,眼睜睜的看著蘭血流得再多,紙張也純白如新。

  鈴木園子生平第一次,運用大小姐的權利充當了一把護士,想起來都令人心驚膽戰。

  多年的閨蜜,毛利蘭了解園子話中的意思,在她的面前,自己無需再假裝堅強,「我、我當時已經快……死了。」

  她清晰的聽到了心髒逐漸消退的跳動聲,那不是錯覺。

  園子一怔,手有些顫抖的拿起紙張,「這張白紙……」救了蘭?

  毛利蘭看著手中的割傷有著復原的趨勢,神情復雜的接過紙張,「它在我眼中,是有字的。」

  雪白的宣紙上,黑色的字跡翩飛張揚:

  「XX年X月X日24時,毛利蘭瀕死,遇神降,『污濁了的憂傷之中』,吟唱《往昔之歌》,『深野往昔』由此而生。」


第4章 讀心帶來的改變

  『深野往昔』,本能的,毛利蘭清楚這是自己今日出現的那些幻聽的叫法。它是一種讀取人心裡想法的能力。

  「蘭,你的意思是你能讀心!」園子眼睛瞪得大大的,驚呼連連,「太神奇了!」

  毛利蘭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園子∼」對著大呼小叫的她,微微不可置信,「你真的相信我說的?」

  要知道,過去接受了十八年唯物主義世界觀的自己,若不是親身經歷了這明顯迥異於常理的狀況,她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哪怕那人能精准的猜出她下一秒要說的話,即使一字不差,自己也只會認為他要麼是聰明、要麼是心理學學得好。

  「no、no、no」園子神秘的搖了搖食指,狀似警惕的左右瞧了瞧,低聲道,「蘭,世界並不只存在科學。」

  毛利蘭一震,聽清楚園子話中的認真,嘴巴吃驚的半張開,「你是說……」

  園子點了點頭,「這好像是比較機密的事,我聽伯父不小心說漏過嘴,有那麼一群人,他們擁有科學完全不能解釋的奇特能力。」

  園子看了眼單純的好友,凝重的道:「蘭,答應我,不要把你的能力告訴任何人。」

  出生名門貴族的園子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抗拒這種能力的誘惑。

  讀取人心,在一些位高權重的人看來不是大忌;就是一種極為方便從中謀利的方法。蘭的能力一旦暴露,她平靜的生活必將被打破。

  「好。」毛利蘭點頭答應。

  但看著園子依舊嚴肅的臉,毛利蘭忍不住再次抱住她寬慰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擔心,我答應只告訴你一個人怎麼樣?」

  「懂得聽話就好,最好不要再發生類似這次的意外!」園子敲了敲她的腦袋。

  「不過……」園子停頓了兩秒,朝蘭眨眨眼,笑容漸漸猥瑣,「這樣勾搭帥哥不更方便?」

  [有了讀心術,甄別帥哥話的真假再容易不過。這次鐵定要給你找一個八塊腹肌的真男人,德智體美勞、邪魅狂狷酷炸帥樣樣不少!]

  「咳咳」毛利蘭差點被嗆著,對著明顯故意的園子翻了翻白眼,「得,要真有這種,我感激不盡。」

  園子拍了拍毛利蘭的背,幫她順了順氣,大大咧咧的道:「等著,我就不信天下男人這麼多,找一個合心意的還不簡單?」

  毛利蘭附和道,「嗯嗯,相信你。」

  看毛利蘭敷衍的樣子,園子不爽的朝她腦袋拍過去,「你別不信,要有信心懂嗎?至少有了讀心的能力,分清渣男你是一定行的!」

  尤其是那種危急情況下,連個影都沒見到的混蛋偵探!

  毛利蘭搖搖頭,不用使用能力,她都猜得到園子這幅咬牙切齒的模樣是想到了誰。

  新一啊……毛利蘭一想到這個名字,心就有點亂。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不再是當成弟弟、而是親梅竹馬的柯南。

  新一怎麼會是柯南?是類似讀心術的非科學領域造成的嗎?為什麼不告訴她?

  雖說毛利蘭以前對長相相似的兩人,有過好些次的異想天開,但都被突然冒出來的』新一『打斷,反倒進一步割裂了新一與柯南之間的關系。

  現在想想,恐怕是有人幫新一打掩護吧……毛利蘭敢肯定,阿笠博士絕對是其中一個,就憑他時不時脫口而出的『新一』二字!

  「蘭?」圓子叫了叫她,不解的道,「你臉色怎麼看著越來越……恐怖?」

  毛利蘭緩緩轉頭,微笑,一字一句的道,「有、嗎?」

  圓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有啊,蘭你說話就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一樣!

  在醫院呆了不到一周,來來回回送走了看望的不少同學,阿笠博士和圓子他們在見毛利蘭沒事後,便放心的回去了。

  曾追著黑衣人的衝矢昴,也抽了個空來探望毛利蘭,期間她受到的衝擊可不小。

  衝矢昴本名赤井秀一,FBI探員,臥底喜歡穿黑衣服(?)的組織時,代號Rye,假死脫身後躲在新一家,正與新一合作中。

  毛利蘭險些沒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在那男人幾次三番確認她是否真的是跟蹤的高橋兩人時,背部冷汗直流。

  衝矢先生很敏銳啊,疑心病也很重。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被禁固在病房不能出門半步的毛利蘭終於煩了。

  她真的完全康復了!不需要一個個都像對待瓷娃娃般,戰戰兢兢、生怕碰碎了自己!

  毛利蘭右手握拳,砰的一下,將床頭櫃瞬間砸成兩半,獰笑的看著表示反對出院的人,「爸爸,柯南,你們看我好沒好?」

  毛利小五郎拼命點頭,吞了吞口水,「好、好了。」

  柯南也艱難的道:「嗯,很好,很健康!」但是他看旁邊主治醫生的臉色不太好啊!

  女醫生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拿出鋼筆,在出院申請書那裡簽上自己的大名,留下一句話,轉身奔逃似的走了。

  「毛利先生,記著把櫃子的錢也順便結了——」

  [母老虎!絕對是母老虎!以後誰娶了她誰倒霉!]

  毛利蘭手上青筋暴起,呵呵,醫生,謝謝你的關心!放心,倒霉的一定不會是你!

  直覺女兒在生氣的毛利小五郎順著醫生的話,麻溜的跑去醫院窗口結賬。

  [乖乖喲,最近小蘭的生理期是不是提前了啊?脾氣越來越越暴躁,快比得上妃英理了,不行不行,我要去喝兩口壓壓驚!]

  爸爸!

  毛利蘭咬咬牙,惡狠狠的瞪了兩眼某人歡快的背影,直起身,揉揉有些酸脹的額頭,這讀心的能力挺被動啊?

  這些日子完全不受控制的接受信息,害得她耳邊老是突然響起聲音,跟人說話的時候都得小心,生怕一不注意說岔!

  [我該怎麼問蘭電話的事?那天過後,蘭也沒提起過那通電話,蘭……是不是在怪……我。]

  毛利蘭頓了頓,低頭瞟了眼柯南鎖死的眉頭,心裡一嘆,「柯南,快點回去吧!拖園子幫我買的手機估計都快郵寄到家了,聽說是最新款的智能機,我還挺好奇的。」

  柯南抬頭,蘭微笑的表情生動自然,他試探的開口,「小蘭姐姐,你手機?」

  「哦,掉湖裡去了啊!」毛利蘭不在意的聳了聳肩,「爭鬥的時候不小心從口袋掉出去了,在園子的提醒下,我才想起這回事兒呢。」

  「啊?小蘭姐姐你沒打電話?」柯南錯愕的望著她。

  「電話?什麼電話?」毛利蘭不解的問道。

  柯南立馬反應過來,匆忙的找補,「給新一哥哥打電話啊!可以叫他幫你買的嘛。」

  [發生案件晚上的那通電話,或許是打鬥中不小心碰到的吧,畢竟以蘭的性子,我的電話打不通,醒來後,也會再次打電話確認下我的狀態,直到收到回信為止。]

  新一,不愧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你還是挺了解毛利蘭這個人的。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造成的後果,大概毛利蘭的確會選擇這樣的做法,因為她生怕新一你在看不到的地方發生什麼危險啊……

  柯南說著說著又補充了一句,「怪不得新一哥哥打我電話,問小蘭姐姐你的情況,他很擔心呢。」

  毛利蘭假裝聽不懂柯南話裡話外,希望她給新一打電話的樣子,佯怒道,「哼!為什麼要給他打?畢業典禮都不來的混蛋!」

  「走了,還磨蹭?再磨蹭下去,爸爸都在酒館喝得爛醉如泥了,我還想今天回家呢!」毛利蘭笑道。

  「哦哦,馬上,小蘭姐姐。」柯南轉身去拿自己放在這的滑板。

  [等蘭辦好新手機後,我給她打個電話吧,雖然黑衣組織的事不能說,但關於畢業典禮的不能到場,他還是能道個歉的。]

  毛利蘭拉開門,長長的吐了口氣,第一次感覺,笑,也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

  三人一回到家,毛利蘭就迫不及待的放下行李,迅速逃離令她莫名窒息的人身邊,「園子約我逛街,晚飯你們自己解決吧!」

  徒留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面面相覷,最先回神的毛利小五郎瞪向柯南,「聽到沒有?你叔叔我要安靜工作了,快給我帶一份飯回來!」

  說罷,毛利小五郎二郎腿一翹,悠哉悠哉的坐在辦公桌上,支起一本書。

  柯南看著那書本封面上醒目的泳裝美女,抽了抽嘴角,轉身就離開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正好,關於白神山地出現琴酒身影的事,他還沒來得及問問衝矢昴。


第5章 琴酒出沒

  毛利蘭氣勢洶洶的下樓,重重的腳步聲忍不住令鄰居側目,叫人毫不懷疑她不爽的心境。

  「蘭小姐?」鄰居安室透正巧搬著廣告牌,從波洛咖啡廳走出來,迎面就撞上毛利蘭難看的臉。

  「心情不好?」服務生裝扮的安室透一臉關心,溫和的嗓音使聽的人下意識放松,「我不介意充當一下你的垃圾桶哦。」

  毛利蘭頓了頓,「好。」

  兩分鐘後,毛利蘭坐在波洛咖啡廳裡,對面是紳士氣質出眾的安室透,冒著熱氣的咖啡橫在兩人中間。

  毛利蘭低頭攪了攪咖啡杯,杯中倒映的臉,被帶起一波波的褶皺,真難看啊……

  「安室先生,為什麼選擇在咖啡廳打工呢?明明你不是更喜歡成為一名偵探嗎?」

  安室透一愣,哈哈的笑了兩聲,「蘭小姐,我不是說過了嗎?當然是為了毛利老師啊!我非常崇拜你爸爸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為了向他學習,我可是付出多少精力都在所不惜哦∼」

  雖然語氣帶著調侃,但面前男人神情中的堅定毫不做假,很難讓人不相信他。

  毛利蘭放下攪拌棒,對他扯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很優秀呢,安室先生。」從各方面來說。

  [變小的工藤新一與雪莉是對付琴酒最好的突破口,我不介意跟他們一起毀滅黑衣組織。]

  所以是為了接近柯南?至於變小的雪莉……毛利蘭只能想到那個常常一本正經的說著成熟話的小女孩。

  毛利蘭突然有些呼吸困難,竭力抑制住手的抖動,微微低頭,長長的黑發掩蓋了臉上的僵硬笑容。

  「那蘭小姐,為什麼挎著一張臉呢?」安室透擺出了一副傾聽的姿態。

  毛利蘭笑著擺了擺手,「我對秋田縣的驚險還有點後怕罷了,不必擔心。」

  這件事,安室透之前就通過電話問候了爸爸,他也是清楚的。

  安室透理解的點點頭時,柯南正巧從事務所的樓梯下來,踩著滑板就朝著一個熟悉的方向跑去。

  「柯南這孩子,就喜歡逮著機會去阿笠博士家玩。」毛利蘭嘆了口氣道。

  瞧著安室透的注意力也被柯南轉移過去,毛利蘭接著道,「安室先生,時間差不多了,我約了圓子逛街,謝謝你的關心。」

  「蘭小姐見外了,但我看今天天色不太好,要不要帶把傘?」

  「不用啦,園子說了會帶的,我走了,安室先生!」

  ……

  安室透原地看了看毛利蘭飛速跑遠的背影,又看看柯南消失的方向,沉默了一會兒,關上了咖啡廳的大門。

  poleslan 酒吧

  柔和的音樂縈繞之際,吧台邊身材高大的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淡黃色的酒杯。

  明明是身處輕松愉悅的環境,男子自帶的氣場卻令他周圍被不由自主的劃出了一塊沉寂的空間,叫人不敢靠近。

  男子從兜裡拿出一包「JILOISES」牌子的香煙,「啪」的一聲,橘紅色的火光伴著繚繚煙霧,映出了他黑色禮帽下露出的冷峭輪廓。

  「大哥,查到目標的位置了。」魁梧的同伴放下手機,恭敬的向他彙報。

  「嗯。」琴酒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長長的淡金色劉海遮住了墨綠色的眼睛,臉上的神情在明滅的燈光下曖昧不清。

  伏特加挺直腰杆,屏住呼吸,不敢打斷琴酒的神游,因為他生怕下一秒腦袋上就多出了一個窟窿。

  等候良久,久到伏特加似乎都感覺不到腿的存在。

  琴酒掐斷煙頭,一口飲下有著杜松子醇香的烈酒,薄唇輕啟,勾勒出一個譏誚的弧度,「老鼠出洞了。」

  膽寒的氣息一下子從腳底直衝而起,汗毛豎起,引得旁觀的人無端感到來自靈魂的戰栗。

  啊啊啊啊大哥還是這麼令人恐怖!!!承受了不可言之重的伏特加在內心哀嚎。

  琴酒起身,狀若無意的掃了眼冷汗直冒的伏特加,「出發。」

  「是!大哥!」伏特加莫敢不從。

  兩人一前一後的向著酒吧大門走去,突然哐當一聲,大門被重重撞開,狂風吹得琴酒的黑色風衣嘩嘩作響。

  黑色長發的清麗女子抱著腦袋衝進來,藍色連衣裙上的水珠隨著主人的猛衝濺到琴酒肩上。

  琴酒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斜瞟了眼無知無覺的女子,插兜的手微頓,旋即用眼神的阻止了伏特加下意識掏『槍的舉動。

  「抱歉抱歉!」毛利蘭歉意的笑了笑,解釋道,「突然下大雨了,跑得有點急。」

  「你的衣服……」毛利蘭尷尬的看了眼琴酒肩膀上濕潤的一團。

  男子冷冽的眼神令毛利蘭不知怎麼的心裡一慌,還沒等她混亂的思緒平復,男子便帶著同伴大步向前。

  「哎!先生!」

  面對瓢潑大雨,兩人跟看不見一樣,步伐依舊穩健,毛利蘭大叫的聲音慢慢降低,「小心雨……」

  暴雨中從容的黑色背影看得毛利蘭恍惚了一瞬。

  「小姐?先擦擦吧!」門童微笑著遞上紙巾。

  「啊?哦,好的。」毛利蘭回神,雙手合十,感激道,「謝謝您。」

  「要不先進來坐坐?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門童盡職盡責的邀請道。

  毛利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點點頭,順從的走進了鬧哄哄的酒吧,找了個稍微清靜點的地方坐下來。

  「小姐,今天是你的幸運日,有想喝的嗎?這杯我請。」金發的酒保大叔擦拭著透明的高腳杯,一臉和煦的笑著。

  幸運日?毛利蘭自嘲了一下,可真幸運,發現這麼多秘密!

  毛利蘭晃晃腦袋,跟安靜等她回話的酒保大眼瞪小眼,算起來,這還是她成年後第一次來酒吧,她哪知道點什麼,怎麼點啊?

  「Gin。」一個單詞突兀的闖入毛利蘭的腦海,似來自衝矢昴和安室透心中,附有強烈情感色澤的詞語。

  酒保一頓,不著痕跡打量了下氣息干淨的女子,轉身取出淡色液體的酒瓶,倒入酒杯,推到她面前。

  酒保笑道:「與剛剛做這裡的先生點的一樣,小姐很有品味,Gin可是我們調酒師調制雞尾酒的核心,口感異常清冽醇美。」

  「是嗎?」毛利蘭紅了紅臉,小聲道謝後接過酒,抿了一口,辛辣刺激的灼熱感瞬間從五髒六腑燃燒,「咳咳——」好辣!

  早有所料的酒保遞上紙帕,「小姐,我看您應該屬於鮮少喝酒的人,Gin的口感還是刺激了些。」

  毛利蘭大力扇著舌頭,怪不得酒都燒喉嚨了,原來是烈酒,不過,正適合現在想麻醉自己的她。

  「好酒。」晃了晃晶瑩剔透的液體,毛利蘭猛地灌了一口,臉色扭曲了一瞬,硬逼著自己咽下去。

  [單純得少見的少女,與紙醉金迷的poleslan酒吧格格不入。]

  毛利蘭揉揉暈乎乎的頭,看向微笑著的酒保,「你說什麼?」

  單純?不,曾經蒙在鼓裡的毛利蘭只是在簡簡單單的等著她的青梅竹馬,煩惱些兒女情長和家常瑣事。

  現如今,那份能力打破了屬於毛利蘭的天真,將眾人竭盡全力隱瞞的真相赤裸裸的展現。

  以保護為名的欺騙,壓得她喘不過氣。

  短短幾天,她說的謊比這一輩子都多,欺騙只能成就互相欺騙。

  她該恨這份能力嗎?還是該感謝它把這份真實展露,而不是帶著虛假的期望死去。

  觀眾看著舞台上圓滿的結局興奮的鼓起了掌;演員們亦對精彩的表演,獲得了觀眾的掌聲而滿心歡喜。

  「調酒師先生,做觀眾開心,還是演員快樂?」毛利蘭趴在桌子上,摩挲著冰涼的杯子。

  酒保微微一笑,為她滿上酒杯,「美麗的小姐,我是調酒師。」

  「哦,這樣啊……」

  單純的世界正在毛利蘭遠去,而她正光著腳站在十字路口,躊躇著,迷霧籠罩的路況讓她不敢下腳,生怕踩到尖銳的石子。

  酒保搖搖頭,眼神從明顯有了醉意的女子移向她身後,幾個探頭探腦的男人正笑容猥瑣的看著滿臉紅暈的人。

  「小姐,你喝醉了,需要我幫你打個電話,叫人來接你嗎?」酒吧問道。

  「打電話?」毛利蘭猛地做起,一股無名火升起,「電話都沒了!打什麼打?不打!」

  毛利蘭滿心煩悶,新一、小哀、衝矢昂、安室透、黑衣組織……關系紛繁復雜,攪得她頭昏腦脹。

  「小姑娘,一個人是不是很無聊啊?」

  毛利蘭看過去,尖嘴猴腮的男人帶著惡心的笑容湊過來,心情本來就不好的她現在更加煩躁了。

  「我警告你,不要來招惹我。」對付流氓,空手道冠軍的毛利蘭一點都不虛。

  「呦呦,美人年紀小脾氣卻也不小呢∼」礙於酒吧裡工作人員在場,男人也不敢多大動作,但口頭調戲他還是不虛的。

  [美女的威脅?嗯,男人只當是情趣。]

  毛利蘭猛地錘了下吧台,放下酒杯,藍紫色的眸子看向酒保大叔,「先生,雨也停了,家裡有人在等我,謝謝您的酒。」

  酒保笑了笑,「不客氣,注意安全。」

  毛利蘭會心的一笑,轉過身從來時的路回去,杜松子口味的酒味道是不錯,危險且易迷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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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杯戶尊豪酒店的偵探上

  雨後的傍晚冷風嗖嗖的吹,走在路上,小皮鞋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毛利蘭拉緊裙身的外套,拐過幾個彎,走進一條無人的小巷。

  一、二、三……

  在默數到第三聲時,之前在酒吧試圖騷擾毛利蘭的三個男人果然跟了上來。

  短短的十幾分鐘後,心懷不軌的男人們一概被狠狠教訓了,全部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對咯吱咯吱轉動著手腕的女子求饒痛哭。

  [啊啊啊啊下次一定要打聽清楚再出手!]

  毛利蘭眼神一厲,真是死性不改!頓時,腳重重的踢向他們下半身,保證給他們留下一個深刻的印像。

  「嗷!」

  發泄後的毛利蘭拍了拍手,睨了他們一眼,「我最討厭欺負弱女子的男人!」

  「啪啪啪」的拍掌聲突然回響在小巷,有人?

  毛利蘭心虛的順著聲音望過去,英倫風偵探服的『少年』站在路口的背光處,腳邊放著一個大大的購物袋,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毛利小姐不愧是名副其實的空手道冠軍。」他一語道出了毛利蘭的背景,又略不滿的鼓起了臉,「另外,亂步大人已經26歲了。」

  毛利蘭心一跳,正要開口詢問,自稱亂步的男子(?)就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樣,「唔,亂步大人在電視上看到過你。」

  說話間,娃娃似的臉上帶出了特有的稚氣,毛利蘭微微愣了愣,真不是少年?

  「看在你有趣的份上,亂步大人原諒你的無禮。」男子哼了哼,「敝姓江戶川,江戶川亂步是也。」

  江戶川?耳熟的姓氏令毛利蘭怔了怔,想了想,她試探的叫了聲,「亂步君?」見他臉上沒有不滿,才接著道,「你一直在這裡?」

  江戶川亂步孩子氣的偏了偏頭,似乎還在為毛利蘭將他當作未成年的事生氣,「我替你報了警,現在該回去了。」

  言外之意是他真一直在場。

  毛利蘭忍不住紅了紅臉,想到有個跟少年似的人,圍觀她粗魯的打架,就有種在帶壞孩子的錯覺。

  「你跟我一起?」毛利蘭納悶道,「知道我要去哪兒嗎?」實在是江戶川亂步等待的姿勢再明顯不過,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江戶川亂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自信滿滿的道,「亂步大人無所不知。」

  毛利蘭:「……」真詭異,她居然覺得亂步君近似囂張的話或許是真的。

  處理好小巷的後續,毛利蘭一路走走停停,期間好幾次發現江戶川亂步差點岔道死胡同口,路痴的傾向一目了然,怪不得要堅持跟著她走。

  兩人走到目的地杯戶尊豪大酒店時,發現酒店大門被警察牽起了警戒帶,人們圍在警戒帶前交頭接耳,真是眼熟的場景。

  「高木警官,這次又發生什麼案子了嗎?」毛利蘭問著在跟路人做筆錄的熟人,高木涉警官。

  高木抬頭,「是小蘭啊。」說著,又朝她身後看了看,「毛利偵探沒來啊……」

  「抱歉讓你失望了,沒有名偵探,只有平平無奇的少女一個。」毛利蘭是開玩笑的道。

  高木涉看向她身後抱大袋零食的男子,恍然大悟的張大了眼睛,「你——這是在約會?」

  「不不不」毛利蘭急忙擺擺手,指著江戶川亂步道,「這是路上遇到的亂步君,亂步君是來……」干嘛的?

  江戶川亂步在偵探帽下的臉一鼓,不滿的嘟囔道,「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亂步大人住在這裡啊,跟來找人的毛利小姐可不一樣。」

  毛利蘭不好意思的朝高木警官點點頭,的確,她是約了園子在這裡見面,不過,他怎麼看出來的?

  在兩人表達了進去的意願後,好心的高木警官在核實了情況後,同意了他們的入場。

  酒店大堂高頂處著一個黑色的人影,四肢被釣魚線綁住,在重力的作用下,魚線深入皮肉,滲出的鮮血滴到地面淤積成的血灘。

  撇開忐忑不安的坐在一邊的嫌疑人們,園子正抱著胸,看著在犯罪現場穿梭的世良真純和小人,不停跺腳。

  她一見毛利蘭,臉上立刻一喜,「蘭,你終於來了!」

  毛利蘭點點頭,在門口的時候心中就有預感,按以往規律,只要有命案,必有某小學生,或者說……新一。

  而世良真純嘛,她們約在這裡,不就是因為世良住在附近酒店,出發方便。三人原本打算是去逛的,看這情況,計劃肯定泡湯了。

  立志名偵探的世良和『推理女王』園子,不找出真凶是不會罷休的。

  「小蘭。」世良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蘭姐姐!」柯南傻笑著解釋,「這麼晚了,我擔心小蘭姐姐嘛。」

  [可惡,還是來晚了,據赤井秀一調查,田邊安佑在白神山地曾與青木田做過藥品交易,琴酒出現在那裡,極大可能是為了滅口,但被高橋雄二搶先了一步。]

  毛利蘭吸了口氣,走到園子身邊,抱怨道,「還不是因為大雨,不然我早到了。」

  園子滿臉贊同,不多糾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與好友一同進來,一臉八卦。

  [雖然不是理想型,看著有點嫩,但沒關系,笑眯眯的樣子一看就很腹黑,跟他在一起,肯定很有趣!]

  毛利蘭看著世良和柯南也盯著江戶川亂步,無奈道,「亂步君只是順路,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江戶川亂步目光從吊死的屍體上下移,瞪了瞪園子,走到一個留著妹妹頭的學院裝女子面前,板著臉接受她的數落。

  「三號嫌疑人,與謝野晶子,職業醫生,住受害者田邊安佑隔壁,隨身佩戴醫藥箱,對人體結構了如指掌。」柯南凝重道。

  吊起一個成年男子,除了依靠力氣,其次就是對人體的了解,巧妙運用人體關節,將人輕易舉起。

  柯南話一落,那女子就像聽見了一樣,對著他翻了翻白眼,攜著江戶川亂步向他們走來。

  「呵,小鬼。」與謝野晶子不爽的搖了搖作為同伴的亂步君,「亂步,快點,本姑娘不喜歡跟人玩偵探游戲。」

  「你知道凶手是誰?」高木警官他們一聽,都驚訝的圍了過來。

  「不可能,他才剛來。」柯南和世良當即表示不信,即使江戶川亂步穿成偵探的模樣,看一眼現場就知道,太不符合常理了。

  但是毛利蘭知道,世上不符合常理的事的確存在。

  江戶川亂步不滿的嚷嚷,「啊啊啊,一個個都那麼笨,一點都不好玩,無趣,太無趣了。」

  他孩子氣的抓起一袋薯片,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在眾人耐心將要告罄之前,用占著食物殘渣的手指向嫌疑人中間的一名女性。

  嫌疑人四號,山本早,受害者同公司同事,與其存在事業上的競爭關系。

  柯南和世良一臉懵逼,不是該說出犯罪手法,指出凶手,拿出證據,凶手認罪的常規流程嗎?

  「我?別開玩笑了!」山本早氣得漲紅了臉,「空口白話,證據有嗎?」

  江戶川亂步擰開汽水的蓋子,灌了一口,臉上盡是滿足,「關亂步大人什麼事,這又不是給亂步大人的委托。」

  毛利蘭暗暗在心裡佩服亂步君,終於說出了一直以來她覺得別扭的地方了,新一破案簡直是有案子就湊上去,全程抓凶手、找證據一覽包。

  這不是偵探,是警察啊!

  得到提示的高木警官,指揮著警員們去仔細搜尋山本早的房間和路線,終於在一個垃圾桶裡發現沾有她指紋的弓箭和絲線等拉伸人體的裝備。

  案件圓滿解決後,江戶川亂步就被與謝野晶子轉手送進了房間,根本不給柯南他們反應的余地。

  「哈哈,這是我見過最快的破案了。」園子打著哈哈道。

  柯南和世良對於這不符合常規的推理仍舊耿耿於懷,心裡跟撓癢癢似的難受,迫切想知道江戶川亂步是怎樣得出的結論。

  可惜,他們沒這個機會。

  「那個?不早了,回家嗎?」毛利蘭舉手,征詢的看著柯南。

  他不會回去。

  果然,柯南眼珠子轉了轉,央求道:「小蘭姐姐,我想今晚住在這裡可以嗎?」說著,臉頰不服輸的鼓起,「我一定要知道亂步哥哥的答案。」

  騙子。

  毛利蘭垂眸,沉吟了幾秒,看向園子,「要不園子你先回家,我陪柯南住一晚。」

  「小蘭姐姐,不用啦,我一個人也行的,這不是還有世良姐姐嗎?」柯南臉上急切一閃而過,征詢的看向世良。

  [一種直覺告訴我,世良知道我的身份,不會妨礙我的行動。]

  世良真純一愣,握拳保證道:「對對對,我可以幫你看著柯南的,你盡管放心。」

  兩個大騙子。

  毛利蘭揪了揪柯南耳朵,拖長了聲音,「不∼行∼,跟我一起睡有這麼不情願嗎?我就不走。」

  柯南紅了紅臉,吱吱唔唔的,「我都這麼大了,跟小蘭姐姐……」

  面對固執不肯讓步的三人,園子翻了翻白眼,直接拍板,「蘭留下來,酒店這麼大,還怕找不到多余的房間嗎!」

  鈴木大小姐的氣勢十足,震得柯南下意識干巴巴的點頭。

  分配好房間後,毛利蘭沒有一絲睡意,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隔壁是正整裝待發的柯南。


第7章 杯戶尊豪酒店的偵探下

  柯南偷偷摸摸的打開門,深夜的長廊裡只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呼吸聲。

  死者田邊安佑的房間正對著蘭的上方,他不敢走出太大動靜,將蘭驚醒的話他就慘了。

  「前面有巡夜的保安。」赤井秀一搭著Tac M200狙擊步槍,通過望遠鏡觀看著對面大樓的一舉一動,「往前走三十步,房間在你的右手邊。」

  「工藤,你必須抓緊時間,琴酒隨時會出現。」灰原哀皺緊了眉頭,「一旦你被發現,酒店裡的客人都有可能被滅口。」

  「我知道。」柯南放下通訊器上的手,輕手輕腳的開門。

  田邊安佑是黑衣組織販賣藥品的一個渠道,他剛死,黑衣組織還沒來得及善後,屋子裡有那種藥物的可能性很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柯南翻遍了書櫥、衣櫃等所有地方,一點那種膠囊的痕跡都沒有,可惡!田邊究竟放哪去了!

  「琴酒來了。」赤井秀一的聲音令柯南心一跳,這麼快?「只有他和伏特加兩人。」

  黑色的保時捷356A停在酒店門口,兩個高大的身影毫不避諱的乘坐電梯,進入柯南躲藏的房間。

  「大哥,田邊死得也太可惜了吧。」伏特加唏噓了一下,「居然死在職場競爭下。」

  琴酒叼著煙,沒理他的感嘆,「收好東西就走。」

  伏特加哽了一下,不敢反抗,乖乖的走到書架前,拿起一本書。

  躲在暗處的柯南一驚,那本書翻開後,中間居然有一個空的凹槽,一個小小的瓶子就在裡面。

  柯南手握得生疼,就差一步,就差那麼一點,他就能拿到藥!

  「好了,大哥。」伏特加確認無誤後,看著琴酒,「接下來去哪?」

  琴酒掐滅煙蒂,揚起個嗜血的笑容,「會會我們的熟人。」

  看到這個眼神的赤井秀一一震,糟了!是陷阱!

  「快出去!」赤井秀一提起狙擊槍,對通訊器一邊的柯南大喊,下一秒迅速朝著對面的琴酒射去。

  炸裂的玻璃碎片四散在房間,伏特加迅速拿出手』槍射擊,跟琴酒一起避開掃射的子彈,「大哥,狙擊手!」

  柯南找准機會,披著床單朝著房門口猛地一衝,矮小的個子令琴酒愣了一秒後,即刻跟著衝了出去。

  「人呢?」伏特加舉著槍跑了出來,長長的走廊裡空無一人。

  琴酒斜了眼肩膀上的槍傷,冷嗤一聲,在伏特加驚駭的目光下,手一插,硬生生將銀色的子彈摳了出來。

  伏特加咽了咽口水,大哥真是個狠人!

  琴酒冷笑,「小孩。」

  柯南踩著滑板發揮,借著樓梯的欄杆一躍而下,他不敢停留,飛速的滑出酒店,決不能讓琴酒知道自己是酒店的住客。

  「怎麼回事?」灰原哀焦急的在通訊器裡大喊,「回答我!快點回話啊!」

  「我沒事,是陷阱。」柯南邊滑邊解釋,他得盡可能的遠一點,「從琴酒出現在電視上的一刻,陷阱就布好了,青木田、田邊安佑,全是誘餌。」

  可是,琴酒的目標到底是誰?灰原?赤井秀一?還是他?

  等等!

  柯南猛地踩住滑板,他滑了這麼久,赤井卻……「雷,你還在嗎?」

  「啊,終於想起了嗎?」

  「你是……基爾?」

  ……

  「大哥,走嗎?人都看不見了。」伏特加坐在駕駛座上,詢問著擦拭著□□M92F的琴酒。

  琴酒譏笑一聲,「半個小時,時間一到就開車。」

  「好。」不需要多問,伏特加乖乖的點頭。

  杯戶尊豪大酒店的頂樓對面,水無憐奈一手拿槍抵著赤井秀一,一手拿著通訊器,「原來琴酒叫我殺的人是你,雷。」

  「你想怎麼做?」赤井秀一背對著她問道。

  FBI今天必須要舍棄一個。

  水無憐奈看了眼剛到的小男孩,慘然一笑,「我沒有選擇,要做選擇的是你們。」她的弟弟還在FBI的'保護'下。

  「什麼意思?」柯南擦著跑累的汗問道。

  「糟了——」赤井秀一眼睛大張,他明白了!

  「晚了喲?雷,還有,那位喜歡在琴酒車裡放竊聽器的人。」基安蒂揶揄了一聲,「我手上有一位小姐,不知道你們關不關心。」

  「鈴木園子。」

  聽到這個名字,滑板猛地從柯南手裡砸下,琴酒的整個計謀在這一瞬間他和赤井秀一都明白了。

  園子不該回去。

  他們忽略了,忽略了田邊安佑的身份問題,既然整個都是個局,能給黑衣組織帶去巨大利潤的人,組織不可能輕易放棄。

  出現在犯罪現場的人除了有可能是被鼓動的凶手、調查的警官,其他人的身份琴酒肯定都把握得明明白白。

  時機一到,只要無故在犯罪現場出現過的人,琴酒都會懷疑,而離開的人成了黑方潛在的下手對像。

  這是一次賭博,賭離開的鈴木園子是不是他們正方的人,賭他們在不在意這條命。

  「琴酒的狡猾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基安蒂驚訝的凱凱而談,「好了,選擇吧,基爾你是否還對組織衷心,以及鈴木大小姐的命值不值你們三個,雪莉、雷、神秘的竊聽者。」

  通訊器一邊的灰原哀捏緊了手,工藤,要忍住!

  柯南猛地搶過水無憐奈的通訊器,怒吼道:「放開她,她是無辜的人!」

  「無辜?不好意思,我只知道她是不幸運的人。」

  嫌刺激的話不夠,基安蒂的聲音一揚,「琴酒可是看你不順眼很久了呢,那可是他的寶貝車,你居然用嚼過的口香糖粘竊聽器?膽可真夠肥!」

  柯南嘴裡咬得出了血,都是他的錯,該怎麼辦?園子在基安蒂手裡!

  「要冷靜,基安蒂不會下手,鈴木財團組織不敢硬碰。」赤井秀一按住了柯南的肩膀。

  「三分鐘的考慮時間,三分鐘後我要在田邊的房裡見到你們,否則?呵呵。」基安蒂吹著口哨,聽起來非常喜歡這種玩弄他們的感覺。

  「不行,我要回去。」柯南沉重的道,「我賭不起,她是無辜的。」園子也是他的好友。

  「不行!鈴木財團的大小姐不會有事!」赤井秀一駁回柯南。

  「你不能去!」水無憐奈也道。

  ……

  「哈哈,真有趣,時間快到了喲,等等,你是誰?」基安蒂囂張的語氣一轉,猛地慘叫,「啊——」

  下一秒,通訊器的聲音被中斷。

  有人闖進去了!柯南眼睛一亮,馬上就要跑回去,卻被赤井秀一和水無憐奈阻止,「先不急,琴酒在下面。」

  「可是!」柯南不放心。

  畫面一轉,毛利蘭身上頂著幾個血窟窿,拿著拼了命奪過來的槍,氣喘吁吁的擋在睡著的園子身前。

  [鈴木財團的大小姐真是倒霉,撞上這個時候。]

  [殺還是不殺呢?琴酒這個家伙也沒說清楚。]

  [不過呢,不知道千金小姐的血跟一般人一不一樣。]

  [還有兩分鐘。]

  [一分鐘。]

  毛利蘭賭不起鈴木園子的命。

  在樓下心驚膽戰的聽著柯南一路的危險行徑,來不及從他逃過的擔憂中放松,園子的事情就震驚了她。

  毛利蘭不想新一有危險,但也決不能讓園子出事。

  「你真是不要命了!」基安蒂用力擦了下嘴角,看了眼被踢出來的血。

  基安蒂轉了轉脖子活動筋骨,蔑視的看著毛利蘭,「你敢開槍嗎?一看就是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的蠢貨。」

  「不過呢,你也撐不了多久了吧?」基安蒂看著毛利蘭全身上下流個不停的血,冷冷的笑了,她的槍可不是好搶的。

  毛利蘭握緊了陌生的武器,她能感覺到自己血液不斷的流失,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弱,「對不起,園子,我不該讓你回家。」

  「哼,連槍都不會開的玩意兒,還敢闖進來。」基安蒂憤恨的抽起書桌上的台燈,一步步的靠近毛利蘭。

  毛利蘭強逼著自己站直,她不能退,面對著強大的敵人,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力,她該怎麼做?

  時間容不得毛利蘭思考太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基安蒂已經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毛利蘭腦子一片空白,握著槍的手在發顫,她,殺人了?

  突然,兩個面熟的男女進入到了毛利蘭的視線,是隔壁的江戶川亂步和與謝野晶子。

  江戶川亂步蹬蹬蹬的跑到了呆滯的毛利蘭面前,對著他的同伴頤指氣使,「晶子,治好她。」

  「真是的,酒店隔音效果再好,吵成這樣是個人都睡不著。」與謝野不滿的看著凌亂的房間,又瞪下江戶川亂步,「下次要幫忙,客氣些,請說請。」

  「好吧好吧,請?」江戶川亂步不滿的小聲嘀咕,「反正我只有這一次。」

  「你們玩計謀的,心都黑。」與謝野搖了搖頭,走到毛利蘭面前,嘆道,「異能者再好的身體素質,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

  「請君勿死——」與謝野緩緩道,「我的能力,只救垂死之人。」

  漸漸地,毛利蘭身上的傷口恢復如初,除了散落的子彈和紅色的衣裙,很難看出她經過了一場生死間的戰鬥。

  「你們是?」毛利蘭啞聲道。

  江戶川亂步開心的張開雙臂,鏡片上的反光一晃而過,「江戶川亂步,是個偵探,來自武裝偵探社。」

  「毛利蘭,橫濱歡迎你。」


第8章 所謂橫濱

  第二天一大早,毛利蘭就帶著柯南向世良告別,心不在焉的柯南並未察覺到毛利蘭衣服細節上的褶皺和淺淺的濕潤。

  昨夜與謝野晶子送毛利蘭回房間後,回去的路上正巧碰到姍姍來遲的柯南。

  「小偵探,你來晚了喲?」與謝野抱著胸擋在柯南面前。

  柯南臉一白,強自鎮定的推開她身後的門,一下子就看到了園子呼呼大睡的樣子,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太、太好了。」

  他再也撐不住的癱軟在地,吸了吸鼻子,將眼中的淚意逼了回去,「園子沒事。」

  與謝野挑了挑眉,將柯南拎起扔到走廊,拍拍手道,「鈴木小姐我會負責送回家,你哪來的回哪去,我還得善後呢。」

  「痛」

  柯南揉揉砸痛的屁股,聽到與謝野的話後,才用多余的眼神掃了眼房間,基安蒂死不瞑目的樣子一眼可見,是她救了園子?

  「你——」

  嘭的一聲,與謝野毫不客氣的關上了門,不給柯南發問的機會。

  即使柯南在門口等到天蒙蒙亮,也再也沒見人出來,等意識到不對闖進去的時候,除了整潔的房間,什麼也沒有。

  與此同時,隔壁那位神秘的偵探也一並不見了蹤影,他們究竟是誰?

  從琴酒的布局開始,有什麼事在脫離掌控。

  這一次,琴酒的主動出擊給了他們紅方沉重的打擊,他小孩子的身份無法隱瞞、雷活著的消息,以及水無憐奈臥底身份的徹底暴露。

  水無憐奈……明知是死路一條,她仍舊執意回到黑衣組織的行為柯南看不明白。

  而唯一幸運的是,柯南在遭遇琴酒時,沒有露出真面目,他暫時還查不到自己的真實所在。

  「柯南,你覺得小蘭姐姐適合做什麼?」毛利蘭輕柔的嗓音打斷了柯南的沉思。

  「啊咧?」柯南無辜的大眼睛眨了眨,「小蘭姐姐不等新一哥哥回來?」

  毛利蘭皺了皺眉,「關新一什麼事?我不是畢業了嗎?我在想以後該做什麼?」

  柯南愣了愣,蘭的這句話令他莫名心悸,頓時心裡慌亂的想找補些什麼,「小蘭姐姐,我的意思是不跟新一哥哥商量嗎?他這麼了解小蘭姐姐,一定會出個好主意。」

  新一新一新一!

  毛利蘭不是工藤新一的附屬品,為什麼事事都要扯到新一身上?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想過的人生!

  毛利蘭乍一回頭才發現不知不覺什麼時候,這兩個字就占據了她前半生幾乎所有感情。

  甜蜜、辛酸、傷心、難過是為了新一,擔憂、驚懼、害怕也是為了新一,怎麼會這樣?

  她明明不只有工藤新一這一個在乎的人,她有園子,有爸爸媽媽,有關心她的同學老師……

  曾經倍感幸福的名字,現如今卻令毛利蘭感到窒息。她想哭,卻不敢哭出來,甚至一絲難過的神情都不能表露,因為時刻關注著她的柯南發現。

  「小蘭姐姐?」柯南無措的看著毛利蘭眼裡深不見底的晦暗,「你怎麼?是柯南說錯什麼了嗎?對不起……」

  毛利蘭閉了閉眼,一把跪下抱住他小小的身子,柔和的嗓音隱隱顫抖,「柯南,你沒錯,是我的錯,我太害怕——」

  好害怕因為她的軟弱無能,所有她愛的人都將離開她。

  原來一發子彈就能夠輕易的將人命帶走,握著槍柄扣動扳機的感覺依舊殘留在手心,基安蒂那雙凸出的眼睛似乎還在瞪著她。

  事後,她居然不曾有過後悔,只有慶幸,慶幸她和園子都活著,慶幸死的人是那個基安蒂。

  「是白神山地的事嗎?」柯南轉身想要看清蘭臉上的表情,卻被她牢牢按住腦袋,只能徒勞的安慰她,「都過去了,小蘭姐姐,你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聽到柯南的話,毛利蘭猛地一顫,把柯南勒得幾乎要喘不過氣,「對,已經沒事了。」

  毛利蘭已經回不去單純的曾經,她走出了虛幻而美麗的世界。

  她考慮好了。

  清晨的路上,漂亮的少女緊緊的抱著一個小孩,不知過了多久,找回理智的人才重新恢復笑容,一起回到事務所。

  毛利蘭拿著新到手的手機,屏幕上的熒光照亮了她堅毅的臉龐。

  手機的震動一響起,倒背如流的數字就映入了她的眸子,「摩西摩西,新一嗎?」

  電話來得真快,新一,她可是才取到的新手機,不過十來分鐘你就來電了。

  「蘭。」是新一溫柔的聲音,頓了兩秒後,新一帶著幾分猶豫,「聽說你……」

  「又是柯南告訴你的吧?我沒事啦。最近的事都肯定嚇著他了,新一你可得幫我好好安慰安慰他,今天讓柯南看到我難受的樣子真不好意思,不過呢,發泄出來後,我舒服多了……」

  充滿朝氣的聲音令隔壁的柯南松了口氣,太好了,蘭恢復了。

  早上蘭松開他後,眼睛異常的紅,柯南擔心之余,都不太敢跟她搭話,生怕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經。

  而毛利小五郎一看到蘭紅彤彤的眼睛,怒得險些拍碎了桌子,一副要把罪魁禍首人道毀滅的樣子,最後還是在蘭的好聲勸慰下才冷靜下來。。

  在長串的念叨後,毛利蘭的語氣一轉,「不過呢,新一。」她認真的道,「我打算離開東京出去轉轉,去橫濱。」

  柯南愣了,仿佛不太明白蘭在說什麼,「可是、可是你一個人——」

  「新一,爸爸已經同意了,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我迫切想換個新的環境放松放松,畢竟比起案件不斷的東京,橫濱還算穩定,多年來犯罪率排在倒數,那裡算得上是一個安全穩定的地方。」

  安全?這個詞一下子戳中了柯南的心,這次園子的危險不就是因為他嗎?

  柯南猶豫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話,「好,蘭,一路平安。」記得早點回來。

  在外面,蘭應該是安全的吧。

  毛利蘭笑了,「你也是,新一。」抱歉。

  掛斷電話,毛利蘭遙望著窗外零星燈光的街景,給自己打口氣,重新振作起來!

  毛利蘭從來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異能者嗎?她必須弄清楚自己的能力。

  讀心,並不是時時刻刻、任何人都能讀到,這一點,在昨晚她深有體會。

  江戶川亂步、與謝野晶子、還有那個人。

  柯南他們忌憚的那個男人——琴酒,毛利蘭只觸摸到一片濃稠的猩紅,他的所思所想,自己一點都聽不到。

  「毛利小姐,亂步雖然說的莫名其妙,但他從未出過錯,我發動『請君勿死』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的異能很奇怪,自愈的同時亦有東西在干擾。」

  所以橫濱這個城市,她必須去一趟。

  毛利蘭記得她曾在網絡上無意中掃到的人們關於橫濱的評價,全是千篇一律的贊美。

  經濟繁華的港口城市、強而有力的官方保障、有好和諧的社會組織、遵紀守法的優秀企業,幸福指數很高的人民……

  這些句子一旦與疑似來自橫濱的江戶川亂步和與謝野晶子扯上關系,現在她是怎麼看怎麼別扭。

  驚人的洞察能力,神奇的治療,以及對待屍體的稀松平常。

  存在異能者的城市,怎麼想都不可能和諧吧?

  毛利蘭越想越頭疼,推理本來就不是她的強項,索性不再多想,一頭栽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9章 幫她找個人

  當毛利蘭踏上橫濱的領土時,對橫濱這個城市的無數想像在一瞬間蕩然無存,只余心悸。

  五棟高聳的大樓占據著初到橫濱之人的視線。它們像猛虎劃分地盤一樣,將橫濱城牢牢的盤踞腳下,震懾的同時也對外來人昭示著它的不容侵犯。

  而從大樓走出的穿著黑色制服的人,來來往往的穿梭在街道上,他們身上的氣勢用黑』道兩個字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這一刻,毛利蘭才恍然想起,極道組織在本國或者國外都是允許存在的,不像在東京、在柯南他們眼中那樣的不容於世。

  柯南來這恐怕要嚇死,毛利蘭不厚道的想。

  多日的觀察,足夠讓毛利蘭知曉柯南對任何全身黑色裝扮人員的過分警惕。

  「大叔,請問武裝偵探社——」怎麼走?

