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のKISS 正文 尾聲
在櫻花盛開的季節前，兩人已經準備好要搬家了。
屋內的大型傢俱都還留著，只是把兩人的生活必需品運出去，但是房間看起來還是格外空蕩。
武今天就要搬到他獨居的公寓去了。
茜當然是到雄大家。
兩人檢查著屋裏的一切，怕遺漏掉些什麼。
自來水和電都停掉了，牆壁上的鐘聲似乎變得更響，冰箱、冷氣機等家電用品都拔掉開關了，房間裏的聲音變得特別安靜。
武停止在房間裏面晃來晃去的動作，坐在沙發上，他向站在窗邊的茜招招手，要他過來自己身邊。
「什麼時候要出發呢？」
茜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然後坐在武的旁邊。
「我想跟大樓的管理員打招呼，所以傍晚五點的時候要到那邊。」
聽到武說的話，兩個人同時抬頭看了看時鐘，算一算時間只剩不到兩小時，如果要聊天的話未免也太長，要做其他事又嫌時間不夠。
想一想待會兒就要跟武分開，茜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而武卻像是注意到茜的表情似的，露出溫柔的笑容。
「寂寞嗎？」武關心地詢問著。
「一點都不會。」
茜所說的和所想的完全不同，他不禁後悔自己孩子氣的態度，他希望武不要離開，卻不想用這些「情緒性」的理由絆住武。
這件已成定局的事情自己已經是無力改變了，但還是會忍不住想鬧點脾氣，就像是雨天就會心情不好一樣。
茜偷偷看著坐在他身旁的武。
顏色沉穩的藍色襯衫和灰色的褲子，不會埋沒穩重表情的華麗眼鏡，因為準備考試的關係，讓武的視力變差，所以才開始戴上眼鏡。因為考試而瘦下來的側臉，讓茜覺得武變得成熟了。
雖然茜好像毫不關心地回答「一點也不」，但是武一點都不在意。
他似乎看穿茜是在鬧脾氣一樣，雖然可以很輕易地反駁茜，但他卻什麼也沒說。
看到這樣的武，茜開始認真地思考，自己本來就是個孩子嘛！就算被說孩子氣又如何呢？未來有好一陣子不能見面，自己還是應該反坦率一點，於是他拉起了武的手。
武把視線落在兩人握住的指尖，然後看著茜，說：「我會覺得寂寞的。」
即使這樣說，武的臉上卻還是露出了笑容。
看到這樣的武，茜不禁心想，武真像個大人。
兩個人手指交纏，茜把頭靠在武的脖子上，把鼻子靠近武的襯衫，感受武的氣味。上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香水味或古龍水，只是剛洗好澡的香味罷了，只有茜會覺得這個味道很特別，因為這是從小到大熟悉的味道……不曾離開過自己的味道……
武用手抬起茜的臉，把嘴貼在茜的嘴上，那不是為了做愛才開始的吻，反而像是小孩子或小動物在玩耍的親吻。
武輕輕地放開了茜，而茜仍然還是皺著眉頭，這讓武不禁笑了出來，惡作劇地說著：「你不准喜歡上別人喔！」
聽到這樣的「警告」，茜沒好氣地回答：「才不會呢！」
「不要給叔叔和嬸嬸添麻煩，和雄大玩也要有節制，要好好讀書。」
如果平常武這樣對自己說的話，茜會感到生氣，但是今天卻覺得特別舒服。
靠在武肩膀上的茜坦率地點著頭。
「和我分開會覺得寂寞嗎？」
武不厭其煩地重複問了好幾次的問題，這次茜終於誠實地回答：「會！」
聽到茜坦率的心意，武像是對待孩子般地撫摸茜的頭髮，親吻他的頭髮。
自己明明什麼都做不到，但卻用哥哥的口氣說話，這樣的武真的一反從前。
而茜自己明明也有一大堆話想說，卻也只是溫馴地聽著武說話。
「最後還有一件事。」
茜聽到武這麼說後，抬起頭來好奇地問：「嗯？什麼事？」
「每星期都要到我住的地方來。」
「每星期？不可能的啦！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想出去玩。」
好像看透武「心意」的茜，站起身來趕緊反駁著。
