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賣場X巷角X貓咪
◎暴躁的流浪貓~)◎
「不愧是我的隊友,實在是.......」
流星街十二區地下賣場,芬克斯揮舞著拳頭,語氣輕快得像在討論天氣。
「變態!」瑪奇截斷話頭,指尖染血的念線泛起冰冷的光澤。
這裡是流星街最大的黑寶匣,只要你付得起代價,無論是金錢、武器、器官,乃至是人命,你都可以擁有。
而這座金碧輝煌、人聲鼎沸的地下宮殿,此刻卻是一片狼藉。
水晶吊燈碎裂一地,牆體地面殘破,整個拍賣會場宛如末日降臨,賓客們推搡著、尖叫著,像受驚的獸群,一股腦地湧向緊急出口。
他們身後,一道黑色身影正急速閃過,像獵豹又像幽魂,快得連殘影都無法捕捉。
所到之處,皆是身軀殘破之人。
「飛坦!你小心點,別把血濺在我衣服上。」瑪奇朝他哼了一聲,言語中皆是不滿。
「你可真是啰嗦哩!」黑影立在原地,回了一句嘴,隨後繼續操作。
落地時優雅輕盈,出手時又凌厲致命,血反而更加濺得飛起。
瑪奇眯著眼眸冷哼一聲,直接選擇遠離人群,「我穿的可是新衣。」
飛坦沒有回話,手中刀刃越發利索。
那速度,那力道,凡有人看清他的動作,都會要誇一字:帥!
可若有人順著他經過的路線多看一眼,這話就得咽回肚子裡,換成另一個更貼切的詞——
變態!
是死人面目太猙獰?
不,是活人模樣太凄慘。
芬克斯、瑪奇、飛坦三人都隸屬於同一組織——
幻影旅團。
旅團行動准則向來簡單,要麼全殺,要麼不殺。
但這次他們團長庫洛洛偏偏下了道麻煩的命令:殺,但留活口。
他說,「要問出幕後主使,順便讓這些渣滓宣傳一下旅團。」
於是,因為這一條簡單的命令,導致了整個拍賣場,變成了某人地獄行為的實行場所。
此刻,諾大的場地內,爬滿了半截活人,他們互相推搡著,尖叫著,詢問著。
「我的腿在哪裡?」
「你踩我大腸了!」
「救命!我的小腸被踩斷了。」
「流星街人的精神狀態,真得很獵奇。」瑪奇蹙眉出聲,「他們這麼活躍,真能活到宣傳咱們的那時候麼...」
「歘——」
一把傘劍臨空劃過優雅的弧度,把某富豪從髂骨到肩胛一劈兩半,切口平整,髒器原位保持。
飛坦踏著還在抽搐的富豪脊背,抽刀而立,金色眸孔中盡是膽寒狠毒的殺意,「我試過了,這樣至少還能活二十分鐘。」
他輕扯衣領,嘴角微勾,笑得及其猙獰,「除非議會那群廢物,二十分鐘趕不過來。」
話音剛落,天花板轟然炸裂,一道足有兩米高的魁梧身影重重砸落在地,震得整個地面都在顫抖。
芬克斯和瑪奇抽身散開。
飛坦鼻腔裡則溢出一聲冷笑。
「總算來了個像樣的對手。」
......
愛莎從沒想過,自己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遇見她的命定之人。
流星街的天空因為焚燒各式垃圾,不分晝夜的灰蒙蒙。
而這天,還不湊巧的下起了小雨。
這簡直就是小說中灰姑娘遇上王子的經典開局。
「不不不,大少爺,二小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而身為王子的她,當下正處理叛徒。
一個中飽私囊,准備卷錢跑路,毀了議會地下賣場的男人。
議會不是什麼好地方,地下賣場也不是什麼正經賣場,被端了愛莎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但令人窒息的是,此次拍賣負責人是她繼父,是她母親的男人,六區的議會長。
「我肯定是被人控制的。」
此時的叛徒整個人腿都軟了,他跪在地上不斷哀求著,聲淚俱下。
「我記得很清楚...我當時是有被人碰了一下的...那個人,我還記得,他是個男的,很年輕,十來歲的樣子,一頭金色的頭發,他手裡拿著一部帶著小蝙蝠裝飾的手機...」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穿黑色大衣的小孩,那小孩受了傷,說不定現在還在附近,大少爺、二小姐,你們信我啊...」
他一邊為自己辯解一邊匍匐著靠近,身側的保鏢迅速上前攔住,任由他蹭亮的皮鞋蹬在泥土地上,蜿蜒出一道痕跡。
愛莎將視線從天空收回,伸手扯了扯脖頸間的項圈,冷笑出聲,「嗤——」
一個買家買家全都慘死的賣場。
一個所有賣品不翼而飛的現場。
一個在後門垃圾桶裡抱著大量金條,疑似踩到香蕉皮磕暈腦袋,的他。
誰會信與他無關。
「愛莎?怎麼了?」伊維塔察覺到她愈發焦躁不安的心態,詢問出聲。
伊維塔是她名義上的哥哥,她繼父的親生兒子,規矩上得喚他一聲哥哥,但血脈上兩人是八字搭不上一點的。
性格,也搭不上一點。
看她樣子,伊維塔就知道是老毛病發作了,他聲音驀地放輕,像怕驚擾一只瀕臨炸毛的貓,「來,給哥哥看看。」
愛莎側身躲開他的手,唇微啟,「看有個屁用。」
伊維塔指尖微頓,訕笑著將手收了回來,「抱歉。」
過於悶熱潮濕的天氣,常年帶項圈的脖頸,略帶瘙癢是常有的事,如果看就能好,愛莎也不至於心情不好了。
身側的保鏢見怪不怪,大少爺溫潤爾雅,二小姐脾氣古怪,是眾所周知的事。
愛莎不想再折騰,她徑直繞過伊維塔,垂眸看向跪伏在地的男人,目光如同打量一件待處理的垃圾。
「你沒必要解釋什麼的。攝像頭傳來的畫面很清楚,人是你放進來的,錢是你收的,你蓄意破壞人才選拔,泄露流星街議會中心資料,判處你死刑,理所應當。」
愛莎慢條斯理地將槍上膛,「念在你這麼多年為六區謀事,這一槍我會很准。」
人之將死,其言也發飆,對上黑漆漆的一圈空洞,男人臉色瞬間變了,他在保鏢手中掙扎著,五官幾近扭曲。
「殺我?你憑什麼?你個小毛孩憑什麼拿槍對著我,我跟奧納德出生入死的時候,你還是一炮液體,叫你一聲小姐,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你只不過是奧納德手上的一條狗,是我...」
「砰——」
食指彎曲,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爆響撕裂空氣,只留下一團青煙裊裊升起,一雙不瞑目的眼睛。
伊維塔雙手回握在下腹,垂眸嘆息:「厚葬吧。」
愛莎最是討厭他這幅假模假樣,抬手將燙手的槍扔回給他,雙手入兜,扭頭步入雨中。
「喔嘶~喔嘶~燙燙燙!」
伊維塔手忙腳亂,燙手的槍管在他手上左右橫跳,「愛莎你去哪裡?還下著雨呢。」
「與你無關。」
愛莎將黑色衝鋒衣的帽檐壓得極低,只露出線條精致的下巴和嘴角冷淡的弧度。
藏進兜衣裡的指節隔著內襯摁在胃部,抖得像篩糠,手槍後坐力的余震好似還在骨骼裡回蕩。
她記住了這個感覺,終有一天,她會用這個感覺崩了她想崩的人。
伊維塔食指勾著扳機處,很是無奈,「你只有一個小時外出時間,早點回家比較好喔。」
愛莎控制住手指,回了他一個標准的流星街友好中指。
頭頂雨絲淅淅瀝瀝,將整個流星街都籠罩在一片潮濕裡,雨水浸透流星街每一道磚縫,將巷弄染成模糊的灰色。
愛莎奔襲在流星街各條巷子裡,老鼠在前方探路,野貓野狗在兩側警戒,烏鴉則在高處盤旋,它們都在替主人探查著周遭環境。
「嘔——」
無人的拐角昏暗處,她終於忍不住,手撐住潮濕的磚牆,嘔吐出聲。
喉管裡酸澀的液體灼燒著食道,膽汁混著胃部的血絲滴落在水窪,綻開朵朵橘色的水花。
「艸,」她抹著嘴角,自嘲出聲,「吐啊吐的,什麼時候才能習慣。」
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習慣,除非離開流星街,成為一個普通人。然而事實上,她連離開家都做不到。
「吱吱吱——」
細細的鼠聲入耳。
愛莎瞬間警惕,猛地抬頭。翠綠眼眸散發出近乎實質的銳利,迅速地掃視周遭,最終定格在深巷盡頭。
髒亂的深巷,飛坦緊盯著巷口那個女人,慢慢握緊了手中的刀。
這一個上身穿著黑色衛衣,下身穿了條短得危險的超短褲女人。
一個雙腿修長,踩著接近七八公分的高跟長靴,也不過才165左右的嬌小女人。
她就這麼站在巷口,昏暗的光線模糊了她的輪廓,卻擋不住那雙透亮的翠綠眼眸。
那雙眼眸裡,沒有恐懼,沒有厭惡,只有淡淡的注視。
對上他的視線,她像是發現什麼稀奇物般歪起了頭,目光寸寸掠過他,從頭到腳,從發絲到指尖。
她的身後,毛色黢黑的老鼠歪頭看著他;棕色的野狗也歪頭看向他;瘦削的橘貓同樣緊緊盯著他。
「哼!」
飛坦鼻腔裡溢出一聲冷笑,狹長的金色眼眸微微眯起。
敢在流星街這麼招搖的女人,無非三種。
一,靠皮肉生意苟活的六區賤貨。
二,跟瑪奇一樣有實力囂張的狠角色。
再不然......
三,被議會高層圈養的金絲雀。
這女人身上沒有隔三條街都能聞到的臭魚爛蝦味,也沒有念能力的氣息。
很顯然,她是第三種。
這個猜測,她身側那些被養得毛發透亮的動物,也能很好的證明。
流星街這種地方,只有傻子才會養那麼多無用的東西。
呵——
若是議會那幫老不死的寵物......
想必味道應該是極好的。
肌膚一定細膩柔嫩,刀刃劃開時估計會異常順滑,喉管被割破的瞬間,大概率會發出幼貓似的嗚咽吧?
飛坦舌尖無意識掃過犬齒,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抽搐,緩緩收攏,蓄勢待發。
他在打量愛莎,愛莎同樣也在打量他,對上他寸寸刮過她的視線,她再次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這種感覺十分蘇爽,像指甲刮過玻璃,渾身冒出陣陣尖銳的悚感。
這人黑色長風衣從臉罩到腳,裹得密不透風,露出的只有一雙冷到極致的眼眸,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tiger」不在附近,操控著過來也需要時間,這人速度不知道快不快,這點距離不知道來不來及做控制准備。
愛莎下意識想後退,腳跟剛抬,就聽見了一聲清脆的「咯吱」。
她舔了舔略帶干澀的嘴角,視線落在出聲的那物什上。
那是一柄泛著寒光的刀刃,粘稠的紅色液體沾染刀鍔,正隨著雨水的衝刷,在他腳邊彙成淡粉色的小溪。
愛莎可以確定,那液體一定不是葡萄酒。
艸!感覺走不掉。
不能退,那就進去吧。
她這樣想著。
懷中橘貓落地,「喵嗚喵嗚」的跑了。積水在腳下發出黏膩的聲響,愛莎跨過垃圾袋、踩過水窪,一步又一步邁向他。
最後,停在了他一步之遙的地方。
唔,她倒是想再離得近一點,可某人的脊背此時已經繃成了一道銳利的弧線,金色的眸孔,已經完全縮成一道細線。
愛莎在心裡不由只咋舌。
真可愛。
有點像流浪貓。
還是一只。
爪子鋒利的流浪貓。
這樣的話......
想必能成為一個好幫手吧。
......
【作者有話說】
人物檔案
姓名:愛莎瑟薇婭別名:小白吐(^▽^)
年齡:19念能力:特質系
——————
大寶貝們~我來啦~我又來謔謔旅團啦~
本期被謔手:
又瘋又颯,一戳一個窟窿——坦子哥
一個生長在旅團的審訊手~無情、冷酷、記仇
本期謔手:
又美又颯,一控一個不想吱聲——愛莎姐
一朵生長在六區議會的玫瑰~帶刺、有毒、愛吐
本期重點:
劇情和感情比例:4V6
人物帶私設,OOC滿地爬
初期時間:1990年,夏天[害羞]
旅團們還是個十多歲的寶寶
那個跟天線6號不一樣,這本是第三人稱
請多多關照[害羞]
第2章 幫忙X姿勢X眼神
◎貓咪嗷嗚嗷嗚的叫~◎
她撐著傘,緩緩蹲下身,「需要幫忙麼?」
男人並沒有回答,只是張著一雙鎏金色眼眸上下巡視著,嗓音低沉而沙啞,「你,能怎麼幫我呢?」
很好,上當了。
「你受傷了,我可以幫你包扎。」
愛莎忽視他眼中的陰鷙,嘗試著朝他伸出手,任由耳側的頭發從帽兜中垂落,堆積在膝蓋上。
這個姿勢,她曾對著鏡子演練過無數遍,無害而柔弱。
行動間,她的余光始終有注意左上角跳動的進度。
「貓咪姓名:哼」
「契約進度:投喂:已完成」
「契約儀式:開始,倒計時04:59」
名字真難聽,她想要更可愛一點的名字。
比如:小咪。
然而,男人的警戒心很重。
她的手被迫停在了距離他臉頰一寸的地方,無法再前進半分。
飛坦緊捏著愛莎的手,高挺的鼻尖輕貼而上,銳利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像獵手審視可疑的獵物。
鼻翼微動,譏誚的冷笑浮上了面容。
「你的手...臭得令人作嘔。」
手?臭?
愛莎眨了眨眼,「啊,我剛鏟完貓屎。」
「哦!你家貓砂用的硝石?」飛坦手暗中用力,將人猛地拉進。
手腕微痛,低沉喑啞的嗓音裹挾著腥臭的血氣貼近鼻尖,蒼白的俊臉近在咫尺。
猛然的湊近,讓愛莎從那雙跳動著殺意的鎏金色眼眸裡,看到了自己微蹙的眉眼。
向後撤離或發起進攻是每個人的身體本能,偏偏愛莎最能做的,就是控制身體本能。她像一個沒反應過來的普通人般,頓在原地,任由他將手腕彎折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啊,流星街嘛,硝石比貓砂好找。」
「嗤——」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裂開嘴角,猛地一個翻身。
「砰——」
一聲響,愛莎只覺肩側驟然一痛,天旋地轉間,整個人瞬間被砸進了堆滿腐壞的垃圾堆。
「撕拉——」
衣服被撕碎的聲音很是清脆,雨水瓢潑而下,落在裸露的肌膚上,帶著微微的涼意。
「普通人的手,被折斷,是會疼的,下次裝的時候,要記得大叫。」
飛坦一手壓著她,一手握刀抵在她的心口,他笑著,聲音像生鏽的刀鋒刮過鐵板。
尖刃落下,刺破她心口,步步深入,他刻意放慢節奏,讓刀刃以毫米為單位緩緩剖開皮肉。
冰冷的金屬發出令人牙酸的黏膩聲,飛坦的瞳孔興奮地擴張成了兩個黑洞。
好像還缺了點什麼?
飛坦舔了舔嘴角,「吶!你不求我麼?」
刀鋒此刻已經抵住心髒,再進半寸就會隨之捅穿。
然而,他就這麼停住了。
他在等,等這個女人露出驚恐的表情,等她啞著嗓子絕望求饒。
然而......
「好痛,求你。」愛莎極其敷衍的喊了一聲。
下沉的刀刃頓住,飛坦雙眼裡的疑惑明晃晃,這是他沒猜到的發展。
「我喊的姿勢不對麼?」
愛莎分不清這種眼神,但她能感覺到這個眼神不對勁。
有點像橘貓看禿毛老狗時的表情。
一分疑惑,一分驚訝,八分嫌棄。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愛莎討厭這樣的眼神,伸手就想去遮,她緩緩起身——
「哧——」
鋒利的刀刃隨著她前傾身軀的動作沒入皮肉,洞穿心髒,鮮血從傷口溢出,在雪白的肌膚上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紅線。
「???」
怪異的感覺從心底升起,飛坦眉眼微跳,下意識就想後退。
愛莎沒有給他機會,帶著傷的指尖輕附上他同樣帶著傷的臉頰。
「你說的,要我疼。」她露出纖細的脖頸,像是在安撫一只炸毛的野獸,「我是愛莎,你叫什麼名字。」
雨水簌簌,殷紅的血液四溢,飛坦眼眸中清明驀然被吞噬,沾染眼眸、眉眼,再到整個面容。
「飛坦波托歐。」他呆愣著,喃喃出聲。
「呵呵呵,好乖~~」
愛莎笑了,像是無法抑制般從喉間溢出,她伸手主動環抱助他,五指伸入他的發間,徐徐收攏。
「那,你餓了麼?飛坦波托歐,來~你餓了。」
「是的,我餓了,」飛坦喃喃出聲,陰鷙的破壞欲望溢出,沾染眼眸、眉眼,隨後他張開了嘴。
「當啷——」
劍刃落地,深陷泥潭,一如某人深陷肩頸的犬齒。
他咬得很重,撕咬的力道近乎癲狂,像是要將她鎖骨狠狠咬穿。
「啊~~」
愛莎仰頭喘息出聲,在飛坦看不見的角度,紅暈浮上臉頰,眼眸在黑暗中亮起,宛如蘇醒的野獸,翻湧著黏稠的暗潮。
「契約完成——」
心髒復蘇,隨著眼前畫面重重漏了一拍,隨即以更加瘋狂的節奏撞擊著胸腔,就像捕食者終於等到獵物踏入陷阱那瞬間的悸動。
「!!」
血液入喉,飛坦身體驟然繃緊,鎏金色的瞳孔如貓眼般劇烈收縮又擴張,混沌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膽寒的清明。
他起身猛地推開愛莎,看著她那頭粉色長發在污黑的塑料袋上蔓延開,與腐爛的垃圾交錯,像開在幽暗地獄的曼珠沙華。
愛莎恍然未知,依舊張著一雙翠綠的眼眸直勾勾盯著他,舌尖如盤踞的毒蛇般掠過猩紅的嘴角。
妖艷到極致。
「你......」到底是人是妖?
飛坦本能也用舌尖舐過犬齒,素來陰鷙的面容瞬間出現裂痕,細長眉眼越睜越大。
他伸手輕觸自己的門牙,震驚到無以復加。
被打落的牙齒,長出來了!!
怎麼可能?
不對!不僅僅是牙齒!
指尖撫上額角,那裡本應有一道貫穿眉骨的傷,如今正以可感知的速度褪去!
「歘——」
布料碎裂,他粗暴地撕開了自己的黑色長衫。
視線中,腹部翻卷的皮肉正如活物般詭異的蠕動著,肉眼可見的緩緩貼合,抿攏,最終留下一道暗紅的血痕。
而後,連那血痕也消失不見。
他下意識摸了一下,完好如初,一點不適也沒有。
他瞪著一雙驚愕的眼睛,看向身下的女人,「你......!?」
「嗯哼~」愛莎舌尖緩緩掠過上唇,抬手輕撫上自己鮮血直溢的心口處。
肉眼可見,猙獰的傷口泛起微光,肌肉纖維如活物般蠕動交織,血管脈絡如紅絲線自動縫合。
前一秒還在直噗噗冒出淋漓鮮血的傷口,下一秒瞬間愈合。
令人驚悚的是,整個愈合過程像極了倒放的錄像帶,能清晰看清傷口是怎麼產生,怎麼消逝的。
這也......太,賞心悅目了。
飛坦像是發現什麼稀世珍寶般,眼底晦暗的愉悅浮動。
「治愈傷口的念能力?」
刑訊室的慘叫、手術台上掙扎的獵物、在絕望中腐爛的傷口,他的腦中浮現萬種審訊畫面。
有點詭異,我喜歡!
帶回去!
此刻,他全然忘了她的詭異。
也許,不是忘了,而是自然忽略了。
......
六區的邊緣地帶,某個只有蟲蟻願搭理的角落。
搖搖欲墜的危房內,幻影旅團幾人隨意而坐,慘白的閃電劃過,照亮周遭斑駁脫落的牆皮。
「哐擦——哐——」
閃電之後,雷聲轟然炸響,門應聲而碎。
所有人下意識抬頭,閃電余光輝映,一道巨大的剪影散落在地,投射在龜裂斑駁的牆上。
這氣勢、這速度,窩金放下手機,對著黑影招手出聲。
「喲,飛坦——坦!woc?」
音出半晌,聲線陡然拉高,窩金像只被掐住喉嚨的鴨子般啞了聲,眼睛瞪得像銅鈴。
飛坦沒有理會窩金的異樣,長靴落地,步步靠近,視線和目標直指正前方的皮草大衣。
身穿皮草的庫洛洛將書簽夾進當前頁,聚焦飛坦,神色略怔愣,「你這是?」
回來的飛坦並不是一個人,他的肩頭還伏著一道纖細的身影。乍一看,所有都認為這是飛坦帶回來的「線索」,但仔細一看,卻又覺得很奇怪。
與平時缺胳膊斷腿的「線索」不同,這次飛坦帶回來的,是一個活生生、好端端的「線索」。
一個雙腿被飛坦左手穩穩托住,身軀橫跨他後頸,右臂懶散耷拉在他右肩的「女線索」。
此時「女線索」正乖順趴在飛坦肩頭,胳膊肘撐著下顎,饒有興致地打量在場所有人,那雙翠綠的眼眸,亮得驚人。
聯系此刻飛坦的模樣,微妙的違和感,悄然在空中蔓延。
派克眉頭微蹙,「這是傳說中的戀人過肩抱?」
窩金點頭表贊成,「沒想到飛坦也會為戀愛獻身。」
對於自家隊友間歇性的抽風,飛坦直接無視,他站到庫洛洛面前,「Duang」一下,將人砸他面前。
「庫洛洛!這女人有治愈的念能力。」他言簡意賅的解釋著帶回女人的原因,最後總結,「很適合我們。」
愛莎順著力道,落在飛坦身前,歪頭打量著眼前眾人。
很有意思,一群身型各異,長相各異的人,此刻神色與姿態卻極其相同。
繃緊的身軀,警惕的神色,甚至連呼吸節奏都隱隱同步。
窩金等人哪裡是警惕,簡直就是被嚇死。
按道理來說,飛坦帶回一個據說有治愈念能力的人,眾人應該是高興的。
但前提是...飛坦本人是正常的...
飛坦實力在所有旅團人眼中是有目共睹的,他是旅團最鋒利的刀刃,是最可靠的獵人。
可他現在......
「你對飛坦做了什麼?」
庫洛洛黑眸緊盯愛莎,黑黝黝的眸孔沒有情緒,卻莫名讓人發怵。
同一瞬間,空間氣溫驟降,所有人動了,念壓如潮水般暴漲,殺意凝成實質。
愛莎腳步微動,卻又馬上停住,她轉動著眼珠,余光瞥向身後。
「你對我做了什麼?」
飛坦手指如鐵鉗般扣住她的脖頸,五指深陷入項圈中,用力勒住。
對於隊友們異常的警戒,多年的默契告訴他。
這個女人,有問題。
他現在,也出了問題。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輕輕搖了搖尾巴。
愛莎盯著尾巴看了一會兒,轉回視線,目光在眾人間流連。
這不是群烏合之眾,而是配合默契的狼群,每個成員都站在最佳攻擊位置,封死了她所有退路,跟一盤散沙的臨時團伙作案截然不同。
狼群貌似,也挺不錯的。
「飛坦。」
女人開口了,與她嬌小甜美的形像,她喚飛坦名字的嗓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G弦,帶著令人戰栗的共鳴。
像是預想到接下裡的內容般,她微微仰頭看向身後,天鵝般的頸線緩緩拉長,被掐住的喉嚨裡發出一連串的輕笑,「喵∼一聲。」
飛坦冷眼睥睨,殺意再眼中彌漫,「你在找死」這句話溢至嘴邊。
然後……
「喵∼∼∼」
飛坦:「???」
迎面的庫洛洛,「???」
在場的所有人,「???」
......
【作者有話說】
六年後
愛莎:想當年,小刀拉嗓子的時候,我硬是沒吐一下。快誇我
咕咕:「呱唧呱唧」鼓掌……
第3章 震驚X玩火自焚
◎貓咪哈嘶哈嘶的笑◎
擬聲詞低沉而沙啞,尾音還帶著幾分顫音。
淅瀝瀝的雨聲詭異停止了一秒,時間仿佛在此刻按下了暫停鍵。
潮濕昏暗且空曠的環境裡,只有一聲細碎「喵~~」的余音顫巍巍飄蕩在凝固的空間裡。
除了愛莎,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下巴合不攏的那種。
「哢嚓!」
刺目的閃光燈驟然亮起。
「對不起。」
俠客下意識收起了手機,連連後退。
「嘩——」
停滯的暴雨落下,同時爆發的還有窩金驚天動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飛坦你他媽居然——」
俠客趕緊上前捂住他的嘴。
笑聲戛然而止。
然而。
已經晚了。
「窩金!」
裹挾著滔天殺意的聲音,幾乎是從飛坦牙縫中擠出。
「唰!」
刀光割裂空氣,窩金極速後仰,靴底在濕滑的地面刮出兩道痕跡。
「我擦!這麼狠?」
他罵了一聲,迅速後撤,鼻尖感受到的金屬寒意讓他冷汗都出來了。
飛坦不語,只是默默旋身一記腿鞭。
「砰!」
窩金整個人炮彈般倒飛出去,重重砸進推擠如山的廢棄箱子裡。
「咳咳......不是,你打錯了人吧?!」他掙扎著,大拇指拭過嘴角血絲,滿臉怒意,「又不是我讓你學貓叫的,你——」
寒光再現,刀刃已經帶著破空聲直逼他喉結。
「給老子閉嘴!」
飛坦再次發起進攻,刀刀下死手,這一次窩金沒有示弱,拳拳回擊,擊擊致命。
兩人打得有來有回,一時僵持在原地。
「哇!耍賴,不公平。」
窩金好像發現了什麼,朝著飛坦大叫出聲。
定睛一看,只見飛坦被窩金捶打彎折的胳膊,「哢嚓」一聲迅速復原,就連臉上被拳風擦破的傷口也在緩緩復原。
窩金氣結,開始盯著飛坦瘋狂轉手。
兩人纏鬥掀起的勁風掃開滿地垃圾,愛莎身前頓時空門大開。
庫洛洛與派克諾妲眼神交換,槍聲瞬間炸響。
裹著紫黑色念彈的子彈旋轉著撕裂雨簾,直取愛莎眉心。
後者立在原地一動未動,甚至嘴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飛坦豎立的黑色耳朵輕動......
「保護我。」
這一聲,輕得仿佛清揚的風,輕飄飄的吹進了他耳朵裡。
「歘——」
寒光突起,子彈被一劈兩開。
派克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飛坦,你干什麼?」
飛坦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可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但相較於這一點,他發現了一件讓他極其難以接受的事。
余光中,他看到一條蓬松的尾巴正不受控制地在身後甩動。
頭頂破開的洞口,雨水正滴落在頭頂,正順著頭發而下,耳邊不自覺傳來陌生的瘙癢感,飛坦指尖輕觸,摸到的卻是一只——
毛絨絨...的耳朵...
「噗嗤!」
愛莎的輕笑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乖貓咪...你有好好保護主*人麼~」
全場駭然。
窩金倒在地上忘記起身,派克諾妲的槍口微微下垂,連庫洛洛翻動書頁的手指都頓住了。
飛坦緩緩回首,感受著自己不受控制的身軀,暴怒到極點的聲音反而平靜得可怕:「你!找!死!」
念起,全身殺意噴湧而出,他旋身揮刀的軌跡劃破真空。
站在他身後的愛莎眼皮子都不帶眨,眼裡滿滿都是戲謔。
「噌!」
刀刃停在了她脖頸毫米之處,劇烈震顫著發出高頻蜂鳴,飛坦手臂肌肉猙獰,額角青筋爆起,刀刃硬是無法再進半分。
庫洛洛眸色愈暗,「進攻!派克、窩金、芬克斯攔住飛坦,俠客,想辦法爭奪操控權!」
俠客細長的天線在指尖隱隱約約閃爍;
派克諾坦的槍口鎖定愛莎眉心;
窩金和芬克斯扭了扭脖子,拳頭覆蓋上厚重的強化系念氣。
愛莎掃了一眼眾人,內心猜測大概系別。
金發娃娃臉大概率操作系,要小心他手中那根細針。肌肉壯漢和金發無眉大概率強化系,近身就完。高挑美女大概率放出系,子彈,目前不足為據。
而這個名為團長的男人...
愛莎緊緊盯著他手中那本猩紅色的書,翠綠色的眼眸中滿是興味。
書的念能力?
具現化?變化系?放出系?特質系?
庫洛洛察覺到她不善的眼神,手一抖,漆黑鎖鏈如巨蟒出洞。
看到熟悉的鎖鏈能力,愛莎眸子驟然亮起。
特質系!
能儲存他人念能力的稀有特質系。
儲存條件?使用限制?
三項,不,至少四項。
鎖鏈近到身前。
「哐啷!」
刀刃與鎖鏈相撞,火星四濺。
飛坦眼中顏色黯啞,所有人眼中泛起喜色。
這一擊精妙絕倫,既格擋了攻擊,又恰好將她封死在方寸之地。
機不待時,俠客掏出了天線,派克舉起了槍...
愛莎輕笑一聲,「嗤~你們也太可愛了~」
以為她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飛坦貓耳不安的抖動,鎏金豎瞳裡翻湧起滔天怒意,身體不受控制地——
撞進她懷裡。
後者撫摸著炸毛的尾巴,衝眾人嫣然一笑。
「砰——」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撕裂夜空,熾熱的氣浪將雨水瞬間汽化,方圓數米內的垃圾堆轟然燃燒,連金屬集裝箱都在高溫中扭曲變形。
數道身影如炮彈般撞出三米厚的混凝土牆,在泥濘中犁出數十米長的溝壑。
「咳......他媽的......」
窩金從泥水中掙扎抬頭,看著一道殘影掠過火海,輕巧落在未倒塌的瞭望塔上。
逆著衝天火光,修長身影緩緩轉身。
黑色風衣在熱風中獵獵作響,懷中粉色長發如活物般纏繞在他臂間,隨風搖曳。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如此毀滅性爆炸中,女人竟連衣角都未染塵埃。
此刻,她正捏著飛坦的耳朵,笑眯眯地朝眾人揮手,「Surprise~」
「操作系...還能這樣玩?」
俠客的天線在指節間哢哢作響,總是笑眯眯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凝重。
作為團隊信息收集者,他比誰都清楚飛坦的「熾日」。
這本該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終極殺招,能釋然強大的熱量灼燒周圍的生物,熱量的大小是要參考自身收到的傷害程度。
可剛剛,這個需要以自身重傷為燃料的必殺技,竟在無傷狀態下瞬發了。
對比眾人的驚訝,飛坦自己也震驚地幾乎要說不出話。鎏金豎瞳聚焦在愛莎臉上,那目光像在審視一件新得的凶器。
三分暴虐,三分欲念,剩下全是沸騰的戰意。
被操控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更令他戰栗的是隨之而來的...
快感。
肌肉在牽引下爆發出潛能,曾經需要蓄力的殺招現在只需要一個念頭。
更美妙的是,他發現,那些消散在身上的傷痛,居然沒有隨著傷口愈合而消失,而是化作了念力的養料,在體內累計。
這就意味著...他將來不需要受傷就可以....
「女人。」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我勸你,現在就停手,否則——」
他不敢保證之後會做出什麼。
愛莎在飛坦肩頭調整好坐姿,垂眸看著他,「好好的,學什麼狗叫。」
她湊近他耳畔,「有那閑工夫,不如再喵一聲聽聽。」
飛坦眸色愈森。
「喵!」
這一聲擬聲詞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的,嗓音低低沉沉,像是野獸被逼至絕境時發出的威嚇。
聲音很小,但在場哪一個不是耳目極致的人。
不出意外,這一次,底下人又聽了個一清二楚。
但這一次,沒人敢笑。
他們知道,事情大條了,某人真徹底沒救了。
愛莎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她俯身勾著飛坦的脖頸,輕撩起他遮擋眉眼的碎發,看進那雙仿若翻湧著岩漿的眸子。
「憤怒麼?」
她壓著飛坦,逼迫他看向自己,兩人鼻息交錯,很輕,很柔,像極了情人間的呢喃。
可惜,在此刻的飛坦耳朵裡,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女人,小心玩火自焚。」
他盯著愛莎,升騰的怒意幾乎要將胸膛灼穿,脖頸間蒼白的肌膚下,青紫色的血管脈絡在皮下扭曲、蠕動。
殺意沸騰,恨意扭曲,黑暗滋生,可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知道操作系的厲害,但從沒想過會是這樣,全然的,毫無辦法。
而愛莎,滿意的笑了。
她進一步彎下身子,摩挲飛坦白皙的臉頰,柔唇輕觸他的眼睫,嗓音如絲絲縷縷的煙塵般幾乎不可聞。
可偏偏,飛坦聽得很清楚。
她說,「相較於那種干脆利落的死亡,在劇痛中保持清醒,才是最快樂的。」
「你感受到了麼?這種當著所有人的面敲碎每一寸傲骨、剝離每一寸皮膚的快樂。」
「而最刺骨的快樂,你知道是什麼麼?」
愛莎舌尖輕舐上唇,視線掃一圈底下的人,最後落定庫洛洛。她捏緊飛坦的下頜正對庫洛洛,翠綠的眼眸裡,滿是惡意。
俠客、窩金對視一眼,迅速反應,靠近庫洛洛,在他面前形成包圍之勢。
......
【作者有話說】
愛莎:咕咕,能把他們都給我麼?
咕咕:信我,一個……就夠了。
「場外:刷——刷——刷——」
咕咕扭頭小聲:坦子哥,可以不磨刀了麼,我害怕。
第4章 覬覦X名字X喵喵
◎哦~原來是我家的啊~◎
愛莎「嗯哼~」了一聲,到底還是沒有發出這道殘忍的命令。
因為項圈發出了警報。
提醒她,外出時間。
到了。
「我們會再見面的。」
她朝眾人輕輕揮手,擦著飛坦的肩膀,滑落至他懷中,隨後報了一個地址。
一項衝動的窩金罕見地沒有追擊,他站在原地,感受著皮膚上「熾日」灼燒出的焦痕,粗糲的指節捏得咯咯作響。
「團長...那娘們邪門得很,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他嗓音異常沙啞。
「跟飛坦對戰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速度、念氣、身手強得跟原來不是一個檔次,大招也不帶蓄力,說放就放,這操作系,著實令人畏懼。」
「不是操作系。」
盜賊的極意合攏,發出輕微的「吧嗒」聲,庫洛洛將濕發向後捋,露出額間那個標志性的聖彼得十字架刺青,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滑落,卻衝不散他眼底的暗湧。
「她跟我一樣...」
「是特質系。」
空氣瞬間凝固。
庫洛洛一手捧著書,一手握拳抵在唇邊,這是他思考時慣用的動作。
「如果我沒看錯,有一瞬間,她在覬覦我的念能力。」
他忽然勾起唇角,那笑容讓派克諾妲也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
「那視線,就像在評估一件待收藏的展品。」
「大膽一點猜測,她也是屬於收集類念能力者,飛坦完成了相應的要求,達到了一定條件,從而變成了無條件服從命令,連樣子都發生了變化。」
「嘶——」窩金倒吸一口冷氣,「無條件服從命令?」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恐怖的畫面。
飛坦頂著毛茸茸的貓耳,尾巴炸成雞毛撣子,跪在地上乖巧地...
「喵~」
窩金掐著大腿外側,瘋狂擰一圈,咬牙控制著嘴角的弧度,「喔,我可憐的飛坦,團長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救他。」
庫洛洛沒有在意窩金憋得幾乎要齜牙咧嘴的臉,他任深陷在自己的思緒裡,遲遲未出。
「跟我一樣的條件?不對,可能條件要比我的更加苛刻,飛坦很聰明,一般的要求他也不會著道...」
眾人肅穆佇立,掐的掐腿,摳的摳手,靜待佳音。
「俠客,」庫洛洛抬頭看向俠客,「查查偷到的議會資料。」
「好的團長,」俠客掏出手機,「那女人叫什麼名字?」
庫洛洛:「......」
他看向窩金,窩金看向派克,派克看向俠客。
俠客:「......」
庫洛洛皺起了眉頭,「沒人知道麼?」
派克看向窩金:「飛坦期間有叫她名字。」
窩金:「......女人。」
俠客:「......」
好大的一個名字範圍,有點為難到他了。
......
他們之間的談話,愛莎是一句也沒聽見。
此刻她正勾著飛坦的脖頸,指揮著他朝六區方向趕路。
雨水砸落,模糊了面容,也模糊了她的意識。
下一刻,她卻像是看到什麼恐怖東西般,猛地張開了眼。
雨水將周遭織成朦朧的紗幕,卻讓地獄般的畫面愈發清晰。
腐食鳥群如同移動的黑色浪潮,正瘋狂啄食著巷角殘缺的屍體。鮮紅的碎肉沫從鳥喙間滑落,砸進水窪時濺起猩紅的水花。粘連著肉屑的鳥羽,隨著啄食動作不斷拍打,發出濕漉漉的"啪啪"聲。
愛莎盯著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看著他眉心的槍口,胃裡酸澀的苦水再次翻湧,無法抑制。
此刻不是吐的好時候,她撇過頭去,將眼神錯離。
飛坦趕路的腳步未停,注意力卻時刻留在愛莎身上,她一閃即逝的變化,自然也被他瞧了個清楚。
他瞄了一眼巷角。
那個人,衣著眼熟,臉也眼熟,應該在哪裡見過。
但具體是誰......沒印像。
今天在他前面晃悠的人有點多,估計是哪個炮灰。
但,人不認識,並不妨礙他給愛莎找不快。
「呵呵,這就害怕了?」
飛坦貼近她耳畔,溫熱的呼吸裹挾著濃郁的血腥氣,下垂的眼瞳裡翻湧滿滿惡意,每個字都像鈍刀刮骨。
「以後你會死得比他更慘。」
愛莎眼皮都沒掀,完全懶得搭理他。
在她眼裡,中了自己念能力,已經受到自己控制的人,無論說什麼都不足畏懼。
他的嘲諷在她耳朵裡就是一堆狗吠。
養條狗關在籠子裡每天也要吠兩句,更何況現在是在外面。
會咬人就行,隨它去吧。
「相信我!」以為自己威脅見效的飛坦,笑得瘋癲又陰森。
「到時候,我一定把你指甲,一片一片拔下來,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斷,把你的心髒挖出......」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愛莎猛地睜眼,「閉嘴!」
「哢——」
飛坦齒牙猛地閉合,一縷血絲從嘴角緩緩滑落。
「嗯???」
愛莎眯著眼睛,歪頭打量,她並不覺得自己剛剛的命令有這麼重,直接將人整出血。
她坐起身,伸手掐住飛坦的下顎,手指扒拉他的下唇。
很快,答案便有了。
「哦喲~~」她譏笑著,「是誰家小貓咪,說話咬到了舌頭,哦~原來是我家的啊。」
「小貓咪~桀桀桀桀——」
她伸著手指,在飛坦下頜輕輕撓著,嘴裡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飛坦氣得都要炸了,眯起的眼眸裡,殺意盡顯,周身怨念絲絲發散。
愛莎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
「滋啦——」
脖頸項圈倒計時結束,藍紫色的電光驀地炸開,疼得她瞬間頭皮發麻,整個人瞬間蜷縮。
媽的!這可比刀刃穿透心髒還痛。
「嘚吧嘚吧」的耳根終於清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妨礙飛坦通過她的表情看出問題。
剛剛還囂張至極的女人,現在面色蒼白、身軀正不停顫抖的,他瞄了一眼明顯不對勁的項圈,鎏金豎瞳裡跳動著幸災樂禍,口型一字一頓。
活該。
?!!
愛莎氣結,蒼白的指尖按在脖頸處,另一只手高高揚起。
」啪!」
清脆的巴掌聲驚飛遠處的食腐鳥。
飛坦偏著頭,蒼白的臉頰上浮起鮮紅的指印。
愛莎滿意地看著他震怒到失語的表情,順手將血抹在他衣領上:「再有...下次就拔了你舌頭,挖了你眼睛。」
某人的面色頓時陰沉得要滴出來水,無聲示意:你敢!
愛莎雙眼一瞪,張嘴照著他胳膊就是一口,咬牙命令。
「來啊,我們一起學貓叫啊!」
飛坦滿眼震驚,唇齒顫顫巍巍開啟。
「我艸...你...他...喵~~你敢...喵嗚~我要扒了你的皮...」
一時間,無數辱罵聲夾雜著低沉的貓咪擬聲劃過天空。
不少在翻垃圾的人疑惑抬起頭,「謔,流星街的貓成精了?」
「賤——喵嗚~你給我等著,最好別,喵——落在我的手裡.....」
愛莎抖著身軀,笑得很是欠揍,「來啊來啊,互相傷害啊。」
仗著念能力為所欲為,真很爽,謝謝。
......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至少對站在家門前的愛莎來說,是這樣的。
流星街六區區域,經典雅致的庭院門口,愛莎面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墨汁,跟在她身後的飛坦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拉開門,佇立在門口的一具蠟像就動了,堆積的褶皺擠出一絲笑容,悠然出聲。
「小姐回來了。」
他說話的語氣、躬身的角度、甚至呼吸的頻率都仿佛被固定,一如這個連時間都仿佛被固定的家。
「會長和少爺在書房等您......」
「我知道了,下去吧。」
愛莎打斷管家機械般的復述,抬腿就朝樓上走,濕透的鞋襪在地毯上洇出深色水痕。
她現在什麼也不在乎,只想回房間大吐特吐。
靠近家門的瞬間,脖頸間的電流便已消退,絲絲縷縷的痛卻仿佛還在神經末梢跳躍,胃部翻湧的酸楚,像無數細小的螞蟻啃噬著,難受至極。
「好的,小姐,」管家目光掃過飛坦,笑容依舊,「這位,照舊帶去老地方麼。」
飛坦聽著臉更黑了,特麼的,這女人到底謔謔多少男人,老地方都來了,不會變貓的男人成堆吧。
事實上,他想錯了,管家說的老地方,是指地下室。
那個永遠彌漫著血腥味的地方,那個只有鐵鏈摩擦聲、電流嗡鳴、搖籃曲不斷哼唱,調試刑具的地方。
「不用,」愛莎拒絕了管家的要求,「他跟我一起回房間。」
飛坦虎軀一震。
媽的!他的清白之軀,今天,要交代在這裡了?
同樣虎軀一震的還有管家,他轉動著渾濁的眼球,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見飛坦般,打量著他,視線像極了在看一件該扔進垃圾桶的殘次品。
「收起你的眼神,我很不喜歡。」愛莎看著他,翠綠的眼眸裡,陰鷙盡顯,「如果你還想要眼珠的話,最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的人。」
「我的人」幾個字加重標注,意在提醒。
管家不以為意,他垂下眼眸,神色淡定自若,「小姐,少爺會不高——」
「啊——」
凄厲的慘叫聲炸響,管家帶著他未說完的話跪倒在了地上。猩紅的鮮血從雙眼間蜿蜒而下,在純白的地毯上,洇出大片暗紅。
飛坦側身而立,亮出指尖勾著的一對眼珠,滿臉譏諷,「不要這樣看著我,因為我也不喜歡。」
愛莎看著那對還連著神經的眼珠,腦瓜子嗡嗡作響。她咬緊牙關,舌根緊頂上顎,瘋狂強壓胃部翻湧的酸意。
這狗男人!
絕對是故意的。
好想吐!
可是,不能,不可以!
飛坦將她身軀的僵硬和顫抖的指尖盡收眼底,眼眸愉悅地彎成半月狀,他像逗貓似的輕輕晃蕩著手中的眼珠。
「女人!你給你家人買保險了麼??」
......
【作者有話說】
天線寶寶,「你們說,坦會不會被榨干。」
蜘蛛頭頭:「......」
天線寶寶:「坦會不會再也長不高了。」
蜘蛛頭頭:「......」
天線寶寶:「坦會不會以後只會喵喵叫。」
蜘蛛頭頭抬手摁住他的嘴:「烏鴉少說兩句。」
第5章 第五章貓反主了
◎我好像,發現了,你的秘密。◎
這絕逼是個記仇的主。
愛莎後槽牙磨得哢哢直響,但轉瞬間就壓下了怒火。
「原來你好這口啊,」她輕笑一聲,「行,有機會讓你挖個夠。」
什麼叫眼睛挖個夠?
飛坦晃悠的手一頓。
「噠、噠、噠——」
清脆木頭敲擊聲突兀從頭頂響起,兩人同時抬頭。
倚靠在二樓欄杆上的身影,神情悠然,剪裁精良的西裝勾勒出相似的優雅輪廓,投下的陰影恰好籠罩住他們,如同審判者俯視刑場。
對上兩人視線,修長的手指停下了敲擊,轉而十指優雅地交疊,撐著下顎。
「愛莎,這是你...朋友麼?」
那刻意拖長的尾音,微微揚起的眉梢,仿佛在訴說著一件多麼荒謬的事情。
愛莎深吸一口氣,拉扯著臉頰肌肉繃緊到極限,回以微笑,「不,這是你爹。」
飛坦眉眼微挑,很敏銳地感知到愛莎周身氣場的變化。
他不知道「爹」是什麼,但從女人那繃緊的下顎線和陰惻惻的眼神中,他能讀出十足的惡意。
有意思。
飛坦嘴角無意識地微微勾起。
很明顯,這兩人之間顯然存在著某種劍拔弩張的關系。
而緊張的關系,就意味著...
有機可乘。
可惜,他想像中的火藥局面並沒有出現。
面對愛莎明顯的嘲諷,二樓的男人反而笑了出來。
「哈哈哈~」伊維塔笑得寵溺,「愛莎老喜歡蹦出一些俏皮話,真可愛啊。」
他何嘗不知道愛莎是在嘲諷自己。跟愛莎朝夕相處十六年,這丫頭挑個眉,他都能精准翻譯出其中蘊含的嘲諷意味。
一張嘴,八個字裡有七個半是嘲諷,剩下半個是語氣助詞。
至於那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詞句,不用懷疑,百分百都是罵人。
但能怎麼辦呢?
寵妹妹是哥哥應該做的啊。
至於,她帶回來的人...
伊維塔想著,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根雪茄。
「嚓——」
火苗舔上煙尾,青煙裊裊而起。
隨著那升起的煙霧飛坦下意識漂移眼神。
要知道,在流星街這種地方,香煙可是比肉還珍貴的東西。
下一刻。
「呼——」
濃郁的雪茄青煙噴了他一臉。
俊美的臉近在咫尺,漆黑的瞳孔裡正映著他錯愕瞪大的眉眼。
"操!"
飛坦後頸的寒毛瞬間炸立,心髒在胸腔裡瘋狂撞擊,他死死盯著那個仿佛憑空出現的男人,手摸上了腰間的刀。
瞬間移動的念能力?
單純速度快?
他非常確信自己沒眨過眼睛,從火光亮起到煙味逼近,這男人的速度快得簡直違背常理。
「哼!」伊維塔俯身湊近,將少年的震驚看在眼裡,「小伙子白白嫩嫩,帥是挺帥,不過這身高嘛...」
他伸手比了比兩人之間的差距。
一米八六的高個對比一米五五,某人彎著腰都要比某人高一截。
降維打擊。
「噗嗤!」
一聲黏膩的爆響,飛坦指間炸開一團模糊的血肉,溫熱的碎末混著腥臭的□□濺了伊維塔滿臉,一旁的愛莎也難以幸免的被濺到了。
愛莎睫毛微顫,犬齒深深陷入口腔內壁,尖銳的疼痛席卷全身,硬生生壓住了喉頭翻湧的酸水。
很好,撐住了。
她余光輕掃對峙的兩人。
讓人意外的是,飛坦雖然在生氣,但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用那雙充血的眼球死死盯著伊維塔。
伊維塔的表情隨著眼珠的破裂也有瞬間凝固,但同樣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收起了笑眯眯的嘴角。
詭異感在空氣中蔓延。
愛莎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這兩人,不會認識吧...
還沒等她想明白其中關竅,伊維塔已經若無其事地直起身,從容退開。
「莽撞的脾氣倒是與你很相配。不過...」他抽出口袋裡的帕子輕拭過臉頰,起身看向愛莎,「為個玩物傷及家犬,父親該說我們沒教養了。」
愛莎壓制住內心的陰鷙,「看門狗讀不懂主人臉色,挖出眼珠當彈珠玩,不也是廢物利用麼?」
倒在一側的管家整個人都不好了,匍匐著就朝二樓爬,整個人早已失去先前的優雅,「嗷——老爺啊,老爺啊!」
伊維塔視線掠過管家空洞的眼眶,停留在飛坦染血的指尖,最後看向地面,「真遺憾,這是父親最愛的波斯地毯,你該想好怎麼解釋。」
「多謝提醒。」
愛莎踏上樓梯,一腳踩在管家背上,她俯身拽住管家的手臂,像擺弄提線木偶般猛地反折。
「啊——」
竹筍斷裂般的脆響混著撕心裂肺的哀嚎炸響。
「管家年事已高,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斷了胳膊。」
愛莎一邊說著一邊松開胳膊,冰涼的手指纏上管家脖頸。
「擔心自己的失誤,會給威特家族帶來麻煩,於是......」
「哢嚓——」
凄慘哀嚎聲,驟然中斷。
「於是親愛的管家愧疚難當,自戳雙眼,自斷脖頸,為威特家族節約養老開支。」
愛莎抬腳輕踹,管家的軀體順著台階滾落,最終停在伊維塔锃亮的牛津鞋旁。
「歐尼醬~」愛莎雙手背在身後,嘴角微勾,露出完美的八顆牙齒,「你覺得這個借口怎麼樣。」
伊維塔居高臨下地睨著腳邊的管家,他慢條斯理地深吸一口雪茄,灰白的煙霧從他鼻腔緩緩溢出,模糊了他銳利的輪廓,也隱藏了他的神情。
「弄髒了地毯,其心可誅,不必埋,讓人拖下去喂狗好了。」
「那就交給歐尼醬處理了,拜拜∼」
愛莎笑意凝結,頭也不回地踏上旋轉樓梯。
「跟上!」
飛坦脊背瞬間繃成弓弦,大步越過伊維塔,越過管家,邁上台階。
鎏金扶手上的水晶燈投下詭譎光影,將兩人的身影拉長又扭曲,飛坦余光打量著身側的女人。
這個狼狽不堪卻又危險至極的女人。
濕透的風衣帽衫緊貼著嶙峋的蝴蝶骨,發梢滴落的水珠順著脖頸滑入衣領,在鎖骨處積成小小的水窪。
很狼狽,卻也很美。
尤其那雙眼,冷得像極地冰川,翻湧著足以將人千刀萬剮的殺意。
飛坦的舌尖抵住犬齒,喉結滾動。
女人啊——
......
