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雲裳(父子)
作者:田螺
文案
他是仙界的仙君,在仙帝的指點下,為了感悟天道,來到人間,轉世兩次確收穫甚微,那麼即將到來的第三次轉世呢?不同於前兩次的和平時代與普通生活,武力即是一切的平行時空會帶來怎樣驚心動魄的別樣精彩,他還能如意掌控自己的命運嗎?江湖、宮廷、這些遙遠的東西鋪設在眼前,路該如何走,情又該屬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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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標籤:靈魂轉換 穿越時空 不倫之戀 宮廷侯爵
主角:霓雲裳,蘇清沁,霓凜
逃亡
從黑暗的意識中醒來,喬歌只覺得自己胸中的那口悶氣終於出來了,張口想大叫一聲,入耳的卻是哇哇大哭,嚇了一跳,趕緊住聲,想睜開有些粘呼呼的眼睛,卻有點力不從心。
耳邊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
「清沁,是男孩還是……女孩?」聲音很清脆,但虛弱,年齡應該不大,根據前生的經驗,這個女人恐怕活不長了。
「男孩。」一個有點喘的男音低啞地回答道。
「我可憐的孩子……名字就叫……霓雲裳……代我撫養……他……長大,是個女孩……多好……就不用……」斷斷續續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他的。」男人有點壓抑的嗚咽聲也慢慢低了下去。
現在的霓雲裳懊惱啊,什麼名字不好,幹嗎取個女孩的名字,就因為自己不是女孩,就要取女孩的名字,以後不會當女孩養吧,想到這兒,霓雲裳打了個寒戰,身子一抖,抱著自己的手臂緊了緊,身上多了些柔軟的布料。
「這個男人還滿細心的嘛。」這是霓雲裳的最後一個念頭,然後就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霓雲裳朦朧地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應該在別人的懷抱裡,關鍵是這個人正在抱著自己跟別人打架。
「什麼狀況?」霓雲裳有點發蒙,難道自己剛剛落地有遭人追殺,或者是自己還沒落地,自己的母親就遭人追殺,路上生下自己,然後獨自去了,托孤給別人,或者是自己被別人搶走了,家人正在全力搶救自己……總之,霓雲裳躺在別人懷裡開始發揮他天馬行空的想像力,編造著自己的身世及現在的狀況。
看著面前的黑衣人一個個地倒下,霓雲裳本來還混沌的大腦剎那間清醒,真沒看出來,這個男人說話挺溫柔,出手卻這麼狠,能半招解決的決不用一招,而且出手必見血,不一會兒,就剩下了他們倆人,男人這才低頭看了看睜著眼睛的霓雲裳,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繼而又恢復了平靜,手臂緊了緊,「裳兒別怕,有爹爹呢!」
「嗯?難道剛出聲的小孩子就能聽懂人言嗎?」霓雲裳用疑惑的眼神無聲地詢問。關鍵是你真的是我爹爹嗎?
可惜這個叫清沁的男人沒有看霓雲裳疑問的眼神,只是輕輕拍著他的背,不一會兒霓雲裳在有節奏的拍擊中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身子已經脫離了那個所謂爹爹的懷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屋子像是閨房,空氣中還殘留著女子身上的脂粉氣。
「難道是爹爹姘頭的房間?」霓雲裳胡思亂想著,肚子空空蕩蕩,也沒人管,咕咕地叫著,餓的滋味真難受,情況緊急,霓雲裳也顧不得面子問題了,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誰讓他現在身單力薄呢,只有用這招了。
聽到哭聲,隔壁房間人影晃動,一瞬間就來到霓雲裳的床前:「怎麼好端端的哭了呢?裳兒乖,哪裡不舒服?」清沁有點慌亂地查看著霓雲裳的身體。
要不是現在沒力氣,霓雲裳真想揣他一腳,剛才還誇他細心呢,難道他認為嬰兒不用吃東西就可以自己長大?霓雲裳鬱悶地想道。
「公子,小少爺可能是餓了吧,我去拿些牛奶來。」一個小丫頭清清脆脆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好,去吧。」
霓雲裳也不哭了,目的達到了,就安安靜靜地等著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頓飯。順便觀察了一下這個他得依靠的男人,普通的青布長衫,趁得本就挺拔的身體更加筆直修長,黑色長髮用一個金色的半圓形的環束著,儒雅的臉龐,精緻的五官,看起來很有些書生氣,如果不是共同經歷過廝殺,還真的會以為是柔弱書生呢。
正這時,一個小女孩端著一碗奶走了進來,一把把霓雲裳撈進懷裡,另一隻手一勺勺地喂起奶來,溫度合適,手腕溫柔,霓雲裳吃得那個舒服啊!
「多謝小琴,看裳兒吃得好香!」清沁微笑著道。
「可能是小少爺太餓哦!小孩子一個半時辰就要吃一次,餓了就會哭鬧,以前我在家看過弟弟,有點經驗。」小琴羞赧地說,還不忘偷偷瞄了瞄低頭沉思的清沁,眼裡都是崇拜和癡迷。
「天哪,看樣子我以後可能會有很多後媽。」正吃得得意的霓雲裳看小琴突然停下了動作,癡癡地看著自己的爹爹,心裡如是想著。
「嗯?小琴姑娘怎麼了?有事?」反應過來的清沁疑惑地反問道。
「啊?沒事沒事。」說著已經滿面通紅了,慌忙把剩下的牛奶餵進霓雲裳肚子裡,說了句告退,就露荒而逃。
「這小丫頭好奇怪,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清沁自言自語,見霓雲裳大大的眼睛瞪著他,不由一陣好奇,睜大眼睛也瞪了過來,就這樣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著。
漸漸地清沁的眼中沒有了焦距,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霓雲裳翻了個白眼,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反正自己是嬰兒,唯一的任務除了吃就是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公子,公子,我們小姐來了。」不等小丫頭通報完,一股香風撲面而來,「蘇清沁,你還記得本姑娘?說吧,這回又是什麼事?」進來的小姐一身火紅的紗衣精美的五官配上姣好的臉龐,怎麼看都是大美人,可是這大大咧咧的性子要是能改改的話或許會更好。
「蘇清語,我是你哥,不許叫名字,怎麼還是這麼風風火火的,一點都不像女孩子樣。」
「停停停,叫哥哥還不行吧,怕了你了,有事說事,沒事姑娘我還有事呢!」看著哥哥還要持續下去的樣子,蘇清語趕緊投降,這個哥哥從小就愛嘮叨,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說教。
「好好好,今天就先放過你,咱說事。」肅清沁眼裡明顯帶著笑意,這幾天沉悶的心情也因為妹妹的到來得到了舒展。
「好好好,今天就先放過你,咱說事。」肅清沁眼裡明顯帶著笑意,這幾天沉悶的心情也因為妹妹的到來得到了舒展。
忽然,「哇,好漂亮的小嬰兒,誰家的孩子?不會是哥哥在外面的私生子吧?」蘇清語伸手就要來抱霓雲裳。
誰知她快,有人比她更快,霓雲裳腦袋一暈就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小氣鬼哥哥,人家就抱一下下嘛!又不是要你的,不會真的是你兒子吧?」蘇清語誇張的道。
「怎麼就不能是我兒子?」
「哪我嫂子呢?」
「難產,死了!」輕描淡寫的語氣透出無限悲涼。
「難道他真的是我這世的爹爹?」霓雲裳也疑惑了。「不對,我娘臨死時可是托孤,而且我姓霓,不姓蘇,可是這個蘇清沁跟娘究竟是什麼關係呢,好麻煩,不想了不想了,時間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霓雲裳勢要把懶惰進行到底,只要有人養著就好了。
想到自己的身世,霓雲裳心中一黯,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轉世都不知道轉了多少回了,可是任務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說起霓雲裳的來歷,可以稱之為奇,他本是上天的一個仙君,奈何天天只知道研究天道,失了生活中的很多樂趣,時間長了,仙帝就看出了門道,提攜他說不懂得人間感情,一味地苦修,終不是最好的辦法。
後來幾位仙君一起喝酒,看他一味歎氣,問了情況幾位仙君就出主意,「雲封仙君想體驗人間真情還不容易,現在不是流行穿越嗎?封了你的道法,去人間體驗一把情感就是了,何必苦惱。」掌管人間通道的觀東仙君道。
「真的可以下界嗎?那我去,活了千年還真不知道人間的人是怎麼過的。」雲封激動地說。
「包在本仙君身上,什麼時候體驗夠了什麼時候再回來,不過你的法力在人間就不好再用了,否則豈不是人間亂套了?為了你的安全,每次轉世一次,法力可疑恢復一層,只要本身的身體能容納的下就不會有問題雲封仙君看怎麼樣?」
「好,沒有問題,只要能悟到真正的道,幹什麼都行。」雲封仙君傻呵呵地笑著,煩惱終於解決了。
就這樣幾位仙君胡鬧般地幾句話決定了雲封仙君地轉世生涯。
第一次轉世,雲封的性格很木吶,對於人情事故怎麼也想不明白,不危急生命安全又不能胡亂運用僅有的一點法力,所以過得很不舒心,甚至是鬱鬱寡歡地終了一生。
第二次轉世,雲封的性格有了很大的轉變,畢竟腦子不笨,基本的道理算是明白了,可是麻煩的愛情確使他頭疼了一輩子,女人心海底針,為什麼說要的時候,其實心裡是不想要,說不要的時候又想要,為什麼看到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說話都會吃醋,她跟被人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必須吃醋,總之他花了一輩子還是沒鬧明白,暈暈乎乎地又來到了第三次的轉世。
這次也許就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據說現在穿越太過頻繁,已經引起了空間的混亂,上頭快查下來了,還是快點搞明白的好,萬一出了事,連累了別人就不好了。
霓雲裳心中歎息,抬起明亮的眼眸,一看,嚇了一跳,只見蘇清沁的俊臉在自己面前放大了不知多久了,自己神遊太虛愣是沒注意。
不知什麼時候蘇清語早已經不知去向,「裳兒能聽懂爹爹說的話。」蘇清沁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霓雲裳輕輕點頭,又遙遙頭,心裡想著還是正常點好。
蘇清沁笑笑道:「以後我們就住這個院子了,你和爹爹睡一起好不好?」
這次霓雲裳不點頭了,只是看著蘇清沁高興地鋪床然後脫衣,鑽進了他的被窩,露出腦袋,歪頭看著仍睜著眼睛的霓雲裳,「你以後就是我的孩子了,咱們父子倆相依為命不好嗎?」
霓雲裳這個鬱悶哪,這個爹爹竟然真的開始和他說起話來,真的以為他能聽懂嗎?閉眼睡覺,不理他,接連勞累了好幾天,兩人都累了,眼睛一閉,相繼睡去。
嬰兒的生活是最無聊的,動不了,說不了,連生活都不能自理,雖說轉世兩次了,可還是不習慣別人照顧自己的生活,每次蘇清沁為他擦澡,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都搞得滿臉通紅,蘇清沁還奇怪呢,有此問他,「難道裳兒是在害羞?」霓雲裳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惱羞成怒地使勁瞪著蘇清沁,可是他似乎忘記了他現在的狀態,蘇清沁一臉的笑,「裳兒是在生氣嗎?你剛才的表情好可愛哦!」霓雲裳氣得差點沒吐血,翻了個白眼,不在理會這個便宜爹爹。
「裳兒,秋天就要來了,我的小裳兒都要四個月了,真是快呢,來,爹爹帶你出來曬太陽。」不等霓雲裳反對,就抱起小傢伙,來到院中,小琴已經事先準備了躺椅,父子倆躺在上面優哉游哉的晃悠著,柔和的陽光撒在倆人身上,頓時雙雙昏昏欲睡。
這是一個獨立的小院,簡單的青瓦朱門,前面是會客的廳堂,後邊是客人住宿的房間,最後面才是家眷的住所,後院各有一個小花園子,裡邊種著荷花,周圍栽著幾顆桂花樹,正趕上秋季掛花盛開的季節,滿院子的清香,放到以前這就是地主的小別墅,可在這裡是最普通不過的家庭小院。
「公子,別在這兒睡,秋了天涼,困了還是回屋歇會兒吧!」小琴手裡拿了些糕點,順利提醒道。
「知道了。」蘇清沁模糊的聲音傳來,還有些迷迷糊糊。
霓雲裳確已經醒了,用白嫩的小手使勁在爹爹的臉頰上捏,沒想到蘇清沁一個大男人皮膚保養得又光又滑,摸起來像絲綢一樣很是舒服,霓雲裳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咯咯笑著揉捏起來,直到蘇清沁掙開眼睛瞪著他,皮膚已經泛紅,才悻悻罷手,心裡嘀咕著什麼時候可以再玩。
被暴力弄醒了的蘇清沁再沒有了睡意,起身坐好,把調皮的兒子放在腿上,開始摧殘霓雲裳的耳朵;「裳兒啊,爹爹教你數數吧,你看這是幾?」伸出一個指頭。
霓雲裳翻了個白眼,扭頭不理他,心說,報復,絕對是報復。
「噗哧,公子您真是厲害,難道您不知道小孩要到一歲才會說話嗎?再聰明的寶寶也要9個月才會說簡單的詞彙,何況是數數。」小琴放下沏好的茶笑著「質問」蘇清沁。
「呵呵,早教早成才,說不定咱們小少爺就是個天才,四個月就會說話呢!」說著斜眼瞥了霓雲裳一眼。
「那公子要是無聊就接著教吧!小琴去看看給小少爺燉的雞蛋好了沒有。」說著向廚房跑去。
「那公子要是無聊就接著教吧!小琴去看看給小少爺燉的雞蛋好了沒有。」說著向廚房跑去。
就這樣,每天都和爹爹在一起,爹爹對霓雲裳真的好得沒話說,標準的保姆,在古代可是很不多見的,可見娘在臨終的囑托爹爹看得很重。
又是一年春來到,霓雲裳來到這裡九個月了,蘇清沁每天都陪著霓雲裳,從來不出院門,可是霓雲裳知道,蘇清沁不簡單,每天晚上等霓雲裳睡著之後,蘇清沁都會悄悄出門,具體去幹什麼,用霓雲裳的話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要不幹嗎晚上出門。
白天無聊的時候,蘇清沁就會找來小琴打下手,把已經能扶著東西走路的霓雲裳丟在躺椅裡,兩人開始拿上工具在花園裡翻土,挑埂,種上一些花籽,灑上水,忙忙碌碌地,過不了幾天還真的長出了嫩芽,然後蘇清沁就會抱著小裳兒哼著小調很享受地坐在躺椅上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美其名曰讓他的小裳兒象花一樣成長,是他親自翻的土種的籽呢。
霓雲裳直翻白眼,我可不是你親自種的籽。
「小裳兒,看在爹爹這麼疼你的份上,叫聲爹爹來聽聽。」蘇清沁滿懷期待地引導著懷中安靜得不像話的孩子,如果不是有時候做些大人般的表情,還真以為是個傻孩子呢。不像別的孩子般哭鬧,好養地不得了。
霓雲裳對於自家爹爹的『幼稚』舉動直接無視,繼續欣賞著春天的勃勃生機,用力吸著新鮮空氣,這可是純天然無污染的,前世需要拿大把大把的鈔票,然後爬山涉水才能享受到。這裡的人居然都不知道珍惜。
他現在還不想說話,主要是怕被老爹的嘮叨功荼毒死,偷偷瞄了那人一眼,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好吧,既然我的小裳兒不喜歡跟爹爹說話,爹爹回屋去了。」然後掩著面向屋子跑去。
「哼,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回頭偷偷觀察著我的反應,我就是不理你,氣死你,狡猾的老爹!」霓雲裳心裡憤憤地想,繼續閉眼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臉的享受。
「好吧,好吧,爹爹投降,裳兒想什麼時候說話就什麼時候說話,爹爹不逼裳兒了。」蘇清沁滿臉挫敗的回轉身,又坐回椅子上。
「我以前怎麼會認為這個男人很溫柔穩重呢,根本就是沒長大的孩子嘛。」霓雲裳心裡鄙視自己的眼光。
「小裳兒呀,你是小孩子,不會覺得這樣很無聊嗎?跟爹爹說說話吧,爹爹快被悶瘋了。」又來了,又來了,霓雲裳就知道安靜不了一會兒。
「要不我們來玩遊戲吧,爹爹說話,你來做表情,很好玩的,我給你示範一下。」想了一下,「比如我說小貓喵喵叫,然後你就這樣。」說著做了個貓臉「喵喵」地叫了兩聲,「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小孩子都愛玩這種遊戲的。」
「切,幼稚。」不經大腦的話語脫口而出,說完霓雲裳就後悔了,「上當了。」
「哈哈哈,小裳兒終於說話了,以後我就不會無聊了。」蘇清沁高興地大叫起來。
「你,閉嘴。」霓雲裳惱羞成怒。
「什麼你呀我呀的,要叫爹爹,我是你爹爹,聽到沒?」一本正經的表情取代了原本的笑臉。
「知道了,爹爹」我不大情願地彆扭道,既然是逃亡的身份,大概需要掩飾些什麼吧,大局為重,霓雲裳自我安慰著。
「知道就好,來爹爹給裳兒講故事,要不要聽?」蘇清沁又恢復了嘻嘻哈哈的表情。
「不要,別把我當小孩子,不過給我講講現在是什麼個情況吧,我們為什麼不能出門?有什麼人要對我們不利嗎?」既然說話了,就要套點情報出來吧,現在還不知道這是那個朝代,那個空間呢!