  毛利蘭話還沒說完,眼前黑西裝的大漢一個步子往後跳,一臉警惕的看著她。

  她說錯什麼了嗎?

  下一秒,毛利蘭知道原因了。

  [有病啊?對著港口 Mafia的人詢問偵探社,挑釁是吧?]

  毛利蘭僵了僵臉,的確是黑手黨沒錯了,還是本地的黑手黨。不過,對武裝偵探社這麼敏感嘛?

  聽大漢的意思,港』黑貌似與武裝偵探社是死對頭?光明正大針對的那種?

  「抱歉,我第一次來橫濱,有些迷路。」毛利蘭感覺到她說完這句後,男人明顯放松了。

  [哦,外地人啊,正常正常。]

  毛利蘭正想說什麼,下一秒,男人似乎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拔腿就跑,「……」是她太可怕了嗎?

  「你是毛利小姐嗎?」一身背帶褲,斜劉海的銀發少年走了過來,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頭,「我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亂步先生叫我來接你。」

  [啊啊啊啊,我不想來的,港口這裡 Mafia的人那麼多,萬一碰上芥川怎麼辦?雖然上次靠著太宰先生的關系,兩人合作打敗了入侵橫濱的澀澤龍彥,但是,芥川後來也說過只要看到我,就會殺死我的!我不想打架啊!!!]

  少年心裡的吶喊聲很大,震得毛利蘭的腦袋險些一暈,武偵與港』黑合作?入侵橫濱?芥川殺人?她怎麼感覺這裡比東京還危險。

  毛利蘭晃了晃腦袋,看向少年,「你好,請問你?」

  「中島敦,武裝偵探社的一員。」不像內心那樣的活躍,中島敦很有禮貌,一看就是個聽話的好孩子,要是柯南也……

  毛利蘭還沒感嘆完,黑色的颶風猛地從後方扎向中島敦,剛還害羞著的少年轉瞬變成大老虎向旁邊跳去,動作極快的躲過了這次足以致命的攻擊。

  猛虎口吐人言,「芥川!冷靜!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打架的!」

  異能者?

  毛利蘭轉頭,黑色風衣的少年滿臉凶狠,「人虎,在下說了,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說話間少年的黑色風衣變幻出各種各樣的黑紅凶獸向中島敦撲去,嚇得旁觀的毛利蘭不禁想大叫。

  結果少年心裡的話讓毛利蘭驚恐的神色一僵。

  [太宰先生不承認在下,卻看中一個區區人虎,越想越氣憤!全是人虎的錯!即使任務在身,在下也得先打一頓在再走。]

  少年,你好……盡責。

  毛利蘭默默的跑遠,一言難盡的看著打鬥中的人。

  中島敦似乎極為熟悉名為芥川的少年的攻擊,每一次在芥川攻過去時都恰好躲開,被逼得急了,他才張大虎嘴撕咬那些纏繞自己的黑紅帶子。

  她看看周圍,港口的人們似乎對這個場面見怪不怪,只是都默契的遠離了戰場,怎麼著,橫濱異能很常見?

  終於,芥川在接了某個電話後,扔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人虎,這次算你走運,下次我不會放過你!」

  毛利蘭:「……」

  原諒她不懂橫濱年輕人之間的問候方式。

  一臉懵的老虎在看到芥川走後,重新變回人樣,跑到毛利蘭面前傻傻的撓了個頭,「不好意思,久等了。」

  毛利蘭擺擺手,「沒事,就當學費了。」橫濱的風土人情與其他地方大不一樣啊。

  中島敦迷惑,不太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毛利蘭也沒多做解釋,她還記得自己的目的。

  「中島君,武裝偵探社在橫濱很有名嗎?好像很多人都知道。」至少港』黑的人聞之色變。

  「有嗎?我沒什麼感覺啊,就是一個偵探社而已,專門處理一些跟異能相關或者警察解決不了的事。」

  你怕是對普通有什麼誤解。

  毛利蘭跟著中島敦拉開武裝偵探色的門時,江戶川亂步正端坐在堆著大摞文件的桌邊,鼓著臉被一身披肩和服的男子數落。

  「亂步,我說了很多次,不能吃太多零食,上次你吃零食太多……」

  在看到毛利蘭的瞬間,亂步君眼一亮,仿佛找到救星一樣的嚷嚷,「社長!客人上門了!」

  碎碎念的男人一頓,看向微微頷了下首的毛利蘭,「毛利小姐,亂步說東京的時候有勞你的幫助了。」

  他看起來很關心亂步君,毛利蘭能感受道男人話裡的真心實意。

  「不客氣,是我受了亂步君的幫助才是。」她不過就簡單的帶了下路,哪裡能跟後面發生的事相比?

  「毛利小姐,請坐。」中島敦引著她坐在長桌上,給她介紹男人,「這是我們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諭吉。」

  「毛利小姐,你有什麼需要幫助嗎?」福澤諭吉沒忘記亂步說的『客人』。

  毛利蘭咬了咬唇,沉吟了許久,才下定決心道,「我想委托您,幫我找個人。」頓了頓,「也或許不是人。」

  似是而非的話提起了中島敦的好奇心。

  福澤諭吉看向亂步君,正偷偷摸摸在摸零食的亂步君一頓,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拉長語調喊道,「太∼宰∼」

  毛利蘭一怔,導致芥川和中島敦交戰的罪魁禍首?他也是偵探社的一員?

  「不去……」無精打采的聲音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

  毛利蘭循著聲音看過去,身材頎長的人橫躺在整個沙發上,沙色風衣包裹的內裡纏滿繃帶,而亂蓬蓬腦袋下的臉正被一本紅色封面的書蓋住。

  毛利蘭怔住了,只因為紅色書皮上醒目的幾個大字,《完全自殺手冊》?自殺愛好者?

  「太宰先生,大家都去工作了,只有你閑著。」中島敦企圖用道理說話,雖然他也知道太宰先生壓根不會理會。

  「啊,不想工作。」太宰治一個翻身躍起,拿下書,露出俊秀得過分的臉,「與工作比起來,我更想入水。」

  太宰治睜開迷蒙的眼睛,看見委托的毛利蘭,眼睛一亮,托起她的手滿是深情,「美麗的小姐,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邀請你一起入水?」

  殉情?

  毛利蘭面無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總結道,這人八成有病!

  「哎呀呀,美麗的小姐不要這樣看著我嘛∼」太宰治拿起書蓋住微翹的嘴,「欺騙與被欺騙,謊言遮蓋謊言,這樣的世界有什麼值得眷戀的?」

  毛利蘭全身一顫,這個男人?!

  「太宰先生,不要嚇唬毛利小姐。」中島敦無奈道。

  毛利蘭緩了緩神,重提自己的委托,「我想找一個人,或許是神?」

  最後一個字落地,毛利蘭能感覺到偵探社內突然停滯的氛圍,不是因為思索著的社長和中島敦,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下一瞬,停滯的氣氛轉動,太宰治笑眯眯的道:「不如說說那人的樣子?」

  撇開當日慘烈的前因,毛利蘭回想起最後畫面中的那個男子,緩緩道,「戴著禮帽,一身黑色西裝,圍著一條紅色圍巾。」

  她話還沒說完,偵探社的氣氛又驟然一凝,除了笑眯眯的太宰治,依舊在偷吃零食的亂步君,社長和中島敦都一臉震驚。

  [那個黑心醫生?]

  [不會吧……]

  「大家鎮定,毛利小姐話還沒說完。」亂步君吧唧吧唧的嚼著食物,打破了凝滯的氛圍。

  毛利蘭眼神開始迷離,恍若喃喃自語般,「他的眼睛,與白神山地的清池湖水一樣,清澈的鈷藍。」

  毛利蘭敏銳的社長和中島敦緊繃的神經一松,取而代之的是太宰治散發著的污泥氣息,陰森詭暗,「請問這位小姐,你找他做什麼?」

  「你認識他?」毛利蘭臉上一喜。

  「我為什麼會認識一只軟趴趴的小蛞蝓?」太宰先生的嘴很毒。

  毛利蘭不太明白這句話,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有人托我給他一樣東西。」

  在某一個瞬間,她記起了瀕死之際的那句低語,「我們有著相似的地方,去把它給『我』,作為你的通行證。」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但你還來得及。」


第10章 做過職業規劃嗎

  當毛利蘭說完她的話後,太宰治上上下下打量她許久,歪了歪頭,鳶色的眼睛誇張的瞪大,「你好倒霉,見到了漆黑黑的小矮人∼」

  毛利蘭扯了扯嘴角,不發一言,她不認為自己倒霉,她撿回了一條命。

  對於毛利蘭的堅定,太宰治眨了眨眼,一副為你著想的誠懇樣,「你去了,就回不了頭了喲。」

  毛利蘭依舊固執的看著他。

  中島敦左右看了看,他怎麼覺得是太宰先生不想帶毛利小姐去見那個人呢?

  「唉∼好麻煩啊∼」太宰治一屁股坐下,下巴磕在桌子上,整個人都懨懨的。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他們三人站在了橫濱的標志性建築面前。

  毛利蘭抬頭,雖說來到橫濱看著滿大街隨處可見的黑西裝人時,自己心裡已經有了預感,但被帶到這裡來,自己心裡還是忍不住的一陣哆嗦。

  真是港』黑啊。

  「太宰先生,我們真的要進去?」中島敦咽了咽喉,為什麼是他跟著來?救命啊!!!

  太宰治打了個哈欠,大樓前值守的人員就是一個顫栗,就連路過的Mafia工作人員也在看到他們三人的那一刻一個勁的後腿遠離,恨不得從沒出現在現場。

  [啊啊啊啊太宰大人來了啊啊啊啊啊]

  [我們攔還是不攔,不攔可能會死,攔了會比死還難受啊啊]

  [救命!我不應該為了全勤如此勤勤懇懇的上班,我要請假!]

  「去、不去、去、不去、去……」被眾人忌憚的太宰治,慢吞吞的掏出不知藏在哪裡的花,蹲下來,一瓣一瓣的撕扯著。

  「不用數了,我幫你!」響亮的大喊聲下,閃爍著紅光的黑色身影從天而降,一腳踩在太宰治身上,砸出一個深坑,「太、宰」

  「太宰先生!」中島敦大叫。

  「啊,黏糊糊的小蛞蝓一點沒變啊。」四肢趴地,被踩在腳下的太宰治有氣無力的呻'吟,「濃縮是精華嗎?只長體重不長個字。」

  「嘭」

  趴地上的太宰治陷得更深了。

  「說,來Mafiaz的大樓做什麼?」氣場十足的男人抓起太宰治的頭發,盯著他生無可戀的臉問。

  「那個……」

  毛利蘭看了眼凄慘相的太宰治,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擾他們橫濱人特有的交流方式(?)。

  「先生,是我委托的偵探社。」毛利蘭溫和的嗓音夾雜著敬意,「為了找您。」

  「哦?」

  禮帽下的橘紅色頭發隨著主人的抬首,耀眼灼目。與毛利蘭當日所見的男人一樣的鈷藍色瞳孔中,沉重被燃燒的烈火替代,生機勃勃。

  三男一女聚在港口Mafia干部的辦公室,不像太宰治的閑庭信步,中島敦悄悄躲到一邊降低存在感,大老虎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的事不是自己能聽的。

  中原中也戴著黑色手套的雙手相扣,抵著下巴,看著站在中央的綠色背心加短褲的女子。

  干淨、純粹、眼裡不沾丁點罪惡,是與他們站在兩個極端的女子。

  「你知道你將『它』送到我面前,我們就不會放過你了嗎?」中原中也鄭重的看著她,他面前是女子送來的白色紙張。

  知曉『污濁』真相的人不允許存在,更何況還有那張『紙』。

  污濁而生的神明贈予了能力,在毛利蘭將平行世界的『書』的扉頁送到彼世的自己面前時,就定下了約定。

  作為回報,中原中也願意接受另一個中原中也的建議,一個保守秘密的辦法——同流合污。

  毛利蘭微笑,她看得出來,中原先生能看到上面的字體;或許說,只要是異能者都能看到。

  太宰治隨意的瞟了眼後咂咂嘴,干脆躺一邊去握著游戲機在沙發上劈裡啪啦的打個不停。

  嘈雜的游戲聲令中原中也額頭青筋若隱若現,忍住,不行,太吵了,「死青花魚!你不覺得你有點多余嗎?」

  「怎麼會呢?我可是好心為一個黑心肝的醫生分憂呢?」太宰治放光的眼睛看著游戲屏幕,嘴上半點不饒人,「對吧,森先生。」

  「太宰君還是那麼體貼∼ 」熟悉的紅色圍巾戴在一個成熟的中年男子身上,手上牽著一個金發蕾絲裙的外國小女孩。

  「Boss!」對著剛進門的人,中原中也恭敬的站起來拿下禮帽,鞠了個躬。

  森歐外捧起愛麗絲的雙手,一臉老父親落淚的抹著並不存在水珠的眼睛,「如果太宰君願意回來繼續工作我就能安心退休了啊,對吧,愛麗絲醬∼」

  「林太郎,好惡心。」愛麗絲甩開手,蹬蹬蹬跑到中原中也身邊,拿起他面前的白紙,興奮的道,「帽子君,好漂亮的紙啊,送給愛麗絲吧∼」

  「不行,你不能在上面亂畫畫。」

  [太宰還是這麼——]

  毛利蘭聽到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已經分不清這是第幾個自己讀取不到心思的人了,果然異能使用有限制嗎?

  「『深野往昔』嗎?真是方便的能力。」森歐外摸著下巴,暗紅色瞳孔中盡是看不清的情緒,令她無端的頭皮發麻。

  毛利蘭呼吸開始停住,游戲的劈啪聲,愛麗絲對中原中也的抱怨聲,在這一刻,好似處於另一個空間。

  這個男人,令她恐懼。

  「毛利小姐,請問做過職業規劃嗎?」森歐外笑眯眯的說出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句話。

  「啊?」毛利蘭表情空白。

  似沒看到她的茫然,森歐外熱情洋溢的介紹著,「我們愛麗絲株式會社,政府蓋戳的優秀企業,公司待遇極優,各種出差補貼、跌打損傷醫療補貼等等一應俱全……誠邀你的加入。」

  毛利蘭眨眨眼,就這麼簡單?不做個家庭背景調查或考察什麼的?

  「除此之外,我們公司會替優秀員工提供一份完美的職業規劃參考。」

  「參考?職業規劃?」

  森歐外兩手一敲,不給她反應的余地,極快的下決定,「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公司外派人員之一了!」

  毛利蘭很懵,「外派?」

  太宰治嗤了一聲,丟開游戲機,拎起同樣懵逼的中島敦的後衣領離開,「真是惡趣味啊∼森先生。」

  森歐外沒在乎太宰治的不告而別,興致勃勃的遞給毛利蘭一沓紙。

  毛利蘭眼睛一掃,手頓時控制不住的捏得死緊,心裡一片混亂,她閉了閉眼,早該想到的,接觸黑手黨的代價。

  文件上詳細記錄了毛利蘭十八年來的人際關系,以及過去遭遇的所有案件,全部歷歷在目。

  「公司作為良心企業,會為你提供全方位的保護,以及一個熟悉自由的工作環境。」森歐外高昂的聲音放低,屬於港口Mafia首領的氣勢升起。

  森歐外背著手,淡淡道:「只需銘記三個原則,第一,絕對服從領導,第二,不可背離組織,第三,受到的攻擊定要加倍奉還。」ゝ

  毛利蘭沉默,她知道自己一旦開口,未來的所有都將天翻地覆。

  她該這樣做嗎?走向黑暗的前方……

  「你的外派地點位於東京的黑衣組織,代號梅洛(Merlot),職業——臥底。」中原中也鈷藍色的眼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補充道。

  毛利蘭緩緩抬頭,看了看眼前穿黑西裝的兩人,低下了頭顱,「好的,BOSS。」

  但願她的選擇是對的,橫濱的地頭蛇、政府承認的組織,與武偵關系曖昧的Mafia,神所眷戀的地方。

  森歐外從酒架取出一瓶酒,倒入透明的高腳杯中,「Merlot,水果的芳香混雜著巧克力的苦澀,溫柔的紅葡萄公主。」

  他遞給毛利蘭,「酒廠中,這種酒,最適合你。」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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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搭檔

  橫濱,異能者眾多的城市,由異能特務科、港口Mafia、武裝偵探社、三方共同管理。他們分別掌管白天、黑夜與黑白交替之際的黃昏。

  經濟發達不假,但網上傳的那什麼官方、社會組織、優秀企業,毛利蘭現在總算明白代指的什麼了。

  誰做的宣傳,很容易誤導來橫濱的新人好不好?

  還有幸福指數很高什麼鬼?是指組織拼火、異能者戰鬥中逃離出來的人的自我慶幸指數吧?

  「在維持橫濱形像這塊,異能特務科還是算得上給力的。」中原中也端著紅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下方。

  窗外橫濱的盛景囊括腳下,燈紅酒綠的美麗夜景與普通城市相差不大。

  毛利蘭坐在沙發椅上,手中的杯子傳來了冰涼觸感,「我不明白。」

  看過芥川和中島敦的戰鬥,中原中也控制重力的強悍,她深知自己的那點拳腳功夫在這些人面前不值一提。

  現在的自己直接去黑衣組織只有死路一條。

  「按理來說,你是由『我』帶入組織,也應該由我教導,但是,」中原中也做到辦公椅上,食指無意識的敲了敲桌面,「BOSS說他另有安排。」

  毛利蘭不安的握了握拳,不可違背的首領命令嗎?

  「蘭,你不適合進入這個世界。」中原中也看著她微微皺眉,「而且你的異能——『深野往昔』,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與本來就出身黑暗,在污泥中掙扎下來的他們不同,毛利蘭只是一個過著平凡安穩生活的人,將純白強行染上黑暗,太過……

  「殘忍嗎?」毛利蘭勾起了嘴角,中原先生真是溫柔得不像一個Mafia,「不,中原先生,我是感激的,您救了我。」

  為了保護所愛的人,她一定可以的。

  中原中也捏了捏眉心,事情已成定局,為了最終的目的,毛利蘭必須發揮作用。

  「你的異能並非天生,所以你無法知曉自己異能的使用條件與限制。」中原中也解釋道,「但經過這幾天的測試,你應該差不多弄清楚了吧。」

  毛利蘭點點頭,『深野往昔』三種人無法讀取:一,『人間失格』,二、心口一致或者說心裡什麼也沒想的人,三、能控制自己思維的人。

  森首領就屬於第三類,知曉了她的能力後,在她面前特意控制住了心裡活動,只余想說出口的。

  讀心不是萬能,一旦有人知曉她的能力真相,有了防備,她就無法讀取到心思。

  另一方面,毛利蘭的能力,被讀取人不能超過本體方圓一百裡,而且越是強烈的情感波動越容易讀取。

  中原中也拿著手機不知道在擺弄什麼,在手機發生震動後,神色一凝,看向沉思中的毛利蘭,「BOSS叫我們過去。」

  毛利蘭和中原中也到達首領辦公室的時候,森歐外正在通電話,「……就是這樣的。」

  愛麗絲趴在一邊的地上看著像棋譜鎖死了眉,握著棋子的手在看到進來的人時,甩到一邊,開心的奔過來,「帽子君!蘭姐姐!」

  愛麗絲扯著毛利蘭的衣角,不滿的看著森歐外,「林太郎太過分了,說好了我穿這套小裙子,就陪我玩的,結果就知道打電話!」

  聽到愛麗絲的抱怨,老父親傷心的放下手機,可憐兮兮的道:「愛麗絲醬∼」

  愛麗絲哼了一聲,躲到毛利蘭身後,吐著舌頭做鬼臉,「大、騙、子。」

  毛利蘭看看眼前的小女孩,又是一套新的漂亮蘿莉小裙裝,看著可愛極了,忍不住摸了摸愛麗絲的腦袋。

  Mafia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外國小女孩,不會是森首領拐來的吧?這是犯罪吧?……額,好像這裡也不是什麼正經組織。

  吐槽歸吐槽,毛利蘭清楚,愛麗絲不簡單,真正的小女孩心思很容易讀取,而這位,一片空白,就像不帶任何情緒一般。

  「咳咳」中原中也咳嗽了一聲,提醒注意力走遠了的人。

  森歐外收起哭喪臉,點了下毛利蘭的名,「蘭醬……」

  即使這幾天聽過很多次森首領類似親昵的稱呼,毛利蘭還是很不適應的起了層雞皮疙瘩。

  「Boss。」毛利蘭應了一聲。

  森鷗外圍著毛利蘭轉了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很久,盯得毛利蘭感覺全身都快要僵住。

  毛利蘭扯起嘴角,「Boss?」有話快說好嗎?!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極限了,森鷗外揚起了個神秘莫測的笑容,「基於你異能的特殊性,我為你尋找了一個搭檔,也是一位外派人員,你們將共同執行任務。」

  搭檔?還有外派人員嗎?毛利蘭茫然的眨了眨眼。

  「Boss,您是說啟用他?」中原中也眉頭一皺,有些猶豫不定,「可是黑澤他……」

  「中也。」森鷗外勾起了唇,「這是最優解,他們注定會有交鋒,不如就從一開始綁在一起。」

  森鷗外看向毛利蘭,嗓音帶著不容置疑,「你回東京的時候,黑澤陣會來找你,蘭,這僅僅只是開始,不要讓我失望。」

  [純黑與純白,撞在一起,會碰出怎樣的火花?蘭,東京可是一個奇妙無比的地方。]

  東京?不是她一直生活的地方嗎?她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吧……

  森鷗外轉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淡淡道:「往往很多人身在其中,就被迷惑、被誤導,這種時候你就需要跳出來,用一個外人的眼光去看待它。」

  毛利蘭疑惑的望了望首領,聽不明白,但不妨礙她表達自己的認真,「Boss,我會成功進入組織。」

  這只是第一步。

  首領吩咐完事情,中原中也就帶著毛利蘭回她暫時的住所,橫濱之行在Boss下完指令後,就代表結束了,她需要回到執行任務的城市。

  回去的路上,毛利蘭好奇的問之前中原中也未竟的話,「黑澤怎麼了嗎?」

  中原中也看了眼她單純的樣子,鈷藍色的眸子凝重一閃而過,「黑澤陣,不同於被譽為Mafia凶犬的芥川,那是一條瘋犬。」

  「瘋犬?」

  「他眼中,只有獵物。」

  獵物嗎?毛利蘭邊想著這兩個字邊收拾行李,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很快,毛利蘭就知道了。

  如森首領說的那樣,她一回到東京,就收到了一封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

  「東京灣海洋邊緣的國際會議場,12:10分。

  ——黑澤陣上」


第12章 5分鐘

  「國際會議場嗎?」毛利蘭抬頭,被黑色長帽檐擋住的視線徹底放開。

  眼前這座巢型建築就是下周東京峰會論壇的舉辦地,屆時各國首腦齊聚的國際會議召開,上萬的公安警察都會在這裡聚集。

  毛利蘭不適應的松了松西服稍緊的領口,長發被包裹在帽子裡,乍一看,就是一個西裝白領的女士。

  為了與平時的自己區別開來,她盡力了,穿了一身與相對嚴謹的西裝過來。

  黑澤陣約她在這裡見面?他是公安那邊的外派人員?

  正午的陽光刺得毛利蘭眯了眯眼,整個峰會論壇的場地這麼大,她去哪裡找黑澤陣?

  「嘟嘟嘟——」

  毛利蘭恨不得把手機捏碎,打了幾次電話居然都沒接?耍她玩嗎?

  「喂?」

  電話通了!

  毛利蘭眼睛一亮,正要說話,手機另一邊就傳來了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

  「女孩,進入峰會論壇場地,一樓的客餐廳上有我留的信,記得准時。」

  「你不過來?黑澤先生,我以為是在這裡碰面。」

  「碰面?」黑澤陣聲音一揚,裹挾著莫名的陰暗詭譎,「你看到信後,我們自會碰面,我的搭檔。」

  最後四個字像是從舌尖繞過,粘膩得毛利蘭背後發麻。

  這個人……

  毛利蘭拍了拍臉,逼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這棟大樓,深吸了一口氣,「等著。」

  三分鐘後,一身黑色制服的女子走進了空曠的國際會議場館,來到了說好的地點。

  感謝吧,新落成的大樓監控和網絡還沒完全覆蓋,加上異能的輔助躲幾個巡邏的保安不在話下。

  一樓餐廳,十來張餐桌整齊的擺放著,鋪著白色餐布的桌上裝飾著插有鮮花的瓶子,優雅恬靜。

  環視整個餐廳,只有其中一張餐桌不同於其它,花瓶邊上放了一瓶毛利蘭茗記於心的高級紅酒,Merlot。

  毛利蘭走過去,一個白色的信封被壓在紅酒瓶下,這就是黑澤陣放的信?

  「5分鐘後,國際會議場將爆炸,祝你好運,搭檔。」

  「這是——」毛利蘭腦門轟的一聲,展開信的手下意識一扯,薄薄的紙張瞬間扯成兩半。

  按照約定的時間是12時10分,也就是說12時15分這裡會爆炸!

  可是,會議場管裡還有負責安保的公安人員,黑澤陣怎麼敢?炸『彈呢?他裝在哪裡?

  毛利蘭雙拳握得死緊,飛速的掃了眼四周,這裡太大了,器械不是人,她聽不到炸彈的滴滴聲,尋找的時間也根本不夠。

  時間太倉促,還剩四分鐘,毛利蘭一個箭步向外面跑去,衝向一個保安,反手制住他的行動,劈下他腰間的手』槍,朝著場館四周掃射。

  「你是誰?!」

  「放開他!」

  連續不斷的槍擊聲將附近的保安全部吸引了過來。公安巡查人員迅速舉著武器包圍毛利蘭。

  怕暴露身份的毛利蘭不敢說話,拉低帽檐,手』槍指著人質,腦海裡飛速旋轉著,尋找脫離這裡的辦法。

  只在Mafia接受過幾天中原先生體術指導的毛利蘭,深知自己不會是對面這些長年累月訓練下來的公安的對手。

  她得盡快想辦法。

  毛利蘭是有優勢的,她的優勢就是——『深夜往昔』。

  [這女人瘋了,一個人居然妄想跟這麼多公安作對!]

  [怎麼辦?村上在她手裡,我們沒法開槍。]

  [她挾持著人質,左手行動不便,從左邊下手,決不能讓她逃了。]

  「小姐,雖然不知你為什麼要闖入這裡,只要你放下武器,我們都可以商量。」一男子試圖拖延時間。

  下一刻,毛利蘭拖著人質不管不顧的朝著他們的空隙衝出去,與公安們擦身而過,在他們回神追過來時,毛利蘭已經衝出了會場大廳。

  「小姐,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和人質。」是安室透嚴厲的聲音,他是公安?

  一整排的保安站在對面,與毛利蘭對峙著,毛利蘭看了看時間,藍紫色的眸子一縮,立即將人質甩向對面。

  她一定要練練舉重!拖人的時候太費力了啊!!

  5分鐘到了!

  砰砰——

  轟隆——

  槍口火光四射,頭頂高聳的大樓響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劇烈的震蕩中磚石四濺,塵土飛揚,擋住了在場人的視線。

  捂著口鼻的安室透強行在衝擊下睜開一只眼睛,他的瞳孔一瞬間放大,那是——

  長發男人的禮帽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嘴角勾著嘲諷的笑容,黑色風衣在一波接一波的熱浪衝擊下飄蕩。

  他步履穩健的走上前,彎腰抱起地上中槍的女子,隨後在坍塌的建築中消失。

  「琴酒——」

  毛利蘭猛地從床上坐起,腦袋嗡嗡嗡的抽疼,「嘶」

  不對,她不是在國際會議場嗎?

  想起昏死過去時,身上灼熱的疼痛,毛利蘭迅速探了探胸前,熱的,有心跳?「還好還好。」她還活著。

  「醒了?」

  男人的聲音!

  毛利蘭望過去,高大的男子側身坐在落地窗前,嘴裡叼著煙蒂,月光下,飄逸的長發泛著冷光,輪廓分明的臉上涼薄的笑容輕揚。

  一陣顫栗襲上心頭,黑暗,濃重的深黑從男子身上溢出,宛若凶獸張大了血口,吞噬著周遭鮮活的一切。

  「看夠了嗎?」男子極冷的聲音喚醒了毛利蘭的神智。

  毛利蘭平復了下有些急速的心跳,啞聲道:「黑澤陣?」

  這是一件極為寬敞的臥室,陳設簡單得只有衣櫥、沙發、辦公桌椅、電視機以及窗前掛著禮帽和風衣的衣帽架。

  「毛利蘭,感謝BOSS下了令吧。」黑澤陣冰涼的眸子掃了眼她衣服上子彈灼燒的痕跡,嗤笑了一聲,「不然你會死在我的搶下。」

  毛利蘭隱含怒意的聲音質問道:「所以你在國際會議市場裝炸彈?」

  為了殺她殃及那麼多無辜的公職人員?這個人究竟是有多不想她成為搭檔?

  「呵呵」黑澤陣笑了,起身碾滅掉落地面的煙蒂,「你是不是覺得很慶幸?」

  黑澤陣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迎著她輕顫的眸子,冰冷的寒光從臉頰一直延伸到胸前,薄唇輕啟,「你說,是你異能者的體質恢復得快?」

  他微微附身湊到她耳邊,如親喃般私語,「還是,我挖出你的心髒來得快?」

  毛利蘭抿唇道:「你不能,作為搭檔。」

  「是啊,搭檔。」黑澤陣嘖了一聲,似在嘲笑她的愚蠢,「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誰?」

  Mafia,不是做慈善事業的企業家,它背離了光明,以利益為生存的食糧,游走在漆黑的深夜。

  一旦誰威脅到組織的利益,下場只有一個。

  毛利蘭知道,黑澤陣在指責她救那些公安的行為,是她將那些公安引離了爆炸現場。

  「我看不出來安裝炸』彈與任務有什麼關系。」毛利蘭可以為了守護染上罪孽,但不能沒有底線的隨意殺戮。

  「我對公安不感興趣。」黑澤陣似乎對毛利蘭的話覺得好笑,「我只是想看看一個半途闖入裡世界的人面對危機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就為了這種自私的想法炸了峰會論壇?」毛利蘭不敢相信。

  黑澤陣重重的道,「我不需要拖後腿的搭檔。」他將刀刃深深地插進地面,「現在的你,不合格。」

  「說清楚,黑澤陣!」毛利蘭不服。

  黑澤陣將房間內的電視打開,新聞播報上正在報道今日國際會議場的最新消息:

  「據有關部門反應,東京峰會論壇出現一神秘女子在正午12時15分至15時多次引爆大樓,造成安保人員傷亡數十人……」

  毛利蘭愣了半天,她成了嫌疑犯?多次爆炸是什麼回事?

  「不是你引爆的大樓。」毛利蘭反應過來了,如果是以她為目標的黑澤陣,不會在自己昏死後還繼續炸樓。

  「這一場測試,你暴露了你致命的弱點。」男子冷冷道,「愚蠢的善良。」

  「你下意識的自我犧牲精神真令人感動,可惜,作為情報人員,第一要務是活著將消息傳遞回去。」

  他給了毛利蘭充足的逃命時間。

  「可是,我……」

  「毛利蘭,你救了那群公安,激怒了背後的操縱者,所以他將憤怒加倍的發泄了出來。你看,你愚蠢的善良得到了怎樣的結果。」

  「因為我?」

  「你看,這就是你選擇進入裡世界需要放棄的信念。」

  愚蠢的……善良嗎?

  深夜,遭到黑澤陣毫不留情批判的毛利蘭再次昏睡了過去。

  黑澤陣拿起手機撥通了那邊的電話,在嘟的聲響後,森鷗外調侃的聲音響起,「黑澤君,我知道了喲,你將我們新來的女孩打擊得好慘。」

  黑澤陣冷冷的笑了,「不好嗎?我可是既滿足了Boss你讓我教導她的想法,又滿足了中原先生期望她活得更久的願望。」

  「蘭醬真可憐,明明是你誤導了她的想法,令她認為你是犯人。」森鷗外壞壞的道。

  「我不需要搭檔,這種存在只會礙事。」

  「不行哦,Boss的命令不可違背。」

  「嘁——」


第13章 請稱呼我,Gin

  朦朧間,一片黑影站在了床前,嘖的一聲後,腦袋上冷冽的寒意刺得毛利蘭一個激靈的睜開眼,「睡夠了吧,起來。」

  闖進視野的是一柄抵著她腦門的步\'槍,頓了一下,毛利蘭握緊了拳,「做什麼?」

  身體經過整晚的修復勉強能夠行動,但結痂的傷口隱隱還在滲著紅血絲,失血過多的無力感也充斥著她全身的各個細胞。

  是昨日的傷太重了嗎?

  看來沒有與謝野醫生的異能治療,身體還是得慢慢修養,是她托大了,異能者增強的體質不是萬能的。

  「傷好後,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給我徹底改頭換面。」黑澤陣挑剔的睨了眼毛利蘭虛弱的狀態,「表現出個裡世界的人該有的樣子。」

  毛利蘭明顯注意到今天黑澤陣稍顯不耐的語氣,什麼刺激到他了?

  「但是東京峰會論壇……」毛利蘭放不下那場爆炸。

  現在細一想,幕後人針對的對像儼然就是那群公安。又因她的插入,很有可能會誤導公安的判斷。

  「居然還抱有無謂的仁慈嗎?」黑澤陣抵著她的槍口用力,「干脆我在你這開個洞怎麼樣?」威脅的意味濃厚。

  毛利蘭藍紫色的眸子暗了暗,「我參與了,就無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不同於顯然蔑視人命的基安蒂,那些公安在她的干預下,造成了更多的傷害……原來生命的重量是那麼沉重的嗎?

  她抬眸,眼神沒有絲毫退卻,「沒有必要的犧牲,我不允許。」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對方,房間內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停止了流動。

  「呵呵」黑澤陣突然笑了,槍口抬起她的下顎,「這個眼神,不錯嘛。」

  干淨得不染一絲雜質的眼神,在裡世界裡究竟能保持多久呢?真的很好奇啊。

  黑澤陣收起槍,走到一邊的沙發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根煙,吞雲吐霧起來。

  對於這樣的發展,毛利蘭有些呆愣,黑澤陣同意了?奇怪的男人。

  「說說看,你在那看到了什麼?」煙霧繚繚升起,黑澤陣的神色籠罩在其中難以辨別。

  咄咄逼人的氣勢散盡,毛利蘭緊繃的神經得以一松,順著黑澤陣的話回想起當日的情形。

  毛利蘭搖了搖頭,「現場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除了……

  她看向靠在沙發上悠哉游哉的某人,「你知道會有爆炸。」而且爆炸的時間掐得非常准確。

  接收到毛利蘭質疑的眼神,黑澤陣挑起一抹詭秘的笑容,「不好意思,個人隱私。」

  毛利蘭一哽,短短一天的接觸,她已經充分了解到這個男人不想說的事,她怎麼問也沒辦法。

  她懷疑若不是森首領的指示,黑澤陣早就任由她死在那場爆炸中了。

  毛利蘭從來不笨,更何況黑澤陣言語中不加掩飾的……嫌棄?

  這個男人不信任任何人。

  毛利蘭有理由懷疑,那次爆炸,是測試,也是警告,警告她不要越線,妨礙他的行動,否則廢墟之下埋的就是她。

  真不甘心啊。

  毛利蘭硬是擠出一個笑臉對著他,「那好,請問黑澤先生,你能說些什麼?」

  黑澤陣淡淡的掃了眼她難看的臉,手拿遙控器打開電視,緩緩道:「我知道你成了嫌疑人。」

  「什麼——?!!」毛利蘭大驚,猛地看向電視。

  「官方消息報道稱:警方在爆炸現場遺留的指紋,經過比對,屬於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之女,毛利蘭……」

  「不可能,我很小心,沒留下任何指紋。」毛利蘭進入場館一直到爆炸,全程都帶了手套,重要的是,「我沒動機去做這件事。」

  黑澤陣勾起了嘴角,「空手道冠軍、前優秀刑警毛利小五郎的女兒、最近遭遇過重大事故,人們的想像力是豐富的。」

  編造出一個善槍擊、格鬥術高超的精神失常的女子形像很容易。

  略過他的『好心』解答,毛利蘭加重了語氣,冷眼瞪著電視上被拷上手銬的『毛利蘭』,「還有,她是誰?」

  電視上的『毛利蘭』似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一臉慌亂的解釋著自己的無辜,清秀的臉蒼白憔悴得令看見的人心疼不已。

  難怪她的手機上沒有一通爸爸、園子他們的來電,原來是『自己』已經到家了嗎?

  「作為一個合格的搭檔,懂得為其分憂解難是優良品德。」黑澤陣吸了口煙,若無其事的給自己臉上添光。

  毛利蘭不由得咬碎了牙,「那好搭檔,我能問一下那位『毛利蘭』是誰嗎?」

  她知道現在自己身上不少槍傷的痕跡,一旦現於人前就等於不打自招,她必須得冷靜。

  但是,毛利蘭完全不放心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忽悠她那些關心自己的人。

  撇了眼毛利蘭那要把電視瞪穿的表情,黑澤陣眉一挑,「是替你進入警局、接受盤問的『好心人』。」

  毛利蘭心陡然一跳,敏銳的察覺到黑澤陣輕描淡寫語氣下的諷刺,又在指摘她昨天『舍己救人』的行徑?

  「那個『毛利蘭』……」

  仍舊垂死掙扎的想要個答案。

  「呵,大可放心,他對普通人不敢興趣。」

  言語中的諷刺之意明明白白。

  毛利蘭心下一松,黑澤陣應該不屑於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她再度看了看電視上『驚慌失措』的女子,真像啊……若不是自己是毛利蘭,恐怕她也不會懷疑那個人是假的吧……

  熒幕上的女子連毛利蘭無措時下意識捏緊手機的動作都有,那是曾經的毛利蘭遇到困難時,第一反應向新一尋求幫助時的動作。

  「大哥,東西帶來了。」男人敲門的聲音響起。

  黑澤陣起身,打開臥室門,黑西裝的魁梧男人手裡端端正正的拿著一個方型的禮盒,挺直的站著。

  男人眼神不經意的掃到了倚靠在床上的毛利蘭,似乎沒激起他心裡一點水花,臉上恭敬的表情依舊。

  然而,毛利蘭清楚男人一點都不平靜,內心已經炸開了鍋。

  [啊啊啊啊我知道大哥藏了個女人,但沒說這女人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兒啊?!大哥這是想玩禁忌戀嗎啊啊?!!]

  [等等,毛利蘭不是被帶去警局了嗎?難道大哥去偷出來了?不愧是大哥!為了女人,警局都敢闖!]

  [也不對啊?大哥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眨眼間就把人偷出來啊?]

  ……

  毛利蘭抽了抽嘴角,黑澤陣這小弟簡直就是『面冷心熱』的典範。

  「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大哥。」

  黑澤陣關上門,將剛拿到的盒子遞給毛利蘭,「你的裝備。」

  嗯?

  毛利蘭眨了眨眼,低頭看著這包裝精致的木制禮盒,鏤空花鳥雕飾的精美圖案,一看就屬於高端定制的東西。

  一打開,入眼的是純黑的風衣式連衣裙裝,觸手質地細膩柔軟,是頂級的多美法面料,她只在園子家見過。

  毛利蘭呆呆的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抱胸靠在牆上的黑澤陣,「這……是要我穿?!」

  把她全家賣了都不夠這件衣服的一只袖子啊!

  黑澤陣一臉看白痴似的表情,冷笑,「難道我穿?」

  見毛利蘭還是木木的盯著盒子裡的衣服,黑澤陣不耐煩了,「這就是你以後的衣服,給我換上,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那劣質的品味。」

  毛利蘭吞咽,比起這款衣服,她自己買的那些肯定比不上啊?

  「這衣服?」

  「換、上。」

  「哦!」

  被黑澤陣陰著的臉一嚇,毛利蘭乖乖的捧著價值連城的衣服去了衣帽間。

  大約十來分鐘哦後,毛利蘭磨磨蹭蹭的從內間裡走了出來。

  少女一身得體的黑色連衣裙,修飾著高挑的身材,同樣烏黑的長發柔順的垂落,溫婉的美麗在純黑色澤的襯托下增添了一份別樣的誘惑。

  黑澤陣望向她,眼中驚艷稍縱即逝,他走上前,抬起毛利蘭稍顯拘謹的臉,唇角微揚,「不錯,就是表情難看了些。」

  毛利蘭一僵,揚起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請問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黑澤陣輕笑了兩聲,微微俯身,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記住了,你是溫柔的紅葡萄公主,Merlot 。」

  不是天真爛漫的偵探事務所的女孩,是黑衣組織的Merlot。

  毛利蘭聽明白了黑澤陣話裡的潛在意思,臉上神情一轉,莞爾一笑,「當然,請問有什麼吩咐?」

  黑澤陣扯下衣帽架上的黑色風衣,穿上,將禮帽戴在頭上,冷聲道,「是時候出去晃晃了,Merlot。」

  在全國都看見『毛利蘭』被帶入公安局嚴審的時候,與其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就該上台表演了。

  「順帶一提,請稱呼我為,Gin。」

  毛利蘭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Gin,琴酒?!


第14章 Merlot

  「你看,這個人是公安警察吧?」

  柯南舉著手機對准正在波洛咖啡廳外面打掃的安室透。

  安室透手上工作不停,瞟了眼柯南手機上的男子,淡淡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跟你有一樣受傷的痕跡,爆炸的時候安室先生你也在現場不是嗎?」柯南質問他。

  灰原在新聞上看見的,那個在爆炸中的身影就是安室透。

  「是你把小蘭的指紋印在案發現場,對不對?到底是為什麼?!」

  現在柯南的心情一點就爆,自從蘭被公安當成嫌疑犯帶走,他整個人都焦躁了起來。

  蘭好不容易散完心回到東京,結果一到家就被警察逮捕,理由是炸國際會議場?開什麼玩笑!蘭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

  「工藤,我知道你現在很著急,但越是這種時候你越得冷靜。」灰原哀清冷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

  柯南握緊了拳,他知道啊,可是,一閉眼就想到蘭被帶離時那雙泫然欲泣的眼睛,是他沒用!沒能好好保護她。

  安室透不給他答案,他就自己去找出證據!證明蘭的清白!

  「蘭,等我。」

  ……

  送走了心態快要爆炸的偵探,安室透原地站了幾秒,走入街角,一輛意大利產的德托馬索車靜候良久。

  「叫我出來有什麼事?」安室透坐在側駕上,車窗玻璃上映射著後座女子美艷的面容,「貝爾摩德。」

  「波本,對美人不要這麼冷漠嘛。」貝爾摩德拉近兩人的距離,曖昧的撫摸著他咖啡色的俊臉,「我只是好奇,你那通電話是怎麼回事?」

  爆炸發生的那一天,安室透居然少見的主動聯系貝爾摩德,詢問琴酒是否有了一個女人?

  她當時手機都快嚇掉了!

  那可是琴酒,組織出了名的瘋狗,不是在殺叛徒,就是走在追殺叛徒的路上,哪裡見過他對女色感興趣。

  談起當天的事,安室透就不可遏制的想到琴酒突然出現給他帶來的震驚,還是為了救一個女人?

  「我以為,你是想知道關於毛利蘭的事?」安室透答非所問的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安室透不認為區區桃色新聞,就值得貝爾摩德在他被小偵探盯緊的時候來見他一面。

  這種事去套琴酒本人的話都比套他的話來得強吧。

  果然蛇蠍美人只有在關於小偵探和毛利蘭的事上,才會表現出僅有的一絲良心。

  「還是這麼敏銳呢,不愧是能查出我秘密的男人。」

  貝爾摩德看著車窗上男子波瀾不驚的紫灰色瞳孔,嫵媚一笑,「所以,毛利蘭真的出現在了現場?」

  「是的呢,我也很好奇,你真的看到了——」

  黑色連衣裙的女子突然敲響了車窗,撐著的黑傘一揚,露出一張美麗動人的臉,接著未說完的話道:「我的臉?」

  「毛利蘭!」

  「Angel  !」

  女子甜美的面容略顯蒼白,對著震驚的二人微微一笑,「我自認為還算小心,沒被你看到呢,對吧,波本?」

  不同於以往干淨溫暖的笑容,此刻女子藍紫色的眸中滿滿的狡黠,莫名令人心悸。

  「你是誰?」安室透迅速掏出手『槍,指著窗外的女子。

  毛利蘭被關在公安局裡,全天24小時都有人員監視,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是啊,我是誰呢?」女子困惑的想了想,嫣紅的嘴唇微微上挑,「不如,你告訴我,波本,抑或,公安警察?」

  她又偏頭看向貝爾摩德,「你也可以叫我Angel,畢竟,不都是同一張臉,不是嗎?」

  「你——」

  空氣瞬間沉寂,三人之間的氛圍一觸即發。

  貝爾摩德打量著女子那張精致的臉,精通易容的她完全找不到一絲造假的痕跡,仿佛她天生就是這樣。

  可是,怎麼可能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張臉?!

  「你是那天出現在爆炸現場的人。」安室透扣著扳機的手微頓。

  雖然他沒看清那張臉,但女子顯露出的皮膚處還有子彈擦傷的瘀痕。

  安室透萬萬沒想到,他印上去的指紋竟然陰差陽錯的指明了女子的模樣。

  女子握著傘的手一頓,眯眼看他,「才發現嗎?看來不是我水平太差,而是你另有目的呢?」

  她清純的臉上,柔柔一笑,「可以告訴我嗎?我會保密哦,因為你是好人嘛。」

  分明是詢問的柔和語調,卻令在場的人從骨子裡升起一種寒意。

  「美人,知道得太多可不好。」貝爾摩德拉動槍』杆的保險,手探出窗外,慢悠悠的道,「你很虛弱對吧?爆炸時傷得很重?」

  被兩把槍指著,女子臉上笑容不減,很是理解的點點頭:「是啊,我有點想坐下休息,我家搭檔也站累了。」

  搭檔?

  一個驚雷在兩人心裡炸起,後視鏡裡,車子後方的街對面停著一輛黑色保時捷,一身黑的長發男子叼著一根煙,懶懶的靠在車身上。

  「原來是Gin啊?」安室透隨手收起槍,端起招牌式的微笑,「那小姐你是?」

  女子揚了揚眉,優雅的一個轉身向街那邊走去,「來poleslan 酒吧嗎?我為你們點一杯Merlot。」

  兩人看著女子在黑色保時捷邊上停下,隱約可見她嘴角勾勒出的一抹神秘笑容,兩秒後,與琴酒一起坐進了車裡。

  貝爾摩德與安室透對視一眼,都可以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新人嗎?還是站在琴酒那方的?

  有著那樣一張臉,真是令人不安啊……

  幾分鐘後,一個小小的身影從牆角的柱子後面鑽出來,全身僵硬的看著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向著同一個方向離去。

  「——蘭?!」

  poleslan 酒吧

  貝爾摩德抿了口酒,笑笑,「濃郁的芬芳和微妙的澀意,真令人意猶未盡,Merlot。」

  真像啊,琴酒為什麼找來一個與她這麼相似的人?是發現了什麼嗎?