房間陳設意外的柔和,藍白相間的牆壁像是被陽光穿透的淺海,奶白色的實木書桌上擺放著幾個精致的相框。
天青色的薄紗窗簾,微風拂過時,宛如海浪溫柔的起伏。
「在這兒待著,哪兒也不准去,更不准讓任何人進來。」
確定伊維塔沒有跟上來,愛莎匆匆命令了一句就衝進了洗漱間。
手觸碰開關,刺眼的頂燈亮起,與此同時,狂暴的重金屬搖滾樂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空間,震得牆面瓷磚都在微微顫動。
高亢的音樂浪潮中,愛莎一把掀開馬桶蓋——
「嘔——」
積蓄多時的胃液混著血絲噴湧而出,愛莎十指死扣住陶瓷邊緣,纖細的背脊劇烈起伏,仿佛要將五髒六腑都嘔出來。
酸腐的液體濺在陶瓷壁上,在震耳欲聾的樂聲中,撕心裂肺的干嘔聲也瞬間被完美掩蓋。
「嘩——」
馬桶衝水的聲音很是嘹亮,水流席卷著髒污將其衝下下水道,也將愛莎的狼狽盡數衝掉。
她喘息著,熟練地摸上一旁的漱口水,機械地完成這套早已爛熟於心的流程。
「咕嚕嚕——噗——」
少時,口腔裡的灼燒感也瞬間被驅散,愛莎如願地蓋上馬桶蓋,搭著胳膊肘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她真的很討厭殺人,甚至,她討厭觸碰人。
可惜,流星街這弒殺的地方,她不殺人,別人就得殺她。
管家的眼珠已經被飛坦挖下,如果要保下飛坦,就只能送管家走,不然...飛坦死,她也要跟著倒霉。
下次得給他加個別亂殺人的命令。
「嗤~」
清脆的嗤笑像刀鋒般刺進耳膜,愛莎驀地一愣。
???
而就在這時,她突然意識到:剛剛的衝水聲為什麼會那麼刺耳?漱口的聲音為什麼那麼清晰?周圍又為什麼這麼安靜。
她側頭看了一眼嗤笑聲的來處。
哦,原來浴室門早就開了,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早就停了,而罪魁禍首正是她剛收集的寵物。
得!又是一個自己找死的寵物。
「你自殺吧。」
愛莎將臉埋進臂彎,任由濕漉漉的長發垂落,像一道脆弱的屏障,將她包裹。
飛坦斜倚在雕花門框上,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將自己蜷縮成蝦米的女人,她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聽不清,卻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此刻的她與之前,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見她的第一面,她便用刀捅穿了自己心髒,當時的她,就連濺在睫毛上的血珠都帶著張揚的弧度。
面對庫洛洛等人的威脅,她絲毫不畏懼,甚至有能力出言嘲諷並反擊,那時的她,笑得像朵淬毒的曼陀羅。
剛剛在樓梯間也是,折斷管家脖頸時,動作干脆利落,每個細節都精准得令人戰栗。
可此刻...
這麼一個囂張的女人,居然在抱著馬桶在吐?
是的,就是在吐。
此時那濕透的外衣下,嶙峋的肩胛骨正微微顫動著,像極了被暴雨打濕翅膀的蝴蝶,帶著讓人想無限摧毀的欲望。
他嘗過,知道那骨頭有多柔軟,那肌膚有多鮮嫩...
命令已經發出,耳邊卻遲遲沒有動靜,愛莎疑惑地睜開了眼。微側的眸子卻正好撞上一雙狹長的鎏金色眼眸。
不知何時,依靠在門口的男人已經到了她的面前,那眼眸像兩團熔化的烈焰正緩緩吞噬著她的倒影,暈染開淡淡的意亂情迷。
「退後!」愛莎眼中殺意彌漫,伸手就想將人推開。
手伸出的瞬間,被人凌空抓了個正著,修長的手指跟個泥鰍似的鑽入她指縫,驀地收緊。
「砰——」
脊背撞擊在地上的聲音很清脆,緊扣著壓在地上的手背也很痛。
粉色的長發落了滿地,蜿蜒漫開,愛莎看著眼前這雙充盈著冷光的眼眸,蹙緊了眉頭。
他說:「女人,我好像,發現了,你的秘密。」
......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設置錯了時間,提前發了
下章預告:「我要你」
[讓我康康]那個,說個恐怖故事
五一假馬上就要沒了……
第6章 第六章貓說愛我
◎做我的女人,從此流星街,你橫著走◎
深嵌入她指縫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指骨碾碎。甚至隱約間愛莎都聽到了自己骨骼發出的咯吱聲。這樣相扣的手,疼得力道應該是相同的。
她疼,他也會疼。
可這飛坦跟個完全感覺不到疼似的,竟愈發收緊力道,鎏金的貓瞳,因為她的掙扎,而極度高亢地顫動著。
更令她在意的,是那對不停抖動的貓耳。
黑白相間的絨毛間,兩團鼓鼓的棉花正堆積在上面,滑稽又詭異。
棉花?
愛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用棉花隔絕命令,她這還真沒想到。
所以,他以為她的念能力是以聲音為媒介?以為堵住耳朵就沒事了?
嘶∼好蠢!
「對啊。」有被蠢到的愛莎停下了念能力的運轉,她輕挑著眉眼,朝他無聲比著口型,「被發現了,那,你想怎麼樣呢?」
他又能怎麼樣呢?
只要她不解除念能力,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次呼吸,直到死亡都會忠實地執行她的意志。
就算媒介真是聲音又如何?
他能永遠塞住耳朵嗎?
能時刻防備她吐出的每一個字嗎?
要她說,唯一的解除機會就是在剛剛。
音樂聲停,他不應該看著她吐,而是應該用刀砍斷她的脖子或者割斷她的喉嚨。
愛莎停下了掙扎,翠綠色的眼眸怒意平息,飛坦也就自然放松了鉗制她的手。
「解除念能力,不是很簡單麼?」
他緊扣著愛莎的指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唇角扯出的笑,帶著凜然的鋒利,仿佛勝券在握。
「如果我真要解除,剛剛就不會看著你吐,而是會直接趁你彎著脖頸的時候,一刀殺了你。」
「如果我要離開你,我現在就可以像你擰斷管家脖子一樣,擰斷你的脖子。」
兩人想法意外契合,不過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讓愛莎著實很疑惑,她不明白他說這個有什麼意思。
她轉動著眼珠子,眼神示意:所以呢?
飛坦陰惻惻地俯身湊近愛莎,以一種幾乎平行的方式緊緊盯著她,這個角度使他很輕易就能看清那雙綠得令人心悸的眼眸。
可更能看清的,是眼神。
那抹哪怕她現在被困在自己身下,依舊明艷動人的眼神。無法控制地滴溜溜轉著的,典型在動壞主意的眼神。
「你很聰明,是我見過的,最聰明女人,所以,要不要考慮跟我。」
他懸在她正上方,輕聲吐出了蓄謀已久的台詞,「從此流星街,你橫著走。」
「......」愛莎睫毛輕顫,細碎的光隨著她眼眸的豁然睜大,而在眼底炸開,「哈?你...再說一遍?我...剛剛沒聽清。」
飛坦輕笑一聲,他保持著壓迫性的姿勢,將十指緊扣的手舉到了兩人眼前。
「我說......」
他扯掉耳朵裡的棉花,將本就狹長眼眉半闔,拉長成細條,低低沉沉的嗓音帶著十足的堅定。
「跟我!」
確定自己沒聽錯的愛莎,無法控制地瞪大眼,嘴也跟著驚訝地合不攏。
「哈?」單音節詞從她齒間擠出時已經變了調,短暫的震驚過後,她突然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woc,你這是在表白麼?哦~不對,我知道了!你知道我的念能力不能解除,所以想色.誘我?」
她冷笑一聲,張嘴就朝他啐了一口,「你做夢...唔——」
「噓噓噓——先聽我說。」
飛坦的手掌精准封住了她未盡的謾罵,一同強壓下的,還有內心無盡的殺意。
「我知道你叫愛莎,愛莎瑟薇婭,剛剛那個是你哥,伊維塔威特,你的父親是流星街六區議會長奧納德威特。」
掌下的人停止了掙扎,惶惶不安地盯著他,靜待下文。
飛坦嘗試著放松掌心,給她騰出一個能喘息和出聲的間隙。
「我之前並不知道是你,直到我看見了伊維塔。」
愛莎掙扎著握住飛坦的手,將其拉扯開,面色陰沉,神色難辨,「你認識我哥?」
飛坦點點頭,「奧納德拍賣場,大概率就是他的委托。」
愛莎眉眼陰鷙,「大概率是什麼意思??按照你的說法,地下賣場被盜就是你搞得鬼,而跟你合作的人,是伊維塔。」
「不確定。」飛坦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指。
「出面聯系的,是一個叫西萊斯特的人,我之所以猜測是伊維塔,是因為在他身上,我聞出了跟西萊斯特的同款雪茄味。"
愛莎沉默了,好半天才接茬,「抽這個煙的,不只有伊維塔,六區議會高層的男性,幾乎都抽這個牌子。」
感受到她的動搖,飛坦徹底松開了鉗制,「自然,所以我只猜測是大概率。」
愛莎的呼吸明顯紊亂,她吞咽著口水,像是在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所以叛徒,是伊維塔,不是維達。」
維達就是她槍斃的那個人,伊維塔口口聲聲說會厚葬,結果曝屍荒野的那個人。
但最重要是——
「所以,買家是你們殺的,所有賣品現在都在你們手裡?」
飛坦搖頭,「不,我們只負責制造混亂,我們團長還未成年,特地交代不准傷人。」
「至於賣品...」他的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如果真是你哥哥,那十有八九就在你哥手裡。"
聽到這話的愛莎眉頭緩緩皺緊,「所以,不殺人,不搶貨,你們圖什麼?」
「恐懼。」飛坦的聲音突然變得鋒利,「我們要的是讓人聞風喪膽,目前誰都不敢招惹我們的名聲,這樣,我們才有更多時間去成長。」
「謔...」愛莎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驚嘆,「難以理解的腦回路,所以,你現在為什麼全告訴我,就不怕我待會兒都告訴伊維塔麼?伊維塔可是我哥哥。」
「因為...我是盜賊。」飛坦伸手輕撫上她的臉頰,「而你,是我現在在六區最想搶的珍寶。」
他凝視著她,看著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在他掌下泛起罕見的紅暈。
這個不久前還殘忍擰斷別人脖頸的女人,此刻竟眼尾微揚,流露出幾分少女般的青澀與緊張。
「愛莎。」飛坦的聲音很輕,「你跟我走。賣場的賣品我們一起找回來,伊維塔我幫你出掉,怎麼樣?」
鋪墊了這麼久,飛坦終於說出了庫洛洛要求的任務——
協助愛莎找到丟失的賣品,除掉伊維塔。
「那,你吻我吧!」愛莎突然出聲。
飛坦呼吸一滯。
什麼東西?庫洛洛沒說色.誘要犧牲色.相啊?
愛莎歪著頭,嘴角高高揚起,昏暗的燈光在彎成半月狀的眼睫處投下一層細碎的陰影,完美掩蓋住那一閃而過的深思。
她雙手輕捧下頜,再次抬起的臉頰邊,泛起桃花般的紅暈,「好壞的飛坦...我好喜歡...」
四周空氣瞬間凝固,飛坦隱隱感覺這發展節奏有點不太符合常理。
正常的節奏不應該是,她直接抱著他,開心的說我願意,或者甩他一巴掌說你去死麼?
這...是什麼情況??
「算了,」愛莎笑容驀地一凝,「我自己來吧。」
飛坦還未來得及揣摩這句話的深意,眼前便是一花。
下一刻,他的手肘重重磕在了地上,痛得他瞬間悶哼出聲,眼眸隨之緊閉。
不是手肘疼,而是藏匿在袖口的小蝙蝠天線穿透了手掌,鑽心刺撓的痛。
重點是,還不能讓她發現。
要死了!
愛莎將飛坦的震驚和痛苦看在眼裡,她輕盈地反跨坐在飛坦身上,雙手如鐵鉗般緊扣住他的後腦勺,將兩人距離無限拉近。
「飛坦,你真好。」
溫潤唇瓣落了下來,緊緊貼在了他的嘴邊。
當她咬著他下唇,舌尖挑逗似的撬開他齒關,如強盜般般「呲溜」一下鑽進去時,飛坦瞳孔終於控制不住的劇烈收縮起來。
艸!這女人......這麼強盜的麼?
等下!這女人是不是剛吐過!
......
數牆之隔的房間裡,俠客看著手機上不斷糾纏的唇舌,五官擰巴在了一起。
他下意識捏起了鼻子,以防氣血上湧壞了大事。
該死,讓飛坦那個瘋子演戲,他居然在任務中玩起了火。
也不怕玩火自焚。
「咳。」一旁的瑪奇咳嗽出聲。
俠客閃電般鎖屏,面帶微笑,目視前方。
坐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愛莎口中的哥哥,飛坦口中的合作者——
伊維塔威特。
「所以,旅團的猜測是,六區反叛軍頭領西萊斯特又名「tiger」的這個人,是愛莎的?同時,現在所有拍賣品都在愛莎手上?」
......
【作者有話說】
PS:
女主上一章用了漱口水
男主裝的,把女主當BOSS打呢
……
在你最放松的時候
絕不帶任何感情就下手
幸福的錯覺
很溫暖很包容
……
[壞笑]
第7章 第七章害羞了
◎嗯~~那我們來鴛鴦浴?桀桀桀——◎
「只是猜測,但,你可以看看這個。」
俠客手指在鍵盤上輕巧的跳躍,回車之後,屏幕翻轉。
暗綠色的監控畫面在屏幕上鋪開,這是一個正對著賣場地下保險庫的監控視角,紅外線成像下,整個畫面都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幽光中。
突然,畫面跳動了。
眨眼的功夫,保險庫門大開,從這個角度能清晰看到裡面——
空無一物。
「很快對麼?但如果我們放慢速度。」
俠客手指輕按,一點一點,畫面被逐幀放慢,像素在放大中扭曲變形。
畫面中,一道龐大的,正呈現出疾馳的奔跑架勢的黑影,逐漸顯形。
那是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身強體壯的男人,即使全身黑色寬大風衣包裹,也依舊無法遮掩的強壯男人。
俠客繼續操作,畫面緩緩右挪向上,另一道女人身影也隨之而出。
這人同款寬大的帽兜藏匿神色,即使是高速運動狀態,坐在男人肩頭的她依舊姿態悠然閑適。
畫面一幀一幀跳,女人交疊在男人胳膊上的修長雙腿,也隨著畫面而輕輕晃蕩。
伊維塔修長的手指夾著雪茄,緩緩送至唇邊,「看都看不清,怎麼證明是她。」
「這樣證明。」俠客手指再點,畫面不斷刷新,一層又一層,解析度也隨之提高,畫面中的人,也愈發熟悉。
嬌小的身形,修長的雙腿,女人手指卷曲著垂落在胸口的長發,某一瞬間,她抬頭正對向了監控。
「噠」一聲回車輕響,幽綠色的畫面驟然轉為高清彩色,粉色的頭發,清晰可見,一張清晰的面孔也隨之而出。
唇紅齒白,翠綠的眼眸如淬毒的翡翠,帶著凌然的傲意——
正是愛莎瑟薇婭。
「雖然是用電腦合成的,但您說是真的,誰又會不信呢。」
俠客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引誘意味,「我聽說,愛莎小姐最近壞了您不少事。有些事您不方便出手,我們可以代勞。」
他意有所指地頓了頓,「比如除掉愛莎小姐,比如...找回丟失的賣品。」
伊維塔眼裡閃過一絲興味,煙霧在口腔中盤旋,隨後從鼻腔徐徐溢出,棱角分明的輪廓瞬間被暈染得模糊不清,「那,你們又要什麼呢?」
「一席之地,」俠客伸長著手指,遞上一張燙金名片,蜘蛛紋章在燈光下若隱若現,「當然,這是後話,事成以後,我們可以到時在議。」
伊維塔身軀微仰,「愛莎不足為懼,先找到丟失的賣品。」
這算是達成了協議?但不足為懼是什麼意思?
俠客有點不解,剛准備回話,一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瞬間炸響,連帶著整面牆壁都在隨之震顫。
俠客和瑪奇面色驀然繃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隔壁在放歌。
坐在他們對面的伊維塔卻是連眼皮都沒眨,抿著雪茄吐出朦朦的煙霧,仿佛早就習以為常。
狂暴的節奏中,三人繼續著危險的博弈。虛與委蛇之下,俠客終於問起了這場話的重點。
「愛莎的念能力啊。」
聽到這個問題,伊維塔皺起了眉頭,雪茄猩紅的光點映在他眼底,像黑暗中蘇醒的毒蛇。
「我從未親眼見過她施展,在她身上,我甚至連最基本的氣都感知不到,有一段時間我一度以為她沒有念能力。」
俠客指尖在隱形鍵盤上飛速記錄:「念能力具有完美隱匿特性」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伊維塔傾身向前,雪茄的煙霧在他眼前繚繞,「她能隨心所欲地操控他人,而且...」
他意味深長地停頓,「被操控者不會表現出任何不適症狀,甚至,會上癮...欲罷不能...」
俠客的瞳孔微微收縮,群聊中迅速補充「能力具有成癮性」
「如果說缺點的話,」伊維塔手指點了點畫面中的少女。
「看到這個項圈了嗎?特制高壓電擊裝置,不同於控制其他人的項圈,那項圈的最大威力——」
「足以將她的頭顱直接轟碎。」
俠客立刻追問:「操控權在奧納德會長手中?」
「我可沒說。」伊維塔聳肩,「我從沒見過父親用過什麼操控,甚至於這個項圈從哪兒來的,怎麼套上去的,我一概不知...」
言到於此,他突然轉換了話題。
「啊,我知道有個東西,對你們解救同伴一定有幫助。」
俠客心猛地一跳,他從頭到尾都沒提過解救同伴的事...
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伊維塔將他的驚訝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解釋,自顧自地給出答案,「愛莎的母親。」
俠客、瑪奇面面相覷。
這是資料上,不曾提到過的隱秘。
「愛莎的項圈從來就只有一道命令,每天離家不准超過十二小時,每周必須有兩天在家。奧納德從來就不是靠項圈控制她,而是她的母親,瑟薇婭。」
伊維塔邊說邊將燃盡的煙蒂按在煙灰缸裡,呲呲的煙火接觸帶著幾分濕意的玻璃面,冒出裊裊青煙。
「如果你們能找到她的母親,並救出來,我想別說解救同伴了,她的命,她都願意給你們。」
俠客手指輕點,迅速將這個消息以文字方式發到旅團群裡。
......
此時,隔壁的房間裡,飛坦已經被愛莎趕出了浴室。
浴室門反鎖時,轟鳴的重金屬音樂,震得整個浴室門都在嗡嗡作響。
飛坦嘗試著動了動指尖,抬手拔下刺進掌心的天線,深呼吸著壓下內心一波又一波的怒意。
這根天線不久之前隨派克諾妲子彈一起過來的。
子彈裡的記憶,是俠客要派克諾妲轉述的一段對話。
「目標確認,奧納德威特的養女。念能力初步懷疑操作系異變特質系,具體效果待查。值得注意的是,這位大小姐有個相當...特別的癖好。」
說到這裡,俠客停頓了一下,金色劉海下的碧眼閃過一絲促狹。
「她熱衷於收集各色美少年。尤其是像你這樣...白白嫩嫩的類型。」
「噗~~」
俠客說話的時候,周遭有明顯的憋笑聲,飛坦一耳朵就知道有芬克斯和窩金。亂哄哄的笑聲中,俠客隨後壓低的聲音就顯得就很多余。
「聽著——」
他將手機正對著派克諾坦,12個孩子的檔案照片,一張張翻過,每張照片停留三秒,方便飛坦記住。
「你的任務是取得她的信任,查出這些孩子的下落。更重要的是...」
畫面再次切換,這一次顯現出的,是六區錯綜復雜的地下網絡圖。
「我們要借此機會,徹底清洗整個販賣網絡,網絡負責人就是愛莎。」
「然後,我給你一個這個。」
掌心的傷口隱隱作痛,飛坦低頭看向那根染血的天線。
「遇到生命危險時,把它刺進身體,你的、她的都行。我會嘗試遠程奪取控制權...但成功率,不敢保證。」
音樂聲戛然而止,回憶也戛然而止。
飛坦沒由來地後脊背一涼,仿佛有一條毒蛇在背後緊緊盯著。
他握緊天線,猛地回頭。
浴室門縫裡,一雙泛著幽光的綠瞳正死死盯著他。
愛莎半隱在蒸騰的水霧中,濕漉漉的粉色發絲黏在蒼白的臉頰上,嘴角勾起的弧度令人毛骨悚然,正笑眯眯地朝他招手。
「來呀,輪到你了~~桀桀桀桀——」
飛坦:「......」
論他現在找兩坨棉花堵住耳朵殺了她的可能性。
遲疑間,愛莎冰涼的手已經纏上他的手腕。
下一刻,兩人位置發生了調換,飛坦站在浴室內,而她站在了門外。
見他愣愣一動不動,愛莎側倚著門框,淺笑吟吟,「怎麼,不喜歡一個人洗澡?嗯~~那我們來鴛鴦浴?」
說完她抬手撩發,絲綢睡袍隨著她的動作而略帶松散,瞬間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砰——」
飛坦想也不想的拉上了門,握住門框的手青筋暴起,金色的眸子裡暴戾的光瘋狂閃爍。
救命,他有點裝不下去了,他好想殺了她,哪怕同歸於盡也好。
「桀桀桀桀~」
水霧氤氳的磨砂玻璃上,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幽靈般浮現,纖細的輪廓被水汽暈染,帶著幾分模糊而妖冶。
這明顯是有人將整個身軀貼在玻璃表面,瞪著雙眼在往裡瞧。
「要洗干淨喲~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桀桀桀桀——」
飛坦眼眸微眯,手指緊捏住天線。
門如果開了,就殺了吧,不等了!
他在心裡默念著,喉結隨著蒸騰的熱氣上下滾動。
浴室裡的溫度隨之緩緩升高,卻不是來自熱水,而是「熾日」在皮下蠢蠢欲動的征兆。
去他媽的任務。
弄死她。
燒得她灰都不剩!
「滴答——」
磨砂玻璃上的水痕詭異蜿蜒,漸漸褪去,留下一片宛如毒蛇爬行後留下的黏膩痕跡。
走了?!
飛坦緊繃的肩線緩緩松懈,指間凝聚的高溫念力尚未散去,一門之隔的房間內飄來了帶笑的哼唱。
「洗呀洗呀洗澡澡~貓貓金水少不了~」
音符刻意拖長,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親昵。
飛坦的指節猛地收緊。
......
確定飛坦暫時不會出來,愛莎點開音響,悠揚活潑的兒童音樂潺潺流出。
她給自己掰了一杯酸奶,漫步到陽台,夜風拂過她未干的粉色長發,帶來一絲涼意。
不出意外,在圍欄上,她看到了一個淺淺的腳印,鞋底花紋獨特,前掌著力點處有細微的凹痕,是個十足的練家子。
「呵...」
愛莎輕啜一口酸奶,任由夜風將她的睡袍吹得獵獵作響,翠綠的眼眸倒映著遠處的燈火,卻比夜色更加深沉。
任何一個貓咪的突然轉變,都離不來變數。尤其是一個前一秒還張牙舞爪的貓咪。
她抬手輕撫過那個腳印,就像是這裡從沒來過人一樣。
今晚夜色真好啊。
「噔噔噔——」
三聲敲門打斷了愛莎的思緒,她恍然記起,今晚的事似乎還沒收尾。
「老爺有請。」
門外,一位粉色短發的女管家微微欠身,月光從走廊的拱窗斜射進來,為她冷峻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
愛莎挑眉打量著這個陌生面孔,無意識地舔著酸奶蓋:「新來的?」
「是的。」
回答從陰影處傳來。
伊維塔慵懶地倚在雕花廊柱旁,雪茄的微光在他指間明滅,他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介紹一下,你的新專屬管家,瑪奇小姐。」
愛莎歪著頭一眨不眨地打量著眼前的粉發少女,猩紅的舌尖探出,沿著酸奶杯蓋緩慢地、一圈圈地滑動。
濕潤的水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唾液拉出細長的銀絲,黏連在塑料邊緣蠕動。
一時間瑪奇只覺得自己眼睛受到了污染。
救命——
我想勒死她。
......
【作者有話說】
作者真的在舔杯蓋,有問題?
我媽說我惡心,哼~
誰家喝酸奶不舔???[白眼]
第8章 第八章貓咪哦豁
◎換衣服,待會兒跟我去見家長◎
飛坦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時,愛莎已經舔完了一排酸奶蓋。此刻她正叼著棒棒糖窩在沙發裡打游戲,誇張的打擊音效在房間裡響個不停。
見他出來,愛莎起身趴在沙發背上,朝床邊努嘴,「換衣服,待會兒跟我去見家長。」
見家長?奧納德麼?
飛坦眉眼半闔,不知道能不能見面一刀,一勞永逸。
念頭剛起,他的視線便不受控制地黏著在了愛莎身上。
粉色的工裝褲搭配緊身吊帶,完美勾勒身材曲線,從精致的鎖骨到纖細的腰線,每一處弧度仿佛都在散發著朦朧的柔光。
此刻正趴在扶手邊專注地打游戲的她,褪去刻意為之的嫵媚後,反而透出一種渾然天成的誘惑——
像博物館裡那些被防彈玻璃隔開的藏品,美麗卻危險。
前提是忽略她腳邊那堆拆開的糖果包裝紙,以及...
飛坦的目光掃過床上那堆衣物,眼神驟然陰鷙。
果然,他就知道自己看這女人順眼太早。
那是一件印著碩大愛心圖案的黑色T恤,但真正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的,是那條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粉色工裝褲。
褲腰上縫著的兩只齜牙卡通兔,兩顆門牙正對著他咧開,怎麼看怎麼嘲諷。
「......」
哪個男人會穿這麼騷氣的粉色??
見飛坦遲遲未動,愛莎愣了一下,「不喜歡?」
她暫停游戲,歪頭看著他,碩大的糖球在臉頰頂出圓圓的凸起,帶著幾分可愛。
飛坦深吸一口氣,默默拿起褲子,然後...
「呲啦——」
褲子從開檔處直接一半兩開。
「啊,壞了,」他舉起褲子,「有別的款式麼?」
愛莎眨了眨眼,赤腳蹦到衣櫃前。
「唰——」
衣櫃拉開,飛坦只覺得他想燒了這個房間。
不為其他,只為那一櫃子的騷氣粉色。
好在老天保佑,在一堆粉色裡,他發現了一個另類——
一條被壓在犄角旮旯的黑色工裝褲。
「嘖,」愛莎叼著棒棒糖,冷哼出聲,「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連情侶衫都不願意穿,說什麼愛,說什麼喜歡。」
飛坦提溜出同款純黑色T恤,朝浴室出發,「我喜歡黑色。」
就在他即將踏入浴室的剎那,腰間的浴袍系帶突然繃緊。
飛坦扭頭看著身後的人,緊抿薄唇,「放手!」
他真的怒氣憋到了極致。
見他似乎真的有點生氣,愛莎拉長著嘴角綻開一抹甜蜜到極致的笑容,「至少,穿個愛心衣服吧。」
「......」飛坦眼神幽暗,內心開始盤算從哪裡開刀好。
下一刻,他驀然呆愣在原地。
空氣中無形的念壓開始扭曲,愛莎眼底像是在泛起不正常的幽光,每一個音節都像浸透了蜜糖的毒藥,致命卻無法逃離。
「你說過你愛我~你說我是你的女人。」
飛坦只覺得自己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動,天花板在旋轉,地毯上的花紋化作觸須,不斷蠕動。
愛莎的聲音在他腦內不斷增殖回響,宛如魔咒般在耳邊不斷回蕩。
「愛我。」
「你說我是你的女人。」
「愛我...」
他幾乎就要脫口應下,掌心卻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那痛感像一根冰錐刺進神經,瞬間將他的思緒從混沌中剝離。
他眼神一凜,五指驟然收緊,反扣住愛莎纖細的手腕。
「嗯?」愛莎歪頭,滿臉疑惑,「怎麼了?」
周遭空蕩蕩,幼稚的兒童音樂嘰嘰喳喳的播放著,仰臉看著他的愛莎,翡翠般的眸子泛著水光,清澈見底,一切都是那麼和諧。
「沒事。」飛坦手猛地一松,眉心微跳。
此刻,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像粗礪的砂紙。
愛莎眉梢微動,她凝視著飛坦瞳孔中逐漸聚攏的專注,緩緩松開了手,「算了,我聽你的,去換衣服吧。」
「砰——」
浴室門重重合攏,愛莎笑意瞬間褪去。她舔舐著指尖沾染的血跡,那是飛坦剛剛握住她時,掌心滲出的血。
服飾不過是一次簡單的「漸進式服從」,她很確定,剛剛已經成功,可臨門一腳他卻突然脫離?
愛莎吮吸著手指,緩緩歪起了頭。
他真是自己掙脫,還是有人從中作梗?
他那所謂的團隊,給了他什麼東西麼?
唔——
他的團隊,是不是該調查一下了。
.......
飛坦再次從浴室出來時,愛莎正靠在一側的牆上打游戲,她維持著原始的黑吊帶粉褲子,腳上卻多了一雙黑色的棉拖。
許是等久了,腳丫子正不耐地抖著,顫顫巍巍,連帶著上面的毛絨團球也跟著一抖一抖。
見到飛坦出來,她很高興,伸長著手就要來勾他的胳膊。
飛坦本能的想躲開,對上她笑吟吟的眼睛,卻又強忍著立在原地,任由她挽住自己。
愛莎拉著他絮絮叨叨的抱怨,「趕緊的,伊維塔和新管家都已經過去了。」
飛坦當然知道新管家是誰,但他必須要裝作不知道,「新管家?」
愛莎點點頭,「一個跟我一樣粉色頭發的女孩,叫瑪奇,據說做的一手好飯,我已經讓廚房去准備你愛的食材了,明天讓她給你做飯吃。」
飛坦太陽穴突突的,對她口中的瑪奇做飯好吃保持沉默,同時對她口中的愛吃食材也保持狐疑。
他都不知道自己愛吃什麼,她知道?
愛莎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著急,待會兒就知道了,你肯定喜歡。」
......
奧納德住所在主宅的負一層,通往那裡的樓梯間被一道厚重的鐵門封鎖,鑰匙由奧納德的貼身管家保管,沒有他的允許,連一只螞蟻都爬不進去。
當愛莎和伊維塔跟著管家到達時,奧納德正在花房裡照料他心愛的花,瑪奇跟伊維塔也已經等在那兒了。
同候在那兒的還有一個少年。
十五六歲的模樣,只身站在花叢陰影處,一身剪裁鋒利的黑色西裝,額頭卻纏繞著層層繃帶,燈光斜照,白色繃帶與黑色西裝形成極致對比,如同光與暗在他身上爭奪領地,和諧得不可思議。
他似乎感受到了愛莎的注視,繃帶下那雙漆黑如深淵的眼睛平靜地看了過來,隨後又緩緩挪移開。
愛莎一時覺得有幾分眼熟,但又想不起是誰。她下頜輕抬,詢問伊維塔,「這人誰?」
伊維塔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父親的新謀士,還沒認識。」
「新謀士?」
愛莎摩挲著下巴,「唔——總感覺有點眼熟?」
伊維塔嗤笑一聲,「你看誰不眼熟?就你那眼力,但凡我換個奧納德同款三件套,你都會跪下來稱我一聲父親。」
愛莎橫了他一眼,「你試試?看是我跪下來喊你父親,還是你跪下來叫我爸爸。」
伊維塔笑容僵硬,剛准備反駁點什麼,奧納德出聲了。
「伊維塔。」
他面朝裡兩人,優雅的聲線像一把冰刃切開了凝滯的空氣,「賣場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
與面對愛莎時的從容不同,此刻的伊維塔整個人都繃成了一張拉滿的弓,「回父親,已經按計劃在處理了。」
奧納德唇角掛著笑,可那雙眼睛卻冷得像冰,他的目光輕飄飄地掠過飛坦,驀然一亮,隨後又像個沒事人一樣落在了愛莎身上。
「愛莎也來了?」他輕笑著,剪刀正好「哢嚓」一聲剪斷一根多余的枝椏,「最近天氣還是比較涼快,多穿點別感冒了。」
沙幣。
愛莎翻了個白眼,沒接話,「咕咚」一聲將棒棒糖換了一個邊,表情說不上有多不好,卻也沒多少尊敬。
飛坦瞄了她一眼,這態度著實讓他有點意外,之前看她進大門時緊張兮兮,可對著伊維塔又是嘲諷又是懟的,還以為她真正恐懼的是奧納德。
這感情,讓她恐懼的。
另有其人?或者物?
另一個讓他驚訝的是庫洛洛。
愛莎是見過庫洛洛的,可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卻只說一聲眼熟?
伊維塔的話就更有意思了,什麼叫換個奧納德三件套她就得喊他一聲父親?
這頭的愛莎沒有吱聲,奧納德也不生氣,他隨手將剪刀擱在花架上,指尖沾了一點玫瑰莖上的汁液,放在手心細細研磨。
「那......你們誰先來解釋一下,為什麼賣場的貨......會憑空消失?」
空氣驟然緊固,在燈光下,奧納德指尖的液體竟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宛如鮮紅的人血。
伊維塔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父親,據我調查,這次很可能是反叛軍西萊斯特的手筆,他賄賂了負責賣場的負責人,將賣品一搶而空,同時將所有的賣品都...」
一邊說著,他從西裝裡掏出一枚U盤,「所有的監控記錄都在這裡,手法很干淨,沒有留下活口。」
奧納德沒有去接那枚U盤,而是轉向愛莎,「愛莎,你覺得呢?」
愛莎揪出嘴裡的棒棒糖,「我倒覺得,這不像是反叛軍的手筆。」
奧納德饒有興趣,「哦?為什麼?」
「反叛軍自詡是神的旨意,要解放六區奴隸,他盜取賣品可以理解,但是,買賣雙方都殺害,這一點,跟他們的理念是相悖的,他們都是群孩子,是絕對不會殺人的。」
「這手法,倒像是另一撥人。」
奧納德眉眼微挑,「哦?哪一撥?」
愛莎向前大邁一步,神情冷凝。
「幻影旅團!」
伊維塔嘴角微抽。
飛坦手沒忍住手一抖。
瑪奇下意識捻出鋒利的念線。
愛莎任繼續說著自己的猜測。
「幻影旅團是幾年前剛新起的組織。他們自詡是流星街第一盜賊旅團,為了奪取一切想要的東西,大開殺戒,據每次事後場地勘察,可以發現,所有成員均是熟練的念能力使用者,刀刀都讓人生不如死。」
「哦?有這回事?」奧納德非常感興趣。
愛莎點點頭,「據說他們個個凶神惡煞,奇醜無比,腰盤子一車粗,一拳下去,能將地面轟出幾裡大的洞,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將人一劈半開,看著那人在地上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伊維塔:個個凶神惡煞?
瑪奇:奇醜無比?腰盤子一車粗?
謀士:幾裡大的洞?在地上爬?
飛坦:哦豁,他忘記告訴愛莎他組織的名字了。
......
【作者有話說】
劇情大概就是
坦子哥組織偷了東西,殺了人
哥哥怕誤傷旅團,甩鍋給反叛軍
妹妹怕誤傷坦子,甩鍋旅團
結果就……
人物目前關系
愛莎——女主飛坦——男主
伊維塔——女主養哥瑪奇——管家
奧納德——女主養爹繃帶哥——謀士
有點亂哈,沒事,待會兒就二人世界了[捂臉偷看]
第9章 生氣了
◎天才少年團or廚房菜刀鋼絲球成精◎
「你從哪聽來的謠言?」
迫於壓力,伊維塔俯身逼近愛莎,輕扯她衣角,壓低的聲音,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調查那個組織,不過就是一群十幾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有這種本事?這明顯更像是反叛軍的手筆。」
愛莎斜睨著伊維塔,嘲諷張口就來,「你見過哪個反叛軍一刀將人兩半,一地九轉回腸等人血流干死的?幻影旅團都是小孩?你腦子呢?你見過哪個小孩能用蜘蛛絲似的念線將人分屍,哦!難不成幻影旅團的人都是天才少年?」
「你去了趟賣場,是把地上的腸子纏脖子上了麼?拜托你聰明點,上回這麼蠢的,墳頭草可都夠喂一整個牧場的牛羊了。」
「天才少年團,」愛莎每個字都浸著毒汁,「您不如說廚房菜刀鋼絲球成精了比較可信。」
全場死寂。
一刀將人兩半,九轉大腸制造者,疑似菜刀成精——飛坦,默默抬頭望天。
十幾歲,能用蜘蛛絲似的念線將人分屍,疑似鋼絲球成精——瑪奇,雙手抱胸沉默。
被誇了,但不確定是怎麼回事,不是很開心。
「你....」伊維塔臉綠了,他瞄了一眼身側的飛坦,眼神示意:你小子難道沒跟她說你是幻影旅團的?
飛坦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細長的尾巴在身後劃出拒絕交流的弧度。
他大概知道愛莎為什麼誤會。當時跟她解釋的時候,他說他只是搗亂不殺人,可幻影旅團在道上向來是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理念不合。
站在一旁的愛莎見伊維塔一個勁地瞪飛坦,瞬間就皺起了眉頭。她將飛坦攔在身後,指伊維塔鼻子,瘋狂輸出。
「看看看,看什麼看,他是我的!覬覦我的人,你找死麼?」
伊維塔氣血上湧,連連後退閉眼順呼吸,半晌才堪堪吐出一句,「你!會後悔的。」
愛莎「哢嚓」一聲咬碎嘴裡的糖,「總比你蠢死的好。」
瑪奇斜睨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愛莎這張嘴還真是她沒想到的。不過按俠客調查的資料,他倆似乎並沒有什麼過節,怎麼一見面就跟鬥雞似的?
「夠了!」
奧納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瓷碗裡的剪刀叮當作響。他陰沉著臉,銳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我不管反叛軍也好,幻什麼團也罷。五天之內,我要看到罪魁禍首的腦袋,十二個賣品一個都不能少的給我找回來!否則...」
未*盡的話語裡滿是威脅。
伊維塔未發一言,修長的手指輕推金絲眼鏡,藏住了底下晦暗不明的眸光。
愛莎則漫不經心地嘬著糖棍,眼睛滴溜溜直轉,像只打著壞主意的小狐狸。
伊維塔淺喘一口氣,他可太熟悉這種表情了,每次她露出這樣的神色,准要搞點事。
事情安排好,奧納德便不再多留,大手一揮像趕蒼蠅似的趕人離開:「行了,都下去吧。」
愛莎眸光一亮,拽著飛坦的袖子轉身就要走,腳步輕快得像是下一秒某人就會反悔似的。
然而,她還是慢了一步。
奧納德的聲音像毒蛇般陰冷地纏了上來:「手上的人,給我留下。」
空氣驟然凝固。
奧納德的貼身管家橫跨一步,直接攔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神輕蔑得仿佛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螻蟻,嘴角甚至掛著一抹譏誚的弧度。
愛莎眯起眼睛,眼底的殺意如沸騰的岩漿,幾乎要噴薄而出。
飛坦則是若有所思地盯著眼前這個管家。這人跟被他挖了眼珠的那個人,貌似有幾分神似。
角落裡,額頭纏著繃帶的男子幽幽開了口,「會長,我們不是還有要事商議嗎??」
奧納德十指交疊,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指節,「不著急,等我玩完再商......」
「砰——!!」
一聲巨響,他的話硬生生被掐斷。
愛莎面前的管家如炮彈般砸在了花房的玻璃牆上,整張臉在重重的撞擊力下扭曲變形,貼著玻璃「吱嘎吱嘎」地緩緩滑落,狼狽倒地。
愛莎收腿落地,面無表情,「上一個敢這麼看我的,已經在狗肚子裡變成屎了。」
說完她歪頭看向奧納德:「啊?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奧納德喉結滾動,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眉頭緊鎖,「愛莎,你這是在做什麼?」
愛莎斜睨一眼管家,嘴角的譏諷毫不掩飾:「這狗笑我,你覺得我能忍?」
她指尖勾住脖子上的項圈,輕扯著轉了轉,笑容危險又放肆,「這種眼神看我的狗,老子就是被這項圈炸死,也要濺他一身血。」
她抬手比了個手勢,兩指先點自己的眼睛,再轉向管家,威脅之意很是明顯——
我會一直看著你。
管家癱坐在地,捂著臉,喉嚨裡發出含糊的吞咽聲,眼神卻再也不敢和她對視。
做完動作,愛莎懶洋洋地拽著飛坦,回頭衝奧納德粲然一笑,「所以,你剛想說什麼來著?」
全場鴉雀無聲。
奧納德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怎麼可能聽不懂她的警告。
「......滾出去!」
「好嘞~」愛莎指尖輕挑劉海,拉著飛坦大步離開,背影囂張得仿佛剛剛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蒼蠅。
被拽著的飛坦竟出奇地配合,任由她拉扯著在長廊狂奔,衣擺在身後獵獵翻飛。
緊隨其後的伊維塔眯起眼睛,晦暗的目光死死鎖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指節不自覺地收緊。
明明自身難保,卻還想著救人?
愛莎,你是真不知道他是幻影旅團,還是在......
裝傻?
一樓大廳的僕人們受愛莎指示早已列隊在門外等候,見愛莎上樓,立刻蜂擁而上。
「小姐!您要的一千條魚已經備好了,全在廚房!」為首的女僕緊張地攥著圍裙,「現在就要......開始嗎?」
愛莎腳步不停,陰沉著臉徑直衝向二樓,只丟下一句:「不要了,你們自己分著吃了吧。」
僕人們面面相覷,女僕長結結巴巴地追了兩步,「可、可是小姐!那可是一千條活魚啊!您明明說......要親手挖出每一顆眼珠......做菜的。」
然而愛莎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樓梯拐角,只剩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
愛莎一個閃身鑽進二樓房間,「砰」地甩上門,把飛坦直接留在了門外。
飛坦額角青筋暴跳,指節捏得哢哢作響——這女人找死?!
「哐——」
下一刻,房間裡就爆發出來震耳欲聾的巨響,整面牆都跟著震顫。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仿佛有頭暴怒的巨龍在屋裡橫衝直撞,連走廊的水晶吊燈都開始叮當作響。
飛坦難得露出錯愕的表情。
伊維塔帶著瑪奇慢悠悠地踱步過來,房間裡適時傳來愛莎歇斯底裡的咆哮。
「狗東西!我艸...你十八代祖宗!什麼垃圾玩意兒也配用那種眼神看老子?!老子遲早要把你眼珠子塞進py裡當泡踩!」
「麻的!麻的!他麻的!去死——」
飛坦挑了挑眉,瑪奇表情逐漸凝固,速來以強悍聞名的他們,此刻竟被這罵街般的輸出震住了,這著實是沒想過的發展節奏。
伊維塔伸手拍了拍飛坦的肩膀,語氣輕快:「習慣就好,她每次被奧納德氣到,都會回來拆家,不咬人,放心,不過我勸你站遠一點,容易誤傷。」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房間裡傳來「哐啷」一聲,周遭的整面牆開出無數蜘蛛網紋直開到天花板,粉刷的牆灰瞬間撲簌簌落了一地。
「嘎吱——!」
門打開了,愛莎拎著棒球棍跨出門檻,發梢沾著天花板撲簌簌落下的牆皮,臉頰因暴怒而泛起潮紅。
她惡狠狠盯著伊維塔,咬牙出聲,「別跟我的人亂說話,我要是沒人要,你死定了。」
說完她拉著飛坦就進了房間。
「砰——」一聲脆響,門外只剩下了伊維塔跟瑪奇。
伊維塔眨巴眨巴眼,扭頭看向瑪奇,「你朋友戰鬥力怎麼樣?」
瑪奇想了一下,「還行,挺持久的。」
「回我房間喝一杯?」
「走。」
......
回到房間的兩人,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那樣打起來,愛莎「哐當」一聲把棒球棍甩到牆角,踩著滿地狼藉盤腿坐下,就這麼開始打起了游戲。
飛坦站在門口,輕撥弄著腳邊一塊水晶吊燈殘骸,表情淡淡。
他從小在流星街長大,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他見過殺人後跳舞的,見過碎屍時哼歌的,但剛拆完房間就若無其事打游戲的,也就愛莎跟他了吧。
此時昏暗的房間裡一片狼藉,牆體布滿蛛網狀的裂痕,床上的彈簧像扭曲的腸子般支棱在外,搖搖晃躺,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只剩下光禿禿的一盞燈在呲呲啦啦堅持。
唯一完好的大概就是電視機,愛莎正鼓著腮幫子專注打游戲。
飛坦看了一會兒,發現她玩的是一款高難度多線RPG,一個手柄操控角色在四個畫面裡來回跳動。
在陰影中,她控制的是刺客;在結界裡,她控制的是法師;在宮殿裡,她控制的是騎士;在廢墟裡,她控制的是藥師。
四個視角在屏幕上快速切換,愛莎的操作行雲流水,像是很適應這種復雜的多線運算。
飛坦看了一會兒就興致缺缺。
太麻煩了,他喜歡直來直往的戰鬥,能一刀解決的,絕不用第二刀。這種需要解謎、推理、戰鬥的多線操作游戲,簡直就是在考驗他的耐心。
「無聊。」他忍不住嗤笑出聲,「真正的戰鬥哪需要這麼多花招。」
愛莎終於舍得看他一眼了,但那眼神說多涼就有多涼,屏幕上的四個角色也隨著她的操作停止同時轉頭回望,跟著愛莎直勾勾地「看」向飛坦。
飛坦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縮,那種被數據凝視的毛骨悚然感,讓他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這游戲...」他聲音低沉,「怎麼怪怪的。」
愛莎癟著嘴,「我喜歡,你管我。」
飛坦盯著她看了好幾秒,莫名也將這畫面給看順眼了。
他踢開腳邊的殘骸,走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想挖眼珠麼?」
......
【作者有話說】
飛坦:報仇
愛莎:走!
預計受害者:X1
第10章 夜黑風高
◎最好的老師,最聽話的學生◎
愛莎手指頓停,歪頭看向他,「嗯?」
「夜黑風高......」
飛坦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愛莎眼睛一亮,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提議,可下一秒她就搖起了頭。
「他跟今天那個管家不一樣。」愛莎手指輕敲脖頸項圈,「我動了他,死的人不會是他。」
不知為何,飛坦從她毫無表情的面孔裡,讀出了一絲委屈,「為什麼?」
「不知道。」愛莎鼓著嘴,「奧納德的人,我都不能動,我曾試過,那次,我差點死了。」
飛坦追問道:「因為項圈麼?如果你動了,會怎麼樣?」
愛莎回憶了一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概就是全身骨頭被打碎重組,血肉被一寸一寸啃噬的感覺。」
飛坦點了點頭,下午他確實見過,刀捅進心髒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她,當時面色慘白,渾身抽搐。
他蹲下身,與愛莎平視,「那如果是我動手,你遞刀呢?」
愛莎愣了一下,隨後裂開了嘴,笑眼眯眯,「試試?」
......
昏暗的地下室內,管家手握長鞭而立,他的面前,是一眾瑟瑟發抖、犯了錯的女僕。
作為最高級別的管家,他在這裡幾乎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因此,他常常在這裡以各種無關痛癢的名義,懲治僕人。
新來的僕人並不懂其中關竅,明明她只是上錯一道菜,奧納德先生都沒說什麼,結果晚上她就被拉到了這裡。
「管家,你這屬於私刑,我要去告訴奧納德先生。」她不顧眾人的勸說,一意孤行地擠出人群朝他抗議著。
管家冷笑一聲,視線落在她一頭亂糟糟的粉色頭發上,眼神驀然一黯,側身給她讓了一個位置。
大有,你去啊,的意思。
可就在她轉身的下一刻。
「啪!」
鞭子狠狠咬上她的後背,單薄的衣衫頓時裂開一道口子,底下的皮肉像被利刃割開般翻卷起來,女僕連尖叫聲都沒發出,人就暈了。
「啊——啊——」
其他人有被嚇到,瘋狂簇擁著朝角落裡擠。
甜膩的鐵鏽味與尖銳細嫩的尖叫聲交織,管家越來越興奮。
「我不是說過,要聽我的話麼?今天,你們都要罰!狠狠的罰!」
說著,他沉重的一鞭狠狠甩過人群。
這一鞭下去,頓時引起一片凄慘的尖叫聲。
哭聲撕心裂肺,與鞭打聲、女僕的尖叫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人間地獄的圖景。
「賤人!賤人!」
此時的管家褪去了一身華麗的西裝,高高挽起袖扣,手臂因為他過渡用力而暴起青紫色的血管。
他每一次揮鞭,面容都會病態地繃緊,咧開的嘴角,不像是在懲罰犯錯的人,更像是在單純享受施暴過程。
等他終於發泄完,喘著粗氣踏出地下室時,整個房間裡已經只剩下沉沉的嗚咽。
「臭女人,我遲早會干到你。」
他罵罵咧咧地叼著煙,打火機的燭光輝映,正好照亮他染滿鮮血的指尖和臉頰。
「歘——」
風吹無痕,手中煙和打火機被突然打落,某種粗糲的布料猛地罩住了他的頭臉,瞬間隔絕了所有光線。
「什麼人,你們誰?放開我!」
他條件反射地掙扎起來,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死死鉗制住,隨之而來便是無數雨點般的拳腳。
「來人!救...命...」
求饒的話還未說完,頸側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人直接暈了。
飛坦將人扛起,看向愛莎,「要進去看一下其他人麼?」
愛莎搖了搖頭,「不了,留下把柄對她們和我都不好。」
不知者,才能無罪。
......
管家悠悠轉醒時,耳邊是一片歡快的討論聲,恍惚間他還以為自己置身於某家精品店。
直到他眼前閃過一抹妖冶的紫色。
「這個怎麼樣?」
愛莎挑出一根掛著倒刺的紫色鞭子,「這個一下去,皮開肉綻,正好幫大家以牙還牙。」
飛坦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哈欠,連眼皮都懶得抬。
愛莎臉一垮,嘟著嘴轉向陳列架,眼睛突然又一亮,「啊!這個肯定行!」她高舉起布滿鐵鏽的狼牙棒。
飛坦用看智障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這下愛莎真不知道選什麼了。
「那...這個?」她賭氣似的拈起一盒繡花針。
飛坦滿意的笑了。
管家看著細細長的針,表情很不自然,他想張嘴說點什麼,卻發現嘴被堵了,那塞滿口腔的倒刺球,只能讓他勉強發出哼氣聲。
「唔唔...唔唔...」你們想干什麼?