「我家小裳兒就是聰明,剛會說話就知道分析形式了!真是天才呀!」蘇清沁目露驚奇地說。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早就懂事了。」霓雲裳拋了個眼神過去。
「真的嗎?難道小孩子都這樣嗎?我怎麼不記得我小時候的事?」真的低頭悶想起來。
「說正是,別逃避。」霓雲裳低吼。
「好好好,告訴你沒問題,關鍵是告訴你有什麼用?還是留著我自己消化吧。」蘇清沁一臉都是為你好的表情,氣得霓雲裳臉沒了顏色。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霓雲裳已經開始磨牙了(貌似還沒有長出來幾顆)。
「其實跟你說了也沒什麼,我先去檢查一下。」說完圍著院子走了一圈才又跑了回來。
幽幽歎了口氣道:「你娘生下你後就死了,敵人窮追不捨,連屍體都沒來得及埋葬,我就帶著你逃到了這裡,這是咱們秋霜國的一個小城——唐州城,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姑姑在這裡做生意,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是你姑姑的產業,外面還在秘密搜查,所以我們不能出去。」蘇清沁略帶傷感地訴說著。
「哪是什麼人要追殺我們,是追殺你還是追殺我?」小不點忍不住問道,娘的死他早就知道,也不是多麼傷心。
「當然是追殺你了,我一紈褲子弟追殺我幹嗎?」蘇清沁理所當然地說。
「哦?這麼說哪是我的身世有問題了?」霓雲裳已經瞇起了眼睛,還還真是麻煩呢。
「啊?你別瞎想了,一個小孩子懂什麼?」蘇清沁慌忙說著。
「公子,小少爺,用飯了。」小琴的聲音適宜地響起,蘇清沁趕忙落荒而逃,他自己還奇怪呢,自己好端端的怎麼會跟一個小孩子討論這麼深奧的問題呢,見鬼了!
「切,你以為我希罕知道?這樣平凡地生活也很不錯呢,平凡才見真情。」霓雲裳歪歪扭扭地跟在後面朝客廳走去。
菲夜山莊
「切,你以為我希罕知道?這樣平凡地生活也很不錯呢,平凡才見真情。」霓雲裳歪歪扭扭地跟在後面朝客廳走去。
「小琴,你也坐下來吃吧,不用伺候了!」蘇清沁無奈地重複每次吃飯都要說的話。
「哪怎麼行,丫環就要有丫環的樣子,公子快別說了,飯都要涼了。」小琴仍然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雖然迷戀著蘇清沁,可小琴心裡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哪只是少女開始懷春的初顯,並不一定是自己的真名天子。
「哎!就咱們三個,哪裡有那麼多規矩,小裳兒說是不是?」矛頭轉向霓雲裳。
「嗚,是啊!爹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繼續跟眼前的排骨奮鬥,這可是補鈣的,以後身高就看他了。
「啊,小少爺會說話了?」正在慢悠悠盛飯的小琴一臉的吃驚。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怎麼說我也是將滿一歲的人了。」白了小琴一眼,繼續第二塊排骨。
「小琴不是這個意思,小琴只是覺得小少爺好聰明哦!不愧是公子的孩子。」說完還不忘了用星星眼滿是崇拜地看著蘇清沁。
「咳咳……」蘇清沁趕緊把水遞上,微翹的嘴角說明了他此時的好心情。
小琴也跑過來輕輕拍著霓雲裳的後背,嘴裡還嘀咕:「怎麼剛才還吃得好好的,會被噎住呢,難道是排骨沒燉爛,不可能啊,從早上就開火了,奇怪。」
好半天,霓雲裳才緩過氣來,氣呼呼地瞪著蘇清沁,「我吃飽了!」跳下板凳,歪歪扭扭地離開了客廳,剛到門外就聽到廳內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正在努力前行的霓雲裳氣一個趔趄,臉上出現兩條黑線。
……
……
夜晚
「爹爹可以走門,為什麼每次都要爬窗呢?」
一身黑衣,正要跳窗戶的某人一個哆嗦,帶倒了窗邊的一個花瓶,踢倒了一把椅子,連帶打翻了夜壺。
「小裳兒是故意的嗎!」正要出去的蘇清沁咬牙切齒的道,心中狂吼,報復,絕對是報復。
「爹爹怎麼說話呢,裳兒當然不是故意的。」
聽了這話,蘇清沁黑了一半的臉好了一點。
「因為裳兒是有意的。」
身子一歪,剩下的一半臉也黑了。
「呵呵!裳兒有點奇怪爹爹為什麼天天半夜出去,難道是去解決生理問題?還是……」霓雲裳小小的身子躺在被子裡,露出圓圓的腦袋,眼睛睜得大大的,哪裡有一點睡著的痕跡。
蘇清沁反身撲到床邊,就來掐霓雲裳,嘴裡說著:「好你個小裳兒,說,剛才那些話都是聽誰說的,小小年紀就不學好的。」
「啊,爹爹要殺人滅口啦!救命!」說完誇張地兩手環胸,做抵抗狀。
「你你你……你無恥!」蘇清沁氣得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詞語來表達現在的心情。
心裡後悔啊,我閒著沒事種種花多好,溜溜鳥也行啊,幹嗎逼著這小子說話,這不,才第一天,就差點把自己氣死,這要是不好好管教管教,以後還不爬到自己頭上去了。
「對呀,裳兒的牙齒還沒有長齊呢!」大眼睛無辜地眨呀眨的。」
「噗哧」一聲,蘇清沁氣急倒是樂了,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下換成霓雲裳莫名其妙了。
「難不成爹爹被氣瘋了。」霓雲裳自言自語。
「說什麼呢,小子,敢詛咒爹爹,看我怎麼修理你。」蘇清沁臉上帶著笑容,雙手捏住霓雲裳的臉頰,又是揉又是捏的。
霓雲裳疼的哇哇大叫起來,「爹爹沒臉,以大欺小,啊,我的可愛的臉蛋,啊,我的小PP,非禮呀!」
「好了好了,哪有那麼淒慘,爹爹捨得真打裳兒嗎?居然還叫非禮,哪裡有爹爹非禮兒子的道理。」蘇清沁無奈停手。
「難道有兒子非禮爹爹的道理?」霓雲裳拉好被子撇撇嘴,剛想滑進被窩,卻一把被蘇清沁揪了出來。
「鬧了我半天,你居然還想自己睡覺?」蘇清沁氣急。
「哪爹爹要我怎麼辦?難不成咱倆大眼瞪小眼。」
「既然你睡不著,就跟爹爹一起出去轉一圈吧!」蘇清沁眼珠轉了轉道。
「說吧,您又想在哪陷害我?」迅速穿好衣服。
「爹爹怎麼會陷害兒子呢,爹是想帶你去認識一些人。」不再跟霓雲裳廢話,抱起穿戴整齊的小人兒,開開門走了出去,這回終於開竅了,在自己家半夜外出也是可以走門地。
被熟悉的懷抱抱著,很舒服,蘇清沁的身上有一股讓人安心的氣息,很乾淨,對於蘇清沁來說,抱著一個近一歲的孩子根本沒有絲毫影響,身法還是那麼輕靈,瀟灑,兩柱香的功夫,他們來到一個大院子,高高的院牆,很有氣勢,來到門前,朱紅的大門,兩邊是威武的雄獅,抬頭一看,高懸的匾額上寫著大大的字「菲夜山莊」。
蘇清沁抱著霓雲裳上前,「啪啪啪啪」很有節奏的擊了四下,門立刻從裡邊打開了,一個家人打扮的人面無表情地把人讓進去,又把大門關好,站在門邊,從頭到尾都沒有聽他說過一句話,蘇清沁似乎習以為常,也不理他,竟自向裡走去。
穿過一層層的院子,才發現裡面很大,如果不熟悉的人絕對是要饒迷糊地,感覺走了很久,最終來到一個類似書房的房子,蘇清沁直接進去,坐在太師椅上,長出了一口氣,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一身勁裝的中年人。
「屬下參見公子。」男人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地。
「起來吧,把今天莊裡的情況匯報一下,揀主要的說。」蘇清沁說完還不忘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是」
「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採花賊慕小雙被最近新出來的彎刀大俠擒獲,此時正押送穎州途中;江湖新推出了年輕一代最傑出人才排名前十名,幽閔山莊的少莊主閔空名列榜首;朝廷取消了對袁想依母子的通緝,並幫其平反,希望可以招回含冤的母子倆。」這個男人很死板地對秋霜國今天發生的重大事件做了總結。
「哦!今天他們訓練得怎麼樣?」蘇清沁挑了挑眉,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可是他抱著霓雲裳的手卻在聽到第三條消息的時候緊了緊,「嗯?有問題,回去再問。」
「今天的訓練都很刻苦,還沒有人突破,有幾個孩子都達到自身等級的頂峰,突破只是時間的問題。」
「好吧,江湖上的事不能放鬆,朝廷的事多從細節入手,跟一群玩陰謀的人打交道,要格外留心,不小心就成了別人的棋子。」蘇清沁謹慎地提醒道。
「是,屬下一定把公子的話送到。」
「好吧,今天就這樣了,好睏,走了!」說完站起身往外走去。
「躬送公子。」
第一次親密接觸
原路返回居住了近一年的小院,待兩人回到臥室,「說吧,怎麼回事,我究竟是誰家孩子?哪個菲夜山莊又是怎麼回事?」霓雲裳絲毫沒有放鬆。
「不要那麼咄咄逼人嗎?裳兒真的還不到一歲嗎?你是不是先給爹爹解惑?」我蘇清沁也不是那麼好惹的,要是主動權被你一個牙還沒長的奶娃娃掌控了,我就乾脆出門撞豆腐算了。
「你……哪你究竟是不是我爹爹?這個問題總可以告訴我吧?」我忍,霓雲裳咬牙。
「我當然是你爹爹了,你不是都叫了爹爹嗎?好吧,咱們各退一步,我也不問你的事,你也不要問你的身世,只能說現在時機未到,我最多告訴你,菲夜山莊是我家的產業,以前我不在,都是我妹妹蘇清語在打理,現在我回來了,就接手過來,以後你要是無聊就跟著我去菲夜玩吧,怎麼樣?」
「好,一言為定,我也不希罕知道那麼多,現在的生活其實也不錯。」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看樣子我的身世還不簡單呢,以後慢慢套話吧,霓雲裳打好了如意算盤,就立刻爬上床夢周公去了。
蘇清沁看著已經快要睡著的霓雲裳,瞇了一下眼,脫了外衣也躺了進去,把小不點兒摟進懷裡,也閉上了眼睛。
殊不知父子二人打得一樣的算盤。
……
……
就這樣,霓雲裳開始了比以前稍稍有意思的江湖生活。白天仍然呆在小院的時間居多,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對於上街一點都不熱衷,有時候蘇清沁會抱著他去外面酒樓吃飯,聽聽小曲,晚上照例跟著爹爹去菲夜山莊處理事物,因此對於這裡的情況也有了大概的瞭解。
這裡卻是如地球古代般冷兵器時代,熱武器還沒有一點影子,自己所在的國家名為秋霜,已經有一萬多年的歷史了,現在做皇帝的是霓凜,剛剛登基,還是奪權篡位的那種,不過具體情況誰知道呢,政治上的事咱最好還是不摻和的好,雖然自己也姓霓,應該不會倒霉到跟皇族搭上邊吧,霓雲裳自我安慰。
江湖一直還是很團結的,武林盟主十年一選,這屆武林盟主是斜陽山莊的陽東平,另外就是一些江湖無聊人士搞一些小小的排名啊,比賽呀之類,這些大人物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笑著旁觀,好似都在看自己家孩子耍著玩。
開始聽著挺有意思的,可是要是同樣的東西聽個三年五載的,霓雲裳還真的受不了了。
「快走了,小裳兒。」蘇清沁像往常一樣收拾好夜行衣準備出發。
「我不去了,無聊。」霓雲裳把頭埋在被子裡悶悶地說。
「哪不行,是誰說過要陪爹爹處理公事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怎麼有點像撒嬌?
