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123
發新話題
打印

[古代架空] 《竹本無心》作者:陶桃【完結】

《竹本無心》作者:陶桃【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yanyan_lala 您是第9580個瀏覽者
初相見,是在圍場,大膽清秀的他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再相遇,因為氣惱他的漠視,他強硬的奪去了初吻,一年後,他利用職權,將他調來自己的身邊──開始無盡的羈絆。竹本無心,他卻漸漸在追逐中失了心,那他呢?是否也會回報他的真心……




第一次見面,是在皇家打獵的圍場上。

    那時祁云揚十八歲,正是年少無畏的年紀。

    祁云揚是祁尚書家最大的孩子,其實說最大,他也只比最小的兒子祁云意大了兩歲,他不似云意天才,也不如云舒聰慧,但是他夠勤奮,所以,小小年紀,也當了個侍郎。

    圍場狩獵,向來是帝王臣子所熱衷的活動,不過對這種殺戮之事,祁云揚是一點都提不起興趣,只是身在官場,這種場面上的事,還是要顧及的。

    二弟云舒跟著太子走了,三弟云意還在江南,爹爹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沒有出席。

    所以祁云揚就落單了。

    不過也無所謂,找了塊清淨點的地方,祁云揚把馬牽好,爬上樹,任思緒開始云游。

    天氣真好……祁云揚嘴里含了根狗尾巴草,悠閑的躺在粗大的樹枝間,任陽光穿過細細密密的枝葉照到他的身上。

    一抹青色隱藏在樹間,完全不引人注意。所以他也樂得逍遙。

    一只母鹿慢悠悠的從他眼底晃過,祁云揚瞟了一眼,肚子有些漲,怕是有身孕了吧。這種時候還亂跑,就不怕被人逮了?

    然後他眼尖的看到遠處一道箭光射來。祁云揚來不及多想,抽出箭,搭弓,鏗的一聲,便把那支箭打落,自己的箭則插進了土里,母鹿受了驚嚇,跑走了。

    片刻後,過來一個侍從模樣的人,對著祁云揚喊道:“樹上的公子,我家爺想見您一面,請務必賞個臉。”

    切!祁云揚心里小小的啐了一口,早知道就不多管閑事了,還給自己惹麻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拿掉嘴里的草根,從樹上跳下,整了整衣衫,隨著那個侍從走過去,所謂的“爺”正坐在馬上,是一個高大的男子,因為背著光的關系,只能看見他身後耀眼的太陽光,因為太過強烈而產生無法抑制的眩暈,看不清他的臉,壓迫感卻油然而生。

    比自己官階高的人嗎?先發制人吧?祁云揚暗暗的盤算,然後開口:“我打掉你的箭是我的不對,但那頭母鹿已有身孕,如果您要罰,就罰我好了,放了那頭鹿吧。”再小氣的人都不可能為了一頭鹿跟一個人斤斤計較吧?祁云揚心里打著小算盤。

    宇文沁竹坐在馬上,瞇著眼細細打量眼前的少年,沒說話。

    敢這麼跟他說話就已經是大不敬了,雖然,他的態度不卑不亢,說出來的話卻大膽的很。

    很久沒人敢頂撞他了,這個少年還真是勇敢。

    不過,他的眸子倒是很清澈,很坦然,不帶一絲算計。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很少見到那樣的目光了。巴結,奉承他的人比比皆是,但他們的眸子里、臉上呈現出來的全是一派精明的計算。

    記憶里完全沒有這個少年的印象,那麼應該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官了?

    很大膽啊,敢這麼頂撞他!

    真是有趣!

    見馬上的人半天沒有說話,祁云揚有些沈不住氣,便抬起頭來看,稍微適應了強烈的太陽光線,這次總算看清了那人的輪廓。如刀刻般堅毅的臉龐,五官陷在陰影里看不清楚,但可以感覺到那人一雙深邃的眸子,正直視著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看穿一般。

    不喜歡這種打量的目光,祁云揚也怔怔的回望他。

    咦?等等!為什麼那人穿著鑲金滾邊繡著龍圖的袍子?他,他是皇子?

    還沒等他消化完這個問題,一旁的侍從早已沈不住氣地喊道:“大膽!見了四皇子不跪還敢口出狂言!你……”

    下一句話就被宇文沁竹大手一揮揮進了肚子里。

    原來是除了太子宇文沁軒之外最得寵的四皇子啊。祁云揚心里還是有些慶幸的,幸好不是遇到六皇子那個蠻不講理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馬上的人開口了,磁性的男中音帶著蠱惑的味道,讓祁云揚不自覺地開口回答。

    “哦?”那人饒感興趣的點點頭,沒說話,不責難,也不討罰,就這樣走了。

    剩下祁云揚一個人站在那里悶悶地想,那個四皇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就走人了?

    “四哥,快看我打到了什麼?”沁軒向朝自己走過來的宇文沁竹招了招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這只白狐的皮可以給云舒做一件小襖子了,他穿起來一定很好看!”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看看站在遠處的祁云舒。也只有在他四哥面前,他這個太子才會表現的像個小孩子一般,無所顧忌,即使他們才相差几天。

    宇文沁竹淡淡地恩了一聲,心里還想著剛剛那個少年的臉龐。那個少年,有一張清秀的臉,細長的眉眼,還有一雙倔強的眼睛,黑曜石一般,粲若星辰。

    祁云揚?祁云揚!祁云舒!不就是祁云舒的哥哥麼?

    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祁云揚麼?我才不會像五弟那樣,把祁云舒當寶貝一樣供著,舍都舍不得碰一下。

    我宇文沁竹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手!

    “恩……啊……爺!”湖色的帳幔里傳出女子嬌媚的呻吟聲。

    半晌,一只大手掀開帳幔,一個男人翻身下床,不帶一絲情欲的英俊臉龐看都不看癱軟在床上的女人,低沈的聲音喚道:“德新,打水,我要沐浴。”

    男人有著如大理石雕刻般的深邃五官,精壯如豹的身軀,健康的麥色肌膚,嘴角上彎的時候多了分邪魅,現在他正赤裸著上身站在房間里,身上覆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順著胸膛淌下來,很是性感。

    他就是四皇子宇文沁竹。

    坐在浴桶里,任水氣包圍著自己,宇文沁竹的思緒又飄回了圍場打獵那天。

    嘴角不自覺浮出一絲危險的笑容,可以感覺到體內興奮的血液肆虐。

    祁云揚,祁尚書家的長子,未婚,官拜侍郎,性格嘛……據說是只倔強的小家貓。

    家貓一向溫順,但一旦惹到了他,就會伸出爪子,迅速蛻變成野貓。

    真是有趣啊!

    腦海中又浮現出祁云揚清麗的臉龐。

    宇文沁竹當然不是以貌取人的膚淺之輩。

    祁云揚雖說也是個美人,卻并非絕色,若和他二弟祁云舒比起來,就遜色了點。祁云舒有著一張能顛倒眾生雌雄莫辨的臉,說傾國傾城也不算過分。

    不過有著那樣狐狸性格的美人,也只有五弟受得起了。

    祁云揚和他見過的很多人不一樣,在圍場和他對視的那一刻就讓宇文沁竹覺得熱血沸騰,那是一雙在官場打滾多年仍能保持澄明的眼,折射出主人的性格,不討好,不屈服,一切按自己的原則行事。

    很難見了!

    卻讓自己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想接近他,更想……征服他。

    理了理長發,宇文沁竹從浴桶里站起,等會兒還得去見父皇,可不能誤了時辰。

    難得的好天氣,祁云揚閑得無聊,偷偷從家里溜了出來,一個人在大街上閑逛。

    “公子您看,這副玉鐲,是藍田玉,光澤又好,紋理又細密,是塊難得的好玉啊!而且價格便宜,只要二十兩銀子,買了送給心上人吧。”經過一家玉器店,就忍不住進去看了看,掌柜的極力推荐一副手鐲,看看那玉鐲,倒是很精巧,翠綠通透,像要滴出水來,讓祁云揚愛不釋手。

    娘戴著一定很好看!

    這樣想著,就想掏出銀子。旁邊卻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這塊玉有瑕疵也想賣二十兩?掌柜的你也太坑人了把!”

    被人提醒,祁云揚連忙翻出來細細觀察,果然在內圈發現几塊呈絲絮狀的小小瑕疵。

    懊惱地嘆息了一聲,這樣的玉怎麼送給娘親啊?

    將玉鐲退還給因被說中而臉色發青的掌柜,祁云揚不忘向旁邊的青年道謝。

    還好有人點醒自己,要不然回去就要丟臉了。

    想想最擅長幸災樂禍的二弟,祁云揚打了個寒顫。

    恭謹的客套話讓宇文沁竹皺起了眉,他不認識他了嗎?

    從丞相府回來,沒想到會在大街上巧遇祁云揚,著實讓宇文沁竹煩躁的心情舒爽了不少。

    好心地提醒他不要上了奸商的當,回報他的卻是這種態度?

    想他堂堂四皇子,風光無限,什麼時候淪落到別人記不住的地步了?

    被這種漠視和生分的態度激怒,宇文沁竹嘴角噙了一絲冷笑,一雙黑眸細細地盯著祁云揚的臉,而後者還不自知地正沈浸在自己的冥想里。

    他在想什麼?那玉鐲又是送給誰的?心上人??

    怒火越燒越旺,讓一旁的德新忍不住擦了擦冷汗,熟知主子性格的他知道,這是主子發怒的前兆。

    “我們見過一面的,你不記得了,祁云揚?”冷冷的話語從那張性感的薄唇里發出,宇文沁竹打算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聽到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祁云揚疑惑地抬起了頭。

    一個很英俊又帶點邪魅氣質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嘴角含著一絲絕非善意的笑。

    很出色的男人,祁云揚不得不承認,但是,他們認識嗎?

    看著祁云揚茫然的眼神,宇文沁竹的怒火被挑到了最高點。自己念念不忘地想著他,而眼前這個人居然對他毫無印象!

    他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漠視過!也沒人敢這麼漠視他!

    “走!”一把拉起還處於茫然狀態的祁云揚,宇文沁竹不顧身後急得跳腳的德新,帶著祁云揚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還沒反應過來的祁云揚只覺得後背一陣疼,被按到了牆上,然後眼前一黑,一個溫熱的東西覆上了唇瓣。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這個男人,居然,居然在吻他!感覺到濕熱的舌頭正舔噬著他的唇瓣,祁云揚頓時領悟過來,用盡全身力氣把這個壓在他身上的男人推開。

    然後,啪的一聲,清脆地回蕩在僻靜的小巷深處。

    “你,你這個瘋子!”祁云揚大力地喘著氣,滿面通紅,一半是被憋的,一半是被氣的。

    宇文沁竹手撫上被打的右半臉,瞇起了雙眼危險地看著他,笑容又浮上臉龐。

    很好!非常好!看來是自己低估了他,什麼家貓野貓,他根本就是一只呲呀咧嘴的小豹子。

    被這種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祁云揚大膽地回視這個男人,想把他的目光瞪回去。几天前,在圍場,也是這種目光,讓他覺得里外都被扒光了一樣得難堪。

    這個男人……

    “四、四皇子!”驚訝地把心里喃喃的話語說了出來,祁云揚有些不敢置信,他,居然,扇了四皇子一個耳光!

    笑意在臉上蕩漾開來:“你終於想起來了麼,祁云揚!”有如撒旦一般的聲音仿佛昭示著地獄的呼喚。

    沈住氣!沈住氣!祁云揚暗暗握緊了拳頭。這個男人,不就是皇子嗎?憑什麼對他亂來!

    “恕微臣無禮!不過不知者無罪,我剛剛只是在教訓一個對我無禮的登徒子而已,讓四皇子看笑話了!”不卑不亢的話從嘴里說出來,殊不知,他的腿都有點發軟了。

    “無妨無妨!我剛剛也只是在親吻一個我喜歡的人罷了,不知道是哪里無禮了。”宇文沁竹居然笑了,臉上浮現出難得的溫柔,可是那溫柔底下的狠唳是被他藏起來了。

    “你!”祁云揚氣的說不出話來了。他居然被一個男人給吻了!手背不自覺地撫上嘴唇,狠命地擦著。

    宇文沁竹皺起了眉,他的吻就那麼讓人惡心嗎?哪個女人不是被他吻到癱軟無力一臉享受的?下一瞬間,連自己也無法理解的,大手握住了祁云揚還在蹭著嘴唇的手,低沈魅惑的聲音再度在他耳邊響起:“看來今天,是該讓你好好記住我的味道了。”然後把祁云揚小巧的耳垂含進了嘴里。

    祁云揚打了一個激靈,拳頭揮出,卻被反手抓住,高舉過頭頂,抵在牆上。兩腿也被宇文沁竹修長有力的雙腿困住,動彈不得。

    宇文沁竹的唇慢慢尋到了祁云揚的,細細啃咬起來,似乎比女人的唇還柔軟的兩片花瓣,沒有一絲脂粉氣,卻帶了股清新的味道,讓人有些欲罷不能。

    祁云揚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里的怒火被挑的老高,他居然被吻了兩次!瘋子!變態!

    察覺到祁云揚的掙扎,宇文沁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舌頭更是霸道的硬闖了進去。

    “嗚……”下顎被捏住了,嘴合不攏,想咬也咬不下去,兩個人的舌在口腔里糾纏著,祁云揚的眼瞪得更大了,似乎這樣就能把宇文沁竹瞪穿一樣的。

    呵呵。宇文沁竹低沈的笑聲響起,聽在祁云揚耳里卻讓他雞皮疙瘩泛濫。

    “你的反應讓我很高興,真生澀!”不知道是贊美還是諷刺的話語在耳畔回蕩,如果對象是女人的話,可能聽了會興奮的昏厥過去吧。

    可惜我祁云揚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這哄女人的招數對我無效!

    祁云揚更加狠命的瞪著他,被禁錮的四肢費力的掙扎。

    宇文沁竹笑的更歡了:“如果你換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我會更喜歡的!”說完,唇在他額頭輕點一下,放開他,轉身走了。

    祁云揚氣的呆在原地,連反擊都忘了。

    畢竟同在官場打滾,低頭不見抬頭見,平日里雖有心躲著,這到了朝堂上,就免不了要對上眼了。

    還好祁云揚只是個小官,不需要太多的應酬。站在一旁,遠遠看著宇文沁竹被一堆人圍著寒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

    雖然心里不服氣,可是沒辦法,誰讓他是皇子呢?既然惹不起,就唯有躲了。

    正想著,就見宇文沁竹慢慢朝他這邊走了過來,心里咯!一下,立刻站直了身子,戒備的看著過來的人。

    宇文沁竹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從他身旁走過,像是從來都不認識自己一樣,讓祁云揚稍稍錯愕了一下,隨即一絲慶幸涌上心頭。

    呼!遠見宇文沁竹的背影消失,祁云揚一直吊著的一顆心終於到了平地,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他應該是……忘了自己吧?

    也是,他祁云揚又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對宇文沁竹來說應該是微不足道的吧。至於那一巴掌……是宇文沁竹有錯在先,不能怪他!

    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了,轉眼花落花開,又是一載春秋。

    九月初,皇上病重,太子宇文沁軒親政。

    又拖了几個月,皇上在年後駕崩。太子即位,而四皇子按遺昭,則被封為憬王,全力輔佐新帝,封地豫州,府邸在洛陽,新帝即位半月後出發。

    半個月後的皇宮內,宇文沁竹正和沁軒依依惜別。他明日就要起程趕往洛陽了。

    “五弟,有件事想拜托你。”臨走前一刻,宇文沁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個月後把祁云揚調到洛陽來吧。”盡管沁軒已經是皇上了,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親昵地稱他為五弟。

    “云舒的哥哥?”沁軒想了想,點頭,“沒問題,不過,為什麼是一個月以後?”

    宇文沁竹擺出個魅惑的笑容,意味深長:“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夠我准備了。”

    准備什麼?沁軒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總覺得,四哥的笑容有那麼一點點的……詭異?

    於是,在祁云揚逍遙自得了一個月後,一道聖旨又把他打入了痛苦的深淵。

    祁云揚當時爽快地接了旨,還想著出門遠行個一兩年也算是對自己的鍛煉,畢竟自己已經十九歲了,又是家中的長子,是該出去見識見識了。

    可是後來他就發覺不對勁了。洛陽?好像有個他很不想見的人在洛陽啊!

    然後他想起了一年前發生在某條僻靜小巷的事情。

    潛意識里他是已經把這件事忘記了,可是……

    那個宇文沁竹,不會變態到還想要報復吧?

    祁云揚真的很想抗旨,可是,看看手里明黃得有些刺眼的聖旨,欲哭無淚。

    已經接了旨了,再反悔恐怕難辭其咎吧!

    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到了洛陽,反正是各司其職,他做他的王爺,我當我的郡守,互不相干。

    躲人還不容易嗎?硬碰硬的不行,來軟的總可以吧?這麼一想,祁云揚又覺得輕松多了,天無絕人之路嘛,是不是?

    祁云揚只帶了貼身小厮申寶趕去上任,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可身上的官印對他來說仍像有千斤重一般,所以一路上,能走多慢就走多慢,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似乎這樣拖下去,路就沒有盡頭了。

    我真的不想見到那個混蛋變態啊!

    “少爺,我們的盤纏好像快不夠用了。”當申寶苦著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祁云揚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末日來臨,該死的,早知道,就應該再多帶些盤纏的!

    主仆二人終於風塵仆仆的跨進郡守衙門的時候,祁云揚有種被賣了的感覺,奇怪的是,一路上都不見有人,疑惑在見到某個人的時候終於解開,那大堂之上,坐著的分明就是他最不想見的,極變態的四皇子,不,四王爺嘛。

    一年多不見,宇文沁竹倒是變得更英俊,更成熟,也更有魅惑力了。看來老天還是沒有聽到我心中的吶喊啊!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祁云揚無奈地與看上去很悠閑的宇文沁竹對視,心里萬般不愿。

    宇文沁竹看見祁云揚倒是顯得很高興,興致勃勃地開始盤問:“我說,新官上任,就晚來了半個月,影響不好吧?”一年的時間,祁云揚長高了不少,雖然輪廓還帶了點青澀的味道,不過和一年前相比已經成熟多了。

    祁云揚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既然是明知顧問,又何必回答?更何況宇文沁竹的話里帶了絲嘲弄的味道,讓祁云揚原本就不太愉快的心情更糟。

    預料之中的可愛反應!宇文沁竹笑了笑:“好了,今天本王就不計較這些了,先去安頓下來吧,晚上還有個接風宴,好好准備准備。”

    說完也不理祁云揚,叫了一個婢女出來,一個人走了。

    名喚香茗的婢女把祁云揚領到了一棟大宅前,低頭道:“憬王吩咐了,祁大人以後就住這里。”

    “等等,我不是應該住郡守衙門?”祁云揚看了眼陌生的宅子,覺得說不出的詭異。

    “這是憬王的命令。”香茗沒抬頭,只是話里帶了几分強硬。

    祁云揚氣極,卻也無奈,憤憤的哼了一聲,拂袖進門。

    進去後才發現,門上書了三個字:竹錦苑。

    名字還不錯,祁云揚打量了一下四周,環境也可以,宅子挺大的,他和申寶,再加上些下人,住進去已經綽綽有余了。

    “主屋在這邊。”香茗帶路,一路上都種了竹子,走在竹林間,能聞得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潤人心脾,讓原本郁悶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跨進主屋的時候祁云揚還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尚書府,這屋子和他家里的揚風閣布局差不多,實在是太讓人滿意了!

    饒過主屋,後園還有一大片空地。祁云揚暗暗想,以後還可以種些花草,只是那園子的牆矮了點。祁云揚皺了皺眉,喚來香茗:“這後園的牆可不可以叫人再修高一點?有點矮啊,不太安全。”

    “哦,少爺是怕遭賊嗎?”香茗笑了笑,在祁云揚的堅持下,她喚他少爺,“不用擔心啦,這里的後園是和憬王府的後門對著的,賊都不敢來的。”她沒告訴他,竹錦苑其實還是憬王府的一個別苑。

    祁云揚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了。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1 11:08 編輯 ]

TOP

宇文沁竹趕來的時候,祁云揚正提了包袱往外走,見了他也不搭理,宇文沁竹的怒火立刻涌上心頭。

    “我幫你准備了屋子,你還嫌東嫌西的?”宇文沁竹一把搶過祁云揚手中的包裹,眼神陰鷲地直直盯著眼前不安分的人。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祁云揚恨恨道,要不是香茗說漏了嘴,他還被蒙在鼓里呢。

    宇文沁竹責備的目光掃向香茗,香茗抖了抖,扑通一聲就跪下了。

    “你別遷怒於別人!”祁云揚奪回自己的行李,“我要住回郡守衙門去!”

    不知道為什麼,盡管深切感受到了宇文沁竹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寒氣息,祁云揚還是有勇氣頂撞他。

    “呵呵,”宇文沁竹突然笑了:“你對我,是在期待呢還是在害怕?”這種輕佻的話語從他口中出來,反而添了分誘惑。

    “期待個鬼!”祁云揚氣極,也不顧身份,就那樣罵了出來。

    宇文沁竹愣了愣,瞇著眼看著眼前這頭不安分的小豹子,然後嘴角的弧度愉快的上揚了:“你有沒有發覺,你這個樣子很像是在和相公鬧別扭吵著要回娘家的小娘子!”

    “你!”祁云揚氣極,他敵不過宇文沁竹的伶牙俐齒和厚臉皮,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准則也被他拋到了腦後,舉起拳頭就揮了過去。

    宇文沁竹輕而易舉就接下了他的拳頭,正想再調笑几句,卻忽然皺起了眉,然後攔腰一把抱起祁云揚,大步往主屋走去。

    申寶目瞪口呆的看著在宇文沁竹身上亂扑騰出口一串臟話的祁云揚,只差眼珠沒掉下來了。

    那,那個人,是他們家在外很注重形象沈穩又大方的少爺吧?

    香茗也石化在當場,王爺不會這麼快就……

    扑通一聲,祁云揚被扔到了地上。宇文沁竹左手撫上肩頭,不禁悶哼了一聲,該死的,居然咬這麼重!

    可是看了一眼趴在地一臉痛苦咧著嘴的祁云揚,心里的怒火又不自覺的消減了:“你以為我要做什麼?我只是帶你去洗澡,你身上都快有味道了。”

    “誰讓你一聲不吭就……”祁云揚揉著快被摔成兩瓣的屁股,後面的話因為疼痛被堵了回去。

    媽的,不就咬了他一口嘛,用得著那麼大力的把他摔出去嗎?痛死了!

    “等等!”總算消化完了宇文沁竹剛才的話,祁云揚滿臉戒備的看著他,“你要我洗澡的話說一聲就行,還要勞煩王爺動手,真是折殺下官了。”嘴上說著客套的官場話,眼卻是一動不動的瞪著宇文沁竹,隨時注意他接下來的舉動。

    “我不是怕你不知道地方嗎?”宇文沁竹好笑的看著他的這個動作,沒想到他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呵呵,那個,您只需要吩咐下去,自然會有人告訴我的。”祁云揚干笑了兩聲,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在我的地盤,你就得聽我的”。

    “還有,我沒說要住在這里,我要住回郡守衙門去。”這是他堅持的一點。

    “哈哈,”宇文沁竹愉快的笑出聲:“你是在害怕嗎?不過,不妨告訴你好了,郡守衙門離憬王府也很近,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這里,是洛陽!”換句話說,就是你住哪兒都是一樣的。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祁云揚暗暗的嘆了口氣,還是自保最重要,衡量了一下利弊,開口道:“要我住這里也行,不過我有條件。”

    “哦?”宇文沁竹興趣盎然的看著他,“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你不答應也沒關系,頂多我辭官,讓你找不到我。”憑云舒跟皇上的交情,若自己棄官潛逃,就算真的怪罪下來,問題應該也不會很大吧?

    “的確是挺有威脅力的,你說吧。”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宇文沁竹故作沈思了一番,點了點頭,若他逃了,自己還能把他找出來,不過,最佳的獵人是設了圈套等著獵物一步步跳進來,而不是滿世界的去追尋。

    “第一,不准你對我亂來!”看到宇文沁竹驟然變冷的目光,祁云揚不禁吞了吞口水,還是堅持著把剩下的話完,“第二,把後園的圍牆再修高一點。”

    “就這樣?”宇文沁竹挑了挑眉,“可以接受。”

    也罷,總得先讓他放松警備,自己才好動手不是?至於那後園的圍牆,高點矮點,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麼簡單?祁云揚驚訝的張了張嘴,早知道就該多提几個條件的。就這樣,祁云揚在萬分懊惱中住進了竹錦苑。

    所謂的接風宴也不過就是地方大小官員借接風之名互相寒暄互相攀識的無聊宴會,奈何祁云揚今晚又是主角,被圍在中間灌了不少酒,好不容易看到空子溜了出去,找了處清淨地坐下來,總算松了口氣。

    看來地方的官制和京城的大不同呢!祁云揚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

    室外的空氣比室內清爽多了,吹了會兒涼風,祁云揚昏沈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自己算不算那些官員中最年輕的呢?看著一屋子的中年大叔,還真是難以適應啊!