「啪——」
愛莎抬手就是一巴掌,管家脆弱的唇舌磕到倒刺球,瞬間溢出潺潺的鮮血。
飛坦第一眼就是不贊成,「怎麼能這麼打,你就不怕反噬?」
愛莎打了響指,表情很是驕傲,「沒弄死他就沒問題。」
飛坦一臉原來如此,默默遞上了一個插滿鋼針的兵乓球拍。
愛莎恍然大悟,高豎起了大拇指。
管家眼眸瞪大,瘋狂搖頭,刑架上的鎖鏈頓時叮當響作一片,「唔——唔唔唔——」
飛坦抬手就是幾乒乓球拍,隨後拿起了一根針,開始起了耐心教學。
「看著,用這個,從這個指甲蓋這裡...進去...」
「唔——」
十指連心,管家驚恐地開始蠕動身軀。
飛坦邊動手,邊教學,手上動作干淨利落,深刻貫徹實踐出真知。
愛莎雙手托腮蹲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觀摩著,每當飛坦說出一個技巧時,她就用力點頭,像極了課堂上最用功的學生。
「一個指甲大概能塞二十根...塞滿之後,你就可以...」
飛坦說著,直接提溜起大拇指,輕輕一翹。
「唔!!唔唔!!」
管家喉嚨裡擠出非人的哀鳴,雙腿劇烈抽搐著,連帶著整個身軀都開始抖,褲子一濕,濃重的尿騷味頓時彌漫開來。
飛坦緊皺著眉頭,朝著管家腿中間就是一下,「忍住!」
管家「嘔~」的一聲,眼球暴凸,毛細血管在眼白上炸開蛛網般的血絲,腿一夾,硬生生將尿又憋了回去。
魔鬼!這是兩個魔鬼!
誰來救救他!救救他!
然而,飛坦用實踐證明。
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求求留言和收藏
什麼都可以,句號,逗號,爪爪,讓我知道有你們
我會眼熟大家的名字的
嚶嚶嚶……這樣才有動力
第11章 名為:操控
◎謔,對粉色這麼倔強的麼?◎
管家死了。
這個消息擴散的時候,愛莎正像只八爪魚般纏著飛坦睡覺。
她的左腿壓在他腹部,整張臉埋在他頸窩,口水淌滿了他的頭發。
這不是個淑女的睡覺姿勢,但勝在絕對舒服,卻也苦了另一個人。
飛坦就是那個吃苦的人。
此刻他正一臉生無可戀地呈大字型仰躺著,耳邊是愛莎一聲又一聲的呼嚕。
一夜的時間他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怎麼殺了這個女人,讓她不能在對著他耳朵喊雞腿在哪裡。
他生氣麼?他很生氣。
可他有辦法麼?
好巧,一點辦法也沒有。
該死的操作系。
「砰——」
旭日東升,陽光照亮房間的時候,整扇雕花木門也轟然炸裂,木屑飛濺中,奧納德持槍闖入,身後六名護衛的武器同時出鞘。
「愛莎瑟薇婭!!!你膽敢殺我管家......」
怒吼戛然而止。
他啞然失聲,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好吵啊。」
愛莎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歪頭看向眾人,被單滑落,露出半截圓潤的肩膀,同時露出的,還有她身下的人。
只見小小的少年身上,胸膛滿是抓痕,脖頸還在滲血,腰腹間曖昧的紅痕一路延伸進被單深處......
愛莎扯著被單蓋好飛坦,順路遮蓋住眾人的視線,歪頭看著奧納德,「你剛說殺你管家?哪個管家?」
她殺的管家多了去了,他說的是哪個?
奧納德面色陰沉,「你昨晚都在這兒?沒出去過?」
愛莎點點頭,「昨晚我跟我家親愛的累了一晚上,哪有時間出去。」
奧納德摸著脖子上的項圈,沒一點反應——是真話。
但,也有可能是半假半真。
「有證人麼?」站在奧納德身後的繃帶男悠然出聲,「累的方式有很多種,具體是哪一種。」
愛莎一臉不敢置信,「救命,男人跟女人累,能有哪種累?我又不是變態,醬醬釀釀還讓人在旁邊看著?」
繃帶男雙手插兜掃視了一圈周遭環境,「那可不一定,殺人焚屍也是一種累。」
這時,倚靠在牆上瑪奇舉起了手,「我作證,昨晚這個房間有男人叫了一晚上。」
身後一個粉色頭發的女僕也舉起了手,「我在廚房挖了一晚上魚眼睛,我也聽見了。」
繃帶男表情很凝重,「那具體是哪個男人呢?」
愛莎扭頭看了眼飛坦,「要不......你再叫一個?」
說著她伸手在飛坦腰上擰了一把。
飛坦面無表情、生無可戀地,「啊……」了一下。
愛莎扭頭看向瑪奇和女僕,「你們昨晚聽見的是這個聲音麼?」
瑪奇面無表情,「啊,大概。」
粉色頭發的女僕瘋狂點頭,「我確定,就是的,不光我聽到了,跟我一起的僕人都聽到了,她們都能作證。」愛莎小姐幫忙解決了管家,不能讓她吃虧。
身後一干僕人抱著傷痕累累的胳膊,笑著瘋狂點頭,「是的,是的,就是這個聲音。」
繃帶男表情釋然,「奧納德先生,看來確實是我們誤會了,瑪奇管家是伊維塔先生剛招進來的管家,不可能撒謊的。」
奧納德自然是知道她們沒有撒謊,可這不代表愛莎有說真話,項圈只能測出她對他有沒有撒謊,欺騙、傷害,卻無法測出她是否有所隱瞞。
可沒有證據,奧納德也拿她沒辦法,最終只能甩袖離開。
主角走了,其他護衛配角便也跟魚貫而出。
這場鬧劇便也就草草收場。
「打擾了。」繃帶男走在了人群最後面,禮貌向愛莎鞠了個躬。
「等下!」
愛莎叫住了他,「昨晚匆匆一面,還未請教這位...謀士先生...尊姓大名。」
繃帶男輕微頷首,「愛莎小姐,在下庫洛洛魯西魯,你叫我庫洛洛就行。」
「庫洛洛?」愛莎莫名覺得這人名字也有幾分耳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庫洛洛眸光微閃,「或許吧,我在流星街管家群裡還挺有名的。」
門被關閉,愛莎原地坐了一會兒,隨後無語地翻著白眼,重新將頭塞回了飛坦懷裡,「睡覺。」
從奧納德進來到奧納德出去,受到控制的飛坦,總共只說了一個字。
此刻,他想毀滅世界的心都有了。
果然......操作系什麼的,該死!
不知不覺的,飛坦就在罵罵咧咧中睡過去了,一同沉睡的,還有漫長的、屬於他的、自我意識。
此時房間陽光正好,悅耳的鳥雀在樹上嘰嘰喳喳,飛坦呼吸悠揚而漫長。
而愛莎猛地睜開了眼,她偏頭確定了一下飛坦狀態,隨後翻身坐了起來。
雙腿盤膝,念力凝聚而出,在掌心流轉。
「啪」一聲輕響,一個粉色的游戲手柄憑空出現,落在了她掌心。
與此同時,她那雙翠綠色的眼眸瞬間失去了焦慮,再睜眼的視角,已經變成了雪白的天花板。
愛莎手柄搖杆輕推——
床上的飛坦,「歘」的一下坐了起來。
手柄搖杆輕輕轉動——
飛坦又軟著身體一頭栽倒在了床上,身軀扭動著,整個人朝前爬,隨後從來了個頭點地,360度托馬斯回旋。
托馬斯回旋?
不,這更像是被扔進滾筒洗衣機的貓,找不到落手腳的地點。
時間暫停三秒,飛坦也保持著這個奇怪姿勢三秒。隨後,他猛地一躍而起,「哐——」一聲落在了地上。
四肢在床下,頭還搭在床上,屁股高高懸空翹著,四肢跟個面條似的各在各的位置。
「飛坦」眨了眨眼,慢慢的,他爬了起來,仰著頭一腳一個劈叉,就像是被抽掉了全身骨頭的面條,胳膊軟綿綿地晃蕩。
兩條胳膊機械地交替劃動,活像向日葵大戰僵屍裡走錯片場的配角。
他就這麼下了床,走從櫃子裡挑出了一件黑色帶愛心的T恤,一條粉色的工裝褲,匆匆換上,隨後走向門口。
手碰上了門把手,卻怎麼無法也往下擰,就像是卡殼了般,始終無法按下半步。
「服裝衝突」的紅色警告,閃得愛莎眼睛疼。
「艸!」「飛坦」罵了一聲,爆出粗口的聲音像隔著層毛玻璃,沙沙啞啞,「對粉色這麼倔強的麼?」
沒人回答,但有人心裡清楚,如果不換下這套衣服,今天這趟門是絕對出不去的。
沒辦法,「飛坦」回到衣櫃前,換上了一套純黑色的T恤長褲。
「這下應該可以了。」
然後,他一頭撞在了門上。
愛莎忍不住罵了一聲,遙控著手柄,回到衣櫃前哢哢一頓換衣服。
然而,無論怎麼換,這張門就是出不去。
愛莎無語地嘆了口氣,氣急敗壞地操控著「飛坦」衝進浴室,找到了他之前隨手換下的破衣服,破褲子。
最終,終於是出了這張門,甚至連帶著四肢都協調了。
「飛坦」抖了抖手腳,一路走到樓梯口,轉著眼珠子四周打量,隨後徑直大步朝樓下而去。
去地下室!
如果沒記錯,庫洛洛應該就在下面。
她要去詐一下。
「飛坦。」
有人叫住了他。
愛莎下意識操控著「飛坦」轉身,可問題是,他的腳還大步跨著。
「哦豁——」
腳下一空,當著瑪奇地面,「飛坦」就以這麼一個奇怪的姿勢,扭著身子,抬著腿從二樓樓梯一躍而下。
「謔,起飛了??」
瑪奇連連驚奇。
......
【作者有話說】
[合十][合十][合十][合十]
坦子哥現在是無意識狀態
OOC屬於作者,OOC屬於作者,都是萋萋的鍋!!!
啊啊啊啊啊
[合十][合十][合十][合十]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合十][合十][合十][合十]
女主現在有多嗨,未來就會有多衰,但不會虐
一切都是為了劇情,為了劇情
第12章 同步操作
◎可惡,居然是旅團的一員◎
「砰——哐——啪——」
旋轉樓梯交錯,伴隨著一陣陣的悶響,眨眼間飛坦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瑪奇伸著頭看了一眼,她本以為會看到飛坦狼狽栽在地上的樣子,卻不料對上了一雙寒星般的眼眸。
預想中摔倒的飛坦正穩穩落在地面,雙手插兜,脊背挺直,領口豎起的陰影吞沒半張臉,只露出微微上抬的眼角。
跟瑪奇對視上,他還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瑪奇輕挑眉眼,歪頭看著他。
他,怎麼做到的???
「瑪奇,」「飛坦」試探著開口了,嗓音壓得極低,帶著幾分冷硬的質感,「團長在哪裡。」
瑪奇翻身從二樓躍下,落在他的面前,內心的狐疑怎麼也按壓不住,明明無論從聲音還是神態上都很飛坦,可她就是覺得奇怪。
念頭一閃而過,根據庫洛洛遺留的指示,她回答了他,「回去了,你要找庫洛洛麼?」
聽到回答,愛莎心裡猛地一個咯噔。
果然!!!
飛坦跟瑪奇是認識的!
不光他兩認識,他們跟那個繃帶男庫洛洛也認識,很令人心驚的是——
伊維塔知道他們認識!
昨晚面見奧納德時的怪異感,在此刻終於有了答案。
真正的陌生人,見面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他們會因為相互戒備而持有一定的距離。
然而,當時的飛坦跟瑪奇,幾乎是不帶任何思考的並肩而立。
這感覺,就像是多年一起戰鬥過的老朋友,互相將最危險的一個身體部分自然地交托給對方。
陌生人之間絕不會這樣。
真是諷刺。
這座宅邸都快被滲透成篩子了,伊維塔究竟在謀劃什麼?他們是哪個組織的窩?
瑪奇說庫洛洛回去了。
回去哪裡了?
愛莎腦子飛速運轉,指尖在手柄上輕輕一敲。
「飛坦」側了側頭,冷淡地「嗯」了一聲。
「這破控制,我是一秒都不想忍了。」他咬著牙,話語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我要庫洛洛立刻幫我想辦法解開。」
瑪奇雙臂環胸,下巴朝二樓輕抬:「那她呢?你就這麼丟下?不怕出事?」
空氣凝固了一秒。
「飛坦」沉默,愛莎沉默。
瑪奇說這個的想法是覺得這女人手段多,指不定在飛坦身上做了什麼,萬一這女人一覺醒來沒看見他,對他身體搞事怎麼辦。
然而,這話聽在愛莎耳朵裡的意思就是:女孩子一個人在家不安全。
嘖!這組織人還挺好的。
意會錯誤,自然也就造成了交流錯誤。愛莎操作著手柄,通過「飛坦」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很強,傷她的人還沒出生。」
瑪奇表情有片刻凝固,眼神釘在「飛坦」臉上,試圖從那副冷冰冰的面具裡挖出點他在胡說八道的蛛絲馬跡。
然而,「飛坦」連睫毛都沒顫一下,眸色沉靜得像一潭死水。
瑪奇沉默良久,最終匆匆丟下一句:「行,你心裡有數就好。」
然而,就在他們抬腳准備離開的瞬間。
「砰——」一聲巨響,門從外向內被轟開了。
一群凶神惡煞的人衝了進來,領頭的刀疤男張嘴就是一聲暴喝。
「愛莎瑟薇婭!你給我滾出來!你敢殺我爸和我弟!你有本事殺,有本事出來啊!」
另一個女人,進來就往地上一坐,抱著一卷紙就開始哭,「哎喲,我可憐的老公和么兒啊,你們怎麼死得那麼慘啊,賠錢,賠錢。」
瑪奇跟「飛坦」皆愣在原地,二樓的愛莎則是「歘」一下睜開了眼。
艸!這群人如果跟奧納德無關,她把名字倒過來寫,一天到晚就會給她使絆子。
不行,絕不能影響她去找組織,她必須要確定飛坦勢力到底是哪一波。
愛莎再次閉上眼,手中手柄按鍵輕點。
同一時間,在廚房處理眼睛的粉頭發女僕,驀然睜眼。
她睜著眼睛提溜一圈,尋找著能處理這件事的東西,最後落在了一盆子黏膩的魚眼睛上。
「愛莎瑟薇婭人呢?!」刀疤男惡狠狠地瞪著瑪奇和飛坦,眼神狐疑地掃視著他們,「你們是誰?!」
「飛坦」面色冷峻,聲音低沉:「新來的管家和女僕。」
那群人立刻圍了上來,將他們堵在中間,氣勢洶洶地逼問:「少廢話!叫愛莎瑟薇婭出來!!」
瑪奇側頭瞥向飛坦,想交換個眼神,卻發現他眉頭緊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色陰沉得可怕。
良久,「飛坦」抬手指向二樓,「樓上。」
瑪奇瞳孔一縮,滿臉狐疑地盯著他。
......這混蛋,睡完就賣?
愛莎指尖一勾,推動搖杆。
「飛坦」輕彈衣領,「我們走。」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邁步出門。
瑪奇看了一眼烏嚷烏嚷朝樓上衝的人群,快步跟上飛坦。
.......
就在他們出門的瞬間,愛莎的房門「哐——」的一下,被被粗暴地踹響開了,震得整個牆壁都在顫動。
面目猙獰的男人站在門口,手中棒球棍狠狠高高揮起,面目猙獰,「臭女人!你殺了我父親和我哥,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棒球棍裹挾著風聲迎面砸來,愛莎眼神一冷,毫不猶豫地在控制手柄在視野中切換。
「NPC1戰鬥狀態開啟,目標——全員滅絕」
「NPC2導航跟隨模式開始,跟隨對像——瑪奇」
「砰!」
愛莎一拳狠狠砸在領頭男人的臉上,鼻梁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
NPC1戰鬥繼續,而「飛坦」這個NPC2也在操縱下,跟隨瑪奇回到了大本營。
愛莎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口中的「回去」,竟然只是穿過兩條街的一棟豪華別墅。
大廳內,繃帶男庫洛洛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翻看資料,幾名其他成員則隨意散落在各處,各自忙著自己的事。
其中一名赤裸上身的壯漢腰間纏著虎皮,正單手做著俯臥撐,肌肉隨著動作繃緊又舒展。
透過「飛坦」的視線,愛莎清晰地看到了他背上漆黑、猙獰,宛如活物般盤踞在皮膚上的蜘蛛紋身。
她呼吸一滯,這個蜘蛛紋身,她認識——幻影旅團。
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想過,飛坦,居然是這個組織的一員。
「喲,飛坦回來了。」
沙發上,一個金發少年正打著游戲,見到飛坦進門,立刻咧開嘴,無眉的臉上滿是促狹的笑意,「當人寵物的感覺如何?喵~」
「砰——」
飛坦一拳頭重重砸在了他的臉上。
愛莎在心裡「哦豁」了一聲,趕緊操縱游戲杆奪回自動操作頁面。
要死,下意識就打過去了。
嘶——
好強烈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這事,她是不是干過???
「飛坦!!!你在干什麼?」
金色少年站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面部表情都變了,凶神惡煞四個字都不為過,他轉著胳膊,念氣在手中彙聚。
而這一瞬間,愛莎腦子裡終於有了關於這個人的記憶。
這個就是昨天跟那個美女一起攔她的人!!
唔——長得好沒標志性,也難怪她記不住。
愛莎本人這邊正一腳踹飛一個大漢,手中手柄卻不知道怎麼控制才好。
她要怎樣才能讓他們不產生懷疑,並合理的透露他們組織更多信息呢??
想了想,她輕點操縱杆。
「家人們,我想我戀愛了。」
......
【作者有話說】
家人們,萋萋牛批了7點20到校,5點起來寫文。
快,誇我……[害羞]
第13章 炸了啊!
◎不要用坦子的臉,做這種惡心人的動作啊!◎
「哐——」
眾人下意識循聲回頭。
只見做俯臥撐的窩金埋頭趴在了地上,因他龐大身軀的陡然落地,四周濺起的塵埃正形成一圈擴散的漣漪。
他慢悠悠爬起身時,地上*赫然留下一個完整的人形凹痕。
「你...說什麼?」
沙啞的嗓音如同砂紙摩擦,亦如他猙獰的相貌。
愛莎控制著「飛坦」輕眨眼,嘴角緩緩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雙手捧著臉。
「我說,我~戀~愛~了~」
空氣凝固了三秒。
然後——他們炸了。
「閉嘴!」
「啊啊!不要用飛坦的臉,做這種惡心人的動作啊!」
「啊!!!我的眼睛!瞎了!」
「飛坦啊!芬克斯爸爸沒照顧好你,是爸爸錯啦!」
全場哀嚎遍野,飛坦眼神驀然明滅不定,瞳眸不斷顫抖著,仿佛是溺水者最後的掙扎。
老子...的名聲...
你給我...等著!
清醒轉瞬即逝,愛莎拖動搖杆,飛坦眼裡的光瞬間湮滅。
飛坦緊握的雙拳松懈,重新變回了那具精致的提線人偶。
然而,被惡心壞了的眾人握緊了拳頭。
愛莎想過會開打。
她甚至想過最先動手的會是這個做俯臥撐的窩金;會是那個金色頭發的芬克斯;也想過會是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瑪奇。
唯獨沒想過,會是拿著書一臉文質彬彬的庫洛洛。
是的,他最先出手。
面無表情,隨手就抄起燭台,以投擲標槍的姿勢,狠狠砸向「飛坦」。
愛莎控制著「飛坦」,瑟縮著側身抬腿。
「砰——」的一聲,正正當當的,那盞台燈摔碎在了他的腳邊。
愛莎側頭看了一眼庫洛洛。
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此時正翻湧著令人戰栗的憤怒,死死盯著他,單音節一個字。
「滾!」
嘶∼給人有一種,終於忍不下去了,破防了,的感覺。
緊跟其後的,是做俯臥撐的大漢,他高高躍起的身軀,遮天蔽日。
再隨後的,是金色頭發的芬克斯...
再然後就是大亂鬥...
不,用准確一點的詞是——群毆。
呵呵呵呵!
斜倚靠在窗台的愛莎咬著手指,笑開了花。
這可真是∼
太妙了∼
來吧,對著你們無法忍受的,在遭受侮辱的同伴,用出你們所有的念能力吧。
愛莎操控著飛坦在暴怒的旅團成員間靈活穿梭,努力回憶著昨晚觀察到的神態,試圖模仿出那標志性的陰冷氣質。
「你這...該死的...女...」聲音突然卡殼,愛莎急忙改口,「...男人,活膩了?」
艸!台詞說劈叉了?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控制有點降低了?
不對不對,應該是聽錯了,愛莎搖了搖頭繼續操作。
一旁的芬克斯就沒這麼冷靜了,他愣在原地一秒,隨後爆出幾乎掀翻房頂的怒吼,「啊啊啊!我要宰了你!把那個冷酷的飛坦還回來!!」
派克冷靜地退到二樓台階,雙腿交疊坐下,「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詞,簡直不敢想像飛坦聽到這話會有多暴怒。」
她目光追隨著「飛坦」,如同精准的監控鏡頭,將他每一個崩「人設」的瞬間都牢牢鎖定。
唔,她要全部記下來...
等恢復正常後...她一定要給飛坦看...
這女人的結局,一定很有趣...
「砰——」
窩金一拳叩擊在地面,堅硬的大理石瞬間就裂開無數的蜘蛛紋路。
愛莎操控飛坦輕盈躍起,念氣在周身形成透明屏障,彈開四濺的碎石。
「你也就這點本事麼?躲在別人身後裡算什麼本事?有種出來單挑啊!」
窩金呲牙咧嘴地看著飛坦,眼神凄寒陰冷,似要通過他的眼睛,看穿背後的她。
「哎~我就喜歡這樣,來啊,來啊,你來打我撒,你來打我撒。」
愛莎當然不會聽他的,她的能力本就是最完美的武器,有武器不用,為什麼要親自涉險?
同樣死死盯著「飛坦」動靜的芬克斯上了,趁著「飛坦」騰空的身軀,他揮出一拳,正中飛坦腰腹。
「哢嚓——」
愛莎精准提前用「堅」護住了內髒,但肋骨折斷的脆響依然清晰可聞。
她聽得見,自然在場所有人都聽得見。
礙於同伴身體,這聲異響讓旅團眾人動作都停滯了片刻。
而,這就是愛莎想要看到的畫面。
她調動著飛坦體內的氣,借著衝擊力凌空翻轉,趁機不備,一腳橫踢在了再次准備進攻的窩金身上。
攻擊的時候她就又注意到,這人全身的力都很強,但蓄力的時候會有自然的停頓,他的腰腹是相對於全身而言,比較薄弱的一個地方。
而飛坦的腳尖正好帶著能穿透薄弱區域的東西!
身為強化系的人對自己的身體都有著謎一般的自信,自然窩金也是,面對突襲而來的[飛坦],他站立在原地,挺直著身子,根本不帶擔心的。
「窩金!小心!」
身後有人察覺到不對勁,大喊出聲。
但,已經晚了。
「飛坦」的腳尖已經接觸到了窩金,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柄小刀從鞋尖竄了出來。
這一刀很快,裹著濃郁的氣,也很鋒利。
「歘——」
窩金的防御被攻破,狠狠戳進了他的腰腹,並隨著腿劃過的角度,拉出了一道傷痕。
淋漓的鮮血滴滴答答瞬間落了滿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要知道,那可是窩金啊,周身皮膚可堪比坦克的窩金啊。
飛坦,不,應該叫這女人,居然就這麼輕易地...
傷到了窩金??
難以置信。
但很快,眾人就發現了端倪。
這女人,居然將飛坦全身的氣都集中在了腳尖。
而這就意味著,此時飛坦的全身,是沒有一點保護的,如同卸下所有鎧甲的武士,將自己赤身果體暴露在危險中。
集中一點,登峰造極...?!
這個理論是個念能力系的人都懂,實戰中卻鮮有人敢嘗試,因為這是真正的——
以命搏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窩金!不要留情!」庫洛洛站了起來。
對敵人留情就是對自己殘忍!
現在的飛坦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同伴?
窩金迅速反應,在匕首刺入腰腹的剎那,他迅速意識到了此刻飛坦的危險性,同時,也察覺到了他的脆弱性。
趁著「飛坦」身體騰空的間隙,他粗壯的左臂如鐵鉗般,猛地鎖住飛坦右腿,另一手掌化作戰錘,毫不客氣地朝著膝關節用力一擊。
「哢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聲響徹大廳,飛坦的小腿頓時扭曲成詭異的角度。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識認為,啊,到此為止了吧。
然而...
頃刻的呼吸間,所有人以為就此將無法動彈的飛坦,居然將整個身軀無限壓低懸空,以被窩金抱住的右腿為軸心,扭轉旋轉...
寒光凜冽,在所有人反應不及之下,一道猝了毒般的匕首,伴隨著飛坦的左腿高抬而劃破空氣,直逼窩金眼睛。
面對著猶如自殘的一擊,窩金根本來不及躲!
「窩金!」
......
【作者有話說】
唔,派克要全部記下來...
等坦子恢復正常後...她一定要給坦子看...
這女人的結局,一定很有趣...
[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
萋萋:
快了快了,坦子哥清醒倒計時:40%
還有哈,坦子哥的腿不會有問題,愛莎可以消耗藍條進行恢復血量。問題不大
第14章 答對啦~
◎真正的愛莎又在哪兒呢~◎
「錚——」
瑪奇的念線在千鈞一發之際繃緊,發出死亡的蜂鳴。
窩金愣在原地,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刀刃,瞳眸擴散又聚攏,聚攏又擴散。冷汗順著太陽穴滑落,在下頜凝成搖搖欲墜的水珠。
而這一幕,清晰記錄在了派克的眼中。
在她的視線裡,飛坦染血的右腿深嵌在窩金腹中,又被窩金左臂死死禁錮。
而飛坦就這麼以被窩金抱住的右腿為軸心,扭轉旋轉,將左腿狠狠踢向窩金的眼睛。
差之毫釐!但凡拉扯絲線的瑪奇再慢一點點,窩金的眼睛,乃至整個頭顱,就會像熟透的西瓜般爆開。
而飛坦一記攻擊的代價也是沉重的。他的右腿肌肉纖維撕裂,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早已,血肉模糊。
陽光從窗外射入,這荒唐的一場自相殘殺也終於停止。
退後到安全地帶的窩金喃喃出聲,「這女人!真凶啊...」
「帥啊!」芬克斯眼睛布靈布靈。
所有人看向眼芬克斯,表情統一。
你腦子沒病吧?
「可以了!」庫洛洛的呵斥在寂靜的房間裡很是清晰,「窩金停手!瑪奇加大束縛力度,等俠客消息。」
什麼叫可以了?
就不打了?
她剛打得正起勁呢。
愛莎推著手柄,卻驀然發現此刻的「飛坦」,無法彈動分毫。
什麼情況???
她偏頭瞄了一眼。
原來,在飛坦的胳膊,腿,脖頸上,不知何時已經纏滿了細細的念絲,正是這些念線控制住了她的操作,也救了那叫窩金的壯漢一命。
唉???好強的念線。
原來這個瑪奇是變化系麼?
能將「氣」變為絲線。
哇嗚,強耶!
不過?他們准備就這樣捆著飛坦?
什麼叫等俠客消息?
莫非...
意識到什麼,愛莎猛地將意識抽離戰場,回歸到二樓那個布滿裂痕的房間。
此時,二樓的房門洞開,像一張咧開的嘴,本就亂七八糟的房間裡,橫七豎八躺著呻吟的人群。
愛莎的視線掃過每一張扭曲的面孔。
一、二...六...
哦豁!少了兩個人!
雖然她對人臉並不感冒,但架不住她記性好,這人群裡,明顯少了那個被她揍歪鼻子的男人,還有那個進門就哭的女人。
他們在哪裡?
愛莎全身猛地高度緊繃,突然的變化讓她興奮得頭皮直發麻。
好耶!打起來!打起來!
電光火石間,所有不對勁的地方,在腦海中成功串聯成線索。
一,奧納德這種多疑的人,怎麼可能任用有家室的人當管家?
就算有,他應該就像對待她母親那般,囚禁、控制、將其成為鎖在籠中的籌碼。
二,這裡不是普通的地方,能到達這棟別墅的人,怎麼會像個市井潑婦般執著於可笑的賠償金?
綜上所述,這群人壓根兒就不是什麼管家的家人,而是幻影旅團的設計。
從奧納德破門而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踏入了這個精心編織的蛛網。
她在操縱「飛坦」進攻幻影旅團的同時,幻影旅團也在朝她發起進攻。
落地窗薄紗無風自動,吹拂起一室煙塵。愛莎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房間每個角落,關注著任何一切不對勁的地方。
哢嗒——
冰冷的某物抵上了她的後心。
哦豁!
愛莎在心裡叫喚了一聲。
「愛莎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頂著一頭普通黑發的女人,笑眼眯眯地步入了愛莎視線。
「唉???又見面的意思是...我們見過?」愛莎猛地垂下頭顱,利用粉色長發將蒼白的面容盡數遮掩。
「愛莎小姐真實貴人多忘事,昨天下午我們不是還見過麼?」
女人歪著頭,臉上帶著被辜負般的委屈表情,突然間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因為我帶著假發,愛莎小姐認不出。」
邊說著,他抬手扣住頭頂長發,輕輕一扯。
揭下頭頂的黑色長發的瞬間,金色短發如陽光炸裂,瞬間照亮了整個昏暗的房間,幾乎都要灼傷視網膜。
這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笑得很是清爽的娃娃臉少年,彎成月牙般的眸子,翠綠翠綠,好看極了。
愛莎眨了眨眼,在記憶宮殿中快速檢索關於金發、碧眼、娃娃臉。
「啊,昨天下午,確實好像有個金色的頭發的人,拿著手機拍照,結果忘記關閃光燈,我記得你的名字是~~」
她故意拖長著音調,最後得出結論,「俠客!」
「不錯耶,難得你認得我。」
俠客點點頭,雙手啪啪啪的鼓掌,像是在給予聰明的小朋友鼓勵一樣。
然而,頂在身後的槍口,也在威脅性地往前頂啊頂。
俠客並沒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有什麼不妥,他笑得很是燦爛,輕柔地撥開愛莎亂糟糟的粉色長發。
「來,看在你認出的份上,我不傷害你了。解開對飛坦的控制,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哦...」
「哎??」
愛莎抿唇皺眉,「所以,你是操作系?我身後這個拿槍頂啊頂的人,就是你控制的??」
隨後她調轉視線看向身後握槍的男人。
鼻梁塌陷,很明顯就是她剛剛一拳打的,而在他的脖頸上,很清晰的看到一根小蝙蝠天線。
這天線,想必就應該是他的念能力吧。
對於自己的能力,俠客向來沒有避諱的意思,「是啊,跟你一樣是操作系呢。」
他笑得愈發燦爛,「所以,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解除對飛坦的控制好哦,不然...」
「啊~好難過啊,」愛莎委屈巴巴,「我真的很喜歡飛坦,你們就不能把飛坦送給我麼?」
這話俠客就不愛聽了,口吻嚴肅,「愛莎小姐,飛坦不是貨物,他是人,不能用來買賣。」
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愛莎笑了出來,「喂喂喂,不是吧,在六區地盤你跟我說人不能拿來買賣?」
了解了念能力,目的便算是完成,愛莎懶得再跟他糾纏。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既然你是操作系,為什麼你不試試將你的操作用在我身上呢?」
「還是說。」她抬頭看向俠客,嘴角裂開一個誇張到詭異的笑容,「你嘗試了,卻發現,壓根兒就控制不了?」
這個突然抬頭的動作,成功讓愛莎面容暴露在陽光下,她緩緩笑開,而俠客的笑容瞬間凝固。
伴隨著手柄零件叮叮當當落地的聲響,俠客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麥中炸響。
「艸啊!這人不是愛莎!」
是的,這不是愛莎,只是一個同樣有著粉色頭發的女人。
之前的愛莎一直低著頭,粉色長發遮住她的面貌,俠客並未看清,直到這一刻...
那真正的愛莎又在哪兒呢?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粉色頭發?
瑪奇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女僕!」
「Bingo~答對啦~」
輕快的女聲從頭頂響起,所有人猛地抬頭。
逆著破曉的天光,在二樓破碎的天窗邊緣,一抹粉色的身影高高翹著二郎腿,正笑眼眯眯地看著底下所有人。
「Goodmorningmydearpuppets~」
她單手托腮,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Welcometo...mycarnival~」
早上好,我親愛的玩偶們~
歡迎來到我的...嘉年華~
......
【作者有話說】
[捂臉偷看][捂臉偷看]那個,各位寶,由於完整劇情我還沒寫好,又恰逢新一周開始,課多有點忙,所以今晚(5月13日)00點不更
推遲到(5月13日)23:59和後天(5月14日)一起00點雙更發射
比心~寶們~我愛你們
第15章 狠心的同伴
◎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坦子哥哥~~~◎
早在那些所謂的「家人」踏進玄關開始,愛莎就已經和粉發女僕完成了調換。
她的想法計劃很簡單:讓替身應付那群麻煩精,自己專心操控飛坦和人周旋。
哪成想,歪打正著。
哎嘿~破了旅團計劃。
哎呀~所謂的運籌帷幄不如靈機一動,估計就是這個理吧。
勝利的愛莎笑得很是得意忘形。
坐在台階上的派克視線緊緊盯著她,確保著自己每一次眨眼都能鎖定這個女人。
此時正是清晨陽光初照的好時節,晨光透過彩色的玻璃斜斜切入,落在她蓬松的粉色披肩長發上,像是打翻的一罐草莓棉花糖。
那些柔軟的發絲壓在可愛的貓耳耳機下,正慵懶地堆疊在肩頭,隨著她歪頭的動作輕輕晃動,發散著金色的光芒。
「我先說哦,你們最好先把你們的同伴放下來哦。」
愛莎眼裡滿滿的都是笑意,陽光在她臉龐上跳躍,襯得那張臉,愈發天真明媚。
「不然,他以後殘了瘸了什麼的,我可不負責。」
瑪奇的念線微微顫動,卻始終沒有完全松開。
她能感覺到,飛坦體內的氣仍在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像提線木偶般隨時可能暴起。
見眾人沒動,愛莎便忍不住嘖嘖出聲,「你們還真是狠心。」
她指尖輕推搖杆,滿臉都是心疼,「不像我,我只會心疼飛坦哥哥~」
隨著她全身冒出的念氣,飛坦全身迸發出妖異的粉色光芒,傷口處的血肉如同倒放的錄像般開始蠕動重組。
錯位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鮮血倒流回血管...
然而,就在血肉復原,錯位的骨頭正位,傷勢復原的同時...
「哢!」
治愈力突然中斷。
右腳扭曲的飛坦瞳孔驟然聚焦,卻在恢復清明的瞬間布滿血絲。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大廳。
曾經冷酷無情的處刑者,此刻正像條脫水的魚般痙攣著,手指長長抻著,指節青筋暴起,「愛莎瑟薇婭!你在找死!」
「哈哈哈哈啊哈~」
愛莎仰頭大笑出聲,粉色的長發在陽光下劃出耀眼的弧線,帶著宛如鄰家女孩般天真爛漫。
「好好聽的聲音,簡直宛如仙樂~哈哈哈哈~」
盛夏的熱風穿堂而過,卻讓所有人同時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窩金古銅色的皮膚上甚至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少女,身著最陽光的打扮,笑起來時,眉眼彎彎,酒窩裡的甜美宛如盛滿蜜糖般,可這行為處事卻如此讓人覺得膽寒心驚。
察覺到眾人的態度變化,愛莎從二樓窗外一躍而下,像只頑皮的貓般落在旋轉樓梯的扶手上。
當扶手因衝擊力微微顫動時,她還故意發出「哇哦~」的驚呼,仿佛真的差點要摔跤似的。
瑪奇念線不自覺繃緊,眉頭緊鎖。
派克手中的槍支上膛,保險栓拉下。
芬克斯和窩金握拳聚集念力。
眾人皆呈現高度緊張的態勢。
庫洛洛終究是看不下去了,他大步向前,站到人群的正中間。
「愛莎小姐,戲弄我同伴的事,就到底為止。你想要什麼,不妨直說。」
啊啦~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呢~
愛莎眯起眼睛,笑容甜美得像沾了毒的蜜糖。
「我要你!」
「艸!你過來啊,老子要殺了你!」
芬克斯氣的直接擼起袖子,他還真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還這麼囂張的人。
庫洛洛伸手攔住了芬克斯,相較於氣得要炸的隊員,他的表情冷靜多了,漆黑的雙眸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愛莎小姐,想說的是,想要我的念能力吧。」
他指尖輕撫盜賊極意的封面,這少女熾熱的視線幾乎要在書上燒出洞來,意圖再明顯不過。
「嗯~本來是的,但現在改主意啦!」
愛莎雙手捧著臉歪過頭,小眼咪咪,粉發從肩頭滑落,堆積在臂彎間,隨著她輕搖晃的幅度而擺動。
「我想要,你。」
她伸長著蔥白的指尖,輕點著庫洛洛,「你的人,」隨後落在盜賊極意上,「你的能力。」
她高舉著指尖在所有人身上點過,「還有整個蜘蛛窩。」
最後總結——
「我都要。」
空氣驟然凝固。
捆住飛坦的念線毫無征兆地繃緊,瑪奇心猛地一跳。
她指尖微動,剛准備加固控制,抬眼的瞬間卻對上了一雙金色豎瞳。
那瞳孔裡翻湧的殺意異常熟悉,正對她做出微不可察的頷首。
飛坦?
瑪奇不動聲色地側移半步,用身體擋住愛莎的視線,細細打量他,無聲示意:你怎麼樣了?
飛坦眨了眨眼,手指貼著瑪奇掌心,刻下斷續的兩個字——
天線!
絲毫未察的幾人依舊沉浸在愛莎豪放的言論裡,咬牙切齒。
如果可以,他們恨不得要把她生吞活剝。
庫洛洛神色淡淡,可握緊的拳頭出賣了他的情緒,「愛莎小姐還真是貪心啊。」
愛莎愛死了這群人跳腳的模樣,抿唇輕笑,「不行麼?我這麼強,不應該麼?」
庫洛洛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愛莎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來,我的團長,先說說你的念能力,我昨天看見,那似乎是一本書,那本書是不是能收集其他人的念能力。」
「你不要說什麼不是的之類的,我見過你使用的那個鏈條能力,那不是你的。」
這下好奇的人輪到了庫洛洛,他看著愛莎,神色莫辨,「哦,你怎麼知道的。」
「那個念能力的主人,我恰好認識。」
愛莎站起身,像走鋼絲似的伸長著雙手搖搖晃躺在欄杆上走著,就像是一個貪玩的小女孩般。
「那是一個黑.幫老大,據說三天前他突然間失去了念能力。他到處嚷嚷著說自己能力是被偷走了。」
「我嘗試著控制他,幫他找回自己的能力,卻失敗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的能力不是消失,而是無法使用。」
庫洛洛手攤開,一本紅色封面的書瞬間出現,「所以你才會控制飛坦向大家發起攻擊,你想知道我的那個能力還在不在,你在測試?」
愛莎腳下一頓,咧嘴笑開,「是的,因為我殺了那個男人,那,你願意告訴我,他的能力還在麼?」
「不在了,原始念能力的主人一旦死亡,我便將無法再使用他的能力。」
庫洛洛的聲音很平靜,「這個答案,不知愛莎小姐,滿不滿意。」
意料之中的答案,愛莎很滿意,「所以,被你偷走念能力的人,將無法再使用念能力?」
......
【作者有話說】
[壞笑]
感謝各位的陪伴我愛你們
第16章 玩過頭了
◎我早說過了,我知道你的秘密。◎
原來這才是重點。
庫洛洛輕笑出聲,「我好像知道愛莎小姐意思了。所以,你希望我去偷誰的念能力?」
愛莎眼睛亮了,她興奮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帶著幾分無法抑制的激動。
「很多人的,很多很多...人的...」
話說一半,她從圍欄上一躍而下,落在不遠處的沙發靠背上。
「我們合作吧,你想要什麼人或者什麼物,我都給你搞過來,你只需要幫我偷掉他人念能力即可,對我們來說,這是雙贏。」
一個解決掉了敵人,一個獲得了念能力,這就是雙贏。
「合作是需要誠意,我希望你能解除我同伴身上的念能力,再說這個。」
庫洛洛看著她,對於自己的要求異常堅定。
愛莎愣了一下,這人...
「能冒昧的問一句,庫洛洛團長大人今年多大了麼?」
庫洛洛,「十七。」
「謔,那還真是...」
年少輕狂,正是在意隊友的年紀。
沒事,多死幾次就好了。
「行吧。看在你們這麼相親相愛的份上,我同意了。」
愛莎點頭表示認可,可當眾人正准備松一口氣時,她又加了一句,「但是,你得先解開他身上的線哦,不然,我解除不了呢。」
瑪奇牙齒咬得咯咯響,「你猜我們會信麼?」
芬克斯對瑪奇的決定深表贊同,「這女的嘴裡就沒一句真話,真放開還指不定會對飛坦做什麼。」
聽聽,這叫什麼話?
難不成她還能吃掉飛坦不成。
這樣想著,愛莎雙手一攤,「那就隨你們咯~反正又不是我的伙伴被控制。」
「你...」瑪奇氣得手指捏得嘎嘎響,「你不是喜歡飛坦麼?」
這人怎麼說變卦就變卦。
「喜歡啊,帥哥誰不喜歡。」
愛莎無辜的眨眨眼,「但我喜歡的人和事多了去了,我昨天還砸了我喜歡的房間呢~」
四周鴉雀無聲,眾人都被這欠揍的發言給氣到了。
這人著實煩,打又打不到,抓又抓不住,說也說不過。所謂不要臉,天下無敵,就是形容她了。
至於放不放飛坦,這是一個無解的題。
不放,她不給解除念能力。
放了,她可以操控飛坦搞事。
無解啊,無解。
「好,」瑪奇像是想通了一般,咬牙出聲,「我放開他,你解除念能力。但你保證絕對不會傷害飛坦。」
「不可以啊,瑪奇,」芬克斯第一個拒絕,「你忘了剛剛飛坦...」
「芬克斯!」庫洛洛抬手摁住了他,「聽瑪奇的。」
團長的威嚴還是有的,瞬間,芬克斯就閉上了嘴巴,氣呼呼地握緊拳頭。
「這才對嘛~」愛莎點點頭,「我保證,我保證不傷害我家坦子哥。」
我只控住他,桀桀桀桀——
念線窸窸窣窣的響起,飛坦被放了下來,身上的傷緩慢修復。
愛莎搖杆輕推,飛坦瞬間踮腳站起,眨眼間消失在原地,落在了愛莎身側。
她彎著腰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飛坦,這兒摸摸,那兒摸摸,甚至雙手拉開他胸口的衣服檢查。
一旁的芬克斯等人幾步湊近,紛紛仰著頭觀望,生怕愛莎又對飛坦做什麼。
到底都是十來歲的孩子,臉上的情緒根本都藏不住。愛莎是真的挺喜歡看他們變臉的,在確定飛坦傷口都已經修復後,突然間,壞心就起來了。
她懶懶地伸了個懶腰,蔫蔫出聲。
「哎呀~~好困啊,我這人啊,一困起來,就沒心情解除念能力了耶。」
她將胳膊肘隨意地搭在飛坦肩膀上,笑眼眯眯,「不如這樣吧,我先帶飛坦回去,等我睡一覺再來解?」
站在一樓的芬克斯頓時氣得直跳腳,「你這是把我們當傻瓜麼?你下來,你要我一拳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
「不答應啊?那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喲~我累了,解不了,解不了~」愛莎笑眯眯地擺擺手,一臉使不得使不得的表情。
「啊啊啊啊!團長,你看她!」芬克斯擼起袖子,面上滿是憤怒,「上啊上啊,我們幾個人對付他們兩個綽綽有余。」
瑪奇跟庫洛洛一人一邊摁著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愛莎。
額咦~這什麼眼神。
愛莎撇開著臉,莫名覺得渾身不舒服。
「走了走了~最好不要攔著我~不然我不保證會對坦子哥做什麼,哼~」
說著她笑眯眯地朝眾人擺了擺手,翹起右腳,輕甩頭發,俏皮地做了一個飛吻的姿勢。
「mua~」
今天的偵查任務順利完成~
熟悉了飛坦的操作,摸清了旅團底細,確認了庫洛洛能力。
溜了溜了。
真要逼得這群瘋子同歸於盡,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她牽起飛坦的手,十指相扣的剎那,飛坦冰涼的體溫透過肌膚傳來,讓她愉悅地眯起眼睛。
可就在她拉扯著飛坦准備走人時,手中的重量突然變得異常沉重,飛坦的雙腳仿佛生了根,任她如何拉扯都紋絲不動。
「啊嘞?」愛莎心頭猛地一跳,猛地轉身。
此刻,本應該受到控制的人,眼裡一片清明,鎏金色的眸子裡,寒蟬凄切,殺意凜然,宛如盯上獵物的蝮蛇。
「謔~」愛莎下意識就想松手,指尖剛動,對方的手便如精鋼鐐銬般驟然收緊。
愛莎心尖「咚」的一跳,低頭看了一眼兩人交合的手指,發現自己虛張的手指正被蠻力擠壓,指尖因缺血泛起病態的紫青色,像被釘在標本盒裡的蝴蝶。
一般情況下,她的控制是不會出現反噬的,除非......
玩過火了。
念頭過腦,愛莎嘴一張就准備發出命令。
早就等候多時的飛坦又豈會讓她如願,手猛然發力,反轉著狠狠將人死死箍緊在懷,另一手則是直接反手捂住了她的嘴。
「瑪奇!」
銀光乍現,無數念線應聲纏來,瞬間像蛛網般將愛莎層層裹了個緊,連握著手柄的指尖都被勒緊,毫無動彈之力。
捂在嘴上的手緊得讓人喘不過氣,後背狠狠撞上堅硬的胸膛,愛莎能清晰聽見對方胸腔裡震動的聲音。
「我早說過了。」他咬著她的耳朵,陰鷙盡顯,「我知道你的秘密。」
......
【作者有話說】
[狗頭]
愛莎拍胸口:各位不用擔心,妹寶我可是很強噠。嘎嘎嘎嘎嘎,看我拳打流星街,腳踢壞人,手捏坦子哥和頭子哥
坦子:嗯哼??你想手捏誰?
愛莎:坦子哥和頭......
坦子拔刀,颯——
愛莎:......
跳起來跑遠,門口叉腰大喊:喔哎!怎樣啦~要要打架喔!你看我怕你不?我可是......
坦子淡笑不語,輕揮刀刃......然後,颯一下,出現在了愛莎身後
某人哆嗦,某人一個激靈:……我不認識頭子。
第17章 顱內的聲音
◎聲音很清晰,內容很活躍。◎
秘密?什麼秘密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秘密?
等會兒?
飛坦怎麼就突然脫離控制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她不記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刺激到他神經啊......
除了...
把痛感調到百分百。
傷他隊友。
調戲庫洛洛。
對全體挑釁......
問題大麼?
好吧,挺大的,應該是面子上過不去了。
愛莎這麼想著,便開始奮力掙扎。
她想的很清楚,掙脫開,然後好好解釋。
此時的她,全然忘了另一邊還有個在跟俠客大打出手的女僕。
「唔!!!嗯!!」
愛莎發誓,她用了吃奶的勁。這看似纖細的絲線居然紋絲不動,甚至隨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掙扎,更加繃緊。
頭發絲般的念線,在這一刻被拉直繃緊,化成了最鋒利的刀刃,劃破肌膚,勒進血肉,剌出一道道血痕。
「別動!」
看好戲的飛坦見她一身都滲出了鮮血,陰沉著臉,手猛地收緊,「再動,一刀殺了你。」
陰森森的口吻響在耳際,聽得人心裡毛毛的,可偏偏呼出的氣體帶著幾分灼熱。
冷熱交替,愛莎打了個哆嗦。
這哆嗦在飛坦眼裡就是反抗,他下頜微抬,攬在她腰間的手猛地一個用力。
愛莎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
要死了!腸子都被壓癟了。
「唔唔——」
愛莎悶悶地哼出聲,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她很不舒服。
接受錯誤訊息的飛坦,再次收緊,「哢嚓」一下,勒斷了她兩根肋骨,以示警戒。
愛莎:「....*..」
好,很好,昨天說愛,今天勒腰帶。
假的,都是假的。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記住了。
得!算了隨便吧。
愛莎卸去所有力氣,像只被抽走骨架的布偶般軟在飛坦懷裡。任由他抱著,晃蕩著她兩只耷拉在沙發背上的腿。
此時,失去念力維持的手柄化作星塵消散,飛坦頭頂的貓耳和尾巴也如幻影般消失。
可就在愛莎消散念力的剎那,飛坦眉頭卻猛地蹙緊...
他發現自己腦子裡...好像多了一道聲音...
陌生的頻率,就像是無線電突然接入的雜音,又像是...另一個人的...
心聲?
「飛坦!干得漂亮啊。」見到愛莎被抓,窩金比誰都興奮,捂著腰腹傷口跟上,齜著口大白牙,粗著嗓子「哈哈哈」地就跑了過來。
「很好,很好,很好,就這麼勒死她,把她五髒六腑都擠出來,肋骨折斷。」
邊說著,他雙手握拳,對著飛坦做了一個掰斷棍子的手勢。惡狠狠的模樣,不明情況的人,還以為飛坦抓的是掘過他家祖墳的人。
還在研究腦子裡聲音的飛坦,煩躁地瞥了窩金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聽到這話的芬克斯「哈哈哈哈」的快步走上前,對著窩金後背就是一巴掌。
「你主意落伍了,飛坦早就不玩這一套。現在流行先J後S,最後剁碎喂狗。」
說完還朝飛坦輕挑眉眼,握拳輕扣胸膛,伸出食指指向飛坦,「兄弟懂你。」
飛坦半闔眼,「你也走開。」
這兩人的對話,別說飛坦了,愛莎都覺得很無語,如果不是嘴被捂住,她一定會朝他們豎起中指,瘋狂吐槽。
遠在另一頭的別墅,俠客正跟女僕打得起勁。
突然,揮拳揮到一半的女僕「啪」一下,停了一下來,她中指朝天,張嘴就是暴怒輸出。
「擠爆?先J後S?剁碎喂狗?喔喲,真是,好~殘~忍~啊!我~好~怕怕啊~嗤!流星街三歲小孩估計都不屑用這個,出去打聽打聽,哪個流星街的人會怕這個。搞笑,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十個月後,老娘又是一條好漢。」
俠客沉默了,女僕沉默了,愛莎也沉默了。
啊啊啊啊啊啊!
