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興那邊一直沒有什么動靜。
確切來說，是沒有什么挑釁北皇的動作，平常這兩個幫派打架就和吃飯一樣，但這陣子南興似乎完全忘了北皇的存在，暗地裏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雷東只知道，南興目前正不斷脫手名下的賭場產業，甚至經營的色情行業也一一停業，讓人摸不清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雷東不能打架，又要聽刀伯的話看好齊翊，他悶得發慌，只好每天晚上喝酒作樂。
而齊翊幾乎把雷東的房間當成自己的家。
雷東搞不清楚齊翊成天到底在他房裏做些什么，他只知道，每天早上他起來的時候，齊翊已經做好早餐，和他的小弟在廚房裏一起吃飯。
等到晚上他回來的時候，齊翊已經睡了。
他不敢再和齊翊同床，免得又發生什么事情，所以他又在窗邊擺了一張單人床，要齊翊去那裏睡，別來煩他。
齊翊倒也乖乖聽話，沒有一句怨言。
有時候，雷東滿身酒氣回來，一進門就大吵大鬧，齊翊也只是翻個身繼續睡，即使被吵醒了也只是靜靜看著他，什么話都不說。
雷東每次被他這樣一看，心裏就不知不覺安靜下來，然後爬上床去呼呼大睡。
說實話，雷東有些怕齊翊，不過在別人面前他當然嚴重否認，只是自己是大人有大量，不想和齊翊計較而已。
但是他的小弟們都隱約看得出來，當雷東不高興時，和齊翊說幾句話心情就好起來，有時候齊翊只是淡淡說幾句話，就能把雷東吃得死死的。
阿虎發誓，他甚至有一次親眼見到雷東驚慌地破門而出，門裏面則傳來齊翊的笑聲。
他們幾個混道上的，都只知道用棍子、刀槍解決事情，所以當他們見到齊翊只是簡單說幾句話就能安撫雷東，心裏實在崇拜得不得了，簡直把齊翊當成神一樣崇拜。
原來有人這么厲害？不用刀槍，只用幾句話、一個笑容，就能制伏東哥耶！
所以他們總是「齊哥」、「齊哥」地叫，相處久了，也連帶忘了齊翊和他們的死對頭，南興的老大長得簡直一模一樣，有些時候甚至還因此覺得南興的人看起來沒那么討厭了。
對齊翊而言，這樣的日子……好像還不錯。
吃喝都有人張羅，多出來的時間打掃一下房間、看看書，一天也就過了。
他已經很久沒過得這樣安穩，以前總是在學業和下一餐中奔波，睡得也不安穩，但現在住在這裏，他暫時可以安下心——只不過晚上雷東常喝醉酒、發酒瘋，讓他感到有些困擾。
不過他也不計較，反正他現在能有還算安穩的日子，也是拜雷東所賜，而且雷東只是鬧一會兒就安靜了，他還是能繼續睡他的覺。
只是，這樣的日子能維持多久？
看著窗外的景色，他知道自己是只被囚禁在籠子中的鳥；可是對一只傷痕累累又疲憊的鳥而言，能有個籠子讓他暫時安歇，其實也很好，不是嗎？
慢慢地，雷東也不太常去酒吧混了。
酒喝多，女人玩多了，也總有膩的時候。
他實在很懷念以前每天打架的日子，他天性好鬥，根本就是天生打架的料，現在架不能打、話不能亂罵，簡直要憋死他了。
這天晚上，他比平常早回家，一進房就發現齊翊已經睡了。
原來他都睡得這么早？看看墻上的時鐘，現在才十點半耶！
雷東踩著沉重的步伐，難得清醒地走到齊翊床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齊翊睡著的時候神情很安詳，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皮，穿著睡衣的胸膛緩緩上下起伏；雷東慢慢蹲下來，發現自己還能聽到齊翊細微的呼吸聲。
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在齊翊白皙的臉上灑下淡淡的玉色光芒，雷東一瞬間愣住，這世上竟有長得比女子還要美的男人？
他更仔細看著，發現齊翊其實並沒有女子的柔美，但是他的五官卻讓人覺得舒服，英挺的鼻、好看的薄唇……他憶起自己和這張唇親吻起來的滋味，不禁有些懷念。