    但最大的問題,還不是這個!宇文沁竹懷的什麼心思,他一點兒都摸不透。一年前在小巷里發生的事情,宇文沁竹似乎比他忘的還干淨,平日里碰到了也只當陌生人。但事隔一年後,又把他調來這里,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

    雖然被強吻過,祁云揚當然不會單純到以為宇文沁竹是愛上他了,但如果說是為了報復,那就更不可能了,宇文沁竹的聲望很好,應該不是個睚疵必報的小人。

    那……究竟是為了什麼?

    正想的入神,冷不丁被身旁的輕笑聲驚醒,抬頭一看,正是宇文沁竹。

    宇文沁竹今晚穿了件寶藍滾邊的玄青色絲質錦袍,一頭黑發簡單的束在腦後,少了平日的凌厲,反給人種庸懶的氣息,初春的夜風微涼,帶來陣陣沐浴後的清香。

    祁云揚有些發怔的看著他微微上彎的嘴角,一樣是笑,宇文沁竹笑起來就魅惑多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一個很出色的男人,無論是臉蛋,家世,氣質還是修養,都是一等一的,除了性格有點變態之外。那樣一個男人,是女人都會為他瘋狂吧?

    宇文沁竹輕笑出聲:“你這樣盯著我是想讓我吻你嗎?”今天難得看到了祁云揚安靜時的樣子,收了爪子,真像只溫順的貓。

    祁云揚這才回過神來,重又戒備地看著他。

    “這麼擔心做什麼,下午已經答應你不會亂來了。”見剛剛溫順的小貓立刻變成了張牙舞爪的小豹子,宇文沁竹嘴角愉悅的上揚,但心底又隱隱閃過一絲失落,為他的不信任。

    “呵呵。”祁云揚尷尬的笑了兩聲,為自己剛剛太過露骨的表現,宇文沁竹好歹是個一諾千金的王爺。

    “對了,你今天怎麼來了?還穿的這麼隨便?”才想到今天的接風宴,作為藩王的宇文沁竹是沒必要來的。這副裝束被人看見了恐怕會被好事者大肆渲染一番,以作街頭巷尾的談資吧?

    宇文沁竹只是笑,并不說話。

    大概是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祁云揚今晚安靜多了,白皙的臉龐染上了一圈紅暈,可能是在夜風中坐了許久的關系,連小小的鼻頭都是紅紅的,看上去可愛極了,烏黑的眸子還是晶亮晶亮的,天上的星看了都會自慚形愧吧。

    兩人都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坐著,難得的和平。

    涼風吹過,拂起了祁云揚耳旁的几縷發絲,還在怔忪間,宇文沁竹的大手已經伸來,溫柔的把它們縷到耳後。

    被宇文沁竹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習慣性的想要反擊,卻在一剎那領悟過來:溫柔?

    剛剛宇文沁竹好溫柔,感覺太恍惚了,像在做夢一樣。

    想也不想的,祁云揚伸出手就去扯宇文沁竹的臉:“你真的是那個又變態又狂妄的宇文沁竹嗎?”

    為什麼一樣的臉,態度會相差那麼多?

    宇文沁竹哭笑不得的看著祁云揚蹂躪著他的臉,他不會真的喝暈了吧?也罷,之前留給他的印象太壞了,突如其來的溫柔把他嚇到了吧?

    祁云揚喝了酒就會把喝醉期間所發生的一切都忘記,所以當第二天他在自己房間醒來的時候他還有些懵懵懂懂,可是在看到身旁躺著的人時,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那天一大早,竹錦苑爆發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鬼叫聲。

    “你、你怎麼會在我床上!”祁云揚驚恐的指著被扇了一巴掌後還優游自得的宇文沁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嘖!”宇文沁竹摸摸被扇紅的右半臉,嘴角習慣性地揚起一抹微笑,“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扇我耳光了。不過,看在你昨晚那麼熱情的分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你說什麼!”祁云揚的臉一下子變的鐵青。

    熱情?他怎麼可能對宇文沁竹熱情……

    “你不記得了嗎?昨晚的你還那麼熱情似火,緊緊的糾纏著我,一大早起來就全忘了?”宇文沁竹瞇著眼看著眼前驚訝錯愕悔恨憤怒交織的祁云揚,心里暗爽,真不錯,清早起來就看到他這麼丰富的變臉表演。

    “你,你是說……”祁云揚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後面的話他還是沒有辦法說出來。

    “不錯。”宇文沁竹點頭,笑得跟狐狸一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看在他那麼緊張的份上,就再陪他玩一會吧。

    似乎是不能接受這個消息,祁云揚一下子呆在了床上。

    “呵呵,你的反應總是那麼好玩。”宇文沁竹愉快的笑出聲,“騙你的。昨晚我們要真那個,你今天還能這麼有活力?”說完傾身向前輕吻祁云揚的唇,翻身下床。

    祁云揚這才覺得松了一口氣,腦子里還嗡嗡直響。

    摸摸自己的唇瓣,祁云揚才意識到剛剛又被宇文沁竹占去了便宜,不禁惱羞成怒:“你說過不對我亂來的!”

    “是啊,昨晚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宇文沁竹好笑的看著臉部還有些僵硬的祁云揚,那樣子真像只楚楚可憐的小綿羊,“是你自己喝醉了,非要往我懷里鑽,我只好把你帶回來了。”

    昨天晚上祁云揚捏著他的臉居然就那樣睡過去了,還緊抓著他不放,可愛的樣子讓宇文沁竹舍不得放手,干脆就把他帶回了竹錦苑,又順便同上了一張床。

    說實話,祁云揚的身子抱起來軟軟的,舒服極了,不知道以後真抱起他來,會是什麼滋味。

    沈浸在遐想里的宇文沁竹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人已是恨的牙癢癢了。

    “你剛剛明明就……還敢說沒怎麼樣!”祁云揚氣呼呼的指責道。

    深知在宇文沁竹的地界,自己的安全就只能靠自己小心和宇文沁竹之前的保証了,若他不能信守諾言,照這樣下去,他在洛陽的日子豈不是要難過了?

    “那只是早安吻。”宇文沁竹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一副我沒對你亂來的無辜樣。奸詐的樣子讓祁云揚看了恨不得再沖上去揍他几拳。

好不容易送走了宇文沁竹這個瘟神,卻又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竹錦苑只是憬王府的一所別苑,守衛不森嚴,仆從也不多,所以會有人大大咧咧的闖進來估計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只是,來者不善啊!

    來者不善也就罷了,若擅闖別人宅院的是個女人,那可就稀奇了。

    祁云揚來到大廳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副景象:那個女人,十分不淑女的坐在太師椅上,正細細打量著整間屋子的布局。

    祁云揚皺了皺眉,這大概是他見過的最沒教養的女人了,但他面上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對方自稱是憬王府的人,又是個女的。

    來人似乎在王府里有些地位,從她的衣著上可以看出來,一身鵝黃的錦緞,是蘇州進貢的刺繡,手腕上套著的漢白玉的鐲子,也是價值不菲,連頭上的發簪,做工都極其考究。

    再看看人,發如瀑,膚凝脂,身材纖細,倒是個美人,不過那挑剔的眼神讓祁云揚覺著很不舒服。

    還在想著該怎麼稱呼,對方已經先開口了,只是話里帶了几分探究:“沒想到宇文沁竹喜歡的是這種類型啊。”

    一個女人,用打量的輕佻目光看著你時,你會有什麼反應?祁云揚已經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但對方既然敢直呼憬王的名字,似乎來頭不小啊。

    “不知這位小姐怎麼稱呼?不過剛見面就對人評頭論足似乎於理不合吧!”既然來者不善,自己也用不著對她客氣了。

    宇文沁竹身邊的人果然也都是變態!祁云揚心里暗暗的又給他定了一項罪名。

    “呵呵,果然是很有趣呢!”來人微微一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啊……”

    祁云揚有些錯愕,這女人的回答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麼,祁云揚選擇了沈默,靜觀其變。

    那女人也不理睬祁云揚,徑自在大廳轉了一圈:“看來這竹錦苑比我的敞玉閣要氣派多了,那家夥還真是用心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并不認識你!有什麼話請直說!”看著眼前一臉興趣盎然的女人,祁云揚還是耐著性子跟她說話,盡管他的耐心已經快被磨光了。

    “我叫季詠玉。”女人只是對著祁云揚笑。

    “季小姐是吧?大駕光臨不知所謂何事?”祁云揚微微蹙眉,這女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因為我和你的性質是一樣的,所以好奇來看看。你不想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季詠玉眨巴著眼,做出一副可愛的樣子。

    “你好奇是你的事,至於你是做什麼的,與我無關!”祁云揚冷冷的回絕道。本就對這人的印象不太好,眼見她在這兒賣弄風情一般,眉頭就蹙得更緊了。

    這女人,不是瘋子也是個變態!

    “呵呵,我說了我的性質是和你一樣的了,真的不好奇?”季詠玉閑閑的開口,“宇文沁竹也給了我一棟宅子,我呢,也在他手底下做事,我最大的任務就是取悅他,不是和你一樣?”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這一點就不能相提并論!更何況,說什麼取悅!祁云揚握緊了拳頭,極力制止想揍人的沖動,并說服自己,好男不跟女斗。

    “簡單來說呢,我是他的男寵!”季詠玉甜甜一笑,無比魅惑。

    “你、你是男的!”祁云揚忘了憤怒,完全處於驚訝之中。

    “是啊,我不過是穿了件女人的裙子,很奇怪嗎?”季詠玉答非所問,還轉了個圈展示給祁云揚看。

    男寵!這個詞像霹靂一樣響在他的腦中,握緊了拳,祁云揚深吸一口氣,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話:“雖然我不知道你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是宇文沁竹的男寵!我是新來上任的郡守,要知道,對朝廷官員出言不遜也是可以判罪的。不想被抓的話,就快點離開!”

    “你這是濫用職權哦!”季詠玉笑道,“我只不過是好心來探望一番,你卻要把我抓起來,真是冤枉啊!”

    “好心?”祁云揚哼道,極力抑制住想打人的欲望,“既然你探望過了,也可以走了,申寶,送……”

    “知道了知道了!”送字還沒出口,已經迅速被季詠玉打斷,“別這麼凶嘛。我走了,不用送了,後會有期!”

    直到他走出大門,似乎還能聽到季詠玉的笑聲,祁云揚的拳頭捏得咯噠咯噠響。

    男寵?哼!合著我來洛陽就是被你們欺負來了不是?

    憬王府里,宇文沁竹凌厲的目光掃過坐在一旁閑閑的在喝茶的季詠玉:“聽說你今天去竹錦苑了?”聲音盡管平穩,話里的怒氣卻已經泄露了主人的情緒。

    “是啊,我好奇嘛。”季詠玉倒也不怕,眼角瞟了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几個下人,“你們都退下去吧。”儼然自己才是這王府的主人。

    “季詠玉!”宇文沁竹低聲喝斥,陰沈的聲音似乎在預示著暴風雨的來臨。

    “恩?”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痞子樣。

    “你到底跟祁云揚說了些什麼!”下午再去竹錦苑的時候,宅子已經空了,留下的香茗稟告說祁云揚已經搬去了郡守衙門,還說季少爺來過,宇文沁竹就立刻猜到一定是這個好事的家夥搞的鬼。

    “什麼都沒說,我只是去拜訪了一下,順便觀賞了一眼小豹子發威。”季詠玉打了個呵欠,“我要回敞玉閣了,再見,不用送了。”

    宇文沁竹看著季詠玉慢吞吞挪動的背影,心里恨的牙癢癢,若不是看在季叔的面子上,他真想把季詠玉大卸八塊!

    而此刻的郡守衙門內,祁云揚和申寶兩人正忙得熱火朝天。

    “少爺,我們還是回家吧。”申寶苦著一張小臉,巴巴地望著正拿著撣子奮力作戰的祁云揚,今天那個季“人妖”說的話讓他覺得好可怕,如果少爺不小心真的被……他沒有能力保護少爺啊!

    “都已經上任了還說什麼回去,我祁云揚才不是那種膽小鬼呢!”祁云揚回頭看了一眼申寶的苦瓜臉,不由地笑出聲。

    季詠玉的話的確讓他很震撼,他也知道京里有些權貴喜歡養些男寵以供玩樂,沒想到宇文沁竹也樂於此道。

    該死的,以為他好欺負嗎!

    宇文沁竹這個小人,如果把他調來洛陽真是為了報復玩樂的,有他好看!

    把窗子當成了假想敵,祁云揚狠命的擦著,恨不得把它搓下一層皮來。

    “少、少爺!”申寶又在鬼叫了。

    “干嗎!”祁云揚凶狠的回頭,沒看見他擦窗子正擦的起勁嗎?

    “你怎麼會在這里!”在看到某人後臉色立刻陰沈了下來,院子中央,站著的不就是宇文沁竹嗎?

    “為什麼搬回來?”宇文沁竹不答反問。

    “我還住在那里做什麼?准備當你的男寵,供你玩樂?”祁云揚反唇相譏。

    “男寵?”宇文沁竹冷笑出聲,好你個季詠玉,你是惟恐天下不亂嗎?這次就算你搬出季叔來,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了!

    “你笑什麼?”祁云揚皺起了眉,顯然他誤會了宇文沁竹的笑容。

    宇文沁竹向前走了一大步,滿臉的不屑:“你以為,我會無聊到為了玩弄一個人,大費周章的把他從京城調來洛陽,讓他住我最喜歡的別苑,還定下承諾不會對他亂來?”說到這里,臉上已經帶了隱隱的怒氣,連聲調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半分,“還是你認為,我憬王爺的吻就那麼廉價,居然會去為了玩弄一個人做到如此地步?”

    祁云揚默然,他并不了解宇文沁竹,也從來都想不通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以他的為人,可以肯定,宇文沁竹并不是那種無聊的人,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相信宇文沁竹。

    只是今天一天,就連續被兩個人騷擾。一個是居心叵測的王爺,一個是來者不善的女人,誰知道以後還會來什麼人!

    他是來洛陽上任的,可不是來做別人的箭靶子的!

    所以他很干脆的直接回絕道:“我信不過你!”

    宇文沁竹的臉立刻黑了下來。

    “如果你不想我對你的印象再惡化下去,就請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恕我不送!”不顧宇文沁竹難看的臉色,祁云揚繼續把話挑明。

    不是玩弄,難道還會是真心?

    他才不相信像宇文沁竹那樣的風流子弟會明白什麼叫做真心!

    “季詠玉不是我的男寵。”宇文沁竹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祁云揚。

    “與我無關!”祁云揚挑了挑眉。

    他也不關心別人是不是男寵,只希望宇文沁竹不要把自己牽扯進去。他有種直覺,如果和宇文沁竹牽扯太深,自己會陷入萬劫不復。

    一句話就把宇文沁竹打入了冷宮。

TOP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誰都沒有開口,可憐的申寶又一次在強大的電壓之下淪為犧牲品。

    宇文沁竹不說話,是因為他想不出該說些什麼。

    的確,他雖閱人無數,大多卻是別人投懷送抱,感情之事,對他來說只是個模糊的概念。

    父皇曾經教導,身為皇家男兒,感情只是奢侈品,妻妾不過是繁衍子嗣的工具,所以,五弟對祁云舒的痴情,他看在眼里,只覺得好笑。

    直到……他在圍場上見到祁云揚。

    祁云揚的與眾不同,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個吃膩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看見一盤清淡可口的青菜時,會頓覺得眼前一亮而忍不住胃口大開。

    所以,祁云揚的出現讓他興趣陡生。說實話,祁云揚雖美,卻稱不上絕色,脾氣也不見得好,還是個男人,不過,就是這樣的人征服起來才有成就感,不是嗎?

    本來確實是這樣想的,但宇文沁竹很危險的發現,他會因為祁云揚的漠視而失控,憤怒的吻上他甘美的唇,一心只想讓他記住自己的味道。

    不過,祁云揚的性子太烈了,居然敢扇他耳光,這讓宇文沁竹惱羞成怒,所以,他決定放棄祁云揚,轉而投入到他那群紅顏知己中去。

    不否認,有一段時間,他是完全忘了祁云揚,自己的那些鶯鶯燕燕們要溫婉可人的多,但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總有微微的失落感,隨著時間越長,那感覺就越濃重,似乎在提他忘記了什麼。

    直到又一次見到他──

    那段時間尚書府的大小夫人出外游玩失蹤,祁云揚作為家里的長子,一邊要安撫受打擊而臥病在床的爹爹,還要和弟弟們到處尋找失蹤的娘親。

    那日在朝堂上看到他,滿臉的疲倦之色,眼神虛浮,眼眶有些發青,連一向都很紅潤的唇也失了顏色,想是几天沒睡好了,卻一直堅持著,不僅把自己的本分做完了,還和丞相大人一塊兒把原本屬於尚書的工作也完成了。

    那樣的祁云揚看上去是那麼的柔弱,讓他有股沖動想擁他入懷,好好的保護他,憐惜他。

    那是一種危險的感情,比征服欲更強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讓他更覺得心煩,几天几夜的折磨著他。

    雖然想不透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思,既然出現了,就總要解決。

    所以琢磨了很久,才向五弟提出那個要求,把祁云揚拐來了洛陽。

    去看過郡守衙門的內院,覺得條件不怎麼樣,於是又命人挪出竹錦苑,大肆整修了一番,不知不覺就按著祁云揚家里的樣子修改了主屋的布局,改完後連自己看了都有些吃驚。

    知道祁云揚遲來上任的時候,心里又是一陣暴怒,一陣煩躁,郁悶的無處發泄,終於等到他人了,又驚訝的發現歡喜居然大過怒氣,讓宇文沁竹覺得有些惶恐。

    除了自己的兄弟父母,他什麼時候被人左右過情緒了?

    雖然惶恐,卻不覺得憤怒,所以也就由得它去了。

    可是剛剛,在祁云揚冷冷的對他說話,把自己拒之千里的時候,心里卻是前所未有的憤怒,自己為他做了那麼多,只換來祁云揚一句“不相信”!

    但憤怒之余,心底又涌上來一股莫名的酸澀,深的像要把人淹沒般,宇文沁竹只覺得左胸膨脹的像要把胸腔撐破,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正從四肢慢慢爬起,潛伏進心臟,一下一下的敲打著他,像要窒息一般。

    “我信不過你!”

    ──自己,在他面前,就真的這麼惹人厭嗎?

    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宇文沁竹輕輕嘆息了一聲:“也罷,你若喜歡,就住這兒吧。反正竹錦苑也空著,你想什麼時候搬回去就回去。隨你喜歡。”說完,施展輕功,掠上房頂,走了。

    祁云揚有些愕然,還以為要費一番波折,居然這麼好說話?

    不過,宇文沁竹臨走之前轉瞬既逝的受傷表情倒是讓他很吃驚,沒想到一向強勢的四王爺也會有這種表情,他不會是看錯了吧?

    算了,不管了,繼續大掃除,他可不想晚上睡在一個臟兮兮的屋子里。

    宇文沁竹回到憬王府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季詠玉好好教訓了一番。

    他和季詠玉的相識完全是被逼的,不是單單用交友不慎可以概括的。

    季詠玉的爹是宇文沁竹的恩師,兩人雖從小認識,季詠玉卻是個闖禍精,有什麼事都是宇文沁竹這個四皇子擔待的,若不是看在季叔的面子上,宇文沁竹早就想把季詠玉扔亂葬崗去了。

    這次他賴在憬王府不走,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跑來避禍的。

    真是的,闖了禍還這麼好事,把他辛辛苦苦制定的計划全打亂了,日後若是抱不得美人歸,季詠玉你就得給我小心著點!

    宇文沁竹當然不會就此作罷,想他堂堂憬王,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他!熟悉的邪魅笑容重又浮上臉龐,祁云揚若不相信他的話,那麼就用行動來証明好了。

    反正自己已經被他厭惡的夠徹底了,再多加一分又有什麼關系?

    只要祁云揚還在洛陽,不,任何自己找得到的地方,他就有辦法不是嗎?

    夜色微涼,祁云揚一個人站在窗前,毫無睡意。

    他需要好好清醒一下,既然決定留下來,就免不了和宇文沁竹的接觸。

    他該怎麼去面對他?

    自己那麼討厭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其實,一年前那兩個強吻,祁云揚已經漸漸看淡,畢竟時間已經久遠,他又不是女人,就當被狗咬到好了。

    而現在宇文沁竹對他的態度,才是真正讓他覺得為難的。

    他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像男女對待女人一樣的。

    可是,為什麼?

    祁云揚想得頭疼,他聰明能干,在感情方面卻還是白紙一張,雖然已年滿十九,但因家教甚嚴,祁云揚從未踏及風月場所。原本爹爹打算等他年滿二十歲時替他納一房妾室,卻因趕往洛陽上任而作罷。

    不過,京中的一些八卦祁云揚還是隱約記得的。

    據說,京城最風流的三公子是李將軍家的長子,陳侍郎家的三子,和四皇子宇文沁竹。

    據說,京城名門待字閨中的女兒們最想嫁的人是七皇子,和四皇子宇文沁竹。

    據說,京城最紅的青樓葒繡紡的花魁視其它男人如糞土,但若是宇文沁竹來一度春宵,讓她倒貼銀子都肯。

    據說……

    想想他的八卦還真是多,怎麼沒一條是和男人有關的?

    祁云揚揉了揉酸漲的太陽穴,實在有點想不通,宇文沁竹說的話應該不可信吧?想想當初的強吻和最近他說的話做的事,簡直是把他當女人一樣調戲,不可原諒!

    可是,他臨走前眸子里轉瞬既逝的受傷,他應該沒看錯啊。

    為什麼呢?怎麼也想不透。

    反正腦子已經混亂了,干脆去睡覺好了。

    半睡半醒間,祁云揚感覺到一對懾人的視線,纏繞在他的臉上,驅之不散。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雙閃著邪魅輕佻光芒的深邃的眼,近在咫尺,帶著熟悉的戲謔。

    很熟悉,在哪見過呢?祁云揚疑惑的想,那人卻從黑暗中走出,嘴角擒著冷笑,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作勢要吻過來……

    啊!祁云揚驚叫一聲,一巴掌揮出,卻打了個空。四下望望,才發現自己坐在床上,額頭微微沁出些許冷汗。

    原來是做夢了!

    呼……長出了一口氣,祁云揚穩了穩心神,怎麼會做那麼奇怪的夢?一定是剛才想太多了,繼續睡吧。

    祁云揚重又躺回去,這下倒是很快就睡著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一早起來就感覺到身下軟軟的被褥,舒服得好似躺在云朵間,還以為是睡了一個好覺的緣故,睜開眼一看,卻是完全陌生的布置。

    雕梁畫棟,是祁云揚對這個房間的第一評價,雖華麗,卻不庸俗,賞心悅目。

    回過頭來再看看自己,正躺在一張軟軟的大床上,頂上是層層疊疊的紗幔,身上蓋著的是有著美麗刺繡的錦被,滑軟舒適,此刻錦被上繡著的四爪金龍正張牙舞爪的昭顯著主人的身份。

    四爪金龍!祁云揚一驚,怎麼淨做些亂七八糟的夢!

    剛閉上眼睛,耳邊卻傳來低沈的笑聲,真實的有些過分。

    心里默念:我在做夢我在做夢……直到身側的床褥陷進去了一點,祁云揚才如夢初醒般迅速坐起來,一拳揮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人截住,宇文沁竹的嘴角含了笑:“事不過三,我可不會笨到被同一個人打三次!”

    祁云揚憤憤的瞪著他:“你又想做什麼?”

    可惡的宇文沁竹,一定是趁他睡著了把他帶過來的。

    “以後你就住這里了。”宇文沁竹慢慢把答案道出,“這里是我的寢殿。”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為什麼我要聽你的?”祁云揚不甘心的掙了掙,手腕卻被捏得緊緊的。

    宇文沁竹瞇著眼沈思了一番,很無賴的回答:“我太笨了,只想到這個辦法。”

    “你!”祁云揚氣得直想跳腳。

    宇文沁竹卻不以為意:“起來梳洗了,不要一直賴在床上。”聲音難得的溫柔。

    祁云揚瞪大了眼睛,他不會還在做夢吧?