艸!忘記斷開鏈接了!
GG了,她手裡還控著八個人呢!
啊啊啊啊!要死了!毀滅吧!
在俠客眼裡,就是女僕「啪」一下倒在了上,全身散發出生無可戀的氣息。
俠客一直有跟庫洛洛保持聯系,自然庫洛洛那邊的動靜他也清楚。
俠客指尖摩挲著下顎,莞爾咧嘴笑開,「嘿嘿,有意思!」
耳麥沒有斷開,俠客那邊的聲音,在場所有人也都聽得很清楚。
其中就包括飛坦,但他不是通過耳麥,而是直接通過腦子。
腦子裡的聲音很清晰,內容很活躍。
但這段聲音的存在也成功讓他黑了臉,感受到了四伏的危機。
與飛坦的黑臉不同,接受到來自耳麥裡俠客信息的窩金和芬克斯,眼睛卻是「ber」一下亮了。
芬克斯做代表,朝愛莎握拳威脅,「把念能力交出來!饒你不死!」
飛坦抱著愛莎直接繞開,一分鐘都不想理這兩個人。
他們也不怕害他不死,用腦子想想,都知道這種情況亂來不得。
相較於兩個沒腦子的關注點,庫洛洛的思考就明顯不一樣。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飛坦,視線在他正常的耳朵,和衣擺間上來回流轉,「你感覺怎麼樣?精神可還好。」
「還行,就是突然一下,腦子裡有點吵。」飛坦面無表情聽了一會兒,總結。
「愛莎從我祖宗到我爹媽,連帶未來出生的孩子,她都問候了一遍。」
「喔?這樣麼?」庫洛洛俯身看向他懷中的愛莎,後者瞪大著眼,絲毫不示弱。
「她在罵你了,團長。」飛坦抱著人躲了一下庫洛洛的視線,「別看她,我腦袋疼。」
愛莎瞬間「唔唔」的抗拒起來:
你污蔑我,我沒有!
我才沒有罵庫洛洛。
飛坦抬手給了她屁股一巴掌,眼神凶狠:「老實點!」
庫洛洛並不知道飛坦在撒謊,他也不在乎愛莎有沒有罵他,單純覺得這念能力有點好玩,也很棘手。
「這樣啊,她還挺有趣的,你考慮一下,今晚讓她懷個孩子?把人拿下。」
飛坦視線微動,跟隨庫洛洛一起俯視愛莎,「好主意。」
愛莎「吱——」一下,閉麥了。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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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離譜!!!
◎直接殺了!免得夜長夢多◎
確定她不會再嘰嘰喳喳,飛坦將人直接拋給瑪奇,「捆緊點,一根手指動彈機會,都不能給她。」
瑪奇接住人,依言照做。
這場鬧劇,最終以愛莎全身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為結束。
破舊的衣物堵住嘴,鋒利的念線勒緊,從腳尖一直纏繞到發梢。別說動彈了,怕是就連翻身都有點困難。
「你什麼情況。」
瑪奇對飛坦的情況帶著幾分好奇,銳利的目光在飛坦身上來回掃視,指尖的念線無意識地纏繞著。
「腦子裡還有聲音,到底是擺脫了,還是沒擺脫。」
得益於俠客這個操作系同伴存在,旅團眾人對操作系的特性並不陌生。
操作系的能力,本質上是意志的博弈,當被操控者的精神強度凌駕於操控者之上時,掙脫束縛並非不可能。
就像俠客的「攜帶他人的命運」,在面對真正的強者時,操控時間最多也不過五十分鐘。
然而眼前的情況顯然超出了常理。
飛坦的身體早已恢復自由,行動自如,可他的意識卻依然與愛莎保持著某種詭異的鏈接,仍能接收到來自對方的訊息。
這完全違背了操作系「控制解除即連接中斷」的基本原則。
「沒有解除。」飛坦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隨後緩緩握緊又放松。
「我能感覺到,身體裡那種若有若無的聯系,還在。」
那感覺,就像是身體裡有一只潛伏的巨獸,他只要稍稍一個放松,便就會反撲,將他淹沒。
「你的意思是,你依然在受控範圍,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而能自由行動。」
庫洛洛手撐著下頜,陷入沉思,腦中不斷回想著所有線索,隨後他打了個電話聯系了俠客,詢問同被控制的女僕情況。
「女僕現在的情況很奇怪,她恢復了自我意識,但腦子裡似乎還能接收愛莎的信息。」電話裡的俠客很是興奮,「這樣,我把她帶過來,你們自己看吧。」
庫洛洛表示贊同,掛斷手機後徑直走向了沙發,他急切需要一個好的環境和姿勢整理思路。
落坐沙發,庫洛洛雙腿自然地盤起,宛如冥想中的修行者。修長的十指交叉相抵,輕輕托住線條分明的下頜。頭頂灑下的暖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投下斑駁的陰影,讓人無法窺見他眼中流轉的思緒。
「真是令人著迷的念能力。」薄唇輕啟,低沉的嗓音在靜謐的房間裡格外清晰。他的目光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仿佛那裡正上演著無數種可能性。
「根據念能力系分析,可以推斷出她跟我一樣,是介於具現化系與操作系之間的特質系能力者。根據表像和方式,發展方向卻截然相反,她更傾向於操作系一側。」
庫洛洛指尖有節奏地輕點著手背,聲音漸低,陷入更深的思考。
「如果從這個方向考慮,參考念能力相關體系類知識,愛莎的特質系應該就像是摻了雜質的合金。能同時發揮一定程度的操作精度與具現強度,卻永遠達不到單一的百分之百....至於游戲手柄...」
愛莎聽著庫洛洛的搗鼓,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這家伙,三言兩語間就把她的能力剖析得七七八八,聰明得讓人感覺可怕。
這家伙的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
不知為何,愛莎突然有了一種想當場劈開他的腦袋看看構造的錯覺。
她想看看裡面是不是也和普通人一樣裝著白花花的腦漿,還是說塞滿了運算芯片和戰術分析圖?
她盯著庫洛洛,腦袋胡思亂想著,胃部突然傳來一陣抗議的咕嚕聲。
……啊,腦花......
喉管無意識吞咽了一抹口水,這時她這才想起來,從昨天傍晚到現在,她滴水未進。
所以,幻影旅團抓人質,管不管飯?
一時間,她的思緒從「庫洛洛腦部構造」跳到了「她不愛吃腦花」和「俘虜伙食標准」上,又從「伙食標准」由聯想到了熱騰騰的燒雞、燒鴨、烤乳豬......
「……吵死了。」
飛坦太陽穴突突直跳,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能從分析念能力聯想到肚子餓,俘虜包飯,燒雞燒鴨......
他忍無可忍地朝瑪奇揮了揮手:「勞煩吊遠點,我頭痛。」
然後,愛莎就從房子正中間被丟到了角落,瑪奇還貼心的給她罩了個布,既隔絕了虎視眈眈的視線,也省得她東張西望時,腦子裡又蹦出什麼奇怪的碎碎念。
視線被遮,聲音漸遠,愛莎頓時像棵脫水的蔫白菜,整個人都萎靡下來。
而人一蔫吧,就容易胡思亂想。
還在被俠客扛著跑的女僕,手一伸,朝天開噴。
「嘖,什麼都看不到看不到,聽不見了。啊,有什麼話是不能當面蛐蛐的?有本事抓我,沒本事讓我蛐蛐!叫什麼幻影旅團!改名狗熊旅團算了!」
俠客腳下一個踉蹌,「噗」一下,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
相較於愛莎一個人的頭腦風暴,房中間幻影旅團們的爭吵就顯得熱鬧多了,硬幣拋得起飛,激烈的爭論聲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直接殺了她!免得夜長夢多,合作什麼?」
窩金重重拍桌,硬幣被震得高高彈起。他瞪著銅鈴般的眼睛,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這女人詭計多端,滑溜得像條泥鰍,留著遲早是個禍害!合作也會背後捅刀子。」
角落裡的愛莎張嘴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困倦的淚花,輕蹭著臉頰側的念線,刮了刮有點癢癢的臉頰。
芬克斯憤怒地揮舞著拳頭,「直接千刀萬剮,讓飛坦拿著鐵梳從頭到尾的把肉梳一遍。」
愛莎眼皮子撲簌簌的開始打架,頭控制不住地一點一點,意識逐漸朦朧。
瑪奇單手托腮,冷靜地提議,「先讓團長偷走她的念能力,再用那些慢慢折磨。等她快不行了就治療,如此反復反反復復,這樣...」
「Zzzzz~」
均勻的呼吸聲突然響起,所有人啞然失聲。
眾人齊刷刷轉頭,只見光暈裡,那個令人頭疼不已的粽子,正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胸口束緊的念線像是搖籃的絲帶,正隨著呼吸輕輕搖晃。
瑪奇指尖微挑,念線瞬起,愛莎「嗖」地一下被拽到眾人面前。
當罩頭的黑布被扯下時,旅團成員們——
炸了!
因為...這個攪得天翻地覆的始作俑者,此刻、居然——
睡得香甜!??
......
同一時間的流星街六區邊界,一個極為隱蔽的地下室裡,靠牆休憩的一名巨型壯漢,「歘」一下睜開了眼。
兩米多高的身軀像一座大山般轟然立起,作戰靴碾碎地面凝結的冰晶,大步流星向洞口走去,每一步都讓岩壁簌簌落下塵埃。
「西萊斯特,怎麼了?」正在沙盤前推演戰術的同伙抬起了頭,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他,「你干什麼去?」
「薩德,是我,」西萊斯特扭頭看向他,「我需要借tiger一用。」
「tiger」一字出現,賽德眼睛「ber」的亮了,他指尖輕推眼鏡,藏下內心的悸動,任由電子地圖的藍光在鏡片上飄搖浮升。
「咳咳~」他強行鎮定地咳嗽一聲,「好久不見,愛莎。」
「好久不見,薩德。對了,能給我幾個大一點的火箭筒麼?」
薩德:「???」
......
【作者有話說】
[壞笑]
愛莎:拿出我的意大利炮
「開炮!!!」
那個,明天的寫好了,待會兒凌晨不見不散哦
收藏破整了,還有雷,嗷嗚,動力upupupupup……
衝鴨!!!!![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第19章 來呀!
◎誠意X殺機X爆炸◎
旅團眾人齊聚的別墅裡,芬克斯將袖子擼起,嘴裡嗷嗷大叫,「媽的,她怎麼睡得著的。看我一巴掌不呼死她!」
作為經驗豐富的劫掠者,芬克斯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俘虜,有嚇得屁滾尿流的,有虛張聲勢的,但像愛莎這樣完全放松、甚至把他們當空氣的,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就在芬克斯拳頭即將落下時,兩道身影同時閃出。
瑪奇攔住了他,「芬克斯!你冷靜點。」她不想攔,但她有一種感覺,一種不攔,絕對會出事的感覺。
飛坦也是緊緊抓住了芬克斯的手,金色豎瞳閃爍著警告光芒,大有,你試試看的威脅之意。
「哈?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想打她麼?」芬克斯滿臉震驚,「飛坦你不會真看上她了吧。」
「芬克斯!」飛坦冷著眼,壓低聲音,「不要吵醒她。」
這句話宛如一顆炸彈,瞬間引爆芬克斯。
「哦——!」
他拉長音調,朝飛坦不斷示意「鐵樹開花」「萬年光棍終於動心」的眼神。
飛坦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剛要解釋不是那意思,庫洛洛走了過來。
「飛坦意思是,她醒了,會吵到他。」
庫洛洛拍了拍芬克斯的肩膀,蹲身細細打量地上的愛莎,「想來這是個內心世界極其豐富的女人。」
下一刻,他猛地出手一把掐住了愛莎的脖頸。
「但也有可能是個在裝睡,操縱他人的女人。」
空氣瞬間凝固。
面對庫洛洛的突然發難,眾人皆皺起了眉頭,他們不明白庫洛洛是什麼意思,但無法理解意圖,並不妨礙他們默契。
幾乎在庫洛洛出手的下一秒,纏繞在愛莎手腕上的念線便再次繃緊;派克的手槍抵住了愛莎的太陽穴;芬克斯的拳頭蓄滿念力懸於愛莎的胸膛。
沒有猶豫,不需要遲疑。
對他們而言,團長即是意志的延伸。
即便心中存疑,身體的反應也永遠快過思考。保護團長,殲滅威脅,這是本能。
「派克!」庫洛洛喊了一聲。
被點名的女子眼神一凜,掌心緊貼愛莎的皮膚,念能力無聲發動。
庫洛洛提問了:「你的念能力,一次性能控制幾個人。」
愛莎閉著眼,呼吸平穩,仿佛沉入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夢境。她的沉默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拒絕任何窺探。
庫洛洛也不著急得到答案,視線緩緩看向飛坦,「你有聽到什麼?」
飛坦眯起眼,仔細感知,最終搖頭。
「沒有。」
「什麼都沒有。」
而這時,俠客扛著女僕回來了,庫洛洛將相同的問題再次問了一遍。
「你的念能力,一次性能控制幾個人。」
女僕睫毛輕顫,眼神渙散,似乎仍處於混沌之中,對問題毫無反應。
庫洛洛將視線看向派克。
派克語氣篤定:「八個。」
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愛莎猛地抬頭睜開了眼,粉色的長發隨著突然的動作在空中劃出銳利的弧線,拂過庫洛洛的手腕,也拂過身後派克的掌心。
庫洛洛很喜歡她這個反應,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你是怎麼做到控制大家的。」
愛莎眯起了眼眸,視線下瞥落到了握住她手的派克身上。
讀心術。
小看這個組織了。
可惜,她的心理活動豐富多彩。
「沒用的,愛莎小姐。」
派克扭頭湊到她跟前,挺直的鼻梁幾乎要抵上她的,一雙清亮的眸子將愛莎驚訝的小臉盡收眼底,「你想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瞬間的記憶。」
「你的念能力名為「游戲人生」,具現的特殊手柄,能操控八個不同的角色,同時進行多線操作......」
派克驀然頓住,腦海中的龐大信息,復雜的規則設定,正如同潮水般衝擊著她的思維。
她微微蹙眉,手指不自覺地按上太陽穴。
「太復雜了,」她最終放棄般地搖搖頭,轉頭掏出一把槍,「我建議團長你自己來看。」
舉槍時,紫色的念力開始在她掌心凝聚,纏繞上槍管。
然而就在扳機要被扣下的剎那。
一只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突然握住了槍管,力道之大讓金屬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被俠客帶回的女僕側身而立,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我建議你,最好別這麼做。」
所有人第一瞬間不約而同地轉向了女僕,隨後挪到了愛莎身上。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愛莎醒了,眼神清明,卻也不負之前的冷靜。
不是憤怒,不是殺意,而是一種更為冰冷、更為恐怖的東西。
此刻,那雙原本清澈的眸子黑得近乎要吞噬光線,像是深淵下的野獸,僅僅是視線相交就足以凍結血液。
「我是心想和旅團合作的。」女僕壓下派克的槍管,將緊攥著愛莎的五指一根根掰開,握在自己掌心,「至於飛坦身上的念能力,我會解除,但不是現在。」
庫洛洛松開愛莎,雙手重新插入兜裡,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流轉著深不可測的暗芒,寒意絲毫不遜於愛莎的凝視。
「這只能說明,」他薄唇輕啟,聲音如冰刃劃過空氣,「愛莎小姐的合作誠意……還不夠。」
突然,他向前邁出一步,皮鞋與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聲音陡然壓低,「再者,愛莎小姐覺得,你現在還有談條件的資本麼?」
旅團眾人緩緩逼近,腳步沉穩,默契地將女僕和愛莎圍困在中央。
空氣凝滯,殺機暗湧,然而......
女僕笑了。
「怎麼沒有。」她歪頭打打量著眾人。
所有人一怔,下意識地將視線轉向飛坦,生怕他出什麼事。
後者則是眉頭緊蹙,「看我做什麼,我很……」
「好」字尚未出口,女僕話鋒急轉,她歪頭的動作天真得近乎詭異,「你們就沒有覺得周圍很安靜麼?」
死寂如潮水般漫過每個人的脊背。
庫洛洛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
好像,確實......
太安靜了。
夏日本該蟬鳴聒噪,草葉窸窣,可此刻,整片空間卻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抽干了聲音,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女僕保持著那個歪頭的姿勢,笑眼眯眯。
「趴下!!」
人群裡不知是誰大呵了一聲,所有人紛紛臥倒,並快速後撤尋找掩體。
「咻——」
刺耳的尖嘯聲撕裂死寂,猩紅的尾焰在視網膜上灼燒出殘影,空氣一瞬間呈現出詭異的扭曲。
躲在沙發後背的飛坦,衣角微動,扭頭就對上了瑪奇一雙異常嚴肅的眼眸。她嘴唇蠕動著,朝飛坦說著什麼,可四周死寂死寂,沒有任何聲音入耳。
他眨了眨煙,細細辨認,在腦海中慢慢拼湊出幾個字。
瑪奇說——
念線,斷了!
......
真正的爆炸是什麼樣。
是在世界被點燃前,玻璃制品,窗戶、吊燈、酒杯,最先碎裂,是眨眼間就殺了過來的巨大爆炸。
「轟——」
衝擊波如無形巨掌橫掃而過,大理石地板呈現放射狀龜裂,牆面像脆弱的餅干般層層剝落,四周建築碳化剝落,灰飛煙滅。
橙紅焰浪噴湧而出,將空氣蒸騰成扭曲的幻影,所有色彩都在高溫中熔化成血腥的調色盤。
而就是這樣一片如地獄繪卷的正中央,愛莎緩緩直起了腰身,「庫洛洛啊,我的誠意!那是向來滿滿的啊!」
在眾人注視下,巨大的焰浪貪婪地舔舐著她的肌膚,將她身上的念線融化,也將她身體吞噬。
「哈哈哈哈哈哈!!」
當最猛烈的焰浪衝天而起時,愛莎頂著焦黑的身軀,仰著骷髏般的頭顱,驀然大笑出聲。
長發搖曳,這笑聲穿透爆炸轟鳴,混合著金屬摩擦聲與建築脆裂掉落,在周遭合奏出一曲癲狂的交響樂。
當焰浪攀升至穹頂的剎那,張開雙臂的她在通紅的天幕上定格成一道剪影,宛如從地獄裂縫中歸來的使者。
不畏生死。
飛坦就這麼看著她,遲遲不願挪開視線。
看著火焰為她編織血色王冠,看著爆風在她腳下俯首稱臣,聽著她的笑聲將爆炸聲撕成碎片。
「你找死麼?」
耳側瑪奇一聲大呵,飛坦後頸一沉,整張臉砸進碎裂的地板裡。
但在視野完全黑暗前的剎那,他咬緊牙關,脖頸青筋暴起,硬是抵著瑪奇的力道抬起了半分頭。
視線裡,他看到一個巨高大的男人,抱起了愛莎。
而愛莎,一點反抗都沒有。
飛坦咬牙切齒——
「草!」
......
【作者有話說】
沒了,得明天臨時寫,估計要明晚9點了哦∼
[托腮]寶貝們願意等麼?
嚶嚶嚶
第20章 出來!跟我走
◎控制X教壞X帶走◎
火焰仍在廢墟間劈啪作響,漫天灰燼如同扭曲的黑雪,將整片天空染成肮髒的灰色。
飛坦靴底在地面拖出兩道焦黑的痕跡,他卻渾然不覺,猩紅的瞳孔依舊死死鎖住愛莎消失的方向。
「別看了,早沒影了。」
芬克斯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語氣裡帶著幾分揶揄,「早讓你一刀解決,你非不肯,好了,現在想砍都砍不著了。」
飛坦斜睨了他一眼,指尖不耐地扯了扯被攥住的衣袖。
庫洛洛緩緩起身,修長的手指拂去黑色大衣上斑駁的灰燼,向來從容的他難得露出一絲無奈,「不愧是食人六區的女人,吃起人來,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
派克望著狼狽的同伴們,眉頭緊蹙,「飛坦已經回來了,還要追嗎?」
原本的計劃只是救人,如今任務完成,按理說該撤退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從隊友們的臉上,都讀出了一絲躍躍欲試。
庫洛洛沒有立即回答派克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向飛坦,「你有什麼想法?」
在來六區搞事之前,第一個提出不想來的就是他。畢竟六區可不是什麼地方,甚至可以說是很多人都有著童年陰影的地方。
「不能殺人?無聊透頂,那種爛地方有什麼可去的」這是飛坦的原話。
而現在,這個曾經最抗拒六區的男人,此刻眼眸中卻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熾焰。金色豎瞳收縮如針,倒映著遠方未熄的火光,久久不願挪步離開。
突然,飛坦動了。
他扭頭看了眼庫洛洛,喉結滾動,溢出一聲低笑,「呵,她在叫我了,你們先走。」
話音未落,毛茸茸的貓耳「噗」地彈出發間,尾巴也溜了出來,在身後繃成直線。
眾人腦子剛反應過來,眼前便是殘影閃過,徒留幾縷念壓在原地飄散。
瑪奇念線還懸在半空,而飛坦早已衝出去,朝著念力感應的方向疾馳而去。
芬克斯滿臉震驚,「不是,念能力不是已經消除了麼?怎麼突然又......?」
派克搖搖頭,結合腦中記憶,說出了自己的分析,「沒有解除,只是之前飛坦意念高於愛莎,暫時反向壓制了而已。」
這話聽得瑪奇很是迷茫,「那就奇怪了,我剛看她明明連站都站不住了,怎麼可能還有意志力去操控飛坦。」
俠客點點頭,「我同意,剛剛那麼弱的女僕,爆炸一響,人瞬間就清醒了。呲溜得一下,人就沒了,現在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有意思。」
聽到這話的庫洛洛笑了,那笑聲裡帶著幾分玩味,幾分了然。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
「看來,是我們的飛坦,找到了新的攻略游戲。」
「團長?」派克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迅速理解的瑪奇將念線收回袖中,冷聲道:「那我們現在不追了。」
「不追了。」庫洛洛搖了搖頭,轉身時衣擺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讓他玩個盡興吧。畢竟...」
他最後瞥了一眼愛莎離去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好的獵物,值得獵人付出一點耐心。」
窩金不解地撓了撓頭,「您們打啥啞謎啊,都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不懂啊。」
庫洛洛沒有再接話,只是邁開步伐向反方向走去,「走吧,除了瑪奇和俠客,其他人該干嘛干嘛去。這女人的事,還得從長計議。」
他的背影在火光中顯得格外修長,每一步都踏得從容不迫,仿佛方才的混亂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但在無人看見的角度,他的指尖正輕輕敲擊著書脊,節奏快得異乎尋常。
那是庫洛洛極少表現出來的,興奮的征兆。
實話!
他現在是真想要那個女人的念能力。
不對,他是真想要那個女人。
希望飛坦努力一點才好,誘得那女人,欲罷不能。然後,把人拉進團裡來。
那樣,幻影旅團實力將會提升一大截。
唔...從長計議...
......
西萊斯特踏過燃燒的瓦礫,將愛莎帶到了一個安全的巷角,伸頭瞄了一眼身後,確認人沒有跟來,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愛莎小姐?你還好麼?」
他小心翼翼地用干淨的袍角為她遮擋刺眼的陽光,壓低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特有的笨拙關切。
愛莎搖了搖頭,倚靠在牆上慢慢調整著呼吸。此時體力和念力早已被急劇透支,她只覺整個人昏昏沉沉。
意識...要撐不住了...
此刻視野已經開始泛起黑霧的愛莎,抬起了手指,她用最後一絲念力具現出了手柄。
手柄按鍵隨著她的操控亮起微光,隨著她的操控,只有她看見的虛擬屏幕,一個接一個的熄滅。
而當她手指即將摁下最後一個連接時,意識模糊間,她忽然看見了一雙金色的豎瞳。
那樣的一雙眼睛...眸孔很美,如同黑暗中的小獸,危險卻又純粹。
而他那所謂的朋友,大背頭、大塊頭、眯眯眼,亡命之徒盡顯...聯想起那些挖眼睛、挑手指、切...鳥...咳,的行為。
愛莎猶豫著,鬼使神差地,拇指自覺偏離了原定的軌跡。
「出來!跟我走。」
嘶啞的命令混著鮮血溢出唇角,瞬間抽空了她最後的氣力。
身體軟倒的剎那,西萊斯特厚重的臂膀穩穩接住了她,「愛莎小姐!!」
「把我放下,你趕緊離開吧!」
愛莎伸手將他再次推開,此刻她的言語裡已經沒有了命令,全都是發自內心的關心,「謝謝你來救我,但是...這裡太危險了,奧納德的手下,隨時會在附近出現。」
「我不,」西萊斯特聲音依舊樸實,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請讓我送你回去。」
「歘——」
一道疾馳的身影而來,落在西萊斯特身前,修長的手一伸,命令的口吻也隨之而出,「她都說了,你趕緊滾。」
愛莎腦子裡疑惑的「嗯?」了一聲,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不是,他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她的念能力什麼時候,這麼迅速反應了?
對勁麼?
然而,飛坦並沒有給愛莎想明白的機會,他伸手徑直從西萊斯特懷中一把奪過,隨後牢牢地緊抱在懷中。
染血的衣袖擦過她臉頰時,她聽見他幾乎貼在她耳邊的低語,「奧納德的人,在我身後。」
這話聽得愛莎渾身一怔,瞬間清醒了幾分。顧不得飛坦的不對勁,她趕緊對西萊斯特道:「快走!奧納德的人來了。等我緩緩,我再聯系你,不用擔心。」
「至於回去,」話音停頓,愛莎又補充了一句:「「cat」會送我回去。」
「cat」聽到那個代號,西萊斯特緊繃的肌肉肉眼可見地松弛下來。
「好!」他輕點頭,步步後退,最後深深地看了飛坦一眼,像頭收起獠牙的棕熊般緩緩後退,魁梧的身影很快消融在巷弄的陰影中。
確定西萊斯特沒危險,愛莎這才扭頭看向飛坦,此時她的眼前已經近乎全黑。
「帶我回去!馬上!」
......
飛坦帶著愛莎回到別墅二樓房間時,伊維塔已經在沙發上等候多時。
此時,房間裡的人都已經被丟了出去,損壞的家具重新布置。而處理這些事的伊維塔,交疊著雙腿擱在新茶幾上,指間香煙的霧氣裊裊升起,將那張俊臉籠在朦朧之後。
愛莎與他截然不同,此時的愛莎幾乎連眨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昏昏沉沉,游離在清醒和昏迷的邊緣。
飛坦看了伊維塔一眼,抱著愛莎徑直將人放在床上。看著粉粉嫩嫩的被子,他猶豫著,抬腳踢了踢,一股腦的把被子全蓋在了她身上。
愛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氣喘吁吁。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伊維塔優雅地撣了撣煙灰,目光徑直越過他,落在連被子都無法推開的愛莎身上。
「你這兩天可真不消停,要不就對著自己房子搞破壞,要不就對著自己搞破壞。」
輕佻的尾音裡,是毫不掩飾的輕視。
畢竟,在他的眼裡,這兩個身高都不足一米六的小鬼,根本不足為懼。
這下愛莎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她索性閉眼裝死。
伊維塔倒也不生氣,大步流星地跨過來,毫不客氣地在她床邊坐下。粗糙的掌心貼上愛莎滾燙的額頭,「額咦,燒成這樣......是把MP槽都掏空了麼?」
伊維塔的嗓音裡,夾著假裡假氣的關切,「那群家屬把你當玩具整了?我早說了要好好待管家......們,不要這*麼衝動......」
愛莎喘息著氣,扭頭看向飛坦,氣若游絲卻字字清晰,「把他給我丟出去,伊維塔和狗......不得靠近......」
然而,飛坦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看著伊維塔,咧開嘴驀然笑開。
「呵!」
......
【作者有話說】
第一卷 「流星街裡長不出玫瑰」結束
第二卷 「流星街裡沒有無辜者」
開頭:
腦子一抽,跟人打了一架,還覺得這群人有病,把「可可愛愛」的人教壞了[白眼]不行,我要把他救出來[化了]
結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病的是我......
第21章 財運亨通,大吉之兆
◎夢X蛇X提問◎
"轟——!!!"
伊維塔如同斷線風箏般撞碎二樓雕花圍欄,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狼狽落地。
一樓拖拽昏迷入侵者的女僕長瑪麗安,聞聲抬頭,驚得松開了手中的衣領,任由昏迷的人「咚」一下摔在了地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地板,仿佛能在那上面看出一朵花來。
直到——
「嘶...該死...都沒看清怎麼出手的...」
伊維塔齜牙咧嘴的爬起,陰沉著臉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走廊陰影中,所有人才如夢初醒般長舒一口氣。
愛莎小姐不但脾氣暴躁,實力還強悍如斯,惹不起惹不起,咱們別去打擾她。
......
托飛坦的福,愛莎難得睡了個安穩覺,只是迷迷糊糊間,她老感覺身邊有人陰惻惻地在盯著。
現實的錯覺,導致夢裡也不安生,她夢見一條通體漆黑的巨蟒,在她屁股後面窮追不舍。
「看我不把你剁成蛇羹!」
夢中的愛莎咬牙切齒地撲向蟒蛇,准備將它大卸八塊,可偏偏這蛇聰明得很,冰涼的蛇身時松時緊地纏繞著她,猩紅的信子挑釁般掃過她的耳垂,跟個逗她玩似的。
氣得愛莎直接狠狠咬了它一口。
就在蟒蛇「嘶」的一聲,張開血盆大口要回咬她一口時,愛莎醒了。
從夢中驚醒的一瞬間,愛莎還恍然唇齒間有還殘留著冰冷寒意。
她下意識摸了摸全身上下,確認沒有受傷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隨後,她拿起了手機。指尖飛快地輸入——
做夢夢到被蟒蛇追是什麼意思。
結果:財運亨通,大吉之兆。
「謔!」愛莎松了一口氣,滿意地眯起眼,甚至考慮要不要多夢幾次。
「醒了?」
陰冷的吐息突然貼上耳畔,驚得她渾身一激靈。
「找死!」她暴喝一聲,抄起手機就朝身後砸去。
她出手很快,對方反應更快,一記凌厲的擒拿直接將她的手腕反扣,狠狠按回床榻。
「艸...」
愛莎罵了一嗓子,另一只手從枕頭下掏出了一把匕首。
揮舞的刀刃帶著凌然的殺意,刀刃破空,直取對方咽喉,「給老娘,死——」
黑影後撤一步,單手撐床,一個利落的側身飛踢。
「啪!」愛莎腕骨一麻,匕首脫手而出。
「咚!」的一聲深深釘入床頭櫃。
好快的速度!
愛莎瞳孔驟縮,余光剛瞥向匕首的方向,整個人就被一股蠻力重新摁倒。
似乎怕她亂來,黑影直接跨坐上來,結實的臀部壓得她胃部一沉,帶著冰涼的手掌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
低啞的嗓音像砂紙般磨過耳膜。
愛莎瞬間安靜了。
是飛坦?!
窗外陰沉沉,風吹拂著樹沙沙作響,此時的房間裡並沒有點燈,只有刺眼的手機屏幕冷光,在斑駁的牆上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交錯著樹影一起搖晃。
隨著眼睛的適應,愛莎也看清了身上的人。
一身黑漆漆的長袍拉緊直達鼻尖,露出的一雙宛如淬毒般的金瞳,正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唔唔!」愛莎擰了擰被緊扣住的手腕,掙扎著將他捂在嘴上的手脫開,眼睛瞪圓,「你怎麼在這兒?!」
飛坦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冷硬的聲音穿透高高的衣領:「你、叫、我、來、的。」
他一字一頓,露出的半張臉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愛莎眨了眨眼,記憶慢悠悠回籠。
嘶——腦子犯糊塗了。
怎麼把幻影旅團的人搞回來了,這是個什麼組織她都沒摸清楚。
「行行行,你先起身,」愛莎推了推他,「重得像頭熊,我胃都要被坐穿了。」
飛坦冷哼一聲,利落地翻身而起,順手拔出了釘在床頭的匕首,拿在手裡把玩。
愛莎趁機幾個翻滾,「啪」地按亮了床頭燈。
暖黃的光線瞬間驅散黑暗,她麻溜地從床底下摸出藏著的零食袋,盤腿坐在床上啃。
飛坦抱臂倚在陰影處,金色的瞳孔像刀鋒般銳利,「那個男人是誰?」
他冷冷看著她,手中匕首翻飛,寒光在他指間翻轉,劃出危險的銀弧。
「誰?」愛莎嚼吧嚼吧,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哼,那個抱你的男人。」飛坦匕首微頓,指尖緊捏刀尖,隨手一甩。
「叮——」
清脆一聲響,匕首生生嵌入牆壁,只留刀柄部分在外晃悠。
愛莎的視線跟著匕首轉了一圈,咽下口中的面包。
這是在威脅她麼?
不是,幻影旅團也對反叛軍感興趣?也是,這麼一個強大的組織,誰不愛。
不過,這幻影旅團也是近幾年興起的組織啊。
莫非,一山不容二虎?
愛莎想了一下,「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她歪著頭,狡黠地眯起眼,「幻影旅團是干什麼的?」
飛坦別過臉,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愛莎也不惱,笑眯眯地拍掉手上的零食碎屑,像只貓兒般四肢著地爬了起來。
一步。
「那個男人啊...」她拖長音調,「超——級帥呢~」
又一步。
她眨眨眼:「強得讓人腿軟哦~」
最後一步。
她湊近飛坦:「是個男人都會想挑戰他呢。」
飛坦上下打量著她,金色的瞳孔眯成一條線,聲音低沉而冰冷,「你似乎對他很熟悉,那你知道他是反叛軍的人麼?」
反叛軍——
一個由流星街外圍平民組成的自救聯盟,公開宣稱代表被剝削的廢品回收者、拾荒者等底層群體。
他們的目標直指流星街議會,誓要切斷流星街與外界□□的一切交易,揚言要推翻整個現有秩序,讓流星街自立成國。
愛莎聳了聳肩,手指輕輕抵著下頜,故作沉思狀,「啊?他是反叛軍嗄?」她眨了眨眼,語氣無辜,「我不知道啊~」
一邊疑惑著,她一邊歪頭,饒有興趣地看向飛坦,「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他是反叛軍的?」
「啊,不對——」還沒等他回答,她突然伸手,猛地一把拽過飛坦的衣領,眼神也隨之變得認真,「你得先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幻影旅團,是干嘛的?」
飛坦狠狠拍開她的手,扯住自己的衣領猛地後退,微眯的眼眸裡滿是怒意,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
他咬牙警告著。
愛莎不以為意,盤腿坐回床上,輕咬著指甲,若有所思。
「你嘴...怎麼受傷了?」
空氣驟然凝固。
......
【作者有話說】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壞笑]
第22章 閉嘴新姿勢
◎狗啃X閉嘴X晚安◎
飛坦將下頜進一步埋進更深的衣領,額前碎發垂落,將上半張臉也盡數遮蓋。
陰影中,愛莎聽見了他喉管裡溢出的一聲極低悶哼,沙啞而陰沉,「...回來的時候,被狗啃了一口。」
「哈?」愛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噗嗤笑出了聲,「哪條狗會專挑嘴咬啊...哈哈哈...」
飛坦抬眼,金色眸孔從碎發間隙刺出,宛如刀鋒般剜向她,從齒縫間擠出了兩個字,「閉、嘴!」
「哈哈哈,好好好,」愛莎笑得眉眼彎彎,舉起拳頭,強忍著笑,「我發誓,絕對不說出去。」
她壓低的聲音裡,蕩漾著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笑意,「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噗~」
飛坦眸色驟黯,上前伸手猛地一把扣住她,翻身用力一推。
「砰——」
脊背撞在冷硬牆壁的悶響格外清晰,愛莎瞬間愣住了。
不是,這人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
不應該唇槍舌戰三百回合麼?
飛坦一手死死壓著她,膝蓋頂進她雙.腿間,將人強硬地抵在牆上,另一手粗暴地蹭過她的唇角。
在看到她眼中確切的不敢置信時,他滿意地眯起了眼眸,「我勸你,不要惹我,不然...」
皮質長褲摩擦過肌膚的觸感,讓人雞皮疙瘩直起,卻也有一種很是新奇的體驗。
愛莎藏匿在粉色長發下的耳尖,瞬間就被燒了個滾燙。
但就此想讓她認輸?
那很抱歉,不可能。
「不然怎麼滴?」愛莎強壓著情緒,仰起臉笑看著他,眼眸無辜,「嗯?你不喜歡我將你被狗咬的事藏起來?難道......你想我說出去?」
「喲喲喲~這不太好吧~」她拖長著尾音,溫熱的吐息拂過他繃緊的下頜線,「你家團長知道了,不會生氣麼?」
飛坦一把掐住她的下顎,「啊...是啊,團長會非常生氣。」他俯身逼近,兩人鼻尖幾乎相觸,「因為就是你這條狗咬的。」
他對自己這個回答很滿意,手指死死掐緊,將她此刻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在等,等愛莎露出驚訝,羞澀,不敢置信,最少也是臉紅的狼狽閃躲。
然而...
「哎嘿?是麼?」
愛莎裂開嘴,猩紅的舌尖吐出,略過森白牙齒,舐過嘴角,像在回味什麼般輕嘆。
「原來是我這條小狗啊~我就說夢裡的骨頭,怎麼這麼硬,還硌牙......」
「閉嘴!」
「怎麼,我說的不對!你就是硌牙!不但硌牙還滂臭!又硬又......」
暴戾的吻帶著血腥味壓下來,嘲諷的話被盡數吞沒,愛莎瞪大了眼。oi~?
權謀十六招裡沒說過有這一茬!
不同於先前愛莎主動時的青澀試探,飛坦的觸碰更像是帶著報復性的撕咬。
掐著她下頜的手,下著死勁,犬齒惡意撕咬柔嫩的唇舌,像是要把那句「被狗啃」賦予實踐。
「唔——」
嘴唇被啃咬的傷可以愈合,可被奪取的呼吸無法收回,愛莎下意識踮起腳掙扎,手狠狠揪著他背部的衣服,示意他分開一下下。
無法呼吸了!要死!
然而,她的悶哼,換來的只是更加粗暴地撕咬。
不同於她的不適,飛坦眼眸中的光芒卻是在愈發盛大,攥著她腰際的手指愈發收緊,在一次又一次窒息般的糾纏中,好似他反而嘗到了快意。
冰涼的指節摩挲過腰際軟肉的觸感讓她渾身戰栗,缺氧的眩暈中忽然聽見布料撕裂的脆響。
「唔...!」
愛莎瞳孔驟縮,呼吸猛地一滯,本能地屈膝上頂,抬腳踹人,弓著身子就要溜。
「哢!」
飛坦的動作比她更快。他提膝反頂住她,一個利落的翻轉,將她那條不安分的腿狠狠壓了下去。
愛莎被蠻力重新摁回牆上,後背撞得生疼,連呼吸都被擠壓得支離破碎。
喘息的間隙,飛坦死死摁著她的嘴,不讓她有發出命令的機會。
「就這點本事,嗯?你的拳頭怎麼就沒跟你嘴一樣硬呢?力氣小得跟個洋娃娃似的。」
低沉的聲音擦著她的耳廓劃過,他的膝蓋強硬地抵進她的腿間,將她徹底釘死在牆面與自己的身體之間,連一絲掙扎的余地都不留。
愛莎惡狠狠瞪著他,清晰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熱度,以及那具久經殺戮的身體裡蘊含的可怕力量。
那是她這種靠腦力過日子的特質系,永遠無法抗衡的、真正從鮮血裡淬煉出來的壓迫感。
愛莎從鼻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大有不服氣的意思在裡頭。
然而這個孩子氣的動作卻莫名讓飛坦心頭一顫,某種陌生的情緒在胸腔裡悄然蔓延。
此刻的愛莎與平日判若兩人。
那張總是掛著狡黠笑容的巴掌小臉,如今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鼻翼隨著急促的呼吸不停翕動,連帶著鼻尖都泛著淡淡的粉色。
原本靈動的琥珀色眼眸瞪得圓圓的,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炸毛的貓。
貓......
飛坦怔住了,連帶著手也無意識地放松了。
「放開...」愛莎緊忙趁機發出命令。
帶著念力的命令終於讓兩人放開,飛坦的手掌也終於離開了愛莎的唇齒。
分離時扯出晶瑩的絲線,頓時讓愛莎的臉熱得滾燙。
看著這一抹滾燙的紅暈,飛坦忍不住嗤笑出聲,「現在知道真正的狗是怎麼咬的了?」
愛莎喘著粗氣,錘了他一下,「放開!後退!」
強勢的命令發出,飛坦依言退開,嘴角勾起的猙獰弧度卻怎麼也壓不下去,眼底翻湧著某種晦暗的情緒,「怎麼,不喜歡?」
他抬手擦拭著嘴角的血,啞然出聲,「昨天那麼主動,我還以為你喜歡呢。」
愛莎齜牙反駁,「誰會喜歡被狗啃!」
飛坦眉梢輕挑,金色的瞳孔裡明晃晃寫著幾個大字:——你啊。
「咯吱!咯吱!」
愛莎掰著指節,後槽牙磨得作響。突然,她咧開嘴,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甜美笑容。
「好、好、好、好!」
一連四個「好」字,一個比一個咬得重。
她猛地揪住飛坦的衣領,將人狠狠拖拽到面前。兩人鼻尖相抵,眼底跳動著的火焰燒得升騰。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今晚怎麼也得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真的狗。不整死你,老娘今晚跟你姓!」
飛坦眉頭一挑,「好啊,愛莎波托歐。」
愛莎松手後退:「......」
艸!
幾分鐘後。
「砰!」
房門被粗暴撞開,一運一運的女僕吭吭哧地端著幾個巨型腳盆走入房間,盆子邊緣還滴著可疑的黏液。
即使蓋子還沒掀開,飛坦都聞到了那股臭到讓人作嘔的魚腥味。
「???」什麼東西?
愛莎下頜微收,側著眉眼輕挑,雙手高舉輕拍兩下,「啪啪。」
「嘩啦——」
女僕猛地掀開蓋子,剎那間,腥臭的腐魚氣味瞬間擴散,衝了一整個房間,也撲了飛坦一臉。
飛坦像是猜到了什麼,面色瞬間煞白,喉結劇烈滾動著,「愛莎!你敢!嘔...」
「哼~」愛莎抬起下頜,高傲地睥睨著他,「今晚把所有的魚全剖了,眼睛額外挖出來,一顆也不能少,不能破。」
說完她又指著桌上的豬大骨,「剖完就把這個吃了,記得,最有營養的是骨髓,你要用舌頭一點一點的,嘬出來。」
飛坦臉色瞬間黑得像鍋底,指節捏得哢哢作響,整個身體卻無法控制地朝前走,伸手抓起魚,利落地開膛破肚,挖出眼珠。
動作麻利而熟練。
「愛莎!」
飛坦手不受控制的做著機械性運動,眼睛卻是死死盯著愛莎,冰冷的視線,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人間的惡鬼。
「你死定了,趕緊停手...」
愛莎充耳不聞,慢悠悠地仰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雙眼緊閉,「晚安。」
飛坦額角青筋暴起,怒火湧上心頭,「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在一聲聲咒罵中,愛莎拖長著音調,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似是擔心自己著涼,她還貼心地撈過早已被抽空棉絮、只剩一層薄布的被子,蓋在肚臍眼上。
「Zzzzzzz~」
「愛莎!!!!!」
「Zzzzzzz~」
......
托飛坦的福,愛莎又睡了一個比較好的回籠覺。
當她醒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有了飛坦的身影。
愛莎倒也沒怎麼在意,把他叫回來本就是一時興起的決定。
在她眼裡,跑了的飛坦,就跟跑了只救助的野貓沒什麼兩樣。
「早啊。」
她趿拉著拖鞋晃進餐廳時,伊維塔和奧納德已經端坐在長桌兩端。
銀制餐具折射的冷光裡,奧納德鏡片後的目光像掃描儀般將她從頭到腳刮了一遍。
「你已經浪費了一天。」
屁股還沒落座,伊維塔就開始了發言。
愛莎翻了個白眼,大喇喇癱進座椅,「哦,是麼?這不還有四天麼?」
她隨意地支起一條腿,捻起一條去了眼珠的小魚丟入口中。
嗯,去骨,去刺,去眼珠,好手法~
「你昨天一天干什麼去了?」奧納德冷哼一聲,咖啡杯與瓷盤碰撞出清脆的譴責,「對任務有幫助麼?」
「有啊,怎麼沒有。」
愛莎嚼吧嚼吧,「我去了一趟幻影旅團老巢。」
餐廳驟然安靜。伊維塔的叉子懸在半空,奧納德的咖啡杯與瓷盤發出清脆的碰撞。
奧納德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然後呢...」
「嗯~怎麼說呢~」
愛莎滿臉苦惱地摸了摸下巴,單手托腮,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伊維塔鏡片上閃過的寒光。
「你知道你親愛的管家,其實是幻影旅團頭頭麼?」
......
【作者有話說】
[壞笑]咳咳∼
第23章 翻臉無情??
◎過去X現在X未來◎
奧納德手中咖啡微頓,「你說什麼?」
伊維塔面無表情地別過臉,鎏金的咖啡杯在指尖微微傾斜。
陽光透過落地窗,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卻照不進那雙死水般的眼睛。
這個愛莎...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愛莎瞥了一眼身側明顯不淡定的伊維塔,手指卷著頭發,一臉無辜,「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她掰著手指,像在數糖果,「昨天伊維塔找的女僕也是,我昨天找的小可愛也是。」
「有意思不~」她哈哈一笑,輕打響指,「我們全家都看上了幻影旅團耶∼」
伊維塔默默抿咖啡不做聲,端起來的杯子卻是止不住的顫抖,褐色的咖啡也隨之抖了一手。
要死了,愛莎真嚇人。
「所以呢?」奧納德指節叩擊桌面,「你為什麼沒有帶其他人的人頭來見我。」
愛莎手指輕敲臉頰,一臉的無所謂,「殺什麼殺,苟延殘喘聚在一起的過家家組織,流星街這麼多,我每個都殺,還要不要活了?」
「怎麼滴∼」她歪頭看向奧納德,「你難不成指望我屠盡流星街所有組織?」
說完,她自顧自地笑死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凝重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奧納德閉眼壓氣,「你確定要這麼跟我說話?」
「那沒辦法,我一直都這樣,」愛莎隨手捻起碟子裡的餅干,咬了一口,「你要實在覺得難聽,你電我兩下唄~」
「哦對了,」愛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般,「賣場的事跟他們有點關系,但不多~哎∼伊維塔這次你真是犯了大錯了。」
伊維塔不敢吱聲,他不敢保證愛莎下一句會吐出什麼好東西。不過他能確定,這家伙是真的活膩歪了。
奧納德手撐著額頭,滿臉一言難盡,「有幻影旅團的資料麼?給我。」
「沒有紙質,但我能跟你說上一說,」愛莎嚼巴著餅干,「幻影旅團我見了,規模不大,就是幾個熟悉的好朋友聚在一起成團出道。」
「唔~都是念能力者,兩個特質系,兩個強化系,一個變化系,一個操作系,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麼系,速度很快,生氣會將念力凝聚爆發很大的熱量,性格很冷,脾氣很爆,喜歡動手動腳,估摸是放出系。」
沉默在餐廳裡蔓延,只有伊維塔急促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愛莎!真,死定了。
奧納德緩緩摩挲著太陽穴,「議會那邊壓不住,幾個買家吵得很厲害,趕緊抓人來處理!」
「唔~抓到了也會有意見的~」愛莎想了一下,「我這邊建議直接點,現在誰在吵殺誰,從源頭解決。」
「咳——」
伊維塔一口咖啡嗆了出來,滿臉驚愕。
從源頭,是這個源頭麼?
「我說的不對麼?」愛莎側頭看著伊維塔,「經濟學最基本的供需關系,沒有買家,就沒有賣家。殺一兩個鬧得最凶的,剩下的自然會學乖。」
奧納德冷哼了一聲,「怎麼處理,是你的事,我只要結果。旅團人頭我要,賣場處理我也要。」
伊維塔瞪著眼看著奧納德,「不是...」
愛莎手指點點脖頸項圈,「給我三天不受限權限。」
奧納德端起骨瓷咖啡杯,杯底與銀托盤相碰,發出清脆「叮」的一聲,「可以。」
「給我三十精英。」
他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喉結滾動:「可以。」
「我要見我母親一面。」
窗外陽光驟然被烏雲吞噬,整個餐廳陷入陰冷的暗影。
奧納德緩緩側首,陰影中那雙眼睛如同盯上獵物的蛇。
「事情辦成了……」他嗓音輕柔得近乎危險,「才有資格談條件。」
......
獲得權限和人手後,愛莎沒再多說一句廢話,隨手將餐巾扔在桌上,轉身上樓。
她的房間門半掩著,行李箱敞開在地毯上。她正往裡面扔著匕首、藥劑和幾件輕便的戰鬥服,動作干脆利落,仿佛早已習慣隨時出發。
房門無聲滑開,伊維塔斜倚在門框上,指間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煙霧繚繞間,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壓低聲音,眼眸皆是疑惑,「你為什麼要把幻影旅團的事捅給了奧納德?你不喜歡飛坦麼?」
愛莎頭也不抬,繼續往箱子裡塞匕首和藥劑,「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飛坦?」
「.......」
這是屬於翻臉無情麼?還是提褲...就不認...