「爹,裳兒今年已經七歲了,可不可以不要去聽那個死板大叔囉嗦了,我很忙的。」霓雲裳不為所動。
「你忙什麼?少得了便宜還賣乖,看看自從你三歲練武以來,才四年啊,你究竟是什麼怪胎,怎麼能把爹爹身上的東西都偷學了去,你讓爹爹以後還怎麼混嘛!」蘇清沁做頓足捶胸狀,可是眼裡的自豪卻出賣了他。
「哼!別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現在不好好練功,我還能有以後嗎?」霓雲裳從被窩裡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蘇清沁。
「爹爹對裳兒的保護,裳兒看在眼裡,可是爹爹總有顧不到的時候吧,別把話說得太死了。」
「哎!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你說你這麼聰明幹嗎,爹爹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說著就上來捏霓雲裳的臉,心裡還感歎呢,捏著捏著就捏習慣了,又滑又軟,真是愛不釋手啊!要是裳兒真的跑到那個混蛋身邊,我以後要怎麼睡覺,不行,一定不能讓那個傢伙的陰謀得逞。
「要不爹爹今天就坦白吧!」強忍著拍掉臉上爪子的衝動,霓雲裳淳淳誘導。
「哪怎麼行?別想蒙我,怎麼說也比你多吃了那麼多年飯,你以為是白吃的呀,收起你那雙充滿算計的眼睛,要算計也別往爹爹身上算計!」
「哼!拿掉你的賊手,我的臉都被你捏紅了。」霓雲裳也不再裝了。
「呵呵!爹爹幫你吹吹。」蘇清沁笑嘻嘻地真的湊上來,對著霓雲裳粉撲撲的小臉吹起氣來。
看著在面前放大的俊顏,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霓雲裳一陣心慌,「你別過來。」伸手去推,蘇清沁沒有防備,一下子跌下了床,條件反射般地在空中撈了一把,好巧不巧地正拉在霓雲裳的睡衣前襟,只聽撲通一聲,兩人同時倒在地上,不同的是,霓雲裳在上,好死不死地壓在蘇清沁身上,一個軟軟的東西壓在了蘇清沁的唇上,還帶著一股清淡的桂花香。
「嗯,什麼東西?」蘇清沁心裡想著,就伸出舌頭添了添,果真很好吃,軟軟的香香的,吸了吸,一股清甜流入口中,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吸允力度。
霓雲裳頭腦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唇上的吸力奪去了思考能力,反射般地要退開,忽然一隻大手按住了自己的後腦,頭又被壓了回去。
恩,一陣眩暈,唇上傳來酥酥麻麻的電流,正要直起的身子也軟了下去。
等兩人從這場意外的吻中醒過神來,蘇清沁『啊』的一聲站起身來,撲通一聲,渾身無力的霓雲裳再次光榮跌倒。
抬頭狠狠瞪著吃驚的爹爹,「你報復我!」
蘇清沁再次呆掉,粉紅粉紅地臉蛋,水濛濛的眼睛,略帶青澀的表情卻顯得更加羞赧純真,那哪裡是瞪視,簡直就是無敵媚眼。
「我還有事,你先休息吧」蘇清沁沒膽量整理自己混亂地思緒,就落荒而逃,居然還是跳窗。
「你……」霓雲裳滿頭黑線,坐在地上也回味起剛才的滋味,感覺還挺好,以前自己跟女人好像也沒這麼有感覺啊,難道是自己以前都弄錯了性別?嗯,有可能,明天找男人試試。
作試驗
霓雲裳只好自己爬起身來,彈了彈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又爬回床上鑽進被窩,思考著明天自己去哪兒找人做實驗呢,妓院和小倌館肯定不行,自己只有七歲的身體,人家不讓進,想來想去,霓雲裳悲哀地發現自己似乎只認識爹爹一個男人,哪就從爹爹的身上下手好了,爹爹應該不會介意自己拿他做實驗吧?思考著問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風掠過,床邊已經多了一個人,看著床上已經熟睡的小人兒,輕輕歎了口氣,喃喃道:「還枉我嚇得半天沒敢回來,這小子就沒心沒肺地睡著了,我怎麼忘記了裳兒還是個孩子,對於這個還不懂呢,唉!都怪他平時太聰明了,把他當大人都當習慣了。」
嘟嘟囔囔了半天,換好衣服,也爬進了被窩,也許是快夏天了,氣溫逐漸回升,霓雲裳感到被窩裡突然鑽進來一股令人舒適的涼風,禁不住象源泉處靠近。
蘇清沁剛進被窩就被霓雲裳八爪魚一樣的抱住,嚇了一跳,難道這小子裝睡?低頭一看,霓雲裳粉紅的小臉上還帶著滿足地笑,淺緋色的唇著誘惑的光澤,讓蘇清沁忍不住又想起了晚上那個吻,好喜歡那種味道,好想再回味一下,慢慢地催眠自己,壓上小小的唇瓣,輕輕地碰觸,摩擦。
「嗚……」霓雲裳發出一聲無意識的低吟。
蘇清沁身體一僵,自己都做了什麼?怎麼可以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抱著這種齷齪的念頭,看著自己已經高高抬頭的慾望,蘇清沁苦笑。
一夜好睡的霓雲裳根本不知道自己作晚的舉動造成了別人多麼大的的困擾,早早醒來一摸,旁邊已經不見了爹爹的影子,心下還奇怪呢,爹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勤快了?
洗漱,穿衣,這些早已經不用小琴伺候了,走出房門,放眼一看,小花園的涼亭裡,蘇清沁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想什麼,輕輕跑過去,大喊「爹爹」。
想得正入神地蘇清沁嚇得一個哆嗦,沒好氣地道「你想嚇死爹爹嗎?」
「咿,大早上的爹爹怎麼這麼不精神?看,好大兩個黑眼圈,難道爹爹昨晚沒睡覺?」霓雲裳不知疑惑地問。
還不是你害得,蘇清沁心裡嘀咕,嘴上卻說:「昨晚回來得晚,沒睡好,好了,我們去吃早餐吧!」
「嗯,好!」
邊喝著新鮮的牛奶,吃著嫩嫩的小青菜:「爹爹今天打算出去嗎?」
「裳兒想出去了?」蘇清沁仍然有點心不在焉。
「裳兒有點小事想跟爹爹商量。」霓雲裳偷偷瞄了一眼自家老爹,七年的時間蘇清沁除了顯得更加成熟,樣子幾乎一點沒變,怪不得走在街上那麼高的回頭率呢。可是又很奇怪,爹爹為什麼不給自己找個後娘呢?難道是爹爹已經有了心上人了,想到這個可能,霓雲裳心裡有點不舒服,爹爹只能是自己的,這麼多年都是兩人相依為命,突然多出一個人來把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分走了一般,心裡上接受不了,嗯,還是不要找後娘了。
蘇清沁正回過神準備認真聽兒子的下文呢,卻看到霓雲裳的小臉上,又是奇怪,又是疑惑,又是難受最後變得堅決。
「小裳兒在想什麼呢?究竟有什麼事跟爹商量。」
看了看去廚房端湯的小琴,壓低聲音道:「爹爹昨天晚上的吻,裳兒覺得很舒服,所以裳兒想請爹爹以後多那樣吻裳兒,讓裳兒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短袖之嫌,爹爹應該不會介意幫裳兒這個小忙吧。」
「撲……」剛吃到嘴裡的飯全噴了出來。
「咳咳咳……」霓雲裳趕緊過來又是灌水又是順氣地,好不容易蘇清沁才緩過這口氣,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直直盯著面前的罪魁禍首。
霓雲裳無辜地看了看自己身上,很好啊,衣服沒有穿反,飯粒也沒粘在身上,怎麼爹爹一副沒見過自己的樣子。
「這些話是誰教給裳兒的?我不記得除了我還有誰可以教你這些。」蘇清沁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嗯?這個……不就是說書的說的嗎?」還好腦子轉的快。
「說書的有這樣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難道是自己疏忽了,也許是自己見怪不怪了,忽略了旁邊的兒子,看來以後酒樓茶樓還是少去為妙。
「哪好吧,哪你為什麼想找爹爹幫忙呢?」問完這句話,蘇清沁說不出心裡竟然有點隱隱地期待。
「我想不出除了爹爹我還認識別的什麼男人呀。」
「什麼?你意思是要是有認識的人,就隨便去讓別人吻你?」蘇清沁差點一拳把桌子砸了,這是什麼邏輯?
「嗯,是啊,要不怎麼確定性向呢!」霓雲裳仍然一臉迷惑,我哪裡得罪爹爹了嗎?怎麼看爹爹要發飆的樣子。
「哪好,走,爹爹幫你確認!」不等說完,就粗魯地拉起霓雲裳的手向臥室走去。
甩上房門,低頭吻住仍然一臉呆愣的霓雲裳,不同於昨晚溫柔的試探,甚至可以說是粗暴地啃咬著,磨蹭著,又似乎是懲罰,舌頭靈活地鑽進小嘴裡,掃蕩著全部的甜汁,一時間室內只剩下彼此的喘息聲,令人遐想。
蘇清沁只知道自己很生氣,要懲罰那個不知死活的孩子,一想到這麼甜美的小嘴被別人霸佔,心裡就悶悶的。
霓雲裳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是窒息而死,想要推開,可身子掛在爹爹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要不要自救?法力不到危及生命的時候是不能使用的,這也算是危及自身生命吧,儘管被那些傢伙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被笑話多少年。
正當霓雲裳在作著思想鬥爭的時候,蘇清沁放開了他的唇,一隻手攬住他的腰,眼神邪邪地看著他:「裳兒這回確定自己的性向了嗎?」
「啊?嗯。」霓雲裳臉紅地答應一聲,把頭深深埋進蘇清沁懷裡。
「唉!你這孩子,還真是……」蘇清沁有點說不下去,幫霓雲裳整理好被自己弄亂了的衣服,拉著他的手,坐到床上。
「裳兒還小,答應爹爹,以後不要讓人輕易碰你。」蘇清沁語重心長地說,這麼誘人地人兒要是被他人發現了,自己真的能護他周全嗎?
「裳兒知道,爹爹放心吧,不是誰都可以碰裳兒的。」霓雲裳滿面含春,看得蘇清沁心中一蕩,渾身燥熱起來。
乖乖,不得了,現在才這麼點就這麼勾人,要是大了還了得?
「好了,今天爹爹帶你去個好地方!」整理好東西,兩人出了房門。
「小琴,準備馬車,公子我要出門。」
「是,公子。」小琴答應一聲,下去準備了。
「我們要去哪兒呀?還要坐馬車,很遠嗎?」霓雲裳不解地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裳兒一定會喜歡哪兒的。」
馬車一路上北,很快出了唐州城。
「這回該說了吧,究竟這是去哪兒?」怎麼有種要被賣掉的感覺。
「其實爹爹也不想讓你去,可是你從小就待在爹爹的身邊,對外面的世界缺乏瞭解,這樣對你以後不好,只會害了你,所以爹爹想了一夜,決定帶你去上學。」蘇清沁滿含歉意,又有點不捨,很是無奈。
「哦,真的只是上學嗎?哪爹爹想讓裳兒學點什麼呢?」霓雲裳挑了挑眉,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可既然是爹爹安排的,總不會害自己。
「咱們要去的是殷池城的學子書院,爹爹認識哪裡的院長,可以隨時入學,至於學什麼,我沒想過,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學子書院的藏書閣挺大的,裡面有很多孤本值得一看。」
「哪好,我聽爹爹的安排,不過要住書院嗎?」
「是啊,那樣方便學習,也方便學子間的交流,裳兒放心,爹爹會經常去看你的。」蘇清沁低著頭說。
「爹爹怎麼有點心虛?難道有什麼事瞞著我?」在霓雲裳爍爍的眼神注視下,蘇清沁地頭越來越低。
「咳咳咳……裳兒可不可以不要太聰明,這個事是不能從我口中說出去的,只能靠裳兒自己猜,裳兒這麼聰明,一定很快就會猜出來的,就不要難為爹爹了吧!」終於承認有貓膩了。
「哪爹爹給裳兒什麼獎勵呢?」霓雲裳目光期待地看著蘇清沁。
「裳兒想要什麼獎勵?」蘇清沁好笑,孩子就是孩子,終於知道要禮物了。
「哪爹爹就親裳兒一口好了。」白嫩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嗯?」蘇清沁一陣驚愕。收回剛才那句是孩子的話,這人咋能這麼早熟呢,才七歲就會調戲老爹了,長大了還得了。
「裳兒知道自己的要求代表著什麼嗎?真正的父子是這樣親親的。」說著在霓雲裳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兩邊臉頰也沒有放過。
「裳兒知道,可是爹爹的嘴很好吃,裳兒喜歡。」霓雲裳故作天真,我就報復你,誰給你不告訴我真相,還讓自己猜。
「嗚……」蘇清沁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好吃?原來這小傢伙把自己的嘴當糖吃了,忍不住添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爹爹自己吃都不給裳兒吃,爹爹是懷爹爹。」霓雲裳撅起嘴撒嬌道。
「啊,爹爹沒有不給裳兒吃呀,這個……嗚……」還沒等他說完,霓雲裳就欺了過來,小嘴一口堵回蘇清沁要說的話語,整個身子都壓到了蘇清沁身上。
「公子,書院到了。」馬車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知道了。」蘇清沁推開跨坐在自己腿上的霓雲裳,臉色通紅,氣得,自己怎麼說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居然被一個小鬼撲倒,還被強吻,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可事實……還真的讓人很無語,瞄了一眼旁邊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霓雲裳,蘇清沁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了霓雲裳一眼,走下馬車。
霓雲裳在後面賊賊地笑了,像偷了腥的貓。
學子書院在秋霜國還是很出名的,很多達官貴人的公子都在這裡讀書,授課的先生也都是精挑細選的,有的甚至是朝中大臣掛名,定期來授課,門口一塊大大的匾額,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學子書院」落款居然是開國皇帝霓橙天,看來這書院在建國時期就有了,怪不得很多學子都以出身學子書院為榮呢!
可是這樣的學院真的是一句話就可以來的嗎?怎麼想怎麼不現實,不管了,反正只要跟著爹爹走就不會錯,自己也沒打算在這裡真的要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打定了主意,霓雲裳就開始欣賞起書院周圍的環境來了。
還別說,這裡還真有回到了大學校園的感覺,進了大門,裡面是一排排整齊的龍抓槐,枝條被修剪得很整齊,低低垂著,中間的路面上鋪著大塊的打磨得很平滑的大理石,旁邊是兩個小花園,裡面是各種各樣的花卉,因為已經五月份了,院內開滿大朵大朵的鮮花,紅色、粉色、黃色、橙色、白色,看起來還真有視覺衝擊。整個書院都飄著淡淡的花香,人的精神也隨之一鬆,真是修身學習的好地方啊!
蘇清沁對這裡似乎頗為熟悉,一路領著霓雲裳直接穿過花園,來到後面的一排二層小樓,再轉過來,在小樓後是許多錯落有致的小洋房,來到其中一棟,拍了拍門。
「來了,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裡面走出一個老者,個子不高,花白的鬍子飄灑前胸,臉色很好,紅潤潤的。
「是清沁呀,快進來,這孩子就是雲裳吧!」邊說邊讓開大門。
「是啊,我今天就是為這孩子來的。」進了大門,分賓主落座,霓雲裳坐在爹爹的旁邊,一聲不坑,像個小大人似的。
「我上次說過,直接帶來就行,手續我都交代好了,直接領了東西去教室就好。」老者摸著鬍子打量著霓雲裳笑瞇瞇地道。
「哪就好,以後的事就拜託院長了,我事情比較多,以後您多點費心,有事直接派人告訴我就成。」
「啊?哦,人交給我你清沁就放心吧,你忙你的,我這就讓人帶雲裳去準備準備,今天先休息,明天就可以上課了。」貌似老頭想快點打發了爹爹,霓雲裳不解地看著老頭,又看看爹爹,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在老頭的示意下,我疑惑地被一個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學子領走了,臨走回頭正對上爹爹的目光,很複雜。
「你就是霓雲裳嗎?」十歲的孩子表情很酷地問。
「嗯,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鳳巖,以後你就和我一起上課了。我先帶你去領書。」從眼神中我看出來了,鳳巖很興奮。
「好,你平時都學什麼呀,有多少人一起上課?」霓雲裳奇怪,怎麼沒問自己要學什麼就給自己安排好了呢,難道又是爹爹安排的?