    眼前的這個人,怎麼那麼善變?一會兒霸道的能把你氣死,一會兒又溫柔的能讓你溺死,究竟哪個,才是真的宇文沁竹?

    把他的小動作都看在眼里,宇文沁竹微微笑了,向屋外喚道:“申寶,過來伺候你家主子。”

    然後申寶在祁云揚更加吃驚的眼光注視下走了進來,准備服侍他們家少爺穿衣洗漱。

    “你,你……他……”祁云揚顫抖的手指指申寶再看看宇文沁竹,吃驚的有些語無倫次。

    “我怕其它人服侍不好你,所以把他也帶過來了。”宇文沁竹的回答顯然不是重點。

    明知道他問的不是這個問題,祁云揚不滿的瞪了宇文沁竹一眼。

    “好了,先洗漱,用早膳的時候再告訴你。”宇文沁竹呵呵一笑,撫了撫祁云揚柔順的發絲,順便偷了個香,愉快的走出去。

    “對,忘了告訴你,你今天不用去郡守衙門了,還有,外面全是護衛,你功夫底子差,不要隨便亂跑,等會過來廳里用早膳。”言下之意就是我綁架了你,所以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祁云揚氣得干瞪眼,這個男人,真不是一般的惡劣!

望望身邊端著銅盆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巴巴看著他的申寶,祁云揚剛想說出口的話也咽了下去,算了,反正等會兒宇文沁竹會給他答案的。

    不情不愿的梳洗完,祁云揚才磨磨蹭蹭的走進廳里,坐到宇文沁竹身旁。

    本來沒什麼胃口的祁云揚在看到桌上的點心後頓時眼前一亮,居然全是他最愛吃的!

    祁云揚最愛吃甜食,所以他的早膳一般都是以點心為主,再配上一杯香香的茉莉花茶(還是加了糖的),他的這個怪癖應該沒多少人知道啊。

    祁云揚蹙著眉看了一眼宇文沁竹,有些不解。他知道這一定是從申寶口中套出來的,但是,為什麼?

    宇文沁竹只是笑笑,拿了一塊棗泥糕,送到祁云揚嘴邊:“這些全都是景泰樓做的哦,嘗嘗看。”景泰樓的糕點是洛陽最有名的。

    祁云揚猶豫了下,還是張開嘴咬了下去。景泰樓的糕點果然名不虛傳,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酥香可口,祁云揚滿意的喝了口茶,又伸手去拿了塊芙蓉糕。

    祁云揚吃得很愜意,以至於沒有看到身旁的宇文沁竹笑得一臉的狡猾。

    滿意的咽下最後一口云泥酥,祁云揚終於注意到了身邊的那頭狼。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剛吃飽,祁云揚懶得跟他斗氣,申寶剛才畏畏縮縮的表情鐵定是怕他責備,所以,申寶已經站到宇文沁竹那一邊了,他是怎麼辦到的?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宇文沁竹沒有正面回答,卻換了個話題。

    “恩?”祁云揚戒備的看著他,不知他心里打的什麼算盤。

    “半年,你住在王府半年,這段時間我保証不會對你做什麼。半年一過,你若還不想留在這里,我就讓你回京城。”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祁云揚看向宇文沁竹的眼,總覺得,他的眼光,意味深長。

    “你不答應也無妨,那你就准備好一輩子受我糾纏吧。”宇文沁竹嘴角揚了揚,細長的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不管宇文沁竹是不是真心,祁云揚至少知道他現在對自己很有興趣,至於那種興趣能持續多久,他沒法保証。

    可是真的要和這個居心叵測的人住在一起嗎?而且不是一天兩天,是半年啊!自己有這個耐心嗎?

    明明就是威脅,他還說的那麼理所當然!為什麼自己得被迫接受這麼不平等的條件!

    但用半年換一生,應該很划算……

    “這不是威脅,而是條件,你有選擇的權力!”似乎看透了祁云揚的心思,宇文沁竹淡淡的笑道,很愉悅的欣賞著祁云揚驚詫又羞憤的表情。

    “我,我還有個問題。”心里的想法被看穿,祁云揚狼狽的紅了一張臉,迅速的想轉移話題。

    “你是說申寶嗎?你住這里的話,我會讓人去查申寶的出身,這是他最大的愿望,不是嗎?”面對強勢的宇文沁竹,申寶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不過,宇文沁竹也表現出了十足的誠意保証不會動他們家少爺,所以,他才會甘愿的吧。

    祁云揚陷入沈思,的確,申寶被賣進尚書府的時候才六歲,後來才知道是被人販子拐出來的,申寶的父母一定對他很好,所以他才會念念不忘的說著要等攥足了錢去尋他爹娘。

    不過,宇文沁竹的辦事效率也太快了吧,一晚上就把申寶打動了?

    忘恩負義的申寶!

    “還有,景泰樓的廚子現在在我府里哦。”看出祁云揚的動搖,宇文沁竹慢條斯理的繼續,“另外,有我罩著你,在官場上你會好辦很多吧?我知道你很不喜那些應酬。”

    他怎麼知道?祁云揚的臉上再依次出現了驚訝的表情。

    難道,他已經摸清我的底細了?那我是不是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猶豫了再猶豫,祁云揚在心里細細的打算著。

    盡管不算公平,可是用半年換一生,這個條件實在太誘人了!既然自己不會吃虧,那就跟他賭吧!

    “好,跟你賭!但你要保証,絕對絕對不會對我做什麼!”祁云揚點點頭。反正只需要忍受半年,半年一過,他就可以離開了,這麼有利的條件,他一定贏!

    “那好,你先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們上街。”

    “為什麼?”祁云揚驚訝的叫道,“我只說住在這里,沒說什麼事都要跟著你啊!”

    宇文沁竹笑得極為狡詐:“沒辦法啊,昨晚直接把你抱了過來,其它的什麼都沒拿,難道你今晚裸睡?我是一點都不介意……”說完意有所指的瞄了瞄祁云揚。

    “你!”祁云揚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這個混蛋,說話總是這麼惡心的嗎?

    “呀,一大早就這麼熱鬧,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戲?”門口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敢這麼跟憬王爺開玩笑的,在洛陽,就一個季詠玉。

    果然,宇文沁竹在看到門口的人後,臉色立刻變得鐵青:“你怎麼跑來了!”

    這小子,前兩天的教訓還不夠,又要來搗蛋嗎?

    “哎呀,有了新人就不理我這個舊人了,那我以後怎麼辦啊?”季詠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他眸底的笑意卻拆穿了他的謊言。

    “季詠玉,你沒事就乖乖在敞玉閣呆著,不要到處亂跑,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宇文沁竹惡毒的詛咒道。

    季詠玉委屈的開口:“我不是換了女裝嗎?夠小心了!”

    “哎呀,你住進來了?”季詠玉興奮的看向祁云揚,本想調侃几句,在看到宇文沁竹陰沈的目光後立刻改口,“那個,他其實沒有男寵的,我那天去你那只是開了個玩笑,呵呵。”

    季詠玉訕訕的笑著,他可不想再被宇文沁竹教訓一通了。

    “快換了你那一身衣服去,夠難看的!”宇文沁竹蹙眉,實在不想讓季詠玉多呆一刻,就怕這小子管不住自己的嘴。

    “好了好了,我過去了。”季詠玉撇了撇嘴,“聽說你把景泰樓的廚子請來了,那我以後想吃是不是可以過來?”

    “休想!”無情的話從宇文沁竹性感的薄唇溢出,季詠玉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心里悄悄的把宇文沁竹罵了一通。

    “走吧。”不再理會季詠玉的苦瓜臉,宇文沁竹轉頭對祁云揚低語,溫柔的表情跟剛才判若兩人。

    “啊呀!”季詠玉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宇文沁竹一臉不爽的扭頭看他。

    “他們似乎已經到洛陽了,不知道找到了我的下落沒?”

    “那就不要到處跑,乖乖呆在敞玉閣!”宇文沁竹現在只希望季詠玉不要再添亂了,他好不容易才把祁云揚騙來王府的。

    “不過,我這個樣子,他們只會以為我是你新納的哪個美嬌娘。”季詠玉嘻嘻一笑,指指祁云揚,“倒是他,不會功夫,要小心了。”

    祁云揚不雅的翻了翻白眼,他只是功夫差了點,還不至於到弱不禁風的地步。

    況且,那是他們的事情,跟自己又沒關系。

    坐在懷嶙閣(宇文沁竹的寢殿)的大床上,祁云揚有些許的不自然。嘴上說的是一回事,可是真正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越想越別扭。

    宇文沁竹沐浴去了,那家夥自然很得意,還調笑著說什麼要同床共枕,祁云揚是死也不愿意的,可是誰讓他被抓到了話語中的漏洞,說什麼當初答應了住在懷嶙閣,而懷嶙閣就只有一張床,所以兩人的“初夜”就只能這樣過了。

    唉……祁云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的要他睡一起嗎?眼光瞟到書案旁的軟榻,心里一個念頭閃過,這樣不算食言吧?

    宇文沁竹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祁云揚卷了大床上的被子,蜷成一團臥在軟榻上,兀自睡得香甜。

    軟榻哪有大床睡的舒服!宇文沁竹搖搖頭,祁云揚是真的把他當狼一樣防了。

    輕柔的把他抱起,放到床上,連被角都給他掖好,宇文沁竹走到書案旁,開始忙碌起來。

    偷偷把眼睛張開一條縫,祁云揚正好可以看見宇文沁竹低頭辦公的背影。其實他剛剛根本就沒有睡著,假寐只是權宜之計,這樣宇文沁竹就不能要求他做什麼了,沒想到他竟然把自己抱到了床上,還、還那麼的溫柔!

    這家夥,倒也君子,沒有對他做什麼。可是溫柔……祁云揚不禁打了個冷顫。

    身體往被子里縮了縮,祁云揚打了個呵欠,准備睡覺,一轉頭,卻被突然出現在頭頂上方的碩大的臉嚇了一跳。

    宇文沁竹滿眼把玩的目光,停留在祁云揚因窘迫而漸漸漲紅的臉上,然後,他輕輕一笑:“我有那麼可怕嗎?”

    剛剛把他抱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盡管祁云揚一直在強自鎮定,可是他頻密顫動的眼睫毛還是泄露了一切。

    那麼可愛的樣子,宇文沁竹差點就忍不住親吻上去,美人在抱還能坐懷不亂,這句話是送給不正常的男人的吧?

    不過,幸好他還夠清醒,對祁云揚,一步都不得大意,隨便走錯哪步,吃虧的總是自己。迅速把裝睡的人放到床上,宇文沁竹匆匆在書案旁坐下,借以平復自己紊亂的心緒。

    白皙的肌膚,還有紅潤的唇,誘惑的讓人想一口咬上去!

    身後傳來悉悉梭梭的聲音,那小東西,開始不安分了嗎?

    走近,卻意外看見他打呵欠的嬌憨模樣,像一只庸懶的貓,撒嬌的等著主人的愛撫。

    被宇文沁竹的目光盯得不自在,祁云揚訕訕的笑了笑,心里後悔的不行,早知道宇文沁竹精明,當初怎麼那麼沖動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算了,你安心睡吧,我去睡軟榻。”不是謙讓,也不是君子,而是祁云揚躺在床上的樣子實在引人遐想,讓他覺得有些口干舌燥,真怕如果兩人睡一起的話,自己一個控制不好就化身為狼了。

    “咦?”祁云揚小小的吃驚了一下,謙謙有禮的宇文沁竹還真是讓他難以適從。

    “怎麼,你舍不得?”下一瞬間,又變回了那個嬉皮笑臉的宇文沁竹。

    “呃……你去睡軟榻吧。”猶豫了一下開口,相比之下,還是自身安全比較重要,盡管身為客人,自己的做法似乎逾矩了。

    祁云揚搬進憬王府的第一夜,風平浪靜。

    不過,祁云揚入住憬王府的第二天一早,卻是雞飛狗跳。

    基本上,宇文沁竹是被打醒的。

    祁云揚醒來的時候,詫異的發現自己正躺在宇文沁竹的懷里,他的一只手,環住了自己的腰,而他的一條腿,很曖昧的擠進了自己的雙腿之間。

    最可恨的是,他的唇居然貼在自己的額頭!

    強忍住心中的憤怒,祁云揚推了推宇文沁竹,試圖從他的魔掌之下逃出去,宇文沁竹卻不依不饒的追上來,重又抱得緊緊的,嘴里含糊著:“還早,再讓我抱一會。”說罷,似要吻上來一般。

    躲過了狼吻,祁云揚的聲音也陰沈起來:“說,怎麼到床上來了!”

    宇文沁竹不滿的努了努嘴:“軟榻不舒服,別吵,我前半夜被折騰的都沒睡著。”孩子氣的表情還挺可愛,可惜消不了祁云揚的怒火,尤其是,當他的腿還在祁云揚雙腿間摩挲的時候。

    啪!某人腦子里的一根弦斷了。

    於是,宇文沁竹英俊的臉上立刻多了兩個黑眼圈,伴隨一聲慘叫,悲壯無比。

    於是,一大早,懷嶙閣便熱鬧非凡。

TOP

拿冰袋敷著臉,宇文沁竹疼的倒吸一口冷氣,祁云揚看似柔弱,力氣卻大的很,那兩拳,真是用足了勁!

    “我可是把我整個人都押在這里了,你再亂來,我不管皇上會不會怪罪下來,一定會馬上消失!”

    最怕的就是祁云揚這句威脅了。哎,自己也太不小心了,就著美夢,迷迷糊糊間,竟然做了不該做的事。

    “我不要再跟你睡一張床了,太不安全。”

    想想祁云揚陰沈的臉,宇文沁竹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得在懷嶙閣安一張小床了。

    當晚,祁云揚走進懷嶙閣,見到軟榻旁的小床時,起先還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隨後便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露骨的反應盡數被宇文沁竹看進眼里,眼里閃過一絲不悅的光,宇文沁竹面無表情的開口道:“既然這樣……”

    “我睡小床,沒關系!”祁云揚迅速的接話,深怕宇文沁竹反悔似的。眼里雀躍的笑意在某人看來甚是刺眼,冷哼了一聲,宇文沁竹轉身離開沐浴去了。

    他心里窩了一肚子火,需要好好發泄一番。

    夜半時分,本是好夢正酣的時候,宇文沁竹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只要一想到祁云揚視他為洪水猛獸的態度,宇文沁竹的左胸口就漲得發慌,一股莫名的郁悶在體內肆意橫行又找不著出口,說不出的煩躁。

    扭頭看了眼蜷在小床上獨自好夢的祁云揚,微微上彎的嘴角和安靜的睡顏,美好的樣子又讓宇文沁竹發不起火來。

    嘆了口氣,宇文沁竹重又躺了下來,不跟我睡一起,就讓你那麼高興嗎?

    祁云揚,對你,我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宇文沁竹就不見了蹤影,直到用膳時分才又見到他。飯桌上,宇文沁竹一直表現的很冷淡,回了懷嶙閣,也是各做各的事,各睡各的床,一連几天都是如此。

    祁云揚的心是放寬了,心里又開始覺得別扭,這宇文沁竹真是善變,前几天還嬉皮笑臉的人突然變得對你冷淡又不理不睬的,還真不是個滋味。

    這日晚膳後,祁云揚照例是坐回懷嶙閣的書案旁,宇文沁竹則是去了書房。

    攤在書案上的是一折狀紙,祁云揚微微皺了眉,拿起一旁的瓷杯,小嘬一口,剛喝進去就差點吐出來,怎麼那麼苦啊?

    原來桌上的蓮子湯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清茶。

    抬頭一看,宇文沁竹正站在一旁,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我的蓮子湯呢?”心里正煩躁著,祁云揚也不想去計較宇文沁竹的無聊,他現在就是想吃點甜的東西。

    沒看到預料之中的反應,宇文沁竹愣了愣,隨即笑道:“快睡了,喝那麼甜膩的東西不好。”

    他本來以為祁云揚會跳起來借機說他一通呢,不過,他看起來好像有點郁卒呢。

    “怎麼了?”眼角瞟到桌上的狀紙,宇文沁竹長臂一伸,趕在祁云揚阻止之前將它拿到手里,細細看來,看著看著,反而笑了起來。

    “這豫州知府也太大膽了點,居然敢在我的地方為所欲為。”宇文沁竹嘴角噙了絲冷笑,盯著窗外看了几秒,又回過頭來看向祁云揚,溫柔的問道:“很難決定嗎?”

    “啊?”祁云揚愣了愣,為宇文沁竹突變的臉,隨即點點頭,“他的官職比我大,狀紙卻要送到我手里,即使想查辦他我也無能為力,但是……”

    “那你就忘了還有我這個王爺了嗎?”宇文沁竹的眼瞇了起來,牢牢盯住祁云揚,心里頭怒火在狂燒,難道他宇文沁竹的事祁云揚就一件都記不住?

    “啊?對哦!”祁云揚愣了几十秒才恍然大悟,“我都忘了!”

    果然!

    宇文沁竹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好半天才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啊……”

    祁云揚真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讓他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那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就不相信祁云揚在懷嶙閣住了都快半個月,會對他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祁云揚這才明白過來,他從來沒有叫過宇文沁竹王爺,都是直接叫他的名。

    他這樣……算不算犯了大忌諱?

    這樣一想就刷白了一張臉。

    哎呀呀,他光顧著頂撞宇文沁竹,都忘了他的身份了!

    “我又沒拿王爺的身份壓你,怎麼嚇成這樣?”哭笑不得的看著迅速變臉的祁云揚,宇文沁竹搖了搖頭,“只是希望以後遇到什麼難辦的事能想到我就行。”

    被忽視的感覺真不好受,尤其是被自己重視的人忽視。宇文沁竹自嘲的笑了笑:“拿掉你的蓮子湯不是跟你鬧著玩的,入睡前喝太過甜膩的東西的確不好。”

    蓮子湯本不是不好,不過像祁云揚那樣子加糖的吃法,想想都覺得恐怖。

    看著宇文沁竹轉身離開的背影,祁云揚心頭忽然涌上來一股怪異的感覺。

    每次宇文沁竹突如其來的溫柔,都會讓他覺得不自在,但更多的,是某種不知名的感受,有點心癢,又有點酸,常常叫他不知所措。

    “宇文沁竹,我不喜歡喝茶,以後還是換粥吧。”眼看宇文沁竹走到屏風後面,祁云揚突然開口喚道,臉上有微微的紅暈。

    他是為了自己的胃著想,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眼角余光看到祁云揚微紅的臉,宇文沁竹原本冰封的臉難得的裂開了笑。

    這算不算一個好的開始呢?

    兩人的關系改善後,宇文沁竹的優點也被祁云揚看進了眼里。

    雖然平時嬉皮笑臉的,做起事來卻是冷酷又直接。

    像上次豫州知府那件事,拿到狀紙的第三天,宇文沁竹就把人逮了,押到京城,近几日就要被問斬了,而他貪污的家產和強搶的妾室們,宇文沁竹也一并安置妥當,辦事利落的沒話說。

    別人都說宇文沁竹是個冷酷無情的人,祁云揚卻覺得宇文沁竹很多時候都是很溫柔的。

    有天熬夜熬過三更,正准備去睡覺,原本睡著的宇文沁竹卻突然開口要求他去睡大床。還在猶豫的時候,宇文沁竹已經下床把他塞進被窩,自己則去了小床。柔暖的被窩里還有宇文沁竹的味道,讓他覺得莫名的心跳。

    那樣溫柔的宇文沁竹,真的讓自己無法抗拒呢……

    坐在憬王府花園的涼亭里,祁云揚忽然打了一個寒顫,他怎麼會一直想著宇文沁竹呢?想到他的時候居然一點反感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些心驚,這是怎麼回事?

    皺著眉看向面前一池碧水,還沒理出一絲頭緒,肩膀上突然搭來的一只手嚇了他一跳。扭頭一看,原來是季詠玉。

    “你一個人在這邊干什麼啊?”剛剛在對面就看見祁云揚一會兒蹙眉一會兒臉紅的自言自語,好奇的他立刻跑過來了。

    說實話,他并不是很喜歡祁云揚,因為他的到來完全吸引了宇文沁竹的注意力,管都不管自己,讓他覺得被遺棄了一般的失落。

    宇文沁竹還真是重色輕友!

    “沒、沒什麼。”搖搖頭,拍拍自己還有些發燙的臉頰,祁云揚又將目光轉向湖面,卻被對面的宅子吸引。

    “那里是什麼?”指指對面那一排庭院,祁云揚問道。他來憬王府還沒多少時間,除了懷嶙閣几乎就沒去過別的地方。湖對面那一排宮殿建造的很精致,讓他覺得好奇。

    “哦,那是錦苓苑,最前面的那座是飛鳳閣,留給將來的王妃的。”季詠玉瞄了一眼,淡淡的開口道。

    祁云揚尷尬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可惜,那苑子建成以來一直空著,好好的都浪費了。”季詠玉嗤笑了一聲。

    “一直沒人住嗎?”祁云揚皺眉。好歹宇文沁竹還是個王爺,都過了二十不可能一房侍妾都沒有吧?

    “他來洛陽的時候只帶了几個家仆過來,原先那些侍妾都被他遣散了。”季詠玉不屑的撇嘴,“真是笨蛋一個!”

    不明白季詠玉為什麼突然那麼激動,祁云揚只坐了一會兒,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剛才那番話是針對他的。

    祁云揚離開後,季詠玉也起身去找宇文沁竹,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

    宇文沁竹正在書房忙碌,看到季詠玉過來,有些不悅,臉色也不自覺的差了下來:“有什麼話快說!說完走人!”

    不要又是要他幫什麼忙啊!

    “他們好像知道我的下落了。”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季詠玉就站在門口不動了。

    “神無谷的人?”宇文沁竹抬頭,挑了挑眉:“跟你明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以後再惹了什麼麻煩滾回你爹身邊去!”

    就知道他來肯定沒什麼好事,果然!

    用過晚膳,沐浴完回到懷嶙閣,宇文沁竹驚訝的發現祁云揚已經乖乖躺在床上了,還有點心神不寧。

    “怎麼了?”察覺到祁云揚的不正常,宇文沁竹好笑的開口問道。

    平日里一定得坐在書案前忙上半天才肯睡,今天怎麼那麼早?

    雖然不多見祁云揚乖巧的模樣,倒也是很賞心悅目。

    “宇文沁竹……”祁云揚趴在床上,欲言又止,乖巧的樣子像一只惹人憐愛的小貓,看的宇文沁竹呼吸一緊。

    靜靜的等了半天,才聽到祁云揚接下來的話:“你為什麼不納妾?你以前有妾室的,不是嗎?”

    為什麼不納妾啊?宇文沁竹沈思,不知道說出答案來會不會把他嚇到。

    一來是因為麻煩,他對那些女人本來就沒有情,反正洛陽也不缺美女,帶來帶去多麻煩啊!

    二來嘛,當然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了。雖然還沒理清自己對他抱有的是什麼樣的感情,但現在自己最想要的只有祁云揚,青樓楚館多的是供他發泄欲望的人,又何必費周折把他們接進府呢?

    不過,祁云揚怎麼會想到問這個問題呢?

    “怎麼,突然對我的私事有興趣了?”調笑的看著祁云揚被他一句話噎到臉紅的樣子,宇文沁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祁云揚雖然平時總是張牙舞爪的,倒是很容易臉紅呢。

    果然白紙就是白紙啊!真是單純又可愛!

    “才沒有呢!只不過錦苓苑一直空著,感覺好浪費!”

    浪費?這想法真特別!

    笑了笑,宇文沁竹反問:“那你很希望我納妾嗎?”

    “我……”愣了半天才領悟過來宇文沁竹是在開他玩笑,不禁氣惱道,“你納不納妾是你的事,為什麼要來問我?”