伊維塔深吸一口煙,火星在昏暗的房間裡明滅,「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得罪飛.......幻影旅團,否則你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哦?」愛莎終於停下動作,緩緩抬眸,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這又跟你有什麼關系呢?你又在擔心什麼?」
她根本不覺得幻影旅團有什麼值得忌憚的。正如她所說,那不過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聚在一起玩過家家,在流星街鬧出點動靜罷了。
而這樣的組織,在流星街多如牛毛,比他們強的比比皆是。
伊維塔皺眉,煙灰無聲地落在昂貴的地毯上,「我能感覺到,未來他們會成為流星街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你——」
「你是想說我未來很難過?」愛莎嗤笑一聲,啪地合上行李箱,「那你覺得我現在就不難過了麼?」
「未來?命捏在別人手裡的未來?掐著你脖子都不能反抗的未來?像狗一樣戴著項圈過日子的未來?一年到頭只能見母親幾次的未來?」
愛莎拎起行李箱走到他面前,冷笑出聲,「我感覺我的未來,不會比現在更差。」
伊維塔的眉頭皺得更緊,指間的香煙幾乎要被捏斷,「人要看長遠,」他聲音很是干澀,「得罪了他們,將來就算你救出你母親...」
「我的將來,關你屁事!」愛莎暴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重重抵在牆上,眼睛因為憤怒而發亮,像兩團燃燒的藍色火焰。
「麻煩你勸我的時候,想想曾經自己做過什麼,想想我現在這個樣子——」她咬牙切齒,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又是拜誰所賜?」
「伊維塔威特,」她松開手,後退一步,眼神冷得像極地的冰,「你給我聽好了。」
「我的未來,與你無關。幻影旅團也好,鬼影旅團也好,只要能救出母親,我願意與整個世界為敵。」
伊維塔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所以呢,你就要用無辜的幻影旅團轉移奧納德注意力?只為你的反叛軍鋪路?」
愛莎眸光微閃,猛地甩開他的手腕,「流星街哪有什麼無辜的人?你腦子進水了?」
她一把拎起行李箱,肩膀狠狠撞開伊維塔。房門在身後發出震耳欲聾的「砰」響,整面牆都跟著震顫。
伊維塔靠在冰冷的牆面上,指間的香煙已經燃到盡頭,灰白的煙灰簌簌落下。他深深吸了口氣,喉結滾動,這才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你聽到了,她是這麼說的。」
電話那頭傳來漫長的沉默,只有細微的電流聲滋滋作響。良久,才冷冷地回了一個字。
「哦。」
通訊切斷的忙音在空蕩的房間裡格外刺耳。伊維塔靠牆看著凌亂的房間,緩緩吐出徐徐煙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哎∼有好戲看咯∼」
......
【作者有話說】
劇情∼劇情∼[眼鏡]
寶子們不要走∼坦子哥在來的路上了∼真的∼
第24章 刺殺X意外X男孩
◎誰家看風景端98K◎
流星街的雨水裡,總要帶點什麼,要麼就是腐爛的腥臭味,要不就帶著點能洞穿地面的腐蝕度。
灰色的雨幕中,腐爛的垃圾山就像腫瘤般隆起在街道兩側。被雨水泡發的塑料袋黏在骸骨上,像給死者披了件襤褸的壽衣。
在這座被世界遺忘的垃圾場裡,連死亡都廉價得讓人可怕。
新的屍體很快會成為舊垃圾的一部分。
活下來的人不過是會移動的腐肉,在惡臭中緩慢地走向同樣的結局。
愛莎曾經就是在這樣一個雨天,見到了西萊斯特的姐姐安娜。
那時的安娜,正抱著奄奄一息的孱弱軀體准備穿過半個街區,去六區換點有用的東西。
少女裹著破舊的外衫,笑得滿臉溫柔,聲音很是平靜地說著自己,仿佛在討論一塊待價而沽的廢鐵。
她說,「心跳停了就不值錢了,肝腎和眼角膜……至少能讓西萊斯特和薩德多活幾天。」
薩德和西萊斯特是她的弟弟,撿來的弟弟,但也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弟弟。
愛莎不是心軟的人,可那天,她卻給了她兩份昂貴的藥。
然僅是如此,也只足夠她身後的弟弟們撐過雨季。
之後再得到消息時,安娜已經去了。
她沒死在雨季,沒死在輻射,也沒死在孱弱的身軀。而是死在了抱著一瓶牛奶回家的路上。
那時愛莎真好趕上項圈周期,被困在家裡,能用的人手因為磁場無法靠近七區。
後來時間一到,她立刻趕了過去。
緊趕慢趕,卻只看到安娜被在行李箱裡,像貨物般扔在了垃圾堆。
而那幾個提行李箱的畜牲,還在抱怨著。
「這可是難得的沒有得病的身體啊,被少爺一弄,跟個放了一天的臭雞蛋似的,真倒霉。」
「她自己作的,好好陪少爺睡一覺至少留個全屍,非得搞欲拒還迎那一套。」
愛莎不想在七區動手,但那天她沒忍住,強控著那群人拿著槍崩了所謂的少爺。
而那天,一米九的大個子西萊斯特抱著安娜,額頭磕在冰涼的雨水地面,泣不成聲。
「從此,我願為您獻出生命。」
這是西萊斯特在當時,能做出來的唯一承諾,最廉價,卻也是最珍貴的承諾。
愛莎答應三天時間幫助奧納德解決買場的問題,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七區的議會長,那個所謂少爺的父親。
而能幫她的人就是西萊斯特和薩德。
兩個生存在七區邊緣的人,對七區地理環境很是熟悉的人。
七區是什麼地方?
一座靠啃食電路板活著的墳場。
人們從腐蝕的芯片裡榨取貴金屬,從破損的記憶晶片中竊取外界的數據殘渣。
這裡無時無刻環繞著強大的輻射磁場,就連空氣飄著的鉛灰色霧,都帶著能夠讓人致癌的毒。
生活在這裡的人,皮膚下蟄伏著輻射病的陰影,肋骨分明得像一副副行走的棺材。
能治療輻射損傷的G-CSF和GM-CSF,在這裡比人命還值錢,而一瓶能緩解嘔吐的牛奶,比一個人肝腎還值錢。
「今晚他會親自去外圍驗收一批記憶晶片。」愛莎的拇指摩挲著槍管,金屬的涼意滲進指腹,「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七區議會長自從死了兒子後,就像只受驚的老鼠,連影子都縮在堡壘深處。
等他出門的概率,比等流星街下一場干淨的雨還要渺茫。
可今天,那只老狐狸終於出洞了。
從內城到外城的必經之路上,爛尾樓像被啃噬過的骨架般支棱著。愛莎和薩德就潛伏在骨架的陰影裡,西萊斯特則埋伏在地下管道。
三組位置,完美的伏擊點。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的伏擊,愛莎卻覺得整個人不安極了。
她覺得——
太順利了。
出行的路線、時間、護衛配置,所有情報都順利極了,就像是有人特意為這場狩獵鋪好了紅毯,等她來一般。
「愛莎。」
本該潛伏在另一側位置的薩德,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身側。
「?」愛莎盯著他看了半晌,下意識右手按住了槍柄,「嗯?」
「我能跟你一起...麼?」雨幕下,薩德那尖瘦的臉龐顯得格外陰鷙,那雙總在躲閃的眼睛此刻卻直勾勾地盯著她。
「為什麼?」愛莎眯起眼睛,拇指輕輕撥開保險栓,「你不想馬上為你姐姐報仇麼?」
薩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般,低下了頭,「當然。」
愛莎嘆了口氣,救命,不好的預感是越來越強了。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撤退的時候,埋伏在通道裡的西萊斯特開口了,「來了。」
話音剛落,斷斷續續的引擎嗡鳴從遠處傳了過來。
愛莎屏聲靜氣,端槍望去。
遠處地平線上幾點火光正緩緩蠕動,逐漸凝聚成刺目的光劍,將雨夜撕開慘白的裂口。
槍托抵住肩窩的觸感異常清晰,愛莎的呼吸不自覺地停滯了一瞬,某種原始的危機感在脊髓深處炸開。
太吵了。
太慢了。
這不像是老狐狸出行該有的姿態。
這架勢不像是護送,倒是想極了...
在刻意宣告自己的到來。
腦中思緒紛飛,愛莎神經繃緊到極限。
突然!
一股冰冷的戰栗殺機順著脊椎蔓延爬上頭頂。
愛莎壓槍上膛,轉身瞄准。
「喔~好快。」
稚嫩的聲音驀然切入,那語調平靜得像是詢問天氣,卻讓愛莎全身高度緊繃。
不知何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已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三步之距。
他身穿寬大兜帽衛衣,身形單薄,衣擺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卻詭異地沒發出半點聲響,全身氣息皆透著濃郁的違和。
少年微微仰頭,遠光燈慘白的光線勾勒出他精致的下頜線。最令人窒息的是那雙眼睛,比流星街最深的夜更黑,倒映著遠光燈卻不見半點光亮,如同兩口干涸的枯井。
他在看著她,像是在確認著什麼,「你們是在准備刺殺麼?」
「不是,我們在看風景。」愛莎鬼使神差地冒了一句。
話音出口,她自己都怔住了——
這該死的本能性胡扯。
薩德立在一旁,默默撐開了手中猩紅色的雨傘,遮住愛莎的頭頂。傘骨投下的陰影,在兩人面上割裂出詭譎的紋路。
男孩歪過頭,視線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愛莎和薩德,黑色的短發從兜帽邊緣泄出幾縷,帶著幾分少年獨有的懵懂。
「端98K看風景麼?」
愛莎面無表情,「大部分人喜歡端火箭筒,我力氣比較小。」
......
【作者有話說】
.oi~oi~oi~
[化了]不要走啊,寶貝們
第25章 任務X出賣X男孩
◎傳說中的,貼臉開大啊...◎
「所以,你們不是來刺殺希爾的。」
男孩的聲音平靜得近乎機械,黝黑的眼眸裡映著愛莎的身影,卻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愛莎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扳機,她分不清這男孩是裝傻,還是真傻了。
「你和希爾,什麼關系?」她緊緊盯著男孩,試圖捕捉住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
然而,男孩臉跟個死魚似的,沒個動彈,空洞的雙眼,毫無波瀾。
「雇佣關系。」他停頓了片刻,「他雇我,殺了那些想殺他的人。」
愛莎嘴角抽搐,輕「哦」了一聲,「那不好意思,我們確實是在看風景。對了,你要一起麼?」
她將槍反扛在肩頭,淺笑盈盈,「要一起嗎?流星街的雨...很有特色的哦。」
男孩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愛莎,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扇形的陰影。
「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來?」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卻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怎麼知道啊。
愛莎的目光在男孩過分修長的指尖停留一瞬,抬頭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因為你...善啊。」
這孩子,冷靜得像台機器...
殺了要殺希爾的人??
傳說中的,貼臉開大啊...
雨滴潺潺落下,愛莎一邊應付著男孩,意識卻已如蛛絲般無聲蔓延。
「西萊斯特,確認薩德狀態後原地警戒,不要貿然行動」
「喵喵,小滴,到達任務點了麼?」
最初的計劃裡,是她和反叛軍分三路追擊,一路去外圍點搶奪晶片,一路伏擊希爾,一路去希爾家裡搜刮可用物資。
可惜了,計劃趕不上變化,估計喵喵和小滴都要准備戰鬥。
此刻,愛莎的三道指令發散,臥倒在不遠處的西萊斯特的瞳孔驟然收縮,身形如鬼魅般隱入雨霧。
迎著淅淅瀝瀝的大雨,高倍望遠鏡的視野裡,西萊斯特看到了倒在不遠廢墟裡的薩德。
此時,他已經不省人事,取代他位置的是一名金發壯漢。
而這人,愛莎認識——幻影旅團,芬克斯。
愛莎握緊槍柄,骨節泛出青白。
就知道那股揮之不去的違和感,並非錯覺。她就說這個薩德,怎麼飛裡坦氣。
與此同時,相隔十幾公裡的內城區和郊外,戴眼鏡女孩小滴和粉發女僕喵喵,正各自帶著五名部下飛速奔襲,隨著愛莎信息的傳入,眼眸均泛起數據流般的綠光,衣擺無風自動。
喵喵:「正在前往七區外圍,預計十秒後到達目的地。」
小滴:「正在前往希爾所在內區住宅,預計30秒到達目的地。」
愛莎回復:「到達目的地後注意警戒,計劃有變,准備隨時撤退」
「收到」X3
就在愛莎意識通訊的間隙,「薩德」低沉的聲音攀附上了耳畔,連帶著手也纏上了愛莎的下頜,「姐姐?你在想什麼?」
愛莎眸光微動,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往懷裡一帶,「當然是在想,怎麼跟你好好欣賞風景啊。」
兩人看似親密的姿態下,愛莎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隔著衣料,她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精瘦腰線裡蘊含的爆發力。
這絕不是薩德該有的體格,更何況,她還聞到了那熟悉的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毫無疑問,這人就是飛坦。
那麼問題來了,此時的飛坦到底是援友,還是敵軍?
就在愛莎腦中思緒掙扎之際,腳下的車隊已經呼嘯而過。
幾乎瞬間,西萊斯特的聲音響起:「已確認,車內沒有希爾」
喵喵通訊也接踵而至:「愛莎,我已經到達,就在我兩百米外的地方,有一車人在那裡等,要靠近看看麼?」
愛莎輕眨眼,視線鏈接喵喵。
透過共享視野,她看到了不遠處等候的人。
十幾個衣衫破爛的男女或蹲或站,看似隨意的站位卻封鎖了所有逃生路線,更詭異的是破爛鬥篷下隱約露出戰術靴的輪廓。
這時,小滴消息緊跟而來:「已抵達目標位置,但是情況很不對,他們好像在...開派對」
愛莎瞳孔驟然收縮,她切斷與喵喵的視覺鏈接,轉而鏈接小滴。
透過小滴放大的高倍望遠鏡視線,愛莎看到了她今晚等候多時的任務目標——希爾。
此時宴會廳水晶燈下,他正舉著香檳與奧納德碰杯,兩人臉上都掛著心照不宣的笑容。
伊維塔站在陰影處,鏡片反光遮住眼神,但嘴角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用尺子量過。
愛莎的指尖掐進掌心,「小滴,放大倍數,對准希爾的嘴」
望遠鏡焦距調整,希爾的口型在放大的視野中扭曲變形。
愛莎細細辨認著信息。
「不知道是誰...都沒關系...不管是誰刺殺...我都已經做好完全准備...高價...揍敵客...」
希爾笑著,帶著令人作嘔的得意,那不是人類應有的笑容,更像是掠食者在撕咬獵物前,肌肉條件反射的抽動。
奧納德迎合著,伸著修剪整齊的指甲,適時遞上名貴的雪茄。這個向來眼高於頂的男人,此刻像條馴服的狗,任由希爾訓誡。
草!
不用想,這兩人將刺殺作為投名狀獻給了希爾,雖然沒爆出她的信息,但這也幾乎毀了她所有的布局。
愛莎嘆了口氣,驀然覺得這一幕熟悉極了,當年伊維塔也是這麼利用她敲開奧納德的門,如今奧納德利用她敲開了七區議會的大門。
「確認晶片事件是假,全員...」
撤退兩字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愛莎收回意識,抬頭看向晦暗的天空。
希爾與奧納德舉杯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閃回,灼熱的憤怒也隨之從胸腔炸開。
憑什麼...
她就想見見她那可憐的母親而已,有什麼錯?
憑什麼她就要成為博弈的棋子?
揍敵客啊!
那個世界第一的殺手家族。
她就說這男孩身上氣息怎麼怪怪的,想必喵喵那裡也有揍敵客人蹲守,但凡喵喵動一下手......
雨水淅淅瀝瀝流進眼眶,帶著驚人的刺痛,遠處車燈在雨幕中扭曲成猩紅的光帶,也將她的瞳孔映照得如同燃燒的炭火。
就在這無數車輛的轟鳴中,愛莎的嘴角驀然扭曲成一個近乎瘋狂的笑容。
「既然他們將這局壓成把賭注...」她單手壓槍上膛,目光沉沉看向不遠處的男孩,「不如我就掀了這張賭桌,讓他們吃.屎去吧。」
主意已定,愛莎決定不再耽擱,她扯下衣領,伸手扣住飛坦後腦,手掌施力,在對方錯愕的剎那,輕觸而上。
飛坦的臉頰比她想像中更涼,像一塊在永夜中凍結的金屬,卻又在接觸的瞬間顯露出意外的柔軟。
愛莎能嘗到他呼吸裡淡淡的鐵鏽味——
那是流星街人特有的、刻進骨子裡的血氣,亦如她此刻胸膛在瘋狂湧出的血氣。
「風景好看嗎?飛坦!」她貼著他的耳廓低語,聲音甜得像淬了毒的蜜,「現在我是不是可以收點利息了。」
遠處的揍敵客男孩依然安靜地站在那裡,歪頭間黑發垂落,很是好奇地看著愛莎兩人。
「飛坦!幫幫我,不管你想做什麼,現在都請幫幫我。」
啊!還真是不好意思。
這個希爾,她今晚,還就殺定了。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如果可以,她還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奧納德和伊維塔!
愛莎扭頭看向男孩,指令擲地有聲,「幫我殺了他!」
飛坦的金色豎瞳在黑暗中收縮,下一秒,他突然低笑出聲,沙啞的聲線裡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好啊。」
「咻——」
空氣被撕裂的尖嘯聲中,飛坦的身影化作一道血色殘影。
男孩瞳孔微動,在0.3秒的反應時間裡,裹挾著粘稠的紫色念氣從十根念釘從指間迸發。
「叮——」
金屬碰撞的火星在雨中綻放,飛坦速度快得驚人,手中刀刃則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連續發起進攻,最後一道斬擊直取咽喉!
兩人交戰,愛莎壓槍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揍敵客男孩打不過飛坦,在這兒待著倒不如盡快支援小滴。
然而,就在飛坦的刀刃距離男孩頸動脈只有0.01公分時,整片空間突然凝固。
「伊爾迷,後退!」
一聲暴喝如驚雷炸響。
愛莎驚恐回身。
只見頭頂,一個宛若泰坦的巨影高高躍於空中,虯結的肌肉撐裂衣衫,雙手托舉著直徑兩米的念彈。
那壓縮到極致的念力讓周圍雨水全部汽化,形成一片扭曲的真空地帶。
艸!兒子打不過,老子登場??
要不要臉?
到底來了幾個揍敵客?
......
【作者有話說】
[垂耳兔頭]覺得很壓抑的朋友扣NO
[好的]還可以接受的朋友扣OK
[托腮]大綱也是可以改的
[抱抱]其實吧,這只是萋萋心中的一個故事,如果這個故事朋友們不喜歡,沒關系,說不定下一個大家就喜歡了
[捂臉偷看]交個朋友,給個收藏看看我進步能有多大,怎麼樣?
第26章 愛莎X小滴X喵喵
◎點頭Yes,搖頭No◎
龐大的念壓臨頭襲來,愛莎停下腳步,轉而一聲厲喝,「飛坦!」
她雙手在胸前合十,周身迸發出耀眼的念力光芒,長發被風吹得獵獵飛揚。
飛坦眸光微動,剎那間,狂暴的念力如同火山噴發,熾熱的氣浪席卷整片空間。
高空之上,熾白的能量瘋狂彙聚,轉眼間化作一輪令人無法直視的烈陽,那光芒暴烈,仿佛要將整片天空都點燃。
「想清楚了再決定,」愛莎仰頭直視著高空那道身影,一字一頓,「要不要讓你們家公子哥——陪、我、們、殉、葬!」
這話她說的無比堅定,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磅礡的念壓,在空氣中激起肉眼可見的波紋。
席巴低頭迎上少女灼灼的目光,那雙眼睛裡,正燃燒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卻又帶著洞悉一切的清明。
是個當兒媳婦的好苗子,可惜,是任務對像......
默哀一瞬,沒有猶豫,席巴抬手就是兩個大型念彈丟了下去。
愛莎說到做到,直接控制著飛坦朝伊爾迷方向釋放念力。
然而,伊爾迷的身影居然「歘——」一下,消失了,逃跑的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哦豁!」
愛莎腦海中只來得及閃過兩個字。
「轟——!!!」
震天動地的爆炸聲中,狂暴的念力如海嘯般席卷四方,整棟建築在頃刻間土崩瓦解,磚石鋼筋被碾成齏粉,衝擊波甚至將地面硬生生削低了三尺!
煙塵衝天而起,遮天蔽日。
......
與此同時,城牆的另一側,小滴正悄無聲息地進入戰鬥狀態。
她利落地架起狙擊槍,纖長的手指穩穩扣住扳機,意識如同流水般自然放松,隨時准備由愛莎接管自己的感官。
這是她們之間獨有的默契。
「嗡嗡嗡——」
細碎的振翅聲突然在雨幕中響起,詭異的聲波如同某種暗號。
小滴微微蹙眉,余光瞥見幾只蚊蟲正停駐在自己肩頭,尖銳的口器閃爍著不自然的金屬光澤。
這種天氣...怎麼會有蚊子?
就在她分神思考的剎那——
「刺啦!」
熾熱的火光從迎面的蚊子身上爆出,將小滴錯愕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撕裂雨幕,衝擊波將周遭雨水瞬間蒸發。
「媽媽,我都說了,這次任務很簡單,我一個人就夠了。」
稚嫩的嗓音帶著傲慢,一個圓滾滾的男孩雙手叉腰,滿臉得意。
「糜稽,你這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大意,」身穿華麗長裙的女人從天而落,扇面輕打,半遮面,電子眼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流星街可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要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出去做任...嗯?」
話音戛然而止。
火光硝煙散去,女孩毫發無損的站在原地,手中槍口正對兩人,帶著冷意的眼神裡是專注的瞄准。
「砰——」
子彈破口而出,裹挾著念力直擊兩人。
糜稽滿臉凶狠,「我來,子彈而已,我現在已經會念...」
基裘沒有回復他,而是抬手輕打洋傘。
子彈"砰——」的一聲打在洋傘上,寸寸碎裂,炸開無數細小的碎片,碎片瞬間劃破女人的衣裙,也劃破糜稽肥嘟嘟的小臉。
空氣凝固了一瞬。
「你怎麼敢損壞我的新衣服!你怎麼敢的!你怎麼敢的!」
基裘的電子眼瘋狂閃爍,尖銳的聲波幾乎震碎雨幕!她全身念力暴湧,長裙翻飛如厲鬼,瞬間衝向小滴!
「凸眼魚。」
小滴冷靜地丟下狙擊槍,手中驟然出現一個詭異至極的吸塵器,它有著圓睜的大眼、尖銳的牙齒、猩紅的長舌。
基裘猛地剎住腳步,「??」
「把她兩身上的衣服全都給我吸過來!」小滴面無表情地舉起吸塵器,對准基裘,「一件不剩。」
「我打不過你,但是,我可以把你身上的衣服都拿走。」她歪著頭,語氣平靜得可怕,「讓你在流星街裸奔。」
「啊啊啊啊啊!!」基裘滿臉不可思議,捂臉瘋狂尖叫,「多麼失禮的言論,多麼失禮的言論!」
就在她准備解決掉小滴時,席巴的聲音響起了。
他說,「雇主死亡,我們撤。」
基裘尖叫著,「不行!不行!這個人弄壞了我的衣服,我必須要她付出代價!」
席巴耐心聽著她抱怨,當她氣呼呼說完最後一個字時,才悠哉悠哉接茬,「聽話,回家。」
基裘瞬間安靜,手指緊捻著衣裙,「嗯~好吧~」
原來,就在1分鐘前。
席巴念彈就在指尖的時候,電話響了。
電話那頭是爺爺桀諾的聲音,「雇主死了,回家吧。」
聞言的席巴,手指微不可察地偏移了半寸。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兩顆念彈偏離預定軌道,將廢棄大樓夷為平地。
衝天煙塵裡,席巴保持著接聽姿勢,看著空曠的周遭,皺緊了眉頭。
他沉默半晌,一把拎起伊爾迷跳下建築,順路還打了個電話給基裘,「雇主死了,任務取消。」
煙塵被夜風吹散,廢墟邊邊一縷粉色的呆毛「der」一下,彈起。
確定揍敵客的人已經走了,愛莎偷偷露出一個尖尖的腦袋,小眼睛滴溜溜轉著。
「woc!揍敵客不愧是揍敵客。」她壓低聲音,小聲吐槽。
飛坦緊隨其後,金色瞳孔在陰影中泛著冷光,「你干了什麼?怎麼突然走了。」
愛莎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們幻影旅團做任務都不通氣的麼?你難道不知道庫洛洛殺了希爾麼?」
飛坦:「......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原來,在見到席巴的瞬間,愛莎就覺得自己死定了。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喵喵發來了連線。
「愛莎,有人要見你,說可以幫我們。」
幫?誰?誰還能幫她?
席巴的念力球蓄勢待發,生死關頭之際,愛莎狠心一咬牙,大膽分神切換視線。
當念球落下,吞噬飛坦的熾日,在周遭炸響時,愛莎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張笑得天真爛漫的娃娃臉。
「你好啊,愛莎小姐~」來人歪著頭,琥珀色的眼眸彎成月牙,「需要有償幫助麼?點頭YES,搖頭NO。」
......
第27章 入團X賭注X除念
◎第三,團員之間不准內鬥,要相親相愛◎
希爾死了。
鎏金雕花的二樓欄杆旁,他舉起香檳杯的手突然調轉方向。
鋒利的杯腳劃過脖頸,動脈血如噴泉般迸濺。
在賓客們注視下,他染血的嘴唇扯出一個瘋狂的笑容:「流星街萬歲!」
身體前傾,墜落。
砸落地面時,他的頭顱像是摔碎的紅酒瓶,濺得到處都是,地毯上,桌椅上,以及賓客的臉上。
死寂維持了整整三秒。
隨後,眾人掏出了手機。
「哢嚓!」
相機拍下了希爾留給世上的最後一面,光滑如鏡的地板映出希爾瞪圓的雙眼。
奧納德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手中的高腳杯被捏得粉碎,等勉強控制住混亂的場面,聯系完議會高層後,他拉著伊維塔低聲怒吼。
「愛莎!!人呢?叫她來見我!」
愛莎人呢?
愛莎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堆男男女女的中間。
她的正前方,是一個專注地擺弄著手機的金發碧眼的娃娃臉少年。
她記得,這個人,名字是叫俠客。
「說吧,怎麼個有償。」她掃了一周圍人,最後視線對上俠客。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群人裡年齡大的有好幾個,可她總有一種,只有這個少年能做主的感覺。
說起來,這是她第三次與幻影旅團打交道了。不同於前兩次,這次會面選在了流星街最破敗的廢墟區。
斷裂的混凝土、扭曲的鋼筋遍地都是,連張完好的椅子都找不到,她只能屈就於一塊凸起的碎石。
她在看俠客,俠客自然也在打量她。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聰明絕頂的女人,與瑪奇一樣,漂亮的臉蛋下藏著驚人的實力。
別看她此刻不拘一格的隨意而坐,但那繃緊的肌肉線條,還是很明顯出賣了她的戒備。
有一種,但凡他亂來一下,她就得再次掏出加特林...的感覺...
更別提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飛坦。
他現在顯然被控制著死死地,誰知道那把傘劍什麼時候會出鞘?
啊...沒想到有一天會要跟自己的同伙刀劍相向。
「當然是解開飛坦的控制!」
面對愛莎的問題,芬克斯第一個跳了出來,怒視洶洶,「你看看我兄弟都被你玩成什麼樣了。」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玩你兄弟了,」愛莎一臉無辜,「明明我兩是你情我願。」
俠客嘴角抽抽,真信了他的邪,飛坦什麼樣他們不知道?
就剛剛那話,他就得一刀掃過來,將人切成生魚片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安靜地坐著。
「無論如何,」俠客攔住暴怒的芬克斯,笑容不改,「我們希望你能解除控制。同時...」他頓了頓,「誠邀你加入幻影旅團。」
「放你媽的屁!」芬克斯猛地甩開俠客的手,指節捏得哢哢作響,「這賤人把飛坦搞成這樣,要不是顧慮他死了會害到飛坦,老子第一個宰了她!」
武士刀出鞘的寒光閃過,一個渾身邋裡邋遢的武士衝上前:「六區走狗也配蜘蛛紋身?我這把刀第一個不答應!」
走狗一詞出面,愛莎眸色瞬間陰沉。
窩金雙手握拳,咧嘴露出一排森森的牙齒,「這女人鬼話連篇,沒有一個字值得相信。」
「控制系念能力我們有俠客你就夠了,我們不要也不需要一個可能會傷害自己人的炸彈。」
「哦豁,看來是談判失敗了,」她緩緩抬眸,眼底翻湧著粘稠的殺意。
三個反對的人亦是紛紛纏念上身。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劍拔弩張之際,俠客卻笑出了聲,「真熱鬧啊...」
他慢悠悠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正在通話中,「不過呢,這都是團長的意思哦~」
電話那頭,庫洛洛溫潤如玉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嗯?」
剎那間,所有反對聲戛然而止。
芬克斯拳頭僵在半空,窩金笑容卡頓,信長刀「咣當」一聲收起。
三人像被按了暫停鍵般定在原地,最後同時悻悻收回念壓,蹲到牆角畫圈圈去了。
芬克斯小聲,「%%¥#...」
窩金氣音,「#¥%#...」
信長無語,「#¥%#...」
愛莎只覺得很是意外,腦中頓時浮現出那個黑色頭發的繃帶少年——庫洛洛。
「可以先說說加入的好處麼?」愛莎歪著頭,笑得一臉單純。
俠客眼睛一亮,手指靈活地轉著手機:「首先呢~」他豎起食指,「團隊來去絕對自由,你想退出我們絕對不攔著。」
接著豎起中指,「我們團隊行動絕對自由,想殺人就殺人,想越貨就越貨。」
無名指豎起時,他突然湊近,表情認真,「最重要的是...我們很護短,你有危險,我們會幫你。」
愛莎砸吧砸吧嘴,「這條件,怎麼聽著像詐騙團伙啊。」
俠客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當然,有好處就有要求。不過...」他眨眨眼,「這些可是內部機密,你確定要聽?」
「廢話!」愛莎翻了個白眼,「我不聽怎麼加入。」
俠客再次豎起食指,這次表情格外嚴肅:「第一,必須忠於旅團,認同『掠奪一切』的理念,團隊利益至上。」
「第二,團長有絕對權威。團長不在時,用拋硬幣解決分歧。旅團的存亡重於團長的生命。如果團長死了,就由別的人物來繼承首領的地位。」
愛莎微微眯起眼睛,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團長死了...就能換人當首領?
團長擁有絕對權威?
呵...有趣。
如果,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是她呢?
她可以帶著全員去死麼?
「第三,團員之間不准內鬥,要相親相愛。」
「第四......」
「等下!」愛莎突然打斷,雙眼亮晶晶,「第三條是什麼?」
俠客歪頭,「禁止內鬥?」
「下一句!」
「相親相愛?」
「哈哈哈,」愛莎雙手捧臉,笑得雙眸亮晶晶,「我加入,就現在。」
俠客:「......」
所以他費這麼多口舌,她就只在意這一句?
「不是,這句...很讓人心動麼?」他有點懵。
愛莎笑得一臉無辜,「我最喜歡相親相愛的團體了~你不知道,我從小就沒什麼朋友~」
俠客:「......」
芬克斯、信長、窩金:「......」
眾人:「......」
當漆黑的蜘蛛紋身在愛莎腰間浮現出「8」的數字時,俠客緊繃的肩膀終於松懈下來。
不管怎麼樣,團長交給他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不過還真得誇一句團長不愧是團長。
在接到任務時,庫洛洛就給了他三條妙計。
「第一計,利誘,重點強調團隊的自由度,」庫洛洛當時輕撫著書頁,眼神冷得讓人無法呼吸,「愛莎想必最厭惡的,就是束縛。」
「二,隊員的反對聲不要阻攔。」庫洛洛的唇角勾者讓人犯怵的弧度,「她骨子裡帶著叛逆,反對的聲音越強烈,她反而越想證明自己。」
「三...由你搬出我的決定。要讓她感受到,是我在為她打破常規。同時,讓她知道團長這一職位的重要性。」
庫洛洛合上書本,指尖輕點封面,「最後,你可以說出團隊規則。如果她問起來擔不擔心她背叛之類的話,你可以說......」
「話說,你讓我加入就不怕我到時候出賣你們?」
就在此刻,當下愛莎的聲音與腦海中庫洛洛的聲音合為一體。
俠客不禁暗自感嘆:不愧是團長,每一步都精准踩在愛莎的心理防線上。
迎上愛莎略帶狐疑的眸光,俠客「哈哈」的笑了一聲,「我只負責讓你點頭,至於讓你忠誠旅團的活,是團長的。」
愛莎眉眼輕挑。
喔喲,這庫洛洛,芥末自信?
不得了了。
瑪奇長嘆一口氣,帶著念線上前。
指尖的念線泛著瑩藍微光,幾分鐘後,一個栩栩如生的蜘蛛紋身逐漸在愛莎腰間成形。
「不錯不錯,」愛莎滿意地轉了個圈,故意邁著貓步在芬克斯三人面前來回踱步,「哎呀呀,現在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8號了呢~你們說這可怎麼辦呢?」
芬克斯額角暴起青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你別得意,你只是得到了團長的認可,我們其他人,是絕對不會認可你的。」
這話愛莎就不愛聽了。
「那,我們打個賭?」她猛地湊近三人,眸光微動,「就賭...我能讓除你們之外的所有人都認可我。」
「賭注嘛~」愛莎指尖輕點下巴,「要是你們輸了,你們三就得穿著我的衣服在流星街一天~在流星街最熱鬧的集市跳一天芭蕾~」
三人看著她粉色工裝褲上的蝴蝶結,臉色瞬間鐵青:「你...」
「要是我輸了,」愛莎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當場退團,永不踏足幻影旅團。」
芬克斯一拳砸碎身旁的巨石,碎石飛濺,「厚顏無恥。」
信長的武士刀應聲出鞘,寒光乍現,「狂妄!」
「哎~難道你們沒有信心贏麼?」愛莎眨了眨眼,「那,算了~我無所謂的。」
芬克斯撞了撞窩金和信長,壓低聲音,「跟她賭,信我,飛坦第一個就不會給她好臉色。」
信長若有所思,「嗯,派克最討厭這種輕浮的家伙。」
「賭就賭!誰怕誰!」窩金出聲了,「但賭注得加碼,你要是輸了,得站著不動接我們每人一拳!」
「OK啊~」愛莎輕快地打了個響指,轉身時裙擺劃出得意的弧度,「反正...我贏定啦~」
芬克斯、信長、窩金三人對視,冷哼一聲,眼裡滿滿都是勢在必得。
俠客在一旁拼命憋笑,手機鏡頭已經悄悄對准了四人。
鬧劇匆匆收場,就輪到解除飛坦身上的念力了。
這是眾人第一次看愛莎使用念能力,只見她微闔雙眸,手中驟然出現一個手柄。
她手指輕動,就像平常人打游戲般切換著手柄連接。
長摁開關,手柄輕閃兩下,飛坦身上一道由念氣形成的線連緩緩而出。
「錚——」
線斷裂的聲音,很是清晰。
幾乎眨眼間的事,飛坦眼眸瞬間清明。
......
【作者有話說】
不想干…團長的8號……不是好8號!
[眼鏡]
不好意思……來晚了……
[眼鏡]
久等啦,家人們……
第28章 新人X負心漢X客人
◎你,是不是變心了?不過,沒關系,我還愛著你。◎
這是愛莎第二次見到眼神徹底清明的飛坦。
與他白皙的面容不同,他那雙金色的眼眸,此刻黯得深沉。
像是暴風雨前最後一絲天光被烏雲吞噬的瞬間。
「歘—」
傘劍輕微出鞘,鋒刃反射的寒光在他臉上投下詭譎的陰影。
愛莎眨了眨眼,就這麼看著他頸側暴起青筋,嘴角勾出一抹帶著嗜血的興奮。
「阿啦~飛坦醬,你好啊,」愛莎笑眼眯眯的側身,亮出自己新鮮還泛著紅的蜘蛛紋身,「以後我們就是伙伴了哦~要相親相愛哦~」
「大家說對不......」
轉過頭准備招呼俠客的愛莎,聲音戛然而止。
她歪頭看著俠客身後的一群人。
只見遠處的地平線上,幾個小黑點正以驚人的速度遠去,揚起一路煙塵。
隱約還能聽見芬克斯幸災樂禍的喊聲:「祝你好運啊新人~!」
愛莎正過頭看著俠客,「?」
這是咋了?
俠客笑眼彎彎,豎起食指指了指她的身後。
愛莎打了個寒顫。
一股黏稠如實質的惡意念壓,正從背後蔓延而上,那念壓裡裹挾著血腥氣,像是從屍山血海裡浸透出來的。
「俠客...」愛莎咽了咽口水,試圖往金發少年那邊挪動,「既然我已經加入團了,有什麼任務需要...」
她話還沒說完,一股灼熱的氣浪突然席卷而來。
飛坦滾燙的胸膛緊貼上她的後背,手臂如燒紅的鐵鏈般死死勒住她的胸腔,肋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
「嗯...你想去哪裡哩。」
飛坦濕冷的唇瓣貼著她的耳垂,神經質的笑聲像是毒蛇吐信。那笑聲像是毒蛇游走時鱗片摩擦的聲響,陰冷黏膩地鑽進耳道。
他惡意地收緊手臂,讓兩人的身體在熾日的光焰中嚴絲合縫地貼合,仿佛要將她熔進自己的骨血裡。
愛莎不用抬頭都能感受到頭頂那足以將人烤焦的高溫。
=-=所以...這是要直接火化她的節奏?
她快速回憶了一下自己對飛坦做過的事:偷看他洗澡、把他按在牆上強吻、逼他挖出眼球、嗦骨頭...
唔...應該...不算太過分吧?
愛莎額頭沁出冷汗。
現在裝死還來得及嗎?不確定...
「飛坦。」
就在愛莎腦中風暴怎麼辦的時候,溫潤的嗓音陡然響起,瞬間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庫洛洛緩步走來,黑色毛領大衣在熱浪中紋絲不動。
他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古籍封面,額前的十字刺青在熾日的光焰*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明明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意,那雙漆黑的眼睛卻深不見底。
「庫洛洛...」
飛坦的手臂微微松動,熾日的光球在頭頂翻滾,將在場所有人的臉龐映照得忽明忽暗。
庫洛洛緩步走近,先是對愛莎微微頷首:「愛莎瑟薇婭,歡迎加入旅團,本想為你辦個歡迎會...」
他瞥了眼遠處,「但伊維塔快到了,只能辛苦你先回避下。」
「伊維塔?」愛莎心裡猛地一跳,「他來干什麼。」
「談個小合作。」庫洛洛輕描淡寫,轉而看向飛坦,黑眸深不見底:「愛莎現在是我們的8號了,作為前輩...」
他唇角微揚,「你要好好照顧新人。」
愛莎現在哪裡顧得上伊維塔來這兒干嘛,她連連點頭,對當下庫洛洛的話表示十分認可。
可惜身後的人不這麼想。
「讓她提前感受死亡,怎麼不算照顧哩。」
飛坦手臂不松反緊,將頭顱緊貼她脖頸,任由熾日高溫烤得兩人渾身發燙。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修長的指甲宛如刀刃般刮過肌膚,帶著令人戰栗的刺痛。
愛莎腦子轉著,她知道現在就算是打一架,這事也很難過去...不如...
她低頭使勁眨了眨眼,再抬眼時,纖長的睫毛輕顫,眸子已染上委屈的赤紅。
「負心漢~」她咬著下唇,聲音帶著顫抖,「明明前兩天你還向我告白,說我很聰明,說你愛我的,說要我跟你吃香喝辣。」
「哦~~~」
廢墟陰影處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不遠處的柱子旁,跟個冒黑頭似的,扒拉著一群腦袋,最上面的窩金甚至興奮地捏碎了半堵牆。
飛坦額角青筋暴起,熾日的光球在頭頂劇烈翻滾,將他發絲映成妖異的藍紫色。
愛莎歪頭看著他,鬼使神差地踮起了腳尖......
「哦~~~」
唏噓聲更盛,期間還夾雜著各式各樣的口哨聲。
這是一道非常輕柔的吻,就像是溫熱的風般吹拂而過,在臉頰只留下滾燙的一抹濕潤。
「你,是不是變心了?不過,沒關系,我還愛著你。」
這是一聲情真意切的控訴,帶著十足的哽咽,仿佛飛坦真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飛坦盯著她,愛莎也眨巴眨眼地回盯他,粉色的長發在熾熱的氣流中飛舞,小臉上絨毛泛著金色,像只無辜的小動物。
就在僵持之際,愛莎面色突然一怔。
她猛地轉向庫洛洛,眼神銳利如刀,「看來,團長你的客人到了啊。」
整個廢墟瞬間陷入死寂。
旅團眾人面面相覷,臉上寫滿驚詫。
以他們的感知力,竟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庫洛洛神情自若,「多遠?」
愛莎咬牙,「兩百米,東南方向。」
庫洛洛眸光微閃,指尖輕輕摩挲著古籍封面。
這念能力......還真是方便啊......
......
伊維塔踏入廢墟的剎那,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整個空間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唯有他高底鞋敲擊的聲響在廢墟中回蕩。
抬頭望去,幻影旅團的成員們或坐或立,居高臨下地占據著各個制高點。
所有人都用審視的目光俯視著中央的空地,也就是孤身一人的他。
「伊維塔先生!」俠客從高台上一躍而下,伸手笑盈盈地迎了上去,「看來您已經考慮好合作的事了?」
伊維塔後退躲開了俠客的手,慢條斯理地從鍍金煙盒中取出一支雪茄。
打火機「哢嗒」一聲,橘紅的火苗映亮他譏誚的嘴角:「既然是談合作...」
「讓團長親自來談,才顯得有誠意,不是麼?」
他吐出一口煙圈,視線越過他,直直看向那慵懶倚坐在一根斜插的鋼筋上,以書遮面的少年身上。
「庫洛洛先生,你覺得呢。」
俠客懸在半空的手微微僵住,笑容不變但眼底冷了幾分。
他好像,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自己不是團長。
被飛坦按在廢墟角落的愛莎心頭猛地一緊,後頸寒毛根根豎起。
好像...要出事了...
......
【作者有話說】
桀桀桀桀……
[壞笑]
詳情可以回溯23章,飯前交流
第29章 牆這頭X牆那頭X密謀
◎再動我就拔了你牙齒,咬斷你舌頭◎
一牆之隔的外面,俠客和伊維塔的聲音很是清晰。
一牆之隔的內裡,飛坦將愛莎死死壓在牆面上,手臂勒緊深陷進她纖細的肩頸,眼睛銳利而閃亮,「是不是你告的密??」
愛莎眨了眨眼,伸手扯下他捂在嘴上的手,無聲示意:不是我。
唯恐自己傳遞意思不到位,她俯身湊近,用著幾乎不可聞的氣音,「這幾天都跟你形影不離...我哪有空去找伊維塔...」
此時的愛莎湊得很近,兩人的呼吸幾乎纏繞在一起,不分你我。
流星街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細碎的暖陽正從破了洞的屋頂射入,落在她翠綠色的眼眸中,泛起琉璃般的微光。
飛坦沒由來的一陣恍惚,握住她纖腰的手,更加收緊。
他想著,等庫洛洛計劃結束,不管如何,至少要把這雙眼珠挖出來,用最上等的福爾馬林保存。
她好像能不斷修復傷口,那,是不是可以可以反復采集?泡很多?
愛莎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她下意識以為,他是想從眼睛裡,看清她是否說謊。
她睜大翡翠般眸子,一瞬不瞬地直視著他,眼神異常堅定,「你信我!」
幾乎是同一時刻,一牆之外的伊維塔聲音清晰傳來。
「庫洛洛先生有所不知,就在三天前,我親愛的妹妹,已經將你們所有的資料透露給了奧納德。」
庫洛洛:「......」
飛坦:「......」
愛莎:「......」
伊維塔欠她一座墳頭。
飛坦眯起眼眸還沒發作,愛莎倒是選擇先怒了,她推搡著他就要往外躥。
「靠!當老娘是死的嗎?敢往我頭上扣屎盆子!」她像只炸毛的貓一樣掙扎著,「放開!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飛坦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發弄得一愣,猛地將人拉回來,「安靜一點!」
言語同時,緊抱住她的手,猛發勁。
「哢嚓!」
清脆的骨折聲在狹小的空間裡格外刺耳。
愛莎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瞪著飛坦,眼中的控訴幾乎要化為實質,她唇微啟,張嘴就想罵。
飛坦壓著人半跪在懷中,伸手緊忙捂住那張氣人的嘴。
「我說!安靜點!」他貼在她耳邊,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卻又霸道至極,「敢出聲,就扭斷你的脖子!」
「唔—唔唔—唔唔唔——!」
愛莎吞了吞口水,強壓住心底竄過的戰栗,瞪眼看著他。
你—這個—王八蛋——!
飛坦皺眉思考一瞬,捂嘴的手暗暗下死勁,粗啞著嗓音道:「再動我就拔了你牙齒,咬斷你舌頭。」
什麼斷舌頭?咬...咬斷?
愛莎全身猛地一個哆嗦,腦中驀然回憶起之前的幾次相處,臉瞬間燒了個滾燙。
.oi~?飛坦怎麼是這種人?
說話搞得人心黃黃的。
一牆之隔的伊維塔眉頭越皺越緊。
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布料摩擦聲、還有壓抑的悶哼,最後的安靜,全都清晰地傳入耳中。
庫洛洛神色自若地翻著手中的古籍,語氣平靜:「我們是盜賊團,想要什麼直接偷、搶、劫。」
言下之意,這是正常現像。
面上毫無表情的伊維塔,在心裡冷哼出聲:上不得台面的外圍團伙,連行為都野蠻得讓人惡心。
「我們合作,」他不想對旅團有過多探究,主題直入,「一起推翻六區,殺奧納德。」
「我只有一個條件,」他看著庫洛洛,「不要動愛莎。」
庫洛洛翻書的指尖微微一頓,這個要求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哦?能問一聲原因麼?」
據他所知,這兩人勢同水火,見面就要拼個你死我活,怎麼反而關心起來了。
「與你們無關的事,少打聽。」
伊維塔將燃盡的香煙扔在地上,锃亮的皮鞋狠狠碾過煙蒂在他腳下碎成粉末狀。
「既然這樣,有件事,我還是得說一下,」庫洛洛合上古籍,漆黑的雙眸閃過一絲玩味,「我們旅團中,有一位隊員,很喜歡愛莎小姐...」
「她是我的人!」伊維塔眼神驟冷,聲音裡帶著危險的警告,「你們敢碰她試試。」
話音剛落,「轟——」的一聲巨響,煙塵中一抹身影踹開殘破的牆壁,衝了出來。
「王八蛋!誰你的......」
沙啞而中氣十足的怒吼震得廢墟上的碎石簌簌掉落。
伊維塔下意識後退的腳步猛地頓住,眉頭緊鎖。
這熟悉的罵人腔調...這獨特的潑辣語氣...隱約有幾分熟悉...
但這個粗糲的嗓音又分明像個常年抽煙的老煙槍,與他記憶中清亮的女聲截然不同。
坐於高台的所有人,瞪大了眼,一個個紛紛伸著腦袋想看看什麼事。
然後,還沒等看清,煙塵中的身影堪堪只露了個腳指頭,瞬間就被另一道黑影用黑布裹著打包,「砰——」的一聲,消失在另一道煙塵中。
眾人面面相覷,死寂劃過蒼穹。
俠客笑嘻嘻地上前打圓場,「別介意,我們團風一向如此~」
「......」什麼也沒看清的伊維塔面沉如墨汁,額角隱隱抽動。
什麼亂七八糟的組織?
錯覺,愛莎怎麼可能跟這種人混在一起。
他強壓下眉心的跳動,強迫自己維持著得體,轉述正事。
「流星街即將向友客鑫的黑.幫出售一批新型生化武器和職業殺手。武器由一區負責,而殺手資源...正是奧納德經手。」
「這次的七區議會長死亡事件對奧納德影響很大,若是這筆交易再出問題...」
他意味深長地頓住了。
庫洛洛單手撐下頜,「有意思...那麼,伊維塔先生想要我們怎麼做?」
「很簡單。」伊維塔從西裝內袋取出一枚U盤,「這裡有交易的時間地點。我要你們——」
他故意拖長音調,「在交接時制造些...意外。」
俠客笑嘻嘻地接過U盤,指尖靈活地轉了個圈,「哎呀呀~這是要我們當背鍋俠嗎?」
「各取所需罷了。」伊維塔冷眼看著把玩U盤的俠客,「你們要名聲,而我要奧納德倒台。」
「至於愛莎...」他整了整袖口,「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動,她不是你們能招惹的。」
伊維塔的話語清晰地傳入一側視角盲區的愛莎耳中。
此刻,她正被迫蜷縮在飛坦的臂彎裡,眼神死死盯著俠客指尖把玩的那枚U盤。
新型生化武器...職業殺手...
如果她能搞到手...
飛坦敏銳地察覺到懷中人的異常,下意識以為她又要暴走。於是再次收緊手臂,冷聲呵斥,「老實點!別逼我咬你舌頭!」
愛莎怒視洶洶,「你敢!」
伊維塔腳步猛地頓住,锃亮的皮鞋在半空懸了一秒才重重落下。
他的表情變得異常復雜。
原因無他,這聲音,越來越像愛莎的了。
「見笑了。」庫洛洛優雅地翻過一頁古籍,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我們的成員...向來活力四射。」
嘿嘿,心愛的女人如今在別人懷裡,嘖嘖嘖~不得了~不得了~
芬克斯滿眼都是揶揄,他扯著嗓子朝牆內喊了一聲,「喂!裡頭妖精打架的兩位!動靜小點兒!這兒談正事呢!」
......
【作者有話說】
[抱抱][抱抱]oi~oi~oi~~
土撥鼠尖叫~~~
第30章 合作計劃X新人照顧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啊!!◎
妖精打架?!
愛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雙腿像征性地撲騰兩下,就泄氣地癱軟下來。
「......」
離譜,這旅團裡的人腦洞簡直清奇到令人發指。
現在要退出麼?恐怕不行。
能不能一挑多是一個問題,伊維塔的合作也不知道什麼情況。貿然跑路固然可行,但後續風險著實太大。
「唉……」
心情倍感沉重的愛莎,將臉埋進泥土裡。
算了算了,與其退團,還不如留下來盡快搞個團長當,順便坑一下伊維塔。
全員念能力者。
團長死了其他人替。
團長具有一票決定權。
(」'v'」)
這可是想想都會心動∼半夜做夢都會笑醒的設定∼
愛莎眯起了眼睛,壓在泥土上的嘴角也忍不住裂開一道弧度。
苟著吧,反正出賣情報的黑鍋已經甩給伊維塔,最大的問題已經不大。
一旦想通,便懶得反抗,愛莎選擇老老實實癱在地上裝死。
壓著她的飛坦並沒有因為她的安靜而松懈,姿態依舊穩如泰山,連呼吸頻率都沒亂半分。
在他的視角裡,能看到的只有愛莎將整張小臉都埋在塵土裡,粉色的長發凌亂地鋪散開,活像只鬥敗的貓。
但看不到的地方,誰又知道她在想什麼呢?