  「謝謝。」Merlot淡淡一笑。

  「Gin,什麼時候有了位美人搭檔?」安室透,不,波本打量了Merlot幾秒,意味深長看向琴酒。

  琴酒慢條斯理的飲了口酒,「最近老鼠太多,缺人。」

  波本無奈的一笑,「你還真是大忙人。」

  琴酒嘖了一聲,繼續喝他的酒;波本似習慣了他這幅愛搭不理的模樣,轉向趴在吧台看著紅酒出神的某人。

  「Merlot小姐,你長得真像我認識的一位客人。」波本笑道。

  「是嗎?」Merlot偏頭,笑吟吟的拿出一把柯爾』特M2000型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抵著波本,「你也很像一個人,像那天射了我6發子彈的公、安。」

  「Merlot。」貝爾摩警告道,「他是朗姆派去公安的臥底。」

  Merlot瞥了她一眼,驚訝的捂了下嘴,「你不是說我這張臉是你的Angel嗎?為什麼要反對我?」

  貝爾摩德臉色一青,沒想到這女人把那無意識道出的稱呼記在了心上。

  「公安的啊……」Merlot蹙眉,收了槍趴在桌子上,因身體羸弱而蒼白的臉顯得我見猶憐。

  「波本先生,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有那麼一位漂亮的小姐,我好想見見啊。」

  漂亮小姐?這是在誇自己吧。

  波本嘴角抽了抽,搖了搖頭輕嘆,「Merlot小姐,我只是編外人員,沒那麼大權力。」

  「那換一個?」Merlot笑了,笑容溫柔至極,「你為什麼要將毛利蘭的指紋弄到爆炸現場呢?」

  不是沒見到她的臉嗎?為什麼要將不相關之人的指紋弄倒案發現場。

  「除非你想引出什麼人?」

  空氣有一瞬的凝滯,下一秒,波本撩了撩茶色的碎發,挑眉一笑,「不就是你嗎?美麗的嫌疑犯小姐。」

  「咳咳咳」貝爾摩德嗆了口酒,見說話的人都看向她,忙擺手,「你們聊。」

  波本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當著琴酒面勾引人。雖說是為了遮掩自己真正的目的,但還真是豁出去了。

  「那我能好奇問問,Merlot小姐為什麼去哪裡嗎?總不能真的放炸『彈吧。」波本問道。

  Merlot笑臉一拉,皺眉道:「因為我搭檔任性,不想跟人合作,就想借別人的手解決掉我啊。」

  波本和貝爾摩德立即看向正在飲酒的人,琴酒面無表情的看回去,冷笑一聲,繼續飲酒。

  經過『友好而和諧』的交流,四人開開心心的道別,各自回去。

  「波本,她到底是誰?」貝爾摩德臉色很不好看,被那個Merlot一打量,就仿佛什麼東西都藏不住。

  她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波本搖了搖頭,新來的琴酒的手下嗎?這下琴酒更不好對付了。加上那張臉,名偵探也會苦惱吧。

  毛利蘭坐在副駕駛上,抽出一張紙巾擦擦手心的汗,那兩人還真不出琴酒所料,一點都沒懷疑她是真的毛利蘭。

  「為什麼?」毛利蘭不解,她不會自大的以為自己演技真那麼好,能騙過臥底組織多年的安室透。

  琴酒哼了哼,悠然道:「因為已經有了一個完美的毛利蘭,當第二個不太一樣的毛利蘭出現在人面前時,人們就會下意識的去懷疑,懷疑眼前人的真實性,思想朝著既定的『假毛利蘭』方向去靠攏。」

  「固然,還是因為毛利蘭這個名字在他們心中屬於一個永遠不會變的善良、單純的人。」

  所以,無論Merlot說了多少真話,他們都只會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第15章 琴酒的目的

  琴酒的說辭是很容易迷惑人心,但——

  「不是因為毛利蘭永遠不會變,只是因為他們都太過自信,自信能將毛利蘭的世界保護成銅牆鐵壁。」

  毛利蘭有些黯然的看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樓宇,新一,當你知道世界上還有另一個『毛利蘭』的時候,你還會有這個自信嗎?

  不是一次兩次,是三次。毛利蘭、園子都曾無知無覺的陷入絕境,而你救不了,即使你身邊有那麼多『志同道合』的伙伴。

  琴酒嘴邊挑起一抹惡意的弧度,「你也可以說是毛利蘭太弱,弱得他們不相信你有能提供幫助的能力。」

  毛利蘭呼吸窒了一瞬,琴酒的話像針刺一樣扎進毛利蘭的心裡,撕開了那層毛利蘭竭力想掩藏的面紗。

  琴酒踩下剎車,走下去拉開車門,一把將她拉近懷裡,低沉的嗓音帶著惡魔的蠱惑,「女孩,我能讓你變得比他們所有人都強。」

  將一塊他人眼中不起眼的石頭打磨成璀璨的鑽石,綻放出綺麗的光彩時,一定很令人興奮。

  男人冷硬的胸膛中,杜松子的泠冽氣息包裹全身,灼熱的呼吸自耳畔蔓延,心髒咕咚咕咚的鼓噪。

  「——!」他什麼意思?

  毛利蘭腦袋頓時一片混亂,琴酒松開她,走向街邊的一家銀座餐廳。

  「還愣著做什麼?你身體撐得住?」琴酒手插在兜裡,挑眉看向她。

  「哦哦,好。」

  毛利蘭拍了拍臉,平復下心跳,跟著走了上去,變強嗎?

  舒緩流暢的音樂在餐廳裡流淌,一男一女安靜的坐在擺放雅致的餐桌上,劃拉著盤子中的餐點。

  鮭魚子鹹甜、粘度都很合適,柚子調香增添了魚子鮮度衝勁,很棒的料理,如果沒有琴酒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的話就更完美了。

  毛利蘭放下餐具,擦了下嘴,看向琴酒,「有事?」你吃你的,別盯著她行不行?!

  「吃飽了?」她的瞪眼,琴酒直接裝看不見,好奇的眯起了眼,「你不擔心毛利蘭的罪名?」

  在隱瞞什麼呢?波本想扯上聯系的人?那個與毛利蘭關系密切,會為了毛利蘭的冤屈費勁心力的人。

  毛利蘭眼神下移,看向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停的在一棟大廈裡進出。

  她一驚,這裡是公安警察局?!

  琴酒往後一靠,饒有興致的欣賞她臉上的鎮定轉變成震驚,「有進步,比聽到我代號時的反應小得多了。」

  「你——」毛利神經猛地繃緊。

  琴酒都知道?!

  一時間,她想到很多,柯南小哀為什麼變小、衝矢昴和柯南他們對琴酒的仇恨、杯戶尊豪酒店的基安蒂、園子、白神山地的背影……

  好一會兒,毛利蘭才找回聲音,鎮定下來,看向泰然自若的琴酒,「Gin,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進黑衣組織嗎?」

  有那麼一瞬間,琴酒向來淡薄的情緒變得激烈,一閃而過,快得就像錯覺。

  琴酒翹起了腿,笑了笑,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笑意,「我視為,這是一個答案的交換?」

  毛利蘭沒有作答,但倔強的神情表達了她的態度。

  琴酒叼起一根煙,尼古丁的刺激令他大腦格外清醒,「因為一個叛徒。」

  叛徒?港口Mafia的叛徒?所以琴酒才這麼討厭叛徒,不停的追殺著黑衣組織的叛徒?

  怎麼感覺像在發泄,Mafia裡的那個他不能殺,或者殺不了?就報復在黑衣組織的成員身上?

  「女孩,你臉上的表情在告訴我,你在想很失禮的事。」琴酒冷冷的看著她。

  毛利蘭尷尬的笑了笑,她覺得她猜到真相了,莫名感覺黑衣組織很倒霉呢。

  「好了,該你說了。」琴酒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這就完了?前因後果呢?」毛利蘭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沉默

  還是沉默

  琴酒巋然不動,墨綠色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她,好似在說只有這個,其他想都不要想。

  情勢比人強,毛利蘭哽了下脖子,頭偏向窗外,不甘不願道,「你不是知道了嗎?」

  毛利蘭用的是肯定句,雖探不到他的心,但直覺告訴她,在琴酒面前,說任何謊話都沒有意義。

  「呵,你很聰明。」琴酒漫不經意的掃過衝進局裡的小男孩,「我雖記性不太好,但也耐不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跟前湊。」

  毛利蘭一怔,不大明白琴酒的意思。

  琴酒涼薄的笑了,「那晚你也在杯戶尊豪酒店不是嗎?他可是唯一一個當晚硬要留下來的小孩子。」

  多疑如琴酒怎麼會放過這條線索,也不知誰給那小孩的自信,以為跑出酒店就萬事大吉。

  他設的局,當天每個人的行動可都在自己的監視之下。在當晚看到小孩子的背影時,真相一目了然。

  毛利蘭猛地站起,怒不可遏的看向他,「那園子是你——?!」

  女孩的怒氣,琴酒恍若不覺,依舊不緊不慢的道:「慶幸吧,我正准備下手,就接到了關於你的命令,你們運氣可是驚人的好呢。」

  下手?對誰下手?她父母?柯南?還是園子?

  毛利蘭控制不住後怕的顫抖,如果,如果她晚了一步,那……

  琴酒抬起眸,眼神冰涼刺骨,嘲諷一笑,「怎麼?知道害怕?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行差踏錯一步,滿盤皆輸。」

  毛利蘭頹唐的坐下,她深刻意識到眼前男人的深不可測,真的有人能鬥得過他嗎?

  她不明白,「黑衣組織到底有什麼值得大費心機。」值得琴酒深入其中那麼久。

  琴酒詭異一笑,「等你能做到讓我滿意,我會告知你。」

  他看了看公安警察局外,與安室透接頭的柯南,「爆炸案的真相出來了,想去聽一聽嗎?」

  毛利蘭是很想去聽一聽,但身體的每個細胞都不斷在向她抗議著疲憊,今天精力耗得差不多了,又是飆演技又是刺探琴酒態度什麼的,傷口又崩開了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為難,琴酒很是『好心』的叫來了服務員,「東西准備好了嗎?」

  什麼東西?

  毛利蘭眼睜睜的看著一臉恭敬的工作人員,面帶微笑的送上了一個輪椅,體貼的看向她,「小姐,您慢用。」

  毛利蘭霎時瞪圓了眼睛,惡狠狠的道:「用什麼用?我沒殘廢!」

  不理她的反抗,琴酒強勢的將她跟拎貓崽樣,拎上了輪椅,「你需要,我不想照顧一個隨時可能摔倒的人。」

  就這樣,高大的男人推著一位虛弱的女人出了餐廳,慢悠悠的推向公安警察局門口。

  柯南此時正跟安室透說完整場爆炸的真相,一切都源於一份非法訪問的網絡案件,嫌疑人使用互聯網操縱了現場的易燃易爆設備造成了爆炸。

  而安室透和柯南兩人在看到走向公安的一男一女,立即緊張起來,暗藏戒備的看著他們。

  「嗯,Merlot小姐,請問你來這裡?」安室透滿面笑容的問道。

  柯南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毛利蘭,但在看到她身體推著輪椅的琴酒時,下意識的躲在了安室透身後,生怕被看到相貌。

  毛利蘭微笑道:「安室先生,我來自首的,那天是我誤入了現場,不應該讓毛利小姐承擔這個罪名。」

  「什麼?!」柯南聲音一下子叫出。

  安室透一向從容的臉,也禁不住錯愕了幾秒,「毛、Merlot小姐,不用了,我們這邊也查出了真相,您只是湊巧,真凶另有其人。」

  兩個犯罪組織的人明目張膽想要進入公安局,就算是安室透也不敢隨意放行。

  他很想抓住兩人,直接關押起來,但琴酒行事謹慎,沒有證據,Merlot又是新來的,根本不知道底細。

  看安室透一臉為難,琴酒諷刺一笑,笑得心懷鬼胎的兩人膽戰心驚,「Merlot心善,想當面道一下歉,公安都不允許?」

  琴酒的語氣很冷,冷得安室透懷疑,他要是不同意,恐怕自己馬上就會被蹦一槍。

  安室透看了看坐輪椅的毛利蘭,虛弱不是裝的,有什麼目的呢?

  柯南扯了扯安室透的衣角,示意讓他們進去,不然這樣一直阻擋就太明顯了。

  [一直盯著他們,帶著個重傷的同伴也不好行動吧?]

  最終,安室透還是將兩人帶進了『毛利蘭』所在的審訊室。

  全程被緊盯的兩人很正常的跟『毛利蘭』道歉,『毛利蘭』也從相同面容的震驚中回到說的話上。

  「真不可思議,還有與小蘭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毛利小五郎滿臉震驚的道。

  「世界這麼大,相似的人還是有的。」妃英裡從驚訝中回神,掃了眼柯南,「就比如這個小鬼,不也跟那工藤家的很像嗎?」

  「哈哈,是嗎?可能因為我們是親戚吧。」柯南試圖蒙混過關。

  幾人交談間,柯南和安室透的目光無一例外的緊盯著兩人,但琴酒二人居然沒有任何行動?

  實際上——

  『毛利蘭』看著琴酒笑道:「kufufufu∼黑澤君想起我了啊,還以為你跟這位小姐私奔了呢∼」

  琴酒嗤了一聲,冷笑道:「離約定扮演完的時間還早,這麼迫不及待的就想出來?」

  毛利蘭心裡一嘆,琴酒果然另有目的,眼前這位明顯有幻術的能力,能夠以虛化實的幻術嗎?

  「kufufufu∼牢獄當然是越早出去越好了∼」『毛利蘭』揚了揚眉,「說吧,黑澤君可是無利不起早的,我都可以奉陪哦∼只要你遵守諾言。」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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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誰的謀劃

  「安室,能看懂他們的唇語嗎?」柯南目不轉睛的看著審訊室裡的三人。

  安室透點了點頭,很怪異,明明兩個毛利蘭都和和善善的在說話,但總覺得有哪裡說不上來,一種無法形容的錯亂感。

  「很正常的社交辭令。」就是因為太正常,正常得不像安室透認識的琴酒,心狠手辣才應該是他的一貫行為。

  因為多了個搭檔嗎?

  柯南緊張得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了什麼,上次酒店的敗北,琴酒給他留下了太強烈的印像。

  琴酒,你在盤算什麼?

  「喂,我說你們看夠了吧?」毛利小五郎不耐煩的瞪著他們,「小蘭也是有隱私的,你們跟盯犯人一樣怎麼回事?」

  「叔叔,我、我也是擔心小蘭姐姐嘛。」柯南哈哈笑了兩聲。

  「啊,好奇嘛,毛利偵探,第二個小蘭小姐呢!難得的場面啊。」安室透聳了聳肩道。

  「是嗎?」毛利小五郎懷疑的看了兩人一眼,又看向裡面,不由的感嘆,「無論看幾遍,都像我有兩個女兒啊,奇妙的世界。」

  「好了,小蘭可以出去了。」與警察交接完的妃英裡走了過來,「工藤也真夠奇怪的,查到犯人自己不來公安局,還發什麼信息?交給我們去辦。」

  柯南汗顏,這不是不能過來嗎?而且,琴酒在這裡,他也不敢現身啊。

  這時,隔壁審訊室的三人似乎也聊完了天,被證實無辜的『毛利蘭』也在警官的帶領下一起到了父母面前。

  「小蘭姐姐!」柯南一臉興奮的撲在『毛利蘭』身上,抱著她的腿撒嬌,「你沒事,太好了!」

  [絕對不能給琴酒靠近小蘭的機會。]

  琴酒輕輕的笑了一聲,笑得真正的毛利蘭很想掩面,新一,你這樣真的很讓人不適啊!你沒發覺『毛利蘭』都僵了下腿嗎?

  幻術師六道骸的有形幻覺嗎?幻化的一顰一笑都是當事人記憶中最應該有的反應啊……

  「柯南,我沒事,你放——」

  『毛利蘭』的話被突然降臨的黑暗打斷,整棟大廈都斷電了!

  「怎麼回事?停電了!」

  「快去看看電閘!」

  「我有手電筒,不要慌!」

  ……

  一道光線照亮了烏漆墨黑的空間,『毛利蘭』緊緊攥著柯南的手,生怕他走丟;安室透看了眼走廊裡的人,琴酒依舊淡定的推著Merlot的輪椅,沒有挪動分毫。

  巧合嗎?停電跟他們無關?

  「嘟嘟嘟——」

  安室透看了眼手機,風見警官打來的?是逮捕的犯人出錯了嗎?

  「不好了,犯人日下部檢查官非法接入了美國的NAZU,篡改了天文探測器的降落地點!在公安警察廳!」是風見警官恐慌的聲音。

  「什麼?」安室透臉色一變。

  「糟了!」柯南大叫,他明白怎麼回事了!

  既然針對的對像是公安,正常來說在東京峰會論壇上爆炸效果是最好的,他既然提前引爆場地,那次很可能只是實驗,真正的目標是公安警察局。

  他們被琴酒吸引了注意力,忽略了這點,這也是琴酒的目的嗎?可惡啊,這周圍還有那麼多的平民百姓。

  柯南咬牙,眼睜睜看著琴酒隨著人流一起出去避難,滿心的憤恨無力。

  他看了眼安室透,兩人都明白各自的疏忽,必須趕緊去找解決這次的危機的辦法。

  「kufufufu∼可憐的人,把目標定在黑澤君身上,注定無法看清全貌。」

  『毛利蘭』在人潮的推擠下離開警察局,幸災樂禍的掃了眼偷偷從人群中溜走的柯南二人。

  「kufufufu∼黑澤君,條件我已經創造好了,接下來這裡是你們的天地了哦,kufufufu∼我可是最強的幻術師∼」

  「咚、咚、咚」

  清脆的腳步踩在空蕩蕩的公安警察局走廊上,一個女子矯健的身影穿梭在各個房間裡尋找著什麼。

  當她走進一間滿是電腦屏幕的房間,臉上一喜,找到了,就是這裡!

  拿出早備好的U盤進行拷貝,憑借自己優秀的網絡技術,侵入公安的內網,大腦亦不停記述著眼睛掃描到的人物信息。

  「看得過癮嗎?」陰森森的聲音自女子背後響起,「庫拉索。」

  這聲音是……「Gin?」

  庫拉索一個轉身,眉心上立即對准了一個槍口,身子立時一頓,「新來的Merlot?」

  美麗的黑長裙女子眉目含笑,輕便的手』槍』槍口對准了庫拉索,在月亮的背光下,蒼白的面容仿若地獄索命的惡鬼。

  黑衣組織的消息是靈通的,疑心病重的琴酒拉入了一個新人,在組織裡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他們好奇之余也不敢私自打聽,就怕踩到琴酒那根敏感的神經,被當成叛徒處理。

  房門口,琴酒斜靠在牆上,咧開嘴笑了起來,手上一晃一晃的伯萊『塔M92F,看得庫拉索心底發寒。

  「Gin,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妨礙我做任務?」庫拉索抿緊了唇,詰問著琴酒。

  琴酒冷笑一聲,望向庫拉索,「你說我什麼意思?」

  庫拉索眼神一凝,「難不成你想背叛組織?!」

  「背叛組織?」琴酒搖了搖頭,有些可惜的嘆息道,「看來你什麼也不清楚呢。」

  「那你就乖乖讓我離開,我只知道,妨礙組織的行動,就是背叛。」庫拉索警惕的看了眼指著她的槍。

  庫拉索的警告琴酒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他帶著膽寒的笑意走進毛利蘭,俯身,嗓音如情人般纏綿繾綣,「這就是組織第二把手,朗姆的心腹,Merlot,你覺得該怎麼做?」

  「Gin!你、你不能!Boss不會饒過你!」聽清楚琴酒話裡的意味,庫拉索就是一抖,馬上大喊道。

  此刻的琴酒令毛利蘭心底泛上深深的恐懼,她臉上擺起的笑容慢慢僵硬,閉上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不是早就做好覺悟了嗎?毛利蘭。

  「住手,我是朗姆的人,你不能——」庫拉索大叫。

  「抱歉,你太吵了。」砰砰兩聲,毛利蘭扣動扳機,叫囂著的女子身上多了兩個大洞,滾燙的血液瞬間濺到臉上。

  「唔——」庫拉索握著U盤的手一松,東西滑向地面發出哢啦的響聲。

  子彈粉碎了她的關節,她的雙手被徹底廢了!

  俏麗的容顏沾上鮮艷的紅色,藍紫色眸中的堅毅越發明亮,熠熠生輝,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琴酒墨綠色的瞳孔一暗,骨節分明的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細膩的臉龐,嗓音低沉,「你真善良。」

  臉上冰冷的觸感令毛利蘭汗毛直豎,忍不住一個後退,瞪向他,「你不是不想她死嗎?」

  否則怎麼會說那麼多廢話?

  琴酒一笑,臉上顯而易見的愉悅,慢悠悠的走向痛苦不堪的庫拉索。

  「Gin,你不能動我!我是被派來竊取資料的!」庫拉索不斷的後退著大叫,

  「是朗姆?」琴酒有些好笑的笑了一聲,伯萊『塔M92F在他手中轉了轉,滲人的槍口指向庫拉索。

  「回去告訴朗姆,這次是警告。下次再敢發生國際會議場的事,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一刀一刀的剮干淨。」

  「砰砰砰砰」

  一連串子彈向著庫拉索射去,特意避開要害,四肢和軀體皆是槍傷,粘稠的血液在地磚上淌了一片。

  慘烈的現狀令毛利蘭不忍的撇開眼。

  琴酒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強撐一口氣的庫拉索,勾起了魔鬼的笑容,「要趕快跑啊,警察回來了你可就跑不了了。」

  「你——」庫拉索臉色暗沉,拼進最後一口力氣朝著出口跑去,琴酒這個瘋子!

  「你不怕黑衣組織的Boss找你麻煩?」毛利蘭眼神復雜的看著剛破壞了朗姆計劃的琴酒。

  她沒猜錯的話,庫拉索憑借高超的網絡技術,發現了有人想針對公安的報復計劃,彙報給了上級。

  朗姆就趁勢派出了庫拉索在人群朝著其他地方避難的時候,前往本該嚴防死守的公安警察部門竊取秘密文件。

  「我對朗姆想干些什麼不敢興趣,但他想對我下手,就犯了我的忌諱。」琴酒不以為意的道。

  想把他引去國際會議場,借爆炸的威力傷他嗎?呵,這就是下場。

  巧奪天工的計劃功虧一簣,而下次,恐怕得絞盡朗姆的心血才能再次成功呢。因為就算是公安警察也不至於笨到一次兩次的送上門。

  回去之時,琴酒接了一個電話,是在海洋邊緣度假村避難的『毛利蘭』打來的。

  「kufufufu∼黑澤君,我好像眼花了,一個小孩踩著滑板一路將疾馳的跑車當跑道用,還有你們東京的跑車居然能側著鐵軌跑,足球能踢偏從天而降的返回艙?他們真的不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毛利蘭:「……」

  不用想,這就是柯南,現在想想,柯南真的運氣巨好,每次都能險而又險的躲過。

  琴酒冷笑了兩聲,「當你見識過一個頭盔能把直升機打爆,那就不稀奇了。」

  「kufufufu∼神奇的東京,我越來越好奇了kufufufu∼」

  另一邊,聽到槍聲趕回來的安室透,只看到了本該漆黑一片的大廈亮澄澄的,存放重要資料的房間,地面上只遺留了一灘血跡和一個U盤。


第17章 訓練X別館再現

  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裡,有著義眼的人恭敬的向站在前方的老人報告著事情的最新進展。

  「大人,庫拉索竊取情報失敗,重傷昏迷不醒。」

  老人轉過身,沒有對這句話做評價,反問道:「聽說你想引誘琴酒進陷阱,反而被他報復了?」

  「大人,琴酒無故鏟除了組織太多成員,我懷疑他……」

  「不必,朗姆,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琴酒那邊我自有安排。」

  老人阻止了欲言又止的朗姆,揮手讓他退下,一個人看著窗戶外廣袤無際的沙漠沉思。

  琴酒……

  「話說,你真的不怕被懷疑?」毛利蘭端著杯酒抿了抿,最近還真有點愛上Merlot香甜的口感。

  純度不高的葡萄酒,挺適合她這種剛接觸酒類的人。

  這裡是別墅的客廳,裝修很符合琴酒一貫的高端奢華,除了了基本的家電家具,打開裝飾的酒架背後,整面牆都是他搜集的手』槍、炸』彈、刀具等各式武器。

  想到最近都住在這些危險物品隔壁,心底忍不住的杞人憂天,這麼多武器,那天擦槍走火……呵呵,畫面太美,她不敢想像。

  站在牆面前專心挑選著趁手裝備的琴酒,隨口回答她,「對人的懷疑那個人從來不會停止,只要你做到一樣,就不用怕。」

  「做到什麼?」毛利蘭屏住了呼吸。

  琴酒取下一把槍,轉向她,咧開森白的牙齒,「強,強到別人都畏懼的地步,一個合格的領導不會放棄這麼好用的棋子。」

  毛利蘭黑線,這就是你在黑衣組織為所欲為的理由?

  在組織裡占據懲處叛徒的職責,強大的武力的確必不可少,恐怕就算那個人有所懷疑,也舍不得這個能震懾眾人的殺手锏吧。

  那些人談琴酒色變的態度,可想而知眼前這個人到底做過多少令人膽戰心驚的事?

  回想曾經一閃而過的畫面,保時捷356A與灰原哀驟然慘白顫抖的小臉,無疑是對琴酒刻在骨子裡的懼怕,那種連恨意也不敢升起的恐懼。

  毛利蘭的誹腹在她臉上一覽無遺,琴酒沒放在眼裡,反手將槍口對准她,唇邊的笑容惡意滿滿,「該訓練了,女孩。」

  毛利蘭一個哆嗦,差點把手裡的酒杯丟出去,又到這個時候了?不行,感覺昨天的傷疤又開始痛了。

  自從傷好後,琴酒三天兩頭就給她安排魔鬼訓練,不到極限不罷休。

  甚至美其名曰,不會躲子彈的異能者不是好異能者?拜托,這真的不是在訓練超人?

  走到別墅後院被改裝成的訓練場,明明是炎熱的夏季,黑襯衫長褲的男人往場上一站,自帶操控全場的凜冽氣場。

  琴酒看著對面聚精會神盯著他的毛利蘭,藍紫色的眼睛裡目光灼灼,真是越來越越耀眼了啊,如果再染上點鮮血就……

  他嘴角微微上揚,惡劣的笑容令看見了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只有生與死之間,人才能發揮最大的潛能。」

  上膛、拉保險、瞄准射擊一氣呵成,不給對面歇氣的機會,子彈一串接著一串打過去。

  「你、狠。」若不是讀不了琴酒的心,無法預判他的行動,毛利蘭也不會每次訓練下來都慘兮兮的樣子。

  琴酒眉梢一挑,手上動作毫不含糊的加快,避開五髒六腑,專往能引起劇烈疼痛和血厚的地方射擊。

  「Mafia的訓練宗旨,就是往死裡搞。」不然橫濱那群人為什麼能閃避子彈,甚至切開子彈呢?

  一小時後,半死不活的毛利蘭紋絲不動的躺在了訓練場上。

  「不錯,只中了十二槍。」琴酒踱步到她身邊,熟練的抱起地上『躺屍』送到自家的醫療室,取出子彈,上好傷藥。

  等伏特加來送飯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木乃伊一樣的毛利蘭,心下一抖,大哥訓練果然殘酷,每次來Merlot都沒個完好模樣!

  他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在大哥眼中就是個司機和打下手的?

  「大哥,有個人指名道姓要找你。」伏特加小心翼翼的遞上電話。

  看著手機上熟悉的號碼,琴酒皺了皺眉,把他拉黑了就去找了伏特加的號碼嗎?真煩啊。

  「kufufufu∼黑澤君,你不乖哦,居然把我拉黑∼我可還在替你家的小搭檔受著苦呢∼不是醉酒的大叔,就是緊迫盯人的小孩∼黑澤君,我很難受呢∼」

  哀怨又暗含警告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響起。

  難受?無聊得難受嗎?

  琴酒按了按眉心,「沒讓你一直呆在屋子裡,多帶那小孩出去走走,你就輕松了。」

  憑他調查的資料顯示,只要那個什麼柯南一出門,保准案件頻發,到時候他哪還有精力去盯緊『毛利蘭』。

  「kufufufu∼嗯哼?不要騙我哦∼不然我怕一個忍不住就把附近那什麼黑衣組織的人給送入輪回了∼」

  掛斷電話,琴酒眼中的銳利飛快劃過,組織有人還在監視毛利蘭嗎?看來還是不太確定啊。

  多蹦跶一會兒吧,不要讓他對這個組織的熱情這麼快消耗殆盡啊。

  琴酒臉上充滿血腥氣的笑容看得一旁的伏特加顫顫巍巍,每次大哥想殺人都這幅表情,他是見一次做一次噩夢啊!!!

  「伏特加,有件事交你去做。」

  「是!大哥!」

  一聽到大哥的話,伏特加立刻挺直了身子。

  ……

  毛利蘭醒來的時候,琴酒正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著一份報紙。

  「桌子上有你的晚餐。」琴酒瞥了眼她被繃帶纏住的全身,不懷好意道,「需要我喂你嗎?」

  「不用。」毛利蘭翻了翻白眼道。

  該說他槍法精准嗎?神經器官幾乎都還能動彈,除了疼痛,肢體用上力還是能做一些基本動作。

  毛利蘭看了看被包扎好的傷口,額上青筋跳起,「我深覺下次你可以讓我自己來。」

  技術差不說,她是女的啊!女的!她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毛利蘭的臉不知是因為羞憤還是氣惱變得通紅,光是想想一個男人把自己衣服扒下來上藥,就很令人窒息,她也是有羞恥感的好不好!

  琴酒嘖了一聲,面不改色的繼續看報紙,「你可以放心,我對一動不動的『屍體』沒興趣。」

  毛利蘭臉色開始變青,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啊?!

  客廳半天沒有動靜,琴酒方才把眼神從報紙上挪開,見毛利蘭的臉色稱得上是五彩斑斕,他眉梢微動,『大方』道:「我可以讓你看回來。」

  看回去?不不不,琴酒敢說就敢真做,她還沒琴酒這麼厚臉皮!

  毛利蘭漲紅了臉,憤恨的咬著桌上的食物,逼迫自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跟他較勁,吃虧的永遠是自己。

  「這是什麼?」咽下最後一口食物,毛利蘭這才注意到桌上放著一張純黑色的邀請函。

  漆黑的底色、白色的字跡都令毛利蘭想起父親曾經收到的,一封來自一座寶藏公館的邀請。

  但這次上面寫上的並不是『毛利小五郎  收』,而是『Gin & Merlot  收』。

  「群鴉薈萃的疊影之地,鮮紅的倒十字架下,於光與暗交彙的神棄時刻,七天七夜,狄奧尼索斯之宴,期待您的光臨。

  ——黃昏別館」

  「黃昏別館?黃金鑄造的公館?」毛利蘭喃喃出聲,驚愕的望向坐在沙發上的琴酒,「那不是已經被國家征收了嗎?」

  琴酒放下報紙,將報紙上最大的一個板塊推到毛利蘭面前,點了點其中一個位置,「不止我們收到了。 」

  毛利蘭趕緊掃了下上面的新聞,黃昏別館復出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許多的名流、權貴、偵探、甚至警察都收到了這封神秘的邀請函。

  「這是什麼?挑釁嗎?」毛利蘭看著上面列舉的一個又一個收到邀請函的人名,幾乎囊括了各大領域的優秀人員。

  毛利蘭看了看他們函件上的名字,這可是組織內部才知道的代號,會是誰呢?信紙上的三句話又是什麼含義?

  琴酒彎了彎唇,道:「群鴉薈萃,可不就是指黑衣組織裡的人才嗎?」

  烏鴉,只會讓他想起烏丸蓮耶肩上的那只,鮮紅瞳色,散發著腐爛臭味的惡心玩意兒。

  「你知道時間地點?」毛利蘭肯定道。

  這封邀請函就差指名道姓給那些黑衣組織、或著調查過組織的人員了。

  琴酒瞟了眼她收上那封信件,眉宇間帶上淡淡的諷意,「時間在下周日傍晚六點,至於地點?呵,它在光明正大的告訴人們。」

  琴酒一點撥,毛利蘭立馬醒悟,這句話非常好解讀,可是,黃昏別館不是被拆得干干淨淨了嗎?

  「那我爸媽、園子他們?」毛利蘭皺緊了眉,作為他們各自領域比較出名的人物,很有可能……

  「他們的在這裡。」琴酒不緊不慢的拿出三張邀請函,涼涼的笑了,「六道骸這家伙沒白放那邊。」

  不過呢,那家伙手上還扣留了一張屬於『毛利蘭』的信函,看樣子他也非常想去啊。

  「kufufufu∼哎呀呀,東京果然熱鬧,一天死兩三個人眼都不眨的,有趣有趣∼那邀請函也怪受歡迎啊∼」

  六道骸異色的紅瞳上,六的數字鮮艷詭誕;遠處,小偵探、毛利小五郎看著幻像手上的信件心動無比,似乎都想去見識見識新的黃昏別館。


第18章 黃昏別館:啟程前夕

  「狄奧尼索斯,希腊神話中的酒神;神棄,指神不在的星期天嗎?光與暗交彙是晚上六點?」

  柯南神色嚴謹的在電話裡與對面的服部平次探討這次的暗號,這次黃昏別館的邀請函無疑與黑衣組織那群人有關系。

  「工藤,沒關系嗎?毛利小姐都收到了邀請。」服部平次語含擔憂的道。

  「我會想辦法不讓蘭去。」明知道這次宴會迷影重重,柯南不可能讓蘭去冒險。

  客廳裡,毛利小五郎還在跟『毛利蘭』哀嚎著,「為什麼這次小蘭都受到了邀請,而我這個大名鼎鼎的偵探卻沒有?!」

  「爸爸!」『毛利蘭』頭疼的揉著腦袋,勸慰道,「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媽媽那麼優秀不也沒收到嗎?」

  「她沒有關我毛利名偵探什麼事?」

  毛利小五郎不依,怒氣衝衝的指向拿著電話的柯南,「我可是名偵探啊!那個死小子都有,我卻沒有!不公平!」

  柯南哈哈一笑,不敢插話。

  「或許是柯南上過幾次電視的原因?」毛利蘭小聲的猜測著,不出預料,毛利小五郎又鬧了起來。

  「我都不知道上過多少次電視了!小蘭,你讓我去嘛∼不然爸爸多沒面子啊?」

  「不、行。邀請函上沒有爸爸你的名字,宴會不允許帶除了名字外的同伴。」

  ……

  柯南趁著毛利小五郎還在跟蘭糾纏的時,一個人悄悄溜去了阿笠博士家,衝矢昴和灰原在等著他的消息。

  而且他也想要問一些關於黃昏別館的信息,這方面,曾經屬於那個組織的灰原或者衝矢昴就很有說話權。

  阿笠博士家,灰原哀一臉嚴肅的看著柯南,「不行,這次宴會太古怪了,工藤,我不希望你去!」

  群鴉薈萃,簡直就是說給組織裡那群人聽的,可想而知,這次組織肯定會派人去哪裡,其中的危險程度又有多大。

  更奇怪的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都沒有請柬,而柯南一個小孩子卻有,太不正常了。

  「這次是個靠近組織的好機會,我不可能放棄。」柯南道。

  固執起來的柯南誰也勸不聽,看他那堅定的神色,就知道這回他是非去不可了。

  「毛利小姐那邊,工藤你有辦法了嗎?」衝矢昴眯著眼道。

  這次他們猜測毛利蘭之所以會收到邀請函,與新出來的組織成員Merlot有關。

  柯南點了點頭,「我已經請一個人幫忙去取那張邀請函了,畢竟那個人現在也很想要一張。」

  他絕對不會讓蘭涉足這次危險的宴會,七天七夜的黑衣組織宴會,前路難測。

  「會是組織那群人舉辦的嗎?」柯南問道,畢竟橫看豎看,都跟組織脫不了關系。

  「不太可能,組織一向小心謹慎,暗地裡活動才是他們行事的准則。」衝矢昴皺了皺眉道。

  可以說,這次舉辦宴會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得罪了這個組織,會是誰呢?這麼大的膽子,舉辦地還是選擇在已經被拆除的黃昏別館。

  黃昏別館可是屬於黑衣組織BOSS的領地。

  就這種情況來看,組織那邊也一定會安排人去參加這次神秘的晚宴,探聽虛實。

  「降谷零那邊有透露什麼嗎?」安室透非常敵視他,衝矢昴也不好靠近,只能通過柯南來獲取消息。

  柯南搖了搖頭,上次國際會議場爆炸的事件後,安室透一直怪怪的,私下不知道在調查什麼事?

  琴酒那天在警察局做了什麼嗎?

  最近新出來的事一件接著一件,柯南有些應接不暇,關鍵他還有一種被蒙在鼓裡的失控感,焦躁的感覺一直圍繞著他,他卻抓不住一絲痕跡。

  波洛咖啡廳

  安室透端著標准的微笑瞄了瞄坐在靠窗位置的三人,小偵探出去不久,琴酒和Merlot就來拜訪毛利蘭,甚至還邀請其在咖啡廳裡就餐。

  蘭小姐也不知道警惕,一味的對相同相貌的Merlot好感倍增。安室透一邊壓力山大,一邊也忍不住想知道點什麼。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回警察局時,從遠處看去漆黑一片的大廈,在到門口之時卻是明光锃亮。

  事後,經公安檢查,大廈的線路設施沒有一點問題,一點也不像事故造成過停電。

  那個房間遺留的血跡和U盤無疑是有人潛入,而後又被人阻止的證明,如果潛入的是琴酒和Merlot?那阻止的人又是誰?

  有新的第三方出現了嗎?

  「kufufufu∼稀客呀,黑澤君居然真的有空過來,我還以為你恨不得離我遠遠的呢∼」

  六道骸笑眯眯的看著對面的男女,不難聽出,琴酒拉黑他的事,六道骸心裡還在記恨著。

  「你有真正的事,我自會來。」琴酒挑了挑眉道。

  說著,便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起來,嗯,波本手藝不錯,做間諜做到專業廚師份上也是難得。

  毛利蘭笑了笑,「六道骸先生,我們之前確實比較忙,而您發的信息又太頻繁……」

  可不是頻繁嗎?

  一會兒抱怨小鬼頭和毛利小五郎為什麼等著他(毛利蘭)做飯,要求琴酒立馬派人去事務所,琴酒就以圓子名義叫了個廚師過去。

  一會兒又說毛利小五郎醉了酒,在事務所高歌,他睡不著,打電話詢問琴酒有什麼催眠的歌曲推薦?琴酒黑著臉掛斷了。

  每天不下五六次的各種諸如小鬼話好多、事務所太吵等理由連續不間斷騷擾琴酒,逼得他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拉黑。

  「六道骸先生,我是來送邀請函的,您說您還需要一張?」毛利蘭困惑的眨了眨眼。

  六道骸突然說想再要一張的時候,她就很好奇,難道是柯南將他的偷走了?可以六道骸的實力也不至於被盜啊。

  毛利蘭深知柯南是不會讓自己去那個地方,他對自己那張邀請函肯定有某種謀劃,但因為六道骸在,她不覺得柯南能成功。

  很奇怪啊,新一,明明都多次牽扯,琴酒都走到面前來了,還是不放棄告知毛利蘭嗎?

  為什麼還是覺得毛利蘭只要不知道黑衣組織的事情,她的世界就是安全的?她不明白。

  「kufufufu∼有個有意思的人要來搶,我很樂意給他幫助哦∼」六道骸興奮的坐直了身體。

  「哦。」毛利蘭點了點頭,新一那邊的人吧,「我希望您下手別太很。」

  雖然她不清楚是誰?但極大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去搶現在無聊得發慌的幻術師,怎麼看都有點危險啊。

  即使看六道骸也打算放棄以『毛利蘭』的身份前往黃昏別館,她也有點同情那個『小偷』了。

  「kufufufu∼小搭檔真友善啊∼」六道骸手裡轉著剛接過的請帖,意味深長的看了琴酒一眼,「kufufufu∼跟黑澤君真是兩個極端呢∼」

  對於六道骸的打量,琴酒照舊不動如山,默默觀察著周圍的人群。

  他摸了摸下巴,毛利偵探事務所還有什麼秘密,值得波本那麼堅守這裡,似乎就連貝爾摩德也在替波本隱瞞。

  江戶川柯南?

  看到波本『不經意』瞟過來的視線,琴酒翹了翹唇,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緊張?怕他看見什麼人嗎?很像上次波本特意擋在小孩面前的舉動。

  本來呢,琴酒對一個不能殺、除了比較幸運外的人沒多大興趣,但聽六道骸說,那小孩將毛利小五郎弄成了他破案的『替身』,這就耐人尋味了。

  「六道骸先生,周末見。」毛利蘭微笑道,「屆時期待您與我們同往。」

  「kufufufu∼真期待呢∼」六道骸彎起了眼道。

  深夜,毛利偵探事務所迎來了一位從天而降的魔術師,靠著其高超的滑行技巧飛入了毛利蘭的房間。

  「睡得可真沉吶。」怪盜基德看了眼床上沉睡的女子,悄然將手伸向枕間的黑色請柬。

  「kufufufu∼」

  笑聲乍起,床上的女子連同請柬如霧般消散無蹤。

  「是誰?」怪盜基德立即警惕的環望四周,驟然發現自己深處一片迷霧,「怎麼可能?!」

  「魔術師,等你好久了哦∼」男子魔性的聲音在迷霧籠罩中響起,隱約看見異色的紅藍雙瞳閃現其中。

  怪盜基德臉色難看的站在迷霧中,魔術師高手的他完全看不出一點術法的跡像,他被催眠了嗎?工藤新一沒說偵探事務所出了新人物啊?

  突然,一封黑色的請柬緩緩降落到怪盜基德面前,那個帶著奇怪口音的男聲道:「kufufufu∼我們玩玩吧∼我開心了,請柬就是你的∼」

  「玩?你想怎麼玩?」

  「kufufufu∼聽說你在尋找一塊寶石,來,告訴我,它是什麼樣的寶石?」

  不好!

  怪盜基德來不及細想,他似乎看到了全身黑的黑衣人朝著他走來,子彈向著他不斷射擊,父親,月光下閃耀的……「潘多拉之心。」

  六道骸坐在窗沿上,興致勃勃的的看著幻境中傷痕累累的人,潘多拉之心嗎?

  越來越好玩了啊,怪異的東京彙聚著些怪異的人,都在向著逢魔時刻的黃昏別館前進。


第19章 黃昏別館:開幕

  星期天,傍晚5時30分

  在這眾所期待的日子裡,解讀了黃昏別館邀請函的人們都來到了昔日別館的廢墟之上。

  密密麻麻的人群站滿了黃昏別館的領土,天空中繞行的飛機和攝像頭更是不停的對下方的人群進行著現場直播。

  「各位觀眾,黃昏別館曾作為被政府發現的一座黃金公館,於一年前被偵探們破解,被國家回收,現多位名人收到來自黃昏……」

  毛利蘭和琴酒坐在保時捷356A裡面,無所事事的看著外面熱鬧非凡的場面,兩人現在都是黑衣組織的人,在這種場合不太適合拋頭露面。

  「六道骸先生他……」毛利蘭好奇的問琴酒,畢竟原本打算一起來的人,到現在都沒出現,有什麼事耽擱了嗎?

  琴酒叼著煙,擦拭著手中的伯萊』塔M92F,眉梢微微一動:「他已經到了,只是你看不到。」

  毛利蘭恍然,幻術師想遮掩自己還是輕而易舉的,六道骸不會也是黑』手黨那邊的人吧?怕被什麼人看見?

  從車窗可以看見外面人聲鼎沸的場面,零星幾個熟人也摻雜其中,狄奧尼索斯之宴嗎?

  說來好笑,毛利蘭看到這種場面的第一反應是,這次又會死多少人,不怪她想法這麼極端,實在是犯罪場合該具有的元素都齊備了。

  偵探、警察、黑手』黨、間諜、以及最重要的見證人小學生柯南都在,不出點事毛利蘭都覺得奇怪。

  「真的會有這麼多人參加嗎?」毛利蘭看著這片空地上的人群,感到頭皮發麻,有那麼大的別館來裝下這些人嗎?

  琴酒吐出一口煙圈,愜意的閉目養了養神:「不會,別館會再做一次篩選。」

  「聽起來你很熟悉啊?」毛利蘭懷疑的眼神看著琴酒。

  自琴酒收到邀請函來,他都表現得很鎮定,嗯,雖然這人一直很鎮定,但正常人該有的困惑都沒有,這就很奇怪了。

  對此,琴酒嗤笑一聲,「我倒想說不熟,可是似乎勉強算的上認識。」

  毛利蘭一臉問號,琴酒到底從哪裡得到的那些消息,每當這個時候,他面上的奇異態度都挺令人尋味,諷刺……還是憎惡?

  「kufufufufuf∼打擾兩位親切交流了。」突兀的,後座上幻化出一個藍發異瞳的男人,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膝蓋。

  他妖異的眼眸彎了彎,俊美的臉上噙著抹玩世不恭的笑容,「kufufufufu∼好久不見,黑澤君和蘭醬∼」

  親昵的語調令毛利蘭打了個寒顫,蘭醬?她雞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嗯,六道骸先生,你一直在這裡?」

  「是啊。」六道骸很是歡快的點點頭,看向琴酒,「相信沒人能瞞過黑澤君的感官吧?」

  感官?毛利蘭愣了愣。

  琴酒隨意的掃了眼略顯興奮的六道骸,冷冷道:「這就是你不打招呼進車的理由?」

  六道骸微笑,「kufufufufu∼黑澤君,是我前面盡職盡責演戲的報酬啊∼」

  琴酒沒搭理他,冷笑了一聲,搭著望眼鏡看向天上,「時間到了。」

  咦?毛利蘭偏頭,瞳孔一縮,不知什麼時候,萬裡無雲的晴空一下子染上畫布般鮮艷的紅色,「逢魔時刻?」

  本該存在不少熱鬧的攝像頭或飛機的晴空,就像一下子被抹消干淨了一樣。

  站在空地上的人們好似進入了一個異次元的空間,都面色慘白的呆愣著看向彼此,好半天,大家才回過神面對這截然不同的現狀。

  「怎麼回事?我們什麼時候?」

  「這裡是那裡?」

  「太詭異了!我要回家!」

  ……

  嘈雜中,三人中除了兩男的鎮定自若,饒是見識多如毛利蘭也驚愕不已,傻愣愣的跟著琴酒走下了車。

  敏銳的,毛利蘭感覺到他們在下車的一瞬間空氣滯了一瞬,或許是由於琴酒面不改色的從容,及六道骸笑眯眯的神情,在一眾驚慌的人中格外引人注目。

  「Gin,你果然來了。」安室透繃緊了臉,擋在怔忪的柯南面前,「你們知道怎麼回事?」

  琴酒挑了挑眉,對他身後面漏警惕的人們不屑一顧,淡定的看向還在急劇變化的天空。

  毛利蘭從震驚中回神,復雜的看向面前的克裡斯·溫亞德(貝爾摩德)、『毛利蘭』(怪盜基德)和服部平次。

  琴酒把多余的請柬給了貝爾摩德和安室透?那個幫柯南的人就是怪盜基德?難怪易容術那麼精湛。

  「kufufufufu∼巧妙的構思∼」六道骸掃了眼因看見他而僵硬的『毛利蘭』,笑了,「跟我也不遑多讓呢∼」

  毛利蘭怔了,六道骸的意思是這是幻術?