    “算了,睡覺吧。”伸手輕輕彈了彈祁云揚的額頭,宇文沁竹笑笑,不准備繼續這個話題。

    現在跟他說,似乎是早了點。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宇文沁竹起來喝水,往小床上望去,卻不見了祁云揚蹤影。

    祁云揚是不見了,那夜,宇文沁竹把整個憬王府翻了個遍,也沒找著祁云揚的人。

    狂怒之後冷靜下來的宇文沁竹立刻叫人把還在敞玉閣熟睡的季詠玉拎了過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和神無谷的人脫不了關系。

    還朦朧睡眼的季詠玉一見宇文沁竹陰沈的臉時就嚇醒了。從小見慣了宇文沁竹發脾氣,還沒見過他暴怒之下失落又心痛的樣子,心里不自覺打了個寒噤。

    宇文沁竹鐵青著一張臉,陰唳的氣息籠罩了他的全身,馬上有識相的守衛跪了下來,請求責罰。

    狠狠的掃了他們一眼,宇文沁竹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氣,盡量用平穩的聲音對季詠玉說道:“神無谷定是抓錯了人,你說現在該怎麼辦?”詢問的話聽起來卻更像是質問。

    季詠玉抖了抖,好半天才回話:“既然是抓錯了人,他現在應該沒什麼危險。”誰知道神無谷的動作會那麼快啊,他還以為還可以過兩天安寧日子的。

    “現在是沒什麼危險,接下來呢?”宇文沁竹危險的瞇起眼,惡狠狠道,又轉頭看向跪了一地的侍衛,“還有你們,平日里是太悠閑了嗎?諾大的憬王府難道是菜市場,可以任人進出?今天值勤的侍衛通通趕出府去,還有侍衛統領,玩忽職守,責仗五十,也出府吧!”

    說完也不管那些哀號求饒的人,拉了季詠玉,徑自回房了。

    祁云揚醒來後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脖子生生的疼,他只記得自己心煩睡不著,半夜起來想去找申寶,出了懷嶙閣,剛到一個拐角處,就……

    摸了摸刺痛的後頸,祁云揚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剛來洛陽不久,應該沒什麼仇家才對啊。

    正想著,眼前出現了一雙靴子,抬頭一看,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俊秀男人,很面生,祁云揚迅速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沒見過這個男人。

    男人看了祁云揚一眼,皺起了好看的劍眉,轉頭問身後的人:“你確定他是季詠玉?”

    季詠玉這個詞吸引了祁云揚的注意力,一雙眼立刻看向男人身後的黑影。

    難道他們要抓的人是季詠玉,卻把自己捉來了?

    黑影照實回答:“那王爺的別苑都沒人住。屬下看見這人是從那王爺的寢殿出來的,料想是季詠玉無疑,才把他抓來的。”

    男人哼了聲,低聲喝道:“我有給過你季詠玉的畫像的吧?怎麼還會認錯?”

    黑影立即低下了頭。

    男人換了副笑臉,低頭對祁云揚柔聲道:“小兄弟,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季詠玉的人?”

    小兄弟?祁云揚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譏諷道,“你們抓錯人就罷了,難道連看人也不會了?”

    他的樣子哪里像小兄弟了?

    男人吃了個閉門羹,愣了愣,說道:“你倒是挺聰明嘛,我猜,你認識季詠玉,對吧?”

    就算認識也不一定要告訴你們,誰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思!祁云揚馬上搖頭:“不認識。”

    “是嗎?”男人陰沈的笑了,“再問你一次,真的不認識?”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那麼羅嗦干什麼!”

    “不認識會是你這種態度?也不問我們為什麼把你抓來?安的是何居心?”男人笑了笑。

    “是你們自己要抓我來的,我有什麼辦法!”祁云揚皺眉,這男人笑得真詭異。

    “是嗎?”男人轉頭喚了聲,“青,把那個東西拿來。”

    看著那個被喚為青的男人走近,祁云揚心里忽然有種很不妙的預感,身體自動的往里縮了縮。青卻突然掰開他的嘴,往他嘴里放了一顆藥丸。

    “你們給我吃的什麼!”祁云揚吼道。那藥丸入口即化,想吐也吐不出來。

    “最新的實驗品。”男人輕輕一笑,在祁云揚眼里看來卻是萬分惡毒,“我敢肯定,你知道季詠玉在哪,給你一天時間考慮,要不然,毒發了就不好辦了,尤其,還是個實驗品,我可不敢保証。”

    說完,和那個青揚長而去。

    祁云揚嘆了口氣,給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坐姿,藥也服下去了,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不良的反應,最起碼,自己現在是安全的。

    季詠玉是怎麼得罪的他們呢?只注意關心這個問題,祁云揚不知道憬王府里快翻天了。

    的確,憬王府里的人都被宇文沁竹的怒氣給嚇壞了。他們的王爺雖然比較冷酷,卻極少動怒,所以現在,整個王府都籠罩在一片陰沈中。

    “給你兩條路選擇,把你偷的東西還回去,或者,我把你人送過去交換。”宇文沁竹冷冷的看著季詠玉,開口道。

    “哈?”季詠玉差點摔下椅子,“那東西本來就是我們季家的,憑什麼還回去!”

    “是嗎?據我所知,那東西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落入神無谷,你若不愿意,我只好把你送去交換了。”

    “什什……什麼!”季詠玉大叫了一聲,“你忍心!”

    “為什麼不?這是最快的辦法了,不是嗎?”宇文沁竹冷笑了一聲,“你給我添的亂我還沒跟你算清呢!我沒把你送回季叔那里去已經算不錯了!”

    季詠玉保持了沈默。

    “所以,不想被送去神無谷的話,最好把東西拿出來!”宇文沁竹面無表情。

    “好吧,好吧。”季詠玉賭氣似的站起來,張開雙臂,“那你現在把我綁起來去交換吧。”他就不相信,一個剛剛來的祁云揚,會比他這個和宇文沁竹交好了十几年的朋友還重要。

    宇文沁竹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走了出去。

    然後,一個侍衛走了進來,對季詠玉道:“得罪了,季少爺。”

    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侍衛綁上他的手腳,季詠玉的心里一片冰涼。宇文沁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那個祁云揚,就真有那麼重要嗎?

    宇文沁竹,你還真是冷酷,竟然為了一個你現在很有興趣的人,這樣對我!

    祁云揚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腳,該死的,就不能綁松點嘛,反正憑他那點三角貓的功夫也逃不出去。

    “別掙了,那繩子是我們神無谷特制的,越掙越緊。”原先那個出去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又站到了祁云揚面前。

    “呵。”祁云揚輕哼了一聲,細細的盯著他,“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愿意說了?”男人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不是,我忘了問你的名字了。”

    “你看上我了?”男人笑得很開心。

    “別惡了!”祁云揚眼角抽了抽,“好歹我也得好好記住毒死我的人,死後好來索魂!”

    男人嘴角咧得更開了:“被你這麼漂亮的人來索魂,我很樂意。”不顧祁云揚迅速陰沈下來的臉,繼續說道,“那你記好了,我叫岩無,是神無谷的左護法。”

    岩無蹲下身,細細的看著祁云揚的臉:“我突然很好奇,你跟那個憬王爺是什麼關系呢?”

    “你什麼意思!”祁云揚臉色一暗。

    “你睡在他的寢殿,一般人可以嗎?而且他為了你,把季詠玉偷我們的東西送來了。”看到祁云揚變了變臉,岩無笑了,“我現在開始對你感興趣了,像你這麼漂亮的人,難道……”

    祁云揚厭惡的別開臉,原以為宇文沁竹夠無賴的了,沒想到還有人更勝他一籌的。

    “禮尚往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岩無倒是不為所動,繼續一個人自言自語。

    祁云揚咬了咬了下唇,沒有開口。

    “你不想知道我給你吃的是什麼嗎?”岩無笑的無害,看在祁云揚眼里卻像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讓人寒毛直豎。

    “那是我新研制的藥丸,還沒想好名字。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你毒發時候的樣子,那麼漂亮的臉扭曲到不成人形,一定很精彩,就叫蝶變好了。”

    祁云揚打了個冷顫,這個人竟然如此變態!看看他端正的臉龐,祁云揚嘲諷的笑了笑,真是空有一張好皮相,內里卻那麼毒辣!

    要真是被這種人害死,還真是不甘心啊!

    “呵呵。”岩無笑了笑,“騙你的,其實那個藥丸什麼都不是。”說完手伸向祁云揚,替他松了綁,“好了,我要把你送回去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小美人。”

    祁云揚剛想反駁,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憬王府的懷嶙閣了。見他醒了,一個老大夫湊上前,替他細細把了脈,然後對宇文沁竹說道:“祁少爺只是受了點驚嚇,只要小心調養個几日便沒事了。”

    宇文沁竹揮退了仆役,坐到床邊:“有感覺不舒服嗎?”

    祁云揚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才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

    點了點頭,祁云揚又閉上了眼睛,心里忽然覺得無比的放松。

    “對了,季詠玉呢?”這件事是因他而起,但從自己醒來後便沒有再看見他人,祁云揚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我把他軟禁起來了,他現在正乖乖在敞玉閣里呆著呢。你一醒來居然記挂著別的男人!”宇文沁竹面有慍色,不悅的輕輕斥責道。

    “別、別的男人?”祁云揚不解的看著也沁竹,隨即明白過來,有些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卻緋紅了一張臉,他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宇文沁竹微笑,為他可愛的表情:“你先睡一會兒,晚膳的時候我再來叫你。”

    想打掉宇文沁竹不規矩的爬上他臉頰的手,胸口卻傳來一陣劇痛,哼都來不及哼一聲,意識便再次遠離,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宇文沁竹的暴吼聲。

    身體好重……迷離間祁云揚只覺得自己處於一片深海中,被周圍的壓力壓得快要窒息了。不能動,不能說話,只有意識似乎還保持了一點清醒。

    耳邊傳來某人若有似無的嘆息,幽幽的,深深的,刺痛了祁云揚的心,是誰?

    身體似乎被一股溫暖包圍了,熱熱的體溫傳來,似乎窒息感也消失了,有些熟悉的氣息。誰?究竟是誰?

    宇文沁竹嗎?

    下一瞬間,溫暖迅速撤離,身體重回黑暗……

    猛的睜開眼,看見的卻是笑得一臉促狹的……岩無?

    迅速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完全陌生的房間。他不是回了懷嶙閣嗎?怎麼……

    那藥!祁云揚臉色一變:“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麼?還有這是什麼地方?”

    岩無笑得很得意:“那藥丸絕對沒毒的。至於這里是什麼地方嘛,你猜!”

    “你!”祁云揚忍住怒氣,以自己的武功絕對不能和他抗衡,而且還被他弄來不知名的地方,一定要沈住起。

    “神無谷?你把我弄來這里要做什麼?”該死的宇文沁竹,諾大的一個憬王府難道就沒有一個有用一點的侍衛嗎?

    “算是吧,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嘛。”岩無依舊笑嘻嘻的。這里當然不是神無谷,要是被谷主知道自己又在外面花天酒地,還想搞憬王爺的男寵,不殺了自己才怪。

    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正想掙扎著爬起來,岩無的臉卻突然湊到面前:“那,我說,要不你跟了我吧,我挺喜歡你的。宇文沁竹那個王爺,花名在外,你跟著他一定很受罪吧?”

    “你!”祁云揚氣極,這個人簡直不是一般的惡心。扭過頭,祁云揚不去看那張雖然英俊卻讓他作嘔的臉。

    “對。”岩無掏出一顆褐色的小藥丸,“這個是解藥,你要不要?”見祁云揚拿懷疑的目光看著他,輕輕一笑,“不過里面有加了蝶變,是春藥哦。”

    祁云揚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男人,太惡心了!

    下一秒,岩無已經走上前,迅速捏開祁云揚的嘴,把藥丸放了進去。

    “放手!”祁云揚大叫起來,“宇文沁竹都沒這麼大膽,你……”突的心一寒,是啊,宇文沁竹是顧念了他才不至於這麼大膽,憑他的權勢,若他強要的話,一百個祁云揚也敵不過他。宇文沁竹他……

    略一愣神,岩無便把祁云揚壓倒,開始解他的衣裳。祁云揚心底冒上來一股寒意,開始不停的掙扎,岩無粗糙的手掌在他光裸的背上游移,帶了情色的挑逗,卻讓祁云揚覺得惡心。

    狠狠的瞪著他,感覺到他的手往下滑去,祁云揚心里“咯!”一下。

    “嗚……”後庭突然插進的手指讓祁云揚不可抑制的嗚咽出聲。意識到自己發出的聲音,祁云揚立即咬緊了下唇,更加用力的掙扎起來。

    “原來你還沒被碰過。”岩無費力的轉動著手指,“好緊,我會溫柔的。”

    賺到了,這個男寵宇文沁竹居然還沒享用過!被欲望沖昏頭腦的岩無根本沒想到為什麼作為宇文沁竹的男寵,祁云揚還是處子之身,只是一味的擴充著祁云揚緊窄的幽穴。

    祁云揚羞憤的真想馬上死去,全身的力氣正在漸漸流失,岩無的碰觸讓他惡心的想吐,可是身體卻慢慢的熱了起來。誰來救救他……

    “啊,該死的,居然想咬舌自盡。”看穿祁云揚的動作,岩無慌了慌神,急忙伸手去掰,下一瞬間,他就悄無聲息的倒下了,站在他身後的是滿面陰沈的宇文沁竹。

    看著倒在地上的岩無,宇文沁竹欲一掌拍下,祁云揚大叫一聲:“不要!”這里不是宇文沁竹的地盤,神無谷在江湖上的盛名連他都知道。

    宇文沁竹沈著臉,一語不發,抱起衣衫不整的祁云揚,溫柔的把他放到床上,下一瞬間,自己卻也壓了上來。

    “度手……”受傷的舌頭導致說出來的話還是含糊不清的。

    宇文沁竹不說話,迅速的堵住了他的唇。他快氣炸了,一進門就看到這麼火暴的畫面,他忍了很久都不舍得碰的祁云揚居然被人壓在了身下,面色潮紅,眸子里水一樣的眼波流轉,而那個男人竟然毫不憐惜的對他用春藥!最可恨的是,自己欲殺了他時,祁云揚還為他求情!

    這麼久以來一直找不到出口的感情頓時宣泄而出。

    為什麼會憐惜他,為什麼他的冷淡會讓他覺得心痛,為什麼處心積慮的想把他留在自己身邊,為什麼看到他被別人壓在身下會感到無法抑制的憤怒和嫉妒,為什麼……

    原來,是自己心動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就一頭栽了進去,再也不想出來了……

    這個吻是霸道而苦楚的,祁云揚似乎能理解宇文沁竹的心情了,可是……

    “你答應半年不碰我的。”在吻的空隙里,祁云揚堅持道。

    不要這樣對我,証明給我看,你和那個惡心的岩無是不一樣的。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的確是這樣希冀的。

    宇文沁竹沈默了,深深呼吸了一口,壓抑住心中的欲火……和怒火:“你想讓別人抱?”眼角的余光不自覺的瞟向躺在地上的岩無。

    祁云揚緩了緩氣:“別忘了,我也是個男人。去,去找個女人過來。”最後一句話几乎是憋出來的。

TOP

宇文沁竹的臉頓時黑了一大半:“我不會答應的!”不要說女人,任何外人的觸碰都不允許!

    說完,他做了一件另祁云揚咋舌的事情,他低下頭,用嘴含住了祁云揚微微勃起的欲望。

    “啊……你!”祁云揚驚喘了一聲,有些羞憤的瞪著他。

    其實自己還是處子,說去叫女人,也是為了捍衛自己最後的一點自尊。

    “我不會幫你去叫女人的!”宇文沁竹深呼吸了一口,壓制住內心的蠢蠢欲動,“若要女人,還不如我幫你發泄!”

    被溫熱的口腔包裹著,身體里升起一股異樣的快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效的關系,身體的每一處都異常敏感,連帶的,似乎聽覺也敏銳起來,淫靡的吮吸聲清晰入耳,嘖嘖有聲。

    “嗚……”咬牙忍住到嘴邊的呻吟,祁云揚拉過枕頭壓住了自己的臉。太丟臉了!不知該說是宇文沁竹的技巧太好,還是未經人事的羞澀,身體很快就有了反應,再加上藥的效力,祁云揚很快就忍不住了,細碎的呻吟從被咬的殷紅的嘴里發出,誘惑著宇文沁竹的每一根神經。

    “我只是幫你發泄,所以我不會吻你,也不會愛撫你。”強自鎮定的說著,心里卻是苦澀交雜,若真這樣做的話,理智也一定會崩潰的。

    按著枕頭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滑落,緊緊的抓住了身下的床單。祁云揚白皙的身子泛著粉紅的光,分外誘人,黑亮的眸子里水波流轉,憑添了几分嫵媚,長長的黑發披散在湖色的床單上,漣漪一般,而他,一定不知道,他此刻的身子,正無意識的,妖豔的扭動著。

    宇文沁竹呼吸一窒,刻意別過頭,不去看這過分美好的春光。

    “嗚……恩……”終於,祁云揚在他口中釋放了。

    從高潮的余韻中平息,祁云揚發現宇文沁竹正在努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猶豫了一下,他伸出手,握住了宇文沁竹的下面。

    “你做什麼!”宇文沁竹一驚,說出口的話已非常沙啞。

    “你忍的很辛苦吧?”祁云揚不問反答。同是男人,他看得出來。

    盡管祁云揚的技巧爛的出奇,宇文沁竹還是不可抑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欲望迅速抬頭。

    祁云揚窘紅了一張臉,他是第一次為別人做這種事情:“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感謝你而已。”然而此刻衣衫不整的樣子和臉上還未退去的紅潮讓這句話少了可信度。

    很快,宇文沁竹就在祁云揚手中釋放了,不是他不行,而是他確實已經忍了很久了。

    宇文沁竹微微喘氣,發現祁云揚的臉還是不正常的潮紅,皺了一下眉,他迅速的把他抱起,往外走去,走到岩無身邊的時候,他的眼里閃過一絲陰狠,拿過一旁的劍,就要往他胸口刺去。

    “等等!”祁云揚大叫了一聲,“不要殺他!”

    宇文沁竹的眼危險的瞇了起來:“他想侵犯你,你還幫他求情?”

    居然想侵犯他的人,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死千萬次了!

    “不是幫他求情。”祁云揚痛呼一聲,宇文沁竹剛剛把他勒的好緊,“只是神無谷也不是好惹的,他又是神無谷的左護法,那些江湖莽流從來都不懼怕朝廷的勢力,我……”

    “好,我不殺他。”宇文沁竹笑了笑。云揚是在擔心他嗎?

    眼角瞄向還躺在地上的男人,嘴角揚起一彎冷酷的弧度。

    既然你那麼喜歡男人,那就讓你嘗嘗各種男人的滋味好了!

    哼!敢動我的人,活的不耐煩了!

    抱起祁云揚,宇文沁竹大步走了出去。

    不急著回憬王府,宇文沁竹卻找了處有水源的地方,把祁云揚扔進水里,然後脫下外衣,自己也跳了下來。

    “你干什麼!”剛剛還有些發熱的身體突然接觸到冰涼的水,祁云揚不禁打了個哆嗦,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的藥效還沒全過去,讓你清醒一下。”其實不只是祁云揚要清醒,自己也要。祁云揚現在的樣子還流轉著剛才的風情,讓他情不自禁想入非非。

    “對,我昏迷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沁涼的水里爬出,祁云揚終於想起了這個問題,為什麼他一下子身在神無谷的地盤一下子又回了懷嶙閣?

    體貼的拿過自己干爽的外衣,溫柔的給祁云揚披上,宇文沁竹恨恨道:“你昨天被綁去後,他們留了一個客棧的地址,我把季詠玉拿的東西送了過去,就是在那里找到的你,可是你回來後似乎中了毒,請來的醫生解不了,所以我又派人去了那家客棧,誰知道,那男人跟著回來就把你給搶走,我一時沒防備,居然讓他跑了!”

    不過沒關系,很快他就會嘗到惹惱自己的下場了。

    原來全是岩無搞的鬼!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祁云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個男人,真是太恐怖了!

    濕淋淋回到憬王府的兩人嚇壞了眾人,尤其是申寶,又苦著一張小臉開始抽抽噎噎。

    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滿臉愧疚的季詠玉,祁云揚突然走上前,拳頭一揮,悶聲一響,季詠玉踉蹌著退了几步。

    摸摸有些麻木的臉頰,季詠玉驚呆了。從小到大都沒過人打過他,連宇文沁竹都看在他爹的面子的對他忍讓三分,他祁云揚是什麼人,竟敢毫無理由的打他?

    不光是季詠玉驚呆了,周圍的人大概都沒想到祁云揚會這樣做,全都愣愣的站在原地,還未從驚愕中反應過來。

    “你憑什麼打我!”季詠玉滿臉的不可置信,怒氣沖沖的看著祁云揚,伸手就要回擊。

    手腕在半空被人截住,宇文沁竹一臉陰沈的盯著季詠玉,低低的呵斥了一聲。

    祁云揚的臉因為憤怒而變的通紅:“你不是小孩子,自己惹的禍就自己承擔,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季詠玉,他也不會受到那樣的屈辱,被關押,被喂春藥,那個連自己都沒有觸碰過的地方,居然被別的男人的手指進入,盡管沒有再進去別的東西,那種惡心的感覺,至今還讓他覺得頭皮發麻。

    “還有,不要以為你有宇文沁竹在背後為你撐著就可以為所欲為!他護得了你一時也護不了你一世!每次闖了禍就讓別人去收拾,就不覺得可恥嗎?就那麼理所當然嗎?”

    祁云揚為自己生氣的同時更為宇文沁竹感到悲哀,季詠玉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連做錯了事也不知道悔改。

    還想再說兩句,宇文沁竹已經從背後環抱住了他,輕聲在他耳邊說:“你受了涼,先去泡個熱水澡,季詠玉的事我自有分寸。”

    很高興,祁云揚有為他著想,那表明,祁云揚的心里已經慢慢的有他了,盡管,那不一定是喜歡。

    泡了澡,用過晚膳,宇文沁竹神祕的拉住祁云揚:“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面對祁云揚疑惑的眼神,宇文沁竹笑的很溫柔:“我才不相信你心里真的不記恨岩無,既然,你不讓我殺他,那就讓我們一起去看看他所要遭受的痛苦吧。”

    二更時分,兩道黑影悄悄潛進洛陽城最大的男娼館──勾欄院花魁的臥室,房間的床上躺著被灌了啞藥和春藥,內力被封,全身赤裸的岩無。

    他們只負責看戲,剩下的事,就交給那些嫖客們吧……

    看到岩無的時候,祁云揚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那是岩無嗎?

    隔著紗帳的床上躺著的人,一絲不挂,大概已經被藥性折磨的說不出話了──其實是被灌了啞藥──正急促的喘息著,面色潮紅,手腳都被綁著,卻極力的扭動著身體,想解除身體的燥熱,眼里滿是渴求的目光。

    祁云揚的臉一下子紅了,好、好淫蕩!

    宇文沁竹似乎很樂見這樣的情形,很愉悅的在祁云揚耳邊說話:“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不知道今天的幸運兒會是誰呢?”

    有些尷尬的想走,卻被宇文沁竹抱得緊緊的,說話時的熱氣噴在頸邊,酥酥癢癢的,讓祁云揚不自覺瑟縮了一下,臉上的緋紅似乎更深了一層。

    門開了,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看見床上的岩無顯然吃了一驚,不過很快鎮定了下來,調笑著,慢慢走近床邊:“意外收獲哦,真是尤物啊!”

    手指輕輕撫過岩無胸前的兩顆紅櫻,換來對方不可抑制的顫抖,可憐岩無發不出聲音,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眸子里的濕意更重了,在潮紅的臉上竟顯得有些……嫵媚?

    祁云揚的臉紅的更厲害了,他從來沒見過這種風月之事,如今看到岩無的慘狀後,心里雖然閃過了一絲快意,但之後就是莫名加速的心跳,連呼吸都變得不正常了,看看身旁的宇文沁竹,顯然重點不在房內,灼灼的眼光盯的他直發慌。

    “原來是個啞巴啊!”男人失望的喃喃,隨即又笑出來,是那種很邪惡的笑聲,“不過,我還是有辦法讓你叫出來的!”

    岩無的眼神立刻變的驚慌起來,他現在可是手無縛雞之力,更何況,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像很嗜血,不好對付,被縛住的手腳開始不停的掙扎。

    “這麼快就等不及了嗎?”男人露骨的說著,雙手解開繩索,手腳自由的岩無看起來是想要逃跑的意思,然而被藥性控制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纏上男人健壯的胸膛,喘息著,磨蹭起來。

    男人顯然很滿意這樣的情形,俯下身就給了岩無一個火熱的吻,唇舌相交的聲音格外的刺耳,祁云揚有些坐不住了,拉了拉宇文沁竹的衣袖,小聲道:“還是……回去吧!”