「平時只有我一個人上課,以後就我們倆作伴了,學的東西很多,很雜,不過先生講課很有趣的,一點都不會枯燥。」鳳巖歪著腦袋,好似怕霓雲裳被嚇倒似的說。
「哦?哪我們快走吧。」霓雲裳拉起鳳巖的小手。
「恩」以後我也有師弟了呢,鳳巖高興地任霓雲裳拉著,兩人慢慢走遠了。
這時從樹後轉出一個人來,冷峻的面容不怒自威,幽深的眼眸像是要把那已經走遠的小人吸入其中。
「這就是我霓凜的孩子嗎?霓雲裳,雲裳,是袁想依起的名字嗎?哼!我偏不讓你如願。」修長的身材裹紫衣中,衣擺隨風舞動,像極了紫色的蝴蝶。
「雲裳,快過來,這就是我們倆的宿舍了,以前都是我自己住的,好無聊,還好現在有你,以後我們就要共同生活了。」鳳巖仍然處於興奮中,真是個開朗的陽光男孩呢。
「鳳巖,為什麼只有咱們兩個一個班呢?書院不是很有名嗎?不是應該有很多孩子一起上課的嗎?」霓雲裳一到宿舍就開始提出一堆問題。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可是沒有答案呀!我來的時候就沒有人告訴我這是為什麼,所以現在我也沒有答案可以告訴你。」鳳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那我們在哪兒上課?這個應該知道吧?」霓雲裳無奈。
「那是當然,我們就在宿舍的客廳上課,每天先生都會準時過來的。」鳳巖臉上又恢復了陽光。
「鳳巖在這裡學習多久了?」霓雲裳繼續套情報,順便給鳳巖倒了一杯水。
「我也是才來一個月,不過以前的先生很一般,我都沒有學到什麼東西,這兩天才來了一個新的先生,這個先生可有學問了,不管我問他什麼問題,他都能回答出來呢。」鳳巖喝了口水,一屁股坐在柔軟的床上。
「真的有那麼神奇?那我明天也試試看。」有點意思了,這麼有趣的先生,應該就是事情的突破口了,畢竟沒有什麼人比先生更加接近學生的了。
「跟你說了你也不信,明天試試就知道了,另外告訴你,做好心裡準備,咱們的這位先生長得真的是太讓人吃驚了。」本來躺在床上的鳳巖,這時候眼神格外地明亮。
「哦,是太醜了還是……」明天還真是讓人期待的一天呢。
準備好東西,霓雲裳再回到院長住的地方,果然,蘇清沁已經走了。
「哼!把我自己丟給一堆陌生人,自己不聲不響地就逃之夭夭,難道爹爹就這麼討厭自己嗎?應該不至於吧,昨天的態度還挺好的,難道是馬車上的那個吻,這什麼人呀,也太小氣了吧!」我心中不忿,對什麼暫時都沒有了激情,回到宿舍倒頭就睡,直到傍晚鳳巖叫我吃飯才醒了過來。
第二天,我早早就爬了起來,昨天下午睡的太多了,爹爹又不再身邊睡,一時有點不習慣,畢竟從小一塊睡到大的,所以晚上怎麼也睡不著,結果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瞪瞪地睡了過去,可感覺剛合上眼睛,外面朗朗的讀書生就傳了過來,氣得霓雲裳直想罵娘,只得早早起床。
來到客廳,只見鳳巖已經坐在哪裡了。
看見霓雲裳進來,笑著說:「你要再不起來,我就要進去叫你了,早餐買好了,快過來吃吧。」
霓雲裳看見桌上擺著一些簡單的吃食,也不客氣,坐下吃了起來。
「先生什麼時辰過來?」嘴裡塞著東西,問著。
鳳巖好脾氣地遞過來一杯水,「慢點吃,先生還要等一會才來,不用著急。」
霓雲裳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哪裡是著急,我吃飯向來就這模樣。」不過看在這個鳳巖對自己還不錯的份上,以後就勉勉強強把你當朋友吧。
鳳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弟心裡轉的什麼心思,只是覺得師弟的吃相好可愛,長的也很可愛,因此心甘情願地負責起照顧霓雲裳的生活來。
「這裡就住我們兩個人嗎?沒有僕人?」霓雲裳疑惑地問,難道以後的衣服要自己洗?
「學院不讓帶僕人進來,學院有自己的食堂,也有專門幫人洗衣服的,只要出點錢就好。」鳳巖解釋道。
「哦,我吃飽了!」霓雲裳不客氣地把收拾的活自動忽略,竟自回房間了。
鳳巖遙遙頭也沒在意,動作麻利地收拾起桌子來。
「雲裳,快出來,先生要來了!」聽到敲門聲,鳳巖喊道。
「知道了。」霓雲裳無精打采地步出房門,來到大廳,隨意地臥在椅子上繼續打瞌睡。
「先生,裡邊請,雲裳馬上就出來。」鳳巖在外面很著急,這雲裳也太不給先生面子了吧,好歹第一次見面給人家個好印象啊,這回可好,連迎接都免了。
「無妨,進去吧!」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了進來,恩恩,聲音還挺好聽,正好促進睡眠,霓雲裳繼續做夢。
領著一身紫衣的霓凜來到大廳,入眼的就是這樣讓鳳巖心驚膽戰的一幕。
霓雲裳隨意穿著一件棉質白衫,光著白嫩的小腳,蜷縮在椅子上打著瞌睡。
鳳巖趕緊要過來叫醒這個不省心的傢伙,卻一把被身後一臉深沉的霓凜攔住,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輕走過去,抱起霓雲裳就進了臥房,一點也不估計身後一臉見鬼模樣的鳳巖。
先生什麼事後這麼溫柔、這麼好說話了,居然不罰還親自抱進去,還還還……
「愣著幹嗎?還不快過來準備上課。」霓凜一出來就見這個站在門口嚇傻了似的傢伙。
「是,先生。」先生終於正常了,這個冷面人才是先生嘛,可剛才那個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覺嗎?
聽著外面的講課聲,霓雲裳躺在床上,睡意全無,這個先生果然不簡單,我睡覺他就抱我進來睡,本來還想看他惱怒的樣子,來判斷一下人人的情況呢,可現在看來他是一點也不急,他不急我也不急,那就開始名義上的上課吧,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想通了某些事情,眼睛真的有點犯困了,倒頭真的睡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霓雲裳就覺得臉上有點癢癢,「啪」一個巴掌打了下來,正在思考問題的霓凜嚇了一跳,再看手上已經多了幾道紅痕。
霓雲裳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嗯,好大一隻蚊子哦!」就沒了動靜。心裡卻樂翻了,讓你佔我便宜,糟報應了吧!
霓凜看看手掌,再看看貌似睡得正香的霓雲裳,眼裡露出了一絲笑意,這還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呢!
鳳巖站在門口,小聲道:「先生,飯打來了!」
「恩」腳步聲慢慢離得遠了,霓雲裳才睜開眼。
「雲裳還沒醒來嗎?我去叫他吧,一會飯就涼了。」鳳巖有點膽怯地瞄了一眼先生。
「不用了,他睡得正香呢,想來是不餓。」霓凜的聲音好似故意傳來,氣得霓雲裳直磨牙,他一定是故意的,哼!第一天就想虐待我,沒門,我偏要起來吃飯,把你的那份也吃掉。
快速穿好衣服,洗了把臉,就像大廳走去,那個無恥的傢伙不會故意把飯吃完吧!
等走進大廳,霓雲裳一愣,只見鳳巖和一個一身紫衣的男人都笑呵呵地看著他。
「被耍了。」這是霓雲裳心裡立刻泛出的念頭。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問了聲先生好,便毫不客氣地坐下,大吃起來。
霓凜也不在意,鳳巖看得是目瞪口呆。
上課了
到了下午,我不可能再借口逃課,就只好乖乖地跟著鳳巖坐在書桌旁認真的等待先生上課。
「裳兒以前都學過什麼學問?」先生已經坐在了桌前。
「學過認字。」我規矩又保守地回答道。
「哦,不錯,看來蘇清沁對你還挺上心?」先生輕描淡寫地說。
「哪是,怎麼說也是裳兒的爹爹不是,哪有自家爹爹不疼自家孩子的。」我理直氣壯地回答。眼睛卻偷偷捕捉著那人的神情,眼神也只是閃了閃就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裳兒說的是,好了,開始上課吧!」
還別說,這個先生講課還真的很有一手,本來一段枯燥的學術類東西,被他貫穿了一些實例,趣聞,就顯得生動有趣了許多,記憶也很深刻。
雖然對他講課的內容我不屑一顧,但講課的方式以及很多見聞都讓我聽得很有味道。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轉暗。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吧!下課!」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以後,為師就住在這裡了,這樣授課也方便,你們還可以隨時來向我請教。鳳巖去安排一下。」先生仍然漫不經心地說。
「啊?」我和鳳巖慘叫一聲,吃驚地看著這個俊雅中又有點冷的男人。
「怎麼?不歡迎?」他斜眼看著霓雲裳。
「沒有沒有,這裡還不是老師說了算?不過這裡貌似沒有地方住了耶!」霓雲裳無辜地攤攤手。只有兩個房間,鳳巖和霓雲裳一個人一間,嚴格說來是沒有地方了。
「沒有關係,為了以後能更方便地教授你們的課程,我不介意和裳兒一個房間。」霓凜挑釁地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霓雲裳。
「哪為什麼不和鳳巖一個房間。」霓雲裳還想做最後的反抗,可惜……
「鳳巖十歲,而裳兒才七歲,為師當然要優先照顧裳兒了。」霓凜閒閒的語氣讓霓雲裳恨的牙癢癢,原來除了法術還有這麼多東西可以把人殺死於無形,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動手。這算不算是今天最大的收穫呢?
「還不去準備。」眼角僅僅掃了一眼,鳳巖立刻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答應一聲,瞬間跑個沒影。
霓凜遞過一個『算你拾趣』的眼神,又恢復了平靜冷淡。
霓雲裳不滿地瞥瞥嘴,「睡一屋就睡一屋,誰怕誰呀,又不是沒和男人睡過……」
「哦,裳兒和那個男人睡過?」平靜的語氣卻讓霓雲裳抖了抖,難道天氣變涼了?
「當然是我爹爹了,我從小就是和爹爹睡的。」我滿不在乎地回答。
「這還差不多。」霓凜小聲咕嘟道。
哼,別以為我沒聽見,也許普通的七歲小孩是聽不到,可咱不是普通孩子呀。
看來這個先生和爹爹是舊識呢,「請問先生貴姓,名字為何?」
「裳兒怎麼突然對為師的名字感興趣了?」
「以後都要一個屋子睡覺的人了,總要知道名字的吧,否則不是太沒禮貌了嗎?」我反問。
「為師正好和裳兒同姓呢,單名一個凜,裳兒可是滿意了。」霓凜說完就目光爍爍地盯著霓雲裳,好似要把他看透一般。
「哦?哪是裳兒於師父有緣,很可能五百年前咱們還是一家呢。」我故作驚訝,開始滿口胡謅。
霓凜認真看著霓雲裳的神情,知道確認這孩子確實不知道自己,才轉開目光,似乎鬆了口氣,又似乎有些失望,總之很複雜。
「飯來了,先生、雲裳,過來吃飯了。」鳳巖提著一個大大的石盒進了門。
「來了。」霓雲裳答應一聲,不再管霓凜究竟有什麼目的。
……
……
飯桌上
「不錯,以後打飯的任務就交給鳳巖了。」霓凜無所顧忌的要求。
「是,這是應該的。」誰讓對面的這兩個人他都惹不起的樣子呢,而且一個是弟,一個是師,自己也不算吃虧,想通了的鳳巖也不那麼鬱悶了。而且這麼冷的師父跟自己睡一個房間,雲裳真是慘了!還好不是跟自己睡,否則不是要夜夜失眠了。
鳳巖坐在哪裡神遊天外,而霓雲裳和霓凜則是暗中較量著,一頓飯下來,吃的飯大概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先生,今天天有點晚了,要不您先跟雲裳擠擠,明天我再給您支一張床?」鳳巖有點心虛的說。
「好吧,我就先湊合一下。」語氣要多勉強有多勉強。
霓雲裳這個氣呀,跟我擠還委屈你了不成,本來就想上我的床,表現得還那麼虛偽,天生就是坐那個椅子的料,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大事讓這位大人物屈尊來到學院這座小廟,難不成跟自己有關?
心裡猜測著可能發生的大事,剛才發生的小事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沉默地回到臥室,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閉目沉思,昨晚本來就沒睡好,今天又是鬥志鬥勇的,不一會兒,霓雲裳就墜入了夢鄉。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溫暖的源泉把霓雲裳摟住,像往常一樣,霓雲裳向那個胸膛靠了靠,臉頰蹭了蹭就繼續夢周公去了,頭上有個聲音低低地笑,似乎因為這個動作很得意。
第二天一大早,霓雲裳從睡夢中醒來,覺得一股清爽的氣息鑽入鼻間,疑惑地抬頭,倏地摀住自己張大的嘴巴,才避免驚醒哪頭上之人,輕輕地鑽出那人的懷抱,霓雲裳心裡不住地埋怨自己,什麼時候自己對那人沒有了警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血緣之親?
抬頭近看霓凜,霓雲裳覺得一陣恍惚,哪俊挺的眉眼,薄薄的唇,翹翹的睫毛,無不昭示著這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人。
「看夠了吧。」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有點心虛的霓雲裳不知所措。
「裳兒早啊,對為師的樣貌可還滿意?」調笑的口吻帶著濃濃的笑意。
「誰看了,自戀狂!」霓雲裳彆扭地轉過頭去,卻忽視了兩人現在所處的位置,嘟起的唇擦過霓凜的手臂,瞬間霓雲裳就反應過來,見鬼似的跳了起來,可他似乎忘記了這是在床上,眼看腦袋就要和床頂來個親密接觸,霓雲裳嚇得趕緊閉眼,可好半天,疼痛也沒有來臨,偷偷睜開一隻眼睛,恩?眼前是一張放大了的俊顏,正笑瞇瞇地盯著他看呢。
霓雲裳一時間愣在哪裡,「好了,起床了,再不起來連早飯都吃不到了。」說完不等霓雲裳反應,就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快速下床洗漱去了。
好半天,臥室裡才傳出霓雲裳憤怒的嚎叫,而屋外正在準備早餐的鳳巖一個哆嗦,差點沒把剛倒進杯子裡的牛奶碰撒,霓凜臉上的笑容則更加燦爛了,還不忘吩咐鳳巖:「這個床就不用在支一張了,裳兒晚上睡覺會蹬輩子,為了使他晚上睡覺不受涼,我就勉為其難地跟他睡一起吧。」
「哦,好。」現在鳳巖看這兩人是越來越奇怪了,怎麼看怎麼是一對冤家。
霓雲裳現在是極度的鬱悶,看著旁邊沐浴過後,一身清爽,準備上床的霓凜,眼裡閃過一絲驚艷,這傢伙的身材不賴呀。
以後真的要跟這個可能是他親爹的人一起睡嗎?時間長了保不準自己就被誘惑了去,雖然以他現在的年齡有點貌似不太可能。
「想什麼呢?裳兒,不會是看先生我看傻了吧!」某人極度自戀地擺了個pose。
霓雲裳頓時無語,怎麼可以有那麼無恥的人呢,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他家爹耶!當今的陛下真的是眼前這個翹首弄姿的傢伙嗎?霓雲裳極度懷疑,很可能是同名同姓。嗯,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有前途。
「先生,你的真名就叫霓凜嗎?你確定不是和當今陛下同名同姓?」霓雲裳抱著一絲希望眼神亮亮地問。
「哦,你知道當今皇上叫霓凜?」霓凜眼神閃了一下。
「嗯,知道啊,怎麼可能不知道,爹爹他經常提起霓凜這個名字呢。」霓雲裳天真地說。
「哪你爹爹是怎麼說霓凜這個人的?」繼續誘騙小孩子。
「爹爹說這個霓凜是個大騙子,最愛騙人了,特別是小孩子,說過的話從來都是口不對心,讓我下次看見叫霓凜的人就繞道走,千萬不能相信他說的話,不然我被他賣掉自己都可能不知道呢。」看著霓凜越來越黑的臉,嘴裡繼續胡謅。
「先生應該不會是爹爹說的那個霓凜吧。」霓雲裳作出一副怕怕的樣子,很認真地看著霓凜。
好你個蘇清沁,在這兒給我使絆子呢,下次見面再找你算帳,現在還是先應付這個小鬼要緊。霓凜黑著臉,心裡狠狠地想著。
雙手搓了搓僵硬的臉,狼外婆的笑容從新回到了臉上,「裳兒是相信你爹爹呢,還是相信自己看到的呢?」
「嗯,我年齡還小,還是聽爹爹的比較好。」我不理會霓凜從新變黑的俊臉,繼續扮演著天真乖寶寶形象,自以為是地點點頭,很為自己的判斷自豪。
「裳兒呀,我跟你爹爹可是好朋友,他跟你說的那些話肯定是開玩笑的,要不等那天你爹來看你了,我們當面對峙,到時候他肯定改口。」霓凜咬牙切齒,到時候要是還敢那麼說,你準備承受我的報復吧,你可以把好好的孩子教得敵視我,我就可以讓我的孩子徹底忘了你,跟我耍手段,你還太嫩了點!