  她環顧四周,吵鬧的人群之上,紅得發黑的天空,成群烏鴉在旁邊的枯樹上嘶啞的叫喚著,整得這裡完全就一個靈異現場模樣!

  「你……怕鬼?」琴酒一言難盡的看著臉色微微發白的毛利蘭,嗓音裡罕見的帶上了驚訝,「我以為你見過。」

  「啊?」毛利蘭茫然的看向琴酒,什麼時候?她怎麼不記得?

  一向剛強得生死都不怕的女子卻因為鬼魂表露出了脆弱,藍紫色的眸裡水光若隱若現,饒是心腸冷硬如琴酒也在這時有了一瞬的心軟。

  他嘖了嘖嘴,放任毛利蘭繼續攥著自己的衣角,「算了。」

  瞧見這一幕的柯南不知怎的有些刺眼,真的跟小蘭好像,怕鬼這一點都一樣……

  「工藤?」服部平次拍了拍柯南,靠近他耳邊小聲道,「那不是小蘭,小蘭是不會跟組織的人在一起的,她們只是長得像。」

  雖說他第一次看見那個自稱Merlot的人時也被嚇了跳,但細看Merlot身上帶上了與自家老爸相似的凌厲和血氣,與氣息簡單的毛利蘭大不相同。

  「是嗎?」柯南暗了暗神色,也對,小蘭現在應該跟叔叔一起。

  不過,他看向琴酒兩人旁顯得邪氣的男人,那是誰?又一個新的組織成員?那人異色的紅藍雙瞳給人一種虛幻的顫栗感……

  荒誕的世界,心思各異的人群,棲息的黑鴉驟然從樹干驚起,刺耳的叫聲逼得大家不得不捂緊了耳朵。

  轟隆一聲,地面開始震顫,毛利蘭下意識抓緊身旁的人,「怎麼回事?」

  與她同樣驚慌的人們都有志一同都看向震動的中心,只見地面仿若受到撞擊般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裂口幽深處是曲折蜿蜒的樓梯。

  「這是?黃昏別館——?!」

  「真的假的?在地下?」

  「下去嗎?」

  「下!都到這了,還有反悔余地嗎?!」

  ……

  洶湧的人潮開始朝著下方湧動,神秘與刺激對於這些常年居於領域頂端的人來說不過是一場簡單的冒險。

  不知什麼時候,毛利蘭攥緊了琴酒的手,觸手的冰涼令她空白的腦袋瞬間冷靜下來,裡面,傳來了深深的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

  「不要讓不屬於你的情緒干擾了自己。」琴酒低沉的嗓音夾雜著些微的冷意,眼睛陰晴不定的看著下方走去的人們。

  毛利蘭斂了斂心神,「好。」但據六道骸所言,琴酒不是對情緒感知更加敏銳嗎?她看不出琴酒與平日冷靜的神色有什麼區別啊?

  「人是一種極能適應環境的生物。」琴酒輕描淡寫的道,看向毛利蘭仍有些泛白的臉色,挑了挑眉,「還能下去?」

  毛利蘭心一緊,肯定的點頭,「沒問題。」適應環境的生物嗎?

  「kufufufufu∼你儂我儂這麼久,總算決定了呢∼」百無聊賴的六道骸撇了撇嘴,擠過黏在一起的兩人,向著樓梯走去。

  「……」

  毛利蘭一愣,猛地看向剛被擠掉的手,媽媽呀,她怎麼一直牽著琴酒?琴酒還沒一槍抵著她?

  「走吧。」瞥了眼毛利蘭精彩紛呈的臉,琴酒非常自我的再次拉著她,輕蔑道,「我可不想自己的搭檔在中途軟了腿。」

  「——你!」毛利蘭一哽,臉色由紅轉青,強行忽視手中骨節分明的觸感,咬牙狡辯,「我能行!」

  她連魔鬼的琴酒都不怕,還怕鬼嗎?啊!

  琴酒嗤笑了一聲,說歸說,有種你放開他的手,不要抓這麼緊啊?色厲內荏得很厲害嘛。

  兩人經過陰森詭暗的樓梯時,並沒有察覺任何異常,一路上很安靜,安靜得仿佛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刺眼的燈光照進兩人的眼裡,他們下意識的一眯眼,待適應這強光後才看清當下的場景。

  美輪美奐的城堡內燈火輝煌,點點綠意的青森樹木和花卉點綴著寬闊的晚宴場所,百來個黑色制服的佣人穿梭其中,伺候著到訪的客人。

  「我從沒見過如此奢華得近似城堡的建築,與報紙上拍攝的黃昏別館簡直天壤之別!」

  「我贊同,不可思議,廢墟下方竟然藏著這樣一棟華美的公館。」

  參會者們驚嘆於公館的華美,被它濃厚的浪漫與莊嚴的裝扮所震懾,名貴的地毯,精美的雕刻,幾乎絕跡的字畫隨處擺放……

  這時,一位黑色管家制服的中年人走到了宴會中央,聲音高昂而爽朗著大笑道:「歡迎各位光臨我們公館!我是這裡的館長,伊藤宏明。」

  見眾人或疑惑、或驚嘆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伊藤宏明豪爽的神色一變,肅穆道,「今日,邀請各位精英來此,不為別的,只因我們主人有一事相求。」

  「主人?」眾人驚愕,黃昏別館還有主人?柯南等一行人更是神色驚變,烏丸蓮耶這個家族不是都絕跡了嗎?

  伊藤宏明指向三樓高出,一個高挑的身影靜靜的站在樓梯欄杆處,如同帝王般俯視著所有人。

  男子黑色西裝,左眼被白色的繃帶纏住,鳶色的瞳眸如死水般毫無波瀾,明明在燦若白日的燈光下,被看見的眾人卻仿佛身處北極冰川的寒冷中。

  「我們公館的主人——津島修治。」


第20章 黃昏別館:測驗

  毛利蘭一驚,抓琴酒的手抓得更緊了,太宰治?不,不對……

  她見過的太宰先生雖然給人同樣的陰沉晦暗,但樓上那個,有著與森首領很像的位於高位的赫赫威嚴,不同的是那獨屬於他世界的荒蕪感,冰冷陰郁得令人窒息。

  他不是毛利蘭認識的太宰治。

  「Gin?」毛利蘭看向琴酒,愕然的發現他額頭上青筋凸起,似乎在強忍什麼的樣子,疑似……殺意?

  這樣難得不太冷靜的琴酒,毛利蘭還是第一次見。

  琴酒睨了她一眼,神色轉瞬間恢復平靜,速度快得毛利蘭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伊藤宏明的話還在繼續,「只要有人能完成我們主人的要求,屆時公館裡的所有寶物任憑挑選。」

  嘩的一聲,人群炸開了鍋,黃昏別館目盡之處,全是舉世皆珍的寶貝。

  即使富足的與會人員也無法不眼饞,在其中,總有那麼一兩個是自己愛好中垂涎已久的收藏。

  「但是……」高站於三樓的主人淡淡的開了口,剛內心蠢蠢欲動的人們不由得閉上了嘴,抬首望向他。

  津島修治微笑的俯視著他們,明明是溫柔的笑臉卻是讓看見的人背後一寒,「你們人太多了。」

  他話一說完,無論是態度親和友善的佣人,還是熱情好客的館長,都迅速變得面無表情,一秒拿出隨身攜帶的武器指向客人。

  「津島先生!你這是想做什麼?!」

  被匕首或槍械威脅著的人們一驚,戰戰兢兢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槍口和寒光。

  佣人們臉上毫無方才的鮮活,冰冷無情的樣子讓在場人意識到,他們已經完全淪為了只聽主人命令的木偶。

  津島修治雙手搭在欄杆上,仿若從地獄深處攀爬而上的惡鬼,唇邊笑意冰涼,「向我證明,你們真的有實力,而不是徒有其名。」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水戶一門的長子,憑什麼要聽你這個不知從哪來的人的話?」水戶藏一,僅次於鈴木集團的大家族,氣得漲紅了臉。

  「對!我們想來這玩就來!想走就走!沒人有資格能決定我們的去留!」說話的是世代從政世家的御三由美。

  「對啊!憑什麼!」

  ……

  兩人的話得到在場不少人的贊同,他們大多數本就是抱著好玩的心態才來的,現在受到威脅簡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大家等等!」偵探的直覺告訴柯南,黃昏別館的人不會因為個人身份而有所保留。

  服部平次一眼就能看出眼下的是真刀真槍,旁邊對准他們的下人眼中更是跟看死物一樣的看著大家,這不是在隨便嚇唬人。

  「大家冷靜下來,不要亂跑!」服部平次大叫。

  但一個小孩和青少年的話根本不會引起眾人的重視,被激怒的人群要麼想跑上三樓挾持津島修治,要麼想從來時的路回去。

  混亂的場面並沒有影響到琴酒,他對著近在咫尺的刀具視而不見,靜靜的打量著三樓的人,連帶著毛利蘭也好奇的望了過去。

  津島修治與太宰先生是什麼關系?

  似乎察覺到他們的視線,津島修治好似一潭死水的眸子掃了眼兩人,邪肆的臉上嘴角一彎,說出的話裹挾著隆冬的凜冽冰寒。

  「狄奧尼索斯之宴,第一夜,一方獲得我朝思暮想的平靜,一方得到第二層的通行權。」

  聲音一落地,佣人的武器立刻開始朝著散亂的客人揮去,霎時間,尖叫聲、哭喊聲、槍聲等伴隨著濃烈的血腥氣填滿整片場地。

  「不、不要——」

  「救命啊!」

  「警察!警察在哪裡?!」

  ……

  毛利蘭被這突變驚到的一瞬間,屍體斷斷續續的在她面前倒下,濃烈的腥氣充斥著鼻尖。

  而利刃架到脖頸上的冷意刺激得毛利蘭本能的奪下面前人的刀,卸下敵人的關節。

  「這——!」毛利蘭驚悚的看著面前,四肢被折斷的佣人以著畸形的姿態拼命衝過來,手舉著尖銳的刀子向她扎來。

  「砰」

  琴酒一槍擊中來人的眉心,那人才應聲倒地,下一秒,□□M92F的子彈干淨利落的掃蕩著人群,眨眼間,身邊除了流淌的黏稠液體再無他人。

  琴酒轉向呆若木雞的毛利蘭,冷笑一聲,「女孩,放下你無謂的仁慈,我不會再救你第二次。」

  毛利蘭看了眼被安室透和貝爾摩德保護在身後的柯南等人,柯南和平次依舊在尖叫著住手,但一切只是徒勞,佣人不會聽從除了主人以外的命令,照舊不斷收割著客人的性命。

  混亂的場面,越加濃厚的血腥味道,被壓制的人們開始瘋狂反抗,拿起手邊的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與對手廝殺起來。

  一時間,宴會廳倒下的人無數,在這裡,不反抗等待的只有死亡。

  理智回歸冷靜,毛利蘭掏出攜帶的手『槍,上膛,扣動扳機,溫熱的液體瞬間濺到臉上,鮮紅與白皙細嫩的肌膚交織出艷麗的色澤。

  「我發過誓,受到攻擊必將加倍奉還。」

  這是一條沒有反悔余地的路,純粹的善良只有死路一條。

  琴酒隨手斃了撲過來的人,幽深的墨綠色瞳孔浮上了滿意的色彩,勾起唇,「很利索的動作,女孩。」

  男人俯身靠近她,頭頂喉結顫動的節奏就像此刻毛利蘭起伏不定的心跳,遠處看去,仿佛她從背後整個人被擁在懷裡,親密無間。

  男性寬厚的胸膛中,帶著笑意的磁性嗓音曖昧繾綣,一下一下敲擊著狂跳的心髒,「歡迎正式進入裡世界,搭檔。」

  身處裡世界而不殺人,不存在這樣的事。就算為了守護,Mafia的每一個人手中都沾染了世人視之肮髒的罪惡。

  因為,這是一個畸形、無序的世界。

  臉頰滑落的血漬滴入深黑的衣裙,消影無蹤,正如毛利蘭回不去的曾經,漂亮光潔下掩蓋了分岔的路口,再無交集。

  毛利蘭將黑發撩到耳後,瞟了眼被保護住的臉色煞白的人們,輕挑起笑容,「搭檔,你好。」

  她的槍口堅定的指向那些還在瘋狂殺戮的僕人,一槍一槍的送那些沒有自己思維的人進入永眠。

  「angel ?」瞥見這邊的貝爾摩德下意識低喃出聲,恍惚了一瞬後,又被湧上來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該死的,這黃昏別館怎麼盡是些詭異的人!殺得她手都麻了!

  另一邊深感自己多余的六道骸嘖了嘖嘴,一路暢通無阻,踏著輕快地步伐走向二樓,「kufufufu∼欺負我孤家寡人呢∼」

  良久,毛利蘭放下槍,眼中溫暖的純淨色澤被冷意替代,朝三樓望去,津島修治早已不見了人影,他的目的是什麼?

  琴酒握了握發燙的槍口,思索半秒,別好槍,聲音帶著顯著的愉悅,「走吧,上去。」

  比起跟難以提起他槍殺興趣的傀儡糾纏,還不如安靜欣賞天使不再純潔的眼睛。

  貝爾摩德的angel 嗎?真是可惜呢……愚蠢的忘記了一旦跟組織扯上關系,未來就注定糾纏不清。

  宴會廳裡剩下的活人見攻擊他們的人不再,雙腿一軟的攤在地上,渾身顫栗的看著剛剛還在槍殺的男女離開。

  「走!我們也上去!」服部平次咬著牙道。

  宴會的主人為什麼這麼殘忍?不把人命當回事,混蛋啊!

  柯南呆愣片刻,抹了抹不知是淚還是血的臉,顧不得思考太多,在安室透和貝爾摩德護佑下趕緊上了樓。

  一看高手都上了樓,余下的幾個活口也匆忙地跟著跑了上去。

  「等、等等我們!」

  「恭喜各位成功入選我館的優質客人。」館長伊藤宏明很是紳士的行了個禮。

  他臉上和藹的笑容在滿身血漬的眾人眼中看得格外心驚,這人什麼時候脫離宴會廳的?

  「kufufufu∼這裡呢,環境不太好,最好一次性說完哦∼」六道骸三叉戟指向伊藤宏明,兩張笑眯眯的臉互不退讓的對峙著。

  僵持半響,伊藤宏明挪開身子,指向後面走廊上一扇扇房門,含笑道:「相信各位也累了,請先行休息吧,明日主人會面見諸位。」

  「你們可真是神秘呢∼lkufufufu∼」六道骸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提起三叉戟,「好吧好吧,論等待,我還是挺自信的。」

  渾身粘膩的感覺擾得毛利蘭異常難受,惡心的反胃感不斷從腹部湧現,一聽到館長的話,當即跟六道骸一樣選了一間房衝進去。

  「明日見。」琴酒瞧了眼三樓黑壓壓的一片,轉向警惕他的一行人,惡意滿滿的咧開了嘴,「祝你們睡個好覺。」

  砰的一聲,關上了毛利蘭進入房間的那扇門。

  剩下的人們面面相覷,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的他們的確疲憊不堪,但真的能在這個地方安然的入睡嗎?

  但他們都明白自己沒有了退路,早在下面,大家呼救時就發現了手機沒有信號,來時的路被堵死,現在他們已經稱得上與世隔絕。

  三樓,一間如墨般漆黑的房間,津島修治坐在落地窗前靜靜的看著外面黑紅色的天空,「明日見,黑澤君。」

  「首領。」斜劉海的白發少年恭敬的半跪在地,等待男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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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黃昏別館:針鋒相對

  她知道自己在做夢。

  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一團深紅的球體裡傳出心髒的跳動,一呼一吸的頻率漸漸加快,變得急促。

  心髒快要爆裂的痛苦襲來,神志迷離間,毛利蘭看清了球體裡的身影,他在說……

  揪心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毛利蘭猛地從床上做起,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做噩夢?」琴酒翹著腿坐在窗邊,玻璃上倒映出了毛利蘭滿頭的大汗。

  毛利蘭搖了搖頭,倒上一杯水飲下,滋潤有些干澀的嗓子,望向琴酒,「人死了之後會變成什麼?」

  這是一間極為寬敞的臥室,柔軟的地毯、足夠四五個人睡的大床、大大的衣櫃甚至體貼的提供了可供替換的衣服,男女皆有。

  昨夜兩人就將就的在這床上簡單的眯了下眼,身處陌生的環境,毛利蘭還不至於心大到倒頭栽進夢鄉,可那個夢……

  琴酒並沒有急於回答毛利蘭的問題,打開衣櫥,挑選了一套符合自己品味的衣服,非常沒有自覺的脫下睡袍,換上黑風衣,戴上禮帽。

  男人流暢的肌肉線條一顯現,毛利蘭下意識的移開視線,努力忘掉剛才腦海中的畫面,順便在心裡暗罵這個沒有羞恥心的混蛋。

  「死了啊,當然是鬼。」琴酒戲謔的看了眼臉色由紅轉白的搭檔,意味深長的道,「有惡鬼和瘋鬼。」

  毛利蘭再次喝下一口水,壓壓驚,沒事、沒事,有什麼鬼比得上琴酒這個魔鬼呢?對吧?

  對個鬼啊!

  水杯重重的砸在桌上,在桌面印出一個深深的凹陷痕跡,可見使用者內心的極度暴躁。

  「Gin,我有時候真的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有異能?」毛利蘭略過她避之不及的話題,將心底深藏已久的話問了出來。

  有很多的疑惑填滿了她整個心緒,為什麼她讀取不到琴酒的心?琴酒又為什麼對所有的一切的了如指掌?又是為了什麼加入港口Mafia?臥底其他組織?……

  六道骸也說過琴酒感官非常靈敏,難道——

  「與感覺無關。」像是猜到毛利蘭的想法,琴酒矢口否認,有些神神在在的看向窗戶外面不變的天色,「異能算是有吧。」

  「算是有?」毛利蘭翻了翻白眼,這算什麼答案?當她腦子跟推理狂一樣轉得快?

  琴酒點了根煙叼起,呼出一口煙圈,淡淡的道:「挺沒意思的異能,現在想想,還是有點用處。」

  合著是不怎麼使用的意思?還是以前對使用異能不敢興趣?毛利蘭嚴重懷疑兩者皆有。

  咚咚咚的敲門聲,閑談的兩人話一止住,毛利蘭走上前,拉開門,熟悉的白發少年驚呆了她,「中島君?」

  『中島敦』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臉上沒帶有她眼熟的羞澀笑容,乍一看,冰冷中透著絲絲縷縷的殺氣,他身上有見血的味道。

  『中島敦』神色冷淡,「我是他的下屬,津島先生吩咐我來叫你們下去。」

  毛利蘭壓下內心的震驚,眼前的少年與武偵的中島敦不一樣,比起靦腆的男孩,他更似收割生命的死神。

  津島修治與太宰治,中島敦和『中島敦』,一樣的面容,不一樣的感覺,都與中原先生一模一樣。

  兩人跟著『中島敦』下來的時候,客廳裡昨天的幸存者們早已安靜如雞的坐在了餐桌上。

  坐下後,等待了一會兒,宴會的主人翁才緩慢登場,成功接收到了所有人的『熱切』視線。

  怨恨的、憎惡的、恐懼的等等情緒各異的眼神,皆向這位年輕俊秀的男主人投去。

  「各位,昨夜睡得可安穩?」津島修治坐在主位上,悠閑的切了塊牛排放入嘴裡,做享受狀,「嗯,味道不錯。」

  「嘭」

  僥幸活下來的水戶藏一怒得拍響了桌子,滿是憎恨的望著他,「你竟然敢!我不會放過你的!人渣!」

  下一秒,站在津島修治旁邊守衛的『中島敦』朝叫囂的人扔去一把叉子,正正劃破水戶藏一的頸動脈。

  「水戶!」一男子尖叫道。

  『中島敦』擦了擦手,後退的站在津島修治背後,冷冷的瞟了眼驚懼的人們,「請保持禮貌。」

  「你——」敢怒不敢言的眾人驚恐的望著他,因水戶藏一的先例在前,誰也不敢在得罪看著年輕的少年。

  「津島先生,您為什麼要這麼做?那麼多人……」柯南眼神復雜的看著主位的人。

  服部平次也道:「他們或家世背景、或才干可全都是在我國達到了舉重若輕的地步。」

  言外之意,那些人的死去,一定會有人追查到底。

  津島修治非常捧場的鼓起了掌,滿含笑意的雙眸凝視著二人,語調輕柔得令人心顫,「怎麼會呢?我可是將我最喜愛的東西送給了他們。」

  毛利蘭敢發誓,見識過太宰先生對死亡熱愛的她,很能領會津島修治話裡的意思,死亡,是他衷心所愛。

  但柯南他們不懂,聲音帶上了無法遏制的怒氣,「那可是一條條人命!你都不怕嗎?」

  「人命?」仿佛聽到好笑的詞彙,津島修治表情透著純然無辜。

  「天呀,我都忘了,你們只是每天至少見了一個人死去,一下子這麼多,是挺受不了的,勇敢正義的偵探們。」

  天真的語氣哽得柯南他們話一噎,那能一樣比較嗎?想要反駁,卻立即被怪盜基德和安室透捂住了嘴巴。

  他們可不想看柯南和服部激怒守衛著津島修治的護衛,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人!

  對幾人的反應深感無趣的津島修治,把腦袋轉向了琴酒,鳶色的眸子一深,「我最討厭戴禮帽,穿黑衣,還愛抽煙的人了,黑澤君。」

  現在不僅柯南他們,連安室透和貝爾摩德也驚訝的看向了琴酒,黑澤?琴酒的本名?他與津島修治認識?

  琴酒悠悠的吐著煙霧,偏頭躲過『中島敦』忽然舉』槍射過來的子彈,反唇相譏:「我也最討厭纏繃帶,還愛尋死覓活的男人。」

  「你身上的每一根頭發絲都挺令人厭惡的,他怎麼沒弄死你呢?」津島修治笑眯眯的說著與溫和表情全然相反的話。

  琴酒勾起唇角,諷刺一笑,「因為有鏈子拴著啊,可惜,你沒有呢。」

  津島修治笑容越發燦爛,但周遭的人都感受到了在琴酒說完話後,他窒了一瞬的呼吸。

  「呵呵,黑澤君∼」津島修治嗓音和煦得如春風拂過,但周身散發的黑泥氛圍更加濃重,「你真不可愛呢∼」

  毛利蘭小心的避開這針鋒相對的氣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往往天是不從人願的。

  「你旁邊這位小姐就可愛多了。」津島修治笑道,「美麗的天使怎麼能跟惡魔混在一起呢?對吧,黑澤君。」

  琴酒嗤笑,冷聲道:「不敢當,一團黑泥精不是還覬覦掛在天空的太陽嗎?我怎麼敢跟你比呢。」轉向毛利蘭詢問道,「是吧,搭檔。」

  津島修治捧著腹,哈哈大笑起來,眼淚都笑出來也不顧,碎碎念著同一個詞,「搭檔、搭檔啊……」

  下一秒,他掏出一柄槍,指向琴酒,臉轉眼變得面無表情,語氣冰冷無比,「要不,我先送你下地獄。」

  空氣凝滯了,眾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激怒了某個神經繃得死緊的人。


第22章 黃昏別館:他的要求

  琴酒垂著眸,對於指著自己的槍口視而不見,慢悠悠的品嘗著豐盛的營養早餐。

  毛利蘭都不禁為他捏了把汗,津島修治渾身的冰冷殺意不是作假啊,你怎麼還這麼悠閑?!

  結果,津島修治須臾間殺氣收放自如,似乎覺得有些沒意思,把槍扔給一旁的『中島敦』後重新坐下。

  毛利蘭松了一口氣,對面紅方一群人失望了,其余人哆嗦著看了眼地上的屍體,不敢再隨意插話。

  「kufufufu∼你們真不乖呢∼就這樣把我忽略了嗎,嗯哼∼」在眾人的驚呼中,六道骸縱身從樓上一躍而下,三叉戟指著主位上的某人笑道。

  『中島敦』一怒,正准備上前時,津島修治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津島修治一臉為你考慮的模樣看向六道骸,「鳳梨葉子是需要光合作用的,我們這裡又缺乏陽光,骸君肯定動都不想動了吧?」

  憋住!毛利蘭硬生生把卡在喉嚨的食物咽下,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六道骸發型是很像鳳梨,但架不住人能駕馭住,不覺得奇怪,反而很帥啊。

  但有一說一,敢光明正大嘲諷出來的津島修治真心強大,這人是喜歡踩人痛點嗎?

  「kufufufu∼你真貼心呢∼」六道骸微笑著將三叉戟尖端戳進津島修治的脖頸間,鮮紅的液體就這樣順著尖刃流下。

  「首領!」『中島敦』神情一動,迅速上前,手』槍指著六道骸警告道,「放開!」

  津島修治揮手示意他退下,托著腮滿眼期待,「骸君,用力點啊,最好哢擦一下折斷脖子。」

  六道骸的三叉戟一頓,收起來,拉開空著的椅子一座,哼了聲,「殺你這樣的人最沒意思。」

  「好吧。」津島修治一臉失望,了無生趣的眼神掃向柯南他們,「兩三百人就只剩下了不到十個嗎?果然沽名釣譽的比較多呢。」

  「津島先生,我們不是殺手。」柯南抿唇,昨夜挑選的方式完全是按照武力值排的好嗎?

  這次來公館的人除了抱著玩樂心態的權勢子弟,大多都是醫生、律師、偵探、明星等領域的傑出之輩,不是琴酒那樣殺人如麻的組織中人。

  津島修治坐直了身體,上位者的氣勢顯露無遺,嘴邊勾著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向臉上余怒未消的偵探。

  「在天天都會產生殺人犯的東京裡,成為一方精英,不是運氣好,就是足夠聰明理智嗎?既然敢來,當然得承擔得起後果。」

  他掃了眼柯南身旁的保護者,淡淡的笑了,「名偵探,你得承認,你運氣很好,要是連命都保不住,何談達成我的要求。」

  若不是有人保駕護航,天真小子的下場就跟昨晚那群人一樣。

  柯南沒法反駁,他明白是有安室透和貝爾摩德的保護,自己才能安然無恙,可是,眼睜睜看著這麼多生命在自己面前倒下,自己卻無能為力,真是沒用啊……

  柯南不明白津島修治殺這麼多人有恃無恐的原因,看當下的情況,他連給那些死去的人一個公道都做不到。

  一眼就能看穿柯南在想什麼,津島修治翹了翹嘴,「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偵探,別輕易為你做不到的事許下承諾,否則你只會失去得更多。」

  他掃了眼兩張同樣面孔的毛利蘭,可憐啊,一葉障目,已經在失去了,卻還沒有察覺嗎?

  柯南一滯,明明聽不懂津島修治憐憫語氣中夾帶的幸災樂禍,為什麼心上會湧現一陣陣恐慌?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毛利蘭睫毛微微顫動,抬眼看向津島修治,問出大家最想知道的問題,「津島先生,請問您邀請我們來這的意義所在?」

  這句話一出口,無論是沉浸在自己思維的偵探,還是滿心驚懼或困惑的人們,都將目光轉向黃昏別館的主人。

  津島修治鳶色的眸子一眯,凝視著毛利蘭的眼睛片刻,神情開始變得縹緲,思緒恍惚迷離到了許久以前。

  「相傳,狄奧尼索斯,希腊神話中像征毀滅與新生的酒神,在他前世轉生前,因心髒被保存在一個盒子當中,方得重生。」

  他的眸色逐漸加深,幽幽的道:「我要那個盒子,你們給我去找來。」

  [潘多拉的盒子!潘多拉之心嗎?]

  毛利蘭看了看面露激動的怪盜基德,他的目的也是這個盒子?

  「津島先生,你找過?或者沒有找到?」服部平次好奇的插嘴,「憑什麼認為我們這些對那個盒子一無所知的人就能找到?」

  津島修治望向客廳巨大彩色玻璃縫隙中透過來的紅光,失卻了掩飾的虛假笑容,毛利蘭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得過分,一副病態消瘦的虛弱模樣。

  白熾燈下,紅光散落在鳶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種一碰就碎的空幻情緒,俊秀臉上的空茫使人顯得失真。

  他喃喃的低語,若不是異能者很難聽見,「我去不了一個自己已經不存在的世界。」

  毛利蘭一個顫栗,手猛地揪起砰砰直跳的心口,那是什麼感覺?

  被欺騙的憤怒,抓不住的驚恐,深不見底的絕望……他好難受,難受得喘不過氣。

  「女孩,不要讓不屬於你的情緒干擾自己。」琴酒不知何時走到毛利蘭身後,蒙住了她的眼睛。

  不屬於她?

  這是毛利蘭第二次聽到這句話,她摸了摸臉頰的濕潤,自己這是哭了?什麼時候?

  六道骸朝毛利蘭揚了揚眉,她看了看四周,柯南他們還是那幅思索的樣子,看來是他的幻術幫忙遮掩了自己的異樣。

  「我好了。」毛利蘭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擺正自己的臉色。

  「津島先生,我們如果不找會怎麼樣?」貝爾摩德對什麼寶貝、解謎、探險之類的都不敢興趣,她不喜歡處於被動。

  津島修治回神,笑眯眯的看著眾人,「晚了哦,除非找到我需要的,否則各位回不了家。」

  他說的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實,昨晚能試過的辦法都試了,唯一出去黃昏別館的辦法看來就在津島修治身上。

  「去哪找?」對這件事最積極的怪盜基德發問了。

  津島修治招了招手,『中島敦』走到客廳的一扇緊閉的大門處,雙手一拉,哐當的聲響後,大門緩緩打開。

  「這是——哪裡?!」

  門外面不再是他們熟悉的公館森林,而是一座仍可窺見昔日繁華的城市,倒塌的高樓大廈,火焰焚燒後的大地……

  黑色西服的人在道路兩邊翻找著幸存者,憔悴的路人,風沙卷起的沙礫向著這邊刮來,卻似被大門上無形的屏障擋住。

  「不科學!」柯南的驚呼聲,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服部平次也贊同的點點頭,「我沒聽說過哪座城市遭受了這等災難。」

  是的,災難。仿佛末日降臨的場景只在電視上見過,這片疑似遭受過火山和地震天災的城市彌漫著濃濃的死氣。

  毛利蘭呆滯的看著外面,那是她曾到達過的地方。

  「橫濱?」鎮定如琴酒此刻也有一瞬的愕然,他看向神情陷在陰影中的人,「發生了什麼?」

  津島修治沒有解答他的疑惑,只是淡淡的道:「去把它帶給我。」

  下一瞬,眾人驚異的發現他們已經站在了土地上,往後一看,華美的公館消失無蹤。

  「——怎麼回事?!」

  ……

  公館裡,『中島敦』擔憂的看向津島修治,「首領,他們真的能找到嗎?」

  津島修治,不,應該說是太宰治,遙望著館外的天空,聲音飄忽不定,「他們有一個錨點,會找到的。」

  不,是肯定能見到『它』。


第23章 黃昏別館:橫濱

  「這裡真的是橫濱?」貝爾摩德懷疑的看向琴酒。

  在館內的時候,琴酒稀奇的流露了真實情緒,耳尖的她聽得一清二楚,琴酒對橫濱很是熟悉。

  琴酒輕飄飄的瞄了她一眼,轉頭繼續看著眼前的焦土沉思。

  貝爾摩德喉頭一哽,那是什麼眼神?不屑跟她說話嗎?好樣的,如果不是Boss的命令,她還不會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呢!

  「據我所知,橫濱很發達,在國內乃至世界上都是數一數二的繁華都市。」在蘭要去這裡的時候,柯南特意調查過橫濱。

  網上搜索得來的照片絕不是現在這片淪陷的土地,就算現實與網絡有差距,也不該相差這麼大。

  琴酒看向從剛才開始一直沒說話的人,毛利蘭額頭上的虛汗不斷浮現,他眉頭微蹙,「凝神靜氣,放空思想,不要刻意去想那些事。」

  往往越是在意,精神越是朝著這方面靠攏,極易接收過多繁雜的信息。

  [我的孩子在哪裡?孩子、孩子……]

  [一定要找到,拜托了,首領!]

  [到底為什麼?那種怪物會出現在橫濱!]

  [森首領和芥川先生吩咐了,一定要找到中島大人。]

  [毀了,一切都毀了……]

  ……

  毛利蘭揉了揉鼓脹的太陽穴,啞聲道:「去Mafia。」

  橫濱現在已超出現實能理解的範圍,這片土地上散布著無處不在的哀嚎、憎恨、痛苦和悲泣,人們時時刻刻處在失去與被失去的邊緣。

  怪物降臨過的橫濱嗎?現在或許只有森首領能給解答發生過什麼,但願首領能相信他們這群人。

  「我、我不要去。」

  抖成篩子的男子尖聲道,眼前到處殘垣斷壁的世界令他恐慌無比。

  「這裡一定是地獄!我不、不回去!」

  「對!我們憑什麼要聽她的話!」

  與男子緊緊靠在一起的女人大叫,驚懼不安的指著毛利蘭,「她一定跟那個津島一伙兒的!」

  「他們幾個跟津島那麼熟悉!我堅決不同意跟他們一起走!」

  「津島修治是魔鬼!他就是讓我們來送死的!我才不會如他的意!」

  ……

  [那群突然出現的人是誰?]

  [吵吵嚷嚷的,要不要解決了他們?]

  [陌生的人,肯定來者不善,趕緊上報!]

  「真、煩。」毛利蘭焦躁的掏出手槍,冷冷的指向叫囂的男女,「請閉嘴,否則你們的腦袋會立刻開花。」

  全身散發冰冷氣息的女子使他們想起第一晚上,她毫不留情奪人性命的模樣。使得剛還叫罵的男女迅速抱緊彼此,拼命點頭,不敢在多話。

  柯南他們倒是不反對,雖然說很不想承認,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比起對此地陌生的他們,依靠琴酒,或許能更快找到想要的東西。

  琴酒眉梢微動,這是被各種雜音逼得快失去理智了?

  前往Mafia的路上,行人都警惕的看著他們這群衣衫整潔的陌生人,在橫濱這個特殊的時刻,一切外來人員都會受到關注。

  毛利蘭仰頭,承擔地標的高樓照舊聳立著,如曾經那樣守望著這座城市,只有來來往往進出的受傷人員能看出與以前的不同。

  「各位,首領邀請你們進去。」戴著單邊眼睛的白發老爺子在Mafia的大門口等著他們。

  毛利蘭見過他,是隸屬於武鬥組織「黑蜥蜴」的百人長,廣津柳浪,一向優雅紳士的他此刻面容遮不住的蒼老和疲憊。

  「老爺子,橫濱……」

  廣津柳浪搖了搖頭,叼著根煙,拒絕回答毛利蘭問題的意圖很明顯。

  [抽完這根煙,再繼續去找中原首領和中島吧。]

  毛利蘭腳步頓了一下,中原先生和中島敦都失蹤了嗎?那他們看到的那個中島敦是誰?

  當再次站在首領辦公室的時候,毛利蘭百感交集,沒想到她會在這樣的情景下回到這。

  森首領依舊是那身熟悉的裝扮,背對著他們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紅月照耀下,幾絲銀色的發絲顯得刺眼。

  「我猜各位是來找我的。」森首領轉身,輕佻的笑容中透著微不可察的試探,「敢為你們為何想踏足港口Mafia?」

  「Mafia?!」柯南、平次大驚失色,他們壓根沒想過一路上和善引路的黑西裝是黑手』黨。

  黑衣組織的貝爾摩德和安室透眼中驚訝一閃而過,港口Mafia?與黑衣組織一樣的黑手』黨?琴酒跟這邊熟悉,豈不是……

  不不不,一定是哪裡想錯了,琴酒對黑衣組織的衷心有目共睹,這些年來兢兢業業的替大人鏟除敵人,怎麼可能呢?

  琴酒哼了一聲,我行我素慣了的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首領,我們有事相求。」毛利蘭恭敬的道。

  森歐外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不同於後面那批人,毛利蘭與琴酒身上有著屬於橫濱的氣息,異能者嗎?

  「嘛,雖然說我不太了解現狀,不如你們先說說?」森歐外托著下巴,笑眯眯的道。

  親和的笑容並沒有使眾人放心下來,反而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先換個問題。」琴酒眯了眯眼,打斷毛利蘭想要直接脫出口的話,「橫濱為什麼會這樣?」

  森歐外凝視了琴酒一會兒,嘴角慢慢上揚,「你很關心?」

  [果然是橫濱出去的人嗎?]

  毛利蘭微微一愣,琴酒是橫濱人?不過,想想他真正所屬的組織,好像也不奇怪。

  森歐外轉向窗外,紛飛的黑色灰塵,紅色的天空與月亮,他道:「變異的龍降臨了橫濱,龍息炙烤了大地,頃刻間,城市化為廢墟。」

  「龍?」

  「不是只存在於傳說中嗎?!」

  眾人大驚失色,這兩天的所見所聞震得他們的世界觀搖搖欲墜,這還是那個能用數理化解釋的世界嗎?

  「現在呢?」琴酒冷聲詢問,城市不見一絲龍的影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其他人在哪裡?」

  「它死了。」森歐外面色沉靜的陳述著事實,但冰冷的殺意卻在澎湃,「帶走了Mafia的前任首領與白色死神。」

  毛利蘭驚愕不已,她沒猜錯的話,是中原先生和中島敦,兩人都不見了?

  森歐外看向他們,微微一笑,「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來自其他世界。」

  琴酒不屑隱瞞、毛利蘭又不太會掩飾對他的熟悉,而森歐外的記性又太好,不可能會不記得特征如此鮮明的兩人。

  如同曾經閃耀的兩顆鑽石,光彩奪目。

  大家呆愣間,辦公室的門口走進了一個白色風衣的男子,上黑發漸變白發的特征只屬於一個人,芥川龍之介。

  「首、首領,芥川先生執意要闖進來。」守門的工作人員惴惴不安的看向森歐外。

  森歐外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看向怒氣衝衝的芥川,笑道:「芥川君,武偵這麼快就得到消息過來了?」

  芥川對笑裡藏刀的人視而不見,揪起安室透的衣服就問,「說,你們從哪裡來的?」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質問誰不好,偏偏是他,迫於形勢,只得乖乖答話,「津島修治先生委托我們來找一樣東西。」

  森歐外表情一僵,聲音微微沙啞著,「津島修治?」

  芥川疑惑的看著森歐外不一樣的外露情緒,手下意識的放松,「那是誰?」

  「太宰,太宰治。」森歐外閉了閉眼,這是他最優秀弟子,曾經的真實姓名,世界上知道的只有他。

  芥川一怔,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他、他已經……」

  「死了。」頂著芥川憤怒的眼神,琴酒淡淡的接過話,「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在找的中島敦也已經死了,他與太宰治呆在一起。」

  毛利蘭錯愕的看著琴酒,那他們見的是……鬼魂?!所以才說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嗎?怎麼會?!


第24章 黃昏別館:崩壞的開始

  「即使智多近妖如太宰治,在安排好Mafia的一切事宜後,從高樓一躍而下,也沒料到會有今日的局面吧?」

  森歐外嘆了口氣,徐徐講述著這個世界太宰治的過往。

  突如其來的叛變,一場謀劃成為了港口Mafia的首領,將Mafia的地盤擴張至前所未有的地步,在一切穩定下來後,毅然決然的跳樓而去。

  「那中原先生他……」毛利蘭無法想像那個在辦公室裡,兩個像孩子一樣互相鬥氣的人在失去了其中一個後會變成什麼樣。

  「中也君繼承太宰治的遺願,成為了新的首領。」

  森歐外至今記得中原中也邀請他離開孤兒院時的情景,眼裡閃爍的光芒熄滅,取代的是堅硬的寒冰,他活在了看不見的陰影中。

  直到後來某一天,天空撕裂了一道口子,怪物從中脫出,鋼筋水泥鑄成的橫濱在偉力面前如此渺小。

  「毀滅來臨時,中也君選擇了出戰,以防萬一,中島敦在後面支援他。」

  森歐外想到琴酒說的話,頓了一下,「那日後,他們與龍一起消失了。」

  所以他才會再次接替首領的身份,幫忙維持住Mafia混亂的狀態。

  「我不相信。」芥川惡狠狠的瞪了眼琴酒,拳頭握得死緊,「中島那混蛋絕不會這麼輕易的死去!」

  他轉身,走出辦公室,白色風衣下的身形蕭條寂寥,「我會找到他。」

  毛利蘭看了看芥川離開的背影,忐忑的看向面對窗戶的森歐外,他的表情在黑紅的渾濁裡模糊不清,在難過?還是惋惜?

  太宰先生和中島君真的死了嗎?

  除了少數了解橫濱的人,大多數人在聽到森歐外的講述後一頭霧水。

  他們崩塌的世界觀還未重建,妄圖把所有的不正常往正常上面引。

  「津島、不,太宰先生還活著?」柯南沒辦法想像之前還跟他們好好說話的人,早已埋骨。

  「肯定的啊,不然沒法解釋我們見到的是誰。」服部平次想當然的點了點頭。

  怪盜基德沒附和他們,見識過小泉紅葉魔法和六道骸幻術的他,知道世界上存在一些非科學的神奇力量。

  那個人是怎麼知道潘多拉之心的?跟他父親的死有關嗎?

  森歐外轉身,坐在首領專屬的位置上,白色手套包裹的手撐著下巴,表情耐人尋味的笑了。

  「我很確定,太宰的身體當眾摔得四分五裂,當場斃命,絕無生還的可能。」

  「所以,你們見到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眾人表情僵硬,不太想去仔細思考這個問題,突然出現的黃昏別館,第一夜鮮血淋漓的現場隔日面貌如新,無法來到這的人……

  究竟是他們在做夢?還是整個世界都是假的?

  森歐外將目光移向沉思的琴酒和毛利蘭,另一個世界的異能者嗎?如果是他見到這兩人,肯定會跟當初綁定太宰和中原一樣吧?

  熠熠生輝的剛毅不屈與沉淪黑暗的野獸,一定很有意思。

  夜晚,經過白日刺激的眾人都被森歐外安排到一家酒店住宿,任憑他們去苦思冥想津島修治的要求。

  如果這是一場游戲,毫無疑問,找到潘多拉的盒子才能通關。

  深黑的Mafia辦公室裡,森歐外饒有趣味的看著站在中央的高大男子,「黑澤君,這麼晚了不睡來看我這個孤寡老人?」

  琴酒涼涼的掃了他一眼,「你不是在這裡等我嗎?」

  老謀深算的狐狸,騙得了那群想法都寫在臉上的傻子,騙不了他。

  森歐外拉開窗簾,不詳的深紅剎那間照亮了室內,避重就輕的說法當然哄騙不了擁有野獸般直覺的他。

  「自中也君失蹤的那天起,橫濱的天空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晦暗的赤黑色光芒經久不息。」

  這裡的兩人都心知肚明,那是『污濁』,失去了『人間失格』抑制的『污濁』在橫濱游蕩。

  「所以你將所有的異能者派去了橫濱的邊界,防止『它』繼續對外擴散。」琴酒看了眼地上遺留的畫冊道。

  整個港口Mafia,或者說橫濱的所有異能者只剩下了擁有斥力異能的廣津柳浪,他和芥川龍之介一起在尋找失蹤的兩人。

  『污濁』必須得阻止,他們除了找到荒霸吐的安全裝置,別無他法。一旦天上的紅色持續發酵,雷體街的災難將會重現。

  「那條龍怎麼回事?以太宰治的聰明,不可能會遺留下這麼大的禍端。」

  琴酒不解,怎樣強大的物種才會需要『污濁』的解放才能消滅?

  森歐外望著天空出神,半響才嘆道:「如果僅僅是普通的龍,芥川和中島是能夠解決的,但是,它糅雜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特殊能量。」

  太宰也沒料想到吧?可惜啊,擁抱的死亡並不是夢寐以求的解脫,只能在另一個世界遙望著此世的災禍。

  靈魂,永遠是一種神秘的不可觸碰的彼端。

  你後悔嗎?太宰君?

  在見到死去的中島敦魂魄的那一刻,你心裡的想法是怎樣的?

  「聰明至極而對一眼望到頭的世界失望透頂嗎?真是脆弱的膽小鬼啊。」琴酒眉宇間滿滿的諷刺。

  太宰治既然殫精竭慮為港口Mafia工作這麼些年,必然有他所重視的東西,自以為安排好,丟下一切,不是一種逃避嗎?

  逃避這虛偽滿地、醜陋遍布的現世,到頭來,卻墜入另一種深淵。

  森歐外不做置評,微笑道:「黑澤君說來跟他有點像呢?」一樣的聰明、冷血。

  琴酒切了一聲,點上一根煙,徐徐道:「別拿我跟他比,我們有著根本上的不一樣。」

  世界無趣又怎麼樣?不會自己找點樂子嗎?他的樂子現在可多得很。

  看出眼前人對太宰這種生物的排斥,森歐外體貼的換了個話題,「聽你們的說法,看來我們目標一致,黑澤君,你知道在哪裡。」

  遭受了毀滅性打擊的世界,即使是作為根基的『書』也難以維系,到最後,只能借助神明的力量。

  中原中也的消失使得『書』不能被第三人知曉的禁忌打破,在見到其他世界的來人時,芥川心裡也清楚了吧,只是自己不敢去相信啊。

  琴酒抽了口煙,微微低頭,眸子裡倒映著指尖的橘色火光,「在建立聯系中。」

  潘多拉的盒子,裝著潘多拉之心,那是神明的心髒。能找到神明的,只有與他能量相關的人。

  對抗龍的那一日,中原中也和中島敦發生了什麼?致使中島敦的死亡,以及中原中也『污濁』的潰散。

  要知道,森歐外為了防備荒霸吐失控,叫中島敦帶上了『書』。

  「黑澤君,你見到過他?」森歐外瞳孔一縮,目光中難得的失控。

  琴酒沉默著點了點頭,思緒飄得很遠,他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女孩奄奄一息的模樣,那個佇立於湖面上,捧著本書的人影。

  「黑澤君,有機會的話,去我的世界看一看吧,那崩壞的開端。」

  白神山地的清池湖,位於秋田縣咫尺之隔的青森,是荒神和太宰治的故鄉。

  暗沉天空下的橫濱大酒店,毛利蘭眉頭鎖死,眼睛緊緊閉著,不過短短十分鐘,床單被冷汗打濕了一大片。


第25章 黃昏別管:夢境

  她處在一片深紅的迷霧中,伸手不見五指,猩紅的顏色遍布了全部視野。

  腳下,是破敗凋零的橫濱,沿著海洋邊緣站立著數不清的異能者,用自身能量建立起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暗沉的深紅與蔚藍的清澈隔絕,橫濱內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鏡花,還能支撐住嗎?」身穿和服的優雅女子看向旁邊嬌小的女孩。

  泉鏡花搖了搖頭,咬牙堅持,「沒事,大家都在努力。」

  尾崎紅葉望向天空,化形的夜叉白雪和金色夜叉與大家一樣,盡力吸附著空氣中的渾濁因子。

  但是,不詳的顏色開始向異能者們身上侵染,他們在開始被吞噬,支撐不了多久了。

  「亂步,還有多久?」尾崎紅葉看向後方面色凝重的偵探。

  江戶川亂步望了望霧色籠罩的天空,轉向臉色難看的芥川,喃喃道:「快了。」

  [荒霸吐認同的人,去找『它』吧,還剩五天,拜托了。]

  毛利蘭本能的向前一跨,世界像被割裂的景像般急速變化,她無神的眼睛開始有了光澤,「這是哪?」

  「你的夢境。」琴酒的手搭在她肩上,與她一起環顧著四周。

  夢境?