武卻不顧茜的反駁，繼續說：「以你現在的成績，再怎麼樣都不可能考上我的大學，我只是想當你的家教來幫你而已。你應該感謝我才對，不准說不要！」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的程度本來說不一樣。我要是有辦法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學，那我在學校就不會不及格，就不用補考了！」
茜先前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沒想到武還記得這個「考大學」的天方夜譚，真是太無理的要求了！
「看來你很清楚自己的事嘛！」
為了讓茜能瞭解到自己的用意，武輕輕地把茜往自己的身邊拉。
「約定就是約定，我不想再經歷一次國三的惡夢了。你既沒毅力也沒耐性，一遇到困難就想逃。雖然比起高中考試，這次的考試更難，但是放心地交給我吧！」
茜苦笑著，受夠這一切的應該是自己才對，武每次都說出這種令人意外的要求，偏偏又是在自己無法思考的時候，這樣真是太不公平了！
「……要是落榜了怎麼辦？」
茜露出害怕的表情問。
「人都有極限的，也有不管怎麼做，還是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你進大學以後，一定會變得很忙。你不需要總是為我著想，該怎麼說呢……我們不需要進同一所大學啊！」
茜雖然知道對武來說，這些「理由」一點用處也沒有，但他還是得說說看，搞不好會有一線生機。
這樣的「攻勢」果然沒用，武剛才穩重的表情消失了，轉變成不懷好意的微笑，玩弄著茜的手指。
「咦？連我的事情都擔心，你還真閑呢！與其擔心自己比較好吧？」
「擔心……自己……」
茜的表情比剛才更害怕了。
「不要露出那種害怕的表情，我有讓你痛苦過嗎？」
茜表面上搖了搖頭，但是武用微笑的表情說出這些話，真的著實令他感到害怕。
武親吻著茜的手，就這樣順勢抱住他，他把手指放進茜的T恤內，冰冷的手指一碰到背部，立刻就讓茜起了雞皮疙瘩。
「……欺負人的手法變多了嘛……」
等茜聽到武喃喃自語的話時，想離開已經太晚了。他就這樣被武壓倒在沙發上，T恤被拉了起來。
「等等……怎麼突然……！」
武的手指慢慢撫摸茜的肌膚，然後撫摸他的乳首，茜敏感的身體開始搖晃。
「窗戶開著，而且也沒時間……」茜拼命地叫著。
武看了看打開的窗戶和時鐘，表情完全沒有改變，低頭看著茜露出笑容說：「那又怎麼樣？雖然窗戶開著，只要你忍住不出聲就行了，時間的話，只要好好利用就行了。不過，如果你想一直做到早上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你開玩笑的吧？在、在這個時候……」
「你要不要確認一下，我是不是在開玩笑啊？」
武彎下身，用指尖壓住茜變得尖挺的乳頭。
就在此時，玄關響起急速敲門的聲音。
「有、有人來了！」
「別管他，反正大概又是來推銷報紙的。」武不耐地說著。
門鈴響了好幾次，敲門的聲音更加急促，然後突然一聲「茜」。
——「是雄大。」
茜推開武的身體，走到玄關，他知道武不高興，但是這次得感謝雄大。
畢竟，大白天就若無其事地做那件事，兩人的神經未免也太大條了，茜在玄關先整理好自己零亂的T恤，然後打開大門。
雄大探頭看了看四周，好奇地問：「武已經出門了嗎？」
「他還在。」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武后，雄大有點失望地說：「搞什麼嘛~原來還在啊！」
「你不是來送行的啊？」
「為什麼我得送行呢？」
雄大的回答讓武感到無名火又升起了，剛剛的好事全被這小鬼給……
「那你為什麼會來？」
茜回頭看了看玄關，發現伊勢崎正站在門外。
聽到武的問題後，雄大不甘示弱地說：「因為伊勢崎說要來，我才來的。」
「伊勢崎和你一起來的？」
武聽見雄大說出伊勢崎的名字，於是從客廳往玄關那兒看。
「我前天和武見過面了，不過我想和雄大一起來送行。」
聽到伊勢崎這麼說，雄大大聲地反駁：「我才不想送行呢！」