偷偷親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反正這家夥好像一睡起來就很難吵醒，以前他喝醉酒回來大吵大鬧也沒什么反應，不然就是醒了又馬上倒回去睡。
他向來身體動得比腦袋快；心裏還在盤算，嘴已經湊上去，壓住齊翊薄薄的唇瓣……軟軟的，和女人一樣，只是他的身上沒有女人那香傃的氣息，反而有一種幹凈的清淡味道。
雷東輕輕吐出一口氣，退了回來，突然迎上一對晶亮的黑眸。
齊翊醒了！
雷東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是愣愣地回望著他。
只見齊翊盯著他瞧了一會兒，他的眼睛雖然是張開的，卻好像沒有焦距似的，眼神看起來很遙遠，好像還在作夢一樣。
忽地，他揚起嘴角，伸出一只手摟著雷東的頸子，將他的頭壓向自己，貼住自己微涼的唇瓣。
他是在作夢吧？齊翊這樣想著。
只有在夢裏他才會這樣大膽吧？
為什么見到雷東會很高興？
為什么被他吻了也不會覺得討厭？甚至……想要再多一點？
這一定是夢，不然那個每次見到自己就像看到鬼一樣的雷東，怎么會這么溫柔地吻他？
雷東驚訝地看著齊翊的臉一寸一寸接近自己，看著齊翊緩緩閉上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然後微啟雙唇歡迎自己……
媽的！他明明沒喝酒，為什么身體熱得這樣厲害？而且心還怦怦跳個不停？簡直就像……簡直就像……他初三那年談戀愛一樣？
腦袋還在亂七八糟想著這種感覺到底該怎么解釋時，齊翊的唇已經貼上他的。
當火燙的唇貼上微涼的唇，齊翊輕輕呻吟一聲，伸出舌舔了一下那熾熱、甚至因為興奮而有些發抖的唇。
嗒的一聲，雷東覺得腦袋裏好像有什么東西斷了，所有正在苦惱的東西全部一哄而散，只剩下被挑起的欲火。
齊翊，這可是你自找的！
這次是你主動挑逗我，可不是我先對你做出那些變態事的！
他用力壓下自己的唇，伸出溼熱的舌直入齊翊的口裏，在裏頭態意攪動，甚至舔吻他的齒列邊緣，喚起齊翊身體深處一陣陣的戰栗。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吻過，齊翊的臉龐一下子涌現紅潮，另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擁住雷東的頸子，身子也輕輕扭動起來。
「媽的，齊翊你這小騷貨！」雷東低吼一聲，聲音變得異常沙啞，一雙大手便不客氣地粗魯脫去齊翊身上的睡衣。
他的動作非常粗暴，幾乎是又撕又扯，迫不及待想要親手接觸衣服底下的肌膚。
當他的大手撫上齊翊胸前的細致肌膚時，他感受到手下的身軀顫動了一下。
他愛不釋手地在這具軀體上來回撫摸，齊翊的皮膚很好，年輕有彈性，還有一種清新的氣味，這和他過往在酒家接觸的女人完全不一樣，他只覺得一股清新的生命力讓他的手來回流連，舍不得離去。
齊翊的意識被挑逗得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他只能感受到男人身軀上源源不斷放射的熱度，透過一雙大手傳進自己身體裏。體溫快速竄高，身體的快感不斷累積，他睜開朦朧的雙眼，見到那雙直盯著自己的灼亮眼眸。
「雷？」這真的是夢嗎？
雷東的臉孔扭曲了一下，喉嚨深處發出野獸似的低吼，然後他低下頭狠狠吻住齊翊，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他簡直就像一只發狂的雄獸緊咬著獵物不放，直到把對方吃得一幹二凈為止。
當他的手碰觸到齊翊胸前的凸起時，他感冕齊翊的身子弓了起來，像是對他做無聲的邀請。
嘴角勾起邪笑，他更加用力揉捏那顆已經變得硬挺的粉色，齊翊承受不住歡愉的呻吟從兩人時而密合的口中逸出。
「啊……」齊翊喘著氣，想要躲開雷東大手的攻擊，但他扭動的肢體卻只是更挑起他的欲望，簡直就像火上加油。
齊翊的單人床擠不下兩個人，雷東便將他抱起來走向自己的大床，將他扔上床。
在齊翊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雷東已經跟著壓上來，這次他的雙手野蠻地扯去齊翊的褲子，一雙白皙修長的大腿瞬間顯露在他眼前。