    臉紅紅的樣子看的宇文沁竹一陣心跳,索性捧起他的臉也來了熱辣辣的吻,纏綿至極,用行動駁回了他的提議。

    等他們再看向屋里的時候,那兩人都已經是赤裸裸的纏在一起了,但那男人卻顯得很是從容,任岩無在他身上亂舔亂咬,呼吸似乎都不見亂,偶爾興致來了,捏捏他的乳頭,咬咬他的耳垂,讓岩無一下子軟了身子,只能趴在男人的胸膛喘氣。

    搞了老半天,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抱怨道:“連叫都不會叫,真是無趣!”說完似乎就要下床。岩無立刻巴了上去,喘息著不肯放手。

    “那就叫啊!老子可沒興趣搞個啞巴!”男人的語氣凶惡,把在外面原本還臉紅的祁云揚嚇了一跳。

    岩無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讓男人更為光火,一個巴掌扇過,岩無立刻被打到里床,一張臉本來就已經很紅,現在一邊臉頰更是像要滴血一樣。

    男人怔怔的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原來你還有點姿色,今天你要能叫出來,我就饒過你!”說著,已經粗暴的在岩無身上掐了好几個青紫的印記,可憐那岩無還是只能發出咿呀的半調子音,卻因為藥性,臉上已漸漸浮現出興奮的神色。

    “真是欠操!”男人興奮的說著,又在岩無臀上啪啪的打了几下,大手拉開岩無修長的腿,一個挺身就進去了。

    “咿嗚……”聲音哽咽在喉間,只能發出像幼崽一樣的悲鳴聲,這聲音卻大大的刺激了男人的獸欲,立即大力的律動起來。

    瘋狂的甩著頭,臉上的表情不知是痛苦還是愉悅,岩無在男人的身下無助的流淚,大腿上淌下紅紅白白的液體,觸目驚心。

    可惜這樣的情景祁云揚是看不到了,因為他早在男人進去的那一刻就──嚇暈了!

    撈起祁云揚軟下來的身子,宇文沁竹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看戲的人都昏了,這場戲就沒看下去的必要了。

    不否認,今晚的安排除了報復岩無外,也是要讓祁云揚見識一下男人之間的歡好,給他這張白紙染上點不一樣的顏色。

    可惜啊,效果似乎是反了。

被冷水泡了一遍,又受了那麼大的刺激,身子骨還算一般的祁云揚半夜就發起了高燒。

    好在宇文沁竹也做了准備,三更時分,懷嶙閣倒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祁云揚一直燒得迷迷糊糊的,被灌了一堆藥,出了一身汗,全身黏膩,不舒服到極點,蹙著眉,嘴里也開始無意識的哼哼。

    宇文沁竹便命人打了水,譴退眾人,親自為他擦身。

    雖說白天還和祁云揚發生過親密關系,不過當時正處於非常時期,自己始終都不敢多看祁云揚一眼,因為光是聽他婉轉曖昧的呻吟就已經讓自己快燒斷了理智,自己又不是聖人,眼下,終於有好機會讓他好好欣賞祁云揚漂亮的身子了,拿了巾帕,名為擦身,實際卻是趁機大吃豆腐。

    祁云揚意識還不甚清醒,再加上燒的難受,全身又沒了力氣,也只得任宇文沁竹擺弄。

    祁云揚的身體是白皙的,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看上去質感就很好,摸起來,手感……更好,帶了兩分柔軟三分韌性,不是女人般膚如凝脂的滑膩觸感,也不是溫香軟玉般的柔弱無骨,卻極富有彈性,并且帶了一股少年的清新的味道。

    一雙總是清亮的眸子現在緊閉著,細密的眼睫毛在燈光的投影下,映出眼底一圈淡淡的陰影,此刻正因為身體的不適不安的抖動著。

    小巧的鼻子現在呼出來的全是熱氣,鼻翼費力的翕動著,看上去煞是可愛。

    因為發燒的關系,嘴唇更加的殷紅,卻也有點干裂,宇文沁竹蘸了點水,涂上他的唇。祁云揚舒服的嗚咽了聲,像極了正在撒嬌的小貓。

    修長的手指順著下巴蜿蜒而下,停留在頸部,這里,還有個小小的喉結,再往下,是骨感十足的鎖骨,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再往下……宇文沁竹不禁咽了咽口水,兩顆緋紅的櫻桃在一片白皙中特別引人注目,大概是因為暴露在空氣中的緣故,呈現出挺立的姿態。

    好想咬一口!宇文沁竹一驚,立刻幫祁云揚蓋好被子,手忙腳亂的拿著手里的巾帕擦了擦額頭,該死的,居然起了反應!

    悲哀的嘆了口氣,想他堂堂憬王爺,什麼時候竟淪落到這種地步!以往那個冷酷又霸氣的宇文沁竹哪里去了?好像一碰上祁云揚的事,自己就變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果然是先愛上的人就會變成弱者嗎?

    緩了口氣,宇文沁竹掖好祁云揚的被角,自己鑽進小床,開始他的不眠夜。

    第二天清早,祁云揚退了燒,只是身子還虛著,還需要再修養几日。

    剛醒來就看見站在床頭一臉愧疚說著道歉話語的季詠玉和申寶抽抽噎噎哭得一塌糊涂的臉,祁云揚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暖流,望向站在床尾的宇文沁竹,在看到他溫柔的笑臉時忽然就紅了臉,好在他本來臉就很紅沒人注意,可是宇文沁竹笑眼里一閃而過的促狹還是叫他羞惱不已。

    怎麼好像最近特別容易臉紅?尤其是碰到宇文沁竹的事的時候……

    好不容易將一群人送走,宇文沁竹坐到床頭,伸手去探了探祁云揚的額頭:“總算退燒了,你先好好休息,想吃什麼叫人,香茗就在外面候著。”

    說完,留下心神不寧的祁云揚一個人,出門去了。

    坐在床上,祁云揚心里已是百轉千回,煎熬的不行。昨日的鏡頭還回放在腦子里,再想想住進憬王府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祁云揚的心里就一陣翻滾。

    宇文沁竹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那麼溫柔呢?真的是因為……心動嗎?

    也許心底已經隱約有了答案,卻不敢相信也不愿承認。

    他只是氣惱,為什麼昨日自己會那麼沖動,去幫宇文沁竹疏解欲望,說一時心軟也好,燒糊涂了也罷,總之自己是做了不該做的事了。

    內心里總覺得,那樣做了以後,他和宇文沁竹的關系將會發生大改變。

    更氣的是宇文沁竹帶他去看了那麼刺激的一幕。他是恨岩無沒錯,也恨不得他被人XXOO,可是,可是……為什麼要讓他看到啊?

    那麼恐怖的一幕!

    雖然早在那男人進入岩無身體的那一刻就暈了過去,可是岩無淒慘的叫聲至今還讓他覺得膽戰心驚。

    男人和男人,居然可以那樣交合!

    可是居然是這樣的恐怖……

    “呆坐著干嗎?怎麼不躺下?”身旁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祁云揚一大跳,差點叫了出來。抬頭一看,居然是宇文沁竹!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來,喝粥。”沒有注意到祁云揚的臉色,宇文沁竹體貼的涼了涼碗里的粥,用勺子舀了送到祁云揚嘴邊。

    這可是他第一喂別人吃東西耶,他的心意,祁云揚不可能感受不到吧?

    果然,祁云揚的臉紅的更厲害了,那小巧的耳垂紅豔的都快滴出血來了,看的宇文沁竹一陣心跳。

    “你不喝嗎?”太糟蹋他的心血了吧?

    皺了皺眉,祁云揚將嘴湊過去,喝了一小口。這姿勢,實在是太曖昧了!

    “你對岩無那樣,難道不怕他們報復?”嚼了几口,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祁云揚問道,一抬眼又立刻對上宇文沁竹的眼,灼熱的目光盯得他渾身不自在,不禁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

    宇文沁竹笑道:“你以為我會不把事情處理干淨?放心好了,岩無不會再出現了。”

    好歹他也是一介王爺啊,居然懷疑他的能力,真另人失望。

    “你把他殺了?”祁云揚一驚。

    “怎麼會?你說不殺便不殺,我是那麼沒信用的人嗎?”宇文沁竹有些不悅的說道,又舀了一勺粥,送進祁云揚嘴里。

    “好了好了,我自己喝。”這種旖旎的氣氛實在讓祁云揚受不了,索性奪過宇文沁竹手里的碗,拿過來自己喝了。

    “好吧,你慢慢喝,我出去一下。”輕輕嘆了口氣,宇文沁竹將門關上了。

    所以他沒聽到屋里的祁云揚也跟著輕輕的嘆了口氣。

    在床上翻了几個身,怎麼也睡不著的祁云揚煩躁的坐了起來,呆呆的看著外面的月亮發呆。

    宇文沁竹啊宇文沁竹,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看向躺在大床上的宇文沁竹,祁云揚愣了愣神,幽幽的月光照在他那張俊酷的臉上,帶了几分柔和,卻也加深了那眉間的溝壑。

    你在為什麼事煩心嗎?

    不自覺的走下床,等到祁云揚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宇文沁竹床頭,右手正輕撫著他的眉心,似乎想為他撫平那緊皺的眉。

    心頭一驚!

    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像被燙到般急忙縮回手,床上的人卻一個翻身將自己擁入懷里,連帶滾到床上。

    被迫趴在宇文沁竹胸口,祁云揚伸手捂住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呼,看到底下的人仍舊是一副熟睡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試圖解開他緊緊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可惜,徒勞。

    想將宇文沁竹叫醒,卻又不忍心,尤其是看到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事之後,猶豫了又猶豫,自己什麼時候睡去的一點印象都沒有,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面對宇文沁竹促狹的笑臉時才恍然,立刻推開他下床,心里卻隱隱明白,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的確是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不再對他冷言相向,不再排拒他的溫柔,甚至有時候還會開始為他著想,那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想要逃!

    刻意避開宇文沁竹,回到懷嶙閣後也是早早入睡早早起,盡量避免和宇文沁竹的正面接觸,他沒有把握,宇文沁竹對自己抱有的,是怎樣一種態度,而自己對他,又是怎樣一種心情?

    刻意逃避的他沒有注意到,宇文沁竹因為他這種態度已經郁卒的不行了。

    這一夜,祁云揚又是早早窩到了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覺到身旁的床陷下去了一點,接著一個溫暖的物體貼近身邊,腰間環上了一雙鐵臂。

    不舒服的掙了掙,腰間的力道不見放松,反而箍得更緊了。

    宇文沁竹將臉埋在祁云揚的頸部,聲音有些沈悶:“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祁云揚本想繼續掙脫,聽見宇文沁竹低啞的聲音,也不動了,任他抱著。

    宇文沁竹抱的很緊,箍在腰上的手臂好像鐵圈般,勒的祁云揚有點透不過氣來,背後傳來的熱度通過身體相貼的地方,源源不斷的傳送過來,竟讓祁云揚覺得有些壓力。

    不舒服的動了動,祁云揚小聲的說了句:“你抱輕點。”

    從宇文沁竹的視角,可以看見祁云揚變的通紅的小巧耳垂,宇文沁竹嘴角揚了揚,放松了力道,身體卻更貼近了几分。

    這一夜,倒是相安無事。

    可憐嚇壞了第二天早起服侍他們的申寶,看見窩在憬王爺懷里睡的香甜的自家少爺,申寶差點暈了過去。

TOP

這几日,憬王府又開始熱鬧起來,原因無它,再過几天就是憬王爺宇文沁竹二十三歲的生日。

    不過真正說熱鬧是因為來了兩位稀客,正是當今天子宇文沁軒和祁云揚的二弟祁云舒。

    這邊兄弟二人相見都是分外欣喜,那邊兄弟二人看著卻是各懷心思。

    宇文沁竹感嘆他這個五弟的裹足不前,宇文沁軒則是納悶祁云揚什麼時候和冷淡的四哥這麼交好了,都住到王府里去了,不過他也沒來得及細想,因為他剩下的精力都放在祁云舒身上了。

    晚膳的氣氛很好,四人把酒言歡,暢所欲言,笑聲不斷。

    祁云揚離家也很久了,此刻見到祁云舒自然是很高興,喝了不少酒,祁云舒貪了兩小杯,馬上就醉了,卻抱著祁云揚不肯放:“大哥,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今晚你跟我睡好不好?”嘴里含糊的說著話,人直往祁云揚懷里縮去,看的一旁的宇文沁軒直咬牙。

    祁云揚無奈的看著化身為纏人藤條的弟弟,正要把他抱起來送走,宇文沁軒已經眼明手快的將他撈起,問明客房在哪里後,迅速的離開,留下一臉目瞪口呆的祁云揚和憋著笑的宇文沁竹。

    祁云揚呆呆的指了指沁軒離開的方向,又看看宇文沁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宇文沁竹笑了笑,走上前,替他放下還僵硬的舉在半空的手臂:“這是正常現象,看多了就習慣了。”

    祁云揚乖巧的不說話了,對方可是皇上,他可不想因為說錯話被治罪,況且,他對二弟那麼緊張,感覺和宇文沁竹挺像的。

    和宇文沁竹挺像的?

    祁云揚一驚,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宇文沁竹。宇文沁竹微微一笑:“就是你想的那樣。”

    “那個……他們……”祁云揚心里揣度著怎麼樣開口才是最合適的,畢竟,對方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弟弟。

    宇文沁竹搖搖頭,笑容里有一絲苦澀:“五弟對云舒,就像我對你一樣。真是巧,他沒得到手,我也沒有。”最後的那句話很輕,像嘆息,但還是飄到了祁云揚的耳中。

    祁云揚低了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宇文沁竹嘆了口氣:“今晚你也喝了不少,早點睡吧。”

    祁云揚的轉變他也看在眼里,最起碼,他現在不討厭自己,或許,還可能對自己有一點點的喜歡,他知道,對祁云揚,急不得,把他嚇跑了,自己就再也沒機會了。

    這一晚,祁云揚躺在懷嶙閣的小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

    黑暗中,仿佛還能聽見宇文沁竹輕輕的嘆息,在靜謐的夜里,帶了種唐突的憂傷。

    以前只敢懷疑的事突然就變得清晰多了,祁云揚簡直不敢相信宇文沁竹是真的對他動了情!

    可是,雖然明白了他對自己的心意,卻……

    旁邊的大床傳來悉悉梭梭的聲音,宇文沁竹輕輕喚了聲:“云揚!”

    祁云揚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他不知道宇文沁竹接下來要做什麼。

    半晌,有人掀開錦被,輕手輕腳的鑽進來,把他抱到大床上,小心翼翼的將他擁在懷里,嘆息著,將他的頭按在自己胸口。

    猛然間領悟,原來,好多個夜晚,是這樣度過的!

    怪不得,很多個早晨醒來時總覺得小床不夠暖和,夜里卻莫名其妙的感覺很溫暖,睡得也很安心,怪不得,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會覺得一旁有人溫柔的注視著他,怪不得,有好多次起床後,申寶會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然後欲言又止。

    怪不得!

    無數個怪不得盤旋在腦中,壓的祁云揚動彈不得。

    頭靠在宇文沁竹胸口,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麝香味,似乎能聽到他一聲一聲有力的心跳,能感覺到頭頂傳來的淺淺的呼吸,還有他極力隱忍的欲望。

    有些感動的,伸手搭上宇文沁竹的腰,祁云揚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動作是在火上澆油。

    宇文沁竹呼吸一窒,不自覺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祁云揚不舒服的低嚀了一聲,惱怒的睜開眼:“你干什麼!”吼的中氣十足。吼完立刻就後悔了,這樣不就擺明了剛剛是在裝睡?

    果然,宇文沁竹眼神暗了暗:“你沒睡著?”

    祁云揚心虛的低下頭,不說話了。

    下一瞬間,宇文沁竹就著兩人相擁的姿勢,一個翻身,就把祁云揚壓在了身下。

    “你!”祁云揚不敢置信的看著宇文沁竹,他哪里還有半點生氣的樣子,幽黑的眸子里滿是戲謔的精光,右手正曖昧的撫弄著自己搭在他腰上的手。

    訕訕的把手拉回,祁云揚屈起膝蓋就往宇文沁竹跨下踢去,然後利落的翻身下床,看著宇文沁竹捂住下身滿臉哀怨的表情,祁云揚有些無奈的開口:“別裝了,又沒踢到你……那個地方。”說這話的時候臉還是微微紅了。

    誰讓他不老實來著,剛剛被他壓在底下的時候,頂在大腿上的那個又硬又熱的東西,嚇了他一大跳,到現在,腿上還是一陣一陣的熱。

    宇文沁竹揉了揉大腿,坐直了,看著祁云揚,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一時之間,兩人也找不到話說,只好尷尬的相對著。

    過了半晌,宇文沁竹才悶悶的開口:“我去睡小床吧。”說完便往小床走去。

    祁云揚看看他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叫住他:“算了……你也睡大床吧。”

    “真的?”宇文沁竹回頭,一臉的驚喜和不可置信,看的祁云揚心里酸酸的,

    “恩。”點了點頭,祁云揚又把自己賣了,“不過不准再抱著我睡!”

    “好!”宇文沁竹愉悅的點頭,拉起祁云揚又翻上床,心里那個樂啊!

    嘿嘿,果然云揚是吃軟不吃硬!這招示弱真有效!

    這個時候的宇文沁竹,哪還有一點點的沮喪和落寞。臉上沒表現出來,心里又開始盤算,干脆明天讓人把那張小床給搬走吧。

    祁云揚已經睡著了,宇文沁竹推了推他人,發現他沒反應,便又把他抱回懷里。

    雖然要天天忍受看的到吃不到的痛苦,總比看也看不到,摸也摸不到的好。

    況且,自己的自制力也夠好了,忍了那麼長時間還沒忍成不舉,嘿嘿,以後一定要全部討回來。

    吻了吻祁云揚的額頭,宇文沁竹享受著這“甜蜜”的折磨,也進入了夢鄉。

    夢里,春情無邊。

    第二天,祁云揚起床的時候,祁云舒已經等在大廳里了,看見他出來,興奮的拉住他的手:“大哥,今天你帶我出去逛逛吧,聽說洛陽城也是很熱鬧的,一點都不比京城差。”

    祁云揚猶疑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宇文沁軒兄弟倆,宇文沁軒笑道:“我還要和四哥商量些事情。”

    還來不及應一聲,祁云舒已經拉著他跑開了。

    看他們兩人走遠,宇文沁軒才疑惑的開口道:“四哥,昨晚,祁云揚是睡在懷嶙閣的吧?”

    宇文沁竹笑了笑,反問道:“你昨晚睡的如何?”

    沁軒無奈了嘆了口氣:“我照顧了他半夜,以後再也不能讓他喝酒了。啊,你又轉移話題!”

    宇文沁竹但笑不答,他現在還不准備告訴沁軒祁云揚的事情,最起碼,也得等他得上手了。

    上街的時候還早,祁云揚先帶著云舒去景泰樓吃早點,自己則點了一堆甜點,嘗了几口,感嘆道:“新來的師傅做的也很好吃,不過還是比不上淨叔。”

    “淨叔是誰?”祁云舒好奇的問道。

    “淨叔以前是這里的糕點師傅。”覺得甜點不夠味道,祁云揚干脆叫了兩籠湯包。

    “你常來?”

    “不是啊,淨叔是被宇文沁竹請去的。”祁云揚光顧著吃,不自覺說漏了嘴。

    “哦?”祁云舒笑的像只狐狸,“嘿嘿,你跟宇文沁竹……”

    祁云揚不自然的咳了一聲:“你胡說什麼呢!”

    “我可沒胡說,你臉上的表情就是這樣告訴我的。”祁云舒瞇起好看的眼睛,“宇文沁竹的眼光……不錯嘛。”賊賊一笑,“怪不得,這次見面我就覺得大哥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原來是變漂、亮了!”

    祁云揚眼一瞪:“再胡說就撬掉你的嘴!我哪里漂亮了!要說漂亮,你才是吧!”可惜氣勢洶洶的樣子對他這個頑劣的二弟無效。

    “我那叫英俊,大哥你才是漂亮呢!”厚著臉皮,祁云舒索性坐到祁云揚身邊,趁機大吃豆腐,“嘿嘿,大哥的皮膚好光滑哦,摸起來一定很舒服。憬王爺有福了!”

    祁云揚反而沒了火氣,嘆息了一聲,拍掉祁云舒還在他腰上亂摸的手:“漂亮是形容女人的,以後不要亂用詞!”

    “好嘛好嘛。”祁云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大哥你很英俊,跟我一樣英俊,雖然清秀了一點,但是一點都不像女人。”又像水蛇一樣纏上來,“可是大哥的皮膚摸起來真的好光滑,真讓我嫉妒。”

    細滑的手臂箍在腰間,是很柔軟的觸感,不像宇文沁竹的手臂,總是那麼有力,帶著強烈的占有欲和霸道,那麼明顯,似乎只差跟天下人昭告一般了……

    甩甩頭,祁云揚拋掉這個奇怪的想法,怎麼會在這時候想起宇文沁竹呢?

    “我不女氣吧?”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對祁云舒的話還有點介懷。

    欺云舒立刻乖巧的搖頭:“大哥一看就知道是男人,怎麼會女氣呢?不過我覺得,漂亮也是可以形容男人的嘛。”

    “笨蛋,你可以說一個男人美,但是千萬別說他漂亮!”祁云揚寵溺地彈了彈祁云舒的額頭,“最起碼在我面前不要說。”

    “知道啦。”云舒叫了一聲,揉著額頭,抱怨道,“你怎麼和宇文沁竹一樣,也喜歡彈弟弟額頭!好疼的!”以前沁軒向他抱怨的時候還嘲笑他,現在自己親身經歷,總算體會到了沁軒的無奈。

    愣了愣,才想起來,宇文沁竹似乎也常常對他這樣,不過他彈的很輕,碰到額頭上的觸感像羽毛一樣,柔柔的,有點癢,有點麻,有點酥人。

    緋紅悄悄爬上臉龐,祁云揚赧然的瞪了祁云舒一眼,心卻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

    今天怎麼會這麼容易想起他來?以往相處中很小的事情現在竟變得越來越清晰。

    只要是在他面前,宇文沁竹就會變得很溫柔,那種眼神,柔的似乎能化開一切,看久了,就真覺得自己沈溺其中了。

    “我是不是很自私?”低低的開口,似是說給祁云舒聽,又像是只說給自己聽。

    不知道該不該回應他的感情,卻莫名的貪戀他的溫暖懷抱。

    這樣的自己……會不會很卑鄙?

    “要說自私的話,也許你還比不上我!”一直嬉笑的祁云舒也嘆了口氣,微弱的聲音只有自己聽得見。

    大好的清晨,祁家兄弟倆居然就坐在景泰樓里各自傷神。

“去游湖吧!”不想讓這種憂傷的氣氛破壞掉好不容易的兄弟團聚的愉悅,祁云揚提議道。

    暮春三月,暖暖的太陽對出游的人來說是最適宜的。坐在湖心處的小船上,祁云揚閑閑的望著岸邊的柳樹,陽光照在人身上,懶懶的,有些昏昏欲睡。

    好久沒有這麼悠閑過了!祁云揚感嘆,以前在京城的時候還可以時不時的溜出去玩鬧一通,來了洛陽之後,就一直被宇文沁竹圈在身邊,更何況,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做。

    要當個好郡守還真是不容易啊!

    離開家後,也漸漸領悟到身為長子所要負的責任,人大了,真的會改變好多!

    “你很累嗎,大哥?怎麼心不在焉的?”一旁的祁云舒不滿的努了努嘴。

    笑了笑,祁云揚忽然羨慕起弟弟來:“皇上他……把你照顧的很好吧?”

    “你在說什麼呢?”祁云舒立刻紅了一張臉,“什麼照顧不照顧的,攤上我是他倒霉。我看啊,是大哥被憬王爺照顧的很好才對吧?”

    咳咳!一下被嗆到,祁云揚狼狽的咳了起來:“你又胡說!”惱怒的瞪了弟弟一眼,祁云揚咳的滿面通紅。

    “我哪有胡說啊?”祁云舒委屈的開口,“我的傻大哥,你難道就看不出來,他愛你愛的要死嗎?”

    “我……”雖然之前自己就已經確定過,但再次從別人口里聽到這件事,并且以肯定無疑的語氣說出,心情就立刻激蕩起來。

    是真的!

    再一次確認,宇文沁竹對自己是真心的。

    但是……

    “難道你不喜歡他嗎?”祁云舒奇怪的問道。

    看大哥的表情就知道宇文沁竹離勝利不遠了,難道大哥還沒搞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

    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我……我不知道。”誠實的說出心中想法,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一直處在矛盾之中也讓他覺得很痛苦。

    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搖也是心動的一個表現。若是他一點都不喜歡宇文沁竹,怎麼會猶豫掙扎!

    呵呵!祁云舒壞笑,看這兩人那麼好玩,他就晚點再告訴大哥好了,讓他們自己去摸索吧。

    一整天,祁云揚都是心神不寧的,看不過去的祁云舒直接把他拉回了王府。

    用過晚膳,回到懷嶙閣的祁云揚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那張小床為什麼不見了?