「真的嗎?哪先生不是爹爹口中的壞人了?」
「那是當然,先生怎麼會是壞人呢,壞人是進不了學院教書的,裳兒說是不是?」
「嗯,也對,那麼先生以後也不會難為裳兒吧?」霓雲裳滿臉希冀的忘著霓凜。
「先生什麼時候為難過裳兒了,先生很疼裳兒的。」霓凜立刻表明態度。
「哪好,哪裳兒以後就決定不討厭先生了。」霓雲裳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具體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可就沒有人知道了。
「好晚了,睡吧!」說完,霓雲裳率先躺進了被窩,往裡挪了挪,給某人空出了點位置。既然決定和平共處,那麼就從睡覺開始吧。
就這樣,霓雲裳和霓凜開始了和平的同居生活,開始還有點不習慣,慢慢地覺得霓凜的懷抱也不是那麼討厭,還挺溫暖,身上淡淡的清新氣息很讓人放鬆,自然霓雲裳的失眠也得到了緩解,早起一個吻是必不可少的,美其名曰叫小懶豬起床,聽說過有用吻叫人起床的嗎?經過N多次反對無效後,霓雲裳也就認命了,反正又沒什麼實質性的損失,就隨他了。
鳳巖同學依然持續著他的保姆生活,當然還是兩個人的保姆,買飯,洗衣服,跑腿這些都是他的活,有時候他就納悶了,給先生幹活他心甘情願,天經地義,為什麼比自己小三歲的霓雲裳也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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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七天過去了。
「我宣佈,明天休息一天。」霓凜收拾著桌上的書本,施捨般地道。
霓雲裳和鳳巖繼續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咿,你們怎麼一點都不激動?」霓凜停下手裡的動作好奇地看著兩人。
「有什麼好奇怪的,明天本來就該休息的好不好!」霓雲裳無精打采地說,心裡則感歎著自己的爹爹是不是對自己太放心了,都七八天了,連個人影都沒看見,難道自己就那麼讓他放心?
「哪你們倆想去哪裡玩?先生我可以犧牲一下自己的時間陪著你們,怎麼樣?我是不是對你們很好。」一臉的我很善良。
「還是算了吧,這麼些天都跟你待在一起,我們都需要出去透透氣,不然要窒息而亡了。」霓雲裳毫不客氣地進行著挖苦大業,誰讓咱心情不好了。
鳳巖一吐舌頭,心說,自從雲裳來了之後,先生都變得不像先生了,原來的先生多嚴厲不苟言笑,現在整個就是一無賴。
「我好上心啊,小裳兒難道不喜歡我了嗎?我不要活了!」說著偷眼看著瞥著嘴的小人兒。
「哼!別在我面前裝可憐,沒用,我明天要回家。」霓雲裳油鹽不進的樣子看得霓凜直哼哼!
「唉,就知道騙不過裳兒,這樣吧,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正好先生我也很想念我的老朋友,就一道去看看吧!」霓凜瞬間便恢復了正常,咬牙切齒地說。
這人好記仇,以後可不能得罪他,爹爹慘了!霓雲裳在旁邊幸災樂禍,也不想想究竟是誰搗的鬼。
「好啊,哪我們就一起去吧,爹爹一定會很高興見到老朋友的。」霓雲裳好心情地說。
「鳳巖,你有事嗎?要不也和我們一起去吧。」霓雲裳繼續邀請,出門要帶保姆的,霓凜這傢伙我可使不動。
「好啊,我沒事,去雲裳家看看也好。」鳳巖為雲裳肯邀請他而高興,殊不知人家只是要隨身帶個使喚人。
霓凜狠狠瞪了鳳巖一眼,鳳巖一縮脖子,心說,我哪裡得罪先生了,怎麼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可怕,看來先生還是一點沒變,只是面對雲裳的時候變了。
第二天,他們三個人就雇一輛馬車往唐州的方向出發了。
不知是因為馬上要見到爹爹了,還是一個星期沒有出門的緣故,霓雲裳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坐在馬車旁邊的車架上看著外面的緩緩倒退的風景,愉快地哼起了小曲。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
白雲下面馬兒跑
揮動鞭兒響四方
百鳥兒齊飛翔
要是有人來問我
這是什麼地方
我就驕傲地告訴他
這是我的家鄉
很通俗的唱法,軟軟的童音沒有了民族唱法的悠遠,卻很是好聽,霓雲裳手裡拿著隨手在路邊拔下來的野草,小屁股一扭一扭的,霎時可愛。
旁邊趕車的鳳巖也咯咯直笑,「雲裳,你這是什麼唱法,好奇怪,不過很好聽。」
「好聽就好,管他什麼唱法呢!」雙腿吊在空中一蕩一蕩的,愜意非常。
「雲裳說的有理,管他什麼唱法,好聽就行。」鳳巖經過和霓雲裳一個星期的相處經驗,只要是霓雲裳說的話就是有道理的,沒理也有理,何況他們這個先生對於霓雲裳是寵愛非常,估計比對他親兒子還親呢,所以霓雲裳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反對,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霓雲裳說的大部分話還都是有道理的,鳳巖也很贊同。
「好了,裳兒快進來,外面涼!」霓凜性感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有點煩躁。
「嗯,先生有什麼煩心事嗎?」霓雲裳很配合地鑽進馬車,坐在霓凜對面開始吃小案上的點心,早上起的有點早,沒有胃口吃飯,唱了首歌,心裡開闊多了,人也餓了。
霓凜一把拉過霓雲裳,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頭擱在他的發間,呼吸著淡淡的桂花香,煩躁的心情出奇地平復了。
「先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我爹爹呢。」霓雲裳貌似不在意地繼續吃點心。
「我做裳兒的爹爹不好嗎?」霓雲裳試探地問,霓雲裳胸前哪緊握的雙手卻表明的主人多麼在意這個回答。
霓雲裳好似無所覺般繼續與點心大戰,順便喝口水,「裳兒有爹爹了呀,難道可以有兩個爹爹不成,嗯,我可以回家問一下爹爹,如果爹爹不反對的話,我無所謂。」
霓凜心中泛起一個念頭再難平息下去,我們為什麼不可以認作乾爹呢?嗯,這次就去找蘇清沁說,量他也不敢反對。
有了這個心思,霓凜的心情明顯快活起來,時不時得逗逗霓雲裳,捏捏嫩嫩的臉頰,扯扯柔順的髮絲,在耳邊惡作劇般地哈一口熱氣,知道霓雲裳受不住臉紅起來才罷休。
外面可憐的鳳巖就沒有人管了,才十歲就得干保姆兼車伕,未來還不知道有多少職業等著他呢。可憐的孩子!
很快進了唐州,在霓雲裳的指引下來到了霓雲裳以前居住的小院。
下了車,「啪啪啪」霓雲裳扣著大門,嘴裡大喊:「爹爹,小琴,快開門,少爺我回來了!」
「來了來了。」小琴匆匆地開了門。
「少爺,你回來了?快進來吧!」小琴很高興。
「我爹爹呢?」鳳巖把車趕到院子裡,霓凜只是笑瞇瞇地跟在霓雲裳身後,並不說話。
「公子不在家,把您送走之後,公子就沒有回來過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小琴看了看跟在身後的霓凜,猶豫地說。
「哦,爹爹不在家,哪姑姑知不知道爹爹去了哪裡?」霓雲裳好看的眉皺了起來。
「少爺在家歇息一下,我去叫姑娘過來。」小琴偷偷瞄著霓凜,有點害羞。
「這丫頭,當年看我爹爹的眼神就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對爹爹有意思呢,原來是看見帥哥就這樣。」霓雲裳失笑,很為當年自己的猜測捏了一把汗。
「好,你去找姑姑問問吧,不過不用讓她過來了,我今天還要走,就不麻煩了。」霓雲裳怕了那個暴龍似的姑姑,每次見面總免不了被吃豆腐。
「嗯,小琴知道了,少爺先到客廳坐一會吧。」說著就出了門。
「你家還真是靜呢,裳兒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的嗎?」霓凜似乎有點感慨。
「是啊,我從小就沒怎麼出過這個院子,這次上學是我去的最遠的地方了。」來到客廳,動手沏了茶,三人就在廳裡坐著。
「小琴這丫頭怎麼還不回來呀,要不我帶你們在我們家轉轉吧!」大家乾坐著好奇怪。
「好啊,我也正想好好瞭解一下裳兒以前的生活,走吧。」霓凜首先站了起來。
鳳巖剛要跟上,「鳳巖去廚房弄點吃的。」臨走霓凜仍然不忘利用一下自己先生的身份。
「哦,好。」鳳巖一愣,立刻明白先生是不想讓自己打擾兩人的相處空間,果然自己又有了新的職業——廚師。誰讓自己是學生,而人家是先生呢。遙遙頭,出了客廳找廚房去了。
「先生還真是會使喚人。」見鳳巖離去,霓雲裳領著霓凜慢慢地在院子裡逛著,嘴裡不忘諷刺兩句。
「哪是,人就是用來使喚的。」霓凜不以為意。
「裳兒很喜歡桂花。」看見院子裡幾乎都是桂花樹,霓凜問道。
「說不上喜歡,爹爹種的,自然要喜歡,不管什麼東西都不是絕對的,即使再喜歡的東西也將有不喜歡的一天。」霓雲裳看著滿園的桂花樹,想起了當初爹爹一顆一顆種起來的樣子,很溫馨的畫面。
看著陷入沉思的霓雲裳,霓凜有一種無力感,七年的時間,這個孩子的內心進駐了太多的東西,自己是不是來的太晚了!不可能,這畢竟是一個只有七歲的孩子,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霓凜抖擻精神,鬥志一瞬間又回來了。
「蘇清沁還真是簡樸,難道裳兒都是吃自己家種的菜嗎?」看到院子裡的菜園子霓凜皺眉問道。
「嗯?哦,你是說菜院子嗎?這是爹爹當初無聊的時候種的,結果就延續了下來,到了春天,種上了籽,長出了苗,要不了一個月就可以吃到自己種的菜了。」霓雲裳挺著胸膛很自豪地說。
「哪以後乾爹也跟裳兒一起種菜好不好?」霓凜盯著菜地似乎是無意識地道。
「好啊,到時候爹爹和乾爹還有裳兒三個一起種菜,然後讓鳳巖煮來吃。」霓雲裳笑瞇瞇地道,完了還不忘看霓凜一下子變得鐵青的臉龐。
再見蘇小爹
「少爺,少爺,小琴可找到您了,公子馬上就回來,姑娘已經去通知公子了,小琴先回來告訴您一聲。」小琴站在院子旁邊氣喘吁吁地道。
「哦,爹爹要回來了嗎?哪我們快去門口等著吧。」說完顧不上霓凜,拉起小琴就往大門口跑去。
「少爺您慢點,小琴剛跑回來,您讓我喝口水喘口氣呀!」雖然很累,可看得出來,小琴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看著哪兩個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霓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一拳擊在一顆桂花樹上,道道鮮血順著粗糙的樹皮向下流去,昭示著主人心中的不甘心,對,就是不甘心,憑什麼我的兒子要叫別人爹爹,憑什麼你們母子都要那麼不屑地踐踏我對你們的好?總有一天我要奪回本應屬於我的一切。帝王的尊嚴不容侵犯。
霓雲裳拉著小琴站在門口,不一會兒,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眨眼功夫,已經到了眼前,蘇清沁翻身下馬,笑呵呵地看著門前的兒子。
霓雲裳二話不說一下子竄到了蘇清沁的身上,雙手摟住爹爹的脖子,臉頰貼在一起蹭著,在爹爹耳邊蠱惑地道:「爹爹有沒有想裳兒?」
蘇清沁身子一僵,馬上反應過來,抱著調皮的小人兒親了一口,走進院子,一眼就看見站在桂花樹下的霓凜,以及正往下滴血的手掌。
霓雲裳噌的一聲從蘇清沁的身上跳了下來,「先生,您的手怎麼了?小琴,快拿藥來。」
霓凜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著急忙碌的霓雲裳,對於蘇清沁視而不見。
「好了,快屋裡坐吧。先生,難道是我家的桂花樹撞到了你?」這個時候霓雲裳也看出了一點苗頭,翻了個白眼問道。
「就是你家的桂花樹撞的我,我現在氣還沒消呢!你說怎麼辦吧?」霓凜氣呼呼地故意找茬,眼睛還不忘瞥了一眼坐在旁邊悠閒喝茶的蘇清沁。
「我能怎麼辦?難道先生還想讓我砍了那顆桂花樹?大不了我替他賠禮道歉就是了。您至於跟一棵樹生那麼大氣嗎?」霓雲裳不屑地說。
「那你怎麼補償我?要不老規矩?」霓凜不懷好意地瞄了瞄霓雲裳水嫩的小嘴,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不就是親兩口嗎?您早說不就完了嗎?浪費我那麼多口水。」霓雲裳嘟起嘴唇在霓凜的左臉上親了一下,轉頭向右邊的臉頰親來,心說,在你臉上吐口水有什麼關係嗎,反正現在咱還小,不算被佔便宜。
霓凜突然轉頭,嘴唇好巧不巧地吻上霓雲裳的唇,兩人都是一愣,霓雲裳反應過來,後退兩步,尷尬地咳嗽一聲,抬眼正對上蘇清沁憤怒的眼眸,一怔,心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這兩個人看起來不像是朋友,倒有點是敵人。
「爹爹,這個是我的先生霓凜,是您朋友吧?」我的語氣很不確定。
「當然,我們多年不見,沒想到凜兄居然做了裳兒的先生,真是緣分非淺。」蘇清沁不閒不淡的口氣冒著酸水。
顯然經過剛才的事,霓凜心情大好,笑呵呵地道:「清沁怎麼客氣起來了,裳兒這孩子我很喜歡,前幾天還說讓他認我做乾爹呢,相信清沁兄不會反對吧。」
蘇清沁臉色一變,看了旁邊的霓雲裳一眼,「裳兒願意的話就沒有問題。」
「那就好,裳兒當然是願意的,不然也不會跟清沁提了。」霓凜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蘇清沁面色很平靜,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時候的蘇清沁是最可怕的。
霓雲裳看事情要壞,連忙說道:「爹呀,我還有一個同學在廚房幫忙,我去看看。你們老朋友聊,裳兒就不打擾了。」說完一溜煙就不見了。
「裳兒走了,皇上有話就直說吧。」蘇清沁壓下心底的憤怒。
「不是朕出爾反爾,事情確實有變,當初我讓相依和你一起離開,就是想專心對付父皇,可是直到父皇臨死前我才知道他也是不得已,總之,之前對你的承諾我收回,裳兒這孩子我必須要帶走,這關係著我秋霜整個國家的命運。」霓凜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的不能說明白嗎?我又怎麼知道你不是故意騙我。相依沒了,養了裳兒七年,人是有感情的,你以為感情是可以根據需要而隨意遞出的嗎?你現在的情形跟你父皇當年對你有什麼區別?難道你想讓自己身上的歷史在裳兒身上重演?」蘇清沁情緒徹底失控,氣得臉色通紅,身子發抖。
「抱歉,非皇室成員不能說,除非裳兒成年。」霓凜說完,神情變得格外疲憊。
「好吧,哪你想我怎麼跟裳兒講?」蘇清沁無奈讓步,自己是臣,責任永遠在感情之上。
「先當是乾爹吧,裳兒天生聰明,成年之後他自會明白其中曲折。」
「哪好吧,今天就簡單舉行儀式吧!」蘇清沁頹然地道。
「爹爹,先生,吃飯了。」霓雲裳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點了一下頭。
「爹爹,多吃點,先生也吃啊!」霓雲裳像個大人似的給爹爹和先生夾菜。
心裡裝著事情,蘇清沁勉強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了,霓凜倒是吃了不少。
「裳兒呀,既然凜兄喜歡你,也是你的福氣,咱們就趁今天下去簡單地辦個認干親儀式吧。」蘇清沁乾脆的說。
「嗚……好……」霓雲裳心裡納悶,不對呀,剛才看爹爹的態度明顯是不願意的,難道霓凜用帝王的手腕壓爹,還是兩人達成了什麼協議?霓雲裳迷惑不解。
「爹爹願意嗎?要是爹爹不願意,裳兒也不勉強。反正裳兒有爹爹了。」霓雲裳可看不得自家爹爹受委屈。
「沒有沒有,爹爹怎麼會不答應呢,我們都是老朋友了,這次是喜事,更加親上加親,爹爹高興都來不及呢。」蘇清沁擠了個比哭都難看的笑臉。
「哦,哪裳兒沒意見!」霓雲裳繼續扒飯,管他什麼陰謀,兵來將擋,水來土埋。