  六道骸突然閃現在她面前,笑嘻嘻道:「kufufufu∼是我將黑澤君帶進來的喲∼」

  他的身形就像藍色的輕煙在這片空間裡飄蕩,時而閃現,時而消散,徒留輕佻的聲音縈繞不息。

  「吶,我可真是個大好人∼黑澤君,要好好感謝我哦∼」

  兩人都沒心情理會他,專注的看著周遭的環境。

  黑暗的辦公室,漆黑的桌椅、沙發、牆壁,連窗簾也被布置成了黑色,在這裡,肅穆的黑色壓在心上,只覺沉重。

  啪的一聲響,毛利蘭才驚覺桌上做了一個人,黑夜中,隱約可以看到戴禮帽批圍巾的輪廓。

  杯子碎在地上,帕圖斯的高級酒香飄灑在空氣中,黑色的影子轉身猛地拉開窗簾。

  中原中也看著眼前的高空,嗤笑了一聲,眸中鈷藍的色調深沉。

  他端起桌上另一杯未碎的紅酒杯,朝著虛空高舉,「死青花魚,敬你美夢成真。」

  中原中也猛地灌下紅酒,因太過迅猛,嗆得不停咳嗽,「咳咳咳,連喝口酒你都要詛咒我,混蛋!」

  毛利蘭看著他把酒杯狠狠擲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橘紅色的發絲遮住了他的表情,好一會兒,一個倒頭栽在身後的滑輪椅上。

  中原中也眼神空洞的看著上方的天花板,聲音沙啞。

  「我如你所願,不計較中島敦和泉鏡花加入武偵的叛變行為。」

  「不去追究你在天台上跟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說了什麼。」

  「我邀請了森首領回來當干部,誰叫你這混蛋把Mafia的人才全整跑了。」

  「你要保護的織田作我也會替你看著他,不讓他去作死。」

  「呵,想看小說自己從棺材裡爬出來去看吧,我是不會燒給你的。」

  ……

  一句句自言自語響起,毛利蘭仿佛能感受到中原先生內心深切的疲憊和悲哀。

  太宰治的每一個要求、每一項計劃,他都不去問為什麼,一絲不苟的執行,只因他相信這個可以托付後背的生死搭檔。

  沒想到啊,最後一次被委派去意大利的任務只是為了支開他。中原中也居然成了太宰治謀算中的絆腳石了嗎?

  沉默短短幾秒後,中原中也起身,面無表情的透過落地窗看向繁華的城市。

  他將在深黑的污濁裡繼續俯瞰著夜色中的橫濱。

  看到這一幕,眼淚不自覺的從毛利蘭臉上滑落,她將臉埋在琴酒的懷裡哭得泣不成聲。

  「不要哭。」琴酒頓了下,將手放在女孩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你看得太深了。」

  毛利蘭搖搖頭,嗚咽道:「我只是在替他難過,中原先生、他、他、」太寂寞了啊。

  時間飛速流逝,命運的巨輪轉到了橫濱突發災難的這一天。

  湛藍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雷電震過,上空無形的地方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白色的迷霧中,長長的巨龍與黑色的陰影合為一體。

  龍噴出了熾熱的龍息,一時間,橫濱死傷無數,哀鴻遍野。

  橫濱的三方管理者帶著滿身戰鬥過的痕跡,聚在一起商量著對策。

  「我去。」中原中也站起了身,犀利的目光掃視著桌上的人,「不能再拖延了。」

  「不行,中也你絕對不能動用那個力量。」森歐外和尾崎紅葉表示強烈反對,他們都知道,一旦解封的下場是什麼。

  武偵的社長福澤諭吉看向一言不發的江戶川亂步,「亂步?」

  江戶川亂步抬頭,看了眼港口Mafia的人,抿緊了唇,「抱歉。」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除了中原中也,沒人能抵抗那頭怪物。

  森歐外看了眼表情堅定的中也,心一狠,「就這樣吧,但是——」他看向異能特務科,「我需要『它』。」

  商定過後,中原中也回到了辦公室,這一次,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等在這裡。

  「這就是他拼死也要守住的秘密嗎?」中原中也嘲笑的看著中島敦手裡的書,「但願這玩意兒能有作用。」

  「中原先生,您真的不想知道它是什麼嗎?」中島敦攥緊了手。

  中原中也眸子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轉頭看向外面末日般的景像,「知不知道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感興趣。」

  當事人已經不在世上,得到怎樣的答案都是乏味可陳,錯失的交心不會重來,中原中也能做的只剩照顧好當下。

  毛利蘭再次一個跨步,他們來到了戰鬥發生的當日。

  「汝、容許陰郁之污濁 勿復吾之覺醒……」

  深紅的藤蔓纏繞上軀體,蛻去為人時的理智,衝向在橫濱吞吐火焰的巨龍,劇烈的撞擊震顫了大地。

  30分鐘,似乎有半個世紀那麼漫長,矮小的身影與巨大的龍軀酣戰,土地崩裂、森林盡毀、海水翻湧,數不盡的災害撞向橫濱,卻又在重力的牽引下被牢牢排斥在外。

  沒有疑問,即使是異變的生物也戰勝不了神明,隨著龍軀的消散,橫濱上空聚集的恐慌開始消退。

  但中原中也仍在持續發瘋,理智全無的他瘋狂的破壞著周遭的一切。

  靜候許久的中島敦看時機已到,迅速翻開書籍,妄圖借用『書』的力量重新封印荒霸吐。

  「瞧瞧我看到了什麼?令人驚艷的力量,一種凌駕於眾人之上的能量,比我耗盡心血得來的實驗品有用得多了。」

  一個腰間挎刀的神秘人驟然出現在中島敦面前,閃身奪過他手裡的『書』,眯眼笑了,「還有這個,此方世界的基石,書寫現實的『書』」

  「你是誰?」中島敦驚道,殺氣騰騰的看著搶他東西的男人,「把『書』給我。」

  男人戴著一副慘白的面具,閑庭信步的走走停停,驀地頓住,中原中也猙獰著臉站在了他面前。

  「給我……」他嘶啞的聲音叫囂著。

  男人看向手中的『書』,沉吟道:「『書』的自我保護意識喚醒了他嗎?」

  中島敦化作白虎擋在中原中也面前,嚴肅道:「中原先生,不能讓他把『書』帶走。」

  『書』是誕生這個世界的根基,記述著這裡的一切,同時擁有著jin可以將想法化作現實的能力,被心懷鬼胎的人奪走,世界可能瀕臨崩潰。

  中原中也強行睜大了眼睛,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他面對眼前未知的敵人,「是你把龍放了進來。」

  他頭很疼,『書』在強行與他建立聯系,導致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阻止他。

  男人不置可否,摸了摸下巴道:「雖然出了你這個意外,但這個基石還是顯現了出來,也沒差,『書』我要定了。」

  毛利蘭看著男人手中的書籍,閃爍著縷縷光芒,她能聽到中原先生聽到的話。

  「荒霸吐,與我融合,封印這個世界。」

  中原中也恍惚的短短一瞬,中島敦以著此生最快的速度衝向男子,拼著性命咬斷了男子拿書的手。

  「嘶∼」男子吃痛的捂住流血的斷臂,看向對面兩人,「還是有兩把刷子嘛,不過,我的血可是劇毒啊。」

  老虎虛弱的趴在地上,撐著最後一口氣,將『書』送到了中原中也手裡,斷斷續續的道:「太宰、太宰首領交代過,『書』不能出事。」

  「中島——!」

  中原中也大叫,但地上的中島敦已經沒有了生息。

  他鈷藍色的眼睛滿是憤恨的看向男子,一字一句的道:「你,惹怒我了。」

  刺眼的紅光從中原中也身上射出,握在他手裡的『書』亦漸漸化作虛影,融進荒霸吐的身體。

  「這是——神?」男子愣住了。

  黑色的禮帽飄蕩在狂風中,片刻就不見了蹤影,從黑紅的球體裡走出了一個小小的個子,橘紅色的頭發下,眼神無波無瀾。

  『污濁』在此世釋放,於天災中誕生的神明——荒神。

  深紅的霧靄遮蓋了整片天空,封堵了外界與這裡的通道,一陣大風刮過,此地的三個影子瞬間消失。

  「我驅逐你,異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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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斜陽館:特別的人

  這一幕到底,兩人閃身去到了斷崖,下面是波濤洶湧的海浪,背後十來座墓碑靜靜佇立著。

  俏麗女子怔怔的看著蔚藍的海水,水底倒映的是中原中也暗沉的鈷藍眸色,他道,「這是開端,也是中原中也一生的結束。」

  琴酒抬頭望了望開始漸濃的紅色,中原中也身體裡的污濁開始在橫濱彌漫。

  暴風中卷起的沙石瓦礫令他皺了皺眉,孤注一擲的決定嗎?中原中也無法殺死那個入侵者?

  女子嗓音帶著機械的冰冷無情,「『書』告知了他,那人來自靈魂的國度,荒霸吐殺不死軀體不在此世的人。」

  琴酒扳正毛利蘭的肩膀,看著她空茫瞳孔中倒映出來的虛影,冷聲道:「告訴我,他在哪裡?」

  毛利蘭沒說話,踉蹌的走到海浪拍打的崖邊,遙望著西沉的太陽,混沌的深紅幾近發黑。

  琴酒閉上了眼,外界能量的侵入致使他頭疼欲裂,模糊的景像在他腦海裡掠過,擂體街、清池湖水、枯木……

  女子走到琴酒面前,藍紫色的眼眸沒有一絲波瀾,默默的凝視著他,「我只是一斷殘念,他的靈魂起了分叉。」

  融合了『書』的荒霸吐,兼具創造與毀滅,在耗盡力量攔截外敵後,為了逃離有心之人的掌控,本能的去往了另一個自己存在的世界。

  「這個女孩身上沾染了他人性的殘余,屬於中原中也神性的一面在原地停留。記住,這份力量除了他們,誰也不能觸碰。」

  琴酒明白他說的是誰,簡單的點了下頭,空氣中急劇攀升的能量提醒著他時間的緊迫,也不知道那個幸運的偵探查到什麼沒有。

  七天七夜的狄奧尼索斯之宴嗎?太宰治定下的時間原來是『污濁』將要爆發的時間。

  此刻,被琴酒惦記的偵探打了個噴嚏,他抖了抖身上突然冒起的雞皮疙瘩,嘀咕道:「我這是感冒了?」

  「工藤,查到什麼沒有?」服部平次煩躁的看著地面上一沓一沓的資料,想要從中找到『潘多拉盒子』的線索就像大海撈針。

  「慢慢來,外面還有一走廊捧著文件的人等著召喚。」森歐外笑眯眯的看著在房間上躥下跳的『幫手』。

  安室透瞄了眼文件上堪稱機密的信息,看向這個正事不做,閑在邊上喝酒的Mafia首領,「你不怕我們泄露你們的情報?」

  森歐外放下酒杯,像是才發現問題點,誇張的捂著胸口,「你們不會泄露吧?!太宰君可是付了報酬的!」

  安室透黑線,他看這人做作的表情有種想吐血的衝動,他是精分嗎?一會兒正經一會兒滑稽。而且報酬嗎?這裡的人估計都拋在腦後了。

  怪盜基德裝扮的毛利蘭更是積極性十足,著魔的搜尋著有關『潘多拉』的信息。

  「帥哥,他們或許天真,我們可不一定哦。」貝爾摩德嫵媚的卷了卷發梢,性感的紅唇曖昧的湊到森歐外耳邊呼了口氣。

  森歐外光速的別開了臉,一臉痛心疾首自己被占便宜的模樣,手跟拍髒東西一樣拍著剛剛擦到的地方。

  「不不不,我的狩獵範圍只限於幼女,你個變態離我遠一點,不然我家愛麗絲又要鬧著離家出走了。」

  貝爾摩德眉毛直跳,聽聽你說的話,你丫的問問是誰更像變態!

  安室透看了看專注看書的小偵探,思緒飄到了三天不見的琴酒他們身上,真的跟森歐外說的一樣去外面搜索消息了嗎?

  他總感覺那三人說不出的古怪,跟橫濱這裡的現狀一樣古怪。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跟諾亞方舟那次一樣的全息投影,區別在於設定了不一樣的世界觀嗎?

  「找到了!」柯南驚喜的看著手中的資料,他附近的同伴都聞聲而來。

  服部平次抽出白色的紙張,念道:「擂體街的大爆炸,巨型坑洞……我怎麼看不懂?有什麼關聯嗎?」

  柯南激動的碎碎念道:「潘多拉,毀滅與新生,大爆炸下的建築連同人類一瞬間灰飛煙滅,同年,A5158的出現。」

  服部平次雙拳一錘,「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柯南點點頭,他無意間了發現兩份文件的時間一致,太宰治言明的潘多拉盒子的像征意義一下子闖入了腦海。

  「A5158是誰?」眾人興奮的目光投向森鷗外。

  沒有他的死亡記錄,就代表這人至今還在,他身上一定有關於那個東西的消息。

  森鷗外揚起個奇怪的笑容,「哦,那還真不好意思,我們也在找他呢。」

  找他?人們微愣,想起第一天港口Mafai忙上忙下的在找兩個人,「中島敦?或者中原中也?」

  森鷗外攤了攤手,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眾人的欣喜瞬間化做失望,又走進死胡同了。

  柯南焦躁的跺著腳,人不可能憑空消失,應該還有線索的,是哪裡忽略了?

  他望向外面越發血紅的天色,A5158,中原中也,失蹤,血紅的天空……有了!

  柯南眼睛一亮,蹬蹬蹬的小跑到窗口,他明白哪裡不對了!「天、天色!」

  大家被柯南的大喊吸引,都望向窗外的天空,柯南解釋道:「黃昏別館能看到橫濱的天空嗎?!」

  眾人一驚,對啊,黃昏別館不在橫濱市,按理來說看不到這裡詭異的紅光,但是他們在大廳都能見到窗戶間依稀露出來的紅色。

  哪裡一定存在特別的東西使得環境變得跟橫濱一樣,極有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潘多拉的盒子。

  「但是,如果他要的東西就在自己家,為什麼還要送我們來橫濱?」

  安室透不相信那個太宰治會忽略這麼明顯的事實,反而誘導他們來橫濱。

  「這樣啊……」旁聽的森歐外了然一笑,在柯南他們困惑的眼神下撥了一通電話,「摩西摩西,過來吧,知道地點了。」

  其余人:「……」

  你知道什麼了?他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明白,確定他們智商是在同一頻道?

  森歐外端正的坐在辦公椅上,微笑的抿了口酒,「太宰君有提示你們哦,黑澤那家伙也該發現了吧?」

  太宰君真會忽悠人,威逼加利誘,就為了不被察覺的把人和消息送過來嗎?

  死亡的世界裡有什麼能讓你忌憚,或者說有你想要的?不惜與世界做搏鬥,執意建立他們與平行世界的聯系。

  「中也君出事了啊……」

  森歐外嘆了口氣,望向門口的人,語氣中帶著Mafia首領的不容置疑,「芥川,帶上『它』,跟這群人一起去太宰治的故鄉。」

  芥川微微一愣,聯想到他前一句話,神色一厲,轉向神色茫然的一群人,「跟我走,如果你們想回家的話。」

  平行世界的人嗎?這裡面有誰是那個世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能引得那邊世界的意識強行鏈接這個世界。

  「你是說柯南?」毛利蘭微微一愣,琴酒講述的事情炸得她腦袋發懵。

  她一回神,就發現琴酒將自己帶到了一座廢棄的宅邸面前,除了季節不同的蒼翠樹木,其余的景色與黃昏別館別無二致。

  豪華的宅邸並沒有懸掛上黃昏別館的標志,取而代之的是『斜陽館』三個字,黃昏與斜陽嗎?莫名的類似。

  斜陽館才是太宰治真正的家鄉。

  琴酒點著煙,懶懶的靠在樹干上,「每一個特殊的地方,都有被那裡的世界意識所眷顧的人,你家那小子的特別之處明顯得想假裝看不見都難。」

  走哪死哪,每次卷進特大案件裡都能毫發無傷的抓住罪犯,與東京各大組織的諜報成員相交頗深……

  呵,那些人居然還習以為常的忽略他的古怪,都是瞎子嗎?

  毛利蘭僵硬的笑了笑,她以前也是對柯南奇怪之處習以為常的人之一,只是覺得他很聰明和比較倒霉罷了。

  「太宰先生發那封邀請函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找出他,利用柯南激起世界意識的注意?」

  據琴酒所言,她擁有中原先生的殘留氣息,可以混淆世界的感知,連接上這邊的橫濱;柯南則是東京那邊世界不肯放棄的人物。

  他們被拉入這個世界後,立刻會引起東京的注意,強行在太宰先生制造的特異點上建立鏈接通道,帶回柯南。

  「與屬於『書』分支的這裡不同,我們那邊世界由三種基石組成,生與死,以及規則。」

  琴酒神色淡然,無所謂的道,「種種跡像表明,江戶川柯南周身存在吸引死亡的磁場。」

  毛利蘭微微出神,柯南啊……

  放下心中的感嘆,她抬頭望天,深紅聚焦的漩渦旋轉著,中央橫躺著一具無聲無息的軀體。

  中原中也。


第27章 斜陽館:再會

  透過『書』,平行世界的存在不再是秘密,世界的真相在聰明人面前無所遁形。

  芥川知道,類似於「書」一樣的世界基石,每個世界都有,並且圍繞著某些特定的人物運行,輔以修正世界的偏差。

  這類人往往都有極為特殊之處,世上難尋。例如智多近妖的太宰先生,強大如神明的中原先生,被『書』所重視。

  芥川掃了眼後面這群人,會是誰呢?

  當一行人乘港口Mafia的直升飛機到達斜陽館的時候,毛利蘭三人已經等候許久。

  可能是有了特別的關注,毛利蘭發現柯南踏足斜陽館的一刻,這片土地的氣息急劇變化,深紅迅速籠罩全場。

  毛利蘭的半信半疑變成了不容辯駁,柯南他真的如琴酒所說的一樣,世界意識眷顧之人。

  分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密密麻麻的亂成一遭,與死這個字如影隨形嗎?

  柯南是很幸運,幸運得毛利蘭有種把他提溜得遠遠的衝動,事實證明,他身邊的人不一定有他一樣的幸運,比如她,比如園子。

  或許是爸爸的身份,也可能源於他們自小情誼的不舍,導致了新一選擇藏身毛利偵探事務所。

  柯南一邊幫助父親、園子破案揚名,一邊暗暗接觸各種危險案件和組織,一旦他暴露,說他們不知道沒人會信。

  利益糾葛下,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一個,這就是裡世界或者說至少是琴酒的規則。

  怨懟還是後悔?毛利蘭不知道,也沒空去仔細回想,改變不了的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盡力強大自己。

  毛利蘭瞟了眼不懷好意的盯著柯南的琴酒,柯南在瞥見男人後興致勃勃的臉色一僵,借幾個大人的身體擋住自己,頗有種掩耳盜鈴的自欺欺人之感。

  毛利蘭:「……」

  正常小孩不會一見琴酒就恨不得離得遠遠的,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告訴他,你有見不得人的事情啊!

  琴酒能忍住不去探究柯南的真實身份,可見耐心還是挺強的,喜歡開盲盒的驚喜,打算等柯南自己暴露嗎?

  「Merlot姐姐,你們找到了東西嗎?」柯南小心的湊到自己熟悉的面孔前,故作萌態的問道。

  毛利蘭扯了扯嘴角,極力忽略一臉天真的小孩內裡是她竹馬的事實,轉向一臉嚴肅的芥川,「芥川君,帶來了嗎?」

  借著小孩可愛的長相,從來都是無往不利的柯南不自然的撓了撓頭。

  [果然只是長相一樣啊,蘭就不會對小孩這麼冷漠。]

  毛利蘭一臉認真,眼睛眨也不眨的等著芥川的回應。

  芥川抿唇,拿出他當初聽亂步先生的話,保留的一紙殘頁,「不要欺騙我,他們我是一定要見到的。」

  毛利蘭點頭,心裡暗嘆,潘多拉的盒子嗎?指的從來都是體內潛藏著巨大能量的中原先生。

  「兩個世界的基石都在此,加上我這個牽引中原先生的介質,是時候了,太宰先生,狄奧尼索斯宴的收尾。」

  雪白的宣紙一到她手中,不知從何而來的烏鴉群驟然驚起,密密麻麻的盤旋天際,凄厲的嘶叫著。

  空間在這時扭曲,廢棄的豪宅一瞬間亮起,兩個身影靜靜的站在斜陽館的門口。

  「津島修治——?」

  眾人驚呼著漸漸顯出面容的兩人,太宰治和中島敦朝著他們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芥川喃喃的看著熟悉的面孔,手心因用力而掐出了血,「太宰先生,中島。」

  太宰治插著兜,含笑的看向琴酒,「黑澤君,我沒看錯呢,暗號你全解開了。」

  暗號?柯南他們一懵,哪裡有什麼暗號?他們錯過什麼了嗎?

  琴酒碾了碾地上的煙蒂,冷笑一聲,「你太宰治弄的東西,多長幾個心眼准沒錯。」

  太宰治摸著下巴道:「經驗之談嗎?」

  琴酒笑了,笑容帶著驚人的寒氣和殺意,讓人忍不住懷疑下一秒,太宰治的腦袋上就會多一個洞。

  爾後,滲人的氣息轉瞬即逝,他漫不經心的勾起了唇角,「你說的很對,因為經驗多了,所以我習慣多思多想,省的一步錯,步步錯。」

  太宰治依舊笑眯眯,但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來,他周身的氣息陰暗無比,看得人毛骨悚然。

  「黑澤君,真的越來越會說笑話了……」

  琴酒,說笑話?

  聽的人都一陣雞皮疙瘩,你是想說諷刺是吧?

  毛利蘭更是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兩人一見面照樣互相明裡暗裡的懟人。

  琴酒到底跟太宰先生有什麼深仇大恨,看見他就有一種想蹦一槍的感覺。

  「太宰哥哥,暗號是怎麼回事?」兩人針尖對麥芒的模樣柯南看得是很過癮,但令人抓心撓肺的暗號更加吸引他。

  太宰治低頭看了看睜大了無辜雙眼的柯南,歪了歪頭,「嗯……」停頓了一會兒,「做夢的人不需要知道。」

  還沒反應過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的意思,太宰治一個響指,他身旁的少年瞬間化成白虎,朝著猛然驚恐的眾人撲過去。

  咚咚幾聲脆響後,除了毛利蘭、琴酒、六道骸和芥川四人,全部被中島敦敲暈了過去。

  「好了,礙事的都暈了,我們繼續吧。」太宰治向前一踏,穿過無形的薄膜,終於不受束縛的站在了他的世界上。

  「彙聚兩個世界重要基石的特異點重疊了空間,驚醒了正在祭祀神明的群鳥。」

  太宰治暗沉的目光看向上空,處在漩渦中心的人,「地獄歸來的惡鬼,重新觸碰隕落中的神明。」

  「——人間失格」

  這便是黃昏別館邀請函前三句話的另一層含義,專程寫給通曉了世界基石的人。

  耀眼的白光與黑紅色的污濁相觸,彌漫天空的能量頃刻散盡,褪去不詳斑紋的中原中也墜落進太宰治懷裡。

  「中也,抱歉。」

  太宰治耷攏的眼皮微不可察的顫了顫,右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人緊閉的雙眼,抱著中原先生也不敢用力,生怕碰碎了他。

  毛利蘭不忍心的別開了眼,中原先一絲呼吸都沒有了啊,他抱著的只是一具冰涼的軀殼。

  「把『書』頁給我。」太宰治冷靜道。

  「好。」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毛利蘭相信太宰先生有他的動機,至少在中原先生這件事上,他們是一致的。

  殘頁一被放到中原中也身上,迅速融進了他的身體,刺眼的光芒過後,原地只剩下太宰治拿著的一頁白紙。

  「太宰先生,這是?」芥川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中原先生……」

  太宰治將書頁夾進一本書,垂眸道:「他即是『書』,『書』亦是他。」二者共融,成為一體。

  抱緊書,太宰治看向這位曾經無比憎恨他的人,淡淡道:「橫濱危機已解,『書』對這個世界的守護到此為止了,以後也不必再防止有心之人的謀取。」

  看出太宰治想要回到斜陽館的意圖,芥川叫住了他,「太宰先生,你們……不留下來嗎?」

  芥川瞟向跟隨太宰治腳步的中島敦,即使已經知道了結果,仍舊不甘心的想要再次確認。

  太宰治偏頭,笑容很輕,輕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芥川,我是逝者。」相隔的不是世界,是生與死。

  這個世界不存在逝者生存的地方。

  中島敦對著臉色蒼白的他一笑,「等時機到了,我們會見面的,勁敵,到時候再一決生死。」

  芥川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啞聲道:「再見。」

  穿過斜陽館,毛利蘭腦袋一陣眩暈,待穩定了心神後,重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是屬於烏丸蓮耶舊宅的廢墟之處。

  地面上橫躺了一大片的人群,似在做噩夢般不停發出驚叫,臉上的表情在睡夢中皺成了一團。

  毛利蘭心下一松,看來大家都沒事。

  太宰治食指放在唇間噓了一聲,「美麗的小姐,放寬心,我現在可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他們只會當成做了一場噩夢。」

  毛利蘭一僵,現在不敢?意思是沒有束縛,你還敢真這樣做?

  仿佛看不到她不自在的神情,太宰治轉向琴酒和六道骸,神秘的笑了笑,透明的身影漸漸隨著斜陽館消失。

  「這個世界很奇妙,我們會再見的,彭格列和港口Mafia。」

  以及,另一個我。


第28章 回歸事務所

  「據悉,黃昏別館邀請函疑為某非法組織故意發出,到場人員皆被不明藥物迷暈,知情人士透露,受害者醒後多精神狀態欠佳,對於昏迷時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相關調查正在進行中……」

  毛利小五郎醉醺醺的看著電視裡的新聞,打了個嗝,得意忘形的大笑,「哈哈,幸虧我名偵探絕頂聰明,接了另一份委托!」

  毛利蘭:「……」

  爸爸,你不是不想去,是去不了好嗎?而且你的委托費還是她付的。

  久違的回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暫時放松下來的她正在家裡做『大掃除』,而六道骸也在她狀態康復後就結束了偽裝,離開了東京。

  毛利蘭瞟見柯南帶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臉困倦地走了出來。

  她雙手一叉腰,眉眼含怒,「柯南,你是不是熬夜打游戲或者看偵探小說了?」

  柯南打了個哈欠,討好的笑笑,「小蘭姐姐,是阿笠博士又在搞新發明了,晚上動靜大了些。」

  柯南去黃昏別館的這一天,借口都是阿笠博士去他家裡玩,蘭沒有去黃昏別館,他可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私自一個人去了。

  [怪盜基德也怪怪的,劫走蘭的邀請函來了現場也不怎麼說話,我醒來時他早跑了。]

  毛利蘭暗地裡翻了翻白眼,怪盜基德邀請函可不是他『取』到的,而是六道骸『友情』提供?

  看樣子怪盜基德被六道骸威脅了不少,關於她的情況一點都沒有跟柯南透露。

  [為什麼有人大費周章把我們這麼多人迷暈?除了都做了一個迷迷糊糊的噩夢,其他的身體檢查也沒出問題,但心裡總是不得勁……]

  嗯,太宰先生的善後工作做的還不錯,一晚就抵上了平行世界的七天,堅信『科學』的偵探也不會想得到穿越時空上去。

  「小蘭姐姐,你跟叔叔的委托進行得順利嗎?」柯南問道。

  聽見柯南的問話,毛利蘭點點頭,聳了聳肩道:「就那樣,查出軌,爸爸的專長嘛。」

  明面上是毛利蘭跟毛利小五郎去的委托人家裡,實際嘛,給爸爸灌點酒,再來個小小的幻術,混過去輕而易舉。

  「也是……」柯南黑線,就婚姻關系這方面叔叔的直覺還是不錯的。

  「小蘭姐姐,你這是在干……什麼?」看著毛利蘭從房間各處搜羅出來的『小玩意兒』,柯南僵住了臉。

  「打掃啊。」毛利蘭理所當然的說到。

  她一寸一寸的『清掃』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順手從牆角或電腦、辦公桌等地方,扣下來不少類似銅鐵的小零件。

  毛利蘭抱怨道:「這些東西也不知道貼了多久了,到底哪裡來的?」

  柯南抓了抓頭發,吞咽了下口水,「哈哈,可能是誰不小心蹭上去的吧?很像紐扣裝飾一類的東西呢……」

  毛利蘭垂眸,新一,你是把人當傻子嗎?她不是傻白甜,是一位刑警的女兒,竊聽器不會沒見過。

  『kufufufu∼蘭醬∼臨走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毛利偵探事務所裡驚喜多多∼」

  六道骸的驚喜指的就是事務所內隨處可見的竊聽器?呵呵,這兩年她們家一直活在某些人的監視下嗎?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家裡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全身就不寒而栗,這裡不再是能給人安全感全身心放松的家。

  平時與園子、父母的私密話都被人監聽,自己的隱私早就被那群人探究得一清二楚!

  毛利蘭手下一個用力,鐵質的物品瞬間扭曲變形,再無功能。

  「小蘭姐姐?」面色扭曲的蘭看得柯南背脊一涼。

  [蘭知道這些是什麼?那我要怎麼解釋為什麼家裡會出現這些東西?是安室透還是衝矢昴?]

  [上次偵探事務所差點被琴酒懷疑毛利大叔與FBI有關系,是那個時候沒有取下來,繼續監視著嗎?]

  [可惡啊,他們什麼時候安裝的竊聽器?太大意了!]

  「柯南,新一在哪裡?我想跟他談談。」毛利蘭低垂的眼簾看不清其中的情緒,聲音帶著稍稍疲憊,「當面談。」

  無頭無尾的話令柯南一呆,一陣恐慌立刻上湧,「小蘭姐姐,你——」

  [蘭知道了什麼?!]

  毛利蘭抬眼,清澈的眸中波光瀲灩,嘴角笑容輕揚,「柯南,我知道你總是能聯系上他?替我轉告一下吧,我想見他。」

  「毛利蘭想見工藤新一,無論他發生了什麼事。」

  「我——」女子干淨臉上的笑容隱隱帶著脆弱,柯南不敢輕易下決斷。

  [怎麼辦?我要去求灰原再做份解藥嗎?]

  毛利蘭收拾好手下的『零碎』後,帶著一袋垃圾走下了樓,留柯南一人在這裡頭腦風暴。

  「蘭小姐,你這是?」安室透穿著工作制服『正巧』在清掃咖啡店門口。

  毛利蘭將手上垃圾隨意扔進垃圾桶,莞爾一笑,「久了沒打掃家裡,才發現家中垃圾不少啊。」

  聽到竊聽器嗞啦的損壞聲,特意來打聽情況的安室透,「是嗎?蘭小姐還真是賢惠呢……工藤新一這小子真是有福氣了。」

  「新一?」

  毛利蘭笑容燦爛的看著安室透,「說到這個,我請了新一下周一來一趟事務所,我有挺重要的事要跟他談談呢。」

  安室透眼中露出疑惑和驚訝,毛利蘭視而不見,語調輕快道:「聽您的話,新一跟您很熟呢,想來跟我一樣很久沒見過他了,您可以趁機來看看。」

  安室透感慨的笑臉一僵,還沒等他探尋出什麼,毛利蘭轉身小跑到一輛黑色保時捷身旁,歡快的拍打了下車窗。

  「Gin先生嗎?今天沒看到Merlot小姐呢,我挺想她了,可以見見她嗎?」

  「上車。」

  琴酒搖下窗戶,淡淡的瞟了眼安室透,在他一聲哂笑下,毛利蘭不客氣的坐上了車,黑色跑車瞬間揚長而去。

  安室透阻攔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中,紳士的笑臉一沉,面無表情的看著消失在街尾的車。

  因為Merlot的關系毛利蘭與琴酒很熟?開始光明正大的借毛利蘭刺探毛利事務所了嗎?

  小偵探這下麻煩了啊。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下了個很大的決心。」琴酒慵懶的靠在後座上抽了口煙。

  毛利蘭看了看前面正襟危坐開著車,一副『我什麼也聽不見看不到』模樣的伏特加,轉向琴酒,「沒什麼,就是假期要結束了。」

  園子即將升上大學繼承家族企業,她也該告訴一些人自己未來的規劃了。

  「隨你,只要不耽擱訓練我沒意見。」琴酒輕挑了下嘴角,搖下車窗,縷縷煙霧隨風衝散。

  低調奢華的內部空間沉寂下來,毛利蘭掃了眼斜靠著皮質座椅養神的琴酒,冷聲道:「你曾經對我父親下過手?」

  「嗯?你父親?」琴酒睜開眼,默默的凝視了一下毛利蘭隱含的怒氣,揚了揚眉,看向伏特加,「有這回事?」

  毛利蘭怒氣更加旺盛了,睜圓了眼睛,瞪著一臉無所謂的琴酒和僵直了身子的伏特加,「你們做的事會不記得?!」

  柯南的心裡話絕不是說謊,那一定事曾經發生過的事!

  承受著兩人一冷一熱眼神的伏特加壓力很大,哆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哆嗦。

  伏特加小心道:「有一次毛利偵探見過基爾後,基爾身上多了個竊聽器,跟大哥在車上發現的一樣,大哥就懷疑他與雪莉有關,准備干……」

  他頓了頓,強壓恐懼,「後面聽到他是在看賽馬比賽,我們就放棄了,毛利偵探一點驚嚇都沒受到。」

  [啊啊啊啊啊大哥記性不好,為什麼受傷的就是我!毛利、不,Merlot小姐會不會一怒之下干掉我啊!]

  [大哥,我求求你,不要對殺過或者沒用處的人轉頭就忘啊!你這樣讓我懷疑自己就是一個記憶存儲器!]

  [消消氣,消消氣啊,毛利小姐,我是無辜的,要怪就怪那個放竊聽器還跟雪莉聯系緊密的人,不然大哥查不到毛利偵探身上啊!]

  [說起來,毛利小姐有個青梅竹馬叫工藤新一,不會也這麼巧吧?大哥絕對忘了這個人!關鍵是我還記得啊!]

  ……

  毛利蘭笑了,溫婉的笑容和煦得令人發自心底的一寒,「琴酒你究竟忘了多少你做過的事?」

  琴酒一臉淡漠,「為什麼要記得沒用的人?在我眼中,能配得上我記住的,只有能給我帶來樂趣的人。」

  「你——」毛利蘭牙齦咬出了血,只能往心裡一點點吞下,別讓她找到你的弱點,琴、酒!

  琴酒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看向滿頭冒汗的伏特加,淡淡道:「伏特加,告訴我,你心裡剛剛想了誰?」

  毛利蘭呼吸一滯,如狼似虎的眼睛立刻猛盯著伏特加,大有一副你敢說出來,明天的太陽就否想看見的模樣。

  伏特加手握緊方向盤,手心冒汗,牙齒不住的上下打架,說還是不說?

  [救命啊!不要這麼為難他!他真的只是個跑腿的小弟!不敢承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啊!]


第29章 真實的謊言:開始

  「灰原,我一定要去見蘭。」柯南一臉堅決的看向電腦面前的小女孩。

  他不想再讓蘭失望了。

  「不行。」灰原哀想也不想的道,「Gin最近頻繁在附近出沒,你絕對不能去自投羅網。」

  「可是——」柯南急切的張了張嘴,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這次的直覺很強烈,他要再不做些什麼,蘭會很難過,尤其是自從秋田縣的意外後,蘭與工藤新一的聯系越來越少。

  蘭日常的生活中提起他的頻次也可以說幾乎沒有,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柯南想知道蘭現在的真實想法。

  衝矢昴端著一杯咖啡坐了下來,提起他在意的另一個問題,「蘭小姐發現了竊聽器的反應很平靜?」

  說到這個,柯南就克制不了的憤怒,質問著他,「你為什麼要在事務所裡放竊聽器?!」

  柯南話一出口,灰原哀和阿笠博士都是一驚,不可思議的看向衝矢昴。

  衝矢昴淡定的喝了口咖啡,含笑的目光絲毫不弱的對上柯南氣憤的眼睛,「工藤新一,不要忘了我是怎麼推斷出你的真實身份。」

  柯南臉一白,他在衝矢昴點出自己身份的時候,就知道是蘭不小心透露了自己是這座房子的主人。

  衝矢昴也順著線索借助蘭試探了自己,從衛生間聽到了自己與蘭的通話聲,這才……

  「蘭不知道我們的事。」柯南臉色開始暗沉,「她只是沒防備。」

  「沒防備?」衝矢昴重復的聲音一揚,「偵探,我們做的事容不得一點差錯,」

  理智告訴柯南衝矢昴說得對,他不該在這件事上糾纏不休,一旦他們的身份暴露,不僅自身難保,連毛利一家都會受到牽連。

  看著冷靜下來的人,衝矢昴走出了阿笠博士家的大門,在門口道:「考慮清楚,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出現在毛利蘭面前有什麼樣的後果。」

  「新一……」阿笠博士擔心的看著沉默不語的人。

  柯南低垂著頭看不清臉,只有手上顫抖的握拳昭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灰原哀跳下凳子,轉到柯南面前,綠眸一定不定的看著他,「工藤,我不會給你解藥。」

  語氣一轉,灰原哀接著道:「為什麼不試著站在她面前,以工藤新一的身份。」

  「不行!」柯南的反對馬上脫口而出,聲音變得低落,「我不想蘭生活在提心吊膽中。」

  她值得所有的美好,而不是跟他一起攪合進一堆大麻煩裡。

  工藤新一的錯,應該由工藤新一自己解決。

  灰原哀心下一嘆,她搞不懂偵探在這方面的執著,只能盡力去理解他,想要將女孩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嗎?

  跟姐姐一樣溫暖的女孩嗎?如果姐姐還在,自己也會像偵探一樣拼盡全力守護她的世界吧。

  「你想好怎麼面對她了嗎?工藤。」

  「我……」

  柯南一反最初的堅定,在衝矢昴的勸說下,躊躇不定。

  畫面一轉,血液一瞬間凝固下來的伏特加眼珠子左右亂瞟,大氣都不敢喘。

  大哥的命令伏特加不敢違抗,女子凶狠的眼神一點也不作假,他可是親眼見過Merlot把鐵制的假人腦袋踹下來的啊!!!

  大哥,你是很滿意Merlot的訓練進度,但天天見著的伏特加壓力很大有沒有!

  眼色一向很好的伏特加毫不懷疑,別看兩人現在氣氛緊張,但經過觀察,深得大哥『心喜』的Merlot稍稍在大哥面前添油加醋,他的前途就到頭了啊。

  [求你們,不要為難我這個小弟啊!我不是狂得地獄都不敢收的大哥,也不是耐揍扛槍擊的Merlot,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黑\'社會啊!]

  毛利蘭嘴角一抽,她真是謝謝你的誇贊啊,轉向琴酒,「大男子的獨斷專橫嗎?不允許一絲不可控的事游離在外?」

  一個兩個都這樣,真是……「令人厭惡的大男子主義啊。」

  琴酒斜了眼陰著張臉的毛利蘭,眉毛一挑,「是掌控欲。」

  墨綠色的幽瞳與純澈的紫眸相對,浮現若隱若現的冰冷笑意,「女孩,不只有男人才有,你無法否認,世上所有人都有。」

  比如你,翻騰的情緒是為了誰?眼底深埋的憤怒是對著他,還是其他人。

  「你在惱恨,惱恨自己無法掌控身邊跌宕起伏的一切,出乎預料的事一件接著一件。」

  琴酒不厚道的笑了,「聰明人掌控自己的命運,蠢笨者被別人愚弄,你想成為哪種?」

  毛利蘭閉上眼,現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在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的空間中,聲音暗啞,「我只想要互相理解與信任。」

  說來可笑,現在她唯一能吐露心聲的人居然是新一處心積慮排除在外的『敵人』。

  琴酒掃了眼伏特加,他心領神會的停下車,轉向沉思中的人,親昵的嗓音暗藏引誘:「你當然可以信任我,搭檔。」

  毛利蘭睜開眼,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面帶笑容誘人沉淪的男子, 「拿出證明。」

  越是接觸琴酒,越能感觸到他的深不可測。

  但不可否認,琴酒不屑於撒謊,只要你能抓住蛛絲馬跡,他反而越發興奮的暴露出更多的內裡叫人探究。

  琴酒笑吟吟的掠過驚若寒蟬的伏特加,眼神投向岑巒疊嶂的白雲,「一份能幫你挑選周圍人的大禮。」

  毛利蘭心裡一顫,莫名的戰栗感刺激著全身每個細胞,崩塌的世界逐漸向她展露了全貌。

  「靜候佳音。」毛利蘭走下車,離開明顯沒有了訓練意圖的琴酒。

  瞅著後視鏡裡走遠的人,伏特加手心在方向盤上印下一個濕漉漉的印跡,哆嗦著道:「大、大哥,你想Merlot見她?」

  琴酒修長的手捂住眼睛,臉上笑容不可遏止的張大,扭曲瘋魔,「踏進我的世界,就別想掙脫出去。」

  「人也好,神也罷,裡世界的人生來罪惡,你卻偏偏要闖進這裡。」

  伏特加不敢吭聲,默默的將車開向目的地,他的命真的能活到明年嗎?大哥一再的在那些大佬頭上拔毛啊。

  波洛咖啡廳裡,安室透心不在焉的刷著杯子,昨天的噩夢就夠困擾他的了,毛利蘭與琴酒的關系更是令人迷惑。

  安室透好像忘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一中滿頭霧水抓不著方向的錯亂感,使得他都沒空提醒小偵探注意毛利蘭最近新認識的人。

  「安室先生。」戴圓眼鏡的文質彬彬的青年走進了咖啡廳,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打扮顯得表情更加嚴肅。

  奇怪,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安室透將視線從他後移的發際線轉向嘴角的黑痣,特征如此明顯的人他絕對沒見過,「你認識我?」

  青年鎮定的點了點頭,在他隱隱戒備的目光下拿出一疊文件,「聽說你是個偵探,我想委托您幫我一個忙。」

  安室透瞥了眼紙上的內容,瞳孔下意識的有了一瞬間的放大,「為什麼是我?我並不出名。」

  青年一笑,「因為你隸屬於國家機關,公安警察,臥底水平和抗壓能力都一流的降谷零。」

  哢擦的碎裂聲從手上傳出,安室透低頭看了看手上被扎出的血跡,又抬頭看向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敵人嗎?

  青年掃了眼他欲拔』槍的手,含笑道:「自我介紹一下,阪口安吾,隸屬於國家異能特務科,初次見面,您好。」

  安室透瞬間大腦一片混亂,異能特務科?國家有這個部門?

  見青年眼睛看向他手機,安室透拿出來一看,一封有著鮮紅公章的函件映入眼簾。

  『現東京公安警察安室透,組織代號波本,綽號零,即日起,降谷零調入國家異能特務科,封存檔案歸類SSS+。』

  控制不住的震驚,SSS級檔案代表了國家最高機關領導人,這突然冒出來的SSS+是什麼鬼?!

  對於他的驚駭,阪口安吾面不改色的拋出他的話,「我們一樣深愛這個國家,安室先生,文件上有關於異能特務科的詳細介紹,請務必接受我的這個任務。」

  「監視這個人,彙報她的一舉一動。」

  安室透看著紙張上再普通不過的檔案,心裡一緊,大發了啊,小偵探。

  『毛利蘭,女,現年18歲,畢業於東京米花高……』

  燦爛笑容的女子照片赫然在目,交織著最近她身邊特殊的狀況,理不清的絲線在安室透腦裡反復裹成一團。

  「她有什麼特殊嗎?」安室透蹙眉,一個普通的女子怎麼會扯上國家最高機密?「還是她有危險?」

  阪口安吾笑著搖搖頭,「不,我們只是想確定大家的利益是否還一致。」

  港口Mafia喜歡主動出擊,武偵謀而後動,異能特務科當然不能落於人下。

  圍繞著異常波動的東京,他們得判斷出兩家的行動是否會危及國家的安全。

  瘋犬,可不好控制啊。

  阪口安吾有理由懷疑,太宰治和森鷗外會抓住一切機會給他添堵,一個挾私報復,一個想獨占更多的利益。


第30章 真實的謊言:第一條

  「嗯, 異能特務科嗎?知道了,中原先生。」毛利蘭掛斷電話,抬頭看了看熟悉的街道, 走進了其中一家餐廳。

  異能特務科向東京伸出了爪牙嗎?中原先生說會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以便達到監視的目的。

  嘛, 無所謂啦, 現在監視她的人多一個也無妨, 橫豎在不了解她是否是異能者的情況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誰讓除了某些人外, 明面上, 她毛利蘭與那些天生的異能者可不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東京普通少女。

  異能特務科, 國家方面的手下嗎?毛利蘭只能想到一個盡職盡責的三方臥底。

  「安室先生,下午好。」毛利蘭拉開玻璃大門, 笑著朝櫃台上的男子點了點頭。

  兩雙同樣含笑的眼睛一對視, 各自眸中最深的情緒被表面的親切和善掩蓋得一干二淨。

  「蘭小姐, 需要點些什麼嗎?」安室透看著拉開椅子坐下的少女, 周到的服務著。

  「來兩份安室先生的招牌三明治吧, 很久沒吃了,挺想念的。」毛利蘭放下菜單微笑道。

  一點意外都沒有呢,在周圍一個接一個的來意不同的人們裡,安室透算得上背景最清白了。

  在堪稱作弊式的異能面前, 毛利蘭學會了如何在各種場合下完美的表現應有的神情。

  是跟聰明的人接觸多了的後遺症嗎?她感覺有朝一日退休,自己都能撰寫一本《臥底的自我養成之路》了。

  [資料上記載毛利蘭去過橫濱?她在武偵見了一些人後,說了些什麼?又去哪裡呆了一周左右?她知道異能者是什麼嗎?]

  安室透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 光是在黑衣組織的琴酒面前隱藏間』諜身份都夠耗盡心神了, 現在還出了個疑似牽扯上異能者的毛利蘭?!

  阪口安吾絕對有些情報沒告訴他,只能全靠自己探索的感覺糟糕透了, 他的腦細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

  [『初次接觸國家機密的降谷先生,你得表現出應有的職業素養才能獲取更深層的情報。』阪口安吾是在質疑我作為三方間諜的能力?!]

  毛利蘭暗暗點頭,在黑衣組織的一眾臥底裡安室透的確稱得上數一數二,警察中的佼佼者。

  但在千奇百怪的特異能力下,不免被前Mafia情報科的間』諜阪口安吾質疑。

  嘖,琴酒是在養蠱嗎?誰表現得好就放過誰,能力太差就被滅掉?這不可能瞞得過組織裡的中堅力量,比如……朗姆?