    看到隨後進來的宇文沁竹,祁云揚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臉色難免有些陰沈。

    “為什麼?”少了一張床,多了分怪異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改變著。

    “我以為已經不需要了。”宇文沁竹的表情沒變,話里帶了几分婉轉,不過他眼里一閃而過的狡黠還是被祁云揚抓到了。

    “既然你這麼想睡軟榻,我不會介意的。”不管宇文沁竹有些陰沈的臉,祁云揚徑自扑到了床上。今天走了好多路,快累死了。

    宇文沁竹挑了挑眉,也走上前,壓上祁云揚瘦削的背,在他耳畔輕語:“這好像是我的床吧!”

    脖頸處一陣酥癢,祁云揚瑟縮了一下,有些底氣不足:“你這樣違反了約定!”

    “三個月!”沈默半晌,宇文沁竹突然出聲。

    “什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祁云揚呆呆的看著宇文沁竹變的凝重起來的臉。

    “離半年,還有三個月!跟你睡一起,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這樣……你也不愿意嗎?”宇文沁竹的臉上又浮現出那種受傷的表情,讓祁云揚看了很不忍。

    “好,好吧!”點了點頭,祁云揚又把自己給賣了。

    可是不否認,自己也有私心,宇文沁竹的胸膛……很溫暖,有他貪戀的溫度!

    “我漂亮嗎?”想了想,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盡管知道云舒只是和自己開玩笑,心里還是不舒服,忘不了岩無叫他小美人的惡心樣子,也想不通宇文沁竹為何會對自己心動,自己真的很像女人嗎?

    “你很漂亮,也很美!”看著祁云揚不自覺擰起秀眉的樣子,宇文沁竹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心,翻了個身,讓他趴在自己的胸膛。“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個男人。”

    “那你為什麼會……”

    “愛上你?”宇文沁竹倒是毫不避諱這個字,笑了笑,又去彈他的額頭,“其實一開始只是覺得你很有趣,很大膽,單純的想接近你而已。但是真的和你相處久了,就漸漸抽不開身了,你每一處地方都吸引著我,然後,就這樣栽了進去,拔不出來了。不再看別的女人,只看到你,也只想對你好,更希望你也能愛上我!”

    這是他第一次明確對祁云揚表明自己的心意,說出來了,反而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親口聽宇文沁竹說出來比從云舒口中聽到的震撼多了,祁云揚只覺得呼吸都亂了,緩了好半天才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

    嘴張了又張,好半天,祁云揚才擠出來几個字來:“我覺得我走進了一個很混亂的世界!”

    自己身邊突然多了很多喜歡男人的男人。宇文沁竹,岩無,連皇上也是。

    可是男人不是應該喜歡女人的嗎?

    看著祁云揚一臉困惑的可愛樣子,宇文沁竹忍不住偷了個香:“你偏巧不是生得女兒身,有什麼辦法呢?我不一定真的愛男人,可偏偏遇到了你!你能明白這種心情嗎?”

    “我……”支吾了半天,祁云揚的腦子里還是一團亂,理不出一絲頭緒。

    “不勉強你!”宇文沁竹嘆息了一聲,“還有三個月的時間給你慢慢想,只是,不要讓我等太久!”

    祁云揚終於開始認真思考他們之間的關系了嗎?希望這會是他們之間的一個轉機。

    躺在床上,腦子卻異常清醒,看看一旁熟睡的宇文沁竹,心頭思緒萬千。

    男人喜歡男人?跟豢養男寵不一樣的感情?是愛嗎?

    可是,就算皇上喜歡二弟,他還有好多嬪妃呢,那也是愛嗎?

    宇文沁竹也對自己說愛,那他以後會不會也妻妾成群?

    又想到那一直空著的錦苓苑和飛鳳閣,那本來是給宇文沁竹的妻妾們准備的啊!

    心里忽然有一點小小的氣憤,有種被背叛的心酸。

    看向宇文沁竹英俊的側臉,祁云揚還是覺得不真實,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為什麼會愛上自己呢?

    自己的心情又是怎樣呢?為什麼聽到他說愛,只是覺得震撼卻不感到惡心,甚至還有一絲小小的喜悅?

    越想越混亂,一夜無眠。

    第二天起床後的祁云揚,臉上帶了明顯的黑眼圈,顯然的睡眠不足。

    祁云舒笑的邪惡:“昨晚沒睡好嗎?”帶著意味深長的探究。

    “恩。”有氣無力的回答,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云舒迅速變化的臉。

    “不是吧?這麼快!”云舒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嘆,聲音小的疲憊的祁云揚根本沒聽清楚。

    “大哥,我明天要走了,好舍不得你啊!”抱住祁云揚,云舒一臉的不舍。其實他最擅長的就是裝了,裝可愛,裝純潔,裝天真,誰不知道他骨子里分明就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宇文兄弟倆的臉頓時黑了一大半。

    “今晚你一定要跟我睡!”祁云舒不怕死的接上一句,宇文沁竹的臉已經黑的像包公一樣了,宇文沁軒搶先開口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祁云舒委屈的看著沁軒,“我想跟我大哥說說悄悄話也不可以嗎?”

    悄悄話?

    不用說,某兩只已經可以媲美黑炭了。

    送走祁云舒和宇文沁軒,祁云揚又當起了鴕鳥──繼續逃避宇文沁竹。

    因為他還沒想明白,自己對宇文沁竹所抱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真是個笨腦袋,為什麼其他事情都可以很順利的理清,偏偏這件事,就像團亂麻一樣,怎麼解都解不開!

    在郡守衙門心不在焉的呆了一整天,又有些茫然的回到憬王府,才發現宇文沁竹已經坐在大廳等著了,沒有表情的臉孔隱藏了太多情緒,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假裝沒有看見,習慣性的想要繞道走過,宇文沁竹身形一動,已走到他面前。

    “為什麼一直躲著我?”宇文沁竹雙眉微蹙,面有不悅的問道。

    雖然有說給他時間考慮清楚,但老是逃避他的態度還是讓他很火大,他腦袋瓜子里都裝的什麼啊?想一個問題需要想那麼久嗎?

    “沒有啊。”祁云揚扭過頭,不敢正視他。

    在沒有想清楚之前,他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看到祁云揚的態度,宇文沁竹心中一片怒火,強硬的捧住他的臉,強迫他正視自己:“這還不是在躲我!”

    幽黑的眸子隱藏著不解,更多的是受傷,還有憤怒。

    祁云揚心頭一窒,垂下眼帘:“沒有。”

    “你!”被這種漠視的態度激怒了,想也不想的,宇文沁竹挑起祁云揚的下巴,對著他的唇吻了下去。

    激烈的吻夾雜著怒氣,顯的更為粗暴。

    一手縛住了他的腰,一手按著他的後腦勺,宇文沁竹几乎是在噬咬著祁云揚的唇瓣,近乎殘暴。

    嘴唇剛開始還有些刺痛,最後已變的麻木,祁云揚死命推拒著宇文沁竹,抵制他的吻,咬緊了牙關。

    但顯然他的力量在宇文沁竹面前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任他怎麼抗拒,還是動不得他半分,反而是自己,因為缺氧而漸漸無力。

    牙關被強硬的撬開,溫軟的物體游進來,帶進來一絲鐵鏽的味道,那是自己的血,祁云揚明白,嘴唇,一定是破了。

    四肢被禁錮住,動彈不得,宇文沁竹在他的口腔內強力的翻轉吮吸,攪的他頭暈,野蠻的力道吮的舌尖微微刺痛,呼吸被一點一點奪走,胸口悶得發慌,索性一狠心,一口咬下去。

    “嗚!”宇文沁竹吃痛,迅速離開了祁云揚的唇,嘴角還殘留著一抹紅。

    祁云揚激烈的喘息著,缺氧的大腦有些昏沈,平時總是黑亮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層氤氳的水汽,讓他惡狠狠的眼神少了震懾力。

    “你混蛋!”氣憤的盯著宇文沁竹,若不是四肢不能動彈,祁云揚一定會狠狠的扇他一耳光,再死命踢他几腳。

    不過在宇文沁竹眼里卻完全不這麼回事。

    帶著紅暈的臉分外誘人,迷蒙的雙眼正“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從紅腫的嘴里吐出的話更像是在撒嬌。

    舌尖還在隱隱發痛,宇文沁竹卻發不起火來。

    嘆息了一聲,宇文沁竹溫柔的,小心的,再次把唇印上。

    沒有深入的吻,只是唇與唇的相貼,溫柔的摩挲,帶著憐惜和心疼。

    “這樣的吻,其實你并不討厭吧?”依舊把他抱的緊緊的,誘惑的氣息吐在祁云揚的耳邊,宇文沁竹還抱著一絲希望。

    “哇啊……”回答他的不是祁云揚,而是某個貿然闖進來的人的驚呼聲。

    趁宇文沁竹分神的時候,祁云揚一把推開他,迅速的走人,宇文沁竹則滿臉被撞見的尷尬。

    “啊呀呀,我一過來就看到這麼火暴的場面,真是特別的歡迎式啊!”還在不知死活的火上加油的某人正是很久不見的季詠玉。

    “你怎麼又來了!”宇文沁竹看清來人後臉色頓時難看的要死,尷尬全化為了怒氣。

    不是已經三令五申不准他亂跑了嗎?怎麼老是來壞他的好事?

    季詠玉看出他的心思,無辜的笑道:“我怎麼知道你在做那事啊。”

    看祁云揚的反應,似乎宇文沁竹還沒把他弄上手,呵呵,真是有趣啊!

    難得看到宇文沁竹吃憋的樣子,他可要好好欣賞哦!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祁云揚憤憤的拼命擦著自己的嘴唇,邊走邊罵。

    媽媽的!你把我祁云揚當成什麼了!

    條件反射性的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前,還是在京城的時候,某人在某條小巷深處,莫名其妙被奪走的初吻和二吻。

    這樣的吻法是把我當女人嗎?

    剛剛在氣頭上沒在意,現在嘴唇和舌頭都開始隱隱的痛,啃的那麼用力干什麼,又不是吃的東西,還……還,還把舌頭伸進來,到處的舔……

    “這樣的吻,其實你并不討厭吧?”

    轟!某人的腦子炸了,他居然還有臉問!

    “你去死吧!”泄憤似的朝天空大喊了一聲,被說中心事的某人惱羞成怒。

TOP

當晚,祁云揚并沒有回懷嶙閣。

    當然不敢回去了,懷嶙閣現在可是只有一張床,他回去不是自投羅網?

    宇文沁竹有時候看他的眼神太過火熱,常常讓自己不知所措,他是不諳情事,卻也隱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笑話!他可不想被男人上啊!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自己被不明不白的吃掉了還稀里糊涂的,雖然說男人沒什麼貞操,可是如果對象也是一個男人的話,想想都覺得恐怖。

    尤其是那岩無被怎麼怎麼時候的慘狀,到現在他都不敢回想。

    而且,最讓他覺得害怕的是……

    真的被宇文沁竹說中了!自己居然不討厭他的吻!

    相反,有時候被他盯的不自在的時候,會從心底浮上來一股小小的酥麻,癢癢的,麻麻的,撩撥的他坐立不安,只想逃的遠遠的。

    這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可是……也很危險。

    心中警鈴大作,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所以當宇文沁竹最後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窩在申寶的床上睡著了。

    可憐的申寶,被他不稱職的主人趕出去和別人擠被窩去了。

    說來也奇怪,自己可以和宇文沁竹擠一張床,甚至有好几次都是窩在他懷里睡著的,可是跟申寶擠一塊的時候,卻怎麼也睡不著。

    好像小時候,大冬天的晚上,自己還曾經拿申寶來暖被窩呢。

    結果宇文沁竹抱起他的時候,祁云揚只是不舒服的低嚀了一聲,然後憑感覺,自發自的在他懷里找了個好位子,又沈沈睡去。

    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宇文沁竹嘆息,自己不是一向以冷靜自持嗎?怎麼到了祁云揚面前,他就一點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呢?

    明明知道對祁云揚一步都不能大意,怎麼一沖動又做了討人厭的事?

    修長的手指覆上祁云揚的唇瓣,下唇有道小口子,是白天的時候被他啃破的。

    麼指輕輕摩挲著那受傷的地方,宇文沁竹在祁云揚眼瞼下烙下一吻,隨即擁著他睡去。

    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反正懷嶙閣的侍從們找了大半夜也沒找到他們的兩個主子,不過也不能怪他們,誰會猜到他們的主子會放著好好的大床不躺去擠一個小小仆從的窄床呢?

    祁云揚醒來的時候還是在申寶的床上,只是身上余留的淡淡的麝香味提醒他似乎發生過什麼,但他沒多想,然後,他和宇文沁竹陷入了奇怪的冷戰。

    或者確切的說是祁云揚繼續在躲宇文沁竹,遠遠看見他便避開,晚上依舊睡申寶的小床,就算怎麼都睡不好,也忍了。奇怪,明明第一夜睡的挺舒坦的啊!

    基本上,除了用膳的時候不得不見面之外,祁云揚基本上沒見過宇文沁竹了,不過,那也沒什麼,因為飯桌上還多了個季詠玉。

    “怎麼吃那麼少?”宇文沁竹不悅的蹙起雙眉。

    今天的云揚似乎特別沈悶,自己這几天可是順他的心刻意的和他保持疏離,讓給他一個思考的空間,怎麼還不知道要好好照顧自己?

    “就是就是。”季詠玉在一旁附和,祁云揚今天看起來好憔悴,看來這麼几天還真是讓他勞心勞神了。

    身為一個愛情白痴,在陷入愛情的時候,就是最他悲慘的時刻。

    有點看不過去了,順手夾了一塊雞肉到祁云揚的碗里,季詠玉笑了笑:“你再不多吃點就成排骨了。”

    宇文沁竹也點頭,吩咐下去:“等會兒做點夜宵,送到申……恩,懷嶙閣。”好險,差點就說漏嘴了。

    “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嘖!看他們兩個的樣子,簡直就是夫唱婦隨嘛。

    賭氣似的把季詠玉夾給他的菜視為空物,祁云揚匆匆扒了几口飯,起身離開。

    奇怪,干嗎要用這麼酸溜溜的語氣說話,搞的自己好像很嫉妒似的。

    搖搖頭,把這個怪異的想法甩掉,祁云揚完全沒注意到背後的宇文沁竹眼里一閃而過的精光。

    “喂,宇文!”季詠玉叫住正從花園走過的宇文沁竹,“那件事考慮的怎麼樣了?”宇文沁竹這几天很忙,常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沒辦法,只好在這里守株待兔了。

    恩?詫異的看向季詠玉,宇文沁竹揉了揉有些漲痛的太陽穴,終於想起了所謂何事。

    “知道了,過兩天我會處理的。”最近黃河改道洪災泛濫的事情煩的他頭都快炸了,季詠玉做事怎麼老是不看場合!

    “真的?”季詠玉大喜,“我爹說他過几天……啊,什麼東西掉眼睛里去了,好難受!”正想說些什麼,突然眼里一陣刺痛,情不自禁想伸手去揉。

    “你想把自己搞瞎嗎?”宇文沁竹迅速的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有些惱怒,剛想再呵斥几句,眼尖的看見花園外一道月牙白的影子,立刻改變了主意。

    “我幫你吹吹吧。”堪稱溫柔的話語讓季詠玉有點受寵若驚,但更多的是不安,宇文沁竹的個性他很了解,無功不受祿,他又想搞什麼陰謀?

    “別動!”宇文沁竹拉住季詠玉後退的身體,修長的手指體貼的覆上他的眼瞼,眼神卻是瞄向某處,“幫我個忙吧!”

    “什麼?”溫柔的話讓季詠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抬頭,卻被宇文沁竹按住。

    將唇貼近季詠玉耳邊,宇文沁竹微微笑道:“你不幫忙,我就把你以前做的好事統統告訴你爹!”

    硬生生打了個冷顫,季詠玉忙不迭的點頭。

    要是被他爹知道了他之前搗的亂,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看到那道月牙白的影子疾步離去後,宇文沁竹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呵呵,他沒看錯的話,祁云揚的臉上可是有很重的醋意哦。

    自己是快要熬到出頭之日了嗎?

    “喂,宇文,你今天答應帶我去白馬寺的,怎麼還不動身?”

    “沒看到我正在讓人收拾東西嗎?等一會兒就好。”

    ……

    “宇文宇文,這塊玉好漂亮啊,送給我吧!”

    “喜歡你就拿去吧!”

    ……

    “宇文宇文,我剛剛練的這套劍法怎麼樣?”

    “恩,柔中帶剛,很不錯!”

    ……

    “宇文宇文……”

    ……

    正所謂不在沈默中爆發,便在沈默中滅亡,某天晚膳的時候,祁云揚沒有出現,宇文沁竹當時還不以為意,直到沐浴後申寶急急忙忙趕來,用略帶哭腔的聲音說少爺不見了。

    眾人在王府找了大半圈,最後在某間偏遠的屋子的屋頂上發現了祁云揚,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上去的。

    譴退眾人,宇文沁竹哭笑不得的掠上房頂,祁云揚正呆呆的望著前方。

    “怎麼跑到這里來了?”宇文沁竹不著痕跡的把他抱到懷里,心疼的問道。他的功夫底子那麼差,如果不小心摔下來了,豈不是很危險?

    “我下不去了。”祁云揚茫然的盯著宇文沁竹,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衣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上來的,等到發覺的時候,也只能望著下面,欲哭無淚了。

    “你喝酒了?”看看放在一旁的酒瓶子,宇文沁竹皺著眉聞了聞祁云揚的衣領。好重的酒味!不可能只喝了一瓶那麼簡單!

    “恩。”祁云揚傻傻一笑,“地窖里……好多酒──嗝!”說完還響亮的打了一個酒嗝。

    真是不得了了!抱起祁云揚,宇文沁竹飛速往懷嶙閣走去,把他全身上下洗了個干淨,這才把他塞進被窩,自己也跳上床去。

    明天一定要好好清點一下地窖里的酒!這是臨睡前宇文沁竹唯一的想法。

    半夜時分,原本睡的迷迷糊糊的祁云揚卻醒了過來。

    睜開眼茫然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又環視了一下四周,總算理清了自己身在何處。

    真是丟臉啊!祁云揚把頭埋在被子里,心里極其郁悶。

    也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神經,前几天在看到花園那一幕後就覺得很不爽很不舒服,胃里更是翻涌著某種不知名的酸性液體。

    嫉妒嗎?自己居然會覺得嫉妒?他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剛開始還能忍,但看著季詠玉和宇文沁竹越走越近,心里頭也越來越堵得慌,就像心愛的東西被奪去了一樣的難受。

    然後不知怎麼就走到了地窖里,看到滿滿几堆的好酒,莫名其妙的渴,開懷暢飲的欲望更強烈。

    搜刮了几瓶陳年的好酒,隨手又拿了一個酒瓶往外走去,然後……怎麼就跑到屋頂上去了呢?

    越想越是生氣,看宇文沁竹對季詠玉……還真是曖昧!

    真奇怪,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呢?

    “這樣的吻,其實你并不討厭吧?”

    喝了酒以後的腦子不甚清醒,偏偏這句話記的很牢。

    撇開前面那個粗暴野蠻的吻不說,其實後面的那個吻……還不錯,很溫柔很小心,像對待易碎的珍寶一樣,小心翼翼,讓自己有一種被珍視的感覺。

    臉有些紅紅的,抬頭偷偷看了眼還在沈睡的宇文沁竹,祁云揚小聲的喊了他一聲。

    沒反應?

    不知是借酒壯膽還是夜色誘人,祁云揚接著做了一件另自己都瞠目結舌的事情:他迅速的在宇文沁竹唇上點了一下,然後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一樣,張皇的望了下四周,又迅速的把頭埋進被窩,裝起了鴕鳥。

    所以他沒有看見,本來應該在熟睡的宇文沁竹,嘴角愉快的上揚了。

    心還在扑通扑通亂跳,可是嘴上,好像……沒什麼感覺啊?是不是時間太短了?

    又抬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某人,祁云揚大膽的,再次將唇獻上。

    宇文沁竹的唇薄薄的,還帶了點涼涼的感覺,很舒服,觸感很像他喜歡吃的桂花酥,是帶著點粗糙的柔軟。

    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腦子里閃過疑問,行動已經快了一步,伸出舌尖怯怯的舔了一下,軟軟的,滑滑的,但是什麼味道都沒有。

    那為什麼宇文沁竹每次都是對他又啃又咬的?好奇的再次舔上去,貝齒輕咬薄薄的唇瓣,沒有嘗到想象中桂花酥的甜膩,卻意外的感覺到粗重的呼吸,熱熱的,噴在自己的臉上。

    什麼東西?

    還在疑惑,突然一陣暈眩,身上一沈,人已經被壓到了底下。而自己身上躺著的,正是本該在熟睡現在卻帶著一臉戲謔笑意的宇文沁竹。

    “啊?”還沒反應過來的祁云揚呆呆的啊了一聲,直直的盯著宇文沁竹,分不清是在現實中還是在酒醉後自己制造出來的幻像中。

    直到宇文沁竹笑出聲,祁云揚才發現不對勁,奈何雙手已經被抓牢,固定在身體兩側動彈不得。

    “你做什麼?”氣急敗壞的瞪著宇文沁竹,祁云揚徒勞的掙了掙,臉上浮出一片紅暈,不知是氣的還是窘的,也許更多的是為剛才的舉動而感到羞赧。

    宇文沁竹壞壞一笑,黑亮的眸子閃動著情欲的光,深沈如墨:“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豈有不吃的道理?”

    說完舔舔自己的唇,以無比誘惑略帶沙啞的聲音在祁云揚耳畔低嚀:“難得你這麼主動呢,樂壞我了!”

    轟!某人的臉迅速漲得通紅,宇文沁竹的動作分明是在提醒他剛剛做的好事,可是自己居然會覺得……他剛剛舔嘴唇的時候……很性感!?

    容不得他胡思亂想,宇文沁竹的吻已經落下,有別於自己剛剛的小心翼翼,他的吻是熱烈而狂暴的。

    牙關被迅速撬開,靈活的舌長驅直入,肆意舔弄,輾轉糾纏,不放過他柔軟口腔內壁的每一處地方。

    胸口悶的發慌,祁云揚已經完全跟不上宇文沁竹的節奏了,只能被動的承受著如狂風暴雨一般的熱吻。

    舌尖被勾住,被迫與他的舌糾纏在一起,微微的刺痛感反而激起了情欲,身體漸漸發熱,有些無力。

    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少,祁云揚費力的推拒著宇文沁竹的胸膛,想奪回一點呼吸的空間。

    等宇文沁竹如愿的離開之後,祁云揚早已累癱在床上,只剩下喘氣的力氣了。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有多誘人吧?烏黑的發散落在床單上,有几縷落在胸前,白皙的臉上一片醉人的酡紅,誘人的朱唇微張,隱約可以看見里面粉嫩的小舌,璨若星辰的眸子里是水一樣的波光,帶著迷蒙的誘惑。胸口的衣襟經過剛剛的激吻變的凌亂,領口大開,露出白皙的胸膛和骨感十足的鎖骨。

    這個樣子,不是在誘惑那是在干什麼!真是風情萬種啊!