因為伊勢崎來訪所以武從沙發站起身，往三人的方向走來，對著急忙躲在茜背後的雄大，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轉頭看著伊勢崎。
「來送行是可以，但是為什麼你會和這傢伙一起呢？」
「啊！我在當雄大的家教啊！因為雄大的媽說他要考私立中學，所以拜託我教他，而且我已經習慣這種人的個性了。」
從雄大不停抱怨的表情看來，這是嬸嬸擅自做的決定。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嬸嬸會選伊勢崎，但是嬸嬸好像真的很喜歡他。
別看伊勢崎這樣，他的成績也不錯，而且光看伊勢崎和武相處融洽，就不難想像為什麼嬸嬸會選他吧！應該只有他能受得了雄大吧！而且對決定要讀本地大學的伊勢崎來說，這也算是很合適的打工呢！
「你打工竟然選擇教這個小鬼，你是戀童癖嗎？」
武的這句話讓茜和伊勢崎只能苦笑。
因為武叫雄大「小鬼」，這讓雄大氣得皺起鼻子，露出了憎恨的表情，一邊對武吐了吐舌頭。
但是武完全不理會他的挑剔，只是笑了笑，這讓雄大更加生氣了。
只要這兩人在一起，話題總是無法順利進行。
「雄大比夏天長高多了，而且明年就是國中生，再也不是小孩子了呢！」
為了安慰用腳跺地板的雄大，茜一邊打圓場地說，一邊瞪著武，伊勢崎則興味高昂地看著他們。
因為茜的安慰，雄大看起來開心多了，他瞪了武一眼，然後轉頭跟茜說：「不管是身高還是功課，我都會比武好的。到那個時候，你知道的……茜！」
雄大微笑說著意味深厚的話。
伊勢崎笑了出來，茜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苦笑著。
武沒因雄大自信滿滿的話而感到不高興，他只是把茜拉了過去，用力地抱著，然後假裝在茜的脖子上親吻，半開玩笑半真心地說：「要是有辦法搶走的話，就搶吧！」
「啊，武！」
茜急忙想離開武的動作，讓整件事更像真的了，這讓伊勢崎笑了出來，而雄大則尖叫出聲。
「已經沒時間了吧？該準備出門了吧？」
茜趕緊說要去關窗戶，跑進了房間，武的話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先下樓了！」
雄大又瞪了武一眼，如此說著。
茜則回答：「嗯！我馬上就下去。」
關上窗戶之後，茜慢慢看著室內的一景一場。
東西變少了，空蕩蕩的房間映在茜寂寞的眼中。
「茜！」武出聲喊著。
「窗戶關好了，你有沒有忘記的東西？有的話就告訴我，我會送去給你的。」
裝做沒事的茜微笑著，就在微笑還沒消失的時候，武抱住了他。
「我們兩個人一定還要回到這裏。」
武緊緊抱著茜，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茜知道這句話許多不同的含意，於是靠在武的脖子上，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是幾年以後了，但是我們一定要回來。」
接下來的話，茜也一樣點了好幾次頭。
他慢慢抬起頭，親吻著武。
兩都捨不得離開對方的身體與嘴唇，但是茜先放開了武。
「一定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在武的身邊。」
茜用盡他的男子氣概忍住不哭，一邊笑著這麼說。
武聽到他的話也笑了出來，兩人就像小時候一樣牽著手，一直走到大門才放開。
大門關上的聲音，仿佛也是他們兩人的約定做見證。
兩人分開的時間極為短暫。
比起他們兩人共同生活的時間來說，真的只有一小段而已。
兩人的指尖知道，不管是語言、時間或是距離，都不能把他們分開。
－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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