下午
大廳裡
霓雲裳跪在霓凜面前磕了三個頭,端了杯茶敬了,霓凜樂呵呵地受了,喝了茶,霓雲裳叫了聲乾爹,霓凜樂呵呵地答應一聲,這禮也就算成了。
「凜兄,既然咱們是親戚了,那麼以後裳兒我也就拜託你了,我最近比較忙,你們相處的比較近,就多費心了。」蘇清沁說著客氣話。
「哪是自然,我會像待自家親孩子般看待裳兒的,以後裳兒跟著我不會有任何事。」霓凜保證道。
「最主要的,保證安全。」蘇清沁最不放心的問題。
「放心。」霓凜鄭重回答。
蘇清沁長長出了口氣,閉上眼:「天色晚了,你們啟程吧!」
霓雲裳總覺得兩人怪怪的,肯定有什麼事發生,本來對自己很親近的爹爹,怎麼突然之間好似中間有了距離?霓雲裳覺得到書院一定要對於這個剛認的乾爹嚴加審問。
返回書院
坐在馬車上離開家的時候,霓雲裳心裡格外難受,總覺得爹爹這次的態度很反常。
還記得出門時,爹爹嘮叨的囑咐,按說學院離家裡這麼近,什麼時候想見了,來看看就是了,可爹爹好似以後都見不到似的顯得格外傷感。
我老實地坐在馬車裡想著心事,也顧不上霓凜對我的騷擾了。
「裳兒究竟在擔心什麼?」霓凜終於忍無可忍,這孩子從出了家門就開始走神,悶悶不樂的,難道蘇清沁在他的心裡就真的這麼重要,如果他知道了是自己的原因,以後會不會恨我?霓凜心裡可開始七上八下的,轉念一想,又釋然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到了繁華的大城市,總會被光鮮的東西吸引住腳步,以往的東西在心裡會逐漸淡化。
「沒什麼,總覺得爹爹有點怪怪的,爹爹難道和乾爹有事情瞞著裳兒?」霓雲裳終於回神。
「沒什麼呀,只是清沁說要我好好照顧裳兒,他這段時間比較忙,讓你先跟著我。」霓凜半真半假的說。
「跟著你?」霓雲裳怎麼越聽這話越彆扭啊。
「是啊,跟著我,你爹爹可能有事要去好遠的地方,近期不會回來了,讓你就跟著我了。」
「哦,哪爹爹怎麼不直接跟我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都理解他的。」
「清沁不是怕你傷心嘛!所以讓我們離開之後再告訴你。」繼續編。
「哦,哪就好,我還以為爹爹以後都不見我了呢。」霓雲裳終於驅除了心中的疑惑,重新開心起來。
「清沁怎麼會不要裳兒了呢,裳兒這麼可愛。」抹了抹霓雲裳的頭,親暱地親了親臉頰,很好地掩飾了霓凜心底的震驚,好敏感的孩子,根據清沁的表情、語言居然能判斷的八九不離十,既然要接回皇室,那麼再見蘇清沁是不太可能有機會了。
路上又恢復的歡聲笑語,可憐的鳳巖終於擺脫了低氣壓,雖然他能頂住,可是再這樣的環境中,是人都不會舒服。
天黑前,馬車終於進了殷池城,回到了學子書院。
學子們都紛紛返校了,路上的人普遍多了起來。
「聽說了嗎?一年一度的名額挑戰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會有熱鬧看了。」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笑著說。
「是啊是啊,特別是一年紀的那個淳於陽,聽說他很厲害的,三歲就會念詩,五歲就會做文章了,這會一年級的哪兩個超級名額的學生要倒霉了,從上邊摔下來的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不知道會不會哭鼻子呢,聽說新來的一個只有七歲。」
「七歲的奶娃娃肯定鬥不過淳於陽,別說還有軒宇他們了。」
「說不定人家有勢力呢,要不然小小年紀怎麼會剛到就得到哪兩個寶貴的名額呢。」
聲音漸遠,可霓雲裳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他疑惑地抬起頭,「乾爹,他們說的不會是我和鳳巖吧?」
「嗯,就是你們倆呀,不然,哪裡會有一個先生只教兩個學生的道理。」霓凜理所當然地說。
「我怎麼不知道我上了一個星期的課居然是別人眼中的名額班,乾爹教的很厲害嗎?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想要這兩個名額呢?」霓雲裳心中這個恨呀,怎麼好好的自己就貌似捲入了一場爭奪中了呢。
「哪是,乾爹是誰呀,講課幽默風趣,又知識淵博,別人多少錢咱都不去教呢……」霓凜又開始了自吹自擂,恢復了在學院的一貫風格。
霓雲裳無奈地翻了白眼,自己怎麼稀里糊塗就認了個這麼自戀的爹爹呢,趕緊躲在鳳巖身後,眼睛左右瞟著,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架勢。
霓凜氣得直哼哼,確拿霓雲裳沒有辦法,只好把氣撒在鳳巖身上。
「小子,你小心了,別忘了你還佔了一個名額呢。」霓凜開始說著風涼話。
「對呀,對呀,鳳巖,你也好厲害的嗎?以前有沒有這種什麼名額挑戰賽之類的東西呀。」霓雲裳從鳳巖身後露出個頭,好奇地問。對於鳳巖,霓雲裳覺得這人脾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讓幹嗎幹嗎,真的是很好欺負的一個人,不過心裡早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畢竟對自己好的人可不多,只是他不說破罷了,如果真正遇到危險或者需要幫忙的時候,霓雲裳會毫不猶豫地給予幫助。
「這個……以前似乎是沒有的,以前得到兩個名額的人都是很出名的,到了我們這一屆,因為我們倆都不出名,很多人不服氣,所以才會向學校申請了這個挑戰賽,我只是沒想到學院真的答應了,你們不大出門可能不清楚,這個早就在學院傳開了,哪時候學院還在審核,可能學院也是通過這個挑戰賽活躍一下學院的氣氛。」鳳巖想了想又說:「在我看來,雲裳應該不成問題,他們說的那個淳於陽我也知道,在這一代被稱為神童,可是在我看來,還不如雲裳呢!」鳳巖笑著說,對於自己毫不擔心。
「唉,我只是不想出風頭而已,要不,乾爹我們認輸算了,在哪兒上課還不都是上。」霓雲裳很認真地說,他心裡上已經過了這種爭強好勝的年齡了,當然更是不願意把自己放在風頭浪尖上,他還想平平靜靜地生活呢。
「你敢?乾爹教的不好嗎?這麼想離開我,我不准。你們倆最好都好好地給我應付這次比賽,否則我可不會輕饒了你們。」霓凜霸道地宣佈。
「霸道,哼!」霓雲裳氣憤地拉了鳳巖大步向住宿的地方走去,貌似這兩個名額的待遇不錯呢,要不就掙下?
霓凜怔怔地站在路上,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自己的脾氣似乎變好了,以前誰敢在自己面前這麼說話,哪是屎殼郎出動——找屎(死)。對於霓雲裳自己是越來越縱容了,這樣下去,他沒陷進去,自己就先栽了。
回到宿舍天已經黑了,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霓雲裳靜靜地思考著問題,想要平平靜靜地生活自從霓凜出現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不可能了,終究要糾纏在一起,那麼就不要退縮,勇敢地面對吧,多麼死的結終有打開的一天,不是嗎?
生病了
路途的疲勞讓霓雲裳就這樣躺在床上睡著了,霓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霓雲裳和衣躺在床上,身體蜷著,似乎是很冷,眉頭微微皺著,雙手抱胸,光裸的小腳也交疊在一起,想彼此取暖。
霓凜趕緊上前,拉了被子給他蓋上,一摸額頭,果不其然,發燒了。-
悄悄出門,「鳳巖,去弄些熱水過來,裳兒發燒了。」
剛要回房休息的鳳巖一聽,趕緊打水去了,翻出兩床被子,全給霓雲裳蓋上,用熱毛巾給他搭在額頭,「鳳巖,學院裡有看病抓藥的地方嗎?」
「看病的有,書院裡也有學醫的,有先生可以看病,但是抓藥就得去藥鋪了,可是現在藥鋪都該關門了。」鳳巖也很著急,七歲的孩子發燒可是耽誤不得的。
「抓藥的事你別管,就去給我找個會看病的活人過來。」霓凜邊給霓雲裳換著熱毛巾邊吩咐道。
「好」鳳巖打了個冷顫,也不廢話,小跑著出了門直奔先生的住處。
學子書院裡有專門留給先生的院子,霓凜只是另類,非要跟學生住,其他的先生還都是很正常的,鳳巖這會也不管什麼尊師之類的迂腐規矩了,來到院子裡,「有教醫術的先生沒有?」扯著嗓門就喊上了。
這時出來幾位老先生,彼此看了一眼,心說,這學生難得,這麼晚了還來請教學問,不知道是那位同仁如此幸運得此佳徒。
「我就是教醫術的,你是那個年紀的學生?」一位六十多的老先生捋著胸前的白鬍子,一副老來欣慰的樣子,問道。
「哪您就跟我走一趟吧,我哪裡有個孩子發燒了。」鳳巖說著,上前一把拉起老先生就往外奔。
「唉唉,這是去哪兒呀,你這學生說清楚了。」老先生再也沒有了剛才的仙風道骨,狼狽地被鳳巖拉著,開始了他一生中第一次毫無形象地一路狂奔。
當這位可憐的先生終於可以站著喘口氣了,手指著鳳巖剛要發脾氣。
「你會看病?」一股冷冷的聲音自屋中傳來。
「啊?恩」老先生下意識地回答道。
「哪就快點給他把脈。」霓凜不耐煩地給他讓開了床頭的位置,小心地把霓雲裳的小胳膊露出一節。
「哦,好!」老先生坐下,手搭在霓雲裳的脈搏上才反應過來,我那麼聽話幹嗎。
老先生剛想為自己說幾句公道話,冷不丁頭上射來一道視線,嚇得趕緊把脈,心裡自我安慰,我不是怕了你們,是我醫德好,治病救人要緊。
老先生沉吟了一下,就拿起準備好的紙筆刷刷點點地開了藥方,「拿去抓藥,煎好,一天三次,三天就能痊癒,就是受涼了,心裡也受了點刺激。」
「鳳巖,送客!」霓凜看也沒看老先生一眼,輕輕把霓雲裳的胳膊放回被窩。
「是,先生請吧!」
「你們……唉!」老先生一甩袖子走了。
「影,去抓藥」霓凜對著空氣吩咐道。
「是」藥方憑空消失了。
這一夜,霓凜和鳳巖都沒有睡,鳳巖對于先生的神通很是疑惑,沒有看見先生出門,怎麼憑空就出現了那麼多草藥呢,而且包得整整齊齊,正好三天的,九副。
鳳巖煎著藥,心裡想著今天先生的反常,在霓雲裳生病哪一刻,先生好像變了個人,冷靜地吩咐著自己要做的每一件事,還有哪氣質的變化,讓鳳巖忍不住拜服,這不是對於一個先生的尊敬而導致的遵從,而是服從,好像他就是王,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想膜拜,跟隨。
鳳巖甩甩頭,自己是怎麼了,先生一定是太關心霓雲裳了,才會表現得那麼出色,剛認的乾兒子生病了,怎麼也不好讓人家的家人交代,可能是超常發揮,嗯,一定是,不過先生是怎麼弄到藥的,還是好奇怪。
鳳巖心裡胡思亂想著,手確沒停,拿著扇子慢慢扇著火。
霓雲裳現在正作著自己的夢,他站在一片雲霧中,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沒有人駐足,甚至沒有人看他一眼,他彷徨地叫著爹爹,可是爹爹沒有理他,逕直離開了,他覺得好冷,緊緊抱著肩膀,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忽然,他感到一股熱流蔓延至全身,心裡也暖和多了,朦朧地睜開眼睛,原來自己蜷縮在霓凜懷裡,怪不得突然那麼暖和呢!輕輕動了動胳膊,只聽頭上傳來沙啞的聲音,「醒了,好點沒有?」緊接著一雙大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嗯,哪老頭還有點本事,燒退了。」
霓雲裳聽得雲裡霧裡的,「我……我發燒了嗎?」
「是啊,昨天晚上都燒暈了!」霓凜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
這時霓雲裳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衣服,粘乎乎地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想洗澡,身上好難受。」
「好,我去準備。」
「好了,躺著別動,我抱你過去。」放好了熱水,霓凜抱著霓雲裳來到了浴桶旁,把小人兒放進去,猶豫了一下,自己也脫了衣服,跳了進來,輕輕地給小人擦洗著。
霓雲裳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不管這個人來到自己面前是什麼原因,至少現在他是關心自己的,這就夠了,以後的生活誰又說得準呢。
霓雲裳現在確實渾身無力,任霓凜折騰,最後又回到了暖和的被窩裡,他才睜開眼睛,看著霓凜認真地說:「謝謝你!」
霓凜一時竟啞口無言,兩人從未用如此鄭重的口氣說過話,都有些不太適應,房中的空氣都有些尷尬。
「先生,雲裳好點沒有,我熬了些熱粥給他喝點吧。」鳳巖的聲音傳了過來。
「進來吧,裳兒已經醒了。」霓凜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擺脫了那種氣氛,連帶看著鳳巖也順眼多了。
霓雲裳好笑地看著明顯鬆了口氣的霓凜,喝起粥來,原來這人也會不好意思。
由於霓雲裳的原因,他們本來在客廳的課就搬到了霓雲裳的房中。
「再有七天就是這個什麼挑戰賽了,你們心裡也好好準備一下,當然學識上我不但心,但是武技方面……裳兒應該學過武術吧?」霓凜又恢復了先生本色,嚴肅地問。
「嗯,學過些,在家沒事的時候每天都練的,只是來到書院就沒練了,不會這個挑戰賽還包括武技班的學生吧?」霓雲裳眼神奇怪地看著霓凜。
「嗯,不錯。」霓凜毫不在意。
「難道先生也教武技,哪我和鳳巖怎麼不知道,而且您也沒教過我們武技呀。」
「我一時忘了。」霓凜笑呵呵的裝無辜。
要不是躺在床上,霓雲裳差點就栽倒在地了,「哪您打算怎麼安排,我們都聽您的。」霓雲裳看了看鳳巖,鳳巖也點了點頭。
兩人眼巴巴地看著霓凜,「裳兒的病好點了就教你們武技,憑著咱這功夫以及教學水平,三天就能打敗那幫自以為是的小屁孩。」某人又開始自吹自擂了。
霓雲裳扭頭不理他,反正他說什麼咱聽什麼就好,真是被人比下去了,咱也無所謂不是。
就這樣,霓雲裳和鳳巖開始了他們為期三天的特訓。
宿舍前的空地上
天還沒亮,霓雲裳和鳳巖就被霓凜雙雙從被窩里拉了起來。
「乾爹,您老睡不著也不要折騰我們小的好不好,我們正在長身體的時候,睡眠不足可是很影響以後的身高,到時候您負得起這個責嗎?」霓雲裳揉著朦朧的眼睛抱怨。
「裳兒哪有那麼多廢話,練武就要五更起,要想有所成就,必須學會吃苦。」霓凜耐心地說。
「可是裳兒不想有所成就啊!裳兒只是想平凡地生活,再說了又不去搶武林盟主,練那麼好的武功幹什麼?」霓雲裳繼續狡辯,其實就是想偷懶,多磨蹭一會兒是一會兒。
「總之,你們倆現在就開始把自己會的東西,練出來給我看看,鳳巖,你先來。」霓凜不再聽霓雲裳找貌似很有道理的理由。
「是,先生」鳳巖倒是很興奮,他從小就很喜歡練武,可惜沒有好的師父,就自己偷練,跟府裡的侍衛學了幾套粗糙的拳腳,就很是欣喜,沒人的時候經常練習。
只見鳳巖緊了緊腰帶,抖擻精神,站了個很普通的釘子步,雙手一晃,打了一套拳,雙拳被他打得呼呼生風,看起來很是猛烈,這時候的鳳巖早已不復平時的溫和模樣,眼神銳利晶亮,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冷氣。
「嗯,不錯,天分很好,就是這套拳粗糙了些,回頭我教你一套適合你的拳法,那些個小孩子就不用擔心了。」霓凜看起來很滿意。
「裳兒,該你了。」霓凜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不過這時候的霓雲裳也已經從剛才的朦朧中清醒過來,不再胡攪蠻纏,很乾脆地撿了一節樹枝,練了一路劍法,蘇清沁就是以劍聞名,所以看到霓雲裳練劍,霓凜也不奇怪,不過看著看著他的眼就瞪大了。
「乾爹,我練的怎麼樣?」霓雲裳面不紅,氣不喘地看著霓凜,似笑非笑。
「裳兒還有多少事瞞著乾爹呢,乾脆一併說了吧。」霓凜很惱火,他怎麼也沒想到蘇清沁會教霓雲裳劍法,七歲的年紀就把劍練得不下於蘇清沁,也得花費多少功夫?難道從霓雲裳會動開始蘇清沁就開始教授了嗎?這是否也太殘忍了,宮裡的皇子還沒那麼嚴厲過呢,這蘇清沁究竟在想什麼呢。
「咦?乾爹再說什麼呢?裳兒哪裡有事情瞞著你。」霓雲裳不滿地嘟起嘴,哼!你也不知道有多少事瞞著我呢,難道就不許我瞞你幾件?