    不否認自己的私心,祁云揚喝醉了就沒再逃避自己,神智模糊的他還不停的往自己身上蹭,那可愛的模樣,真是讓他覺得看不夠。

    所以他很壞心的沒有給祁云揚灌醒酒湯。本來,一覺睡到天亮的話,也是相安無事,誰叫他偏偏要惹火上身呢,怨不得別人……嘿嘿……

    憐惜的拂掉落在祁云揚胸前的發絲,再次吻了上去。

    像是在訴說著這些日子以來的愛戀和柔情般,激烈的吻慢慢變的溫柔,舌尖在唇瓣上細細的摩挲,像是在記住它的樣子般,勾勒著它的唇形,然後,慢慢往上,滑過臉頰,惡質的舔弄著祁云揚不安的在扑扇著的眼睫毛,再一路往下,含住他形狀可愛又小巧的耳垂,輕輕舔咬著,甚至把舌尖伸進了耳蝸,引來身下的人一串低嚀。

    手也不閑著,趁祁云揚迷亂的時候,修長的手指已經靈活的解開了他的衣裳,不一會兒,祁云揚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褻褲。

    大手覆上他白皙的胸膛,輕捻他胸前的紅蕊,惡意的在他的頸項處重重一咬,愉悅的聽到祁云揚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繼續埋頭啃咬著他形狀美好的鎖骨,宇文沁竹的手一直往下,滑過平坦的小腹,圓潤的肚臍,來到腰帶處,手伸進褲子輕輕揉捏。

    “啊……”敏感的地方被宇文沁竹掌握住,祁云揚頓時瞪大了眼,止不住那一聲嬌呼。

    “嗚……啊……”最脆弱的地方被上下褻玩著,祁云揚只覺得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涌向了那個地方,帶著強烈的快感和顫抖。

    唯一蔽體的褲子不知何時也被褪下,祁云揚難奈的扭動著,眼神迷離。

    看准時機,宇文沁竹迅速脫掉自己身上礙眼的衣服,兩人光裸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傳遞著彼此的溫度。

    拿過床邊的小瓶,手指蘸了些膏藥,便往祁云揚身後探去。

    手指一伸到後面,祁云揚立刻像蝦一樣彈了起來,昏沈的腦袋瞬間清醒。

    “你在摸哪里?”不是吧?他記得自己只是迷糊了一會兒,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他們兩個居然都是光溜溜的躺著……而且,而且,宇文沁竹的手指……

    腦海里又浮現出岩無被進入時的慘狀,祁云揚開始掙扎,奈何分身正被掌握在宇文沁竹手里,不敢大力。

    “你不想要嗎?”宇文沁竹惡意的彈了彈祁云揚已經微微抬頭的欲望,笑的一臉邪惡,話未說完,頭已經埋下去,在他胸口輕輕一咬……

    “啊……”祁云揚驚的倒吸一口冷氣,一陣酥麻感從胸口傳出,直往下腹奔去。

    感覺到身下人兒的顫栗,宇文沁竹更加賣力的伸出舌頭沿著乳暈打轉,吮舔,極盡挑逗之勢,另一只手悄悄的沿著背部的美好曲線下滑,落在臀間,在密穴周圍輕輕按壓。

    “嗚……”怎麼會變成這樣,身體……好奇怪……

    祁云揚已經完全不能思考為什麼他和宇文沁竹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了,他所有的感官只集中在宇文沁竹撩撥的舌尖上,從胸口游移而下,滑過小腹,來帶肚臍處。不行了,小腹好像燃起了一團火,燒的他快分不清方向了。

    嘴里發出細碎的嗚咽,祁云揚原本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抓住了宇文沁竹的肩膀,是想推開他還是想做什麼,已經不清楚了,指甲嵌進宇文沁竹蜜色的肌膚,留下道道紅痕。

    不知道怎麼排解這種奇怪的灼熱,祁云揚難耐的扭動著身體,依著本能把身體向宇文沁竹靠近了一些。

    身上的人明顯一震,下一瞬間,灼熱迅速被疼痛所取代,宇文沁竹的手指強硬的擠進了他的後穴。

    用力抓緊了他的肩膀,祁云揚本能的向後縮去。

    纖細的腳踝被抓住了,宇文沁竹分開他的腿,把頭埋在了他腿間。

    大腿內側最柔嫩的肌膚被吮舔著,從未經歷過這種快感的祁云揚興奮的連腳指頭都蜷了起來,欲望更是直立起來。

    宇文沁竹壞心的專心啃咬著祁云揚大腿上白皙的肌膚,完全不顧及他可憐的已經高高聳立起來的欲望,盡管它的前端已經滲出透明的汁液。

    “呼……呼……”這個時候已經管不住自己的聲音了,祁云揚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行了……好難受……

    “恩……”宇文沁竹又伸進來一指,好痛!放開抓著宇文沁竹肩膀的手,反手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怎麼會這麼緊?宇文沁竹皺眉,忍得好辛苦了。周身沁出微微的薄汗,宇文沁竹痛苦的悶哼了一聲,低下頭,含住了祁云揚因為疼痛而稍稍萎靡的欲望。

    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想要制止即將脫口的呻吟,太丟臉了,怎麼又來這一套?

    前面爽到不行,可是後面又痛的厲害,祁云揚覺得自己正徘徊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一下高入云端一下又墜入深淵。

    “嗚……恩……”死命的瞪著宇文沁竹,祁云揚咬緊了下唇,可還是泄露了一點呻吟。

    如果不是全身無力,他一定要把宇文沁竹打飛到九霄云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纖長的手指絞緊了身下的床單,抓的指關節都發白了。

    該死的!他在弄哪里啊?難不成真的要用那里……

    好痛啊!

    又勉強塞進一指,宇文沁竹自己也是急的出了一身冷汗,下身早已腫脹不堪,叫囂著想要進入,但,若是貿貿然進去的話,必定會傷了身下的人兒!

    輕輕轉動手指,宇文沁竹不忘撫慰他的前端。

    “好痛……拿開──啊……”不知宇文沁竹的手指按到了哪里,祁云揚痛苦的聲音立刻起了質的變化,發出了像貓一樣的嗚咽,破碎不成調。

    “這里嗎?”被祁云揚的聲音一刺激,宇文沁竹心跳都差點漏了一拍,會心一笑,繼續用修長的手指挑弄著祁云揚的後穴,舒展他內壁的褶皺,唇也賣力的開始在他胸前點火。

    “啊……嗚……”身後敏感的一點被挑弄著,祁云揚腦中一片空白,後庭急劇收縮,身體也繃的緊緊的。

    然後……白色的液體飛濺。

    釋放後的祁云揚重重摔回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宇文沁竹呆呆的抽出手指,有些欲哭無淚……

    不是吧?只是手指被這樣一夾,自己居然……早泄了?!

    也是……積了那麼久,根本經不得一丁點的挑逗。

    不甘心的再次扑下去,封住祁云揚的唇,這次,一定一定……要進去!

    --------------------------------------------------------------------------------

    小竹:(拿刀,氣勢洶洶)我要砍了你!!!!口口聲聲說你是親媽,居然把我寫的這麼不堪??我那麼英武神勇的人會早瀉嗎????恩????

    桃:(顫抖~~)我也是為你著想嘛,我怕你等會兒。。。。。。

    小竹:(凶)要是真為我著想應該讓我早點把小揚吃到手,而不是~~~

    小揚:親媽疼的是我,因為我也不想讓你那麼早吃掉我~~~~

    小竹:(幽怨~~~)小揚~~~~~

    桃:(得意)看吧,我真的是親媽哦~~~不過我是更疼小受的親媽~~~

    (恩恩,下章,就讓小竹盡情的享受小揚吧~~~~~~~HOHO~~~)

    綿軟的身子還在無力中,嘴唇又迅速的被堵住,靈活的舌在他口腔內翻攪,被動的回應著,祁云揚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過多的津液來不及吞咽下去,只能順著嘴角流下,在臉頰處留下一片水光,在燭光下,竟是異常的誘惑。

    曖昧地輕舔祁云揚的臉頰,宇文沁竹的眸子像染了墨,深沈的像要把人吞下去一樣,嘴角微揚的笑容和伸出薄唇的舌尖讓他整個人都帶了股情色的味道,饒是祁云揚天天看慣了宇文沁竹的臉,這時候也不由得一震。他果然,是個很吸引人的男人。

    在自己身上撩撥的手指和唇舌讓祁云揚有些不能自己,但頂在大腿上的硬挺還是讓他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後穴被宇文沁竹的手指擴張著,酥酥癢癢的。

    整個身體都處於混沌狀態,大腿已不自覺的搭上了宇文沁竹的腰。

    滿意地欣賞著祁云揚沈迷的表情,抬高了他的腰,宇文沁竹繼續極為耐心的開拓他後面的領地,那一片美景展露無遺,讓他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菊穴是青澀的粉紅,泛著嫩嫩的色澤,極為可愛。

    贊嘆著,宇文沁竹又加進一指,加快了手里的動作,呼吸聲越發粗重,汗水從下巴滴下,落到祁云揚的胸膛。

    迷茫的看著宇文沁竹,祁云揚的臉在下一瞬間立刻擠成了一團……好痛!

    好舒服!好緊!好熱!

    緊窒火熱的內壁包裹著他,真實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喟嘆。

    不是夢境,也不是想象,躺在他身下的,是的的確確的祁云揚。

    不管他情不情愿,那個人,終是自己的了!

    摟緊了他的腰,正欲再次吻上去,肩膀上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宇文沁竹禁不住悶哼了一聲,扭頭一看,一雙清明的眼里,含了羞惱與憤怒,正憤憤的瞪著他。

    左肩生疼生疼的,這一咬,定是用足了力氣!

    被疼痛喚醒了理智,睜開眼看見匍匐於他身上的男人,祁云揚迷糊的思緒漸漸清晰,憤怒涌上心頭。

    “出去!出……啊,去……”掙扎中,體內炙熱的東西又大了几寸,引得祁云揚倒吸一口冷氣,後穴除了疼痛,又涌上來一股酥麻,一種充實,讓祁云揚的臉黑了三分。

    自己居然張大了腿躺在一個男人的身下,而某個羞恥的地方還跟那人炙熱的分身連在一起,密合得沒有一絲縫隙,甚至,甚至……還能感覺到它的脈動!

    我不活了!

    “給我、滾出去!”咬牙切齒的說著,聲音低啞,卻還是忍不住那顫抖的音,帶了一種魅惑,聽在宇文沁竹耳中,更像是引誘。

    既然跟他說不清楚,那就……

    “啊……”被宇文沁竹重重地一頂,曖昧的呻吟脫口而出。

    秀眉緊蹙,祁云揚已不自覺的絞緊了身下的床單。痛!好痛!可是好像還有絲麻麻的感覺從結合的地方泄露出來,攪得他的心癢癢的。

    真是……太奇怪了!

    狠狠的瞪著宇文沁竹,卻在他下一輪猛烈的撞擊中失了魄力,清明的眼漸漸浮上一層氤氳的水汽,反倒似嗔怪。

    “是你先勾引我的!”邪邪一笑,宇文沁竹不給他反駁的機會,迅速堵上祁云揚的唇,喚起他先前偷吻自己的記憶,連啃帶咬,輾轉吮吸,大手扣緊了他的腰,開始慢慢的律動,淺淺的抽出,再深深的刺入,等待祁云揚的適應。

    舌尖色情地舔上祁云揚單薄的微微沁出汗水的胸膛,吮吸聲聲聲入耳,伴隨著大床搖晃的聲音,每一聲都刺激著祁云揚的感官。

    “嗚……你,啊……混蛋……”饒是緩緩的律動,還是讓生為處子的祁云揚覺得疼痛難奈,但不久後生起的一股不可言喻的快感又讓他茫然不知所措,身子無力地隨之搖擺,只在一片模糊中看到頭頂上方飽漲情欲的臉。

    低下頭吻上祁云揚的額,宇文沁竹心疼的看著祁云揚一臉的痛苦,溫柔地喃喃道:“再忍忍,一會就不疼了。”動作卻絲毫不見放緩。

    有氣無力地瞪著宇文沁竹,祁云揚倔強的不肯承認他真的很疼的事實。混蛋,居然這樣對他!他是只有下半身的嗎?讓他也被插試試,看他還能不能說出這麼悠閑的話來!

    “啊恩……啊……”突然加快的頻率讓祁云揚的腦子一片空白,什麼話都想不起來,只能急促的喘息著,纖瘦的腰肢被抓緊了,無力的承受著宇文沁竹一波快過一波的沖擊,手指絞緊了身下的床單,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撞飛出去。

    這等激烈的事叫不諳情事的祁云揚哪里受得住,咬緊了唇,還是止不住那聲聲曖昧婉轉的呻吟和低叫。

    “我要,我要……啊,殺了你!”身後敏感的一點被撞擊著,祁云揚不自禁的顫栗著,說出來的話本該是恨恨的,卻帶了九曲十八彎的調,聽得宇文沁竹血脈賁張,更是加快了手里的動作。

    混亂了!一切都混亂了!

    身體被彎折到不可思議的程度,白皙修長的雙腿搭上宇文沁竹的肩,無力的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凌亂的踢翻搖擺著。

    從身體內部升騰起一股強烈的快感,火燎一般,原本就燒的一塌糊涂的腦子更加混亂,身體只能隨本能回應,難耐的扭動著腰肢,狂亂的搖著頭,又向宇文沁竹偎近了几分,身下的床單早已被汗水浸濕,凌亂地扭成一團。

    宇文沁竹的撞擊太凶猛,太激烈,祁云揚覺得他快被貫穿了,他有一種錯覺,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塊兒,胸腔里的氧氣老是不夠,似乎下一秒他就會窒息而死了。

    “不要了……嗚……”胡亂地求饒,再也顧不得面子和尊嚴了,像缺水的魚兒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雙眼迷蒙的看著匍匐於身的男人,竟帶了微微的企求。

    殊不知這副難得一見的脆弱樣,只能讓身上的男人把理智燃燒殆盡。

    宇文沁竹的動作不見得慢半分,倒是更快更急了,一時之間,諾大的房間只余下粗重的喘息和床板的吱呀聲,祁云揚已經累得連叫都叫不出一聲了。

    在越來越快的抽插中,宇文沁竹又狠狠頂了几下,繃緊了身子,祁云揚只覺得一股熱流涌入,身體不自覺拱起,同時噴了宇文沁竹一小腹。

    累得連手指都動不了,嗓子干得難受,祁云揚只能在心底把宇文沁竹罵個狗血淋頭。

    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著,心里莫名的悸動不知是什麼,奇怪的是對剛剛宇文沁竹所做的事,心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該死的精力旺盛”,而不是“他居然上了我”!似乎跟他做這種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

    打住!打住!為什麼是理所當然的?我是不是腦子燒糊涂了?

    不安的動了動,卻在感覺到身體內又迅速鼓脹起來的灼熱時鐵青了一張臉。

    “你……”說出來的話沙啞得連自己都覺得臉紅,真是墮落了啊!可是宇文沁竹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他氣到七竅生煙。

    就著身體相連的姿態,宇文沁竹將祁云揚抱了起來,讓他坐到他大腿上,身體的重量讓宇文沁竹的利刃更深入,一下沖到了最深處,讓祁云揚忍不住嗚咽了一聲,不自覺摟緊了宇文沁竹的脖子。

    汩汩的白液從兩人相連接的地方溢出,液體流動帶來的酥癢感覺讓祁云揚不舒服地扭了扭,剛剛經歷過的性事讓祁云揚的身子異常敏感。

    宇文沁竹灼熱的分身還在體內,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無力的身子整個趴在宇文沁竹的胸膛,剛剛平復下來的呼吸又開始紊亂,最可恥的是,身後的**居然自動地一張一合,緊緊包裹住宇文沁竹的分身。

    用殺人的眼光瞪著宇文沁竹,換來對方的一陣輕笑:“我忍了那麼久,你以為一次就能打發掉?”一邊繼續撫摩著他的背部,若有似無的動著下面。

    臉上布滿紅霞,嘴上仍不肯饒人,惡狠狠道:“要做就做,羅嗦什麼──啊……”最後的話語在宇文沁竹重重的一擊下化成尖叫,泄憤似的咬上宇文沁竹的肩頭,死也不松口。

    “你個妖精!”只聽得宇文沁竹悶哼一聲,余下的思緒全都消散不見,快感來得太洶涌,除了承受,什麼事也做不了。

    腰被抬起,又重重落下,每一下都刺激著祁云揚最敏感的地方,胸前的紅櫻被咬住,前面的分身摩擦著宇文沁竹的小腹,帶來難以言喻的強烈快感,粉紅的前端有液體溢出,沾濕了兩個人的小腹和大腿。

    狂亂的甩著頭,祁云揚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耳邊回響的是分不清的誰的喘息,還有淫靡的噗嗤的抽插聲。

    “不要了……嗚……停啊……”分不清自己嘴里說的是什麼,祁云揚只知道,宇文沁竹再不停下來,他就要壞掉了,瘋掉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嗚!”滿足的悶哼一聲,在祁云揚體被釋放出自己的精華,宇文沁竹才發現,祁云揚早已承受不了地昏了過去。

    -----------------------------------------------------------------------------

    桃:滿意了嗎??滿意了嗎????英武神勇的四王爺。。。。

    小竹:(手撫下巴,點頭~)還不錯。。。

    桃:只是不錯??

    小竹:沒能徹底刻畫出我的英武神勇啊,有點可惜~~

    桃:""|||英武神勇不是指這方面吧??

    小揚:(小聲嘀咕~)我情愿你沒那麼英武神勇~~

    桃:(干笑~)乖乖小揚,只要讀者滿意,你就犧牲一下吧~~為了票票,喲能干的獻身吧~~~`

    (被PIA飛~~~~~~)

TOP

從昏睡中悠悠轉醒,已是黃昏時分,祁云揚只覺得全身上下像被四輪大馬車碾過一般,酸疼酸疼的,尤其是腰部以下,已經完全沒了知覺。

    落日的余暉照在窗台上,把屋子渡成了金黃,屋子里焚了香,好聞的淡淡的味道充斥鼻間,讓祁云揚不自覺放松了緊繃的身體。

    屏風外的書案旁坐著的是宇文沁竹,夕陽將他的象牙白錦衫映成金色,端坐著的背影挺直寬闊,長長的黑發披散開來,柔和了整個輪廓。

    感覺好像做夢啊!

    為著這不真實嘆息了一番,祁云揚疑惑的看著宇文沁竹站起身,坐到床邊。

    “餓了嗎?我叫廚房去做點粥。”低沈磁性的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祁云揚困惑的眨眨眼,再眨眨眼,望著宇文沁竹的笑臉,昨夜的回憶涌上腦際,臉一下子漲成豬肝色。

    那狂亂的一夜啊!

    “不……不用了。”悻悻地把頭縮回被窩,祁云揚有種想撞牆的沖動。

    做了!真的做了!他和一個男人做了!而且還是被壓的那一個!

    摸摸身下的被褥,是新的,衣服已經換過了,身上也已經清洗干淨,後庭清清涼涼的,似乎涂了什麼膏藥。

    這些全是宇文沁竹做的?

    “後面已經幫你擦了藥,我太沖動了,明知道你是第一次,還……不過還好,只是有些腫,沒流血,下次……”

    “停!別說了!”慌忙打斷宇文沁竹,從被子里鑽出,祁云揚在看到始作俑者戲謔的笑容時惱羞成怒,“你是故意的!”

    故意說些惡心的話,毫無羞恥心的家夥!

    “我是我是。”宇文沁竹好笑地看著半羞半惱的云揚,我不用這招,你肯從被窩里出來嗎?

    “你睡了一天了,我叫廚房做了粥,等會喝一點吧。”原來某人也是會害羞的,不過這麼風情萬種的樣子害得他又想入非非了。

    “還不都是你害的!”小小聲的咕噥了一聲,想到昨夜的種種,臉又紅了起來。

    “你不是也很喜歡?”臉紅紅的樣子好可愛,一個把持不住,唇又貼了上去。

    “嗚……”不要把舌頭伸進來啊!透不過氣了……

    摩挲著祁云揚有些發燙的臉,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他小巧的耳垂,宇文沁竹嘆息:“好想再來一次!”

    開、開什麼玩笑!

    手忙腳亂地想推開還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奈何動作過猛反而牽動了下身的傷口,引得祁云揚痛叫了一聲,一張臉頓時皺成了苦瓜。

    痛!好痛!

    一個翻身,便把哀哀慘叫的祁云揚連被子抱起,宇文沁竹的動作盡量溫柔又小心。讓祁云揚躺在他胸口,手指撫摩著他飽受折磨的腰,試圖減輕一點他的痛感。

    也許是真的有效,祁云揚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下來,嘴里也發出像貓咪一樣舒服的哼哼。

    宇文沁竹只覺得呼吸一窒,好像又起反應了,幸好隔著被子,云揚沒有注意。

    盡量調轉自己的注意力,也為了不要云揚再發出那種誘惑的聲音,宇文沁竹用說話來化解自己的尷尬:“對,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派去找申寶雙親的人前几日傳回消息,已經有眉目了。”

    “是嗎?找到了?”果然云揚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

    “還沒,”宇文沁竹搖搖頭,“不過應該差不離了。還需要再確認一下,如果沒弄錯的話,申寶應該是蘇州首富路天聖的兒子。”

    “蘇州首富?”說不吃驚是假的,不過申寶小小的個子和清秀的臉,都的確很像江南那邊的人。

    “這件事對申寶未必是好啊!”蘇州首富失蹤了十几年的兒子,在別人家里做小厮,若是看中門第觀念的人家,還不一定肯要回這個兒子呢!

    “也許吧!”宇文沁竹的擔憂不是多余的。

    “王爺,粥好了。”門外傳來了婢女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思考。

    “進來吧。”暫時把申寶的事情放一邊,現在最重要的,當然是照顧好云揚的身體,等他恢復了元氣,再想辦法把他騙上床!

    祁云揚這次倒是乖乖讓宇文沁竹喂著喝了半碗粥。

    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宇文沁竹又扶祁云揚躺下:“過些日子我們一起去浙江吧。”

    “不行!”祁云揚果斷地否決,“洪災的事情還沒解決呢,你是王爺,怎麼可以玩忽職守?”

    伸手彈了彈云揚的額頭,宇文沁竹滿臉的寵溺:“我說過些天,又不是現在。況且……你身體還沒好呢,怎麼上路?”眼看祁云揚要發飆,急忙轉移話題,“倒是你,開糧賑災的事沒什麼意外吧?”

    所謂意外,也就是災民暴動之類的事。

    “那倒沒有,糧倉的供應很足,再說你調了禁衛軍維持秩序,除了一些小的騷動之外,沒什麼大事件發生。”

    “那就好,各地賑災,修堤引水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再過個五六天,洪水就該退了吧。”點點頭,宇文沁竹掬了一把祁云揚的發絲放在手中細細把玩起來,“你現在好好休息,明天就不用去郡守衙門了,我另派人去。”

    又坐了一會兒,宇文沁竹起身:“再睡一會兒吧,晚膳的時候叫你。”說完重回到書案旁坐下,開始投入到忙碌的公事中。

    “半年,你住在王府半年,這段時間我保証不會對你做什麼。半年一過,你若還不想留在這里,我就讓你回京城。”

    如果祁云揚愿意回想,或許還能回憶起當初他和宇文沁竹的約定。

    但現在他做的只是乖乖閉上眼睛。

    心里,說不出的混亂。

    沈溺在宇文沁竹的溫柔里,貪戀他的懷抱,不排斥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另一方面,卻又極力掙扎。

    不明白為什麼要掙扎,只是覺得極其危險,潛意識的想要逃離。

    輕輕嘆了口氣,祁云揚往被子里縮了縮,把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做都已經做了,是不是該順其自然呢?

    況且,自己并不討厭不是麼?

    把自己淹沒在黑暗中的他并沒有看見,聽到他嘆息的宇文沁竹握筆的手,微微的抖了一抖。

    晚膳是在懷嶙閣用的,祁云揚酸痛的身子還不適合下床,宇文沁竹便陪著祁云揚一塊,至於季詠玉,既然美人已經到手,季詠玉這個藥引子也沒用了,他愛去哪去哪。

    當然,這些事都不能讓云揚知道。因為,即便他現在身子是自己的了,心……似乎還沒抓住啊!

    看著已經熟睡的祁云揚,宇文沁竹輕輕擁住了他,聲音里是難得的挫敗:“為什麼要嘆氣呢?和我做那種事就讓你那麼為難嗎?明明你也很享受的,我還以為你也已經愛上我了!原來還是我自作多情嗎?”

    最後的那聲嘆息輕不可聞,宇文沁竹輕吻了一下祁云揚的發絲,也漸漸睡去。

    洪水退得很快,三天後,洛陽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繁榮,人們開始忙碌著災後的修葺工作。宇文沁竹還查處了几個貪污災款的地方官,雷厲風行的作風,讓皇上贊賞不已,特地准了他一個月的長假。

    關於申寶的身世問題,祁云揚原原本本轉告了他,可憐的申寶大概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到現在人還是恍惚的,卻堅決不肯去認親,也許是因為自卑吧。

    盡管如此,宇文沁竹還是修書一封,投往蘇州路家,希望他們能給個答復。

    而他和祁云揚,繼那晚之後仍舊維持著不溫不火的關系。他不再問祁云揚涉及他倆的問題,每晚仍抱著他入睡,卻不再越雷池一步。

    也許在祁云揚沒有愛上他之前,他都不會那樣做了。

    祁云揚的掙扎猶豫,他看在眼里,也很心疼,可是,他就是不想放手。

    那麼,一個月的長假,就帶他出去轉轉吧。老是悶在這里,也很無聊。

    “云揚,我們去浙江吧!”入睡前,宇文沁竹提議道。

    “去做什麼?”自從那晚兩人有了肉體關系後,宇文沁竹便只叫祁云揚的名了,對此,祁云揚也懶得去糾正。

    “觀潮啊!”宇文沁竹前年在海寧見過一次,他很喜歡潮水來襲時無比壯觀的場面,那來勢洶洶的陣仗,震天動地的吼聲,仿佛帶著天生的霸氣,讓宇文沁竹沈迷不已,也很想讓云揚見識一下。

    “浙江啊……”祁云揚想了半天,也提出個建議,“去游西湖也可以啊!”歌詠西湖的詩詞不少,想必西湖一定很美。

    宇文沁竹點頭,笑得很賊。他沒告訴云揚,到了浙江最想做的事情其實是在西湖的畫舫里和云揚嘿咻嘿咻一場,在搖搖晃晃的船里做,感覺一定很爽。

    被宇文沁竹露骨的笑容盯的不自在,祁云揚警惕的跳離他一丈遠,只可惜在床上,行動不便,馬上又被抓到某人的懷里。

    似乎完全把祁云揚當抱枕的某人,把頭窩在祁云揚頸間,低沈的聲音像有魔力般:“你并不討厭這樣,不是嗎!那就這樣吧。”

    祁云揚愣了愣,隨即回抱住他。

    是啊,不討厭!那就這樣吧!