  「蘭小姐是在等人?」安室透將餐點送到毛利蘭面前,好奇的問了一句。

  毛利蘭撐著下巴看向窗外,點點頭,嘟囔道:「園子啊,我們想商量商量接下來的規劃什麼的。」

  安室透了然的一笑,「也是,是該考慮考慮了,聽你的意思,是不想繼續升學?」

  毛利蘭轉過頭,定定的看了安室透幾秒,看得他渾身不自在才緩緩移開視線。

  「我沒安室先生有這麼宏大的目標呢。」

  宏大的目標?怎麼聽得這麼不對勁,指他想成為名偵探這回事?

  安室透還想再說什麼,被突然闖入的鈴木園子擠開。

  「啊,蘭你終於聯系我了,怎麼,有想法了嗎?」園子一屁股的坐在毛利蘭身旁,大大咧咧的道。

  調侃的眼神從安室透身上移向她,小聲的湊近毛利蘭的耳邊,「還是決定拋棄工藤新一這個渣,另覓新歡?」

  [安室透也不錯啊,以我鈴木園子2.0的視力推測,衣服下絕對有料,身手不凡,還帥氣腹黑,更不要說周身引人尋味的神秘感了。]

  [跟他在一起,絕對不無聊。]

  毛利蘭:「……」

  園子,某種情況下,你看帥哥真的很准。

  見安室透尬笑著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毛利蘭無奈的搖了搖頭,「園子……」

  「好啦好啦,不說那些。」園子大口大口的咬著松軟的三明治,唇齒留香的美味刺激著味蕾,「說說你。」

  [可惜了,廚藝也這麼好的男人不好找啊。]

  毛利蘭笑看著好友一點都沒個大小姐的樣子狼吞虎咽,送一杯水到她面前,「慢點吃,也不怕噎著。」

  「唔唔唔」園子忙不迭的捶捶胸口,灌下大杯水,長長吐了口氣,「這不是很久沒吃了嗎?」

  [我都快開學了,蘭也不多來找找我,要不是時常收到你的短信和電話,都快以為你被綁架了。]

  毛利蘭笑笑,「是很久了。」

  短短不到一個月,久得恍如過了一個世紀,世界經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基於彼此間的默契,園子乖乖照著毛利蘭的暗示遠離毛利偵探事務所和某個小孩,不至於發生上次的意外。

  園子咽下最後一口食物,抬眼看向神思恍惚的毛利蘭,手在她臉上胡亂揉搓了一通,揉得她滿臉通紅才肯罷手。

  「園子!」毛利蘭捂著紅紅的臉蛋瞪眼,「很痛耶。」

  「哈哈,沒變嘛,蘭還是蘭。」園子大笑著的放下手,「不是哪來的逆來順受的哀怨女。」

  毛利蘭鼻尖一酸,周圍人都帶上了面具,只有父母和園子對她的關心從不曾改變。

  「走,回家,我們可好久沒叨叨了。」園子拉過毛利蘭,大步向著樓上的事務所去。

  「歡迎下次再來,兩位小姐。」守在門口的安室透體貼的替二人拉開大門,笑著目送她們上樓。

  「再見!帥哥∼」園子推著毛利蘭,高興的揮了揮手道別,「你的三明治很美味!」

  一上樓,園子就看到了倒頭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切,醉酒的大叔一點沒變。」

  她環視了一下房間,「那小孩兒呢?平時不是寸步不離蘭你的嗎?」

  毛利蘭取下外套,掛在衣架上,輕笑道,「這兩天柯南住阿笠博士家,現在就我跟爸爸呆在家。」

  「蘭,你……」園子聽出了毛利蘭話中的差別,是以前細心照顧柯南的蘭不會有的不以為意。

  毛利蘭笑著將食指放到唇間,替她取下外套,領口處細小的零件被她袒露在空氣裡。

  園子一震,呆呆的看著蘭和她的外套上的東西,鈴木家的尖端科技不少,竊聽器不會少見。

  一股怒火瞬間湧上心頭,什麼人這麼敢?!別讓她逮到!

  「外套掛好了,爸爸在這睡覺,我們去房間裡談談吧,明天新一可是說好了要過來呢。」

  毛利蘭握住園子的肩膀,不讓她怒罵出聲,笑容明媚,「我打算做的事絕對讓你們大吃一驚。」

  [蘭,別笑了,你不適合這樣的笑容。]

  她鈴木園子的好友,不該露出如此令人心碎的表情。

  毛利蘭笑容一怔,帶出真實的柔軟,替熟睡的父親蓋好外套,與園子一起去算得上私密的空間聊天。

  「什麼?!」聽到真相的園子怒不可遏的拍打著書桌,「他們這群混蛋,虧我還以為是些好人!」

  阿笠博士、工藤新一、灰原哀、衝矢昴、安室透、服部平次……連世良真純都是,一個個都好樣的!

  他們怎麼敢,聯合起來欺騙蘭!無論什麼理由,謊言就是謊言,更不消說這種滑稽可笑的以保護為名的欺騙!

  讓蘭一再發現真相,又一再的遮蓋,她該情何以堪?一句為你好就能掩藏其中的輕視和不信任嗎?太小看蘭了吧!

  「蘭,不要再替他們考慮,這群人不配,你們一家才是最無辜的,什麼大義、保護都是屁話!」

  沒有防備的人才是最危險的,工藤新一自大得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嗎?他在眾人的誇詡中早忘了人心的險惡和世道的無常。

  生長在鈴木家的園子比任何人都明白『無知』帶來的殘酷,蘭不能成為他們鬥爭的犧牲品。

  「園子,我是理解他們,但不會押上我珍視的所有幫他們辯解。」毛利蘭安慰著替她打抱不平的園子,笑著道。

  毛利蘭從來不是純善,她有著自己的小心思,會嫉妒、悲傷、痛苦,也會惱怒、憎恨……

  她已經過了最初的艱難,學著從跌倒的地上爬起,挺直脊梁笑對大家。

  園子咬著唇,用力的抱住她,「蘭,你真的很好,相信你自己。」

  處在黑暗又怎麼樣?她認識的蘭不會任由自己被安排,因為即使在黑暗的泥濘中也能生長出綺麗多姿的生命。

  [我感謝神明贈予蘭的能力,打破世界的桎梏。]

  一時的迷茫痛苦總好過突如其來的絕望,有准備的人才不會後悔。

  「答應我,拼盡全力保全自己。」園子只能吐出這句蒼白無力的話。

  毛利蘭很堅強,很優秀,園子能做的只有支持。

  她知道蘭是在提醒這裡緊張的局勢,不想自己像蘭一樣踏入危險無知的境地,「我知道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救過我。」

  否則,蘭不會這麼擔心園子的安全,只有一種可能,她曾無知無覺的陷入險境。

  毛利蘭擦掉她眼中的水花,笑道:「那還真是不湊巧,其實我不救你也沒事。」

  毛利蘭很清楚有亂步君和與謝野醫生在隔壁,不會放任園子死去,只是她不敢賭。

  琴酒的算計嗎?這也是她沒跟他鬧掰的原因,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了鈴木家的繼承人,那一次,被放棄的只有那個基安蒂。

  「說到這個,蘭你跟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天我全身筋骨都在抗議,衣服更是從沒有過的髒亂,差點以為自己夢游了!」

  「啊,那次啊……」

  燈光徹夜點亮的事務所,依稀間可以聽見兩個女孩打鬧的笑聲,在寂靜的深夜蒙上了別樣的溫暖。

  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安室透取下竊聽器,呆愣愣的看著站在咖啡廳外面的女人。

  黑色長發的女子驚懼不安,棕色的眸子骨碌碌的亂轉,不安的打量著陌生從環境。

  這是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謊言第一條:生與死是最遙遠的距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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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真實的謊言:第二條

  「喂喂, 貝爾摩德嗎?」安室透僵硬的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飄忽,「我覺得我最近壓力太大, 產生幻覺了。」

  「你終於覺得干太多份工作壓迫到大腦神經了嗎?」貝爾摩德諷刺的笑聲直截了當的傳到耳邊, 「要不要我為你介紹一位精神——」

  「哦, 我沒做夢。」安室透一秒按斷通話鍵, 面無表情的盯著咖啡廳裡做了整夜的人。

  世界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只有那個本該早早死去的女人。

  想了半天, 安室透悠哉悠哉的拿起了電話, 又撥通了一個電話,「小偵探嗎?毛利偵探事務所有一個驚天的大秘密等著你們哦……」

  哢嚓一聲, 女子的照片接著那通電話,傳送到另一批人身邊。

  安室透勾起了唇, 這下那個人該忍不住了吧, 光是想想他臉上的驚駭, 心裡就油然而發的痛快。

  朦朦朧朧中, 毛利蘭手從暖和的被子裡伸出, 拿起桌上震動的手機,哈欠連連,「喂,有話快說……」

  大清早的, 擾人清夢啊。

  「呵呵。」特征明顯的笑聲一下子驚醒了迷糊的毛利蘭,琴酒!

  琴酒充滿磁性的嗓音攜著幸災樂禍,「搭檔, 禮物已經送到, 她是你的了。」

  禮物???

  毛利蘭一個飛身從床上驚起,三下兩除二的洗漱完畢, 衝到偵探社門口,做深呼吸狀。

  「蘭?」園子瞠目結舌的看著她飛一般的速度。

  毛利小五郎坐在電腦前,捧著心口哀叫,「我女兒終歸還是被生活壓彎了腰,成為瘋了的社畜一枚?」

  毛利蘭橫了宿醉才醒的父親一眼,眼睛死死盯著大門,琴酒的大禮,一般人消受不起。

  「叮咚」

  門鈴一響,毛利蘭扭動門把手打開,安室透樂呵呵的打著招呼,「早,蘭小姐、毛利偵探。」

  得到毛利蘭的示意後,安室透踱步進了毛利偵探事務所,被他身形遮擋住的女子也隨之露出了真容。

  做辦公桌上的毛利小五郎一個眼睛瞬間瞪得比銅鈴還大,「廣、廣田雅美——!!!」

  毛利蘭同樣大驚失色,他們都見過身為銀行搶劫案犯人並且曾委托過毛利小五郎的廣田雅美,但是目暮警官告訴過他們,她中槍身亡了啊!

  毛利蘭忙低頭看了看地面,嗯,有影子,不是鬼。

  也不一定啊!毛利蘭百分百確定這一定是琴酒的禮物,深知縝密思維的他肯定不會弄個假貨來騙人。

  「蘭?」真正沒見過女子的園子疑惑。

  「園子,扶我一下。」毛利蘭腿有點軟,欲哭無淚的望著園子,她怕自己沒形像的當場暈倒。

  不明所以的園子把好友順道沙發上,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的毛利小五郎也回了神,佯裝咳嗽一聲,端正身子。

  「這、這位小、小姐,廣田雅美?」毛利小五郎忐忑的問道。

  毛利蘭有些心慌的點了點頭,相信科學、一定要相信科學……相信個屁啊!

  平行世界死了的人都能出現,區區一個廣田雅美算什麼?人好歹還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毛利蘭,你要習慣這個世界的常態,不科學才是常規現像……哈哈,鬼、鬼什麼的,很正常……

  [蘭,你臉色青得很厲害。]

  「緩一會兒就好。」毛利蘭拍了拍臉,努力恢復成血色的皮膚。

  仔細想想還好,至少人跟生前狀態一樣,無論從哪個方面都看不出非人的模樣。

  清秀的女子誠惶誠恐的坐在待客的沙發上,像受傷的幼獸般瑟縮成一團,眼珠子四處亂轉。

  安室透站在一旁,頗有風度的解釋,「這位小姐一直在毛利偵探事務所下面呆站著,我看她很想上來,就幫她帶了下路。」

  毛利蘭起身倒一杯熱水,放到不安的女子手上,「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女子潤了潤嗓子,握緊掌心唯一能傳遞溫暖的杯子,「我、我想委托名偵探,幫我找一個人。」

  相似的請求令毛利父女怔了一瞬,毛利小五郎小心的試探開口,「您父親?」

  女子垂著的頭顱搖了搖,抬頭,傷心欲絕的看著大家,「我的妹妹,宮野志保。」

  毛利蘭倒水的動作一個停頓,惹來安室透探尋的目光。

  她毫不在意的起身走到門口,再次側身拉開房門,咚咚咚的倒地聲下,小孩一個飛撲趴地。

  「柯南。」毛利蘭視線從小孩身上移向門口的少年,眯起了眼,「工藤新一。」

  死性不改吶。

  園子聽到名字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揪起『工藤新一』的耳朵就是一陣大罵,「好啊,你這個大忙人終於肯現身了!」

  「疼疼疼」『工藤新一』拼命求饒,企圖脫離魔爪,求救的眼神投向笑眯眯的毛利蘭,「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毛利蘭隨手關上門,拉起地上的柯南,笑嘆道:「偷偷摸摸的習慣真是改不了呢,新一跟柯南一模一樣。」

  做賊心虛的兩人,一聽這句『一模一樣』連忙擺擺手。

  「哈哈,小蘭姐姐,我超想知道那位小姐姐是不是我認識的人嘛。」柯南雙手合十的半張著眼睛,偷瞄向沙發上的人。

  「在樓梯口看見時,嚇了我一大跳啊。」柯南賣萌的大眼睛轉向『工藤新一』,「正巧碰上了新一哥哥,才……」

  「嗯嗯」毛利蘭抱胸,手指不耐煩的敲著手臂,轉向沙發上的女子,「想聽就光明正大的聽吧。」

  察覺蘭語氣不對的園子瞟了瞟手上的人,及不到膝蓋的小孩,嘁了一聲,返回自己的座位上聽案子。

  『工藤新一』悄悄打量了一下毛利蘭,成功獲得她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霎時全身寒毛顫栗。

  [啊啊啊,我就不該舍身陪偵探演這場戲,誰知道披著毛利蘭皮的人,還是不是那個恐怖的男人啊!]

  [若不是我有事請他幫忙,真不想攪進他越來越奇怪的女人身邊。]

  「坐吧。」毛利蘭一個哐當,水杯重重的砸在『工藤新一』面前的桌上。

  『工藤新一』全身一抖,下意識的就想把腿就跑,毛利蘭卻雙手搭在他肩上,以著他反抗不了的力氣鎮住他。

  她帶著甜蜜的笑容,湊近『工藤新一』耳邊悄聲道:「來了,就別著急走嘛,小偷先生。」

  [啊啊啊啊啊啊工藤你看看我啊,你看看你女人,他M這絕對有問題啊!]

  柯南如他所願的看了眼兩人,不過跟大家一樣,都以為少女是在發泄青梅竹馬久不現身的不滿。

  強權壓迫下,『工藤新一』不敢動彈,除了額頭不停的出汗,誰也看不出他滿心的驚叫。

  觀眾與演員全部就位,上演的是一出鬧劇還是慘劇。

  「我叫宮野明美,父親宮野厚司和母親宮野艾蓮娜都是科學家,自生下我妹妹後,他們就離開了,只剩我們兩個相依為命。」

  宮野明美雙手捧著臉,晶瑩的水珠不斷從手指的縫隙中落下,在場人都看得出她的傷心。

  「妹妹繼承家業,走上研究的道路,而我普普通通的生活著,直到有一天——」

  眾人嗓子都提到了心口。

  「一個叫諸星大的男人來到了我面前,他是個FBI……」

  柯南和安室透錯愕,這是能說出來的話嗎!

  毛利蘭扶額,琴酒是想踩黑衣組織的底線?她瞄向柯南眼鏡上貼的微小監視器,另一端看著這個畫面的人是哪些呢?

  宮野明美抽泣著,雙手放下,悲傷的臉上浮現幸福的笑容,「我愛上了他,愛上了錯誤的人,可是我不後悔。」

  「你妹也愛上了他,所以她離家出走了。」毛利小五郎煞風景的話插入。

  「咳咳咳」

  事務所內頓時響起連綿起伏的咳嗽聲,柯南他們表情驚恐的看著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咂巴了下嘴,「難道不對?」正常劇情都是這樣走的好吧!

  宮野明美搖頭,悲戚的笑容因回憶而顯得虛浮不定,「我妹妹不喜歡他,但妹妹確實是因為他失蹤。」

  「因為FBI的諸星大是一個間諜,我妹妹服務的那家公司不滿他意有所圖的借我加入其中,一個女人抓住了我。」

  說道恐怖的地方,宮野明美全身顫抖,「我被關了起來,再也沒有了妹妹的消息。」

  「非法拘禁是犯罪!」美女害怕的樣子立即引起了毛利小五郎的義正言辭。

  園子也配合的點著腦袋,「宮野小姐,你怎麼逃出來的?」

  似乎兩人的安慰給了她勇氣,宮野明美緊閉上雙眼,背過人群,瑟瑟發抖,「一個踩在屍山血海裡的男人,走到了我面前,他說,我自由了。」

  柯南跑到宮野明美身邊,小手拉著她衣角,「宮野——」

  「不要碰我!」宮野明美激烈的揮開小孩子的手,一副心神俱裂的模樣,「求求你們,不要碰我!」

  柯南僵住了,很明顯的PTSD後遺症,她真的是宮野明美?但是不可能啊,他親眼見到琴酒殺了她!最後還是警察收的屍!

  好半天,宮野明美才鎮定下來,水汽彌漫的雙眸乞求著在場人,「幫我找找志保好嗎?我好想好想見她。」

  「因為我快沒有時間了。」

  謊言第二條: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第32章 真實的謊言:第三條

  毛利蘭倚在沙發的靠背邊, 前方是端坐在沙發上被她嚇得一動不敢動的『工藤新一』。

  宮野明美仰起的臉上淚水漣漣,溫柔的棕眸閃爍著卑微到塵埃裡的期盼。

  柯南耳朵裡的通訊器另一端,陷入死寂。

  分不清震撼還是壓抑的痛苦, 一寸寸撕扯著相關人的心髒。

  「宮野小姐, 你有什麼線索嗎?我毛利小五郎一定翻山越嶺都幫你把妹妹找到!」毛利小五郎拍著胸脯道。

  「噗嗤」一聲, 宮野明美笑了, 用紙巾擦了擦通紅的眼睛和鼻子, 「不好意思, 見笑了, 我平時不喜歡在大家面前哭的。」

  她將一張皺巴巴的照片攤在桌子上,茶色頭發的女孩赫然闖入瞳孔。

  糟了!

  柯南和安室透一驚, 剛想行動,一只纖細的手就將它捏在了手心。

  毛利蘭琢磨著手裡的照片, 驚疑不定, 「小哀?」

  「什麼?灰原哀?」園子和毛利小五郎都湊過來, 仔仔細細的看著照片, 「還真的是!」

  「等等!不對吧?小哀是在公司上班的科學家, 她還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啊!」毛利小五郎指著照片大叫。

  宮野明美迷惘的眼神投向他們,「這是我妹妹小時候的照片,她現在應該快20歲了。」

  「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你妹妹結婚生子了, 這是她的女兒,不知什麼原因被阿笠博士收養了!」

  聯想力豐富的毛利小五郎立刻給出這差的十萬八千裡的答案,偏偏知道真相的眾人還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他。

  因為照片上的人實在是太像了, 像得兩人不當面對峙下無法讓人死心的地步。

  「真的嗎?」宮野明美驚喜道。

  毛利小五郎煞有其事的點頭, 「我名偵探的推理從不出錯!你放心,我會讓你見到她!」

  說完, 他轉身就跑到座機那裡聯系阿笠博士,跟那頭的人掰扯了半天,才放下電話。

  毛利小五郎臉上憤憤不平,「這個阿笠博士,推三阻四的,帶個小孩過來有什麼難的?」

  見宮野明美神情一黯,毛利小五郎忙道,「我名偵探出手,還不是手到擒來,他答應小哀放學後就帶過來,說什麼現在在上補習班……」

  一聽這話,宮野明美瞬間喜極而泣,掩面痛哭,「太、太好了,我們兩姐妹終於可以見面了。」

  毛利蘭偏頭看著她手遮擋住的臉,眼神微微一凝,蹙眉道:「宮野小姐,你說你沒有多少時間了?」

  宮野明衛微不可查的一顫,瞳孔閃過一絲哀傷,「我有無法治愈的疾病,醫生說只剩三天時間。」

  疾病?毛利蘭摸上女子的額頭,罕見的,極度排斥他人的宮野明美這次沒有躲避,任由她動作。

  好涼!

  毛利蘭一個瑟縮的收回手,微垂下眼簾,有那麼一秒鐘,她似乎看到了宮野明美含淚的眸裡笑意扭曲。

  「小蘭姐姐,宮野姐姐怎麼了?」柯南憂心看著毛利蘭抖了一下的手。

  毛利蘭甩甩頭,「她太冷了,我去給她找件外套。」

  不等大家反應,毛利蘭忙不迭的跑回房間,只余剩下人詫異的看著滿面歉意的宮野明美。

  毛利蘭打開衣櫥,心不在焉的翻著厚實的衣服,那不是活人能擁有的溫度,行動自如,目的未知的死人嗎?

  琴酒想告訴她什麼?這個人除了能引出她知道的赤井秀一和雪莉,還會有誰?

  嘟嘟——

  電話的聲音,毛利蘭低頭一看,真是想到誰來誰,「Gin。」

  硝煙彌漫的槍』炮聲從手機對面傳來,琴酒亢奮的聲音穿透槍淋雨彈直擊耳膜。

  「女孩,有人曾說,這個世界不存在真實與謊言,只有事實,當事實成了對自己有利的存在,便誤認成了真實。」

  「說人話。」

  「嘖嘖,有人惹怒了你?我猜不是宮野明美吧。」

  「你為什麼不認為是自己呢?Gin。」

  「擔心事務所安危?那可不必,她踏出牢獄的那一刻,徹底的消亡了,沒人會在意一個不再擁有價值的東西。」

  東西嗎?毛利蘭不寒而栗,宮野明美是什麼樣的存在?導致死去的人能再度重新站到世人面前。

  難道……

  「她跟被『書』烙印的太宰治相似卻完全不相同,真正的屬於死者的世界。」

  毛利蘭一滯,她突然想到琴酒在黃昏別館說過的話,惡鬼,還是瘋鬼?

  假設牽引太宰治的是中原先生,那宮野明美又是因為誰?宮野志保?

  「女孩,這顆棋子歸屬你,我們心知肚明,她非常好用。」

  送上門的宮野明美,牢牢抓緊了身邊窺伺之人的心。

  毛利蘭掛斷手機,拿著一件毛絨外套去了客廳,她沒有了曾經那樣憐憫所有人的心腸,開始學會了只將柔軟對准在乎的事物。

  Mafia的人做不到無私奉獻,利益映照下,誰都有著符合自己的自私。

  毛利蘭出來的時機恰好,灰原哀正站在宮野明美的身邊,滿臉震驚。

  「志保!」宮野明美激動的留下了眼淚,抱著小女孩顫抖的身軀不肯撒手。

  眾人都以為她是看到了與妹妹相同的面容而喜出望外,除了柯南緊張的小臉和安室透隱含看笑話的表情。

  灰原哀蒼白的臉驚慌失措,小手不知道該放哪,囁嚅的聲音低低道:「真的是姐姐?」

  沒有人比她更熟悉姐姐的聲音和氣味,不會錯,眼前的人真的是本該死去的人。

  相擁而泣的場面很感人,事實逼迫下毛利蘭不得不打擾兩人,將厚實的外套裹在宮野明美身上。

  她看著灰原哀笑道:「宮野小姐身體很涼,必須盡快去醫院。」

  毛利偵探事務所太小,不太擠得下那麼多人,而且,毛利蘭真的不喜歡別人侵入她的家。

  目光轉向毛利蘭的灰原哀瞳孔一縮,哆嗦著身體,強忍著不讓自己蜷成一團。

  [怎麼會——!毛利蘭身上有那個世界的氣息!]

  「工、柯南——」灰原哀來不及說完,下一刻後頸一疼,昏倒了過去。

  「妹妹?」宮野明美順勢抱住她,慌亂的看向眾人,「她怎麼暈了?」

  毛利蘭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笑道:「她可能太激動了,以防萬一,你們還是一起去醫院吧。」

  征得宮野明美的同意後,毛利蘭便請『工藤新一』抱住小孩,大家一起去醫院。

  柯南無法反對,他只得希望通訊器另一頭的FBI提前安排好醫生,不能讓其他人給灰原用藥,不然與那種藥物產生化學作用就不好了。

  喜歡『湊熱鬧』的柯南被園子塞進了安室透開的車裡,現在四人一輛的車上,只剩三女一男。

  宮野明美安安靜靜的開著車,毛利蘭抱著小女孩,笑容燦爛的看著『工藤新一』。

  「小偷先生,知道什麼時候當看不見吧?」

  『工藤新一』冒著冷汗看著額頭上抵的槍,雙手上舉,干巴巴的笑著,「我絕對沒看到這女孩怎麼暈過去的,我發誓!」

  他瞄了眼駕駛座上的宮野明美,仿佛在她掩護下被毛利蘭敲暈過去的灰原哀是個陌生人,默默不語。

  [艸,我到底倒了什麼霉?好心幫忙卻被迫狼狽為奸。]

  「你身手真好啊,哈哈。」『工藤新一』小心的看向毛利蘭,扯了個難看的笑臉,「毛利小姐?」

  干脆利索的手劈就像經過千錘百煉,比之他見過的警察絲毫不遜色,這人真的是那個單純的少女嗎?

  毛利蘭收好手』槍,微笑著瞟了他一眼,似是而非的道:「你覺得我是誰就是誰。」

  『工藤新一』身子一僵,大腦飛速旋轉著,模凌兩可的話在他心中攪起驚天巨浪。

  毛利蘭垂眸,小女孩熟睡的臉因不安皺成了一團,感覺挺靈敏嘛,不愧是組織裡的研究員,雪莉。

  她看向宮野明美,問道:「你的目標是誰?」

  宮野明美肩膀聳動,笑出的眼淚從眼角溢出,透過後視鏡看向小女孩,「當然是我愛的人啊,我深愛的他們。」

  謊言第三條:我愛他們。


第33章 真實的謊言:第四條

  西米花醫院, 接受了醫生檢查的灰原哀正沉靜的躺在病床上,宮野明美守在床邊看著她。

  病房門口,『工藤新一』時而左顧右盼, 時而瞄向玩著手機的毛利蘭。

  最終, 受不了沉默氛圍的他率先開了口, 「毛利小姐, 柯南他們怎麼還不到?」

  十分鐘的車程, 這都過了半個小時了, 走路都該走過來了吧!

  毛利蘭頭也不抬的把玩著手機:「不知道呢, 或許他們迷路了。」

  迷路?不可能好嗎,那一車全是在米花町土生土長的人!

  『工藤新一』差點大喊出聲, 在看到毛利蘭抬頭後笑吟吟的臉,嗓子一啞。

  [是我太傻太天真, 意圖不明的毛利蘭完全有可能使他們『被迫』迷路。]

  毛利蘭翻了翻手機裡的短信, 手指一劃, 全部扔進刪除界面。

  『大姐, 波本車子的導航已經改好, 他們順利的堵在了路上,您放心的玩。

  ——伏特加』

  大姐?怪怪的稱呼成功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伏特加辦事能力是不錯,就是不太會說話。

  一時間, 病房內外的兩人都沒交談的欲望。

  茱蒂來到這看到的就是少年不停來回跺腳,毛利蘭坐在凳子上雙目無神的畫面。

  「茱蒂老師?」毛利蘭愣了愣。

  茱蒂透過窗戶看向病房裡的女人,朝她笑著點了點頭, 「我是宮野明美的朋友, 大致情況聽柯南說了,所以來看看她。」

  朋友?毛利蘭微微一笑, 替她把病房門打開,「那老師你好好陪陪宮野小姐吧,我感覺她孤單很久了啊。」

  病房內,茱蒂靜靜站在床前,看著低頭不語的女子,赤井秀一無數次午夜夢回見到的女人。

  「宮野明美?」茱蒂不相信有死人復活這回事,堅信這是針對赤井秀一的陷阱。

  宮野明美輕輕拍打著灰原哀的被子,哼著耳熟能詳的歌謠:「烏鴉為什麼在啼叫,因為在山上面,有七個可愛的小烏鴉呀……」

  「你到底是誰?」茱蒂瞪著視她如無物的女人。

  「……山裡的那個老家,不妨去看看啊,圓瞪瞪的眼睛,多麼好的小烏鴉啊。」宮野明美繼續唱著歌,沒搭理她。

  看了下窗戶外背對她們的毛利蘭,茱蒂掏出手『槍指向宮野明美,「說清楚,你是不是組織的人!」

  「茱蒂,冷靜,你只是去刺探情報的,誰先動怒誰就輸了。」卡梅隆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到耳邊。

  「我知道,但是這女人根本沒理人的想法。」茱蒂氣急敗壞的道。

  「茱蒂,問她怎麼逃出來的?」赤井秀一看著監控下的女子,冷靜的指揮著。

  縱然她們再怎麼相像,FBI的探員第一要務就是保持警惕,以懷疑的基點出發,尋找突破口。

  他們都有一個共識,死人絕不會復活。

  茱蒂緩了口氣,重新看向床邊的女人,「幫你逃出來的那個男人是誰?你之前又在哪裡?」

  宮野明美棕色的眸子望向監視器,笑容溫柔,「大君,你不想見我嗎?」

  忽略茱蒂的質問,野明美接著道:「大君,我問過你,如果脫離組織,你能夠真正的作為一個男朋友和我交往嗎?」

  「我還在等你給我個答案。」

  女子同樣天使般溫暖的笑容令赤井秀一恍惚了一下,那句近似分別的話,沒別人知道……

  「閉嘴。」茱蒂怒道,「宮野明美,你適可而止。」這個女人,一直在試圖動搖秀一。

  宮野明美攏了攏耳發,笑容明媚,「你還是承認我是宮野明美了啊,跟大君是同事還是男女朋友?」

  瞧見茱蒂眼底的震顫,宮野明美笑了笑,「是第二個啊,你就是他說過對不起的女人?」

  對不起的女人?以任務為首要的秀一也曾有過愧疚的時候嗎?

  宮野明美按下茱蒂的槍,執起她垂下的手,帶著深切悲傷的眸子望入她的眼,「我們都深深愛著他啊。」

  刺骨的涼意通過相接的手傳遍全身,這一瞬間,茱蒂感受到了被北極冰川包裹的寒冷。

  宮野明美如附骨之蛆樣攀爬上她的肩膀,緊緊摟住茱蒂,溫柔的陰寒語調在她耳畔吹拂,「真令人嫉妒啊,你還活著,而我卻陷入地獄。」

  「茱蒂!茱蒂!回話!」卡梅隆焦急的聲音在通訊器裡叫著。

  宮野明美嘴唇湊近叫嚷著女人的通訊器,甜膩膩的道:「大君,來見我吧。」

  宮野明美抬頭,對著監視器另一面的人遙遙一笑。

  你看,兩個深愛你的女人都在等著你。

  [這是什麼世紀靈異大片!]

  看著被塞過來的手機裡的畫面,『工藤新一』吞了吞口水,宮野明美那女人詭異得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病房內的寒氣好嗎?

  [我不想看這些啊,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慘好嗎?]

  但坐在『工藤新一』旁邊的少女根本不給他選擇的余地,硬是逼著看手機,耳朵還被塞上了聲音清晰的竊聽器。

  一男一女靠得極盡,男的戴著耳機玩手機,女的昏昏欲睡著不時點頭。

  昏暗的醫院走廊,看不到的角落,尖銳的小刀指著汗流浹背的男子背部。

  『工藤新一』不敢動,生怕一個抖動,腎上就多了一個大窟窿,他敢發誓,以旁邊這位的力氣,她絕對辦得到啊!

  毛利蘭閉著眼睛,彎了彎唇角,「看仔細了,聽清楚啊,不要浪費我給你的機會。」

  [大姐,這種機會我真的不想要啊!]

  [一定有陰謀,我不想英年早逝,工藤,你這個坑貨,快點來啊!!!]

  『工藤新一』心裡淚流滿面的嚎著,絲毫不影響變回原樣的赤井秀一趕來。

  赤井秀一掃了眼專注自己事情的『小情侶』,一言不發的踏進了溫度極冷的房間。

  「大君,你來了。」宮野明美松開茱蒂,磕磕絆絆的走向赤井秀一,雙眸水汽籠罩。

  她顫抖著手摸上赤井秀一的臉,哽咽道:「諸星大,大君。」

  赤井秀一躲開她,瞟向僵直不動的茱蒂,又轉向眼前這個曾經傾注了心機、愧疚和愛等復雜情感的女人。

  不可否認,因為宮野明美,為了任務連感情都能隨意拋棄的他有過遺忘不了的心痛。在再次見到她時,心底也閃過一絲微弱的欣喜。

  「你把茱蒂怎麼了?」赤井秀一懾人的綠眼盯住宮野明美。

  擁抱落空的她眉眼間盡是落寞,低聲道:「半身麻醉而已。」

  「我以為你替我保護妹妹,是因為心裡有我。」宮野明美失望的看著赤井秀一,「果然是因為愧疚嗎?」

  宮野明美仍舊妄圖靠近,但這次赤井秀一沒有躲,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沒說話。

  「還是說」宮野明美捧著他的臉,直視他沒有波動的眸子,「不相信我是宮野明美?」

  宮野明美笑了,搖搖頭,「不,都不是。」

  女子的表情不再混合著溫柔的悲傷,浮現在嘴角的是冰冷的嘲笑,她道:「因為你是FBI,美國的FBI。」

  赤井秀一眸中帶上冷色,狠厲的目光刺向狂笑起來的女子。

  「哈哈,真好笑,我敗給的不是感情,而是立場。」宮野明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抬起的眼中愛戀不再。

  所以,赤井秀一因為黑衣組織接近了宮野明美,因為宮野志保的研究而保護她,最後,又因為FBI的搜查官走到了死人面前。

  她蒼白的嘴角擦過赤井秀一的唇邊,呢喃的聲音在冷寂的房間一清二楚:「但是,你晚了呀,優秀的FBI。」

  「我提前幫赤井務武解脫了,表兄。」

  「嘭——」

  刺耳的槍響後,宮野明美從赤井秀一的身上滑落,猩紅的鮮血自胸口蔓延。

  赤井秀一握住的槍口顫抖,來不及分辨心中是痛還是恨,便驚駭的發現地上的女子在血液流到地面後,瞬間煙消雲散。

  茱蒂突然軟倒在地,後怕的抱起肩膀,聲音發抖,「她、她不是人。」

  謊言第四條:愛意自腐爛的枯骨中生根發芽,便成恨。


第34章 真實的謊言:第五條

  「這車也堵得太厲害了吧。」安室透不耐煩的按著喇叭催促前面的車。

  時間都過去四五個小時了, 也不知道在醫院的人怎麼樣了?

  安室透有種直覺,FBI探員滲透的西米花醫院正在發生始料未及的事情。

  「慌什麼慌?蘭發來消息了,她們在醫生檢查後, 在病房睡著了。」園子低頭在手機上劈裡啪啦的打著字。

  她撐著下巴, 看著車窗外圍得水泄不通的道路, 哈欠連天, 「啊∼我也好想睡覺。」

  「嗯嗯, 都怪你開錯了醫院, 不然我們早到了。」毛利小五郎揉了揉上下打架的眼皮, 抱怨道。

  安室透臉一黑,這能怪他嗎?明顯是有人黑了他車子的導航系統, 是FBI他們想隱藏什麼?關於赤井秀一與宮野明美。

  園子低頭看看咬著手的柯南,又看看寫滿焦躁的安室透, 提議:「要不我給你們安排輛直升飛機?」

  「真的嗎?園子姐姐。」柯南眼睛亮晶晶的望向她, 連安室透也有點蠢蠢欲動。

  鈴木家的直升機啊, 速度肯定很快。

  園子低頭, 默默凝視了柯南幾秒, 隨後使勁敲了下他的頭,冷笑:「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還姐姐,老娘比你年輕好不好!

  吃痛的柯南抱緊頭,腫了, 絕對腫了!園子這丫的一點都沒手下留情!跟蘭一樣,越來越暴躁了。

  一行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 進入病房, 他們只看到灰原哀沉睡在毛利蘭懷裡,小手緊緊攥住她的袖子。

  「你們總算來了。」『工藤新一』喜出望外的看著剛到的四人。

  [天可見憐的, 快快快,他要自由了!]

  安室透左右望了望,「宮野明美小姐呢?」結束了,他們來晚了嗎?

  『工藤新一』背一僵,頂著柯南他們迷惑的目光,不自然的道:「我們在外面呆了一會兒,一進來,就沒看到宮野小姐了。」

  毛利蘭沮喪的點點頭,「中途我就打了會兒盹,她就不見了。」

  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看了看睡著的灰原哀,推測道:「或許宮野小姐從灰原哀這裡得到了妹妹的消息,想趕緊去見她吧。」

  「證據就是——」他得意的扳開灰原哀握緊的手,抽出一張字條,「當當當,你們看!」

  毛利小五郎高舉著在大家面前晃了晃,叉腰大笑,「沒什麼能難倒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再見,宮野明美留。」安室透念道。

  不,太簡單了反而不尋常,與其說像留書出走,不如說更像一封遺書。

  安室透看了眼柯南皺眉思索的樣子,目光轉向一臉擔憂的毛利蘭和眼神飄忽的『工藤新一』。

  錯過了好戲啊,赤井秀一……

  當夜,送完灰原哀回阿笠博士家,柯南和安室透就不約而同的找上了扮作工藤新一的怪盜基德。

  毛利蘭去了一棟呆過將近一個月的別墅,推開沉穩厚重的大門,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琴酒正坐在餐桌上等她。

  精致的餐布上,插著兩株鮮艷如血的紅玫瑰,兩杯色澤飽滿的葡萄酒,恰到好處的搭配著香而不膩的餐食。

  琴酒切割著七分熟的牛排,挑眉看向她,「今天的事結束了啊。」

  毛利蘭坐下,單刀直入的問道:「你都對宮野姐妹做過什麼?」

  不知為何,死去的宮野明美身上保留了一種孤注一擲的情感,徘徊在愛與恨之間的絕望。

  而宮野志保對裡世界人的深度懼怕,導致哪怕一絲氣息都能驚動她脆弱的神經。

  「不是我哦。」琴酒勾起唇笑了,笑意寒涼,「那是源於宮野家最深的罪孽,我只是讓她們看到了自己身體裡流淌的是怎樣的血液。」

  琴酒搖晃了下手裡的液體,眸子透過酒杯沾染上了紅色,「一個善良痴傻的渴望真愛,一個企圖擺脫黑暗奔向純白。」

  毛利蘭愣了下神,想到宮野明美說過的身世,「她們父母?」

  宮野厚司與宮野艾蓮娜,女子的講述中只是一筆帶過,比起面對愛恨交織的妹妹,她對父母可以說沒帶一點個人情感。

  科學家的身份與罪孽……

  「瘋狂的科學家。」琴酒滿意的點點頭,像是肯定毛利蘭的猜測,「她承受了父母和妹妹曾經在他人身上做下的實驗。」

  毛利蘭愣了愣,她?宮野明美?那……「宮野志保?」

  琴酒嘴角微微勾勒出了一個邪惡的弧度,「因為雷的背叛,那個人想我給她一個教訓,有什麼能比得上在最親的人身上做實驗呢?」

  當然,一開始琴酒並沒有讓雪莉知道她動手的對像,如再尋常不過的那樣,科學家愉悅的觀賞著籠子裡的實驗對像。

  宮野明美一死,琴酒就很是快樂的揭開了那對男女的身份,欣賞了她一瞬間崩潰的表情。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那個女人可不知什麼是後悔和痛苦。

  毛利蘭嗓子干啞,她沒法評判琴酒的做法,失去人性的科學家很難對別人感同身受。

  「那人沒反對?」毛利蘭問起另一個問題。

  她沒猜錯的話,堪稱世紀天才的宮野夫婦應該是在組織裡做出了卓越貢獻的人物,黑衣組織的首領能答應放棄他們?

  琴酒不屑的反問,「我做事之前像是會通知人的嗎?」

  不像,毛利蘭扯了扯嘴皮子,強盜邏輯嗎?先下手為強,在組織發現之後,宮野夫婦恐怕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吧。

  這人難倒就憑著一身狂傲混到現在,沒被黑衣組織整死?居然還依舊身處高層。

  「因為那人知道我對這類實驗可是見一個毀一個,被我逮到,算他們隱藏不周。」琴酒無所謂的道。

  好囂張,毛利蘭不禁升起一種油然而生的佩服,她什麼時候能混到這種地步啊……

  「宮野一家嗎?」毛利蘭握緊了拳,內心在狂跳,一種開始接近真實的預感衝擊著她。

  有著驚人實驗的黑衣組織。

  琴酒沒在意她滿臉的憤然,諷刺的笑著:「因果循環,過著平凡生活的姐姐因FBI介入了組織,迎來死亡後,才觸碰到真相。」

  「秉性的善良下,被摧毀只是遲早的事。」毛利蘭明白了整個套環。

  宮野明美恨著令她闖入深淵的赤井秀一,也恨讓她痛苦的父母和妹妹,但沒有愛,又哪來的恨。

  死在所愛的人手下,是她所求的折磨。

  「她想贖罪。」毛利蘭微微垂眸,「在宮野志保面前徹底死去,是在警告她,一切都沒有結束。」

  宮野姐妹互相深愛彼此,妹妹又怎麼會不了解姐姐的想法。

  即便她們身不由己的出身,宮野明美依然選擇將已經脫離了黑暗的妹妹再次拉入深淵。

  觸碰了罪惡,雙手永遠也洗不干淨,她將一輩子為過去犯下的錯贖罪。

  琴酒舉起了酒杯,勾起唇,「你就是宮野明美為雪莉選擇的對像,女孩。」

  「雪莉,同時繼承了父親的瘋狂和母親『墜入地獄的天使』嗎?」毛利蘭亦舉起了酒杯。

  他們相視一笑,兩杯有著相同鮮紅的液體,隨著空中碰撞出清脆的聲響,濺起血花。

  「Cheers!」

  「Cheers!」

  宮野明美靈魂的死亡,帶回了雪莉,亦埋下了她與美國FBI之間無法解除的仇恨。

  外國不干預他國政法是公認的原則,FBI可不是什麼懲奸除惡的偉大正義組織,來到國內,只會是因為絕對的利益。

  通透如雪莉不會不懂,尤其是已經開始涉及靈魂領域的實驗。

  毛利蘭放下酒杯,微醺的眼睛帶著好奇,「你看起來挺恨人』體實驗?」

  與制藥、賣藥相關的人至死都被琴酒給利用了個徹底。

  琴酒食指輕扣桌面,微妙的一笑,「我只是遵循港口Mafia的一道底線。」

  假話,毛利蘭翻了翻白眼,你琴酒可不是遵守規則的人。

  她拿起刀叉有條不紊的享受晚餐,明天,還有一場仗要應對。

  此時,阿笠博士家,醒來的灰原哀端正的做在電腦桌前,敲擊著鍵盤,二十六個字母在她指尖翻飛出不同的密碼。

  「灰原?」柯南端著咖啡走了進來,看著她臉上的平靜,心裡松了口氣,「還好嗎?」

  灰原哀停下手上的動作,眼簾下垂,「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姐姐。」

  那是恨,積累了數十年而爆發出來的,對於宮野這個姓氏的恨。

  赤井務武,赤井秀一加入FBI的契機和軟肋嗎?英國MI6的特工。

  謊言第五條:荒蕪的靈魂在跋涉,此為落幕的真實。


第35章 真實的謊言:第六條

  當前, 怪盜基德正面臨著兩個人的『嚴刑拷問』,在他交出音頻和視頻原件後,柯南和安室透眉頭打起了死結。

  二人的視頻只看到了赤井秀一殺死了宮野明美, 安室透沒什麼反應, 柯南不太能接受這個結果。

  「我不明白。」柯南小臉皺成一團, 為什麼赤井秀一能不帶猶豫的解決他曾深愛的人?

  縱然有可能只是擁有相同的兩幅面孔, 但萬一有那麼一絲希望呢。

  「赤井務武是他的父親。」安室透一點就通, 眉宇間微露著暢快, 「他人生的啟路人。」

  無論基於立場還是私怨, 安室透對於赤井秀一向來都報以最大的惡意,他痛苦, 自己就痛快。

  愛情與親情擺在一起,對一個善於利用感情的FBI臥底而言沒有可比性。

  「重要的人嗎?」柯南沒有經歷過這些自然不理解, 他一直都很幸運, 在乎的人永遠是在同一陣營。

  放棄思考這些復雜的感情問題, 柯南問向怪盜基德, 「真的是宮野明美?」

  怪盜基德僵笑道:「我說是鬼你信嗎?」

  柯南搖頭, 做偵探的必備要素就是堅定自己的信念,絕不輕易動搖,特別是有關妖魔鬼怪這類要素。

  「死人不會復活,她最大的可能是別人易容而成。」見過貝爾摩德以假亂真的易容術, 柯南輕易的就想到了這點。

  宮野明美的『復活』,最大的可能就是挑撥離間,在組織的雪莉和FBI之間。

  茱蒂都能被那個宮野明美半身麻醉, 灰原一定也能, 她那時候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醒著。

  柯南頭大,本來灰原因為敏銳的感知就與衝矢昴關系不好, 現在這情況,更加不敢讓她知道衝矢昴就是赤井秀一了。

  這樣令人難斷的局面,太像琴酒的手筆。

  一旁的怪盜基德還能說什麼?他提示得很明顯啊!為什麼你就是不信!?

  好吧,對於一個接受科學教育,並以此破獲上千宗案子的偵探來說,是很難被說服。

  叮——

  短信的提示音響了,柯南看了看,臉色一下子開始緊張,求助的眼色看得怪盜基德背脊一涼。

  「蘭約我明晚七點在米花神社見面。」

  怪盜基德很想攤牌,他不玩了!偵探,你睜大眼睛看看,你家那位變異了啊!

  現在的你玩不過那個女人!

  但僅僅是個魔術師的他不敢,只能打落牙齒往心裡吞,迎難而上,「好,我去。」

  「小偷先生,怪盜基德,真名黑羽快鬥,我記得鈴木次郎吉叔叔想真正見你一面呢。」

  一想到被他霍霍很多次,抓住他都快成執念的鈴木次郎吉,怪盜基德很沒骨氣的萎了。

  毛利蘭知道的消息無疑是那個詭異的幻術師透露的。

  第二天,一鼓作氣前往神社的『工藤新一』在看到等在門口笑靨如花的女子時,滿滿的鬥志差點直接泄了。

  粉色收腰襯衫長褲,盡顯年輕女子的熱情洋溢,洋溢得『工藤新一』懷疑下一秒腦門上就頂了一把槍。

  「走吧,新一。」毛利蘭開心的挽著他的手臂,拉入了神社。

  「可惡,靠那麼近干什麼∼」柯南憤憤的看著前方『親近』的兩人,用著通訊器朝對面大喊,「注意距離,怪盜基德。」

  『工藤新一』揉了揉耳朵,靠,他也想注意好嗎?關鍵是毛利蘭的力氣他反抗不了啊。

  『工藤新一』瞄了眼後方草叢的小偵探和安室透,工藤就算了,那個男人是干什麼的?