雷東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加速跳個不停；心慌意亂的感覺幾乎讓他流鼻血。
要他！要他！要了他！
心裏的野獸在叫囂，他聽從體內獸性的指揮，脫去所有的衣物後，欺身上前用自己的身體裏住齊翊完美的肉體。
齊翊幾乎是在雷東一爬上床的時候便主動將自己的雙腿圍住他強壯的腰擊，在這如夢的幻境中，他渴望有些什么實質上的接觸能讓他感覺塌實些。
「雷東……」齊翊用一雙被情欲撩撥而有些溼潤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雷東……你喜歡我嗎？」
「廢話，不喜歡上你幹嘛？」他沒好氣地回答，一低頭，輕輕咬住齊翊雪白胸前的乳尖。
「啊！不要……那裏好奇怪……」齊翊整個身子一緊，雙腿猛地夾緊雷東的熊腰。
「這樣就不行了？」雷東邪笑著，伸出舌在他的乳尖上重重舔了一口。
齊翊的身子弓了起來，在雷東的眼裏宛如一把完美的弓。
「你真美……」
他的手撫過齊翊布滿薄汗的背部，緩緩滑過腰際、臀間；他粗糙的手指滑過的地方如同被一層沙紙輕輕劃過，刺刺的，麻癢癢的，讓齊翊感覺很舒服。
他不敢相信世界上有男人可以美成這樣。
同樣都是男人，為什么他的身軀如此完美？為什么即使他身上沒有誇張的肌肉，摸起來依然舒服？即使他像個女人似的扭動自己的身體、躺在枕頭上無力呻吟，他也覺得這樣的齊翊很美？一點都不會娘？
「齊翊……」他的手滑過齊翊結實的臀部，堅挺的觸感讓他忍不住一再用力揉掐，媽的，這臀部比女人的好摸多了，掐起來真過癮。
「雷……」齊翊掙扎著起身。
雷東扶著他坐上自己的大腿，齊翊抱住他的腰；讓兩人的胸膛緊緊相貼，一雙修長的腿在雷東的腰後交纏著。
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和雷東有更多身體上的接觸，不過他這樣的行為卻被雷東解讀為主動的挑逗。
雷東雖然沒上過男人，但也聽過男人和男人那個是怎么一回事，他以為齊翊是要探取坐姿和他做愛，於是他一時也沒想那么多，粗厚的手指強硬地伸進齊翊身後的入口，卻在聽見齊翊喊痛的時候停住動作。
「痛嗎？」他微仰起頭，看著咬間牙根的齊翊。
要是在平常，他絕對不會這么溫柔體貼，人家痛不痛關他什么事？只要他自己爽就好了。
但為什么他卻擔心齊翊會痛？好像看見他痛，自己比誰都難過。
「你要……你要進來？」他沒想到雷東想要更進一步。
「不行嗎？」他低頭在齊翊的乳尖上又咬了一口。
不行嗎？為什么不行？
齊翊低頭看著那雙灼亮的眼，就這樣把身子交給他又有什么關係？雖然雷東把他軟禁在這裏，但他心裏其實對雷東有著一份小小的感激，那種感激起因為何他目前還不知道，不過他想，總有一天他會明白這種情緒是怎么回事吧！
齊翊點點頭。
「可是你這裏很緊。」雷東的手指又試圖想進去，卻不得其門而入。
「不是這樣……要先潤滑……男人的生理構造和女人不一樣的……」學醫的本能讓他在這種時候還能講得出道理。
雷東挑起眉。潤滑？他從來不玩男人，怎么可能有潤滑劑這類東西？可是要他現在放手不玩？門都沒有！
「那就用你這裏的東西來潤滑吧！」他壞心眼地露出邪笑，一雙大手突然握住齊翊挺立的勃發。
「啊……你……」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握住，齊翊瞬間全身無力，只能更加攀緊眼前的男人，彷佛他是救命的浮木一樣。
雷東的大手不斷加快抽送的速度，他滿意地看著齊翊被欲望撩撥得無法控制的神情，那流轉的眼眸比女人還媚，還不時用含羞帶怒的表情看著他，差點讓他挺不住當場就要了他！
終於，齊翊忽地張開嘴用力地喘著氣，大腿內的肌肉忽然一陣痙攣，溫熱的觸感從雷東的大手中溢出。
齊翊還沒緩過氣，就感覺雷東抹著自己的溼潤在自己身後的入口試圖進入。
有了潤滑，雷東的手指稍微順利地進入一根，他抽送了幾次後再送入第二根，齊翊體內的柔軟火燙幾乎讓他把持不住，但天殺的他不知道哪來的良心，居然不希望傷害齊翊，所以他只好繼續忍著自己的衝動，先努力讓齊翊適應自己。