「嘖,這就沒勁了?」他俯身湊近,灼熱的吐息燙著她耳尖,「剛才不是挺能撲騰?」
低啞的嗓音裡,竟帶著幾分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亢奮,不知為何,他現在心情意外的好。
愛莎繼續裝死,紋絲不動,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真認輸了哩?」飛坦的指尖在她腰窩處輕輕一劃,聲音裡帶著戲謔,「這可不像你。」
愛莎身子一顫,惱怒地扭動:「嘖!別亂碰我!很癢的!」
等她當了團長,一定第一時間剁了這個人的手。
「呵呵!」飛坦笑了。
他忽然知道自己為什麼很快樂了。
這種看著強者徒勞掙扎的感覺,簡直令人欲罷不能。
就像貓逗弄掌下的老鼠,既享受著掌控的快感,又期待著對方能帶來更多驚喜。
「唔!」愛莎突然扭動,扭頭瞪著他,「你身上什麼東西這麼硌人?!燙死了不知道麼?!」
飛坦慵懶地挑眉,身軀微動。
「你!」意識到是什麼的愛莎,瞬間從耳根紅到脖頸,連死都忘記裝了,「滾開啊!」
飛坦才不會聽她的,俯身直接將人緊緊抱住,手也捂住了那張討人厭的嘴。
一側牆內的動靜終於徹底平息。
而一側牆外的商議也結束。
伊維塔的聲音淡去,腳步聲由近而遠,最終只留下庫洛洛等人商議的細語。
確認伊維塔已經離開,飛坦直接揪住愛莎的後衣領,像拎小貓一樣把人半拖半拽地帶到眾人面前。
兩人剛落地,芬克斯就爆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大笑,「哈哈哈,看看我們8號多威風啊!你就是這樣讓人認可的麼?哈哈哈!」
「你找死!」
愛莎撲騰著,抬腿就要往芬克斯身上踹。飛坦長臂一伸,輕松將人撈回懷裡,手臂如鐵鉗般紋絲不動,任憑愛莎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放開我!你當抓犯人呢?我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8號成員!」她扭頭瞪著飛坦,粉色的發絲黏在因憤怒而泛紅的臉頰上,「你這是虐待新人!」
飛坦聞言非但沒松手,反而收緊了手臂,在她耳邊陰森森地低語:」你再亂動,我現在就辦了你。」
一邊說著,他一邊故意往前頂了頂腰。
愛莎瞬間臉頰通紅,小聲嘟噥,「流氓!變態!垃圾!混蛋!」
罵歸罵,到底是安靜了許多。
俠客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偷偷打開了手機錄像功能。
瑪琪則冷著臉甩出念線,把快要笑岔氣的芬克斯拖到了一邊。
「愛莎,具體合作消息你也聽見了,對於此次合作你有什麼意見麼?」庫洛洛聲音很是溫和,帶著幾分循循善誘的意味。
「伊維塔這人信不過,」愛莎搖了搖頭,「表面跟你談合作,背地裡指不定在琢磨怎麼干掉你。等真搶到武器...」
愛莎煩躁地錘了飛坦一下,拉開兩人些許距離。
這一次,飛坦沒有再阻攔,但手依舊牢牢落在她的腰側,分毫不動。
愛莎用空出的手,優雅地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她微微仰頭,模仿伊維塔抽煙時慣用的慵懶腔調:「真是抱歉呢~庫洛洛先生~」
她沉著嗓子,將尾音拖得老長,「我也不像這樣的,但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知道的,太多了。」
「聽起來,很不妙啊,」庫洛洛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書脊,「那愛莎小姐有什麼好建議麼?」
「我建議...」愛莎指尖輕點紅唇,陽光透過廢墟的縫隙,在她眸中投下斑駁的陰影,「讓螳螂專心捕蟬,我們當一只...黃雀~」
芬克斯一臉茫然地撓頭,「啊?什麼?黃雀?你能把我們變成鳥?」
愛莎滿臉意外,「喔咦~喔咦~團長,咱們團是不是該開個文化補習班?」
庫洛洛低笑出聲,耐心跟芬克斯解釋,「這是很好的一句諺語,卡金國一本書上說過,似乎是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比喻某人追逐眼前利益,而忽略身後的危險。」
愛莎點點頭,「對對,大概就這個意思,具體我也不記得了,後續細節,我們再談。」
說著,她隨手指向飛坦,「團長你能不能讓飛坦先放開我。」
「我感覺人身安全受到嚴重威脅!再說...」她誇張地咳嗽兩聲,指了指脖頸上的電子項圈,"時限快到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要被電死。"
飛坦的手臂驟然收緊,力道大得讓愛莎幾乎喘不過氣,「團長,我跟她一起回去。」
短暫的陳述句,口吻裡卻盡是不容置疑的決斷。
愛莎立刻炸毛:「我不要!我一個人挺好的,而且奧納德已經知道你是旅團的人,你覺得他會讓你踏進家門?」
「新人守則第三條,」庫洛洛不緊不慢地翻動書頁,「所有外出任務必須兩人以上組隊。」
他抬眸看向愛莎,黑瞳中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這是為了保護新團員安全。」
「可我不需要啊!不是...哎?我感覺我現在更危險了好吧。」
愛莎掙扎著,可換來的是某人更加強迫性的禁錮。
飛坦眉頭緊蹙,直接將人攔腰抱起,嘴角勾起的弧度危險至極,金眸中閃爍著的,皆是捕食者的光芒。
「放心...」他故意貼近愛莎耳邊,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側,「我會寸、步、不、離地『保護』你。」
愛莎渾身一僵,這哪是「照顧」,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
她敢打賭,飛坦說這兩個字時絕對在想像怎麼把她大卸八塊。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啊!我拒絕!拒...」
沐浴著雨後的晨光,在一片尖叫聲中,愛莎跟飛坦的身影漸行漸遠。
一同離去的,還有常年跟飛坦組隊的芬克斯。
俠客曲起胳膊捅了捅庫洛洛,「我們什麼時候有的新人規則?還有三條?」
庫洛洛優雅地翻過一頁古籍,頭也不抬,「剛剛。」
「飛坦有分寸,不必擔心,」他瞥了眼三人遠去的方向,「想必,關於愛莎的念能力,我們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俠客吹了個口哨,掏出手機開始記錄這歷史性的一刻。
畢竟能讓團長臨時編造團規的新人,愛莎可是頭一個。
就是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用得上。
瑪奇冷著臉從高台上一躍而下,言語中帶著幾分好奇,「團長是真想讓她成為隊員?」
「她也挺想加入的,不是麼?」庫洛洛嘴角微勾,「不然,你以為我們能就這樣困住她?」
「就是不知道她是帶著什麼目的加入。」俠客摩挲著下頜,「下次讓派克摸一摸。」
......
【作者有話說】
[害羞]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感謝各位寶子們的提點,有啥問題歡迎直接說哈∼
然後這周榜單已經超過老多了,所以今晚12點不更新,全部堆在後天見[哈哈大笑]
第31章 設想X憤怒X嗨∼
◎那個...嗨~?(^v^)/~◎
愛莎被飛坦緊拉著一路疾馳,他的步伐快得驚人,卻又異常穩當。
耳邊風聲呼嘯,她卻能清楚感覺到飛坦手掌的溫度。涼絲絲的,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冰塊。
這種奇妙的安心感讓她恍惚間產生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就這樣一直跑下去,似乎也不錯。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立馬摁滅。
愛莎甩了甩頭,強迫自己的思緒回到正事上。畢竟,那些即將流入黑市的生化武器,才是燃眉之急。
關於流星街與黑.幫的交易,她掌握的情報其實也不多。
在她所知道的範疇,是流星街為黑.幫提供人力、技術和武器,黑.幫則給予流星街政治庇護和資金支持。
但越是深入思考,她越覺得不對勁。在這場交易中,流星街到底得到了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黑.幫承諾的「庇佑」在她看來不過是一些空頭支票。而流星街付出的,卻是實實在在的鮮血與技術。
那資料上標注的「可接受範圍」的冰冷數據背後,是成批消失的流星街居民。
「議會高層,到底在想什麼?」她低聲呢喃,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飛坦冰涼的手指,「一味地退縮和忍讓,委曲求全是換不來尊重的。」
落後就要挨打,這個道理連街邊的孩子都懂的道理,為什麼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反而看不清呢?
飛坦瞥了她一眼,眸色愈深,「你在嘀嘀咕咕,說什麼哩?」
一旁豎起耳朵的芬克斯倒是聽了個正著,他緊緊盯著愛莎,神色莫變。
愛莎並未注意到芬克斯的變化,她默默將思緒藏進心底,習慣性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在想,待會兒要見奧納德。」
不用想,奧納德一定會要見她,也一定會想辦法將七區議會長希爾的死,猜測在她的頭上。
畢竟她之前就說了,要給他解決買家,而希爾,本就是最大的買家。
如果沒有加入旅團和知曉生化武器這個事,殺希爾的事,她認了也就認了。奧納德能做的,無非就是不讓她見母親,將她項圈限制範圍增加的更大而已。
但現在不同了,自己等候多年的良人送上門了。有庫洛洛的念能力在,她救母親的日程,完全可以提上來了。
夜風將她的發絲吹得凌亂,遠處的建築在視線裡扭曲成模糊的色塊。
她想著,不管怎麼樣,接下來的這批設備,能截就盡量截下來吧。
給反叛軍也好,給幻影旅團那群瘋子也好,哪怕直接炸毀,也絕不能讓它們完好無損地落入黑.幫手中。
只要交易鏈條斷裂,黑.幫與高層之間精心編織的利益網絡就會出現裂痕。
而裂痕,往往就是崩塌的開始,最終一定會傷其奧納德的筋骨。
屆時,她,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
與此同時,奢華地下室房間內,奧納德正在大發脾氣。
昂貴的西裝被他揉成一團丟在地上,名貴花瓶,水晶擺件,碎了一地,撕碎的文書,如雪花般灑落整個房間。
「該死的!」
他咬牙怒罵著,面上不負往日的優雅,面容扭曲,帶著幾分駭人的暴戾,連額角的青筋都猙獰的暴起。
七區議會長的死,猶如一記響亮的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完全讓他措手不及。
他為了跟現任七區議會長搞好關系,耗費了眾多心血。光是送人送禮,都送了半個倉庫,連他最喜歡的謀士,都送了,誠意可謂是十足。
誰知道,兩人關系剛好上一點點,吧唧一下,人死了?
所有的付出,付諸東流。
奧納德揉著刺痛的太陽穴,暗自傷神。他隱隱覺得這事,跟愛莎逃不脫關系,但令人可恨的是,他找不出半點破綻!
念能力告訴他,議會長出事時,她人還在十幾公裡外。
守衛告訴他,進來的每個人,都經過嚴格檢測。
監控告訴他,七區議會長抹脖子的上一秒,還在笑盈盈地舉杯暢飲,四周並無人員靠近。
那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越想越頭疼,奧納德猛地坐起身,喃喃自語出聲,「是不是愛莎干的...都無所謂了...這孩子翅膀硬了,趁著這個把柄,必須要挫挫她的銳氣。」
思考清楚,他撥通床頭電話,「去,把愛莎叫過來。」他停頓片刻,繼續道,「還有她新找的男友。」
......
愛莎帶著飛坦和芬克斯從二樓陽台直接進入房間的時候,小滴和喵喵已經接愛莎的吩咐,等候在這裡了。
「這是你要的東西。」喵喵遞上一個棕色的紙袋。
愛莎打開袋子看了一眼,確定是自己要的東西後,便趕緊讓她們離開。
「這什麼?」飛坦上前詢問。
愛莎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歪頭反問了一句,「你嘴皮子利不利索?」
飛坦還在思考她什麼意思,愛莎就自問自答地擺了擺手,「得,你惜字如金。」她轉身走向芬克斯,「你嘴皮子怎麼樣?」
芬克斯剛准備開口嘲諷,就見愛莎就「哎呀哎呀」的彎下了腰。
「你找死!」飛坦冷著眼,手指纏上愛莎的發絲,將她拽回身邊,「我一張嘴不夠你用?」
那口吻,聽起來怒氣滿滿,活像個抓包女友出軌的妒夫。
「不是啊,」愛莎反手勾住飛坦的手指,將頭發從他手中救出來。
飛坦並未為難她,將人拉近自己後,便雙手抱胸,冷冷看著她,大有等你解釋的意思。
愛莎嘆了口氣,「這是幫我擺脫殺死希爾嫌疑的證據...但這個證據如果是我自己來說,信服度是肯定不夠的。」
她抬眼掃視二人,「我需要一個能言善辯的第三方來陳述。」
飛坦,「......」這個忙,他確實幫不上。
他扭頭看向芬克斯。
後者一臉不悅,「我不干!跟我無關,我不去。就算我可以,我也不去。」
芬克斯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實話跟你說,我不喜歡你,討厭你,我巴不得看你倒霉。你死了正好,旅團還能換個順眼的8號。」
愛莎癟癟嘴,「你怎麼知道下個8號不會更煩人?」
她嘗試著反轉芬克斯的喜好,「萬一是一個粉色頭發,賊妖艷的男人~你難道就喜歡了??」
芬克斯想了一下,隨後冷哼出聲,「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種人,跟你明著說,沒有人會比你更討厭,你們特質系、控制系的,心都髒,而你特質系控制系,肯定最髒。」
「噢喲!還上升到了念能力系別了。」
愛莎誇張地捂住心口,憋著嘴,「團長和派克是特質系,俠客是操作系呢∼」她踮腳逼近芬克斯,「怎麼,你選擇性歧視?」
芬克斯額頭暴起青筋,眉間皺出三道深溝:「你算什麼東西?你跟他們做什麼比較?」
他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們幾個可都是從小一起長大、出生入死的伙伴,你?不過是個半路插隊的——」
嘖嘖嘖!愛莎在心裡默默搖著頭。
看來她的猜測不錯,庫洛洛、派克特質系,俠客操作系,而芬克斯鐵定強化系,完全就是一個說話直得讓人頭疼的死腦筋。
「唉~這可怎麼辦呢?」她轉著手中的紙袋,故作憂愁,「小滴和喵喵也不會說話,我總不能當場掏出手柄控制吧。」
「我倒是知道誰能幫你,」飛坦突然出手,冰涼的手指勾起愛莎的下巴,「叫一聲爸爸,我幫你。」
愛莎「啊」的尖叫了一聲,捂著通紅的小臉連連後退,「你好變態啊,居然好這口∼」
飛坦眼神一凜,「???」什麼東西?
「嘭——」的一聲響,陽台外,似乎有什麼重物落地了。
愛莎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陽台邊,五指「哢」地扣進欄杆,她眯起的雙眸寒光凜冽,垂落的發絲間殺意湧動。
花叢裡,俠客金發沾滿雜草,他仰頭對上愛莎冰冷的目光,嘴角抽了抽,勉強扯出招牌式的娃娃臉笑容。
「那個...嗨~?」(^v^)/~
愛莎:「......」
......
【作者有話說】
本來今天晚上想雙更的∼
結果,就是[貓頭]今天晚上跟同學出去浪了一下∼
桀桀桀——嗨過頭,11點半才到家∼
所以……斯密馬賽∼對不起啦∼
第32章 計劃X謊言X真相
◎到底什麼是真的呢?◎
對上那雙冷得讓人脊背發涼的眸子,俠客恍然自己看見了生氣庫洛洛,下意識就舉起了手打招呼。
只是他再一眨眼,那雙眼眸眸中的寒意便如春雪消融,只剩下一派天真好奇的打量。
「俠客!」愛莎歪頭喊了一聲,言語裡滿是驚喜,「你怎麼在這裡?」
俠客後頸寒毛還豎著,卻已經揚起標志性的娃娃臉笑容。他一個利落地翻身躍起,「歘」一下,落到陽台。
「如果你需要一個能說會道的,」他單手叉腰,碧綠色的眼眸完成月牙,「我想我可以幫上忙喔。」
他伸手攬過愛莎,「來來來,我們細談。」
管家敲開愛莎房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愛莎笑盈盈地坐在沙發上,緊挨著她的黑發少年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對面金發碧眼的青年正和她談笑風生;而牆角的高大男人則抱臂而立,眼神凶狠地瞪著他們。
喔咦!修羅場!他喜歡!
管家握拳抵唇咳嗽一聲,「愛莎小姐,奧納德先生有請。」
「好!行,」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就起身,乖順得像只饜足的貓,「走吧。」
飛坦和芬克斯對視一眼,正欲給她和俠客讓路,管家卻一個箭步攔住了他們。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請問你們...哪位是愛莎小姐的男友?」
「啊?」
愛莎一臉懵。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男朋友?
管家板著一張臉,「大人交代,要愛莎小姐男朋友一同前往。」
愛莎恍然大悟,這感情是要找飛坦的麻煩啊。
「那個...」
她下意識看向俠客,三人商量的結果都是帶俠客去,可當她余光瞥見芬克斯的表情時,到嘴的話,*又剎住了。
不為其他,只為這芬克斯此時的表情,簡直絕了。
日常本就擠成川子紋的眉頭此時皺得能夾死蒼蠅,嘴角下撇得像吞了苦瓜,整張臉寫滿了「垃圾莫沾老子」的嫌棄。
鬼使神差的,愛莎笑了出來。
「三個都是男朋友耶~」
她甜膩地開口,一臉嬌羞,「飛坦醬~芬克斯醬~俠客醬一起走吧,男朋友~們~」
「哢!」管家眼睛鏡片瞬間龜裂。
俠客手指捂著嘴,壓不住地上揚。
飛坦金眸危險地眯起。
芬克斯的表情堪稱災難現場,古銅色的臉皮漲成豬肝色,從牙縫裡擠出的氣音:「你他媽......」
「哎呀~別害羞嘛~」愛莎伸手一邊挽住芬克斯,一邊挽住飛坦,「上次嗯~的時候,你們不是說不管我選誰,最終都會愛我麼?你三都這麼好,我哪裡選擇的出來啊,成年人當然是選擇都要~」
她一邊矯揉造作地說著慌,一邊咬牙小聲,「生化武器,生化武器!一起去看看啊。」
管家站在一旁,鼻梁上的鏡片碎了個干淨,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
上次什麼時候?
嗯哼是什麼?
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天哪...這個家,好炸裂,好多瓜!
他好稀罕這份新工作。
.......
奧納德優雅地交疊著雙腿坐在真皮沙發上,先前被砸毀的物件早已被人更換一新,絲毫看不出這裡曾經歷過一場暴怒的宣泄。
「噔、噔、噔——」
規律的敲門聲響起,管家躬身而入:「家主,愛莎小姐和她的...呃...」管家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男友們到了。」
奧納德漫不經心地抿了口咖啡:「進...」話到一半突然頓住,杯沿停在唇邊。
「們?」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未等他反應過來,房門已經開了。
愛莎右手挽著個殺氣騰騰的黑發少年,左手勾著個肌肉虯結的壯漢,身後還跟著個金發碧眼、笑得人畜無害的娃娃臉少年。
「嗯——!」
滾燙的咖啡被奧納德一口悶,頓時燙得他想罵人,卻又硬生生忍了回去,整張臉憋得通紅。
還真是「們」!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門口,死攥著咖啡杯,指節發白。
愛莎抬著腳懸在半空,一時還真不知道是進好,還是不進好。
就在她猶豫的當口,奧納德已經放下了咖啡,慢條斯理地抖開手帕,輕擦嘴角,眼神銳利如刀,「愣著做什麼,進來,關門。」
愛莎「哦」了一聲,拽著三人魚貫而入。
「他們出去!」奧納德受不了地怒吼出聲,「你帶這麼多人來做什麼?造反?」
愛莎無辜地眨眨眼:「不是管家說要帶男友嘛~」
奧納德冷哼了一聲,「你三個男友?」
「對啊!」愛莎驕傲地挺起胸膛,如數家珍地介紹起來。
她先是指向飛坦,「威嚴與實力並存的大房。」
飛坦將一張冷到極致的臉藏進寬大的衣領間,冷冷「哼!」了一聲。
愛莎又指向俠客,「美貌與智慧並存的二房。」
俠客配合地露出招牌笑容,還比了個V字剪刀手。
最後愛莎指向芬克斯,「力量與...額...的三房。」
三人齊刷刷投來質問的目光。
俠客好好奇地探出腦袋:「『額』是什麼意思?」
愛莎摸了摸鼻子,害羞,「詞窮的意思。」
芬克斯額頭暴起青筋,手臂肌肉繃出駭人的弧度:「臭丫頭,你找死是不是?」
愛莎「咻」地一下躲到飛坦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大房,你管管三房,太囂張了,嚶嚶嚶,我害怕。」
芬克斯擼起袖子,「你過來!我打不死你,今天我跟你姓!」
俠客伸手拉住他,「噯噯噯!冷靜一點,冷靜一點!不要這麼衝動!」
飛坦半闔著眼,傘劍悄無聲息出鞘三寸,「好吵。」
為什麼就不能一口氣殺了奧納德,他好煩這種彎彎繞繞的事。
奧納德太陽穴突突直跳,「啪」地鼓起一條青筋。
「夠了!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別在我這裡吵!我就一個問題,」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希爾的死,跟你有關系沒?」
愛莎收起玩笑的表情,眼神變得異常認真,「與我無關。」
她的聲音篤定,「當時我正在追殺買家,想必您也收到了消息。如果我猜得沒錯,現在大部分訂單應該都已經撤銷了。」
奧納德眼神冷冷,凝結一層寒霜,「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戲,你在追殺買家,希爾不就是最大的玩家麼?」
他抬手指向愛莎,指尖念力環繞。
愛莎悶哼出聲,纖細的脖頸上那枚銀色項圈「劈啪」爆出刺目的電光。
無形的念壓如潮水般湧來,項圈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亮起,仿佛下一秒就會將她徹底吞噬。
但,紅光輝映,遲遲沒有攻擊發出,這意味著。
愛莎,沒有撒謊!
奧納德指尖未動,念力凝聚不散。
「從現在起,你——解除全身所有念能力,給我安靜待著。」
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每個字都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會好好問問你的...男、朋、友、們。他們若敢說半句謊話,你就等著他們給你收屍吧。」
項圈突然收緊,愛莎脖頸間迅速勒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她緊咬著牙關,面上全是痛苦,可微闔的眼眸裡,清明如水。
俠客三人立在原地,表面不動聲色,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因為他們發現這一切...
居然差不多都在愛莎意料之中!?
兩分鐘前。
「待會兒我會帶你進去。」坐在沙發上的愛莎面色異常嚴肅,如臨大敵,「進去後,奧納德百分之八十可能性會控制我,不讓我說話。」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她點著項圈,「這東西炸起來,5米之內,寸草不生,我不能說話、不能暗示、更不能控制你們......」
「他會詢問你,當時在干嘛,你必須要實話實說,但可以換著法子說,相同的時間、地點、人物,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說話方式...就看你怎麼圓著來。」
兩分鐘後的現在。
奧納德真的開始提問了,「你們昨天在哪兒?愛莎在哪兒?」
明明已經有所預兆,可愛莎的心還是跳了一下。她討厭這種把生命交給其他人的感覺,非常難受。
她信任飛坦麼?
不知道,兩人雖然打打鬧鬧,但從未交過心。親親抱抱摟摟看似親密,實則兩人間隔著一堵厚厚的牆。
她信任俠客麼?
不,俠客是聰明人,能夠一舉殲滅奧納德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完全可以不顧她直接殺奧納德。
至於芬克斯。
她更不會相信,從見面開始,就沒給過好臉色。
所以,她必須要賭。
怎麼賭?
「啊——!」
愛莎凄厲慘叫出聲,整個人痙攣著栽倒。淚水混著冷汗滾落,單薄的身軀像是正在被無形的力量撕扯。
「你怎麼了?」飛坦俯身將人扶起,倚靠在懷中。
愛莎無法回答飛坦的話,只是一味地攀著他的脖頸,十指如鉤深掐入他的手臂,指甲嵌入血肉,摳出斑駁的傷痕。
可她藏起來的眼眸中,清明一片。
怎麼賭?
賭什麼?
當然是賭男人的保護欲,賭隊友間脆弱的羈絆,賭這群惡徒心底最後一絲人性。
飛坦緊緊抱著愛莎,周身驟然爆發出駭人的念壓,漆黑的殺氣如有實質般在四周蔓延。
俠客招牌式的笑容瞬間凝固。
芬克斯面上陰雲密布。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愛莎居然會被操控成這樣,這還是那個會笑著迎接炮.彈的女人麼?
釋放念力的奧納德自己也被嚇到,他都不知道自己念有這麼厲害。思考一瞬,他決定將其歸結為愛莎玩太花,虛弱了!
時機不待人,他拍桌而起,厲聲大喝:「回答我!lookmyeyes!」
隨著他一聲吼,愛莎脖頸上的項圈開始流轉起危險的紅光,她人也隨之溢出痛苦的悶哼。
飛坦:「街頭。」
俠客:「雨巷。」
芬克斯:「路邊。」
四周死寂一片,三人對視一眼,紛紛震驚他們這形同於無的默契。
愛莎是最後一個回答的,她從飛坦懷中,半側目,答道:「趴在地上,躺在地上,跪在地上。」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項圈安靜如常,紅光閃爍後靜歇。
她說的都是真的。
「啪——」
在一旁偷聽的管家,鏡框碎了。
奧納德:「......」
......
第33章 答案X證據X母親
◎以肉為食,游蕩在籠中的魚◎
奧納德沉默了,他猶豫片刻,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希爾死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在做什麼?」
這一次,愛莎選擇先回答,她撐起身子,面色慘白,言語虛弱,「我在十多公裡外的廢墟,看風景。」
第二個開口的是飛坦,「跟愛莎一起,看風景。」
第三個是俠客,他笑眼彎彎,「我在二十公裡外的邊界,通過手機,聽愛莎跟飛坦,看風景。」
芬克斯想了想,「我在一米外,看愛莎跟飛坦,看風景。」
管家輕扶眼鏡,看向芬克斯和俠客,臉上的同情藏都藏不住。
嘖嘖!這是什麼四角戀,究極修羅場啊,修羅場。
奧納德表情倒是比管家淡定許多,相較於愛莎凌亂的生活,他更在意項圈上的變化。
項圈毫無反應。
這說明,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奧納德疑惑了,難道這事真得跟愛莎無關?
不,不對,肯定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可他遺漏了哪裡呢?
這時,一旁靜立等候的管家突然出聲,「愛莎小姐,您是如何確定「當時」的具體時間的?又是怎麼知道...距離恰好是十幾公裡呢?」
奧納德手指驟然停在半空,半垂的眼簾猛地掀起,目光如淬毒的利箭射向愛莎。
是的,他從未透露過希爾死亡的具體地點和時間,她怎麼會知道案發時自己距離現場十多公裡?
這一問的出現,瞬間將空氣凝固,奧納德的眼神越來越冷,管家則微微揚起嘴角,似乎在為自己的表現而感到高興。
愛莎的瞳孔微微擴大,纖長的睫毛慌亂地顫了顫。她下意識看向飛坦,又轉向俠客,三人交換的眼神裡寫滿「糟糕」。
而這一幕,在奧納德看來,分明是陰謀敗露後的倉皇。就在他即將發難時——
「啪!」
清脆的巴掌聲炸響在整個房間,管家被甩了出去,癱倒在牆上半天無法動彈。
愛莎甩了甩發麻的右手,朝管家揚起下巴,高傲的模樣宛如一只被激怒的貓,聲音卻冷得掉冰碴:「主人還沒說話,輪得到你這條老狗插嘴?」
借著轉身的剎那,愛莎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勾起唇角。
她聽著身後管家壓抑的抽氣聲,感受著奧納德驟然僵住的呼吸節奏,在心底輕輕吹了聲口哨。
真是......
太險了。
她差點就以為,證據要用不上了。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很蠢,會說出這種漏洞百出的話的人麼?」
愛莎手指著奧納德,聲調嘹亮,嘴唇顫抖著,眼眶瞬間泛紅,「奧納德!你簡直沒有心!」
她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女兒一樣,聲音裡帶著哽咽:「我剛完成你交代的任務,連口氣都沒喘就聽說希爾出事了!我急得連傷口都顧不上處理,第一時間就去給你找線索...」
她猛地扯開袖口,適時露出特地保留的傷痕,「你就這樣懷疑我?」
奧納德指腹輕輕摩挲著翡翠扳指,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太熟悉了。
這孩子每次勝券在握時,都會像炸毛的貓兒般突然暴起。那故作鎮定的姿態下,分明藏著躍躍欲試的爪牙。看來,她對自己擺脫嫌疑這件事,是有著十足的把握了。
「喔?這麼說,你有線索?」
實話是,他現在有一半相信希爾的死確實跟她最無關了。但他又很好奇,現在的她想給他怎樣的驚喜呢?
因為既然跟愛莎無關,那比起那已成事實無法改變的真相,他更期待看她如何為自己辯解。
就像欣賞困獸在精心布置的迷宮裡徒勞掙扎一般,那求生欲迸發的光芒最是動人。
愛莎自然感覺得到他情緒的變化,也知道這場斡旋該收尾了。
「二房,我不是讓你去現場勘察了麼?把你知道的線索拿出來吧。」
她眼神看向俠客,身體重量則全壓在飛坦肩頭,這個看似親昵的動作,實則是用來掐住對方的脈門。
手中暗下狠勁:忍住,別給她破防。
兩人的身軀從進門一開始就靠地很近,自然身旁這個危險分子無法抑制顫抖的身軀,她也感受的很清楚。
抱臂而立的飛坦,也確實有點無法抑制內心的惡趣味。以防破功,他將臉藏進藏青色的衣領後,眼眸半闔。
這哪是審訊?
這分明是魔女的即興戲劇。
從一開始的質問,到中間的猜疑,到現在的興味盎然,奧納德幾乎每一步都踩在愛莎准備的點位上。
即便管家那個意外插曲,也被她一記耳光干淨利落地斬斷。他可是看得真切,那一巴掌下去,老管家的下頜骨怕是已經碎成齏粉了。
這輩子估計都說不上幾句話了。真是太有意思了啊!
飛坦的喉結上下滾動,壓抑的笑聲化作細微的戰栗。
這場表演的娛樂效果,簡直令人戰栗到骨髓裡。
他真是越來越有點喜歡這個家伙了。
這頭的愛莎壓著飛坦,那頭的俠客則緩緩靠近了奧納德。
他彙報著自己的發現,一邊說,一邊拿出了愛莎特地准備的證據。
當然,這也確實是真的證據。
俠客將袋子打開,攆出一根細小的,被拆解了的蝙蝠狀銀針。
「這個東西是在希爾身上找到的,經過拆解,貌似是一個小型的接收器,配套的應該還有一個設備...」
他的面容很是嚴肅,看上去專業性滿滿,「設備有可能是電腦,也有可能是手機,經過測試,接收距離大約50米。」
奧納德閉上了眼,「所以,你的意思是,刺殺人員距離希爾最多50米。」
俠客,「是的。」
他這一個點頭,相當於把愛莎本人的嫌疑徹底排除。
愛莎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俠客這家伙也太能編了吧?什麼操作系、接收器、信號設備,張口就來,說得跟真的一樣,活像這蝙蝠針是他家祖傳的寶貝似的。
是因為他用的同款蝙蝠手機殼,所以產生了什麼詭異的共鳴?
奧納德完全沒注意到愛莎微妙的表情,他的注意力全被那根針吸引住了。
他捏起針尖,在指間輕輕轉動,眯起眼睛審視著,語氣帶著幾分懷疑:「你怎麼確定距離是50米?」
俠客笑容燦爛,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聊今天的天氣:「因為我把它插在身上試過了呀,這東西就像個信號接收器,只要接入就能感知到發射源的位置。」
奧納德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指尖微微用力,竟真的作勢要往自己身上扎。
飛坦原本抖動的身軀驟然僵住,芬克斯的呼吸瞬間凝滯。
離得最近的愛莎,清晰地感受到了兩人身上那詭異的波動,神色瞬間一變。
等等......
這玩意兒該不會真有毒吧?!
不行!他要是現在死了,項圈誰來解?!
「等下!」愛莎一個箭步衝上去,猛地抓住奧納德的手腕,聲音都急得變了調:「你別亂來啊!」她不想給奧納德陪葬啊!
飛坦和俠客的表情瞬間凝固。
這女人突然發什麼瘋?
明明勝利就在眼前!
愛莎心裡瘋狂咆哮:你們這TM是想她死啊?!
俠客聽到了她變調般的聲音,腦中靈光閃過,迅速切斷手機跟天線的鏈接。
就在那剎那間,數道黑影從奧納德腳下冒出,化作巨大的黑色陰影,遮天蔽日。
一道黑影伸著巨大的手掌,精准鉗住俠客的手腕,將人牢牢固定。其余黑影迅速攔截愛莎和飛坦、芬克斯三人,不讓他們靠近奧納德。
奧納德手腕一翻,那枚閃著寒光的針尖已然刺入俠客的指尖!
愛莎心頭「咚咚咚」地直跳。
一秒...兩秒...
死寂在大廳裡蔓延,無事發生。
「唔!好像鏈接斷開了,」俠客歪著頭看向奧納德,任由自己手腕被這龐大的黑影握緊,折出一個詭異的角度,「似乎已經超出了範圍。」
無事發生,愛莎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又是活下來的一天。
「原來如此。」奧納德優雅地抬手示意,滿廳湧動的黑影如退潮般無聲消散,只余下燭光在空蕩中搖曳。
「年輕人做事就是莽撞,」他搖頭輕嘆,語氣溫和卻令人脊背生寒,「這種危險的東西,怎麼能隨便試呢?」
他俯身湊近俠客,像個關心晚輩的長輩般,輕輕拔出刺在俠客指尖的針。
待細細鮮紅的血液冒出,他還貼心地吹了吹,仿佛在安撫俠客的傷痛。
隨後,他用絲帕捻淨針尖上的一點猩紅,將針收回至袋子中。
一旁的管家下顎都顧不上扶,上前接住袋子,好好保存。
塵埃似乎落定,愛莎再也按捺不住,她伸手推開管家,冷聲質問,「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能見我母親了麼?」
奧納德大笑出聲,「能,當然能!」他鼓著掌,出口的語氣,溫和得令人毛骨悚然,「正好讓你母親,看看你的男友們。」
愛莎自然知道他葫蘆裡買的什麼藥,幾乎不假思索,立馬冷聲拒絕,「不!我一個人去就夠了!」
奧納德搖了搖頭,傾身往後靠進柔軟的沙發裡。
「親愛的,」他豎起兩根修長的手指,「二選一。要麼,帶著他們一起去,要麼...別去!」
艸!愛莎咬牙在心裡罵了一聲:老狐狸!遲早弄不死你。
奧納德很享受愛莎此刻的表情,那種有苦說不出,有氣撒不了,有勁兒沒處使的表情。
「這樣吧。」他輕打響指,指揮著管家隨機播放一首悠揚的音樂,輕聲說道:「我給你們一首歌的時間,你們,好好商量商量,門就在那裡,想好了,自便。」
說完,他閉上雙眼,愜意地靠在真皮沙發上,帶著翡翠扳指的手指,開始隨著音樂節奏敲擊扶手。
機械「轟隆隆」的運轉,他身後一面巨大的牆壁,被緩緩打開,露出底下厚重的雙層玻璃幕牆。
透過厚重的玻璃,眾人能很清晰地看見那個被囚禁在巨大華麗鳥籠中的女人。
那籠子通體鎏金,每一根欄杆都雕刻著繁復的花紋,泛著冰冷的光澤。
籠中女人安靜地坐著,纖細的手腕上戴著同樣精致的鐐銬,長發垂落,看不清神色,也不知生死。
飛坦和俠客對視一眼,心中疑竇叢生。
以愛莎的實力,為何不直接破牆救人??
疑惑剛起之時,兩條通體晶瑩的銀魚,竟毫無預兆地從視野中悠悠「游」過,那姿態仿佛是在水中自在穿梭。
它們輕盈地漂浮著,鱗片隨銀白的光折射出冷冽的寒芒,無聲無息。
它們時而貼近欄杆,時而繞著籠子盤旋,仿佛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舉一動都透著詭異。
突然,其中一條猛地俯衝,利齒狠狠咬下了女子臂上一塊血肉。
但令人驚奇的是,傷口處並沒有鮮血汩汩流出,而是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抹去了一塊,只留下詭異的一片平整。
倚靠在籠子裡的女人,身形紋絲未動,下一刻,被咬傷的血肉竟如有了生命般,開始緩緩蠕動著愈合。
就在傷口剛剛長好之際,另一條銀魚游弋著撲了過來,在另一條胳膊上撕咬出另一道缺口。
但很快,她的傷口又再次復原。
受傷——復原——再受傷——再復原,如此往復循環,好似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而籠中的女子,自始至終都低垂著頭,仿佛早已麻木。仿佛早已習慣了這場令人膽寒的啃食。又仿佛在這無盡的痛苦與愈合中,早已迷失了自我。
「這是什麼?」飛坦緩步上前,目光穿透屏障,聲音裡凝著化不開的寒意,「這魚,好惡心。」
愛莎手掌緊緊貼在冰冷的玻璃上,聲音低沉而凝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魚,是以人.肉為食。」
而她母親的時間,不多了。
......
【作者有話說】
這魚,我寫了好久……
這魚大家都懂吧~銀色的~密室裡游的~
PS:女主這個時候不知道這是啥喲~
[白眼][白眼][白眼]
抱歉,來晚了,各位,嚶嚶嚶,原諒我
第34章 失落X威脅X默契
◎哇嗚,毫無默契的隊伍◎
所有人都能從愛莎臉上看到猶豫。
她在猶豫什麼,飛坦不懂,但他很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這種軟弱、遲疑,像某種黏膩污漬的粘在身上的神情,讓他感覺——
很不舒服。
如果早知道她是這樣,剛剛在旅團,他就應該直接一把火燒了她。
不,應該是一開始在那個巷子,就該利落一刀斬下她的頭顱,省得現在看她這副令人作嘔的模樣。
「想進去就進去!」飛坦皺眉低吼了一聲,眼底掠過一絲暴戾,「磨磨唧唧,很煩。」
愛莎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好狠心!你剛有注意到我很悲傷麼?」她指著眼角,「你看,我這裡還有淚花。」
飛坦仰著脖子後撤半步,蹙起的眉眼裡滿是不耐,「我只看到眼屎。」
「哪有!?」愛莎搓了一手眼角,揉開的眼角裡,干干淨淨,什麼也沒有。
俠客適時湊上一個腦袋,狐狸般的眼睛彎成月牙,「所以...愛莎這麼猶豫,是在擔心我們被魚吃了麼?」
真是稀奇事,這算不算是個好的開始,說明她開始關心他們。
這話被芬克斯聽到了,頓時咧嘴嗤笑出聲,「笑死,這是老子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上一個擔心老子會死的,已經在墳地裡蹦迪了。」
艸!
愛莎皺著一張臉,嫌棄地連連後退,「哎哎哎~別自作多情,誰擔心你們被魚吃?」
她組織著措辭,指尖輕繞發絲,語調慵懶又欠揍:「姐是怕今天打扮太美,母親覺得你們三個流浪漢配不上我,一個心梗,氣到了。」
她目光掃過三人,「嘖嘖」出聲,滿臉嫌棄。
飛坦三人組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同時擰巴著臉,後退。
表情倒也不算誇張。
左邊一個,黑色的衣角碎成流蘇;
中間那個,頭發油得能反光,明明才25歲的年紀,看起來卻跟個35歲似得;
右邊那位,渾身灰撲撲,就差臉上標注「流浪漢認證」。
而就這耽擱的功夫,房間裡音樂停了,奧納德伸著懶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思考的如何?」
「今天不見了。」
愛莎笑嘻嘻地擺了擺手。
「我今天又是淋雨又是趕路的,一身滂臭,母親見了會傷心的。」
奧納德饒有興味地挑起眉梢,輕笑著應聲道:「都行。不過這次機會錯過,下次可就不一定有機會了。」
愛莎抱著雙臂冷「呵~」一聲,「不就是完成任務麼?說吧,想要我干什麼,這個世界就存在本小姐完不成的任務。」
奧納德「哈哈哈」的笑出聲,雪茄火星隨著他前仰後合的動作明滅不定,「我就喜歡你這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勁兒。」
「不過不急...」
他將雪茄緩緩抵在唇邊,露出的微笑宛如毒蛇般,「你馬上就會知道是什麼任務,不過時間還早,你可以先好好玩幾天。」
愛莎的脊背突然竄上一股寒意,幾乎下意識在心裡接了句:但是...
「但是——」
奧納德的聲音與她心聲完美重合,也讓她頓時預感很不好。
奧納德也依照著她預感繼續,他說。
「這次任務前,我會好好給你挖五個坑,如果失敗...」
他話音陡然停頓,四周陷入一片漫長的死寂。
雪茄煙霧裊裊升起,在他面前繚繞,像某種不祥的預兆。
愛莎呼吸一緊,手指猛得捏緊。
什麼意思?
威脅?
五個坑?
草!什麼東西?
飛坦比她好不到哪兒去,半闔的眉眼裡,殺意凜冽,可他卻也知道,不能亂來。
「嗯~!」
反應過來的愛莎揚起天鵝般的脖頸,纖腰一擺作勢要撞進飛坦懷裡,卻在相觸的瞬間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她眼尾微挑,吐氣如蘭。
「大房,我好怕怕~你可要幫幫我~」
小傲嬌的模樣,帶著絲絲魅惑,三分撩人七分認真的笑意,亦如初見。
飛坦肌肉瞬間繃緊,條件反射般"啪"地一掌拍在她挺翹的臀上。
「嗯!」愛莎渾身一哆嗦,側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聲叨叨:「你干嘛?」
飛坦面無表情,在眾目睽睽之下含住她通紅的耳垂,沙啞的氣音燙進耳膜:「想干...你。」
「唰——」
俠客和芬克斯如同觸電般後撤三步,瞬間清出半徑兩米的真空地帶。
愛莎的臉頰"騰"地燒了起來,從耳根一直紅到鎖骨:「啊~~你好壞~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
「那我待會兒說。」飛坦面不改色。
/:.
不是!這神經吧!
合理麼?
愛莎惡狠狠瞪著他,恨不得將他腦袋撬開,看看裡面什麼顏色。
奧納德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手指在真皮沙發上敲這節奏,眸光越發深邃。
他會以為會看到什麼更加刺激的畫面呢,比如:有人衝上來攻擊他。
呵呵呵,到底是一群缺少經驗的小屁孩。
「行了,今晚,就到這兒吧,」他意味深長地拖長尾音,「走吧,這半個月就不給你限制了,想玩什麼,就玩什麼吧。」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暗門閉合的轟鳴聲在房間開始回蕩。
愛莎知道,那關上的不是門,是是她久違的,能見母親一次的機會。
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遏制住回頭的衝動,告訴自己,不忍則會前功盡棄。
可是上天啊,誰知道,她有多想見母親一面。
俠客將她所有神色都看進眼底,猛地笑眯眯「呵呵」一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飛坦好過分,怎麼一個人抱這麼久~」
愛莎還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隨著一陣天轉地轉,落入一個清爽懷抱的間隙,她驀然就意識到了,俠客這是在幫她。
因為抱著她的那手臂,撐開的弧度,恰好有一道,能看見母親的縫隙。
心髒在胸腔裡重重一跳,一股暖流湧上鼻尖。突然間,她覺得有這樣一群隊友也挺好的。
然而,感動才一瞬。
「別碰我的女人!」
飛坦低吼一聲,徑直將人從俠客懷中扯了出來,伸手將人腦袋團團抱住,一點空隙都沒留。
愛莎:「......」
她感動得有點早了。
俠客嘴角抽搐,「......」
他明明在打配合,隊友卻以為他在搶女人。
帶不動,帶不動,這隊伍吃棗藥丸。
芬克斯偷瞄著奧納德陰沉的臉色,額角青筋暴起。
該死的人設...
他的設定是愛莎的男朋友,俠客抱了,飛坦抱了,他不抱,會穿幫麼?
能不能不抱,好難受!
草!
好難!
愛莎這頭正嘆著氣,下一刻,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她將頭從飛坦胳膊中抬起,一臉懵逼地看向芬克斯,「??」
俠客微張著嘴角,歪頭看向芬克斯:不是吧!?
「老、老子的女人...」芬克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漲紅的臉活像生吞了十斤辣椒,「...給老子松手...」
愛莎:「......」
現在申請單飛還來得及嗎?
俠客絕望地扶住額頭,一把勾住芬克斯的脖子,咬牙:「兄弟,別入戲太深...」
奧納德受不了了,他指著門咬牙切齒,「我說完了,出去。」
說的他們好像多想留似得,愛莎撇撇嘴,帶著三個"掛件"灰溜溜地繞過奧納德,離開。
天知道為什麼連被趕出來,都要維持這種詭異的隊形。
在他們身後,沉重的門正緩緩閉合。
無人注意的角落裡,一雙翡翠般的眼眸緩緩睜開。
依舊是熟悉的房間,牢籠依舊冰冷刺骨,銀魚依舊在游弋,一口一口在身上咬出窟窿。
但這一次,再沒有那個滿眼心疼的身影守在籠前。
遠處屬於她的女孩,正被三個男人細心呵護在懷裡,臉上,是她不曾見過的靈動。
真好啊...
如果是這樣,好像,她就不用擔心了呢。
我最愛的...
愛莎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猛地抬眼看去。
然而,她看到的,只有一堵冰冷的被關上的門。
她,看錯了麼?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俠客伸手拍了拍她,將她召回神,翡翠色的眸子在昏暗走廊裡閃爍著微光,「我能感覺到,你母親越來越虛弱了。」
「我也不知道,」愛莎嘆了口氣,大步朝前走,「我將我母親的痛感降到了最低,按道理無論受什麼傷,都不會對她有影響才對。」
痛感降低?
突然出現的詞彙讓俠客靈機一動,他轉著眼珠子跟飛坦對視一眼,剛准備藏下心思,卻又驀地響起現在站在這裡的,都是蜘蛛的成員。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問出了聲,「你的念能力,是不是跟游戲有關啊?」
這話的出現,讓所有人的腳步都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愛莎歪頭看著他,「我還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呢。」
有戲!
俠客的眼睛「唰」地亮了起來,「哇嗚,酷!不會是跟我一樣*,把人當NPC玩的念能力吧?不過你是怎麼做到還能治療的。」
聽到這話的飛坦和芬克斯,同時看了過來,「什麼游戲?」
愛莎點著下頜,思考一瞬,突然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正好今晚我有個人,特別想控制,你們要不,現場圍觀一下?」
「謔!」俠客興奮地搓著手,「誰這麼'幸運'?」
愛莎「唔」了一聲,「一個我總覺得會誤事的人。」
飛坦思考一瞬,「我想我知道是誰。」
兩人意有所感地對視一眼,唇角同時扯出一個血腥的弧度。
愛莎,「伊維塔。」
飛坦,「管家。」
愛莎恍然:「對哦,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俠客:「......」
芬克斯:「......」
哇嗚,兩人默契真是......一言難盡啊。
......
【作者有話說】
下節預告:開啟組隊模式
下下節預告:霸總飛坦
姐妹們,推個預收,我目前最滿意的一個梗
《搖號搖到伊爾迷》
文案如下:
彌彌有一項很獨特的能力「我命有天不由我」
顧名思義就是她的能力隨天定,隨機選取周圍一公裡內的最強幸運兒,復制能力
狗血的是,她不止能復制能力,還能復制性格,相當於0.5個本體
她很不喜歡這個能力,因為這會使她不像自己
可有的時候,她卻不得不使用這個能力
因為,它選擇的,永遠是最強的
嗯,性格除外
怎麼解釋呢?就是——
比如她在競技場打不過別人時,復制了一個可以使念氣黏黏糊糊的念能力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她喜歡「桀桀桀桀」的笑,還喜歡舔手指,對著鏡子欣賞自己雪白的肌膚,喜歡盯著別人的屁股
比如她在流星街遇到危險時,復制了一個可以收集很多念能力的能力
但隨之而來的,是她看見書和皮草就走不動道兒,還喜歡把劉海擼光,還喜歡神神叨叨的碎碎念
比如在某個危險的任務現場,復制了一個可以用釘子控制人的念能力
但隨之而來的,是她看見白毛就忍不住多看兩眼,對於是自己的東西,有著超強的控制欲
「我寧可毀掉!也不要給你!」——的感覺
另外,喔咦!她還覺得自己迪奧爆了!
......
第35章 商量X組隊X共享
◎你付出了什麼?嘿嘿!付出了愛啊~◎
「話說,我們一定要在人家門口商量麼?」話聊一半,芬克斯手指著房門,「這對反派,是不是很沒禮貌。」
反派?
愛莎縮著脖子想了一會兒,也是,按奧納德那皮笑肉不笑的勁兒,確實像個反派。
而且話還特別多,遲早得死。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得,忘了。
「來來來,跟我走,跟我走。」愛莎招呼著他們跟上自己,「我們換地方。」
幾人沿著狹長走道一路前進,停留在一個三面環牆,只有一個出口的無人角落。
「蹲下蹲下!」
犄角旮旯的昏暗角落,一盞微弱的燭火在頭頂搖曳,愛莎像只警覺貓科動物似的伸著腦袋四周打量一番,隨後扯著三人衣袖,小聲示意蹲下。
「嘖!搞得跟個做賊似的。」飛坦盯了她好一眼,眼眸裡滿是不樂意,嘴上這樣說著,但腿確實很誠實的彎了下來,蹲在愛莎身側。
俠客倒是干脆,靠著飛坦蹲下雙手抱膝,學著愛莎壓低音量,神秘兮兮,「怎麼了?你怎麼突然想搞伊維塔?」
愛莎一臉正色:「唔...你們難道不覺得伊維塔,知道的太多了麼?」
「他知道庫洛洛的身份,知道你們的身份,嘴上說著合作,但實話,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可能會想利用旅團鉗制奧納德。等你...我們跟奧納德兩敗俱傷時,他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她雙眼微眯,昏暗的燈光將她臉切割出陰陽兩面,帶著絲絲說恐怖故事的味道。
「第二種可能,他會把我們的情報賣給奧納德。利用我們奪取武器同時,找人殺掉我們。以武器丟失為借口,殲滅旅團為投名狀,獲益雙倍。這樣,武器也有了,信任也有了。」
俠客「嘖嘖嘖」連連搖頭,「哇,伊維塔有這麼壞的麼?」
其實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跟伊維塔的合作做不得,但愛莎擺在明面上說出來,還是挺讓人驚訝的。
畢竟她的身份,很微妙。
「有的!」愛莎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微妙,但也就是因為身份微妙,才更要說出來。
「或許,還會有三呢。」俠客扭頭看向她,一雙翡翠色的眸子泛起玩味的微光。
「作為一個女人,你可能感受不到。但作為男人的我,卻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一些特別的東西。」
「啊?」
愛莎愣了一下,好好的,怎麼扯到男人女人身上去了。
「他看你時的眼神,很不對勁,你沒發現麼?」
俠客俯身湊近,笑眼眯眯。
「是那種男人看自己所有物的眼神,就像餓狼盯著鎖在籠子裡的羔羊。愛莎,你難道就沒想過他想救你是真心的?」
「呵,」愛莎冷笑出聲,連連擺手,「完!全!不可能。」
「那家伙,6歲弒教父,7歲出賣最好的朋友。信他有感情,還不如信流星街國泰民安。」
這話聽得在場所有人皺起了眉頭。
6歲弒教父,7歲出賣最好的朋友??