  他抱著頭,看向前方神像前,雙手合十祈禱叩拜的女子,表情是從未有過的真摯虔誠。

  「你信神?」『工藤新一』好奇的道。

  毛利蘭彎了彎眉眼,「新一不相信的吧,我記得,關於妖魔鬼怪,你總有一大堆解釋的理由,比如魔術什麼的。」

  『工藤新一』撓了撓頭,裝傻道:「有嗎?在沒有魔法或者鬼怪的世界,魔術的確很神奇。」

  [呵呵,重要的是我們生活的世界還真有魔法和鬼怪,你不也看見了。]

  毛利蘭訝然,看著想拍一拍他,確認下是不是人真的存在,卻被『工藤新一』靈活的閃了過去,「新一?」

  『工藤新一』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肩膀有些疼。」

  [還是昨天你干的!我肩膀絕對青了!]

  毛利蘭恍然,擔心道:「那新一你去醫院看看吧!正好西米花醫院就在隔壁。」

  一聽這醫院的名字,『工藤新一』就是一陣胃疼,趕緊擺手,「別,我老早就看過了,過兩天就痊愈。」

  毛利蘭表示懷疑,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副很想把他送進去的模樣,看得『工藤新一』冷汗直流。

  「對、對了,蘭你約我出來是想說什麼事?我案子還沒忙完呢。」『工藤新一』急忙轉移話題。

  [早說早結束,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啊啊啊,夾在你們倆中間太難受了,這女人明明都察覺了,居然還要我做傳聲筒!]

  毛利蘭眼神一黯,幽幽的聲音聽得通訊器兩端的人心玄一瞬間緊繃,「我家的竊聽器是你裝的嗎?」

  來了!柯南就知道,蘭一定把這件事放心裡了,「基德,照我說的回答她。」

  『工藤新一』愣了愣,小心翼翼的看向她,「那、那個啊,我、我……」

  吞吞吐吐的聲音一聽就很心虛,果不其然,毛利蘭臉黑了。

  「新一,只此一次,我體諒你是想知道我的近況,但如果我再發現,我直接送交目暮警官和爸爸,你跟他們解釋去吧!」

  毛利蘭的聲音充滿蓬勃的怒氣,清秀的臉蛋被氣得通紅,「我是有隱私的,事務所的客人也有他們的隱私!」

  『工藤新一』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半響才找回神智,「我、我知道了。」

  [為什麼工藤的鍋要我來被啊啊啊我記住了,工藤!]

  毛利蘭恨恨的瞪著『工藤新一』,愣是逼得他站直腰杆來了個90度的大鞠躬,「我錯了!」

  「好了,我接受道歉。」毛利蘭收回凶惡的眼神,秒變正常。

  毛利蘭現在微笑的臉無論是台前幕後,都不由得感嘆變臉速度之快。

  「新一,我畢業了,之前投了一份簡歷,現在已經確定下來准備工作了,你呢?」

  「啊?」

  話題跳躍得有點快,『工藤新一』有些接不上,「我老樣子嘛,你知道案子還沒結束……」

  「不過,工作?」『工藤新一』面露驚訝,「我還以為蘭你會跟園子繼續上東京米花大學。」

  隔著通訊器都能感受到小偵探急促的呼吸,嘖,這麼想知道,怎麼之前沒想著問問?

  毛利蘭笑道:「放心,就在離家不遠的愛麗絲株式會社東京分公司,擔任珠寶業務的市場調查員。」

  「珠寶?!」

  『工藤新一』習慣性的眼睛一亮,很快反應到自己的激動,忙咳嗽兩聲,「那好啊,我也聽過,近幾年新興的一家企業,前景不錯。」

  毛利蘭說完後,兩兩相顧無言,『工藤新一』尷尬的笑了笑,「天色太晚了,你快回家吧,我也要走了。」

  分別之際,毛利蘭看著他的背影笑著揮了揮手,「新一,保重,我會一直等你。」以現在青梅竹馬的身份。

  『工藤新一』怔愣了一下,回頭笑笑,「好,你也保重。」

  暗處的柯南不知為什麼心跳個不停,蘭的表現很平常,與曾經對工藤新一有話直說的她明明沒什麼差別……

  毛利蘭在原地呆了一會兒,轉身向著家的方向蹦蹦跳跳的走去,她交待得很清楚了。

  一報還一報,不過分吧。

  過完精疲力盡的兩天,怪盜基德終於穿上了熟悉的白色禮服,戴著單片眼鏡的眼睛透著劫後余生的喜悅。

  解脫了啊!

  「怪盜先生,抱歉打擾你賞月的興致。」

  一束紅色射線突地對准了他的眉心,赤井秀一的聲音從內襯的衣領下傳來。

  「不妨解釋解釋,你安在茱蒂身上的竊聽器是怎麼回事?還有病房內的監視器。」

  怪盜基德僵住了,「如果,我說是別人你信嗎?」

  「視頻信號來自你手機,竊聽器的一端也在你身上,難倒你想說是一個從醫院到現在為止沒碰過你衣領的女人?」

  醫院靠得是很近,但毛利蘭的手垂在下面,腦袋之間也有距離,而且,剛剛神社的見面,他躲過去了啊!

  「呵呵,你們查得很仔細嘛,連我今天的行蹤都一清二楚啊,不過呢——」

  怪盜基德打了個響指,砰的一聲,子彈的聲音伴隨著煙霧彈的炸開聲,下一秒,招搖的身影消失匿跡。

  赤井秀一拿著望眼鏡看了看四周,面色一冷,將手中的竊聽器捏碎,「怪盜基德……」

  等赤井秀一離開又回程了兩三次後,怪盜基德才氣喘吁吁的在牆角放心坐下。

  他翻了翻自己的衣領,果然找到了赤井秀一所說的竊聽器,不過,為什麼是兩枚——!

  謊言第六條:我很善良,你們我都會原諒。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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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真實的謊言:續

  「安室先生?」毛利蘭回到事務所的時候, 正巧碰到安室透盯著自己的鞋底發呆,「鞋壞了?」

  安室透笑著從鞋底取下貼紙類的小東西,「沒事, 就是沾上了髒東西。」

  毛利蘭理解的點點頭, 舉著手裡的兩份餐盒道:「那我回去了, 爸爸和柯南恐怕餓壞了。」

  「嗯, 那晚安, 蘭小姐。」

  「晚安, 安室先生。」

  道別後, 毛利蘭心情很好的登上了樓梯,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爸爸, 柯南我回來了。」

  「小蘭姐姐!好餓啊。」

  「嗚嗚,小蘭, 你終於回來了, 爸爸快餓死了!」

  一大一小兩張臉湊到毛利蘭面前, 飛快的接過她手裡的盒子, 就是一頓胡吃海塞。

  「慢點吃, 小心噎著。」

  毛利蘭無奈的嘆了口氣,將一張寫著數字的紙條貼在牆上,指著它對毛利小五郎道:

  「爸爸,我開始上班後, 可能沒時間做飯,如果你不想去外面吃,可以打這個外送電話, 我試過, 味道很棒。」

  毛利小五郎鼓著嘴巴,邊嚼邊點頭, 「嗯嗯,小蘭,你放心,爸爸這麼大人了,心裡有數。」

  [哈哈,小蘭一出門,我要一次性喝個夠,洋子小姐的電視劇我一定要多看幾遍!]

  毛利蘭額頭青筋挑起,「爸爸,以防你經常宿醉和通宵電視,我通知了媽媽,她會不定期來檢查。」

  「什麼——?!」毛利小五郎大驚,放下碗筷,一把抱住毛利蘭的腿,哀嚎,「女兒啊,你不能這麼對爸爸∼英裡她不會放過我的啊∼」

  [英裡管得比小蘭還嚴,我的美酒!我的洋子小姐!我的自由人生啊!!!]

  毛利蘭嘎吱嘎吱的揉著手上的筋骨,帶著赫赫威勢的笑容,重重道:「爸爸,沒得商量。」

  不管父親怎樣的哀嚎,毛利蘭又看向柯南,看得他瞬間繃緊了皮。

  「柯南,小蘭姐姐的工作可能經常性出差,沒法照顧你,要不我通知你爸媽來接你回去吧?」

  「不行!」

  柯南險些跳起,意識到反應的過度,趕忙道:「小蘭姐姐,我好不容易熟悉了周圍的環境和朋友,我不想離開。」

  見毛利蘭眉頭一皺,柯南又補充道:「我爸媽忙著工作,也沒空照顧我,我在這裡毛利叔叔會看著我的,再不濟,阿笠博士也會幫忙。」

  「雖然阿笠博士家有灰原,住不下我,但兩家離得這麼近,他很願意常來串串門的,我會聽話,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柯南圓圓的大眼睛滿是哀求,著急慌忙的砸出一大段話,總結來就是,他要住毛利家。

  毛利蘭微笑,忍住抽他的衝動,知道你是新一後,賣萌是已經沒用了啊,「我問問其他人。」

  柯南滿腔的不願,毛利蘭選擇無視,不信邪的打了他父母和周圍幾個電話,得到的都是沒辦法!

  工藤優作夫妻、阿笠博士、衝矢昴、安室透、朱蒂老師……甚至服部等人她都聯系了。

  好家伙,你們平時不是跟蹤就是湊犯罪現場的熱鬧,這會兒竟然都沒空!柯南她還真送不走了!

  為了不摔破表面和善的底線,毛利蘭強忍以送孤兒院來威脅,笑得硬邦邦的道:「好吧,柯南你要聽話哦。」

  [太好了!不用離開蘭,還可以查琴酒的消息。]

  柯南神情一松,開心的點著腦袋,「小蘭姐姐,你放心,我很聰明,會幫你看著毛利叔叔不讓他醉酒。」

  不,有你看著,她才不放心。再說琴酒,你倆信息真不平等,沒用的啊!

  「小蘭,你大膽的去上班。」毛利小五郎不耐煩拍板了,「爸爸我好歹曾經是一個刑警,保護一個老闖命案現場的人沒問題。」

  [死小孩,看著我?也不照照鏡子自己幾斤幾兩重。]

  毛利蘭微怔片刻,無奈的笑笑,不再在這件事上糾結。

  ……

  愛麗絲株式會社東京分公司,高調得生怕人不知道它有錢,與橫濱的五棟大樓一樣高聳宏偉。

  毛利蘭仰頭看著這高高的寫字樓,在東京這麼久,都沒被炸過的痕跡。

  這麼想大概不太厚道,但沒看那麼多酒店大樓、東京鐵塔等有錢的建築都被炸過那麼幾次嗎?

  嗯,可能上班的全是港口Mafia的人,黑西裝制服,戴墨鏡,一排排的保安站得筆直,這年頭,混裡世界的人,批個外殼都這麼敷衍。

  「七』八』九層是體術室,十一至十四層是射擊訓練場地,再往上分別是財務部、刑訊室、醫療室…… 」

  「等等,主業務珠寶?我的市場調查員崗位?」

  毛利蘭打斷伏特加認真的科普,順便掃了眼坐在躺椅上朝飛鏢盤射擊的琴酒。

  「六層及以下全是珠寶業務。」伏特加頓了頓,「至於市場調查員,您與大哥同屬情報科。」

  合著整棟二三十層的高樓,只有六層是對外的主營業務。

  瞧見毛利蘭不敢置信的眼神,伏特加眼神漂移了一下,「我們是合法的港口Mafia,比如六道骸先生所在的彭格列總部是意大利,在東京的並盛町也有分部。」

  「並盛町?那它的分部對外是什麼?」

  「並盛中學。」

  毛利蘭:「……Mafia涉及的業務真廣。」

  伏特加介紹完畢後,就匆忙忙的出了辦公室,跟後面有人追趕似的。

  「情報科?」 毛利蘭望向無聊得投射飛鏢的琴酒,這男人身上有哪點兒情報科的感覺,武裝部比較像好吧?

  琴酒擲出一記飛鏢,穩重紅心,「在東京,我想去哪個部門就去哪個,這裡,我負責。」

  毛利蘭抽了抽臉,看著他正事不干的玩樂,「那你這麼閑?」

  琴酒頓住,甩著尖銳的刀子圍著她轉了個圈,嘴角微微翹起,「玩個游戲?」

  「什麼游戲?」

  「決定下一步的走向。」

  在毛利蘭困惑的時候,琴酒已經將捏得溫熱的刀放進她手中,拿出一條白色絲帶,蒙住她的臉。

  修長有力的手帶著冷意包裹住她,向著一個方向抬起,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裹挾著笑意,「擲出去。」

  咻——

  毛利蘭扯下絲帶,藍紫色的瞳孔瞬間放大。

  只見牆上剛剛的小飛盤被取代,留下的是涵蓋整面牆的超大圓形轉盤,因為飛刀的插入,正在從高速旋轉慢慢減緩直至停下。

  轉盤如同抽獎游戲那樣被分成了十來個部分,從內到外,大到寫滿了諸如新加坡、意大利、美國等國家的城市,小到雷、波本、雪莉等酒名。

  「……」

  毛利蘭被震得啞口無言,千言萬語只能彙聚成一句話來表達她此刻的心境。

  琴酒,你真會玩。

  迎著毛利蘭無語的目光,琴酒走到她刀子戳中的地方,稍稍挑眉,「這麼巧,WSG。」

  毛利蘭眉毛微微一跳:「所以,這就是下一次的任務?」

  沒等琴酒回答,辦公室大門被敲響,琴酒按了下遙控器的開關後,一個眼熟的漂亮女人捧著堆文件低頭走了進來。

  美女主播水無憐奈?

  「您要的資料。」水無憐奈仿佛看不到在場的兩人,恭敬的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了辦公桌上。

  得到琴酒點頭,水無憐奈這才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真名本堂瑛海,現名水無憐奈的基爾,是曾經的CIA、FBI臥底,她將是你的助手。」琴酒道。

  毛利蘭點頭表示明白,她瞄了眼牆上的圓形轉盤,走到那疊文件前,忍不住感嘆,「你這機關設計得不錯。」

  哪部分被觸動,下面的人會將哪部分的資料送上來,就是用這種方式挑選任務,也太兒戲了吧。

  她臉上明晃晃的嫌棄,不瞎的人都看得見,琴酒眼睛一眯,「怎麼,你有意見?」

  「不,我哪敢。」毛利蘭撇了撇嘴,「你是前輩,聽你的。」

  看著那面牆,毛利蘭就猜得到以前的琴酒有多無聊,她都懷疑,是不是在黑衣組織裡憋得太狠?

  「女孩,最好收斂下你臉上的表情,否則,我怕手上的刀會抖。」

  琴酒微微一笑,不知從哪拿出的一把刀,輕輕在桌上一劃,厚實的木質辦公桌瞬間裂成兩半。

  毛利蘭一口氣梗在胸口,忙不迭的低頭看資料,得,惹不起。


第37章 狙擊目標:弱點

  WSG世界體育大會, 簡稱世體會,是每四年舉辦一次的國際體育盛會。

  身為Mafia,他們對這項活動本身可不怎麼上心, 只是其中一部分人成為了這次任務的首要目標。

  「真實與謊言交織, 將世界的事實扭曲成對我們有利的部分, 靠的就是對人心的把控。」

  琴酒雙腳搭在辦公桌上, 微微後仰, 倚在柔軟的沙發靠墊上, 滿意的看向她, 「你學的很快。」

  毛利蘭將看完的資料放回桌上,「托福, 近墨者黑。」

  琴酒借宮野明美埋下紅方的隱患,毛利蘭不著痕跡引導怪盜基德替自己背鍋, 沒辦法, 在她這騙人總是要付出代價。

  「但這次可不一樣, 女孩。」琴酒起身, 拿起桌上的烈酒, 透明得近似無色的液體從瓶口緩緩落入酒杯。

  一剎那,清香的氣味混雜著濃烈的辣意充斥著這片空間。

  「毋庸置疑,你的異能在把控人心方面有著別人不可超越的優勢。」琴酒端起酒杯抿了口,皺了皺眉。

  琴酒將酒杯連同瓶子一起扔進垃圾桶, 轉身看向她,「但它的限制你不要忘了。」

  毛利蘭怔了怔,限制?失效的人嗎?除『人間失格』外的那兩類人。

  比如面對她嘴上跟心理說話都沒差別的園子, 以及能牢牢把控自己思想的森首領等人。

  「在這個世界上, 拋開極少數聰明人,多的是辦法能使人做到控制思想。」琴酒重新從酒櫃裡取出一瓶, 倒入玻璃杯,推到她面前。

  這次活動,潛藏著來自世界上最優秀的諜報組織,英國的MI6,美國的FBI和CIA,想要從中謀取目標可不簡單。

  毛利蘭道:「你是說他們經過了特殊訓練?」

  「不是全部,是個別。」琴酒指了指她眼前的酒,諷刺一笑,「為避免情報泄露,那些人可是無所不用其極,畢竟人心多變。」

  人心不可盡信嗎?也是,忠於CIA的基爾都能被琴酒挖來當助理了啊。

  毛利蘭舌尖舔了一口,辛辣刺激的灼燒感從舌苔一直延伸到喉嚨,純度這麼高的杜松子酒?!

  看她燒得滿臉通紅,琴酒不客氣的笑了,「如何?」

  毛利蘭灌下桌上的茶水,恨恨的道:「小心酒精中毒。」

  「真不懂欣賞。」琴酒轉了轉手中的酒杯,嘆道,「最無色的酒往往能激起越加濃烈的反應。」

  毛利蘭一頓,「人都有弱點。」

  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越是平靜的海水,深處的越是破壞力驚人的虎鯨猛鯊。

  她要做的就是將平靜的海面揚起波濤洶湧的海浪,去看拋在淺灘上的游魚掙扎。

  沒有弱點,就去創造一個弱點。

  「你是個聰明的學生。」啪嗒一聲,琴酒點燃打火機,扔向桌面的文件,看著它在特殊材質的黑色方桌上燃燒殆盡。

  他微笑著坐下,翹起的膝蓋上,黑色手套裹藏的雙手交叉,「這一次,是利益。」

  ……

  「你的手機?」琴酒向她攤開手道。

  毛利蘭愣了一瞬,拿出手機推到對面,「你想做什麼?」

  琴酒張開嘴咬掉右手的手套,看著面前的手機,低笑了一聲,「紫色?挺適合你。」

  與眼睛一樣的顏色,那雙漂亮得他真想挖出來收藏的眼睛啊。

  可惜的是,一旦這樣做,那閃耀著的星輝也會湮滅,變成毫無價值的垃圾。

  毛利蘭心突地一跳,抖了抖身上激起的雞皮疙瘩,「是嗎?謝謝。」

  琴酒誇人令人瘆得慌。

  毛利蘭搖搖頭定下心,看著琴酒拿著手機點了點,又從桌下的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盒子,連著手機一起甩給她。

  「這是?」毛利蘭看了看手機裡多出的鋼琴曲,《Clair de Lune》、《Glassworks》……嗯,都很出名,「要我表演鋼琴?」

  琴酒嗤了一聲,看白痴一樣看著她,「我承認你鋼琴彈得不錯,但去WSG開幕式演出?呵,很有勇氣的想法。」

  毛利蘭臉紅了紅,好吧,是她想多了,能在國際盛會上出席的音樂家至少得是鋼琴十級,還是在邊角料伴奏的那種。

  琴酒指著盒子裡的紫色有線耳機,「多聽,修身養性,最近少去聽別人的心聲。」

  毛利蘭插上耳機,碎碎念道:「你怎麼知道我戴上耳機就聽不——」還真沒有各種嘈雜的聲?

  輕慢流暢的鋼琴曲調下,世界仿佛漫步在星空的夜晚,優雅寧靜,一片祥和。

  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麼安靜的時刻了,自從有了異能,終日沉浸在各種心聲裡,離得越近,心聲越清晰。

  時日越長,脾氣都開始增長,若不是自己本身耐心足夠,以及每日的訓練來發泄,恐怕都難以撐住。

  「這種叫注意力轉移,各種樂器中你鋼琴最出色,表示你對它的喜愛不淺。」琴酒淡淡的解釋道。

  難怪毛利蘭之前陪柯南他們演戲或跟琴酒訓練的時候,自己沒有感覺煩躁,理智一直在線,畢竟表演和格鬥也是自己的兩大愛好。

  這樣想,她還真有成為Mafia的天賦?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弱點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毛利蘭深以為然,「不能控制的弱點是致命的。」

  思考計劃的時候,最忌心煩意亂,保持冷靜非常重要,異能的弱點嗎?琴酒觀察得真仔細。

  控制弱點啊,弱點……突然,一道靈光閃過,她看向琴酒的眸子亮得驚人,「弱點不易剔除,最好的辦法是將弱點變成優勢。」

  空氣寂靜了一瞬,琴酒猛地爆發出大笑,「哈哈——」

  他第一次笑得這麼暢快,掃去了臉上一慣的淡漠,「很好,很好,真的太好了。」

  琴酒咧開了嘴,眼中全是笑意的直視著毛利蘭,「我等著,你給我的驚喜。」

  Boss,你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辣,蒙塵的寶物啊。

  有趣啊,太有趣了,有趣得讓他興奮得發抖。

  毛利蘭驚悚的看著對面人愉悅的哼起了歌,有這麼開心?她不就說了自己的想法?

  不顧女子的怔然,琴酒拉起她的手,帶著她一起推開房間裡的一扇大門,「這裡是你的了。」

  毛利蘭呆呆的看著寬敞的房間,沒有過多的修飾,只有牆上林立的琴譜及中央佇立著的一架鋼琴,「鋼琴房?」

  毛利蘭看看琴酒,又看看房間,瞬間回神大叫,「啊啊啊啊,你太體貼了!」

  她驚喜的跑到鋼琴前坐下,黑白琴鍵中蕩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贊嘆道:「音質真棒!」

  看著抱胸靠在門上的琴酒,意識到自己的激動,忙咳嗽兩聲擺正臉色,認真道:「嗯,禮物我收下了。」

  不要白不要,琴酒臉皮厚,她也得厚,不能敗下陣來。

  琴酒點點頭,「平時除了訓練和做任務,你可以來這裡調節下心情。」

  工作娛樂兩不誤嗎?想來還不錯。

  回想起之前看到的資料,毛利蘭走到落地窗面前,東京的熱鬧繁華映入,人們無知無覺的在危險遍布的世界走過,向著最終的目的地前行。

  這也便是她將至死過的生活嗎?

  她看著身後男子倒映在玻璃上的高大身形,笑了笑,也沒差,至少有一個能說真心話的人。

  陰謀詭計、血腥、暴力、劃分利益的游戲,自己已經開始走入了這龐然世界的其中一隅。

  以WSG為棋盤,三個國家間的較勁,他們應該選擇誰去作為棋子和下棋人?

  「弱點,有另一個說法——」

  「叫做軟肋。」

  男女默契的聲音一前一後的響起,在兩人的笑意中揭開了這場游戲的帷幕。


第38章 狙擊目標:工作

  「小蘭姐姐,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了聽音樂啊?」柯南看著毛利蘭從回家後一直沒摘下的耳機問道。

  「嗯?」毛利蘭摘下耳機,笑著把它放到柯南耳邊,「聽聽, 是不是很令人心情平和?」

  悠揚流長的琴音傳出, 美妙靈動的曲調似從心間流淌, 柔和婉轉, 營造出一種身臨蔚藍天際的空靈之感。

  「Clair de Lune, 很舒服。」柯南點頭道。

  毛利蘭滿面笑容的將耳機再次塞進耳朵, 「是吧?上班的時候聽見同事在放, 我一聽就著迷了。」

  她轉身去做今晚的味噌湯,語調輕松, 「這兩天心情太壓抑,忽然發覺還是聽鋼琴曲能緩解下壓力。」

  柯南心虛, 「……小蘭姐姐你開心就好。」

  換一個角度想, 近期脾氣不太好的蘭也可以冷靜下來, 他跟叔叔的日子也好過些。

  沒看, 今天下班回來都做飯了嗎?他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吃過蘭做的美味了啊。

  香噴噴的味噌湯上桌,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有種淚流滿面的衝動。

  毛利小五郎暴風哭泣,「我的女兒啊!你終於肯給爸爸做飯了!」

  [看到我偷看美女雜志都沒說什麼,被工作壓榨一天的下班時間,小蘭終於理解爸爸想輕松輕松的心了, 下次試試多要點酒,嗚嗚∼]

  毛利蘭眉毛跳了跳,深呼吸, 告訴自己心情好, 不要去計較。

  柯南也跟著點頭,「最喜歡這樣的小蘭姐姐了!」

  [唔∼以前溫柔賢惠的蘭終於回來了∼這些日子過得真不容易∼]

  毛利蘭起身, 將桌上的味噌湯連同飯倒進旁邊的碗,朝半舉著勺子在空中傻眼的人笑笑。

  「我突然想起下班的時候看見樓下咖啡店來了兩只流浪狗,骨瘦如柴的,得好好補補,湯裡的肉不能浪費。」

  「……」

  「……」

  回來!他們還沒吃飽啊!,蘭——!!

  兩人默默轉頭看向桌上的耳機,要不蘭還是別摘下了吧?

  樓下,毛利蘭將微涼的湯放到小狗面前,滿意的看見它們把整碗湯舔舐干淨。

  真是不能對他們太好,得寸進尺。

  奔波一天的安室透回到咖啡店,入目的就是毛利蘭蹲在街邊喂流浪狗的和諧畫面。

  「蘭小姐,你還是這麼善良。」安室透笑著打了個招呼,「專程做肉多的味噌湯給流浪狗。」

  滿滿的一大鍋香濃蝦肉,豐盛得像剛出鍋的新鮮美味。

  「不是,我只是看到咖啡廳沒有開門,想著安室先生和梓小姐不在,可能它們要餓肚子了。」

  毛利蘭看著安室透跟熬了幾個通宵一樣的黑圓圈,驚呼出聲:「安室先生,你這是?」

  安室透疲憊的笑笑,「工作太累。」

  [聽風間說監控看到怪盜基德的身影,我跟著追了一天一夜,能不累嗎?這怪盜基德太會躲了。]

  [不僅精通易容和反偵察能力,身邊似乎還有特殊能力在保護他,我差點在自家公安局迷路不說,雷都蹭出來攻擊了啊!算工傷嗎?]

  好豐富的一天,毛利蘭內心感嘆表面不是很贊同的道:「注意休息啊,安室先生,身體才是本錢。」

  看來怪盜基德的能力得再提升下檔次,逃脫、抗壓等各方面的耐力也不錯啊,跟個資深公安追逃還能不落下風。

  「謝謝,我還好,話說蘭小姐第一天工作怎麼樣?」安室透關心的道。

  [雖然怪盜基德突然監聽我的原因值得探查,毛利蘭這邊的監視也不能放松。]

  毛利蘭禮貌的笑笑,「不錯,同事友善,待遇優厚,園子來看望我時都說大家都挺尊重我的。」

  [聽著很正常,有鈴木大小姐罩著,小公司也不會找好脾氣的蘭小姐麻煩吧。]

  告別後,安室透撥通了阪口安吾的電話,照規矩彙報毛利蘭一天的行程,說到中途,手機那頭的人打斷了下。

  「進的是什麼公司?」

  「愛麗絲株式會社。」

  「賣蘿莉裝?」

  「……珠寶。」

  安室透僵了僵臉,為什麼會聯想到蘿莉裝?

  阪口安吾咳嗽了一下,「那好,珠寶也很正常,毛利蘭那邊繼續保持,另外那個怪盜基德也不能放松,查清楚保護他的是什麼力量?追尋秘寶的小偷……」

  安室透掛斷電話,頭疼,怎麼又增加一個目標?這人是不會考慮到他需要休息嗎?

  不時得去試探琴酒和組織的動向不說,而本來是公安安排自己去黑衣組織的臥底,朗姆又反過來派自己去公安當組織臥底,加之兼職咖啡廳服務員來接近毛利小五郎,現在還多了毛利蘭和怪盜基德!

  每當想起這些,安室透就有一種辭職的衝動湧上來,忍住,為了你愛的國家。

  「安室先生是我見過工作最盡責的人。」毛利蘭感嘆道,「就連『好學生』柯南也愛逃學出去查案子的啊。」

  頂層的辦公室裡,優美的鋼琴音樂播放著,感覺整個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琴酒向著牆面上光速運動的靶子開了最後一槍,轉身走向四四方方的辦公桌,喝口酒,看向窗前躺在懶人椅上擺爛的女人。

  真是好眼熟的上班摸魚狀態,看得琴酒牙癢癢,「說起工作,我們也開始吧。」

  毛利蘭僵了僵,萬分不情願的從柔軟的坐墊上爬起來,拍拍臉,讓自己全神貫注的對付琴酒。

  工作=跟琴酒打架。

  她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都有點PTSD了,因為琴酒打架從來不知道手軟兩個字怎麼寫啊。

  再一次在心裡哀嚎,為什麼腦力工作者得在體術上有優勢?能逃命就行了……吧?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琴酒涼涼的看向站在房間專配訓練場上的毛利蘭,「一旦松懈就是送命題。」

  不,你就是看不得人在你面前偷懶。

  琴酒義正言辭的話說得毛利蘭很想反駁,每天除了抽煙喝酒掃搶打架,也沒見他做過其他事啊!

  處理文件和報告,外加搜集情報他全外包給伏特加和基爾做了好嗎!?

  毛利蘭都懷疑,琴酒收這兩個人就是為了把麻煩的珠寶生意給轉交出去,自己享受。

  對於毛利蘭臉上明明白白的牢騷,琴酒只是冷冷一笑,一條長腿給她踢過去——

  有過多次挨打經驗的毛利蘭瞬間彎腰躲過,劈叉,後傾,翻身,驟然一個躲閃不及,格擋的手都有種被踢得碎裂的錯覺。

  「嘶——」

  兩人接連四五個回合後,疼痛激發了她的求生欲,一個縱身搭著琴酒的肩膀翻過去,卻在半空被男人一把扯下,反手壓制在地上。

  毛利蘭頓時大喊,「疼疼疼疼疼疼——我認輸!」

  嘔,她內髒都快吐出來了,五髒六腑是不是都移位了啊啊啊!這男人果真不會手下留情。

  琴酒放開她快脫臼的肩膀,拎起衣服結實的後領就給扔到沙發上,放她在那呻『吟不斷,按下房間的通話鍵。

  「伏特加,去醫療部拿點跌打損傷的特效藥。」

  說完,他又瞧了眼女人身上褶皺髒亂的衣服,嘖了一聲,「順便找基爾拿套衣服。」

  「你、下次、可以收收、力氣!」毛利蘭斷斷續續的誠懇建議著。

  「力氣?」琴酒瞄了眼自己肩膀上的青印,大爺的坐在她對面。

  「你是說你唯一的優點嗎?打架動作太教科書式,技巧、反應、速度這些一點都跟不上,你是在拼命,不是表演給觀眾看。」

  「……」

  不留余地的批判令毛利蘭不服,她還是全國空手道冠軍呢!

  一看眼前人氣鼓鼓的臉,琴酒哪能不明白她的想法,譏誚道,「得了,三腳貓的比賽,『嬌弱』的芥川都可以不用異能打敗你奪冠。」

  嬌弱?想了想芥川跟中島敦干起架來驚天動地的氣勢,那算嬌弱嗎?

  嗯,盡管披著大黑風衣的身材略顯瘦弱,走路咳嗽,其他還好吧……

  身體陷在柔軟的沙發裡,痛楚都有種減輕的錯覺,她閑得東想西想的,都快睡了過去。

  伏特加進來的時候,意外的基爾也跟著走了進來,兩人一邊把東西放在置物櫃上,一邊又拿出一堆紙放在靠近毛利蘭的桌上。

  基爾道:「蘭小姐,這是您吩咐的事,已經准備好了。」

  毛利蘭看了看那大摞搞的紙,點點頭,「好,謝謝。」效率真快,才過一天,就有這麼多嗎?

  等基爾為她換好衣服上好藥,被輪椅推著到辦公桌前時,琴酒已經無聊得翻看了起來。

  「好了,你們下去給這人家裡報個加班吧。」

  琴酒一吩咐完,兩人便疾步離開。

  他轉向身上左一塊疤,右一塊疤的毛利蘭,挑了挑眉,「這就是你選的計劃?」

  「怎麼,有意見?」毛利蘭身體動不了,只能干瞪著他。

  琴酒笑笑,「沒,只是想到點好玩的。」

  毛利蘭一陣惡寒,琴酒的好玩,她一點都不敢恭維。

  不願再多想,眼珠子直愣愣的盯著琴酒,又轉向桌子上的資料,暗示的意味很明顯。

  琴酒黑臉,眼睛冷冷的看向半殘廢的毛利蘭,得到她不甘示弱的回瞪,僵持半天,嗓音帶著極地的寒冰,「一張紙,十秒鐘。」

  「成交。」毛利蘭點頭,十秒夠了,她又不是看長篇大論的文章,只是個人簡介而已。

  就這樣,偌大的辦公室裡,一人拿紙,一人看的過了一整夜。

  工作啊,都不容易。


第39章 狙擊目標:禮儀

  東京某一棟住宅裡, 一個佝僂的身影吩咐著下方半跪的人,「把東西取過來,不計代價。」

  「是, 大人。」猶豫了一會兒, 跪著的人抬眼, 看向上方肩膀上立著一只烏鴉的老人, 「但是, 琴酒他的公司也在其中。」

  「琴酒啊。」老人嘆息了一聲, 眸中狠厲和糾結交織, 「你只要藏好身份,一切都不是問題。」

  「大人, 我不明白,明知道琴酒這些年在組織裡干了什麼, 您為什麼——?」

  「縱容他?那你認為該是為什麼?」

  老人接上下屬的話, 看了眼他曬笑的表情, 眉間深色平淡, 「我不在乎組織如何混亂, 我只要最終結果。」

  下屬一顫,低下頭顱,不敢直視那雙烏鴉般深黑的眼睛。

  「這一次,裡世界的人會行動, 你應該沒忘記如何應對那些人吧?」

  「明白。」

  ……

  天際剛剛泛白,嗡嗡的振動聲吵醒了蜷在柔軟沙發裡的蘭,手從毛絨蓋毯中伸出, 摸摸索索半天, 觸到了一只帶有涼意的指尖。

  誰啊?毛利蘭磨蹭著探出腦袋。

  一張輪廓分明的冷傲臉龐映入眼簾,男人淡金色的長發在晨曦下反射出些微的銀光, 他眸中銳利的眼刀直刺摸索中的手。

  毛利蘭冷不丁的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收回手放,假裝剛剛上下其手的人不是自己,淡定的接聽震動個不停的手機。

  她做了什麼嗎?不,什麼都沒有。

  毛利蘭清了清嗓子,「喂——」

  「小蘭,你終於接爸爸電話啦——小蘭姐姐,你怎麼還不下班!?小鬼滾一邊去,小蘭,工作辛苦了,爸爸好想你,回來的時候幫我帶帶洋子小姐的親筆簽名啊——小蘭姐姐,快回來吧,叔叔昨晚又——小鬼,你找揍!……」

  一通電話,大叔和小孩的聲音交雜,毛利蘭反應老半天,才想起這是自己爸爸和柯南。

  「知道啦,爸爸柯南,最近公司接到個項目,可能都要加班,今天應該回去也晚,不用擔心我。」

  「好,乖女兒,記得爸爸的簽名——小蘭姐姐,我等你回來……」

  毛利蘭掛斷通話,把眼神投向坐在旁邊盯著資料細看的琴酒,「一晚上沒睡?」

  琴酒掃了眼她的手,淡淡的目光看得她心虛不已,「你睡了,我如果也睡,今早你就醒不來了。」

  毛利蘭臉色一僵,很難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即使在睡夢中也會條件反射的消滅靠近他的人嗎?

  「警惕性真強。」毛利蘭嘟囔著起身,半途差點因酸痛的身體而又躺下,幸虧她強大的定力。

  忍住,不能讓琴酒看扁。

  琴酒瞟向齜牙咧嘴的某人,薄唇微微翹起,「發布會改到了下午16點,你可以先回家一趟安排好事情。」

  毛利蘭一個頓住,瞅瞅外面漸明的天色,瞬間倒頭栽回沙發上,縮進毛絨毯,「那我再睡會兒。」

  皮肉傷是好得差不多,但熬了大半夜的精神還很困倦。

  琴酒:「……」

  算了,反正就半天休息時間。

  琴酒微垂眼眸,在手機上編輯了兩條短信發出去,棋子和下棋人,誰會是誰?

  七只烏鴉,哪一只會率先飛出腐木枯骨的叢林,撲進獵人的槍下。

  補了個覺的毛利蘭精神十足的回了事務所,不出意外看到了兩張嗷嗷待哺的臉。

  「小蘭——!!!」毛利小五郎飛奔過來,早有准備的毛利蘭塞給他想要的東西後,立馬跳開。

  「啊——我的洋子小姐!!」毛利小五郎驚喜的大叫,抱著簽名照如願以償的倒在了一邊。

  柯南抬起開心的小臉道:「小蘭姐姐,今天你怎麼這麼早?中午就回來了。」

  毛利蘭將兩份午餐交給他們,打著哈欠道:「回來收拾行李,收到我們社長的消息,要我去夏威夷出差一周。」

  兩張問號臉同時看向毛利蘭。

  柯南立刻表示不同意,「小蘭姐姐一個人?不行,明明才上班沒幾天。」

  「反對無效。」毛利蘭邊打包行李,邊笑盈盈的看向跟著她打轉的柯南。

  「公司忙著宣傳新收入的寶石,去夏威夷做市場調研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工作同時度個假也不錯啊。」

  「小蘭姐姐……」柯南不舍的望著她。

  毛利蘭提好行李箱,語重心長道:「柯南,小孩子總要長大,不要一直這麼黏人。」

  看著他不甘心的還想說什麼,毛利蘭打住他,拿出殺手锏,「爸爸都同意了,柯南。」

  柯南望了望客廳抱著衝野洋子簽名照傻樂的人黑線,你許諾回來再替他要幾張簽名,就算是去火星,他也會同意啊!

  最終,毛利蘭還是再柯南百般不願的眼神下離開了家。

  「伏特加,前期工作准備得怎麼樣?」毛利蘭將行李遞給他,問道,「基爾呢?」

  伏特加緊張的道:「衝野洋子宣傳寶石的照片已經發出去了,反響很熱烈,基爾那邊大哥安排了另外的工作。」

  琴酒?毛利蘭狐疑的看向伏特加,那人又想干什麼?

  伏特加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只是個小人物,真的不知道大哥的行程。]

  暫時把疑慮放一邊,毛利蘭換好衣服,取下常佩戴的耳機,看著鏡子裡黑色連衣裙的女人露出了個笑容。

  \'天使的假面\',紫羅蘭色的稀世珍寶,是這次愛麗絲株式會社贊助給WSG的寶石。

  毛利蘭推開會議廳的大門,瞟了眼佇立在透明保險箱裡的寶石,轉向大廳中央烏泱泱的人群。

  「本公司非常感謝大家的踊躍報名,但是呢,這是一次雙向選擇,因此次行動包涵內部員工,為保證公平性,特意由我們公司新上任的員工來挑選此次『天使的假面』的保鏢……」

  美女主持人重入演藝圈,水無憐奈站在高台上講著富有煽動性的演說。

  「因某些方面原因,只廣征九名來自各界的優秀人士,利用你們的優勢,替我們護送寶石一路進入WSG的舉辦場地,芝濱體育館。」

  「任務成功後,九名成員不僅有豐厚的報酬,也將獲得從本公司任意挑選一顆寶石的機會,不計價值——!」

  毛利蘭走上台,優雅的提起裙角行禮,微笑道,「各位應聘者,我是本次的主考官毛利蘭,當然,我更喜歡大家叫我另一個名字,Merlot。」

  掃了眼下方某些僵住的人,毛利蘭卷了卷發梢,漂亮得如同雙色堇青石的眸子,閃爍著戲謔的神彩。

  「『天使的假面』,美麗的無價之寶,只贈予WSG的冠軍,而它的守護者自然要經過千挑萬選。」

  有一種禮儀,叫做送上門,微笑接受。


第40章 狙擊目標:招聘會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招聘會, 『天使的假面』是傳說中英國古王國的皇室秘寶。

  秘寶已經銷聲匿跡三百多年,未曾想到它竟驟然出現在一個新興的珠寶公司——愛麗絲株式會社。

  為了表達對四年一次的WSG活動的支持,愛麗絲株式會社打算將這無價的寶石捐贈給比賽的冠軍, 消息傳出去, 一度引起軒然大波。

  「Merlot小姐, 請問要怎麼挑選?」說話的男子與在場大多數人的心思一樣, 為了獲取財富前來。

  雖然毛利蘭看著面色稚嫩, 但這周圍一排排的黑西裝保安, 全身都是不好惹的氣場, 壓得來人不敢有絲毫冒犯。

  毛利蘭拍了拍手,頭頂天花板突然震動, 在眾人的搖晃不安中,閃爍著彩色光芒的寶石雨漫天降落。

  「寶石——!」

  「好多漂亮的珠寶!」

  「愛麗絲株式會社這麼有錢?!」

  「是要做什麼!」

  ……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滿眼的不可思議和艷羨, 毛利蘭接過水無憐奈的話筒。

  等叮叮當當的悅耳聲過後, 女子微笑道:「波光粼粼的寶石雨, 只有9枚是真的, 拿到真寶石的就是我們這次護送任務的人選。」

  人們看著這滿地灑落的真假寶石,咽了咽喉嚨,震撼中摻雜著難以置信,「怎麼可能?!」一顆顆鑒定, 要看到何年何月?

  「這、這個,小姐,我們不是應聘的保鏢嗎?」

  「對啊, 保鏢不是要武力和智慧就行了?與鑒定珠寶無關吧?」

  面對他們拋出的疑問, 毛利蘭柔柔一笑,「我不需要保鏢。」

  下一秒, 她拋擲出一把匕首,寒光刺向著人群後方一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心髒。

  「Merlot小姐!」

  眾人驚呼,眼見即將插入男人的心口,卻驀地被一個堅硬的懷表擋住,但因力度過大,他也慣性的後退了一大斷距離。

  悶哼一聲,黑色西裝的大漢嘴角溢出血絲,他虛弱的笑道:「不愧是毛利小姐。」

  「你是誰——?!」察覺不對的保安們迅速包圍男人,他們的人居然被人替換了!

  男人老實的面容轉眼變得靈動,「在下區區魔術師而已。」

  話音剛落,煙霧彈陡然在擁擠的空間炸開,伴著大風的濃霧一散 ,只余下爽朗的一句話,「特來送信。」

  一張撲克牌飛速向毛利蘭射來,她從容的伸手夾住,翻開一看,是一張畫有小人頭像的預告函。

  毛利蘭念出聲:「在通往天國的階梯上,美麗與假面,我將乘七彩的祥雲而降,拜見雙色的奇跡之石。——怪盜基德。」

  大廳倏地嘩然,怪盜基德盯上了寶石?豈不是糟糕了?!

  看見前來應聘人們的緊張目光,毛利蘭反而粲然一笑,「寶石這麼受人歡迎啊?很好啊。」

  恍若看不見大家聽見她話後浮現的怪異神情,她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轉向大家。

  「看,那就是你們善於偽裝的對手,各位候選者,你們只需要精准的眼力來找出覬覦珍寶的人,其他的呢,我可以解決。」

  解決?怎麼解決?

  想到女子剛才干淨利落得可以一刀斃命的身手,人們下意識的全身一寒。

  毛利蘭不在乎他們的驚懼,繼續用溫柔的語氣說著近似威脅的話,「畢竟公司只招聘按我要求辦事的人。」

  廳內安靜了一瞬,下一刻,爆發出人們爭相大喊的聲音。

  「Merlot小姐,我們既然來了,肯定按要求辦事!」

  「您放心!有我在,管他怪盜基德還是其他人,誰都不能逃過我的火眼精金!」

  ……

  豐厚得難以抗拒的報酬,能足夠激發人們鬥志。

  毛利蘭翹起嘴角道:「我很欣賞大家的踊躍報名,那就在午夜時分,我要見到其中真正的寶石,合約才會成立。」

  話一完,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看向地面,有的一顆顆查看,有的干脆攏起一大堆想碰運氣,有的甚至為了爭奪寶石面紅耳赤的或吵架或鬥毆。

  一眾熱鬧的場面中,世良真純走到了毛利蘭面前,滿眼的驚疑,「你……是蘭嗎?」

  世良真純從頭看到尾,女子笑容一樣的溫柔和善,但說話的語氣卻句句透著不容拒絕,出手的狠辣更是與單純善良的毛利蘭截然不同。

  毛利蘭不做答,反而鎮定的笑著問她:「世良同學不趕緊去尋找寶石嗎?名額有限,而且已經有人找到了喲。」

  世良真純一驚,找到了?誰?

  她一轉頭,看到了自己跟蹤的人已經走到了毛利蘭面前,是黑衣組織的雪莉!

  成人狀態的雪莉抿著泛白的嘴唇,將一顆赤色的寶石交給毛利蘭,努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語氣,「這是我的寶石。」

  毛利蘭看也不看的將一張工作證遞給雪莉,非常開心的道,「不愧是組織的頭腦人物。」

  她轉向怔忪的世良真純,再次提醒,「真的不打算加入我們?」

  世良真純望了望站在毛利蘭旁邊的雪莉,忍下滿心的疑慮,咬牙扎進後面的人海。

  時間一晃而過,毛利蘭看向越加瘋狂尋寶的人們搖了搖頭,向著水無憐奈揮了揮手。

  水無憐奈會意的舉起話筒喊道:「時間到,各位,招聘會到此結束。」

  「什麼?這麼快!」

  「不能再多給點時間嗎?太難分辨了!」

  「對啊,你看人數都沒招夠,為什麼不延長時間?」

  ……

  人們的不滿抗議水無憐奈並不想安撫,招來保安,「送客。」

  「喂喂,有你們這樣待客的嗎?」

  「放開我們!」

  不管他們怎樣憤怒和反抗,規則就是規則,無一例外的被公司安保給強制扔了出去。

  余下被選中的人全都神情詭異的看著彼此,又不時看向開開心心的毛利蘭,

  毛利蘭笑呵呵的捂住嘴巴,將幾人手中的珠寶硬生生扣下,「聰明人就是懂得尋找方法。」

  她甩了甩手中璀璨的珠寶,看向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笑容溫婉,「接下來的日子,請多多指教了,雪莉,波本,貝爾摩德和世良真純。」

  毛利蘭略過他們四人或驚詫或恐懼的目光,轉向身旁站立的長發男子,「以及,我的搭檔,Gin。」

  琴酒叼著煙,雙手插兜的斜靠著裝有『天使的假面』的寶箱,淡淡的掃了眼幾人,嘲諷道:「有錢人的熱鬧。」

  貝爾摩德黑了臉,看向毛利蘭手中的珠寶,「可以還給我們了嗎?」

  她多年混跡珠寶界,一眼就看穿現場根本沒有真正的珠寶,為了混進來,全是抽時間自費買的公司同款珠寶。

  黑心公司,一般的珠寶居然賣出黑市都難炒到的高價!欺負他們沒有准備嗎?

  毛利蘭眨了眨眼,「這是參與行動的費用,你情我願不是嗎?」

  「你——」貝爾摩德氣急,很想扇她那張厚臉皮一巴掌,但苦於琴酒在,只得強行忍下。

  安室透雖也有些肉疼給出去的珠寶,但還是問了另一個在意的問題,「你把毛利小姐弄哪去了?」

  他們都一致認為是Merlot綁架了毛利蘭,取代她的身份混進了公司。

  毛利蘭瞟了眼僵住的雪莉,朝他們笑道,「放心,她在夏威夷度假中。」嗯,萬能的夏威夷。

  而混在黑衣組織一群人中的世良真純咬緊了牙關,「你們有什麼目的?」

  這種聚會,顯然居心不良,已經叛逃的雪莉加入進來是為了什麼?