在他加入第三指的時候，在齊翊體內最長的一根手指觸到了一點，齊翊原本軟癱的身子猛地一振，雙腿間的欲望又開始復興起來。
「是這裏嗎？」
他聽說男人體內也有敏感點，稍微刺激一下的話一樣能讓男人興奮起來。
齊翊攀在他的肩窩上喘著氣，沒有力氣回答，只能勉強點點頭。
「舒服嗎？」他滿意地看著齊翊又張開嘴喘氣，加快手指抽送的速度。
媽的，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窩囊？以前都是女人忙著討好他，今天反而變成他要去討好別人？而且對象還是一個男人？
不過今天是齊翊自己誘惑他的，他就大人有大量不計較，反正……其實他也滿樂在其中的。
這時雙頰漲紅、埋在他肩窩上的齊翊抬起臉，在雷東耳邊喃喃說了什么。
「嗯？」雷東轉過頭看他，懷疑自己耳朵有沒有聽錯？
齊翊又說了一次：「我準備好了，你可以進來了。」
哇靠！這么主動！他不上還真是不好意思！
「這可是你說的！先警告你，我可是一點都不溫柔的喔！」
齊翊居然還有力氣笑，「我知道，要你溫柔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啐！被他搞成這樣還有力氣說笑，等一下他要讓這小子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猛地將齊翊撲倒在床上，粗魯地將他的大腿張開，欺身上前，將自己的欲望一寸寸推入這具溫熱柔軟的身軀裏。
即使事前經過潤滑與擴充，但那個地方畢竟不是做這種用途，齊翊還是疼得冷汗直流，他沒有想到雷東的會這么大、這么硬，那屬於另外一個男人的東西硬生生地進入自己的身體裏，他甚至有一種身體被撕裂成兩半的錯覺。
雷東果然就像他之前自己說的一樣，一點都不溫柔，還沒等待齊翊適應過來，他就開始挺腰抽送起來，一開始齊翊痛得連呻吟都發不出來，只能拼命喘氣；但漸漸地，當痛感麻木之後，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麻癢快感。
尤其當雷東稍稍換了一個角度，每次進入都刺激到他體內深處的敏感點後，齊翊刻骨地感受到體內的快感快速累積，讓他幾乎無法招架。
「啊……雷……雷……」
他整個人無力地隨著雷東進攻的節奏而律動，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眼淚溢出眼眶，但那不是疼痛的眼淚，而是被快感逼出的狂喜淚水。
「痛嗎？」雷東瞧見他的淚水，心疼起來，但他卻是無法控制自己停下來。
想看見他哭泣求饒的模樣、想看見他迷漾雙眼映著自己的身影、想聽見他破碎的哭喊聲夾帶著自己的名字，他想要更多、更多……他想要全部！
齊翊只是慌亂的搖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甚至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與情緒。
他的身子被雷東操控著，再也不是他自己的，這種被人佔有的感覺讓他激動得想哭……
努力睜開被淚水浸溼的眼眸，他看著雷東，「雷……抱我……不要放開我……不要……」
能不能有一個人就這樣永遠抱著他，不再放開他？能不能有一個人就這樣佔有著他，成為他的保護者？
他一直很想要有一個人能陪著他，不論到哪個地方，那個人都會在他身邊……
被侵佔，卻也是被保護，就像現在這個男人對自己做的一樣。
只可惜這只是一場夢……
他伸出手，壓下雷東的頸子，主動送上自己的唇舌。「雷……」
既然是作夢，就讓他做得更徹底一點好了。
房間內打得火熱，房間外卻有一個人蒼白著臉色，像座石雕一樣動也不動。
半夜起來上廁所經過雷東房門口的阿虎依舊保持著目瞪口呆的表情，經過兩個小時都沒有改變。
他聽見什么了？東哥把齊哥給……這樣又那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