    可是為什麼要用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話?從心底涌上來的酸澀又是為什麼呢?

    還在准備著南下的行程,路家的拜貼就來了,行動快得連宇文沁竹都自嘆不如。相對於申寶的無措和慌張,最興奮的就是祁云揚,仿佛要認祖歸宗的是他自己一樣的。

    因為被耽擱了行程,宇文沁竹心里老大不爽的。他本來計划好了,到達海寧的第二天,潮涌最迅猛,正是觀潮的最好時機,而從杭州折回去那段時間,路家差不多也到了洛陽,讓他們等上一兩天也不為過。

    宇文沁竹給路家的信里有提到過申寶的仆役身份,本以為他們并不會過分看重此事,因為路家還有三個兒子,誰知道動作會如此之快!

    而且最頭疼的是,路家不止來了一兩個,几乎是全家老小齊出動,現在都住在客棧里等著消息。

    這樣一來,南下的事就得往後推了。

    好在路家并不是很在意申寶的身份,有憬王爺出面,再加上此前宇文沁竹派人查的確是事實,几乎沒費什麼工夫,路家就歡歡喜喜的接走了申寶,反倒是申寶自己,一直憂心忡忡,顧慮這顧慮那的,似乎還沒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不過,這些都是路家的事了,他和云揚,終於可以放心的出去游玩了!

    不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季詠玉又找上了門。直覺告訴宇文沁竹,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果然……

    “宇文,我爹過兩天要來。”

    “什麼?”宇文沁竹大吃一驚,“我怎麼不知道?”

    季詠玉有些委屈的看著他:“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是你一直沒放在心上。”

    那天在花園里就跟他說了,只是當時宇文沁竹的心思全都在祁云揚身上,或許根本就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那時候宇文沁竹還很溫柔的替他吹掉眼里的沙子,原來是想讓某人吃醋來著,雖然自己後來也得到不少好處,可是宇文沁竹利用完就把他扔掉的態度還是讓他覺得老大不爽的……

    越想越氣,季詠玉狠狠的瞪了宇文沁竹一眼:“反正我爹過兩天就來了,可是那件事情你還沒幫我去做!”

    宇文沁竹蹙眉:“那件事,我已經叫人去做了,你總不能急在一時吧!”

    可是季叔要來……

    照這樣拖下去,這一個月的長假不就泡湯了?

    於是當天晚上,宇文沁竹拉著還處在朦朧狀態的祁云揚,跑了!

    對不住了季叔,知道你不會生我的氣,所以我還是先和云揚去過二人世界吧!

    兩人一馬的簡單行裝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宇文沁竹很容易的帶著祁云揚出了憬王府,等到大家發現的時候,估計他們已經都出了洛陽城了。

    “哈哈,覺不覺得我們像在私奔?”出了洛陽城的某人心情十分愉悅,連說話都帶了几分流氣。

    宇文沁竹的調侃換來祁云揚的一記白眼,臉卻不可抑制的紅了。

    私奔嗎?真是動聽的一個詞啊!不過用在他們身上似乎被糟蹋了。

    他們并不是情人,宇文沁竹時而冷漠時而熱情的態度也讓他覺得迷茫。

    他的心思,他摸不透。

    海寧是去不成了,干脆改爬泰山,再直接去杭州。

    一路上走走停停,第五天傍晚終於到了泰山腳下,宇文沁竹找了家客棧,不等梳洗,祁云揚已是癱在床上,几天來的奔波把他累壞了,現在最想做的除了睡覺還是睡覺!

    相對於祁云揚來說,宇文沁竹只是面有疲倦之色,其他一切都好。實在忍受不了這几天的灰頭土臉,他讓小二燒了一大桶水坐進去好好泡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祁云揚已經睡的毫無知覺了。

    嘴角浮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宇文沁竹把睡的昏天黑地的祁云揚抱起,准備幫他也洗個澡,他可不能忍受和一個臟兮兮的人一起睡!

祁云揚大概是睡得太沈了,宇文沁竹脫他衣服的時候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等把他抱到熱水里時,他也只是不舒服的叮嚀了一聲,然後又沈入夢鄉。

    哭笑不得的看著兀自睡得香甜的祁云揚,宇文沁竹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就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的嗎?他現在可是全身赤裸的躺在一頭想要把他吃干抹淨的狼面前啊!

    半個月沒有碰過的身子看起來格外誘人,宇文沁竹不自覺咽了咽口水,一股久違的沖動涌了上來。

    好想做點洗澡以外的事情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灼人的視線太過強烈,祁云揚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睜開了眼睛,愣愣的看向宇文沁竹,等意識到兩人所處的狀況而想作出防范時,宇文沁竹已經快一步踏入了浴桶,小小的浴桶因為承受了兩個人的體積顯得更加擁擠,祁云揚退無可退,赤裸的肌膚一碰到宇文沁竹濕透的衣衫下裹著的高熱身體,便立刻受驚似的往後瑟縮。

    “等,等……一下!”面對宇文沁竹的步步逼近,祁云揚感到了莫大的惶恐,也痛恨自己的動搖,因為看著宇文沁竹的健碩胸膛,他竟莫名其妙的覺得口干舌燥!

    “明,明天還要爬山──恩!”好不容易把這句話說完,臉已經緋紅,祁云揚瞪大了眼睛看著宇文沁竹吻上他的耳垂,嘴里小小的發出了一聲呻吟。

    怎麼會這樣?

    “沒關系,不要做到最後就好了!”迅速的堵住祁云揚還想抗議的嘴,宇文沁竹准備盡情享用接下來的大餐。

    他可是有近半個月沒碰祁云揚了,現在這大好的機會怎麼可以錯過!

    “到,到床上去。”趁著接吻的空擋,被挑起情欲的祁云揚虛弱的擠出几個字。硬硬的木板在背部摩擦的感覺讓他覺得很難受,再加上浴桶空間太狹小,活動起來更加困難,讓祁云揚覺得連呼吸都很費力。

    低低的笑了一聲,宇文沁竹一把抱起祁云揚,滾到了床上。

    濕透的衣衫很快就被宇文沁竹扔到腳邊,轉眼間,兩人已是坦誠相見。禁欲了半個月的宇文沁竹動作几近凶猛,在祁云揚嫩白的肌膚上留下串串紅痕,但這暴力的行為卻反而刺激了祁云揚的情欲,白皙的手臂纏上了宇文沁竹的頸項,脖子優美的向後仰起,從喉嚨里發出愉悅的呻吟。

    啃咬著祁云揚胸前的緋紅,宇文沁竹的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滑到他腿間,輕輕揉捏。身邊沒有潤滑的膏藥,宇文沁竹只艱難的伸進一指,祁云揚的眉頭就緊皺起來,開始掙扎。

    “不是說不做到最後!”惱怒的瞪著宇文沁竹,祁云揚盡力的想往後撤,又被拉了回來。

    “可是我好想要,好想進去你里面!你也想的,不是嗎?”耐心的安撫著,宇文沁竹又加進一指,輕輕轉動著。

    “疼……”不舒服的動了動,雖然不太情愿,但深知宇文沁竹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祁云揚還是選擇了順從,但干澀的甬道還是很難容納宇文沁竹伸進來的第三根手指。

    “再忍忍!”薄薄的汗水沁了出來,順著臉龐滴落到祁云揚的胸膛,宇文沁竹也忍得很辛苦,手指盡力往更深處,尋找著祁云揚的敏感點。

    在哪里呢?焦急的找尋著,宇文沁竹深切感受到了下身的漲痛感。

    “恩啊……恩……”嬌媚的叫了一聲,祁云揚皺著的眉舒展了開來,身體也漸漸放松。

    就是那里了,趁著這個機會,宇文沁竹一舉進攻──

    “啊!!”痛苦的聲音并沒有維持多久,宇文沁竹不斷的攻擊著那敏感的一點,很快,祁云揚便癱軟了身子,任宇文沁竹為所欲為了。

    懶懶的趴在宇文沁竹的胸口,祁云揚細細的喘息著,還未從高潮的余韻里平息下來。全身上下覆了一層密密的汗水,黏膩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尤其是股間,微微一動便能感覺到滾燙的液體在體內流動,順著穴口淌下,沾濕了大腿根處。

    但耳邊傳來的宇文沁竹有力的劇烈心跳聲又讓他覺得無比的安心。閉上眼享受著他溫暖的大手在腰部輕輕的按壓,倦意漸漸來襲,也不管自己現在全身黏黏的,祁云揚打算先睡一覺再說。

    動了動身子,准備換個舒服一點的睡姿,卻在碰到某個熾熱的物體時睡意全消。不可思議的看著宇文沁竹又精神起來的碩大,還來不及提出抗議便又被封住了嘴。

    “明天還要爬山──啊!”好不容易想出個拒絕的理由,宇文沁竹的回答則是狠狠的咬上了他的鎖骨,以示懲罰。

    “大不了明天我背你上山!”賣力的舔弄著祁云揚胸前的紅櫻,引來身下的人兒陣陣的顫栗。

    “但,但是……恩……恩啊……”剩下的話在宇文沁竹嫻熟的技巧下潰不成軍,連呻吟都變的支離破碎。

    滿意的看著身下的人兒眼神迷離,全身緋紅的可愛樣子,宇文沁竹也忍不住了,就著剛剛激情後的殘液,一下子沖進了柔軟內壁的最深處。

    “嗚啊……”盡管有**的潤滑,狹小的洞穴還是不習慣一下子接受那麼粗大物體的突然進入。悲鳴著,祁云揚的脖頸盡力的向後仰起,大口大口的呼吸,借以此來放松自己的身體。

    輕聲安撫著,宇文沁竹的唇尋上了祁云揚的,輕柔的吻像羽毛般落在嘴唇,臉頰,眼瞼,額頭,以此轉移他的注意力,同時下身也開始緩緩的律動。

    “啊……恩……”想開口阻止,出口的話卻化成了聲聲曖昧婉轉的呻吟,欲抑還迎,聽的宇文沁竹血脈賁張,動作也愈加凶猛了起來。

    “云揚,云揚……”呢喃著,宇文沁竹的動作越來越快,每一下都要頂到最深處,絲毫不給祁云揚喘息的時間。

    無力的承受著宇文沁竹一波又一波的攻擊,祁云揚緊緊抓住了宇文沁竹寬闊的背,指甲在上面留下道道班駁的紅痕。

    “嗚……不,不行了……”身後的敏感點不停被撞擊著,祁云揚只覺得從後背竄起一股酥麻,直沖腦際,緊跟著,身體一陣緊繃,祁云揚嗚咽著,到達了高峰。

    腸壁的劇烈蠕動也刺激了宇文沁竹,低吼一聲,几乎是在同一瞬間,宇文沁竹也解放了,而祁云揚已經累的連一跟手指都動不了了。

    “想洗澡……”說出口的話沙沙的,嚇了自己一跳。身上黏膩的感覺更加強烈,讓他沒有辦法安下心來睡覺。

    “明天爬不了山了……”看著宇文沁竹又去叫小二燒熱水,祁云揚低低的抱怨了一聲。

    “大不了不爬山了,直接去杭州。”宇文沁竹淡然道,心下不免有些懊惱。

    明明已經決定在祁云揚愛上他之前不再動他的,一時沖動之下,又……

    好在云揚也沒怎麼抱怨,先給他洗澡再說吧。

    云揚啊云揚,我還有沒有可能得到你的愛啊?

    疲倦的祁云揚早在宇文沁竹給他洗澡的時候便沈沈睡去。宇文沁竹看著懷里呼吸均勻的人兒,嘴角露出一絲寵溺而苦澀的笑,也擁著他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腰還很酸痛倒也不至於下不了床,洗漱穿戴完畢,肚子早已餓得不行,便直接下樓吃飯。

    白扒腐竹,魚香茭白,清湯素鴿蛋,核桃酪……

    祁云揚不樂意的扁了扁嘴,都是些太過清淡的菜,他想吃甜食啊!

    宇文沁竹好笑的看著在碗里不停扒來扒去的祁云揚,輕聲道:“昨天晚上……那個,所以,還是吃些清淡的東西比較好。”

    憤憤的瞪了宇文沁竹一眼,祁云揚不甘愿的夾了塊核桃酪,送進嘴里,狠狠的嚼著。

    昨天晚上……本來他也不想的啊!

    身體好像已經越來越適應宇文沁竹了,除了剛被進入的時候有點不適外,其他時候他也很沈溺其中,這種改變,讓他覺得心驚。

    算一算時間,離半年還剩下兩個多月,他已經沒把握半年一到,是否還能灑脫的離開了。

    光是這樣一想,嘴里微甜的核桃酪也變得索然無味了。

    “哎,王大你從京城回來了?有沒有遇到什麼新鮮事!京城可不比咱這種小地方,聽說希奇的玩意可多著了!”

    “那是,京城里多熱鬧啊!連窯子里的姑娘都比咱這兒的漂亮几百倍。不過可惜啊,聽說京城里最漂亮的姑娘被馬車撞死了,還是個大官的千金呢!”進店的那人炫耀似的嘮嘮叨叨說著在京里的見聞,一臉的得意之色。

    祁云揚的手卻突的抖了抖。

    “我要回京城!”扔下筷子,祁云揚定定的看著對面的宇文沁竹。

    “怎麼了?”突然看見祁云揚凝重的臉,宇文沁竹嚇了一跳。

    “回京城!卿兒她……”祁云揚有些哽咽,剩下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京里最漂亮的姑娘……大官的千金……

    他的小妹祁云卿,就是京城第一美女啊!

    拳頭在桌下緊緊捏成一團,希望不要是小妹才好啊!

    “好吧。”看出事情的不尋常,宇文沁竹點頭,“但是你的身子……”

    “沒關系!”祁云揚搖頭,他現在整個心思都飛到京城去了。

    關心則亂,祁云揚一心只想著妹妹的事,也沒細想這件事的真實度,就這樣急急的催著宇文沁竹上路了。

    一路趕去,五天的腳程只用了三天時間便到了京城。

    進了祁府,心急的祁云揚就直直往內院闖去。

    “云舒!”一看見前面的人,祁云揚就立刻走上前,氣喘吁吁的開口。

    祁云舒有些驚訝的抬頭:“大哥?你怎麼來了?我們差人去洛陽,你都不在呢。”看見祁云揚身後的宇文沁竹時更為驚訝。

    “我們本來是要去杭州的,路上聽說小妹出事,就趕回來了!”

    “哦,卿兒已經沒事了,只是撞到腦袋,喪失了記憶。”

    聽到妹妹安全的消息,祁云揚腦子里一直繃緊的弦才松了下來,長出一口氣,酸疼的身子一輕,只覺得一陣虛軟,便往後倒去,幸好身後還有宇文沁竹接著,才沒有摔倒。

    “你們也很累了吧?先去洗洗風塵,晚上再去看看小妹。”祁云舒看向宇文沁竹,“憬王爺要留下來嗎?”

    猶疑了一下,宇文沁竹笑道:“不了,我還有點事要去宮里一趟,既然令妹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扶祁云揚站穩,宇文沁竹便告辭了。

    趁沐浴的時候小睡了一會兒,祁云揚洗完澡出來覺得人清爽了許多,才走出房間,一扭頭就看見祁云舒站在門口,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怎麼了?”祁云揚蹙眉,看了下周身,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這里!”指了指脖子,祁云舒笑得像極了一只偷腥的貓。

    狐疑的走到銅鏡前,在看到脖子上的痕跡上頓時紅了臉。

    一塊青紫,印著淡淡的牙印,在脖頸處十分的醒目。之前穿著外袍看不見,剛剛沐浴完只披了件里衣,那青紫在一片白皙處就變得特別醒目。

    應該是那日在客棧里留下的!

    不用說,身上肯定還有未褪的痕跡。

    “怪不得他說今天不留在這里了,原來是怕把大哥給累壞了,真是體貼啊!”走到祁云揚身後,一把攬住他的腰,祁云舒笑道,“守得云開見月明啊,真便宜了他了!”

    “你在說什麼呢?”祁云揚不解的回頭,“怎麼又扯到這上面去了?”

    “難道不是嗎?”祁云舒趁機大吃豆腐,“我還以為大哥你什麼時候才開竅呢,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開什麼竅?我已經很聰明了,不需要開竅了!哎,你在摸哪里啊?”敲了一下祁云舒的頭,把他在自己腰上亂動的手扒開,祁云揚坐到床上穿了一件中衣。

    “怎麼不是?我還以為宇文沁竹要等很久呢,沒想到大哥這麼快就想明白自己的感情了,怎麼不是守得云開見月明?”祁云舒也賴到床上,伸手摸了一下祁云揚的腰,表現得十足小色狼。

    “我的感情?我的什麼感情?”祁云揚這才覺得不對勁,結合云舒前後說的話,才明白過來他指的什麼,“你是說,我也喜歡宇文沁竹?”

    怎麼可能?

    他是很猶豫沒錯啦,但是,但是……

    “啊,不要跟我說你現在還沒理清!那你就乖乖給他吃了?”祁云舒大驚。不是吧?宇文沁竹這家夥也太不厚道了!

    祁云揚臉一紅,雖然他也沒有很乖乖的,但是的確……是給宇文沁竹吃了。

    “饒了一個大彎,居然還是饒回原點!”祁云舒不敢置信的拍了拍額頭,“你居然連自己喜不喜歡他都不知道?我的傻大哥啊,怪不得會這麼快就被吃掉!”

    “你的意思是我喜歡他?”祁云揚只覺得心都在扑通扑通亂跳,不知期待的是什麼。

    “肯定是了。要不喜歡他,你會乖乖被他吃,會為他煩心?”

    喜歡他?自己真的也是喜歡他的?

    心跳的聲音蓋過祁云舒的喋喋不休,祁云揚的腦海里只有喜歡他這三個字。

    怪不得,他會覺得宇文沁竹危險而想要逃卻總是不甘不愿,怪不得宇文沁竹抱著他睡覺總是睡得很香甜,怪不得岩無的觸碰讓他覺得惡心而宇文沁竹只會讓他心悸不已。

    原來,自己也是喜歡著他的!

    原本一直迷惑自己的問題得到明確,祁云揚忽然覺得豁然開朗,原來那種酸酸的,又很甜蜜的感覺就是心動嗎?

    “你不覺得宇文沁竹很可惡嗎?”祁云舒又在一旁煽風點火,“在你還沒有明確自己的心意前居然就把你吃了,不可原諒,一定要好好的懲罰他,你說是不是,大哥?”

    祁云揚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TOP

祁云卿恢復的很快,除了記憶還有些混亂外,其他一切都好。

    這期間,祁云揚就一直呆在尚書府,而宇文沁竹一次也沒有來過。

    “真是太不象話了,他好歹也來看看你吧!”嗚嗚嗚,他最敬愛的大哥啊,就這樣被人吃干抹淨了。

    “大哥,卿兒也沒事了,我們出去走走吧。”祁云舒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壞點子,興致勃勃的提議道,“我們去蘇州吧,你不是擔心申寶嗎?正好也懲罰一下宇文沁竹!”

    猶豫的看了下祁云舒,祁云揚鄭重的點頭。

    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宇文沁竹卻像消失了一般,搞得他好心煩。

    一定要報復!

    於是,悄悄的,祁家兄弟兩踏上了去蘇州的旅途。

    等宇文沁竹發現祁云揚失蹤後,已經是一個禮拜後了。

    當宇文沁竹沖到尚書府要人時,忠厚的老仆人只是給了他一封信便戰戰兢兢的去做其他事了。

    不知道祁云揚信里說了些什麼,之後宇文沁竹就郁卒了回了洛陽。

    而此刻,蘇州路家,祁家兩兄弟正享受著路家熱情的款待。

    申寶顯然在路家過得很好,不僅認祖歸宗,改了新名,路家還專門請了先生叫他讀書管理路家生意,最叫祁云揚欣慰的是,他懦弱的性格也改善了很多。看來路家是打心底疼他這個失散了十几年的孩子啊!

    心底的一塊大石頭放下,祁云揚又在蘇州玩了兩天才回家。

    這時候已經差不多過了一個月了。

    宇文沁竹已經回了洛陽,也許那封信已經把他打擊的差不多了,也讓祁云揚稍稍解了恨。

    剩下的日子就掐著指頭等啊等,等那半年之期。

    他在信里說,因為宇文沁竹違反了約定,在半年里對他祁云揚做了不該做的事,所以,他決定回京城。至於半年後怎麼樣,什麼都說不准。

    就憑著說不准這几個字,他就不相信宇文沁竹到時候不來搶人!

    剛開始祁云揚還過得很悠閑,到還有半個月的時候,他就覺得度日如年了。

    宇文沁竹難道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是他又在洛陽找到什麼讓他感興趣的人了?

    一冒出這種想法,祁云揚就覺得心驚,一邊又安慰自己,宇文沁竹豈會是這等無聊之人。

    好不容易半年之期到了,卻還不見宇文沁竹人來,祁云揚就開始急了,一問祁云舒,才知道皇上派他去了金陵。

    原來不是把自己忘了,松了一口氣,祁云揚干脆收拾收拾包裹,自己回了洛陽。

    他可不想一直等下去,等到宇文沁竹把自己忘掉為止。

    他不知道,他前腳剛走,宇文沁竹就直接從金陵趕回了京城,直闖尚書府,要以擅離職守之罪把他帶回去。

    可憐的老尚書戰戰兢兢的解釋了半天,剛說到云揚已經回了洛陽,宇文沁竹就像一陣風一樣消失不見了,嚇得老尚書還以為撞鬼了,一連做了好几天的噩夢。

    快馬加鞭趕回王府,宇文沁竹就直奔懷嶙閣,在看到床上安靜躺著的人時忽然就覺得虛脫了。

    這個人,一定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

    悄悄走上前,宇文沁竹輕撫著祁云揚的發絲,真實的觸感告訴他不是做夢,祁云揚正安安靜靜的躺在他床上。

    當初拿到信的時候宇文沁竹只覺得天地都倒轉了。祁云揚居然狠得下心來跟他說那些話,讓他郁郁寡歡了几個月,一等到半年之期,把手中的事辦完,就急忙趕去了尚書府,心里發誓,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把他圈牢在自己身邊。

    上天憐他嗎?祁云揚居然自己回來了?

    情不自禁的扑上去,抱住還在“熟睡”的祁云揚亂啃一通,在感覺到身下的人兒熱情的回應時不由得一震,手腳也開始不規矩起來。

    “先去洗澡,臟死了。”好不容易從激情的熱吻中掙脫開來,祁云揚立刻推開身上的人。

    雖然很喜歡宇文沁竹的吻,但那麼臟兮兮的樣子可讓他受不了。

    才翻了兩個身,全身還未干的宇文沁竹就鑽進了被窩,抱住了他,把他壓到了身下。

    嘴角咧開笑,祁云揚回抱住身上滾燙的軀體,主動的送上一吻──

    於是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連前戲都似乎是多余的了,宇文沁竹的手指蘸了膏藥,直搗黃龍,動作凶狠卻還是讓祁云揚喘息不已。

    就在宇文沁竹撤開手指准備進攻的一瞬,祁云揚突然出手制止,直等到宇文沁竹忍無可忍的時候,他才揚起一個微笑,輕聲說道:“我也愛你!”

    “啊──”回答他的是凶猛的攻擊,祁云揚喘息著,雙手搭上宇文沁竹的背,送上自己的唇。

    總算是互表心意了呢!

    接下來,就專心感受宇文沁竹的愛好了

TOP

我能感覺到你的心痛,你有你說不出的無奈...但是你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越是這樣我就越難受...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樂,那就放手吧;如果,捨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

TOP

 23 123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5-5 10:04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218875 秒, 數據庫查詢 6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