  「目的嘛……」

  毛利蘭跳到琴酒身邊,在眾人屏息凝神中,取下身後寶石制成的胸針,笑盈盈的將它們分別戴在她和琴酒胸前。

  「不是一開始就說了,你們一起保護』天使的假面『,保護我和琴酒啊。」

  雙生的紫羅蘭雙色寶石,一面『天使』,一面『假面』,由目的各不相同的人一同護送到WSG舉辦地。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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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狙擊目標:假面盟友

  「你真心認為你和琴酒需要保護?」貝爾摩德一臉荒誕的看著毛利蘭, 著重重復了一遍,「你和琴酒?!」

  荒謬,琴酒如果需要他們保護, 比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可能性還小。

  而且, 從面試現場來看, Merlot的身手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好嗎?她哪來的勇氣說出這可笑的言論!

  毛利蘭表情嚴肅, 非常有勇氣且鄭重的點了下頭, 「嗯, 如果你們耳朵還有功能的話, 就應該聽得懂。」

  [我情願聽不懂——!]

  這一刻,在這裡立場各不相同的人, 全都有志一同的在心裡飆出同一句話。

  「你們都肯花大代價進入WSG的開幕式,難道還會害怕保護不了兩顆小小的石頭?」

  毛利蘭對著窗外的月光照了照手中的寶石, 轉頭朝著他們甜甜一笑, 「隊友。」

  毛骨悚然的兩個字回蕩在寬闊的會議大廳, 某些人聞言都不約而同的倒抽了口涼氣。

  世良真純表示, 看著毛利蘭的臉露出如此甜美的笑容, 加上溫柔卻諷刺意味甚濃的聲音,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牙疼。

  黑衣組織從哪招來的酷似毛利蘭的成員?工藤知道這件事嗎?

  世良真純從幾人的對話中,輕易得出此女不是第一次現身的結論,而且眾人還都默認Merlot與毛利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我又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消息?]

  略過表情精彩紛呈的『新成員』們, 毛利蘭高興的拍了拍手掌,「就這樣決定了。」

  「合作愉快。」女子向面前四人友好的笑笑,著重強調了最後兩個字, 「盟、友。」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主旋律

  他們互相看了看彼此, 忍著被『盟友』兩個字惡心到想吐的反胃感,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合作愉快。」

  抵觸黑衣組織的偵探世良真純,懼怕琴酒的天才科學家雪莉,憎恨雪莉的易容高手貝爾摩德,身兼多職不怕過勞死的優秀公安降谷零。

  連組成隊員的毛利蘭心裡都不禁唏噓了一下,這個組合在某種情況下真是最強也是最弱。

  「占蔔告訴我,你最好別去這次的WSG開幕式。」赤魔法的繼承人小泉紅葉臉色慘白,一場占蔔幾乎耗空了魔力。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她對著怪盜基德再次警告道:「我不是每一次都有機會救下你,更何況上次安室透已經察覺到我了,定會有所防備。」

  「多謝。」黑羽快鬥叼著根野草趴在地上,仰頭看著上方蔚藍的天空發了會兒呆,站起身聳聳肩,「但你阻止不了我。」

  『天使的假面』是黑羽快鬥見過最像潘多拉之心的寶石,他非去不可。

  但是想起那個三番兩次令他吃虧的女人,黑羽快鬥臉色僵了僵,默默給自己加油打氣,沒事,他也是有幫手的人!

  再不濟,不靠近她就行了吧?

  ……

  同一時刻在工藤新一的宅邸,柯南臉色難看的掛斷電話,急急忙忙的撥通蘭的號碼,「蘭,你還好嗎?!」

  「新一?」毛利蘭聲音帶著詫異,手機裡隱約傳出海浪的聲音,「怎麼了?我很好啊。」

  毛利蘭聽起來很是驚喜,「社長發來消息,說我工作完成得很好,特意補充了一大筆經費,叫我好好玩呢,沒能帶你們來真是可惜。」

  是社長?還是Merlot發的消息?

  饒是滿心疑慮,柯南心裡都送了口氣,假意抱怨道:「蘭,你去夏威夷都不通知我,還是柯南告訴我的消息。」

  柯南頓了頓,「對了,蘭你不是連手機都換成最新的智能機了嗎?要不我幫你選一副藍牙的智能耳機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毛利蘭聲音驟然一冷,「新一,有線耳機就夠了,竊聽事件後,我對一切太過智能的設備過敏。」

  糟糕,蘭生氣了!

  果然,毛利蘭警告道:「新一,不要以為柯南站在你那邊,就可以過多的干涉我的隱私,請尊重我。」

  不等他解釋,柯南的通話立刻被掛斷,懊悔之余又帶有一絲放松,看向衝矢昴道:「是蘭本人沒錯。」

  竊聽器的事情,以蘭的性格,不會告訴其他人,不妙的是他得找個機會給蘭解釋清楚,他真的不是故意在監視她的動向啊!

  衝矢昴看著手機上FBI總局傳來的手機信號定位,點了點頭,「她定位顯示的確是在夏威夷,你可以放心。」

  Merlot真跟毛利蘭不是同一個人?他的懷疑出錯了嗎?

  「多疑是臥底的基本素養。」

  琴酒輕蔑的笑了笑,「作為其中佼佼者的赤井秀一,即使在你將線索全部引向怪盜基德,他也不會完全放下對在場另一人的猜忌。」

  毛利蘭聞言只是簡單的放好手機,手搭在操縱電腦的雪莉肩上,唇邊笑意微薄,「多謝。」

  忍著對跟琴酒有相似氣息的毛利蘭的排斥,雪莉顫抖的嗓音泄出絲絲怨恨,「記住你答應我的。」

  她不敢去想毛利蘭是怎麼跟琴酒扯上如此親密的關系,若一切攤開,工藤將會受到多大的衝擊。

  事情什麼時候發展到這一步?他們一開始就錯了嗎?

  如今,既因為姐姐,又因為救贖過雪莉的工藤新一,她只能選擇聽從毛利蘭的要求,能拖一天是一天。

  默默自私的期盼、祈禱著,真相永遠埋葬。

  站在陽光下的偵探,合該永久保留那一份對美好的向往,即便她知道染上陰霾是遲早的一天。

  而她,將在這暗夜裡沉浮,和那個男人……

  「我一向說到做到。」毛利蘭暗嘆,這又是何苦,他們都永遠不可能一帆風順,成長的磋磨是每一個人的必經之路。

  「你也可以回去了。」毛利蘭輕笑著放開雪莉,「我們WSG啟動宴會上再見,希望到時候你的身體也如今天這般健康。」

  雪莉抿了抿唇,被琴酒迫害過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提醒著自己的極限,不再停留,離開這個十足窒息的公司。

  「真是難為雪莉在你面前堅持這麼久。」每一秒,毛利蘭都在疑心她馬上就會暈倒。

  琴酒冷漠的臉上唇角微微揚起,「難道你不是更好奇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她的原定計劃中,琴酒可不在這群『盟友』裡。

  毛利蘭扯了扯嘴皮子,話語中滿是無語,「你不是說過想玩嗎?出現在這裡是意料之外的預料之中。」

  有什麼比得上參與其中更能把握棋局呢?

  琴酒取下衣服上的寶石,如同罌『粟般令人上癮的藍紫色光芒,與吸引人們蜂擁而至的利益一樣,璀璨光華卻又暗藏殺機。

  「美麗的假面之下,會是誰?」

  世界體育大會的前夕,每個人都會帶上假面,曲笑逢迎。

  有盟友亦有敵手。


第42章 狙擊目標:宴會

  「Gin, 『天使的假面』是你從哪裡獲得的寶石?」毛利蘭取下琴酒把玩的寶石胸針。

  兩枚被鑲嵌在銀色金屬裡的紫羅蘭寶石,重疊在一起,裡面隱約可見嘶吼著滔天憤怒的陌生生物。

  月光照耀下, 帶角的凶獸渾身浴滿鮮紅的火焰, 好似被禁錮在紫羅蘭色的池沼之中。

  「它們原本出自同一枚戒指, 來自地獄。」琴酒嘴角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弧度, 「是罪孽填充的寶石。」

  「女孩, 小心惡魔。」男子聲線低沉, 攜著泠冽的寒冰凍徹骨髓。

  惡魔?無名的顫栗懸浮在心間, 這對寶石蘊藏的混沌污穢,毛利蘭有一種類似『污濁』的感覺, 相似卻不相同。

  「神明,死人, 地獄, 惡魔。」毛利蘭低頭思索, 腦海裡混亂無比。

  琴酒點燃了香煙, 掃了眼一旁站立的水無憐奈, 「是時候換上今夜的服裝了。」

  毛利蘭深陷的思緒瞬間回攏,「到這個時間點了嗎?」

  「蘭小姐,這邊請。」在琴酒的示意下水無憐奈引著毛利蘭進入了更衣間,為她更換晚宴的禮服。

  毛利蘭看向鏡中的自己, 一字肩的白色流蘇連衣裙,纖細的手臂在流蘇下若隱若現,金絲點綴的裙邊觸及膝蓋, 襯得整個人小巧靈動, 優雅盡顯。

  她將手中的『天使』別在胸前,與眼睛相襯的寶石在純白的衣裙中, 暗藏誘惑。

  毛利蘭低聲道:「向著地獄墮落的『天使』嗎?」

  穿著藍色晚禮服的水無憐奈走到毛利蘭身邊,看向鏡中的她,自嘲一笑,「不,蘭小姐,地獄在人間。」

  毛利蘭心一顫,閉上的眼睛睜開,深吸口氣冷靜道:「走吧,去往我們的人間。」

  門外,黑西裝白色襯衫修身的琴酒,胸前別著同款寶石,正一手抽著煙,一手搭著肩上的黑色風衣,聽到動靜,轉向走出來的人。

  琴酒碾滅香煙,單手向著毛利蘭頗為紳士的伸出,微翹的薄唇輕啟,「我美麗的『天使』,准備好了嗎?」

  毛利蘭將手搭進寬大的掌心,聖潔的一笑,「我的『假面』,一起?」

  「當然。」琴酒輕笑道。

  WSG開幕式晚宴上,萬眾矚目的一男一女身上佩戴著絕世珠寶,身邊圍著一群氣氛詭異的俊男美女。

  園子很是自然的忽略周遭眼神嚴肅的男女,滿是興奮的打量著毛利蘭和琴酒。

  [啊啊啊,蘭,這個可以!真的可以!]

  [他絕對有八塊腹肌的一級身材,眼神邪魅狂狷酷霸帥,聽說還是你那個陰險狡詐的武力派搭檔,簡直不能更完美了啊!!!]

  園子激動的瞪大了眼睛,滿是誠懇的盯著毛利蘭。

  [拿下他,你們是絕配啊!生死不離的搭檔,多麼美好的詞彙∼]

  園子輕咳了兩聲,驚艷的看著毛利蘭,「蘭,你太漂亮了!」看了眼琴酒,「你的男伴也好帥!」

  [快拿下他!]

  毛利蘭撫了撫額,假意看不見琴酒戲謔的眼神,園子啊,你在心裡說話,臉上表情就不要這麼明顯啊。

  她那點可憐的羞恥心,在你園子大小姐這裡摔得粉碎。

  「來,乖乖吃東西。」毛利蘭微笑著將一塊壽司塞進園子嘴裡,眉毛跳動,「你很餓。」

  「唔唔唔——」園子兩頰被塞得鼓鼓的,強烈譴責好友。

  [不,我不餓!但是我要噎死啦!蘭!]

  毛利蘭繼續笑著不間斷的塞她食物,「不,你不會,我有控制好進食頻率。」

  [啊啊啊,蘭,我不想吃東西,只想八卦!只有帥哥美女才能拯救鈴木園子貧瘠的心靈!]

  園子,你得慶幸京極真不在這裡,不然他非得吃醋不可。

  被極力塞東西吃的園子在外人看來,就是Merlot企圖分散鈴木園子的注意力,不想讓人拆穿自己假冒的身份。

  確定園子吃不下後,毛利蘭溫婉的朝琴酒一笑,「我先帶她去一下洗手間,好好交流交流。」

  沒等琴酒的話,毛利蘭迅速的拉著園子走了出去,『盟友』中的貝爾摩德和世良真純不放心的追了過去。

  在豪華的宴會洗手間裡,毛利蘭千百次發誓下次帶她見見琴酒,園子的不虞和蠢蠢欲動的八卦心才被安撫住。

  [下次我定時間!你不能反對!]

  毛利蘭邊點頭,邊和園子一起同貝爾摩德她們從洗手間裡走出來。

  剛一出洗手間,毛利小五郎猝不及防的竄出來,抱住毛利蘭哭嚎,「我的女兒,爸爸好想你,嗚嗚嗚——」

  [我要洋子小姐的海報簽名,蘭為什麼不記得帶給爸爸。]

  毛利蘭扳正形像不佳的男人,頭痛的道:「爸爸,我也很想你,洋子小姐的簽名我郵寄給你了,你收到了嗎?」

  「什麼——?」毛利小五郎尖利的叫聲驚得人們都朝這裡看了一眼,「我怎麼沒收到?!」

  毛利蘭睨了眼他身後的柯南,小孩臉上的心虛一閃而過。

  她看向父親,嘆道:「我再叫人給爸爸重新弄一份吧。」

  柯南慫恿了期盼洋子簽名的父親來找她嗎?可真是好樣的……

  柯南想借助爸爸拖延自己的時間,衝矢昴也妄圖再次確認自己是不是毛利蘭嗎?

  不過呢,你另一個計劃的失誤性大得有些離譜。

  觥籌交錯的宴會廳,安室透和雪莉正襟危坐的坐在琴酒對面,互相警惕的人之間一時無言。

  安室透不喜作為研究人員的雪莉,作為灰原哀的雪莉亦同樣排斥身為天敵的公安。

  琴酒渾不在意的看著宴會上的三位主持人在舞台上介紹著WSG的贊助商,三人又不時怕冷場而間或以調笑的話語。

  「熱烈歡迎大家前來我們的WSG贊助商代表大會,熒幕上就是本屆大賽的贊助商,鈴木集團、英國汽車制造大商……以及,我們本次活動的協會會長……」

  將周圍人探尋的眼神視若無物,琴酒無聊的靠在桌椅上閉目養神。

  倏地,大廳的燈全部熄滅,一片黑暗中,琴酒胸前的寶石散發著瑰麗的迷人色澤,顯眼非常。

  「停電了?」

  「你看那顆寶石好漂亮?!啊,那肯定是真的『天使的假面』!」

  「真的?……」

  琴酒睜開眼,冷冷的掃向議論的人群,男人銳利的目光在藍紫色的星輝下,冷芒得他們猛地顫栗不安的移開視線。

  就好像凶猛的野獸冷視著突然闖入領地的陌生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們撕咬殆盡。

  「琴酒,你這顆寶石……」安室透眉頭鎖死,那份光芒刺得近看的他心神一陣晃動,裡面似有巨大的陰影在虎視眈眈。

  琴酒掀了掀眼皮,看向他,「知道嗎?知道得越多世界崩塌得越快。」

  安室透剛想問話,毛利蘭微微惱恨的聲音就插了進來,「Gin,停電的時候,『天使』不見了。」

  「什麼——?」安室透和雪莉大驚,誰有這個能力在Merlot手中搶食?

  「是嗎?」琴酒低頭看向試圖湊過來的人,大庭廣眾下毫不顧忌的掏出槍抵著來人。

  男人周身寒氣四溢,冷冷道:「居然敢在我面前裝腔作勢,還是用這張臉?」

  『毛利蘭』不明就裡的看向琴酒,「我怎麼了?」

  女子渾然一副無辜的嘴臉,蒼白得惹人心憐的臉上微笑依舊,鎮定自若。

  琴酒冷笑一聲,在女子背部不停冷汗涔涔的緊張狀態下,他剛准備扳動扳機的手指被人止住。

  迷霧驟然出現在大廳,聚攏出一個修長的身形,「kufufufu∼黑澤君,要懂得體諒魔術師的取寶心切吶∼」

  「魔術?」圍觀群眾驚訝不已的看著異色妖瞳的男子。

  琴酒哼了一聲,根本不想跟突然現身的人說話,黑洞洞的槍口朝著『毛利蘭』眉心射去。

  「啊——」人們下意識驚呼著閉上了眼睛。

  叮——

  奇異的脆響後,六道骸三叉戟擊飛了射來的子彈,站在『毛利蘭』身前,調笑道:「黑澤君,還是這麼固執呢∼」

  「好久不見,六道骸先生。」姍姍來遲的毛利蘭微微一笑,「等候你多時了。」


第43章 狙擊目標:丟失

  「kufufufu∼多日不見, 小姑娘散發的氣息越發令人熱血沸騰了呢∼」六道骸笑呵呵的一揮手,三叉戟立刻幻化成風。

  他後面遮擋的人也在頃刻間消失了蹤影,殺人無望的琴酒冷笑著收好了武器。

  昏暗光芒下, 六道骸玄幻的畫面自然被解讀成出神入化的魔術, 人們暗悄悄的打量著這一方詭異的進展。

  一瞬間出現的兩個毛利蘭, 剛剛煞氣滿滿舉槍的男人, 以及疑似魔術師的家伙,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 眾人默契的沒敢靠近這邊。

  就連愛麗絲株式會社的代理社長水無憐奈也在與其余贊助商進行交談, 恍若看不到自家『員工』的狀況,沒多分出一分心。

  面對六道骸的問候, 毛利蘭笑容不變,眼睛卻很毒, 「所以你也要『天使的假面』?」

  六道骸姿態從容, 借著琴酒寶石的光芒打量毛利蘭片刻, 滿含笑意的眼睛浮上涼意。

  毛利蘭看淡然一笑, 「她沒說錯, 我的寶石是不見了。」她指的當然是假扮自己的人。

  「什麼——?!」

  會場燈光猛地照亮,WSG宴會的參與人俱時滿面震驚的看著毛利蘭身上消失的胸針,有一枚寶石不見了?

  「我們在停電的時候,一道黑影閃身出現搶走了蘭身上的寶石。」趕來的世良真純解釋著經過。

  貝爾摩德扶著驚慌的園子走在後面,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亦在其中,他們都是寶石被搶的見證人。

  毛利小五郎道:「我們已經通知警察了,他們稍後就來, 現在宴會現場已經被封閉。」

  柯南也是一臉難看, 那人絕不是怪盜基德。

  「水無副社長,你看?」前美國FBI局長阿蘭·馬肯茲, 現WSG協會會長看向水無憐奈。

  作為愛麗絲株式會社的表面代理人之一,水無憐奈狀若無意的瞟了眼柯南,成功看到他眼底的驚愕,隨口回道:「丟了就丟了吧。」

  阿蘭難以置信,「丟了就丟了——?!」

  水無憐奈歉意的笑笑,「我們選的保鏢真是沒用呢,橫豎他們簽了契約,造成珠寶丟失,每人賠償十億。」

  十億!五個人就是五十億!拍賣也不一定能將一枚珠寶拍出這個價值吧?即使它珍貴無比。

  眾人面色復雜的看著除了毛利蘭這個員工外的五人保安,他們真有錢。

  總之就是,這趟愛麗絲株式會社不會虧。

  安室透等人面色一黑,簽訂合約的確有這一項,但這是他們以為琴酒和Merlot怎麼都不會讓人搶走寶石啊!

  沒想到,好麼,兩人在這裡等著他們。

  「可是,WSG的贊助……」阿蘭會長僵著臉道。

  水無憐奈思索片刻道:「只剩一顆的雙生寶石,價值暴跌,那我們公司就將這五位保鏢的收費代替寶石贊助給WSG吧。」

  阿蘭抽了抽臉皮,「那我們WSG多謝你們公司的支持。」

  [所以你們兩都默認警察找不到寶石了嗎?!]

  在場人內心極度無語,不用這麼隨便吧?

  『愉快』的解決完贊助事宜,宴會的各位贊助商們都相繼去交談自己的事情。

  「kufufufu∼」六道骸笑意冰涼,「黑澤君,你們故意的吧∼」

  琴酒嗤了一聲,「你不也故意要救下那人?」

  「六道骸先生,不要生氣嘛。」毛利蘭甜美的笑容掛在臉上,真誠的提議道,「我們將『假面』送給你怎麼樣?」

  六道骸轉瞬化作煙霧,「kufufufu∼我承受不起呢∼我會找到『天使』,確認真假∼」

  琴酒拿下寶石,眸中微微閃爍著詭譎的光芒,扭頭看向安室透等人,懶懶道:「想要嗎?送給你們?」

  周圍人皆是一驚,縱然被分開的寶石價值驟減,也不至於跌落到這個份上吧?

  毛利蘭呵呵一笑,拿過琴酒手中的寶石,蹲下,將它放入僵硬的柯南手裡,「被分開就沒有了意義,暫時送給你吧,小偵探。」

  等『天使』回歸,『假面』才會發揮作用。

  柯南一怔,分不清她話中的意思,暫時?她知道『假面』在哪裡?

  剛想問她,園子母親鈴木朋子焦急的跑了過來,「不好了,史郎不見了!」

  「什麼?爸爸不見了?」園子驚叫,惶然無措的看向毛利蘭。

  毛利蘭蹙著眉,看向琴酒,鈴木夫妻一直在大廳,這人不會不知道。

  這時,目暮警官他們剛巧來到宴會廳,了解完事情經過後,當即決定先行找到鈴木史郎的行蹤。

  不等他們找到線索,這次顯得與眾不同的毛利蘭短暫的驚訝後便脫口而出,「他在廚房。」

  目暮警官:「……你怎麼知道?小蘭。」

  「因為我聽到了。」琴酒神情平靜的道。

  聽到了?聽到了什麼?

  琴酒只是神秘的一笑,「我忙著應付小偷,沒空理渾水摸魚的膽小鬼。」

  不等警察們反應,園子率先跑向了廚房,真在一個櫥櫃裡找到了消失的鈴木史郎。

  目暮警官眼神嚴肅的看向琴酒,「你知道犯人是誰?」

  憑他多年的辦案經驗,眼前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告訴自己,這人絕不簡單,生命仿佛在男子眼中不值一提。

  小蘭怎麼會與這樣的男子扯上關系?

  琴酒悠悠道:「不知道,我只是聽見了餐車的聲音。」

  毛利蘭笑笑,「目暮警官,他本來以為是哪個廚師,現在想想,停電的時候推走餐車,明顯意圖不良。」

  在琴酒這得不到答案的眾人,鈴木史郎醒來後才告知了一件事,那就是本次活動的贊助商都在這一周內被綁架過,事後才被人找到。

  如今,唯有愛麗絲株式會社代理社長水無憐奈、英國汽車制造商約翰·佛伊德這兩位還安全無恙。

  在警察們的詢問下,兩人不約而同的表示不需要保護,自己已經請了相信的人來調查真相。

  「所以……」目暮警官無語的看著毛利小五郎,「你就是約翰社長請來保護他的人。」

  難怪毛利小五郎能帶著柯南出入開幕儀式前夕的贊助商代表宴會。

  毛利小五郎叉腰大笑,「哈哈,是不是很有眼光?」

  柯南:「……」某種程度上,那位贊助商的膽子心很大。

  不過,柯南看了眼與琴酒他們低聲交談的水無憐奈,基爾找到辦法證實了自己非組織的臥底?那為什麼這段時間一直沒聯系FBI?

  毛利蘭笑笑,是啊,為什麼?很簡單,你們不能給她想要的東西。

  在利益一致的情況下,即使絕對對立的兩人,也能默契合作,達成目的。

  「主人家都不關心寶石,你們還這麼湊熱鬧。」貝爾摩德厭煩的看著盤東問西的警察。

  一找回鈴木史郎,警察們就開始有序的查找寶石的下落,並詢問相關人員。

  「這……」高木警官遲疑的看了眼愛麗絲株式會社的人。

  毛利蘭道:「高木警官,其實兩個寶石皆由黑澤先生贊助,他不追究,我們也沒法。」

  琴酒淡淡的道:「它們會回來。」

  男子的話意義未明,但不想跟警察周旋的表情很明顯,無奈之下,警察們只得放人。

  「不好意思耽擱你們時間了,我們得回去准備參加明天的開幕活動。」毛利蘭面露愧色的道。

  心很大的毛利小五郎表情嚴肅,「那小蘭你慢慢忙,爸爸去找綁架案的犯人。」

  [快回家,洋子小姐的簽名照等著我啊啊啊啊]

  毛利蘭微笑著與眾人道別,這個會場,除了警察,真心想破案的只有腦袋一根筋的柯南。

  「『天使的假面』一出場,大家都迫不及待的鑽出了水面呢。」毛利蘭搖頭嘆息。

  兩人坐在保時捷車裡,視力極佳的他們凝視著前方在隱蔽街角與英國汽車制造商約翰·佛伊德彙合的世良真純。

  毛利蘭稍高的音調略顯詫異,「英國MI6,貝爾摩德也會與他們合作?」

  琴酒意興闌珊的瞟了眼,發動車子,「沒什麼不可能,他們利益並不衝突。」

  毛利蘭搖上車窗,靠在副駕駛上閉眼放松心神,絕對服從命令的MI6特工嗎?

  很遺憾,世上沒有絕對。

  「媽媽,我們這樣做對嗎?」世良真純看著約翰走遠,轉向角落裡的小身影。

  她的母親,赤井瑪麗,英國MI6特工。

  赤井瑪麗坐上她的摩托車,平靜道:「上面要求拿走『天使』,我們就必須完成。」

  她看了眼神色糾結的女兒,「而且,我們不僅賠償了寶石丟失的損失,還會在事情結束後,讓你還回去的。」

  愛麗絲株式會社一點虧都沒吃,赤井瑪麗掩下眼睛裡的點點疑慮,這次任務她也摸不著頭腦,但特工,不能要求過問上層的決斷。

  「可是……」世良真純低頭,美麗的寶石在夜裡散發著瑩瑩柔光。

  僅憑她的身手,不可能從Merlot手中取得寶石,那個女人插了手,與Merlot一樣是黑衣組織的人。

  一種不安在心裡回旋往復。

  摩托車帶起的塵土飛揚,尋蹤而來的六道骸皺起了眉,「愚蠢,『天使』並不美麗。」

  他接起了電話,語調輕快,「十代目,我可不喜歡干太多事,救黑羽快鬥和回收『天使的假面』,選哪個?」

  男子溫和穩重的聲音穿透機器,「救黑羽快鬥。」

  六道骸揚了揚眉,黑羽快鬥帶來的利益大嗎?沢田綱吉究竟與誰做了交易,甘願放棄經過改造的殺傷力巨大的罪孽之角。

  正好,黑澤君的計劃他也不想闖進去,裡世界的人一個比一個黑,即使是曾經天真軟弱的廢柴綱吉和毛利蘭也一樣。

  「kufufufu∼黑』手黨果然還是全部毀滅好了吧∼」

  沢田綱吉掛斷通訊,轉身面向衣衫襤褸的男人,「我答應你的交易,黑羽盜一。」

  他端正的坐在辦公椅上,看著面容疲倦不堪的人,眸色一深,「告訴我,消失的『彩虹之子』在哪裡?」


第44章 狙擊目標:人心

  疑似地獄指環之一的罪孽之角是能造成強大的殺傷力, 但一切力量在維持世界平衡7的3次方面前,都顯得渺小。

  黑羽盜一,以著高超技巧突兀的闖入總部大樓的男人, 帶來了彭格列尋找多年的消息。

  「海廣闊無邊而不知限, 虹時隱時現而飄渺無常, 貝代代相疊其姿態由而繼承。」

  黑羽盜一聲音沙啞的念著這首詩, 腥臭的血在嘴裡蔓延, 「咳咳咳, 七彩的寶石, 返老還童。」

  哢擦——

  沢田綱吉看著被捏碎的扶手,溫和的假像拂去, 面色發冷,「說清楚?」

  彩虹之子承受詛咒的模樣, 的確是一種逼不得已的返老還童。

  裡包恩他們……

  黑羽盜一的身體開始腐爛, 在沢田綱吉的憤怒與驚駭交織中, 虛弱的笑道:「我看到了以靈魂點亮的寶石, 一種藥物在慢慢誕生。」

  他拉扯著走進的沢田綱吉, 彌留之際,虛弱的道:「我的身體裡,有殘留。」

  ……

  琴酒欣賞著毛利蘭掩飾不住的震驚,「我呢, 好奇心是不強,但沒辦法,特殊的小孩子不停在我眼前蹦跶。」

  他看著整面牆的小女孩和男孩照片, 時間線從他們突然出現開始, 以著小孩子的身軀表現出成年人才有的智慧,活躍在各個案件中。

  「上次在你威脅下伏特加吞吞吐吐的名字, 你表現出的種種緊張,明顯是在說我以前做過又忘記的一件事,或是一個人。」

  琴酒嘲笑的看著毛利蘭,告訴她心思深沉的男人儼然把當日的異常放在了心裡。

  「我突然想起曾經心血來潮,喂了某只好奇的貓一顆藥,再也沒收到過他的消息,而這個人與走到我面前的你,關系匪淺。」

  琴酒輕描淡寫的描述著驚心動魄的事實。

  「也是奇怪,我一向喜歡開槍來斬草除根,那一次,罕見的留了手,是有多幸運,才會撞上我對藥物好奇心爆發的時刻。」

  「是你……」即使有了猜測,但強烈的憤怒仍舊不可避免的充斥著毛利蘭,「造成了這一切。」

  新一變小,她身邊周圍的一切被迫卷入其中,身陷圇圄,無法掙脫。

  琴酒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眸中驚人的恨意,冷冷的笑了,「女孩,你做的隱瞞,沒有任何意義,你要保護的人完全不領情。」

  他把毛利蘭的腦袋掰向牆上的屏幕,「你看,他在那些人面前裝瘋賣傻,卻看不清他們眼底對他的垂涎。」

  男人力道大得毛利蘭動不了分毫,眼睜睜看著屏幕上的視頻。

  毛利蘭瞬間睜大了眼睛,這是她不在事務所的時候,琴酒監視的畫面?!

  毛利偵探事務所裡,柯南聰明的將這次的綁架案與十多年前WSG上的贊助商綁架案聯系在一起,得出兩者緊密相關的言論。

  在大人們驚訝的望過去時,柯南則以看過相關的報紙混過去。

  而約翰·佛伊德一邊笑著誇獎小孩的聰慧,一邊委托毛利小五郎幫忙找出這次的犯人,因為上次案件中,第三位被綁架的贊助商可是以死亡做結。

  「世界給了他聰慧的腦子,偏偏在防備人心上失了神智。」琴酒毒蛇一樣的聲音譏誚著。

  約翰·佛伊德,能得到MI6保護的人,沒必要委托一個小小的偵探社,除非有所圖。

  毛利蘭看著柯南那張沉浸在推理中的臉,憤怒與恨意在心底沉凝成刺骨的冰涼。

  「承認吧,即使沒有我,他的特殊遲早會卷入這趟渾水。」

  琴酒從背後抱住她微微顫抖的身子,親昵的嗓音攜著絲絲蠱惑,「你我都清楚,與我一路,是你最成功的選擇。」

  工藤新一的好奇心催促著他去探尋各種各樣的案子,終會有與黑衣組織相交的一天。

  與偵探親近的人,也將與之扯上無法解開的聯系,或早或遲。

  他的性格,天然的相信自己能解決困境,如現在一樣,把危險藏在淺薄的冰川之下,使得被他保護的人一無所知的踏上去。

  「你該恨的是他,他從不給你選擇加入其中的機會。」琴酒刺耳的話在心上久久不散。

  「因此,我們注定的相遇。」

  毛利蘭撇開黏在屏幕上的視線,嘴唇咬得出血,「你想要什麼?」

  表面的和善無法掩蓋,琴酒已經掀開了她最後想要瞞住的事實。

  返老還童的誘惑,她的歷史成績一向很好,古往今來,即使是擁有了無上權利與財富的帝王也無法抵御。

  「呵呵,搭檔啊。」

  琴酒輕柔地拭去女人嘴角咬出的血漬,薄唇擦過她的臉頰,在耳邊的呼氣灼熱無比,燙進心底。

  男人摻雜著暴怒的嗓音帶出陰寒,「僅此一次,不要再對我隱瞞,我討厭欺騙。」

  欺騙往往是背叛的前兆,他不允許。

  短暫的凝滯中,毛利蘭頷首,「同樣,我也討厭欺騙。」

  「你既然查到了這個,那你做了什麼?」毛利蘭不相信琴酒沒針對這件事做布局。

  奇異的寶石,六道骸,怪盜基德尋求的潘多拉之心,CIA偷得卻不想擁有,貝爾摩德只是幫助偷取,與污濁類似的寶石……

  電光火石間,毛利蘭失聲道:「他們在忌憚『天使的假面』。」

  「容納罪孽之角的寶石,力量亦被一分為二。」琴酒冷笑,「有些人害怕它暴露自己,有些人則擔憂它的不可控性。」

  「你對這款寶石看起來很無所謂。」毛利蘭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他跟寶石是什麼關系?那些人似乎都知道難以奪取,沒有選擇硬碰硬。

  琴酒看向她,深淵的瞳孔倒映著女子的謹慎,他笑了,「我心中沒有善與惡,所以不知罪孽。」

  罪孽,人們認知中應當受到犯下罪惡的報應,而他黑澤陣,無懼罪惡本身。

  罪孽之角,選中了他,那他就不客氣的收下。

  毛利蘭定住,背後陡然升起無法自控的寒意,思緒有一瞬的恍然,在男人眼中,只有樂趣才能帶起他眼中的波瀾,無關對錯。

  琴酒深深的看著她,「女孩,我拋下了餌,僅剩的一顆藥,我送給了一個人。」

  返老還童的藥物,並未完全成功,整個組織,唯他在清掃實驗室時得到了兩顆。

  一顆給他帶來了有趣的事和人,一顆將掀起軒然大波。

  「感謝我吧,我做了開頭,那些人將沒空管這邊,你只需要結尾,一絕後患。」

  毛利蘭轉頭,男孩天真可愛的笑臉,女孩冷靜淡然的表情,他們有著無數人趨之若鶩的理想。

  她道:「我改變原計劃,光是『烏鴉』滿足不了我。」

  琴酒自然注意到了她眼中的冷意,嘴角不可遏制的揚起,工藤新一,你們之間的鴻溝無法跨越。

  利用一旦開始,無法停止。

  他會好好隱藏毛利蘭的身份,直至她徹徹底底歸屬於惡魔。

  是夜,琴酒端著杯酒轉身面向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悠閑自在的男人。

  琴酒晃了晃透明的液體,「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忙著保護一個人的小命。」

  月光照亮了蹲在沙發一端的蜷縮著的人影,「一個怪盜。」

  六道骸三叉戟向下滴著泥濘的血水,燦爛的微笑貼在臉上,「殺也殺不盡,想來想去,還是你這個罪魁禍首這裡最安靜了。」

  看著怪盜基德狼狽的模樣,毛利蘭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挺善良,至少沒算計得他不停擔憂小命。

  「為什麼?」怪盜基德不解,他盜過那麼多次寶石,唯獨這次,遭到神秘組織馬不停歇的追殺。

  琴酒靠上舒適的軟椅,「黑羽盜一的兒子,他唯一的軟肋。」

  ……

  開幕活動啟動這天,在前往名古屋國際機場的路上,柯南戰略性假摔,趁機給『容易』被綁架的約翰·佛伊德裝上竊聽器。

  琴酒的嗤笑聲裡,毛利蘭眼角微抽,滿心無力的想,誰都在演戲,只有柯南在認真破案。

  [15年前的WSG綁架案嗎?赤井秀一保護的阿蘭·馬肯茲是當時的FBI局長,當初被他抓捕的犯人石原誠拒不認罪,現在綁架案重現,阿蘭會長也很有可能是目標。]

  [是對WSG的報復嗎?據說犯人石原誠的妻女已經改了名,回了國內,難道她們也在這個開幕式上,伺機下手?]

  石原誠嗎?毛利蘭微微斂眉,她看了看前方激情演講的主持人,正講到本次開幕儀式上的重大活動。

  國內第一部速度可以與子彈媲美的磁懸浮列車,將在今天載著贊助商代表們首次發車。

  「各位,作為列車的乘務長石崗艾莉,WSG的宣傳負責人白鳩舞子,以及工程師井上治,這次將由我們三人陪同大家登上這輛前無所有的列車!」

  人群響起振奮的鼓掌聲,驚嘆著列車的高科技。

  在坐上列車前,眾人聚集在一間寬闊的大廳裡接受這次的車前體檢。

  做好准備工作的柯南也下定決心湊到了毛利蘭面前,撒嬌賣萌:「吶吶,小蘭姐姐,你給我的那塊寶石是什麼呀?」

  [琴酒和Merlot的目的至今未明,很不妙啊。]

  毛利蘭深感牙疼,但自己卻不得不回答柯南的問題。

  她低頭,笑容明媚而怪異:「傳說,那是『天使』墮落的證明,他披上了惡魔的『假面』,迷惑人心。」

  藍紫色的眸子溫柔如水,卻令柯南如墜冰窟,「『天使』見證真實的罪惡,『假面』控制貪婪的人心。」

  新一,一顆寶石,衡量的是兩面的人心。


第45章 狙擊目標:證明

  「15年前的舊案, 保護阿蘭·馬肯茲嗎?」衝矢昴摘下耳機,換上另一副監聽阿笠博士家的通訊器。

  與平常那樣,阿笠博士家傳來偵探和灰原哀交談的聲音, 話題正圍繞東京最新的WSG世體會。

  「灰原, 你要去參加蘭公司的安保面試?!」柯南驚道。

  灰原哀鎮定道:「那顆寶石, 愛麗絲株式會社捐獻給WSG的'天使的假面', 我見過它的照片, 在琴酒的手上。」

  「什麼?」柯南大驚失色, 「蘭公司的寶石, 怎麼會跟黑衣組織扯上關系?!」

  「所以必須得去查明,而這件事, 你清楚工藤新一並不適合出現,但毛利蘭沒見過的雪莉可以。」

  「不行, 灰原, 既然與琴酒有關, 黑衣組織的人極有可能也混在裡面。」

  「WSG是世界性的活動, 就算雪莉出現, 黑衣組織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下手,事情一結束,只需要人來接應我就可以了,你不是有個易容很厲害的朋友嗎?」

  「你是說怪盜基德?可是風險性依舊很大。」

  「他在逃跑方面很出色, 時機一到,我們可以合作逃離,以前, 他也裝扮過我不是嗎?這次一定也行。」

  「但是……」

  柯南還是猶豫不決, 灰原哀干脆斬釘截鐵的下決定。

  「工藤,太過瞻前顧後, 會錯失很多東西,有些時候,需要抓住機會。」

  灰原哀清冷的聲音稍顯沉重,在偵探長久的沉默中,衝矢昴便明白這次對話的最終結果。

  近些日子,衝矢昴鮮少出現在那變小的女人面前,一看到她,宮野明美中槍而亡的畫面就無法控制的在腦海浮現。

  理智告訴他,宮野明美很久之前就死在了琴酒的手上,在他們感情最深的時候。

  然而當日見到的女人,全身的每一寸血肉和筋骨都在提醒他,是自己記憶中的她。

  愛嗎?衝矢昴已經分不清自己的心,當所有的追憶和懷念與那句話掛鉤,都顯得沉重不堪。

  『我提前幫赤井務武解脫了,表兄。』

  日日夜夜,女人的話反復在他腦海出現,攪得呼吸幾近停滯,宮野明美,父親……

  突然出現又詭異的消失,就好像搖搖欲墜的世界向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唯一確定的是,一切與琴酒脫不了關系,以前的他們滿懷信心的追捕琴酒,借此抓住組織把柄。

  但當那個男人將目光對准他們,才驚覺當初的天真。狡猾狠厲的琴酒,一直以貓捉老鼠的態度看待他們。

  赤井秀一平生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挫敗感,在琴酒的計策下,一步步加重,他真的能抓住那個男人嗎?

  怪盜基德又在其中充當了怎樣的角色?與偵探結盟的他為什麼要監聽自己,還是說,真的是他嗎?

  組織新人Merlot與毛利蘭的關系是怎樣?他需要一個證據,來證實琴酒態度突變的原因。

  赤井秀一檢查著自己的槍支彈藥,校准好精度,藏在身上的隱秘地帶,換好衝矢昴的裝束走向偵探所在的地方。

  他不能以赤井秀一的身份出現在灰原哀面前,因為自己不敢保證琴酒的挑撥離間是否生效,矛盾來自宮野明美的死。

  「阿蘭·馬肯茲,美國前FBI局長是你們這次的保護對像?」結束贊助商代表晚宴的柯南坐進衝矢昴的車裡。

  與15年前相似的WSG贊助商被綁架一案,前局長阿蘭也要出席開幕式,他與贊助商一樣具有被報復的風險。

  「查到犯人後,FBI要做什麼?」柯南道。

  衝矢昴看著車子後視鏡裡偵探嚴肅的臉,踩下剎車,「上面的命令,擊斃。」

  再度重現的綁架案,是對當時FBI辦理案子的一種挑釁。

  柯南抿唇,「如果我先行查出犯人,在造成傷害前說服他……」

  「他將交由你們警察處理。」衝矢昴了解偵探的心軟,他不盲從,也不會反對。

  燃起對破案的決心,柯南下車再次回到阿笠博士家,他要與灰原商量晚宴上寶石被盜的事情。

  「灰原,見到怪盜基德了嗎?」柯南馬不停蹄的問道。

  灰原哀搖搖頭,「接近琴酒失敗後,他被一個異色雙瞳的男子救下,安全方面應該不成問題,現在可能在躲避追捕。」

  「『天使』不見,會是誰呢?」柯南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誰還會對寶石感興趣。

  衝矢昴靠著車窗,借望眼鏡透過窗戶看到偵探對著面前的璀璨寶石發呆,『毛利蘭』暫存的『假面』嗎?

  怪盜基德熱衷盜取寶石,卻總在最後將的得手的寶石退還,大概率因為那不是他想要的寶物。

  『天使的假面』在怪盜基德心中占據了很大的地位,以至於勇氣大到了親自向琴酒出手的地步。

  昏暗燈光下,瑰麗的寶石熠熠生輝,在滿月的星光中,紫羅蘭的胸針裡燃燒著的獨角野獸憤怒的哀鳴著。

  漂亮得深感不適的一塊寶石,同樣帶著琴酒給人的深不可測之感。

  衝矢昴感嘆著,視線移到某個方向的時候,目光一凝,「毛利蘭?」

  容顏秀麗的女子神情專注的盯著這棟房子,須臾,她縱身從三樓的高度一躍,穩健的落地向著一個方向前進。

  衝矢昴不自覺地的跟著女子,穿過小巷,幾經周折來到市郊的空地。

  一見眼前的場景,眯眼的臉上眉頭緊鎖,怪盜基德和晚宴時突然出現的男子站在橫七豎八的屍體中央,褐色的土地被紅色侵染。

  「六道骸先生,作為保護者真是盡責呢。」毛利蘭溫婉的笑道,「活口還記得留一個。」

  六道骸的笑臉在可怖的屍體間,無端生寒,「kufufufu∼能否好心的告訴嚇破膽的魔術師,什麼時候是個頭?」

  被尖銳三叉戟指著的黑制服男子一言不發,六道骸似不耐煩等待,笑著將刀尖往前一捅,襲擊者頃刻間沒有了聲息。

  「兩位先去公司休息吧,我來善後,誰讓琴酒捅了馬蜂窩呢?」毛利蘭建議道。

  六道骸狀似無意的朝衝矢昴的方向瞥了眼,旋即答應了女子的提議,提起呆若木雞的怪盜基德即刻出發。

  衝矢昴清楚看到那人異色瞳中的趣味,背脊一涼的同時,卻不知為何男子沒有提醒留下的毛利蘭。

  女子在淌了一片鮮血的土地怔愣半晌,屍體開始腐蝕、虛幻直漸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強烈的視覺衝擊震動了衝矢昴,令他不由得掐起自己,掌心血絲溢出的疼痛刺激著他眼前的真實。

  那些屍體的消失方式與病房的宮野明美一樣!

  毛利蘭嬌柔的聲音懷著歡悅,「生的遺憾,死的執著,為了什麼,罪孽纏身。」

  看不見人影的空間,陰冷的風吹過,哀鳴的風聲順著她的自言自語,浮現透明的人體驚恐的看著女子,在空中扭曲變形,直至消散。

  「雙色的奇跡之石,令人驚心的寶石鑒賞能力,好不爽。」

  毛利蘭轉身,笑吟吟的面向拿槍指著她的男子,「善解人意的衝矢昴,絕對理智的赤井秀一,貌合心離諸星大,你喜歡哪一個?」

  「你是毛利蘭,還是Merlot?」赤井秀一凝重道。

  「為什麼不猜兩個都是?」『毛利蘭』笑臉一瞬間扭曲,演變成哀泣個不停的女子,「大君,我好想你。」

  「明美——?」赤井秀一腿腳下意識後退,勉力控制握緊的手槍,放大的瞳孔中倒映著宮野明美哭泣的臉。

  「不,你是什麼東西——!」

  「罪,令你痛苦的罪惡感。」

  『宮野明美』陰森森的笑臉上滿是淚痕,哭笑不得的扭曲成悚然的樣子,她將胸口抵上赤井秀一的槍口,凄厲的質問,「要再一次殺了我嗎?大君!」

  「我不會迷茫。」槍擊聲響起,赤井秀一冷冷的看著中槍的女子又一次消失,「——琴酒。」

  FBI經過催眠相關的訓練,區區一個宮野明美動搖不了習慣舍棄感情的他。

  別墅裡,毛利蘭驚奇的瞟向琴酒,「你很開心?」

  她看了看閑散的六道骸和木楞的怪盜基德,不是因為這兩個冒然上門的家伙吧。

  「為什麼?」怪盜基德執拗的問著品酒的男人。

  琴酒愜意的躺上沙發,大發慈悲的道:「知道嗎?當寶石不在我手裡時,他人眼中看見的只有紫羅蘭的色澤。」

  在怪盜基德忽然灰白的臉色下,琴酒品下杯中的烈酒。

  「雙色的奇跡之石,深沉的紫色調與湛藍的天空雜糅,在月色下燃燒的火焰,美麗的雙色僅限於十年前的怪盜基德鑒定出。」

  怪盜基德的預告函明晃晃的在告知眾人,他與曾經的黑羽盜一擁有相同的寶石鑒定天賦。

  琴酒笑道:「我在幫你,你追尋的神秘組織在見到你的天賦時會自動送上門。」

  只不過是以死亡作結,如曾經遭遇襲擊的黑羽盜一一般。

  幸運的是黑羽盜一成熟的逃跑技巧令他悄無聲息的躲避多年,不幸的是當黑羽快鬥暴露時,他不得不現身尋求解決辦法。

  謠言中能使人長生不老的寶石,潘多拉之心;工藤新一返老還童的身體,能令琴酒聯想到許多這些年來裡世界的大事。

  一個軟肋送上門,黑羽盜一被迫出現,一顆藥的交易換取親子的安全,很劃算。

  「Gin,你神情看起來不錯。」毛利蘭揚眉,「確定了什麼高興的事?」

  琴酒起身,望向天空澄澈的圓月,嘴角笑容隱秘,「證明了一件事,他的血液依舊冰冷。」

  冷血是作為FBI的優秀品質,但也是致命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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