「哪是誰教你的劍法,練了多久了?」霓凜開始冷靜下來,還是不甘心地問。
「當然是爹爹教的,他看我在家無聊就教了我劍法,兩年前就開始練了。難道我練得不好?可是爹爹都說已經很好了。」霓雲裳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霓凜。
「兩年?」霓凜吃驚地道,心說,兩年就能把蘇清沁侵心研究了十幾年的劍法學得九成,哪是武學奇才呀,這蘇清沁怎麼不說一聲呢,心裡埋怨著,面上不動聲色。
「裳兒練內功裡沒有?」
「沒有,我只是無聊的時候拿爹爹的劍譜練一下架子,真正打架的時候不一定有用的。」霓雲裳老實交代,蘇清沁卻有讓他重點學武的心思,可惜霓雲裳沒興趣,蘇清沁又不喜歡勉強他,儘管心裡可惜一塊上好的學武料子就這樣遮蓋了光華。
「哪乾爹教你內功心法可好。」霓凜循循善誘。
霓雲裳想了想,以前之所以不願意學,是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捲入宮廷,哪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是學點武防身比較好,儘管自己有法術,可自己年齡還小,身體承受能力有限,所以施展的法術威力也不大,學習內功怎麼說也可以強身健體吧,那樣對於法術的施展也很有利。
「好啊,裳兒願意學。」霓雲裳高高興興地撥著自己的小算盤。
「好,你倆先到屋裡來,我教你們口訣,要記在心裡,然後按我說的練。」霓凜高興地說。
三人來到屋裡,霓凜把口訣分別抄錄在兩張紙上,讓兩人趕緊背熟了,又把紙收了回來,用火燒掉,這才讓兩人盤膝坐好,開始講解,然後說了運氣的法門,就讓兩人練習去了。
霓雲裳天生感覺靈敏,不大功夫就找到了竅門,一天的時間下來,丹田里已經彙集了不小的一團,鳳巖也不錯,起碼有了氣感。
霓凜看到兩人的成就,直咧嘴,心說,兩個天才呀,有的人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彙集一點真氣,可兩人倒好,一天的時間就有現在的成就,居然還說慢,要是讓武林中人知道,別人都還要不要活了。
「裳兒劍法已經很好了,只要這幾天再加以練習,打敗一般的高手都不會有問題,更不要說一幫孩子了,鳳巖過來,先生現在傳你一套拳法,配合內力,也不是一般孩子所能抵擋的了。」霓凜針對兩人的情況做了指導,就拉著鳳巖到門外練拳去了。
霓雲裳仍然盤膝坐在榻上,心神完全沉陷於真氣的凝聚,做仙君的時候重點修煉的都是仙術,和對於天道的感悟,這個世界的真氣讓他覺得很新奇,居然能把看不見的東西凝聚起來,在身體裡流動,然後集中一點攻擊被人,真的很神奇。
慢慢地彙集的真氣越來越多,丹田中已經形成了一團白雲般的雲霧,霓雲裳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霓凜和鳳巖放大的臉,「你們幹嗎?鳳巖的拳法學會了嗎?」霓雲裳奇怪地問,他記得兩人是去院中學拳來著。
「嚇死我了,你已經這樣一天了,我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要不是先生說你是練功太投入的關係,我就把你叫醒了。」鳳巖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旁邊的霓凜倒是眼神怪異的看著你霓雲裳,「裳兒真是天才,第一次練習,居然能進入深度修煉,說說看,感覺怎麼樣?」
「嗯?感覺很好!我餓了!」先解決最實際的問題。
「就知道你要餓,一天多沒吃東西了,來吧,我們有給你留了飯。」鳳巖很有當老媽的潛質,比前世的親媽都想的周到,照顧地仔細。
「鳳巖,你真好。」霓雲裳美滋滋地享受著美食,不忘了拍拍馬屁。
鳳巖心裡正樂著呢,霓雲裳下一句話讓霓凜和鳳巖都黑了臉。
「鳳巖,你要是以後嫁了別人我就享受不到你的照顧了,不如你做我乾娘吧。」說完,霓雲裳才反應過來,貌似還有一個乾爹在旁邊呢!哪不是正好一對?
夜間訪客
霓雲裳看著面前的牆壁一陣無語,就因為自己的一句心裡話,被狠心地乾爹罰面壁,連平時對自己最好的鳳巖都不求情。
真的不是故意那麼說的,真的是心裡話,怪不得別人說有時候不能說真話呢!
霓雲裳確實在深刻反省著,以後遇到這種情況千萬不能把心裡話說出來,否則,這就是教訓,據聞這還是乾爹懲罰人最輕的手段。
「唉!「霓雲裳第101次地歎息,你說我為什麼就那麼實在呢,以後千萬不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了,虧自己還活了兩輩子,白活了。
天漸漸晚了,外面的燈光透了進來,模糊又溫暖,不知道是不是鳳巖和霓凜兩人忘記了自己的存在,還是因為守了自己一天一夜的兩人真的累了,宿舍裡顯得格外地安靜。
房間的窗戶突然被推開了,霓雲裳嚇了一跳,趕緊收起自己的反省下來的成果,屏住呼吸,警惕地盯著窗戶,難道是小偷?嗯,很有可能,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會笨到來書院偷東西,難不成是偷書?
一個小小的身影首先跳了進來,黑暗的房屋一點也看不清東西,可是霓雲裳藉著窗外的月光卻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
只見男孩一回身,又從窗戶接連拉上來兩個十歲左右男孩,輕輕道:「這個房間應該沒人,咱們就從這個房間進去吧。」
「好」後進來的一個男孩點點頭表示同意。
「你們是誰?」霓雲裳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剛從窗戶爬上來的三人集體爬下了,嚇得。
「你們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是這裡的學生。」霓雲裳不再故意嚇他們,小孩子萬一嚇出毛病,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咦,真的是孩子的聲音呢,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中間的一個孩子開始發問。
「你們又是誰?怎麼會半夜爬到我們的宿舍,你們不會是傳說中的小偷吧。」霓雲裳假裝吃驚地說,他現在心裡好奇死了,這三個孩子明顯是書院的學生,卻為何半夜來爬自家窗戶?
「哦,原來你就是兩個名額生之一呀,不是說很受先生的喜歡嗎?怎麼會半夜在這種房間待著呢?不會是受罰了吧?」第一個進來的小孩還挺有點水準,居然猜對了,
「這你別管,你們不會是發起挑戰賽的領頭羊吧,嘖嘖,真沒看出來呀!半夜爬別人窗戶,不知羞!」霓雲裳猜測著他們的身份。
「是又怎麼樣,怎麼,小子,敢接受挑戰嗎?」第一個孩子氣憤地說。
霓雲裳眼珠轉了轉,道:「挑戰?真是幼稚,你們有什麼資格跟我挑戰?這樣吧,我們先私下比試一番,如果你們能贏了我,那麼我就讓鳳巖接受你們的挑戰,而我乖乖地離開學子書院,反過來要是你們輸了,那麼你們三個從今以後就要聽我的,怎麼樣?你們現在敢接受我的挑戰嗎」霓雲裳一臉藐視。
三個小朋友終於沉默了下來,跑到旁邊嘀嘀咕咕了一陣,還是由第一個小孩出面道:「我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比賽的內容則由我們來決定,你敢接受嗎?」小孩說的很堅決。
看來這幾個小孩挺有腦子的,「好,明天白天來我們宿舍,倒時候我們可以請先生做裁判,現在我們是不是先認識下。」霓雲裳一改剛才的嚴肅,臉上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可惜天太黑,沒人看得見,三個孩子只是覺得他的態度和緩了下來。
第一個小孩也不那麼緊張了,介紹道「我叫思源,這是淳於陽,還有這個是軒宇,我們都知道你是霓雲裳。」這個思源似乎還不屑地瞥了瞥嘴。
「哦,難道我很出名嗎?還是你們偷偷調查我?」
「我們既然要發起這個挑戰賽,當然要瞭解對手了,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思源滔滔不絕的說著。
霓雲裳發現一個問題,大部分時間都是這個思源在說話,淳於陽有時候也插兩句,只有那麼軒宇從出現至今一句話都沒有說,而且站在哪裡一動也沒有動,這份定力就很難得。
「對了,雲裳,你不會真的是被先生罰面壁吧!」說了半天話,霓雲裳跟思源和淳於陽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思源也就不客氣地發問。
「唉,命苦啊!」接下來,霓雲裳就開始訴說自己的悲慘遭遇,甚至連自己反省出的成果都跟這三個新交的朋友一起分享起來。
「哈哈哈……」不止思源和淳於陽,連站在旁邊的軒宇都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雲裳,我同情你,不過你說的那個鳳巖真的那麼好?不會是被你壓迫的吧?」
「冤枉啊,我哪裡有壓迫他,他真的很好耶,我都想把他娶回家去了,可惜我還太小。」霓雲裳遺憾地搖了搖頭。
「呵呵!好了,我們該回去了,你怎麼辦呢?還要繼續面壁嗎?要不我留下來陪你吧!」思源很熱情,心腸不錯。
「不用了,明天還有比賽呢,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馬上也回房,先生不會責罰我的,他現在的氣一定該消了。」霓雲裳安慰著自己好心的朋友。
親自把三人送出了大門,才高興地回了臥房。
黑暗中,「知道回來了?怎麼,聊天聊得很開心?」冷不防一個聲音鑽進了耳朵,嚇得霓雲裳腳步一頓。
「乾爹怎麼還沒睡呢?」討好的語氣軟軟的嗓音,聽起來格外的舒服。
「快過來吧!」霓凜無奈地說,對於霓雲裳難得的討好,他是怎麼也無法生氣。
「嘿嘿!」霓雲裳傻笑兩聲,三兩下就脫了衣服,鑽進了暖和的被窩。惡作劇地伸出冰涼的小手一把摟住霓凜溫熱的腰,頭在寬寬的胸口噌了噌,歎息一聲,「還是被窩舒服啊!」
霓凜看著這個八抓魚似的纏在自己身上的人,心裡一陣溫暖,雙手不自覺地把霓雲裳摟住,「快睡吧!天都快亮了。明天不是還要好好招待你的新朋友嘛?」
「乾爹知道?就知道什麼也瞞不過你。」霓雲裳挫敗地放鬆身體,嘟囔了兩句,就睡著了。
看著霓雲裳甜美的睡顏,霓凜忍不住親了親懷中的臉頰,才無奈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鳳巖沒有繼續跟霓雲裳賭氣,早早地打好了早飯,圍坐在飯桌前,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吃著早飯,感覺還挺像一家人,只是吃飯的氣氛有些沉悶。
正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我去開門。」霓雲裳放下筷子,心說,這三個小子不會那麼迫不及待吧!
打開門一看,果不其然,門口齊刷刷站著三個孩子,一眼就看出來了,第一個敲門的肯定是思源,十歲點的孩子長得虎頭虎腦地,嫩嫩的臉頰,好可愛,第二個淳於陽,俊秀的臉龐,瘦長的身材,比思源稍高,長大就是一大美人呀,第三個軒宇,一張英挺的臉,略顯稚嫩,身上散發著冷氣,分明寫著生人勿近。
真是奇怪的組合,霓雲裳笑著道:「思源、淳於陽、軒宇請進,你們好早哦!我剛起床。」
「你就是雲裳嗎?昨天晚上沒有看清楚,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可愛呀!」思源誇張地要來拽霓雲裳的臉,巧妙地躲過;「思源才可愛呢!」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在他的圓圓的臉蛋上捏了一下。
「你們倆別鬧了,先生還在看呢!」果然,霓凜和鳳巖已經站在大廳門口等著了。
「快進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霓雲裳拉著思源和淳於陽,(當然軒宇的手他是不敢拉的),來到霓凜面前。
「這是先生霓凜,這位就是鳳巖。」霓雲裳愉快地相互給他們介紹著。
「先生好!」這會三個人倒是異口同聲。
「咦!你們三個什麼時候這麼乖了?」霓雲裳驚奇地問。沒看見三個人直衝他眨眼。
「人家哪像你一樣不知道尊師重道,還不讓客人到屋裡坐。」霓凜上來就給霓雲裳頭上敲了一下。
「你怎麼老喜歡敲我的頭,我說這段時間怎麼記不住東西了呢,原來都是被你敲的。」霓雲裳頂嘴。思源三人在旁邊看得是目瞪口呆,這是跟先生說話的口氣嗎?好隨便哦!難道是名額班的先生太好說話了?三人心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無論如何要進名額班,就沖這先生這番長相也成啊,養眼!
來到屋裡,把情況跟霓凜說清楚,「哪你們三位打算怎麼出題呢?」霓凜打量著眼冒金光的三個小傢伙道。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還是由思源開口道:「先生,我們想請您做裁判,我們相信您是公正的,由淳於陽出文試,軒宇武試,如果雲裳都過關了,哪我們也就從此再也不提什麼挑戰賽了,而且我們三人以後就人云裳當老大,如果雲裳輸了,那麼挑戰賽繼續,當然是只有鳳巖參加了,而且我們也不趕雲裳出書院,以後他就要認我們做老大,您看我說的合理嗎?」思源斯斯文文地說道。
「嗯,有道理,裳兒接受嗎?」
「接受!開始吧!」霓雲裳乾脆的回答,不是他自大,前兩世沒事就讀書了,加在一起讀了三四十年,如果還比不過十歲的小娃娃,自己乾脆就不要活了,找沒人的地方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淳於陽上前一步,首先向先生拱了拱手,然後面對霓雲裳道:「我有三道題,如果都答的好,就算你贏,第一題,是一副對聯,上聯是:書生書生問先生先生先生。」
題目一出,鳳巖、思源和軒宇都詫異的看向淳於陽,這不就是學子門住宿的地方掛的半副對子嗎?書院為了激勵學子們多問,可誰也沒想到他的下半聯是什麼,沒想到今天淳於陽竟然拿來考霓雲裳。
不過霓雲裳和霓凜平時對別的東西都不關心,也就不知道這對聯的來歷。
霓雲裳想了想道:「步快步快追馬快馬快馬快。」
「好」霓凜首先叫好,怎麼說也是自己乾兒子,既然對上來了,就得給予鼓勵。
淳於陽愣了愣,似乎也沒想到霓雲裳能這麼快就對上來,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道:「第二題是一道有關地質現象的題,在我們殷池城西部的群山之中,有一種很巨大的坑,就像洞一樣的,只是這些坑是口朝上的,口徑有二百多丈,深不見底,你能說說這個坑是怎麼形成的嗎?」淳於陽心說,這可是自己當城主的爹爹在一位研究地質的老朋友的幫助下,多少年才研究出的一點成就,就不信你一個七歲的小孩能知道答案。
另外幾個人的臉也變了,這就是故意刁難呀,不要說僅僅憑借描述,就是親自去看,一個孩子怎麼可能知道答案,思源和軒宇看著淳於陽的目光隱隱帶著責怪,淳於陽也覺得自己有些卑鄙,只是為了這個名額,這樣做也不算過分吧?