這話聽著就覺得不是人干的事。
流星街的親情,淡漠至極,尤其像愛莎跟母親這種親情更是少得可憐。但教父和朋友一樣了。
他們勝似家人,所謂6歲前靠教父,6歲後靠朋友,就是流行街的道理。
愛莎將他們的困惑看在眼裡,「哎呀,總之,這家伙就是個人面獸心,衣冠禽獸的家伙,不管怎麼樣,將他控制起來,總歸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飛坦盯著她看了半晌,「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將他控制起來?」
俠客跟芬克斯一臉恍然大悟,是哦,為什麼不早點控制,以她的手段,應該很簡單才對。
被問到關鍵,愛莎面上沒有一點心虛,高仰著頭,一臉正氣,「因為我!打不過!」
猜到是這個原因,但沒想到這家伙這麼理直氣壯,飛坦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傾身靠近愛莎,愉悅的低笑從喉嚨裡滾出,「你能不能別這麼大聲,這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麼?」
俠客捏著下巴,思考一瞬,「伊維塔是什麼系的念能力者?」
「變化系,」愛莎答道:「能將自身念力霧化。蔓延的霧氣有毒,哪怕吸進去一點,都能致命。」
她比了一節小拇指的指甲蓋,隨後「哎~」的嘆了口氣,「對於我這種喜歡打持久戰的人,簡直就是噩夢。剛舉起刀,喘上兩口......」
她做了一個卡脖子,翻白眼,舌頭半吐的動作,總結:「人就er~嗝兒屁了。」
她幽默的話語,飛坦是一個字都懶得信,他伸手一把勾過她的脖子,森白牙齒抵住她耳尖,陰惻惻地問道:「所以.....你想讓我們當打手?」
被夾在臂彎的愛莎哆嗦了一下,本能地想推開飛坦,卻因為姿勢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既然推脫不開,那就干脆不推,愛莎就著姿勢搭上飛坦的膝蓋,一臉笑盈盈。
「嗯嗯嗯~」她用力點著頭,掰著手指數,「你的速度,加上芬克斯的力量,加上俠客的頭腦,加上我的buff加持,絕對搞得定。」
一邊說著,她一邊豎起大拇指,舌頭輕彈「嘚兒」的一聲響,「完美~」
有被她這股不要臉的氣質笑到,飛坦屈指彈她額頭,「所以,我們累死累活,你躺著收人頭?」
愛莎縮著脖子「嘿嘿」一笑,「不是不是,我當然也有付出。」
俠客伸手戳戳她的臉,「你付出了什麼?」
後者交疊著大拇指和食指,「愛啊~」
飛坦:「嗤——早干嘛去了。」
笑死!他還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了。明明幾天前可以控制他一刀的事,現在卻花樣要求人。
「我不去!」靠在牆上的芬克斯第一個拒絕,「你這家伙身上的奸詐氣息,我隔著三條街都能聞到,你也別說別人,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愛莎側過頭,雙手疊在飛坦的膝蓋上,墊著頭,繼續「嘿嘿嘿」的笑。
「別這樣嘛~組隊福利超棒的!」她伸手戳了戳芬克斯的小腿,像貓似的蹭飛坦,又朝俠客眨了眨右眼,「比如...我可以讓那家伙當眾學貓叫。」
學貓叫?
被控制的羞恥回憶上頭,飛坦眼神一凜,勾著她脖子的胳膊猛然用力。
「你這家伙,想死了麼?還敢當著我的面提這個?沒揍你,你倒是越來越囂張起來了。」
「要死要死!」愛莎捶打他的膝蓋,朝俠客伸長著手,「陳年舊賬還記...俠客救命!團隊不是要照顧萌...新——嘔!」
俠客自然知道飛坦是在逗她玩,對於她的求救,他選擇性直接忽略,握住著她伸長的手像征性扯了扯,繼續話題,「你剛剛說的組隊福利,是什麼意思?」
「就是共享控制權啊!單人模式變聯機...」
愛莎一邊推搡著飛坦,一邊回答,在窒息邊緣瘋狂蹬腿,臉頰由於血液不通,已經逐漸漲成了紫紅色。
「唔!嗷嗷嗷——飛坦你松手...血條要空了!」
就在她開始翻白眼的瞬間,飛坦手猛地一松。
「咳咳咳!」愛莎像脫水的魚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捂著喉嚨劇烈咳嗽,瘋狂朝俠客方向移動,「完了完了!我眼睛充血看不見了。」
俠客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飛坦,眼裡滿滿都是不贊同,「下手也太狠了。」
靠在牆邊的芬克斯也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飛坦冷冷「哼!」了一聲,伸手將遠離的愛莎拖回來,掌心輕拍她後腦勺,「別裝,我沒用勁。」
愛莎咳嗽聲音猛地一停,笑嘻嘻地直起身,比起剪刀手,「耶~我演技超棒的吧~」
俠客,「......」
芬克斯:「......」手好癢,想打!
看出兩人臉上的怒意,愛莎緊忙收手,轉移話題,「游戲能組隊,我的游戲自然也能。加入我游戲的隊友,我還能救你們的紅條藍條。」
她一邊說著,一邊攤開右手,手掌心向上的同時,運起念氣在周身環繞。
「紅條?藍條?」俠客眼睛一亮,大為震撼,「是我想的那個麼?」
愛莎沒有回答,只是將掌心又向前遞了半分,「要來試試真人游戲麼?」
飛坦是第一個將手按上去的。
搭上的瞬間,他的另一手緊掐住愛莎的下頜面向自己,粗啞著嗓子威脅道,「我信你一次,但,如果你再敢控制我做什......」
話說一半,他的眼睛「歘」一下亮了,「嗯?」
俠客盯著兩人交疊的指尖,看著飛坦反應,下意識也准備搭上去。
「啪——」
手腕被人緊緊握住,無法前進分毫。
本是靠在牆上的芬克斯,此刻面色凝重極了,灰眸中罕見的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他下頜朝愛莎方向輕點,示意俠客自己看。
而就這一眼,俠客脊背便竄上了一陣刺骨的戰栗。
只見燭火搖曳的幽暗空間裡,愛莎就這麼蹲在地上,粉色長發如同活祭的絹帛,在她身側環繞。
她向前伸出的另一只手蒼白得近乎透明,指尖微微蜷曲,仿佛正在虛空中點著什麼。
「嗯??」
察覺到他的遲疑,愛莎脖頸突然折成一個詭異的角度,這個本該俏皮的動作,此刻卻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而飛坦此刻也像在看什麼似的,歪頭看了過來。
俠客本能就想後退。
「跑什麼?」飛坦出手如電,五指一把扣住了俠客手腕。
「你找死?!」芬克斯暴跳而起,伸手就想推開飛坦和愛莎。
「等下!」
俠客伸手攔住他,睜大的眼眸亮得驚人。
「厲害了!」
然而,這份喜悅還沒持續三秒,一聲凄厲的「啊——」突然劃破寂靜。
緊接著是「砰!」的一聲巨響。
一個龐大的黑影面朝下,重重砸在了地面上,震得塵土飛揚。
愛莎扭頭定睛一看,嘿?居然是管家。
只是,他這,什麼情況?
......
【作者有話說】
下節預告:霸總飛坦
[親親]寶們~今天留言好多啊,都翻不到頭
太謝謝大家了~愛你愛你們~[親親]
底下還有一章,刷新……小車車
第36章 哀嘆XBugX震驚
◎神奇的飛坦,Bug級別的飛坦◎
作為奧納德新提拔的管家,內心正哀嘆自己命運多舛。剛上任第一天,就接連被點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來自小主人愛莎,燒得他措手不及;第二把火,此刻正由他的主人奧納德親手點燃。
「你剛來,還有很多規矩需要學習。」
奧納德慢條斯理地說著,夾著雪茄的指尖輕倚靠在沙發上。
「規矩第一條!」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離開這個房間後,這裡發生的一切,你都必須當作從未看見、從未聽見。明白麼?」
接連失去眼鏡框和眼鏡片的管家,眯縫著眼掃視一周,最後循著叉腰站立的主人輪廓,磕了一個頭,「好的,議會長。」
坐在他側面的奧納德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大肚子花瓶,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好端端的,給花瓶磕頭做什麼?
「行了,下去吧。」奧納德受不了了,聲音裡已帶上明顯的不耐,「下次身上多帶幾副眼鏡。」
「好的好的!」
如同獲得赦令,管家幾乎是立刻轉身,跌跌撞撞地就朝門口衝去。
慌亂中,他連「恭敬告退」的最基本禮儀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砰——!」
一聲沉悶而響亮的關門聲,如同驚雷般在房裡炸開。
奧納德整個人僵在原地,一股無名火「噌」地竄上頭頂,瞬間燒光了他最後一絲克制。
這麼蠢的他還真是頭一回見!
這種人能當管家?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老式電話,發狠地搖了幾下轉柄。
「伊維塔!」
電話一接通,奧納德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來,「給我換管家!立刻!馬上!」
這一聲怒吼如同驚雷般,炸響在二樓渾身還塗滿泡泡,眼睛都沒睜開的伊維塔耳朵裡。
也炸響在門口還沒走遠的管家心上。
被換下的管家要去哪裡,他可太清楚了。
逃!立刻離開這裡!
這個念頭像冰錐刺進管家的脊椎,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幾乎不帶任何思量,他拔腿就跑,憑著本能,朝著記憶中來時的方向跌跌撞撞衝去。
昏暗的地下通道,失去眼鏡的他,眼前早已變成一片混沌,只剩下模糊晃動的色塊和令人心悸的陰影。
他像只受驚的鼴鼠,只能拼命回憶著路徑,伸出雙手在冰冷的牆壁上摸索,左拐,右拐,深一腳淺一腳地到處闖。
就在他摸索著轉過一個拐角,以為自己暫時安全時。
呼!
一道細微的風聲毫無征兆地沿著頭皮襲來!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砰!
一聲沉悶的鈍響,結結實實地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愛莎:「......」
好快的速度,她看都沒看清。
俠客:「......」
芬克斯,霸氣側漏!
收回拳頭的芬克斯,指節發出「哢吧」一聲脆響,冷笑著嘲諷出聲,「偷偷摸摸跟蹤也不知道收斂腳步聲,蠢死!」
跟蹤?
她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太不妙了。
愛莎眉頭一皺,面色冷凝,「他聽到了多少?知道得太多,就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應該沒聽到多少。」飛坦用腳尖隨意地踢了踢昏迷的管家,眼眸在劉海之下泛著清銳的冷光,「腳步匆匆忙忙,慌慌張張,剛到轉角就被芬克斯放倒了,估計什麼都沒聽到。」
「殺了吧。」愛莎面無表情,「寧可殺錯,不可放過!被奧納德知道了,對我不好。」
俠客突然「嗯?」的一聲,眼裡滿滿都是興味地湊上前,「小愛莎~你剛才不是說組隊可以共享能力嗎?」
他指了指地上的管家,笑容燦爛得令人發毛,「這個,給我玩玩?」
「對啊!可以控起來!」愛莎眼睛一亮,興奮地雙手合十,「理論上肯定是沒問題的啦!」
開心到一半,她又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垮下了肩膀,「但是...他暈了,還沒完成契約條件呢。」
「契約?」飛坦眯起了眼睛。
「就是完成相應的條件,才能獲得控制權。」
「多少?」飛坦問道。
說實話,他還真有點好奇當初是怎麼著了道的。
「嗯,制約條件很多的。」愛莎點點頭,掰著手指數起來。
操縱類特質系「areyoumypetcat?」
完成以下要求即可契約自己的寵物
一、完成血液/唾液投喂
二、撫摸頭部/下頜並獲得回應
三、命名並得到承認
四、完成上述三項後,由寵物方主動發起貼貼
五、全程限時5分鐘
「這都什麼鬼條件?!」
芬克斯和俠客異口同聲地驚呼,隨即齊刷刷轉向飛坦,兩張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芬克斯不敢相信:「所以,你吃了她的唾液或者血液?」
俠客滿臉質疑:「所以,她摸你頭的時候...你還回應了?」
芬克斯聲音都在發抖:「所以她給你起了個名字...你們還...貼貼了?!」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怪叫:「oh~shift!」
「飛坦學貓叫,屬實不冤啊!!」
「好刺激!!!」
被連連狙擊的飛坦,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墨來,周身翻湧的殺氣幾乎要凝結成實質。
「你們......想死一次試試看嗎?」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個字都裹挾著刺骨的殺意。
泛白地直接攥著傘柄一個用力。
「噌——」的一聲,彈出三寸寒芒。
「啊——誤會,誤會!」
俠客和芬克斯立刻同時舉起雙手,腦袋搖成撥浪鼓,連後退的步調都出奇一致。
芬克斯捂嘴咳嗽一聲,滿臉嚴肅,「我就是突然覺得......愛莎這丫頭果然詭計多端。」
「兄弟我懂你!這些條件單拎出來都夠嗆,還限時五分鐘?」他拍著胸脯隨後指向飛坦,「肯定是這丫頭使詐!你絕對是被坑的那個!」
喝血、貼貼、應聲、擁抱,全程主動完成的飛坦,臉色更黑了。
俠客被他陰惻惻的臉嚇了一大跳,趕緊補充:「我們的意思是,你兩特~別~有緣。」
「這配合度,擱在一般人身上,肯定費一陣子勁兒,你兩天造地設~」
他誇張地拉長音調,「說不定是命中注定的主......啊不是,是搭檔......啊不是,戀人關系?」
「喂喂!你們幾個!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愛莎一個箭步插進三人之間,纖細的手臂誇張地揮舞著,「快來幫忙搞定這個管家啊!?」
她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即將成為「實驗品」地某人,眼睛亮得驚人,「你們到底誰想玩?」
「我來!」飛坦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所謂的特質系,能玩出什麼花樣。」
傘劍「鏘」地一聲出鞘三寸,他邁著獵食者般的步伐走向管家。
愛莎點點頭,剛還思考著怎麼讓昏迷的管家配合飛坦完成契約步驟,就見飛坦一腳踩住管家胸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他抬腳就是一記狠辣飛踹——
「啪——」
清脆的一腳在走道裡格外響亮,震得牆上的燭火都晃了晃,管家渾身一個哆嗦,「歘」一下睜開了眼。
「嗯?醒了?」
飛坦拔刀架在悠悠轉醒的管家脖子上,冷聲道;「想死還是想活?」
「想......想活......」
管家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不管怎麼樣,活命要緊。
「想活,很好!」飛坦看著他有點找不到焦慮的雙眼,冷笑一聲,「張嘴!」
管家一臉懵逼的張開嘴。
「哢~呸!」
飛坦抿了一口唾沫,干脆利落地啐了進去。
「嘔——」
管家整張臉瞬間扭曲成猙獰的面具。
飛坦將橫在他脖頸上的刀刃,推進一分,「吞下去!」
「咕咚!」管家吞得很干脆。
【血液/唾液投喂——完成】
飛坦瞄了一眼愛莎,「第二、三項什麼?」
站在一旁的愛莎早就看呆了,她結結巴巴出聲,「第二、撫摸頭部或者下頜並獲得回應,第三、命名並得到承認!」
飛坦冷哼一聲,俯身粗暴地摁住管家頭頂,五指深深陷入發絲用力揉了揉。
「小黑,叫爸爸!」
「爸!!!」
管家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劍刃的寒光中顫抖。
【撫摸頭部/下頜並獲得回應——完成】
【命名並得到承認——完成】
眼看著任務提示接連成功,愛莎緊忙說出最後一項,「由寵物方主動發起貼貼,這個是最難的......」
想當初,她可是用色誘,才勉強讓飛坦抱住她的。
「難?」飛坦嗤笑一聲,傘劍下沉三分,「用臉蹭老子手!」
管家哭喪著臉,在飛坦掌心蹭了蹭。
【由寵物方主動發起貼貼——完成】
【恭喜你獲得管家+1——姓名:小黑,年齡28,念能力:強化系。】
愛莎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小嘴張成了完美的O型。
我艸!這也可以?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念能力還可以這樣用?
俠客拍了拍她的肩膀,長嘆一口氣,「玩游戲......飛坦是Bug級別的存在.......」
......
【作者有話說】
[害羞]愛你們,我今天晚上努力更了6000喲
第37章 衝動X西皮X滴滴
◎叫一聲爸爸,我幫你解決伊維塔。◎
bug?何止是bug?
簡直就是黑洞級別災難好麼?
她都不好意思說她曾經是怎麼契約人的了,那會顯得她這個念能力主人,是個笑話。
哎∼算了,都過去了,好歹她現在get到新方法了。
愛莎emo著,飛坦腳踩管家,扭頭直勾勾看向了她,「契約完成了。接下來呢,怎麼控制?」
對上滿眼陰鷙還未散,眉眼又再次染上期待的飛坦,愛莎心髒「咚咚咚」跳了好幾下。
=口=救命,她有點後悔拉飛坦入伙了,這人怕是會拿著她的念能力,耍得起飛。
突然,飛坦的眼神驟然陰沉下,「你!」他聲音裡帶著危險的寒意,直勾勾盯著緊挨著俠客的愛莎,「給我過來。」
愛莎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啊?」
突然變臉了?念能力有問題?
「嘖!」
飛坦不耐地皺起眉頭,他傘劍輕甩,空氣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最終「鏘」地一聲收回傘柄。
他骨節分明的手掌不容抗拒地朝愛莎攤開,「過來!」
此時的飛坦站在一步開外,傘劍在指間被捏得「哢哢」做響,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而無意識離俠客很近的愛莎,則眉頭輕蹙,臉上寫滿困惑。
俠客看了看愛莎,又看了看飛坦,眉梢饒有興致地挑起。
這什麼情況?情況不對啊。
隨後,他故意往愛莎那邊又靠了靠,下一秒,飛坦眼神瞬間變得鋒利如刀,他挪開,飛坦表情瞬間如常。
他又靠過去,又回來,再靠過去再回來。
頓時恍然大悟。
「哦∼」原來如此!
他胳膊肘蹭了蹭芬克斯,示意他看著,然後伸手輕推了愛莎一把。
「woc!」
愛莎一陣驚呼,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撲騰了好幾下。
飛坦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同時狠狠瞪了俠客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待會再收拾你」。
「看到了嗎?」飛坦一把將愛莎拽到身前,聲音低沉,「這就是離他們太近的下場。」
「哈?什麼東西?」愛莎一臉懵逼,下意識仰頭看向他,卻又在對上視線的瞬間愣住。
此刻踩著管家的飛坦比愛莎高了一截,這個角度,讓她不可避免需要仰起頭顱才能與之對視。
昏黃的燈光將飛坦身影拉得修長,扭曲在斑駁牆面上張牙舞爪。燭火搖曳,那影子也隨之晃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掙脫牆壁的束縛,將她整個吞噬。
有點曖昧了的說。
愛莎眼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她下意識抽手撤離,可那握在手腕上的力道異常緊實,她抽了半天也沒抽出來。
愛莎突然後知後覺意識到,有些事情似乎正在偏離正常軌道。
隊友和隊友間的相處是這樣麼?
應該不是。
至少飛坦應該不會這樣親昵對瑪奇喊:過來~
或者使勁拽著手不撒開。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呢?
她不是已經解除對飛坦的操控了麼?
他們現在是隊友了,他不應該這樣看著她。
用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看著她。
俠客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這兩個人太有意思了!
一個占有欲都寫在臉上,而一個遲鈍得毫無察覺。
這愛莎顯然是沒意識到,自己招惹了一個很不得了的家伙。
「那個......」
愛莎有感覺,卻下意識歸結為自己在多想,她強忍住胡思亂想的腦子,穩身站定,將話題收到念能力上,「對了!那個,你要控制,需要先想像一個操作設備,然後具現出來。」
「哈?」
飛坦後知後覺她在說念能力,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我不是具現化系,怎麼可能具現出操作設備。」
愛莎自然知道他在疑惑什麼,「你總得有一樣東西控制他吧。就像打PC游戲,你需要鼠標鍵盤,打掌上游戲需要掌機一樣。」
「我的念力自帶具現化加成,你只要能在腦海中想像熟悉的操作方式就行。」
「不過呢!」愛莎話音一轉,「對不怎麼玩游戲或者玩游戲比較少的人來說,可能開始確實是有點難度。他們並不清楚自己要用什麼方式去控制。」
「常年玩游戲的人就不一樣了,基本在腦海裡回憶一下......」
「砰——」
一部黑白色,粘貼著蜘蛛花紋的手柄憑空出現了,落在了的飛坦手中。
「woc!」愛莎直接破音。
飛坦,「確實挺簡單的。」
只是在委婉炫耀念能力的愛莎,沉默了:「......」
要死了!不讓她活了,她引以為傲的念能力,徹底在飛坦手裡發揚光大了。
愛莎不理解,愛莎很嫉妒,愛莎很難過。
飛坦將她癟嘴的小表情看在眼裡,本能伸手胡亂推了一下搖杆。
管家雙腳勾起,一個鯉魚打挺,「歘」一下站了起來。
此刻,他滿面驚恐,渾身哆嗦,毫無焦距的眸孔反復放大收縮,顫抖著。
「他現在是有意識狀態。」愛莎主動靠近飛坦,踮起腳尖,伸手指著他手柄面盤,「你可以設定一個按鍵,專屬用來意識鏈接。」
「確定後,你的面前會出現雙畫面,一個屬於你自己,一個屬於被你控制的人,當然,你剛開始操作,可以先嘗試著讓他走起來......」
她還就不信了,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這麼會玩游戲的人,飛坦莫非是游戲天才?
飛坦伸手輕點,手柄頓時發出一陣淡粉色的光芒。
愛莎心跳如鼓,高喊:不是吧!不是吧!不要啊。
下一刻,她嘴角抽搐,心如死灰。
確定過眼神,是天賦玩家類型。
此刻管家的眼神,變得異常堅毅且認真,一看就不是本人。
他在飛坦操控下,扭頭看了看四周,張嘴,「操控頁面畫質怎麼這麼差,不是高清的麼?」
愛莎伸手在管家面前輕揮,「有沒有可能跟畫質無關,是這個管家眼睛不好使。」
飛坦:「......」
就在他們幾人研究之際,一陣細細的震動從管家口袋裡響了起來。
「接電話,」愛莎下頜微抬指向管家,「你試試看接個電話,就按你平時游戲操作習慣來就行,我的念能力會主動適配你的操作。」
飛坦將愛莎的emo看在眼裡,憑著習慣,手隨便輕點了一下A鍵。
管家「嘚兒」,原地蹦了一下,隨後來了個劈叉,裂開的西裝褲縫,隱約可見裡面的藍白條紋胖.次。
愛莎眼睛頓時一亮,「......哦豁。我就說還是需要一定時間適應吧。」
飛坦「嗯」了一聲,又摁了一下鍵,輕推搖杆。
管家仰頭直接來了個下腰,四腳朝天,甩著舌頭朝前爬,張嘴,「阿巴阿巴阿巴......」
管家就這麼橫衝直撞,一路衝上了一樓大廳,頓時惹來一陣尖銳的尖叫聲和凌亂的腳步聲。
「啊——有鬼啊!」
「啊!是管家!管家被邪魔附身啦!」
「啊——你不要過來!」
跟在後面的愛莎:「......」
啊啊啊!
飛坦你在干嘛!
打草驚蛇,你懂不懂啊。
俠客捂著臉嘆息,這就是傳說中play的一環?
......
伊維塔接完奧納德的電話,就趕緊給管家回撥了一個。
本應該一下就接起來的電話,今天「嘟嘟嘟」空了很久,過了好一陣子才被接通。
伊維塔懶得追究原因,直接下達命令,「滾上來見我!」
好不容易往奧納德身邊塞個人,結果一天沒到就要被遣返,給誰都會心情不好。
「好。」電話那頭慢悠悠地應答,聲音低低沉沉,帶著幾分青年才有的磁性,直接給伊維塔給聽迷糊了。
唔......
這管家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聽了?
走神的半晌,電話已經被掛斷。
伊維塔甩了甩頭發,轉身跨進霧氣繚繞的淋浴間。
水流衝逝而下,頭上帶著幾分香氣的泡沫緩緩滑落,流過他線條流暢的身軀。
就在他剛摸了一手臉睜開眼時,門被敲響了。
伊維塔手微頓,這麼快?
門外的愛莎伸手拍了飛坦胳膊一下,「你傻麼?不得等一下?哪有剛接電話就敲門的。」
「麻煩,」飛坦皺緊眉頭,「你想得太多了。」*
愛莎面色冷凝,「想的不多的,如今都埋在奧納德花園裡了。」
「不要教我做事,」飛坦傾身湊近,眼神審視,「你最終要的結果,不就是控制好伊維塔麼?」
愛莎氣結:「哼......」o(^`)o
敢這麼跟我說話。好生氣!
再也不要理飛坦了!
跟在兩人身後的俠客湊著腦袋上前,笑眼眯眯,「生存環境不同,面對事情處理的方式就不同。你放心,飛坦心裡有數......唔——」
飛坦伸手捂住了俠客「叭叭」的小嘴,扭頭看向愛莎,「出事了......」
是的,出事了。
伊維塔在管家踏進門的瞬間,便感受到了不對勁。
隔著雲霧繚繞的水汽,他看著脊背挺立,腳步沉穩的管家眼眸驀然晦暗。
這人明顯不是管家,或者,身體是管家,但意識已經不是了。
是誰能做到,是誰在做,不言而喻。
「愛莎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伊維塔嘟噥著,浴室的玻璃門被他「砰」地推開,修長的手指在霧氣中輕揮。
剎那間,周身念氣如同活物般湧動,與浴室蒸騰的水汽交織纏繞湧出,轉眼間填滿整個房間。
管家的身形在濃霧中驟然僵住,他低頭看向自己逐漸溶解的雙手,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少時,皮膚如同被無形之力撕扯,滲出細密的血珠,繼而整個軀體像融化的蠟像般快速坍塌。
「嘩啦——」
一具完整的軀體就這樣化作粘稠的血漿,重重砸在地毯上。褐紅的地毯被染成更深的暗色,黏稠且妖冶。
伊維塔隨手扯過浴巾圍在腰間,赤腳踏出浴室,在潔白的地磚上留下一串腳印。
「管家沒了。」
飛坦掌中手柄消散,他看向愛莎,「速度很快,眨眼間就被融成一攤水,現在房間裡到處都是霧氣。」
總結:「他確實很強。」
「廢話!」愛莎面無表情,「顯然是你太不把我的話放心上了。」
飛坦歪頭,他笑著,聲音像是生鏽的刀刃劃過鐵板,「啊,我為什麼要把你的話放心上。」
俠客朝芬克斯眨了眨眼,小吐氣音:「快看,快看,現場磕西皮。」
「滴滴——」
突兀的震動驀然響起,打斷了幾人間的談話。
愛莎反手接通。
「不進來麼?愛莎~」
通訊器裡伊維塔尾音拖得老長,聽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
愛莎面無表情地掐斷通訊,眉眼低垂。
「要撤退麼?」俠客歪頭看向她,「伊維塔已經有所准備,恐怕今天是沒辦法了。」
雖然他不知道伊維塔的念能力有多強,但能讓人瞬間化成水的,想必怎麼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可令人費解的是,警惕了一路的愛莎,在這個時候拒絕了。
「不行!」她抻著膝蓋直立起身。
「伊維塔今天必須要拿下。他不死,危險的人就會是我們,還有我的母親。我不願,也不可能,將有可能威脅到我的東西,擱置在這裡不管。」
她行事謹慎,但不代表她怕事。
有些重要的事該出面,自然就不可能放這裡不管。
「你們若是害怕,就走吧。」愛莎居高臨下俯視著幾人,「隊友一場,我也不為難大家。但勸解一句——」
她看向飛坦,「遇事還是要多一點思量。」
「嗤——」
飛坦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出了聲。
壞了她的事,還笑有臉笑。
愛莎無語地嘆了口氣,轉身就走,卻又在下一刻停在了原地。
飛坦緊握住她的手,將硬生生滯留在原地,用力的指節像是要將愛莎的手腕掰碎一般。
「所以,你現在有計劃了?」
愛莎鼓著小臉,「沒有。」
「沒有你去什麼?」飛坦拖拽著一點一點將人拉近,「你現在衝動的樣子,跟剛剛的我有什麼區別?」
愛莎瞪了他一眼,「啊,你現在是在指責我麼?」到底是誰造成的這個現像。
飛坦輕笑,起身湊近她,「叫一聲爸爸,我幫你解決伊維塔。」
「喔——要了老命了,這可比戀愛游戲好玩多了。」俠客嘀咕著,在一旁激動得不行,手中手機無聲「哢嚓哢嚓」的拍著,隨時記錄。
芬克斯蹲在一旁,撐著頭小聲附和,「飛坦果然喜歡禁忌戀。」
愛莎受不了這群人了,甩開飛坦的手就要走,「沒工夫和你們鬧,不幫忙就走開。」
實話,她是真討厭這群不管做什麼事都沒個正形的人。她一度懷疑,庫洛洛要求的必須聽團長話,是因為他們老是喜歡亂來。
「唉∼∼等下!」
俠客上前將人一把攔住,湊近的眼睛笑得都要眯成一條縫,「飛坦不一定有辦法,但我是真的有辦法。」
愛莎縮著脖子,跟他保持距離,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不要懷疑,我百分百可以保證,能幫你解決伊維塔,但我有一個要求。」
俠客激動地搓了搓手,伸出一根手指,「就一個。」
愛莎心裡預感很不好,「你說。」
俠客朝她勾了勾手指,建議她附耳過來,「%¥...#%…#¥....」
「哈!」愛莎臉瞬間爆紅,眼神飄忽,「你這什麼要求,我......我不要!」
俠客胳膊肘撞了撞她的肚子,「你難道就不好奇,到時候他會是什麼表情?」
愛莎連連搖頭,「我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好奇?這種事有什麼可好奇的?對這種事情關注,俠客你好奇怪!」
一邊說著,她一邊轉身就走。
俠客再次攔住她,「這樣,我們先幫你解決掉伊維塔,你在......怎麼樣?不成功就當交易作廢。」
愛莎縮著脖子,滿臉抗拒,「不是,為什麼啊?我.....」
莫名其妙的對話,聽得飛坦一臉懵,他雙手插進長兜,一臉陰沉地看著愛莎和俠客僵持,看著俠客硬逼著愛莎紅著臉咬牙點了下頭,重點是,兩人還陰惻惻地瞅了他一眼。
不是,俠客跟她說了些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偷看他?
不對勁!很不對勁。
......
【作者有話說】
[壞笑]……不好意思,各位來晚啦
第38章 計劃X告白X秘密
◎他讓我穿貓耳play你~◎
愛莎推門而入時,臥室裡的水霧已散盡。
伊維塔慵懶地陷在沙發裡,浴袍松散,雙腿交疊,指尖夾著的雪茄升起裊裊青煙。
「解釋一下,」他吐出一口煙圈,清亮的眸子在煙霧後若隱若現,「這次又為什麼對我的管家下手?」
他刻意加重了「我的」二字,每個音節都像在宣示主權。
愛莎雙手環胸,脊背靠牆,刻意保持安全距離的同時又能保證兩人能互相看見對方。
她學著飛坦那種漫不經心的腔調,冷不丁地「哼」了一聲,「殺人還需要理由?你第一天認識我?」
這一刻,她連嘴角那抹譏誚的弧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伊維塔將濕發撩至腦後,任由水珠順著脖頸滑入浴袍領口,「你殺人我見多了,但操縱人往我臥室送的......這倒是頭一遭。」
「這不是你正好趕上了麼。」愛莎撇撇嘴,「再說,誰說控制他的人是我了。」
「不是你是誰?」雪茄在伊維塔唇邊定格一瞬,煙霧模糊了他驟然緊繃的下頜線:「什麼時候......你跟誰有了這麼親密的關系?」
連念能力都給別人用。
這句話伊維塔沒講,但兩人心知肚明。
愛莎心中警鈴大作。
這俠客,真乃神人。就現在,兩人的討論基本都在他預測的範圍內。
「你不是見過麼?」愛莎歪著頭,指尖輕輕點著下巴,「就是那天...親手挖了你管家眼珠的那位。」
伊維塔猛地深吸一口煙,火星驟然明亮,他低沉的聲音像是暴風雨前的悶雷,「分手吧,他不適合你。」
又被猜中了。
愛莎心重重跳了幾下。
「哦?」她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故意拖長音調,「可我倒是覺得挺配的呢。身高啊,性格啊,相貌啊,更重要的是......」
她故意停頓,上下打量著伊維塔,「比你對我胃口多了。」
俠客的預測到此為止,接下來就得看她自己操作了。
其實愛莎也不知道怎麼操作,她選擇走一步看一步,逼一下吧。
「我也就進來看看你有沒有事,你沒事,我就不久待了。」她松開環抱的雙臂,轉身就要離開,「飛坦還在等我過去找他。」
「砰——」
牆壁劇烈震動,伊維塔的速度非常快,幾乎眨眼間都到了愛莎的面前。
他伸手撐在愛莎的腦側,表情凝重,「我說了,他不適合你。」
此刻他浴袍的領口因劇烈動作而大開,露出線條分明的胸膛,卻襯得他陰沉的表情更加駭人。
「那誰適合呢?」愛莎仰頭迎上他的目光,眼裡的譏諷幾乎要滿溢而出,「難道是你麼?」
本著要激怒他的架勢,她的口吻恨不得跟個刀子似的要戳死他,「是你這個吃我母親的,穿我母親的,用我母親的,結果還出賣我母親的叛徒?」
伊維塔的呼吸驟然停滯,撐在牆上的手臂青筋暴起,「我當時,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愛莎笑了,「是有人拿刀架著你脖子,逼你翻山越嶺去投靠奧納德?是有人逼著你當金錢的走狗!權力的奴隸!奧納德的看門狗?」
「我說起飛坦,你這麼激動,不會是喜歡我吧?」
她湊近伊維塔耳邊,用最甜蜜的語氣說著最惡毒的話。
「可惜,我寧願去喜歡路邊一條野狗,也不會喜歡你。」
「因為你,讓我感到,惡心!」
伊維塔的面具終於出現裂痕,他猛地抬手——
「啪!」
清脆的聲響在房間裡炸開,但預想中的巴掌聲卻並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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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莎牢牢鉗制他的手腕,面容嗤笑,「怎麼,被戳中痛處就忍不住了?」
「他是幻影旅團的人。」伊維塔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冷冽異常,「如果奧納德知道...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去救瑟薇婭阿姨麼?」
「閉嘴!」愛莎厲聲打斷,「別叫她阿姨,你不配!」
她奮力抬起另一只手,猛地揮向他的臉。
與愛莎不同,伊維塔沒有阻攔這次巴掌的落下。
但預料中的耳光聲,依舊沒有響起。
愛莎的掌心在距離他臉頰寸許的地方硬生生停住,指尖顫抖著,正狠狠暴露她內心的恐懼。
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漫長的三秒沉默後,愛莎松開鉗制,後退一步整理好凌亂的呼吸。
當她再抬頭時,眼中已恢復了平靜,她伸手比出兩個友好中指,暗暗罵了一聲,「有病!」
髒話一出,人瞬間舒坦,她側頭瞄了一眼插進伊維塔脖頸間的那根蝙蝠天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神奇的俠客!
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哈哈哈,愛莎真棒~」
三秒之後,伊維塔像是活了過來,雙手抬高比耶,彎起的眉眼笑眯成一條縫,「我就說這招管用吧!」
愛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側身將房門來開,「求你別用伊維塔這張死人臉做這麼惡心的表情,他可比你陰險多了。」
俠客握著手機走了進來,繞著僵直的伊維塔轉了三圈,像個欣賞藝術品的收藏家,「怎麼樣?我的計劃天衣無縫吧?」
「先激怒他,再無理取鬧,最後趁他不備——」
他陶醉地張開雙臂:「我果然是攻略游戲的天才~」
愛莎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向剛進門的飛坦:「喂喂喂!俠客今年幾歲了?斷奶了沒有?」
「15歲~」俠客自己搶答,還比了個剪刀手,「正是智商巔峰的黃金年齡~」
愛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看你像85歲的老狐狸,滿肚子壞水。」
「別管年齡,」俠客得意地搖晃著手指,像個等待表揚的孩子,「你就說我的計劃成沒成功?厲不厲害?」
「行行行,你厲害。」愛莎扶額,突然靈光一閃,「等等!難怪你對蝙蝠針這麼了解...一區區長那件事是你干的吧!」
她就說怎麼連50米的有效控制距離,他都知道得這麼清楚。
俠客笑得人畜無害,眼睛彎成月牙:「我不管哈,伊維塔的事我幫你搞定了,那你答應我的......可要說到做到哦~」
愛莎頓時覺得心肌梗塞。
這事太羞恥了嗄!
「再、再等等...」她耳尖泛紅,聲音越來越小,「現在不是好時候。」
「那你快點喔,」說完,俠客衝飛坦眨了眨眼:「等你福利反饋~」
「反饋什麼?你們暗戳戳什麼事瞞著我?」飛坦臉色一沉,一把拽過愛莎的手腕就往外走,「你跟我來!」
俠客揮著小手絹:「還有時間,不過要快哈,待會兒我們還要繼續回旅團一趟~團長說有重要任務要布置呢!」
飛坦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拽著愛莎的手更用力。
一道走廊之隔,愛莎的房間。
房門被「砰」地一聲踢開,又「哢嗒」鎖上,愛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力道狠狠頂到了牆上。
飛坦手掌緊緊箍著她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留下淤青,「俠客跟你說了什麼?」
清晰感受到抵著自己的體溫,聽著那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聲,愛莎耳尖止不住發燙:「沒......沒說什麼啊......」
本來姿勢就曖昧,這下聊起這個話題,愛莎頓覺得更加曖昧了。
「嗯?」飛坦單手摟住愛莎的腰,另一手則是緊緊掐著她的下頜,逼迫她面對自己,黑暗中,那雙金色的眸子像野獸般發著光。
「告訴我!我不喜歡有人對我隱瞞。」
「那你問俠客去啊!他不會隱瞞你。」愛莎覺得羞恥極了,連腳爪子都要在地面摳出別墅了,聲音細若蚊吟,「你問我干嘛。」
「因為我,不喜歡,有人,對我,撒謊!」
飛坦低沉的聲音,裹挾著危險的占有欲,一字一句在黑暗中炸開,每個音節都像利刃般在黑暗中劃出寒光。
「只是很明顯,某些人,總喜歡在我危險區蹦迪。」
愛莎的脊背瞬間繃緊。
此刻,飛坦灼熱的吐息還纏繞在她的頸間,可那股酥麻的觸感已經化作刺骨寒意,順著脊椎攀爬至了頭顱頂。
發燙的耳尖瞬間冷卻,連帶著胸腔裡躁動的心跳都變得清晰可數——
那不是悸動,是警醒。
月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滲入,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裂痕。
她就站在這光與影的分界線上,對上那雙在暗處灼灼發亮的金色眼眸。
那一瞬間,她看到了自己扭曲的倒影,也看到了那翻湧在深處的占有欲。
原來如此。
某個猜測在愛莎心頭縈繞,讓狂跳的心髒詭異地平靜下來。
飛坦,喜歡她?!
人可以偽裝表情、控制動作、修飾神態,但眼睛永遠不會說謊。而此時這雙含著她身影的眼睛,就在很確定的告訴愛莎——
他想要她。
可是,這本該令人雀躍的發現,卻讓她頭皮泛起陣陣寒意。
記憶中瑟薇婭的警告突然浮現,在腦中回蕩。
「喜歡可是很奢侈的東西,愛莎,永遠不要把自己的心,很輕易地交給別人。」
愛莎下意識捂住了嘴,指甲陷入臉頰。
等下!為什麼她腦中會出現這段話?
她又不喜歡飛坦。
她怎麼能喜歡飛坦呢?
他的存在本身是一場危險,是暴風雪裹挾著烈火,是刀刃上淬著的蜜糖。
她可以欣賞他的鋒利,利用他的殘忍,甚至貪戀他帶來的戰栗。
但喜歡?
不,不,那絕對不是。
喜歡是柔軟的,是毫無防備的袒露,而她早已習慣在心髒外築起高牆。
想像一下把心髒交給飛坦這個定時炸彈......
唔——很好,她確定了,應該是不喜歡他的。
她只是......
需要他。
她不喜歡飛坦,但她還蠻想要他隊友運籌帷幄後算計謀略。
這能夠幫她分析人心,制定完美計劃。
啊...原來如此。
真有趣!
愛莎悟了!她原來,是個壞女人呢!
不喜歡,但不妨礙她馴服。
就像馴服一把會自己染血的刀。
「飛坦...」
看透自己的心,愛莎便不想再端著什麼單純少女人設,她彎起眼眸,指尖曖昧地攀上他的臂膀,任由月光在她睫毛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
紅唇貼近,吐息如蜜,「你說的對。我剛剛不應該騙你......」
最親密的關系,誕生於最清醒的算計。
喜歡這東西,也挺有趣的不是麼?
「俠客跟你說了什麼?」
「他讓我穿貓耳play你~」
「play我?」
「嗯~他好壞,你去揍他~」
......
【作者有話說】
[化了]寶們,我這幾天可能會隨緣更哈~
可能2天一更,可能隔日更~
那個[眼鏡]之後再穩定~
第39章 過去X母親X現在
◎【第一人稱】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自述——
我叫愛莎,穿越前是一個十四歲的初中生,穿越後是一個五歲的垃圾扒手。
沒人知道我的靈魂從哪裡來,也沒人在乎我的靈魂從哪裡來。這裡的塵土埋葬了太多無名者的故事,而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
哪怕我能說出不一樣的語言,能背出「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的詩,能算出直角勾股定理,知道受傷要用生理鹽水加酒精消毒,並保持傷口干燥。
這依然,無人在意。
因為這裡是——流星街。
五歲的我,生活在一個大家庭裡,帶我的人是個瘸腿的中年男人,他的左腿永遠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大家私底下都叫他「bikko」,而他光明正大叫我們「mushi」。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這不是個好詞。
後來,我漸漸能聽懂他們的話了,也就知道「bikko」就是瘸子、跛腳,而「mushi」是蟲子的意思。
跛腳說,在流星街,我們這樣的孩子就像垃圾堆裡的蛆蟲,多得滿地都是。沒人會施舍你一口飯,想要活下去,就得學會搶——
從別人口袋裡搶,從垃圾堆裡搶,從還沒涼透的屍體上搶。
而跛腳養我們,就是為了能讓他更好的搶更多東西。
每天天不亮,我們就被趕出窩棚,像撒豆子一樣被扔進迷宮般的垃圾堆裡。
搶到了好東西,就能換半塊長滿綠霉的面包;失手了,等待我們的就是根嵌著生鏽鐵釘的棍子。
六歲那年的記憶特別清晰。
我在垃圾堆裡盯上了一台游戲機,可剛摸到邊緣,就被同掃垃圾的人看到了。那人也很小,一頭卷卷的爆炸頭,眼神很凶,脾氣很臭,看起來囂張極了。
重點是,他的身後有好幾個高高壯壯的伙伴。
他咧嘴笑著從我手中將游戲機搶走,把我的手指往後狠狠掰斷,那時的我伴著骨頭清脆的響聲,嗚咽著蜷縮身軀痛哭出聲。
「小老鼠。」他嘲笑著我,像扔破布娃娃一樣把我踹進垃圾堆,腥臭垃圾腐蝕味灌進我的鼻腔帶著刺鼻的灼燒感,比斷指還要難受。
那天我昏了過去,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垃圾堆裡有用的東西已經廖剩無幾。
而當我拖著血肉模糊的手空著手爬回窩棚時,跛腳正在數今天其他孩子上交的戰利品。
他瞥見我歪七八扭的手指,和空蕩蕩的懷抱,渾濁的眼珠瞬間陰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他沒問我為什麼受傷,只是抄起了那根帶著鐵釘的木棍。
「廢物!」
木棍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第一下就砸在我肩胛骨上。
「撿個垃圾都撿不明白,老子養你有什麼用?」
釘子撕開皮肉,溫熱的血瞬間浸透了破舊的衣衫。
那晚,我蜷縮在潮濕的牆角,聽著其他孩子的啜泣聲,數著自己身上的淤青。血和淚混在一起,滲進嘴裡,又鹹又腥。
但第二天太陽升起時,我還是爬了起來。因為在這裡,軟弱比飢餓死得更快。
軟弱的人活不過三天,飢餓至少要七天才能要命。
流星街從不拒絕任何人,但它也從不會憐憫任何人。
我們像野狗一樣活著,在垃圾堆裡爭奪每一口發餿的食物。
疼痛是最好的老師,它教會我一個真理:想要不挨打,就得比別人更狠、更快、更殘忍。
直到那個雨夜,我遇見了我的瑟薇婭。
她撐著一把黑傘站在垃圾山前,裙擺干淨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當跛腳諂笑著接過那兩板抗生素時,她冰涼的手指拂過我結痂的額頭:「就她了。」
從此我有了名字——愛莎瑟薇婭。
愛莎是我的名,瑟薇婭是她的名,她說以她的名做我的姓,從此我就是她的人,她的女兒。
瑟薇婭,不,我的母親很美。
那種美不是溫室裡精心栽培的花,而是從腐土裡掙扎著長出來的荊棘,帶著尖銳的刺和有毒的蜜。
她告訴我,她是六區最昂貴的薔薇殺手,身上纏繞的武器與絲綢一樣多,刀刀刮人骨,件件要人命。
她教我識字讀書,也教我如何用發簪捅穿男人的咽喉;她替我梳最精致的發辮,卻也讓我在裙擺下藏好淬毒的匕首;她教我如何笑起來人畜無害,卻也教我怎麼如何壓住舌下的刀片。
她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原來活著,不僅僅是為了不死,也可以是為了讓別人死。
她喜歡用戴著黑絲手套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紅唇間吐出告誡。
「愛莎!」她摩挲著我的下頜,眼神溫柔,「眼淚可以是武器,溫柔可以是陷阱,唯獨愛——是致命的愚蠢。」
「永遠不要去賭一個男人會愛你到永遠。」
我不懂,卻也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
七歲被賣進六區妓館,十二歲掛牌接客,十三歲用手擰斷了第一個人的脖頸。
她踩著無數男人的屍體爬上六區薔薇之位,裙擺上沾過的血比胭脂還多,有很多人向她告白,卻無一人帶她離開深淵。
暴雨夜,我被雷聲驚醒,看見她站在某個已經斷了氣的男人身邊。
她喘息著,露出布滿交錯鞭痕的後背,左肩被烙鐵燙出來的「妓」字,在燭光下像條盤踞的蜈蚣。
「他說他愛我,愛莎。」
對上我的視線,她低低地笑了起來,最後笑得前俯後仰,「他說他愛我,卻要我繼續留在這裡,哈哈哈哈。」
那天她爬向我,俯身摩挲著我的臉頰,諄諄告誡,「感情是多余的,愛莎。這是我教你的第一課——流星街女人的身體,可以是欲望,也可以是毒藥,但絕對不能是愛。」
她用沾血的手帕擦我的臉,血腥味鑽進我的鼻腔,「但你可以讓所有人相信你愛他們。」
當時的我不懂,卻也默默點下了頭。
我以為跟瑟薇婭永遠在一起,這就是活著的全部意義。
直到我在垃圾山後撿到奄奄一息的伊維塔。那孩子因為一塊面包被人斷了兩根肋骨,碎發被血黏在臉上,眼睛卻亮得驚人。
瑟薇婭看著我把人拖回家,默許我的任性,讓我跟伊維塔成了第二親近的人。
我們一起笑一起鬧,一起去搶垃圾,一起揍不聽話的小孩,也一起為討厭的天氣而罵罵咧咧,一起高談闊論如何改變流星街。
那時的我,很喜歡他的眼睛,他看我的眼睛,也很美。
後來我才明白,救他,是我一生中最錯誤的仁慈。
瑟薇婭任務失手的那天,雨水把六區邊界染成血色。我們躲在廢棄的淨水廠,伊維塔主動要求去找繃帶和傷藥。
然而,他帶來的不是繃帶和傷藥,是被瑟薇婭刺殺失敗的奧納德。
私兵破門而入時,奧納德主動揉了揉伊維塔的頭發,那一抹我曾經最喜歡的金發,此刻卻變得格外刺眼。
奧納德要帶瑟薇婭走,要殺人滅口,而我不願,我攔住眾人,卻又被打倒在地。
當槍口對准瑟薇婭時,我只覺耳側轟鳴,某種沉睡已久的東西在胸腔裡炸開,隨後我大聲尖叫著衝了過去......
意識全無。
溫熱的血從眼皮上滴落,等我回過神來,人早已渾身是血,不遠處,十二具屍體正以扭曲的姿勢倒在我的正前方,像極了童年被我失手捏碎的麻雀。
「嘔——」
我全身癱軟,隨後吐了,吐得天昏地暗,吐得整個胃部都在痙攣抽搐。
「真是漂亮的念能力,用你換你的母親,怎麼樣?」
奧納德從陰影裡走出來,眼睛亮得像一盞燭火,瑟薇婭被他掐著咽喉提在半空,奄奄一息。
後來,瑟薇婭住進了六區最豪華的囚籠,窗外是永不凋謝的玫瑰園,窗內是能吞噬血肉的銀色游魚。
而我,成了奧納德指哪兒打哪兒的狗。
可我的「馴服」,似乎從未真正取悅他。
他很喜歡欣賞我殺人的過程,眼神痴迷,卻又總在最後,化作一層濃得化不開的困惑。
「為什麼呢?」
他捏住我的下顎,近乎粗暴地左右扳動我的臉,像在審視一件有瑕疵的藏品,語氣裡充滿了苦惱。
「到底,是哪裡不對?」
我麻木地承受著,卻心知肚明。他並不想看我殺人,而是期待我的精神防線,再一次徹底崩塌。
可諷刺的是,無論遭受怎樣的刺激,我的情緒都再也無法如他所願失控。
連我自己都說不清,這份詭異的冷靜從何而來。或許,是經歷了一次崩潰後,靈魂學會了自我保護。
在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裡,我自己也忍不住設想,想著,如果能做到,哪怕一次,我大概會馬上弄死奧納德,然後帶瑟薇婭遠走高飛。
可一切,終究都是設想......