霓雲裳愣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天坑嗎?關鍵是怎麼形成的,自己貌似僅僅知道一點點,不知道能不能過關。
「這題目有些難,不過據我所知你說的這種現象應該是叫做天坑,形成的原因主要是跟當地的氣候、地質、水文條件有很大的關係,如果天氣潮濕、降雨豐沛,而當地又有大量的石灰岩地質,雨水降落在這種地面上,常年滲透岩石縫隙,慢慢在地下就會形成溶洞,而隨著低下的溶洞越來越大,頂層在重力作用下,終有一天會塌陷,就形成了現在的天坑。」霓雲裳把自己心中的知識總結的一下,得出答案,說完看著淳於陽。
只見淳於陽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心中震驚地無以復加,這可是自己偷聽爹爹和別人的談話知道的答案,關鍵是還沒有這個霓雲裳知道的全,他怎麼能不吃驚呢。
見淳於陽這副樣子,霓凜滿意地點點頭,看樣子是答對了,同時心裡也很疑惑,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怎麼裳兒知道得這麼清楚,霓凜確定這些東西蘇清沁肯定都是不知道的,那麼裳兒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看來裳兒還要很多秘密瞞著他呀!那麼就讓我來一點點地挖掘吧!反正有的是時間。
「那麼請出第三題吧。」霓雲裳不得不打破淳於陽的沉思。
「啊?哦,不過既然雲裳都答出來了,第三題也就沒有必要了,有了前兩題的答案,已經讓於陽從心裡佩服雲裳,於陽自歎不如,下面請軒宇開始吧。」說完淳於陽退後一步,把空地讓給軒宇,淳於陽壓根就沒準備第三題,他認定了霓雲裳答不出第二題,可結果……不過他心裡也是很興奮地,準備這件事過去之後就回家一趟,把霓雲裳的答案告訴爹爹,對爹爹的研究一定會有很大的幫助。
「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再進行武試?」鳳巖端著茶水徵詢著大家的意見。
霓雲裳看向軒宇道:「我不累,軒宇,說說你的題目吧,是直接比試,還是分項?」
自從昨天晚上見過這個軒宇,至今還沒聽他說過一句話呢,霓雲裳有點好奇,不會是啞巴吧?
「一場定輸贏,無論什麼手段。」軒宇的聲音有點沙啞,可能是經常不說話的關係,不過很有股特別的韻味。
「好,爽快,那麼開始吧!」霓雲裳很想逗逗這個軒宇,雖然比自己大兩三歲,可看起來太像個大人了,他開始對這個男孩好奇起來。
「請」
「請」
就在院子裡的草地上,其他人都閃得遠遠的,軒宇拉了個架勢,霓雲裳卻仍然就那麼隨隨便便地站在哪兒,兩人彼此對對方都不瞭解,不敢貿然出手。
軒宇心裡揣摩著一個七歲孩子能把武練到什麼程度,從剛才的文試中,軒宇推測,這個霓雲裳的知識面應該是極廣的,那麼他應該是很愛看書,看書就要佔用時間,不像自己從小就開始學武,那麼自己應該是有勝算的。
想到這,他手握成拳,首先打破僵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霓雲裳衝來,這一拳直指霓雲裳面門,甚至帶著破空之聲,觀戰的人倒抽一口冷氣。
不要說這拳的力量了,只是速度就快如閃電,霓凜看得眼冒精光,人才呀。裳兒應該沒有問題吧?就這速度要是再練個幾年,試問有幾人能閃開?
眼看拳頭已經到了面門,霓雲裳頭稍微一偏,時間和頭偏的程度卡得剛剛好,拳頭貼著霓雲裳的耳朵邊就過去了,拳頭周圍的風擦得霓雲裳耳朵都紅了。
霓雲裳也倒吸一口氣,對於軒宇又高看了一籌,心裡吃驚,手上卻不停,啪,讓過拳頭,一把抓住後面的手臂,另一隻手奔軒宇的胸口抓來,軒宇一個哈腰,胸往後縮,躲了過去,緊接著一個旋身,就閃到了霓雲裳的側面,胳膊彎曲,一肘向霓雲裳的側腰點去,這要是點實了,霓雲裳也就廢了。霓雲裳不敢怠慢,連忙放開抓住軒宇胳膊的手,閃身躲了過去。
就這樣,兩人一來一往打在一處,軒宇是越打越興奮,好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在家裡,自己的爹爹雖然教自己的功夫,卻從來不跟自己對打,用爹爹的話說,學武是上陣殺敵的,他一出手就是殺著,不死即傷。而陪自己對打的侍衛又畏懼不敢真的用全力,這也是軒宇一定要跟霓雲裳比試的原因。
不知什麼時候,霓雲裳他們所住的宿舍外的圍牆上已經坐滿了人,有高年級的學子,也有老師,不過大部分都是學武的,這圍牆雖不算特別高,也夠那些個書生爬的,何況在爬牆這個問題上,書生遇到武夫,哪個佔優勢是不言而喻的。
最好玩的是在大門上面坐著一個鬍子白花花的老頭,正看得津津有味,嘴裡嚼著東西,還時不時得指指點點,如果霓雲裳看到的話,肯定能認出來,正是這個學子書院的老院長舒廉。
看著兩人精彩的表現,學子門紛紛熱血沸騰,有幾個一激動居然直接站了起來,就要振臂高呼,可惜後果是直接摔下了圍牆,還沒等從地上爬起來,位置立刻有人補上,心裡這個後悔呀!而圍牆上剛剛補上的那位老兄則嘿嘿陰笑,小樣,等的就是這一刻。
軒宇是越打越心驚,自己在同齡人堆裡已經是佼佼者了,怎麼和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霓雲裳比越打心裡越沒底,至於原因嗎,當然是霓雲裳沒有臨陣對敵的經驗,他只是在打鬥中摸索,隨著打鬥的時間增長,霓雲裳已經熟悉了自己的技巧,並運用得有模有樣了。
軒宇一個側轉,轉眼繞到了霓雲裳的身後,對準後背就是一拳,可惜,霓雲裳早有防備,他轉的快,霓雲裳比他還快,眼看必勝的一拳擊空,人影已經消失,軒宇就知道不好,盡量身子往前傾,可是霓雲裳的拳頭仍然打在了後背,好在霓雲裳沒有用內力,否則軒宇非斷幾根肋骨不可,僅僅是力量也不輕啊,軒宇一個趔趄,身子就向前飛去。
眾人只顧上『啊』的一聲,勝負已分。
霓雲裳上前扶起軒宇緊張地問:「怎麼樣?要不要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拳的後果怎麼樣,看軒宇的樣子應該是不嚴重。
「沒事,我輸了。」軒宇也不廢話,他是打心眼裡開始佩服霓雲裳,人家就是比自己強,以後要是能經常跟他切磋,自己的武學進展應該比自己枯燥地練進步快得多,所以對於自己輸了以後所承擔的後果,他是從心裡高興的。
「好了,既然都比完了,結果大家也都看出來了,那麼,都散了吧!」霓凜這時候站了出來,開始趕人,乖乖,這要是時間長了,自家圍牆還不得被壓塌了呀。
淳於陽和思源也都過來扶起軒宇,幾人相視而笑,真是不打不相識呀。
進了屋,鳳巖重新擺上茶點招待多出來的三人外加一個死皮賴臉不肯走的院長舒廉。
霓雲裳剛剛坐好,還沒喘口氣呢,就見思源、淳於陽、軒宇站起身,來到他面前躬身一禮,「拜見老大。」把個霓雲裳嚇得一個哆嗦。
「快起來,呵呵,你們不用這樣,我就是和你們開玩笑的,別當真,以後我們當朋友相處就好了。」霓雲裳趕緊表態。
「哪怎麼行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既然這是我們打賭時說好的,就不能反悔。」三人說得斬釘截鐵,大義凜然。
「這個,乾爹,您看……」霓雲裳把求救的目光轉向瞇著眼喝茶的霓凜。
「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霓凜丟下一句不負責任的話繼續喝茶,連眼睛都懶得睜。
「你……」霓雲裳差點把鼻子氣歪了,復又想了想道,「哪好吧,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了,明天開始就跟著我一起上課吧,也不用搶什麼名額了,一個人是教,一群人也是教,乾爹應該沒意見吧?」眼眸挑釁般地看著霓凜,心說,看你還裝。
霓凜沉吟一下,又看了看多出來的三個學生,「沒問題。」
「謝謝老大,謝謝先生。」三人都難掩興奮的心情,輸了居然也可以跟老大一起上課,真是值了。
「咳咳咳……」老院長差點被水噎死,堂堂院長,到這怎麼就沒人理呢?
「這個不太好吧,院裡規定……」
「改」霓凜一個字,老院長就不敢答話了,心說:院子是你的,學生也是你的,規矩自然也是你說了算,愛怎麼改就怎麼改吧,我不管了。
思源三人對這個新的先生更加崇拜了,先生一句話院長大人都不敢反駁,這是什麼氣概,自己什麼時候能學到呢?
問與答
就這樣,霓凜又多了三個弟子,後來為了方便,三人都搬來了霓雲裳他們的宿舍住,都是年輕人,很快就打成一片,有了思源的加入,鳳巖輕鬆多了,思源本來就是淳於陽和軒宇的代言人兼保姆,現在幹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相處久了,大家都喜歡上了霓雲裳這個可愛又厲害的小弟弟,連不怎麼說話的軒宇有時候都會跟霓雲裳扯上幾句,偶爾還會露出少見的笑容,霓雲裳倒不覺得什麼,畢竟誰都會笑的,可是淳於陽和思源卻像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般,瞪大了眼睛,連呼見鬼。
後來乾脆兩人就開始每天在宿舍擺賭攤,看軒宇今天會不會笑,後來連霓凜都忍不住押了一把,霓雲裳是每次都押,而且必勝。
眾人都覺得好神,可每次都不服氣,運氣總不能一直跟著霓雲裳吧,所以押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卻仍然沒有贏過一次。慢慢地眾人都失去了興趣,要怪只能怪霓雲裳運氣太好。
殊不知背地裡,「軒宇,不也太黑了吧,都是我贏的錢耶,你就笑一下就要分走一半。」霓雲裳不滿地看著仍然一副面無表情的臉。
「雲裳,你要知道輸贏我才是關鍵。」低沉的聲音沒有絲毫變化,霓雲裳卻聽出了主人的心情很好。
「哼,哪好吧,五五分就五五分,給,這是你的那份。」霓雲裳偷偷摸摸地拿出贏得的銀子,分出一半遞給軒宇。
「嗯,雲裳做得不錯,合作愉快!」軒宇伸出手。
兩隻不大的手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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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了,也熱鬧了起來,除了上課,霓雲裳就跟幾個好夥伴混在一起,為此霓凜很是頭痛,不過在高強度鎮壓下,霓雲裳要搬出去和朋友住的想法被無情地扼殺在搖籃中。
轉眼八個月了,眼看到了年底,讓霓雲裳沒有想到的是蘇清沁這八個月中居然一次都沒有來過,霓雲裳更加確定爹爹恐怕是把自己賣給霓凜了,心中黯然。
「裳兒,馬上要過年了,有什麼打算嗎?」霓凜看著霓雲裳的臉色,小心地問,隨著新年的臨近,霓雲裳的情緒越發的不穩定,憂鬱的小臉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我想回家一趟,看看爹爹怎麼安排的。」霓雲裳報著最後的希望。
「哪好,我陪你一起回去。」霓凜也不想用語言磨滅霓雲裳心中唯一的火花,去就去吧,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乾爹,你留下,我自己回去,軒宇他們都還需要您來教導,我兩天以內一定回來。」霓雲裳堅定地說。
「你一個孩子怎麼上路?讓鳳巖跟著你吧。」霓凜不放心地說。
「乾爹還不相信裳兒的本事嗎?」
「哪好吧,你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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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雲裳獨自坐在馬車裡,心中埋怨著爹爹,什麼事都替我決定,也不問問我的想法,這次回去一定要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既然你不肯告訴我,那麼咱們就把話放在明面上挑開了說。
一路無話,很快馬車進了唐州城,我沒有回以前的院子,直接到了菲夜山莊,打發了車伕,獨自來到門前。
「請問小公子找誰?」一個家人打扮的人開門問道。
「蘇清沁在這裡嗎?」霓雲裳小臉上很是嚴肅。
「您是?」
「你告訴他,霓雲裳要見他。」霓雲裳心裡氣憤,蘇清沁到底有沒有把他當兒子,進家門還要通報,這也太扯了。
「小公子稍等。」說完,這人就又關上了大門,霓雲裳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抱著膝蓋,心裡委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了家,更加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自己的家人,原來自己在這個世界竟然如浮萍般無依無靠啊!
一雙白色靴子出現在了霓雲裳的視線裡,慢慢抬起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可臉上的表情是陌生的。
站起身,「爹爹。」霓雲裳小聲喊著,嘴裡卻有點發苦。
「怎麼自己回來了,霓凜呢?」蘇清沁仍然是一貫的瀟灑,冷漠,雖然在看到那個坐在台階上的孩子時有一瞬間的驚喜,可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乾爹忙,沒時間,就自己回來了,爹爹不喜歡嗎?」霓雲裳低著頭,手無意識地扯著衣角,這是他緊張的自然反應,轉世三次居然還是沒有改掉這個習慣。
「進來吧。」蘇清沁沒有回答,回身走進了院子。
霓雲裳跟在爹爹身後,來到一間客房,蘇清沁坐在椅子上,示意霓雲裳也坐。
「你有什麼話要問,問吧。」蘇清沁好似早料到了這般情景。
「霓凜是誰?」霓雲裳也不廢話,收起了自己自怨自艾的負面情緒,打起精神開始發問。
「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何必再問。」
「哪只是猜測,需要你的證實。」
「秋霜國皇帝」
「我跟他什麼關係?」
「父子關係。」蘇清沁的聲音明顯低了下來,裡面包含的東西讓霓雲裳都沒有看清楚。
「他現在要做什麼?把我從你身邊帶走嗎?你為什麼那麼乾脆就把我賣了,你問過我的意見嗎?我不要去皇宮,我不希罕做皇子,我們父子兩人平凡地相依為命不好嗎?他究竟答應了你什麼?」霓雲裳已經有點歇斯底里了,壓抑了近一年的疑問、猜忌今天終於一口說了出來,喘息著,心裡卻好受多了。
「你不懂,這不僅僅是個人的事情,還是關係著整個皇室,作為秋霜國的子民,我有自己的責任。」蘇清沁明顯底氣不足。
「為了所謂的責任,就放棄了我,呵呵,我還以為自己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呢。原來不過如此。」霓雲裳終於控制不住,眼裡流出兩行眼淚,臉上的失望之色讓蘇清沁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手在自己意識之前作出了反應,霓雲裳趴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心卻冰冷。
「裳兒,爹爹也捨不得你,爹爹也有苦衷,原諒爹爹好不好?好不好?」蘇清沁開始語無倫次,這個時候什麼狗屁責任,國家利益都不足跟懷裡的小人兒相比。
「爹爹,我走了,我會按照你的決定跟著霓凜,但是對於他的想法我不一定會配合,更不要跟我提責任,下次再見也許就物是人非了,希望爹爹好好保重。」霓雲裳抬起頭,這一刻,剛才的一切都已遠去,好像幻覺。
蘇清沁呆呆地看著霓雲裳笑著離開自己的懷抱,轉身走出了院門。他知道從此以後他們也許就此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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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5 15:11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