時光流逝,奧納德折磨變本加厲,我卻始終保持著可悲的清醒。命運卻又給了我意外的饋贈——
我覺醒了念。
念能力的出現,奧納德眼神又變了,他臉上浮現出久違的饜足。
任務結束,他會一邊「真不錯!!真不錯!」的誇贊著我,一邊撫摸著因劇烈嘔吐而虛脫的我。
那只手順著脊梁上下游走,仿佛在欣賞一件剛剛完成的作品,那上下打量的眼神,像極了在看一條終於被馴服的獵犬。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伊維塔,成了奧納德的繼承人。
他開始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跟隨奧納德出入流星街各個高端場所。
偶爾我們會在長廊擦肩而過,他的目光仍會條件反射般落在我的身上,而我,卻再也不會為他駐足。
瑟薇婭說得對,在流星街,愛是最奢侈的毒藥,卻也是最誘人的蜜糖,就看你怎麼去合理利用。
就像此刻,我緊緊摟著飛坦的脖頸,仰頭望向他時,眼底盛滿了依賴—那麼真摯,連我自己都幾乎信以為真。
「飛坦~」我拖長尾音,指尖輕輕撥弄他的耳垂,「俠客說讓我穿貓耳play你誒,你要不要去揍他?」
我故意朝他耳廓吹了口氣,溫熱的吐息裡裹挾著明晃晃的惡意。
飛坦的身體瞬間繃緊,脖頸後仰,鎏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卻仍強裝鎮定地嗤笑一聲,「就這?」
我無辜地眨眨眼,點頭。
下一秒,他的手掌猛地掐緊我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他眯起眼睛,嗓音低啞,「既然俠客都這麼說了,他也成功控制了,那你還不試試?」
我愣了一下,「啊~就現在麼?現在我也沒有貓耳啊?要不下次?」
「不行!就現在!」他斬釘截鐵地打斷,指腹危險地摩挲著我的腰側,「來!」
「行吧~」我故作無奈,指尖輕點自己的頭頂和身後,「那你假裝這裡有耳朵和尾巴。」
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他的嘴角,舌尖若有似無地掃過他的齒列,像貓兒舔舐獵物般漫不經心。
「飛坦大人~」我貼著他的唇呢喃,「愛莎來...play你咯?」
我惡劣地逗弄著他,每一次觸碰都淺嘗輒止,在他試圖加深這個吻時又靈巧地退開,看著他喉結滾動,呼吸漸重。
「你這家伙......」他咬牙切齒,鼻尖輕蹭,喘息聲沉重,「真是......」
下一刻,他瘋了,伸手一把扣住了我的後腦勺,用力壓下。
瞬間,吻變得凶狠起來,撕咬、吮吸、糾纏,他像是要把剛才的挑逗連本帶利討回來。
當他終於退開時,鋒利的犬齒仍輕輕磨蹭著我的下唇,帶著危險的警告意味,「你這麼熟練,還對誰做過?」
我微微喘息,睫毛輕顫,露出一個羞澀又狡黠的笑,「沒有對人做過喔,只有你,面對你,我無師自通。」
說完,我再次迎上去,舌尖像瑟薇婭教我的那樣,如同貓兒玩弄線團,靈活地纏繞著他的唇舌,挑逗、廝磨,直到他的呼吸徹底紊亂。
十歲的我能用發絲在嘴裡打結,二十歲的我,自然也能讓飛坦的理智潰不成軍。
「該死的!」
他低吼一聲,嗓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鎏金色的瞳孔緊縮成線,像極了被激怒的野獸。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
【作者有話說】
[害羞]感謝大家的支持與喜愛……
我會繼續努力噠
第40章 試探X試探X承諾
◎說......說什麼對不起......◎
「咚——」
一聲悶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似是有誰的後腦勺重重磕在木門上。
飛坦動作瞬間僵住,他深吸一口氣,額頭抵在愛莎肩上,金色眸子裡的情緒被強行壓抑成暗湧。
「怎麼沒聲音了?」
門後俠客壓低的嗓音裡帶著明顯的好奇,伴隨著衣物摩擦門板的細響,像是在調整偷聽的角度。
「該不會......這麼快就結束了吧?」
「哈?」芬克斯聲音忽高忽低,顯然也在貼著門板移動,言語裡滿是難以置信,「不可能吧?飛坦那家伙居然這麼不行。」
門外刻意壓低的議論聲清晰地傳了進來。愛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為防止笑出聲,她急忙咬住下唇,卻還是沒憋住從*鼻腔裡漏出一聲輕笑。
「嗤~唔——」
嘴剛張開冒出聲,就被飛坦伸手給堵住了。
他壓著愛莎,眉眼間皆是不耐,「你找死!」
愛莎瞪著眼睛,扒下他的手低語,「我出聲,是在為你挽尊好麼。」
飛坦冷哼一聲,「不需要,他們不敢懷疑。」
「哦?這麼自信?」
愛莎輕挑眉眼,話音剛落就感覺身上一輕。
飛坦利落地抽身而起,皮質長靴踏在地毯上,竟沒發出半點聲響,黑色大衣下擺在空氣中劃出凌厲的弧度。
他單手將衣領拉高,遮住下半張臉。陰影中,那雙野獸般的金瞳閃過一絲寒光。
愛莎支起身子——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扇門板在飛坦的鞭腿下直接脫離了門框。門外頓時傳來兩聲變了調的慘叫:
「臥槽!!」
「要死要死要死——」
飛坦的身影逆著走廊燈光,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長的陰影。他緩緩收回腿,聲音裡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剛才,誰說我不行?」
愛莎歪頭夠著門框看了一眼。
此刻門外的走廊上,俠客正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壓在芬克斯身上,後者齜牙咧嘴地還舉著個裂成兩半的玻璃杯。
「噗嗤——」
愛莎實在沒憋住,捂著嘴笑出了聲。
走廊拐角處,前來傳信的瑪奇默默收回邁出的腳,冷靜地倚靠在牆側。
等等吧,看這架勢,團長交代的事要晚點再說了。
「砰——!」
「啪——!」
「嘩啦——!」
芬克斯和飛坦扭打成一團,拳風與傘刃在空氣中劃出凌厲的軌跡。一個赤手空拳招招到肉,一個傘劍翻飛專挑痛處。
俠客拉著愛莎蹲在牆角蛐蛐。
「他們這麼打...真沒事?」愛莎望著戰局,恨不得手上有把瓜子嗑。
「家常便飯啦~」俠客笑眯眯地擺手,「他倆有分寸的。」
突然,他表情一肅:「對了,我剛才試著用你的念能力控制伊維塔.......」
「失敗了?」愛莎抱著膝蓋,目光依舊追隨著那對打得不可開交的身影,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俠客驚訝地拖長音調:「哎~你早就知道?」他眯起眼睛,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既然知道會失敗,為什麼還要我們去試?還那麼慷慨激昂......」
「因為我知道你可以啊,」愛莎轉過頭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想必你也發現了我念能力的弱點。」
「我倒是覺得可以理解,」俠客笑得整張娃娃臉都陽光明媚,「你這麼強大的念能力,要是真沒點限制...恐怕早就是流星街的主人了。」
他壓低聲音,眼底閃過一絲暗芒,「你跟我說說,這棟房子裡,除了那兩個老狐狸,還有誰是你沒控制住的?」
愛莎眨了眨眼,跟著俠客一起笑彎了眉眼,「多了去了,你啊,瑪奇啊,飛坦啊,芬克斯啊......」
話音截止了,俠客面上的笑也隨之截止。他機械地轉頭看向打得昏天黑地的兩人,又看了看站在走廊的瑪奇,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別跟我說都在這裡!!」
「答對啦~」愛莎愛莎歡快地拍手,隨後一臉揶揄,「不然你以為這麼大的動靜,為什麼連個來看熱鬧的人都沒有?」
「.......」俠客面容扭曲,「你好可怕。」
但這句話背後藏著一個更可怕的認知——
能抗住這種能力的奧納德和伊維塔,究竟強到了什麼地步?
「所以......最後你是怎麼處理伊維塔的?」愛莎歪著頭,臉頰輕輕枕在膝蓋上,雙眸裡皆是探究。
「我也是操作系,想必你也猜出來了。」俠客掏出一部帶著小蝙蝠裝飾的手機,手指著上面小小的屏幕,屏幕上跳動著詭異的信號波紋。
「我把你的念能力和我的「攜帶他人的命運」做了個有趣的結合。」
愛莎湊近觀察,發絲垂落在屏幕上方:「啊啦~所以現在是...」
「暫時控制住了。」俠客的笑容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不過...控制範圍縮減到五十米。」
愛莎眉眼彎彎,「啊~那怎麼辦~好危險喔。」
俠客真的有點想揍她,這人,真的越相處越覺得可怕。
笑的時候不一定是真開心。
嚴肅的時候不一定是真認真。
正經的時候不一定是真有事。
但危險的時候是真危險。
而這恰恰印證了她最可怕的地方:你永遠分不清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就像分不清提線木偶何時會突然勒住你的咽喉。
這樣的人,真的能成為同伴嗎?
「這就說到了你念能力的恐怖之處了,」俠客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手機邊緣,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若有所思的臉上。
「就像玩游戲一樣,你的念能力居然帶了一個自動模式。我將它跟我的念能力相結合後,發現可以給伊維塔思維進行設定。」
「喔~這倒是有意思了,」愛莎臉上終於浮現出笑意以外的表情,眉梢微微挑起,「那你設定了什麼。」
這熟悉的語調,這游刃有余的態度,顯然是又一次在她的預料之中了。
俠客的手指僵在手機屏幕上:「你這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真是讓人很有挫敗啊......」
他翻轉手機,冰冷的藍光映照出屏幕上跳動的指令:
「禁止向任何人提及與我們的相識」
「雖然效果如何......還有待驗證。」他出聲的嗓音帶著幾分無奈。
愛莎歪著頭,指尖輕輕卷著發尾,「你為什麼不干脆殺了他。」
「因為他對你還有用,不是嗎?」十五歲的少年垂下眼簾,聲音裡帶著與年齡不符的疲憊,「否則......在房間裡你早就了結......啊!我要該想得到的!」
俠客表情突然凝固,他猛地瞪大眼睛,面上盡是恍然大悟的震驚,「你這很明顯就是想試探我跟芬克斯,啊,不對,重點應該是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幾乎帶著幾分慌亂,「喔!!我知道了,是你想套出我的念能力吧?」
「是了是了,肯定是了,我就說從奧納德那裡出來,你怎麼就怪怪的,感情是你猜測是我殺了希爾,然後又不敢問,然後就......」
他抱頭苦惱,「啊啊啊!你要是對我的念能力感興趣就不能直接問麼?我又不是不會告訴你。」
「......」聽著俠客抱著腦袋絮絮叨叨的愛莎沉默了,總掛在嘴邊的笑容漸漸消散。
事態的發展顯然超出了她的劇本,小了她近五歲的俠客此刻將她的布局盡數看穿,卻還是體貼地替她保留了棋子。
愛莎:突然覺得好愧疚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
突然的一聲道歉響起在耳邊,俠客埋進膝蓋間的嘴角悄無聲息地勾起。可再次抬起頭時,他的面上卻又恢復了往日的笑顏。
有點激動,第一次玩弄人心的感覺有點好。
「說......說什麼對不起......」
他壓低著嗓音輕若蚊鳴,十五歲的少年臉上此刻多了幾分可疑的紅暈。
愛莎下意識將他這股紅暈當成了羞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我習慣性去試探,去通過自己眼睛看東西,缺乏對你們的信任是我的問題。」
俠客整張臉瞬間漲得通紅,「那以後別這麼做就好了。」
「不可能的。」愛莎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二十年的生活造就的性格,不是一句承諾就能改變的。」
她表情淡漠,精致的小臉上毫無波瀾,眼神卻難得有了一次認真,「但你放心,我這個人向來守規矩,答應你們的事,自然也不會食言。」
不遠處,飛坦和芬克斯終於結束了纏鬥。客廳早已一片狼藉,愛莎下意識隨手具現化出遙控器輕推搖杆。
片刻後,被操控的管家帶著女僕隊列整齊地入場開始打掃。
客廳被打掃整理,飛坦和芬克斯互相攙扶著走近,兩人勾肩搭背的影子在身後拖出長長的痕跡,而瑪奇也因為結束了鬧劇而邁步向這邊靠近。
迎著眾人的目光,愛莎向俠客說出了此生最鄭重的承諾。
「說完全信任,對你們敞開心扉是假的,但我答應你,只要蜘蛛紋身還在我身上一天,團規就將會是我的鐵律。」
承諾完畢,瑪奇等人也已經站立到了面前。
鬼使神差的,俠客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所以,你看上了飛坦什麼?」
愛莎愣了一下,看上了他什麼。
「他踹門的動作,好帥~」
愛莎眨巴眨巴大眼,雙手捧臉,「身高一米五五,硬生生踹出了一米八的氣勢,愛死了愛死了~嘿嘿嘿~」
俠客:「......」
......
【作者有話說】
[害羞]今天一回來就看到了大家的留言
很幸福,很開心,也很有動力,然後
我就庫庫寫了一章
那個也沒修改錯別字,如果有錯別字,我以後慢慢修
[害羞]謝謝大家的支持,請等我,10號見
第41章 開會X老友X新友
◎晉江文學城首發◎
庫洛洛約定的會議時間是晚上8點整,可直到8點半,還有幾個懶散的家伙慢悠悠地晃進來。
洗了個熱水澡,一身香噴噴的愛莎坐在灰塵撲撲的台階上都快睡著了,人才堪堪到齊。
與想像中莊嚴肅穆的會議截然不同,幻影旅團的「會議」簡直像個喧鬧的集市。
俠客和芬克斯在角落裡竊竊私語,窩金和信長大聲爭論著什麼,飛坦則靠在角落目不轉睛地看書,偶爾還會瞄一眼愛莎,然後發出桀桀桀的笑。
庫洛洛的聲音則斷斷續續飄進愛莎的耳朵。
「阿巴阿巴...生化武器的重要性,必須拿到手....阿巴阿巴...關系到我們旅團...阿巴阿巴...總之,讓我們歡迎新8號的加入...」
然後就是一陣稀裡嘩啦的掌聲。
愛莎迷迷糊糊地跟著站起身,下意識「啪啪啪」地鼓起掌來。
清脆的掌聲在突然安靜下來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等她回過神時,發現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盯著自己。
「噗——」芬克斯第一個憋不住笑出聲,「你這適應能力倒是挺強啊?」
角落裡突然傳來「啪」的一聲書本合上的聲響。飛坦手中的書往下移了一寸,露出一雙泛著冷光的金色豎瞳。
那眼神像刀子般直刺芬克斯,危險的氣息瞬間在房間裡彌漫開來。
「咦惹∼」信長誇張地搓了搓下顎,無語望天,「某些人真是見色忘友啊。」
飛坦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第一個忘的就是你。」
「呵,」信長不屑地撇嘴,「老子需要你記?」
「也是,」飛坦慢條斯理地翻過一頁書,「我向來不記弱者的名字。」
「你說誰弱?!」信長「唰」地直起身。
飛坦頭也不抬:「誰接茬說誰。」
「你他媽,再說一遍?」信長按在了刀柄上的手指輕動,拇指一頂,刀鍔發出「哢」的輕響。
「怎麼?」飛坦放下書本,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實力不行,耳朵也不好使?還是腦子淋多了雨,掛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仿佛有實質般的火花迸濺,信長刀刃出半寸,飛坦則緩緩合上書,指節握上傘柄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
整個房間的氣溫仿佛瞬間降到了冰點。
俠客伸手合十輕拍,「好好好!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吵架傷和氣~咱們還有新隊員喔~」
他朝向信長,「讓愛莎加入是團長的意思喔,而且,愛莎很強的喔。」
信長瞥了一眼愛莎,惡狠狠收刀,背朝眾人,「隨你們便!紅顏禍水就是紅顏禍水!嗤——」
愛莎縮著脖子,一臉懵逼:不是,她招誰惹誰了,怎麼就紅顏禍水了?!
不是?他在誇我好看麼?!
「愛莎你有什麼想法。」庫洛洛平靜地注視著這場鬧劇,仿佛早已習以為常。他轉頭看向正托著下巴、一臉興致勃勃看戲的愛莎。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愛莎突然被點名,她愣了半晌,隨後茫然地眨了眨眼。
「啊?」她下意識坐直身體,「什麼什麼想法?」
俠客一眼就看穿她根本沒在聽,笑眯眯地解釋道:「團長在問你對武器行動的看法,我們初步計劃是全數奪取,但人手不足。」
他晃了晃手機,「根據伊維塔的情報,奧納德這次出動了議會最強的雇佣兵團護送。」
「那還不簡單,隨他來多少人都得要個東西運送吧。」愛莎手指在空中劃出兩條路線,「我們可以分兩路,一路佯攻引開守衛,一路趁機偷運。」
俠客無奈地搖頭:「愛莎,你果然一點都沒聽。」他伸出三根手指,「我們需要分三路行動。」
愛莎疑惑,「哈?為什麼是三路?」
庫洛洛緩緩站起身,漆黑的雙眸直視著她:「因為我准備派一路去救你的母親。」
愛莎愣住了,這是她完全沒想過的事情。
「個人覺得,這次武器爭奪,是一個非常好的救瑟薇婭的機會,我說實話......」
庫洛洛直勾勾地盯著她,出口的嗓音很輕,卻讓整個房間瞬間安靜。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就很難再又時機了。」
愛莎的瞳孔驟然收縮,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庫洛洛將她的愣神都看在眼裡,繼續問道:「愛莎,你的反叛軍裡,還有什麼可用的人手推薦嗎?」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了半晌,就連信長都轉過了身,飛坦更是將手中的書直接放了下來,皺眉看向愛莎。
他不懂,什麼時候,愛莎又跟反叛軍扯上關系了,反叛軍是什麼人,跟議會完全對著干的人。
愛莎跟他們有關系,不就相當於在奧納德眼皮底下搞事?
愛莎瞄了眼淡定如常,一看就知情的俠客,又瞄了眼盯她盯得緊的庫洛洛,「可以先說說你的計劃麼?」
庫洛洛點點頭,「正如你所說,生化武器這邊我們派出兩路人,一路負責詳攻騷擾,正面突擊;一路負責帶走,如果帶不走,就當場引燃......」
「不可以!」愛莎直接打斷了他,「生化武器的範圍程度根本就不可控,交易地點在流星街,斷不能這麼武斷,我不希望因為這點事傷害到了更多普通人。」
「那就只能運走,」庫洛洛低頭沉思,「屆時我們只能想辦法連同運輸工具一起帶走。」
愛莎:「......」
真是好簡單粗暴的決定啊,都不帶謀劃謀劃的麼?
庫洛洛,「第三路負責你的母親,趁著所有人都去支援武器時,我們剛好有機會救出你的母親。」
俠客湊上前,「唯一的點就是人手不足。」他眨了眨眼,「能不能借點反叛軍。」
愛莎嘆了口氣,這明顯就是衝著她來的。可是能怎麼辦呢?這件事確實也跟反叛軍有點關系啊。
「人手倒是沒問題......」愛莎歪著頭,發絲垂落在肩頭,「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發現我和反叛軍的關系的?」
實話實說,她本就沒想過要瞞住旅團,只是這麼早就被知道,還是讓她感覺驚訝。
她們也沒整過什麼叛軍標志啊。
俠客笑聲清脆:「那天解決七區議會長時,我注意到幾個生面孔。」
他眨了眨眼,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節手勢,「出於職業習慣,就稍微......調查了一下下......」
「原來如此,」愛莎以拳擊掌,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我這麼早就露餡了啊。」
俠客:「哈哈哈~不才不才,查人寫方面小有成就,就連當初你的身份,也是我查出來了,哈哈哈......」
愛莎,「......」
謙虛一下,你還裝起來了。
愛莎再次嘆了口氣,沉思片刻後,直言,「如果說非要說到人手,我還真就有幾個感覺能用的上。」
她輕打響指,「出來吧!西萊斯特,喵喵,薩德,小滴!」
話音剛落,四道身影已踏著月色顯出身形。
其中一道身影像一座大山般,月光下,他虯結的肌肉泛著青銅般的光澤,粗糲的手掌上布滿了猙獰的傷疤。
緊隨其後的瘦小男子戴著一副銀色眼鏡,對上眾人的視線,他不自覺地輕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像是在計算著什麼,或者記憶著什麼。
身穿女僕裝的女生頂著一頭毛毛躁躁的頭發,腳步匆匆,邊走還總習慣拉扯一下身後的女孩。
身後戴著黑框的女孩亦步亦趨的跟在女僕裝女生身後,迎面對上旅團眾人的探視,她下意識歪了歪頭,鏡片反射出冷冽的光。
愛莎從台階上一躍而下,她親昵地攬住女僕裝少女的肩,向眾人一一介紹。
壯漢,「西萊斯特。」
瘦小男子,「薩德。」
粉頭發女僕,「喵喵。」
戴眼鏡黑發女孩,「小滴。」
「這是我出生入死的好伙伴,想必你們有些人都見過了。」
「西萊斯特!」俠客第一個跳起來,興奮地指著壯漢,「我知道我知道!」他像個見到偶像的追星族,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上次那一發火箭,簡直太帥了!」
飛坦的傘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三寸,金色的眸子危險地眯起。
這群突然冒出來的「伙伴」,怎麼看都像是來搶地盤的野貓。
「我不是自誇!」愛莎高仰著頭,一臉得意,「我這四個伙伴,作用一個頂四。」
芬克斯和窩金率先出擊,他們一躍至西萊斯特面前,視線上上下下打量著,冷哼一聲,「強化系?」
西萊斯特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愛莎,在得到她微不可察的點頭示意後,才淡淡開口,「特質系。」
「嘶——」
窩金倒吸一口涼氣,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西萊斯特,又扭頭看了一眼細胳膊細腿的庫洛洛。
「嘖嘖嘖~」
庫洛洛眼角抽搐,「......」
就在這時,一道粉色的身影從愛莎身後歡快地跳了出來。
「俠客!瑪奇!我們又見面啦~」穿著女僕裝的喵喵笑容燦爛,她伸出戴著貓爪手套的手,「我是喵喵,強化系喵!上次在別墅的切磋還記得嗎?」
「你好,你好!」吃過喵喵拳的俠客下意識趕緊回握。
就在兩只手即將接觸的瞬間——
「啪!」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強勢插入。
薩德不知何時已經瞬移般擋在兩人中間,一把抓住俠客的手用力搖晃。
「你好!我是薩阿爾德,放出系,大家都叫我薩德。」他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寒光,「需要火箭筒支援隨時找我。」
俠客嘴角抽搐地看著自己被握得發紅的手:「......」
我看起來像是需要火箭筒的樣子嗎?我怎麼感覺你要給我兩下子。
「咳咳~」愛莎輕咳一聲,優雅地抬手示意,手指著戴圓框眼鏡的女孩,「隆重向大家介紹我們反叛軍的王牌級選手——小滴~」
她故意拖長音調,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那個安靜的女孩身上。
小滴淡定地推了推圓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眸波瀾不驚,「小滴,具現化系。」
愛莎點點頭,「也是我的王牌,念能力待會兒再給你們說。」
她轉向旅團眾人,「介紹了我的老友,現在我也向大家介紹我新伙伴,幻影旅團,大家應該見過幾個吧。」
西萊斯特和喵喵,以及被芬克斯打暈過的薩德,連連點頭。
小滴茫然地眨眨眼:「啊?什麼時候?沒見過喔。」她歪著頭想了想,「完全不記得呢。」
喵喵忍俊不禁地擺擺手:「小滴估計是沒見過,就算見過也不一定記得。」
說著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噗嗤一笑。
「能讓小滴記住的人啊...」她促狹地眨眨眼,「大概得用火箭筒在她面前轟個三天三夜才行~」
愛莎故作嚴肅地摸著下巴,「那確實,這麼說來,薩德倒是派上用場了?」
「需要現在演示嗎?」薩德立刻挺直腰板,眼鏡反射出危險的光芒,雙手平舉就准備來。
俠客默默後退半步:「......」
庫洛洛從台階上一躍而下,「既然愛莎說人手可以了,那我們還是專注計劃吧。」
「本次計劃為——徹底摧垮奧納德。」
......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今天的章節來得晚,不好意思啦
明天下午結束,我就解放啦~
[親親][親親]
第42章 破冰游戲X不可言說
◎晉江文學城首發◎
流星街的夜晚總是比其他地方來得更早,暗得也更為濃稠。
昏暗的房間內,俠客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躍動,熒藍的數據流在他瞳孔中閃爍,信息如蛛網般交織、凝結,最終彙成清晰的脈絡。
他將整理好的情報遞給庫洛洛,後者垂眸翻閱資料,黑色大衣的陰影襯得他的眼神愈發銳利。
「交易時間似乎定在半個月後?」
庫洛洛合上文件,聲音低沉而平穩。
「情報是這樣說的,但,我們對此保持懷疑。」
「奧納德明晚會去參加希爾的葬禮,我們有4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去探查信息真實性。」
「派克諾妲、瑪奇跟我一組。」他指尖輕點桌面,「我們去確認一下奧納德與□□的交易。」
「愛莎......」
他的目光轉向她,指尖停在錯綜復雜的地下排水系統上。
「伊維塔情報顯示,奧納德實驗室就在書房暗門後,這個任務非你莫屬。」
「你挑一隊人,摸清奧納德生化實驗室的位置,如果可能,順便探出如何更好救出你母親。但——」
庫洛洛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愛莎,聲音突然放輕。
「我需要你記住,這次只是偵察。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俠客吹了個無聲的口哨,屏幕的光映在他帶笑的嘴角上:「那我帶人去盯奧納德的私人行程?總得有個人望風不是。」
愛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敲著節奏。
「既然是潛入偵察......」
她微微蹙眉,目光掃過在場眾人,「人員精簡為上。西萊斯特負責武力支援,喵喵的念能力適合探路,薩德則能提供遠程策應......」
「咳——」
角落裡突然傳來一聲刻意的輕咳。
飛坦環抱雙臂坐在角落,猩紅的傘劍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危險的光澤。
愛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戰術規劃中,絲毫沒有接受到他的暗示,「小滴我也帶上,她有一個空間可以收納不少東西。」
「咳咳!」飛坦這次咳嗽聲明顯加重,幾乎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愛莎不為所動,「順路,我還可以帶上飛坦和芬克斯,反正奧納德也見過,在家也不奇怪。」
咳嗽聲終於安歇。
芬克斯促狹地挑起眉毛,故意拖長聲調。
「哎呦~我們飛坦今天嗓子不舒服啊?要不要來杯水?」
飛坦惡狠狠瞪了他一樣,手中的傘劍「哢」地彈出一寸寒光,「滾!」
「飛坦跟我,」庫洛洛扭頭,「到時候抓到人,可以靠你問出點信息。」
飛坦整個人瞬間陰沉,他不想去,但團長的話不能拒絕。
愛莎歪頭看著庫洛洛,「你不是帶了派克麼?我怎麼記得派克可以直接探查記憶來著。」
好像是這麼回事!
飛坦坐直了身子,同樣一臉疑惑的看向庫洛洛。
「是哦,」庫洛洛手撐著下頜,輕笑,「差點就忘了,那就不帶飛坦了,給你。」
愛莎:「......」
他在逗我?
飛坦:「......」
不,他在逗我。
「噗——」
窸窸窣窣的嗤笑聲從四周傳來,眾人背的背過身,低的低下頭,就連不怎麼愛笑的瑪奇,都無意識勾起了嘴角。
忍得最辛苦的當屬窩金,本就是一個愛笑的直性子,此刻,他正捂著嘴整個人抖成一團。
然後——
「哈哈哈!團長你也會開玩笑了,哈哈哈——看飛坦的臉!哈哈哈——」
抱歉,他向來是忍不住情緒的人。
「你找死!」
飛坦起身衝了過去,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劈裡啪啦」響成一片。
站在一旁的薩德雙眼滴溜溜轉著,將眾人的所有表情和對話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西萊斯特始終保持緘默,坐在一側不言不語。
喵喵則是拉著小滴坐在一旁嘀嘀咕咕,但大部分是喵喵說,小滴聽,兩人倒是挺和諧。
「那個!」愛莎突然出聲,眼睛亮晶晶,「難得人這麼多,時間還早,我們要不要一起玩個游戲?」
「交流交流,熱絡熱絡,聯系聯系,默契說不定就有了,玩點團建小游戲嘛(*v)。」
庫洛洛:「......」
眾人:「......」
俠客嘴角抽搐。
不是,這合適麼?
大家都在緊密鑼鼓的准備開干了,你說來玩游戲?
俠客沉默,然後——
一躍而起,笑眼咪咪。
「我覺得可以。玩什麼?」
去他的計劃,明天事明天再說。
飛坦也跟著「歘」一下飛了過來,落在愛莎身邊,「玩什麼?」
「我也不知道,游戲是由兔老大隨機的,」愛莎伸出拳頭,「來,總之先碰一下!」
俠客摩挲著下巴:「兔老大?」
愛莎點點頭,「從小就跟我在一起的一只兔子,是個念能力,應該是我一個人太寂寞創造出來的,我從小玩到大呢。玩麼玩麼?」
飛坦點了點頭,握拳與之輕碰。
「來來來,還有人沒!」愛莎舉著拳頭招呼著,「人多才好玩。」
「我來我來!」喵喵舉手,隨後就是小滴。
庫洛洛盯著愛莎,目不轉睛,這是她第三次給他驚喜了。愛莎的念能力迷題也是越來越多了。
她說她的能力是游戲。
什麼游戲能控制人?
又能讓其他人控制人?
還能拉著群人一起玩游戲?
思考的當下,愛莎的拳頭已經到了面前,「來麼來麼?很好玩的。」
庫洛洛同意了。
畢竟這是一次很好了解念能力的機會。
隨後,芬克斯、瑪奇、俠客、窩金也都加入了。
「那我開始咯......」
愛莎全身爆發念力,隨著「砰」的一聲輕響,一只巴掌大的雪白兔子憑空出現。
它背對著眾人,毛茸茸的耳朵輕輕抖了抖。
「好可愛!」
俠客瞬間雙眼放光,正要撲上去摸,卻見那兔子轉身,張嘴——
「叫你老大干嘛?!」
俠客剎停在原地。
粗獷的嗓音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三分嫌棄,七分不耐,和它可愛的外表形成強烈反差。
窩金瞪大眼睛,不是他誇張,這聲音簡直跟他一模一樣。
兔子看了他兩一眼,隨後叉腰看向愛莎,「說話啊!」
它一邊說著,一邊三瓣嘴「呸」的一聲吐出一根牙簽,活像個混跡街頭的老流氓。
愛莎對兔老大的樣子早已見怪不怪,她蹲下身笑眼眯眯。
「兔老大,來把破冰游戲,9個人。」
兔子短腿不耐煩地跺著地面,斜眼掃過眾人,「嘖!終於不是你一個人玩自閉游戲了?」
愛莎雙眼亮晶晶,點點頭,「嗯嗯嗯。」
「行!」它高舉著爪子,手中憑空出現一張撲克牌,「游戲隨機啊!」
愛莎點點頭,「嗯嗯嗯。」
隨著愛莎的點頭,兔子手中牌面也隨之翻轉——
一張比基尼的狼面圖騰。
「確定了,今天要玩的游戲是:狼人殺!」
「地圖為——雪莊。」
在兔子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它憑空抄起一根紅色的胡蘿蔔,放在嘴邊狂啃。
胡蘿蔔屑飛濺間,竟被啃成一把鑰匙的形狀。
鑰匙插入虛空,扭動,「哢嚓——」一聲,所有與愛莎碰過拳的人身形開始扭曲。
派克雙眼睜大,指尖下意識伸向離自己最近的庫洛洛。
然而,指尖剛觸到庫洛洛的衣角,就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體分解成無數光粒。
「喂!這算什麼......」
信長的怒吼,起身衝了過去,然而他摸到的只是一片空氣。
「不用擔心,」薩德輕推眼鏡,「他們進入了愛莎的念獸游戲空間,最多3分鐘就出來了,或者有人淘汰了,馬上就會出來。」
「如果你們覺得無聊......」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包袱,「不如我們四個來一把麻將?將將胡會不會?」
信長:「......」
派克:「......」
正如薩德所說,她們進入了一個游戲空間。
這是一座被暴風雪包圍的松木小屋。九扇雕花木門環繞著中央圓桌,門牌上扭曲的數字像被凍僵的蛇。
庫洛洛伸手接住從門縫鑽進來的雪花,冰晶在掌心化作一滴水。
「具現化與操作系的復合空間?」
他細細揉搓著,雪落在掌心涼颼颼的,還挺像那麼回事,他看向愛莎。
「這種程度的念獸具現化,可不像是普通特質系的能力。你到底是什麼念能力?」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愛莎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確定兔老大,是不是我的念能力。」
她的目光飄向正在桌上暴躁跳腳的兔老大,「從我記事起,它就一直在那裡了。只要我想玩游戲,它就會創造出一個游戲......唔!」
「閉嘴!閉嘴!」
兔老大在桌上跳著,毛茸茸的爪子掄起一根胡蘿蔔狠狠砸向愛莎的腦袋,「規則都不聽就在這叭叭!輸了到時候別嗷嗷的哭。」
愛莎躲了一下,「okok,快開始,快開始。」
兔老大不耐煩地抖著耳朵,三瓣嘴裡吐出一連串規則。
「新手福利局,三狼三神三民。狼人晚上可以刀人,三神各有技能...」
它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不會玩的笨蛋,可以抬頭看看你們臉上的新手教程......」
眾人茫然抬頭,發現每個人面前都懸浮著一面半透明的光幕。
芬克斯煩躁地揮手*想打散它,卻發現手指直接穿了過去。
「有意思......」
庫洛洛興致勃勃地研究著光幕上的技能說明,而俠客已經開始摩拳擦掌,准備大干一場了。
愛莎安慰著大家,「不知道沒關系,玩著玩著就知道了。」
兔子蹦跶著,「准備抽取身份牌,注意,保護好你的身份,別開局就沒了。」
.9張牌浮在半空發出淡淡的光。
愛莎選取了自己的身份8號,上前第一個抽。
她摩挲著指尖那個輪廓毛毛賴賴,嘴唇凸凸的圖標,眼珠一轉,表情瞬間蔫了,「嗄~居然是平民耶~」
俠客摸了一手6號,牌面毛絨絨,他也笑眼眯眯,「哇~我也是平民耶~」
庫洛洛摸了一手3號,有一個瓶子模樣凸起的標志,他對照了一下身份解說,嘴角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剩下的幾人紛紛開始摸自己的號碼。
飛坦似乎摸到了一個不錯的牌,整張臉都幾乎藏進了寬大的衣領裡,一雙眼睛來回提溜。
隨著最後一張身份牌被抽取,兔老大的耳朵突然豎得筆直。
「身份確認完畢——」它故意拖長聲調,爪子啪地打了個響指,「游戲正式開始!」
「天黑請回房!」
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腳下的地板突然扭曲變形。
庫洛洛只覺眼前一花,整個人已被傳送至4號房間。
冰冷的木門在身後「砰」地自動閉合,門鎖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嗒」一聲。
庫洛洛倒也不著急,他打量四周陌生的環境。
房間很簡陋,一個衣櫃,一張床和一面落地鏡加書桌,桌前有一扇能看到外面不斷飄雪的窗戶。
庫洛洛握拳敲了敲窗戶。
嗯——很結實,是打不開的。
其他被困在房間裡的人也做著相同的動作,查看房間,敲窗戶,默默收手。
而大廳裡,隨著所有人消失,兔子猩紅的眼睛「歘」一下亮了。
緊接著,它開始播報。
「友情提醒,游戲一旦開始便無法結束,如果大家沒有完成本次游戲,或者出現作弊等行為,就會有懲罰。」
「經過探查,兔老大發現本次游戲玩家均為念能力者,為保證游戲平衡,將隨即抽取特殊模式為游戲增加難度。」
「啊?增加游戲難度?」
坐在房間裡的愛莎愣了一下,大腦瞬間閃過無數個問號。
過去20年幾千上萬把游戲裡,兔老大可從來沒提過什麼「特殊模式」。
人正疑惑著,兔老大的聲音解疑了。
「本次抽取模式為——
成年人限定模式~」
房門後的愛莎縮著脖子,一股強烈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成年人限定模式!?
啊?她怎麼不知道這個游戲有這個模式?難道她以前玩的都是未成年模式?
驚恐的愛莎下意識後退半步,後背「咚」地撞上了房間裡的落地鏡。
她扭頭下意識扶了一下,對上鏡中人時,眼睛不自覺地瞪大了。
原本簡單T恤闊腿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幾乎不能稱之為衣服的黑色蕾絲比基尼。
輕薄的布料上綴滿細碎的銀鏈,隨著她的顫抖發出細碎的聲響。
更可怕的是,頭頂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堆毛茸茸,正不安地抖動著的,狼耳?
最要命的是身後突然多出的重量。
她僵硬地側過頭,視線裡一條蓬松的銀灰色狼尾正高高翹起,尾尖還得意地左右搖擺,完全不受她控制地表達著主人此刻的慌亂。
「這算什麼成年人模式啊?!」
愛莎的尖叫聲在房間回蕩,她手忙腳亂地想捂住胸口,卻發現手腕上多了一對鑲著狼首圖騰的皮質鐐銬。
門外適時傳來兔老大惡魔般的廣播:「溫馨提示:本模式下,所有玩家將獲得符合身份的......特色裝扮哦~」
「下面,第一夜,狼人請開門。」
......
【作者有話說】
桀桀桀……[壞笑]我回來啦……
5678號幾天的文文做了微微的修改和調整,問題不大,不影響劇情,大家接著看就行。
解釋一下:
破冰游戲
簡單來說就是團建的時候,大家不熟的人通過一個游戲互相認識,打破間距
狼人殺
簡單版本,三狼三神三平民
狼人:
晚上可以出局一個人
神三種:
女巫,預言家,獵人
女巫,有一瓶毒藥可以毒人,一瓶解藥救人
預言家,晚上可以摸一個人的身份
獵人,被票出時或者被刀時,可以開槍帶走一個人
平民:
無技能,無能力
PS:這裡,所有人念能力都可以用,所以不敢把派克放進來,一模一個准[害羞]
第43章 狼刀X刀到鐵板
◎晉江文學城首發◎
兔老大聲音響起的瞬間,愛莎一把扯過床單迅速裹在身上。
床單在腰間利落纏一圈,腰後打了個結。愛莎摩挲著腰間代表身份的8號數字兔子玩偶,在鏡子前轉了一圈,滿意點了點頭後,邁步出房。
開玩笑!
她可沒興趣這麼「清涼」的出門見人。
拉開房門,她的視線下意識看了一眼正對面的2號門。
如果她沒記錯,飛坦選的就是2號。
門嚴絲合縫,唔——
說明她的狼隊友不是他。
可惜了,還想帶他飛來著。
那決定了,天亮第一個就票他出去吧~
這樣想著,愛莎走進大廳。
客廳中央的9人圓桌上,俠客和窩金各坐一端頭,兩人正互相瞅著對方的裝扮,滿臉興致。
窩金粗獷的皮草隨意披掛,4號兔子玩偶掛在腰間,在獸皮下若隱若現。身後那條蓬松的狼尾不耐煩地甩動著,整個人野性十足,活脫脫一只人形凶狼。
而俠客這邊......
「噗,哈哈哈哈!」
愛莎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後知後覺不太好,又趕緊捂住了嘴。
相較於窩金,俠客倒是顯得多了幾分假狼像,跟窩金真人版的狼尾不同,他穿著一身狼型睡衣,蓬松的棉花狼尾巴耷拉在椅子後,頭頂獸耳則是軟趴趴地歪著,更可愛的是,6號兔子玩偶被他頂在頭頂,隨著彈簧一抖一抖。
不像個要刀人的狼,倒像個沒滿月的狼崽。
她的笑聲仿佛按下某個開關,兩個男人齊刷刷扭頭,然後——
不約而同,凝固了。
粉色長發披肩而落,床單在胸前纏繞出一道誘人的弧度,在腰後系成隨性的結,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線。
修長的雙腿在布料開衩間若隱若現,赤足踩在地毯上,每一步都帶著慵懶的韻律。
俠客捏了捏垂在胸口的毛領球球,狼耳隨之一抖一抖。窩金則是僵在原地,古銅色的肌膚肉眼可見地泛紅。
一瞬間,整個客廳陷入詭異的寂靜,只剩下壁爐柴火燃燒的劈啪聲。
愛莎歪頭看著突然石化的兩人,輕撩長發,「怎麼?沒見過美女?」
俠客和窩金兩人對視一眼,將雙方的情緒看個透徹。
喔咦∼飛坦吃得好好啊。
兩人不由得同時嘆了一口氣。
愛莎並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什麼,她拉開椅子手撐著桌子直接進入正題。
「第一晚刀誰?」
俠客、窩金異口同聲,「飛坦。」
愛莎愣了一下,「啊?為什麼?」
「討厭。」
「嫉妒。」
「恨!」
飛坦這麼討人厭麼?
愛莎擺了擺手,「額咦,個人恩怨別帶到游戲裡啊喂!」
俠客摩挲著下頜,想了一會兒,「那刀庫洛洛吧,他比較聰明,感覺他活著,不太好贏。」
窩金倒是有了不同意見,「刀瑪奇吧,瑪奇第六感很准,保不齊會猜出來。」
「阿切——」
「阿切!」
在房間裡坐等環節的庫洛洛和瑪奇兩人齊齊打了一聲噴嚏。
其中,1號房裡的庫洛洛捏了捏鼻子,頓感不妙。
「我同意刀庫洛洛!」
大廳裡,愛莎正表著態,說的煞有其事,「反正初刀也會有落空的幾率,只能賭女巫不救。」
俠客:「可以可以。」
窩金:「我還沒見過庫洛洛失敗。」
三人相視一笑,達成了邪惡的共識,齊刷刷朝一號房走去。
站到門前,兔老大聲音適時響起,「請選擇今晚要刀的對像。」
「1號!」三匹狼異口同聲。
兔老大眼眸紅光閃爍,「確認目標:1號玩家。」
「特別提示:夜間狼人行動環節期間,所有能力、技能、工具均可使用,拿到對方數字玩偶,即視為成功。」
「但若女巫使用解藥,將觸發反作用。」
「另外,白晝期間會模糊夜間記憶,請放心行動。」
站在房間裡的庫洛洛脊背陣陣發涼,他下意識掏出盜賊的極意,攤手的瞬間,他愣住了。
唉?念能力不能用了?!
聯系到游戲的性質,他立馬反應,今晚,狼要刀的,估計是他。
只是不知道,這麼膽大的狼會是誰?
「吱嘎——」門開了。
庫洛洛後退半步,此刻窗外的虛擬月光從縫隙滲入,在他那張俊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嘿嘿嘿嘿∼」
詭異的笑聲在走廊回蕩。
逆光中,三張寫滿「不懷好意」的臉出現在了門口。
對上三人視線,庫洛洛嘴角抽搐片刻,繃緊的身軀又繼而緩緩放松。
他從容不迫地雙手入兜,目光在三人身上緩緩掃過,隨後在愛莎玲瓏有致的腰線上了停留一瞬。
「真是令人意外,這狼人裝扮倒是挺適合你們的,真狼人,小狼崽,狼外婆。」
被人叫狼外婆的愛莎也不氣,她輕撩劉海,吹起手中的充氣棒槌,一下一下敲擊著掌心。
「呱唧呱唧......」
「庫...孫孫~沒想到你會有被無法用念能力的今天吧。」
「呱唧呱唧......」
「准備好挨揍,做第一個被淘汰的了麼?哼哼,身為一團之長,羞愧麼?退位給我吧,怎樣?」
「呱唧呱唧......」
愛莎簡直要開心死了,庫洛洛從認識開始就一副眼高於頂的神秘模樣,今天難得能將他拉下神壇,怎麼不得快樂快樂。
不想干翻團長的兵不是好兵,的說。
「庫孫孫?」
庫洛洛眸光微沉,漆黑的眼底似有寒芒掠過,冷笑一聲,「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你自己叫我外婆的。怎麼?」愛莎挑眉,挑釁般仰著頭,「現在不認賬了?」
「噗——」俠客沒忍住笑出聲,手指勾了勾愛莎的袖口,壓低聲音:「你確定……他真的不會記得今晚的事?」
要是記得,以後也就日子難過了。
「廢話!」
愛莎一棒槌砸在手心,充氣的玩具,隨之「吱嘎吱嘎」響個不停。
「游戲規則寫的清清楚楚,夜晚相關記憶部分清零!他現在就是個沒念能力的柔弱小白兔,我們三個隨便上好吧!」
這話說得氣勢洶洶,錘子打得氣勢洶洶,俠客頓時來了勁,狐狸眼一眯,笑嘻嘻地掏出一捆繩子。
「那不如......我們先綁了他?」
窩金咧嘴一笑,拳頭捏得哢哢作響,念力如火焰般纏繞上手臂:「團長,對不住了!游戲嘛~規則嘛~」
三人摩拳擦掌,不懷好意地圍了上去,嘴裡還發出「嘿嘿嘿」的怪笑。
「你們確定?」
面對三人的圍攻,庫洛洛依舊站在原地,神色平靜得近乎詭異。
「確不確定,來都來了不是~」
愛莎輕挑眉眼,伸出舌頭色眯眯的舔了舔一圈嘴角,動作極度猥瑣。
「嘿嘿嘿嘿——」
然而,愛莎剛走兩步,俠客就拉住了她。
「嗯?」愛莎不理解。
「我感覺不對勁啊,」俠客湊上前。
「庫洛洛一般有准備的時候,就會是這樣胸有成竹的笑。你確定我們今晚沒事?」
愛莎心裡咯噔了一下,「有一種情況會對我們不利。」
俠客,「啊?什麼?」
愛莎眨了眨眼,「女巫,但是,運氣不會這麼差吧。」
是的,運氣就是這麼差。
就在當下,兔老大的聲音緩緩回蕩。
「今夜,1號將死。女巫你的手中有一瓶解藥......請問要使用嗎?」
庫洛洛唇角微揚,視線緊緊盯著愛莎三人,然後輕聲吐出兩個字。
「確認使用。」
剎那間,狂風驟起!一道刺目的金色紋路如活物般自地面蜿蜒而上,瞬間爬滿庫洛洛全身。
他的裝束開始扭曲、變幻。
漆黑的大衣蠕動伸展,化作層層疊疊的暗紋裙裾;寬檐尖帽憑空凝結,遮住他半張臉,只露出那抹愈發幽深的嘴角。
「喔咦,女巫裝束!」
愛莎的笑容僵在臉上。
俠客笑容也逐漸消失,伸手連連拍著愛莎胳膊,「你......你剛才說.....穩得很的??」
庫洛洛緩緩抬眸,手掌輕攤,一本書隨之浮現,嘩啦啦的翻動著。
他步步邁向愛莎等人,嗓音低柔如惡魔呢喃,「對不住了,游戲嘛~規則嘛~」
「不、不是吧?」愛莎的聲音陡然拔高,幾乎破音,「這手氣也太背了吧?」
俠客嘴角抽搐:「我怎麼知道,你挑的人啊!」
窩金倒是無所謂,嘴角咧開嗜血的笑容,古銅色肌肉在繃帶下鼓動,「怕什麼,一拳的事。」
說著,他舉起了拳頭揮向庫洛洛。
俠客和愛莎眼睛頓時一亮。
然而,轟然巨響中,庫洛洛的衣擺優雅垂落,無事發生。
愛莎和俠客面色大變。
因為,庫洛洛竟然單手接住了窩金能轟塌城牆的重拳,漆黑瞳孔裡泛起漣漪。
「窩金,這就是你引以為豪的...超破壞拳?」
窩金臉色瞬變。
他的念能力,真沒了!
踢到鐵板了,早知道就不嘲諷了。
愛莎心裡這樣想著,猛地衝向房門,手指死死攥住門把瘋狂轉動——
哢、哢哢。
門鎖紋絲不動。
身後,庫洛洛一個閃身直接敲暈了窩金和俠客,隨後走向愛莎。
「咯噔——咯噔——」
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逼近。
愛莎身軀緊貼著門板,眼睜睜看著那個披著女巫袍的身影從陰影中緩步走出。
寬檐帽下,庫洛洛的嘴角正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狼外婆?庫孫孫?」
「等、等等!」
陡然失去念能力的愛莎,胡亂揮舞著充氣棒槌,面色驚恐。
「我們是隊友,我們是一個團的,我們只是在玩游戲啊!」
「你別過來!別這麼笑啊庫洛洛!很恐怖的啊——!!」
「記憶斷層......」
「啊——」
愛莎猛地睜眼,胸口劇烈起伏。
窗外黑暗沉沉,意味著黑夜還在繼續。
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不知何時,她身上的狼裝,變回了簡單的T恤和長褲。
而腦海中的記憶,就像是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塊,只剩下零星的記憶碎片。
她跟著6號俠客、4號窩金去刺殺1號...
但1號是誰?什麼身份?行動有沒有成功,這些問題她一個也想不起來。
愛莎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後腦勺傳來陣陣鈍痛感,好像有只看不見的手在瘋狂敲打她的腦袋。
最令她不安的是,明明什麼都想不起來,雙手卻像有後遺症般顫抖不止。
啊嘞?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她疑惑時,兔老大聲音響了。
「預言家請睜眼,今晚你想驗的人是......」
聲音落下。
「咚咚咚——」
三下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在死寂的深夜顯得格外刺耳。
「請預言家自己驗明真身。」
還未反應,一道無形的力便迎頭衝來,猛地將愛莎摁倒在了床榻上。
愛莎瞳孔驟然收縮,背脊驀然竄過一陣刺骨的寒意。
不是!
驗身就驗身,這羞恥的姿勢是要干什麼?
「吱嘎——」
在愛莎腦瓜子嗡嗡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一道身影緩步入內。
......
【作者有話說】
[害羞]嘿嘿嘿嘿
破冰熟悉環節,大概還有一章結束,主線馬上就來了
狼人:夜晚可以選擇刀一個人
女巫:晚上可以救一個毒一個
雙方環節在游戲期間抹除~
玩完就會恢復——
猜猜看——
庫洛洛對眾人做了什麼?[壞笑]
第44章 玩游戲X玩自己?
◎變異游戲X失憶飛坦X小滴送出局◎
手腕和腳踝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束縛,四肢大張著被禁錮在床上,動彈不得,就連視線都只能怔怔地盯著天花板。
而那裡,只有一片慘白,像是某種無聲的嘲弄。
愛莎不明白,這明明是她最熟悉的游戲……可為什麼,一切都變得如此陌生?如此令人窒息?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一旦停下活動就容易胡思亂想。
而愛莎就想到了小時候。
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開始替奧納德執行任務了。那個時候的她還很弱,連念能力都掌控不穩,時靈時不靈。
以至於每次做完任務,都會弄得渾身是傷。
奧納德從不在意這些。他的心目中只有任務,於是,她只能獨自蜷縮在昏暗房間的角落,忍受著疼痛,等待傷口極其緩慢地結痂、愈合。
而那時候,兔老大就會悄悄出現,它會用那雙溫暖的爪子輕輕撫過她的傷口,聲音低緩得像一陣嘆息。
「來玩個游戲吧,這樣時間會過得快一點。」
然後,它會將她拉進游戲,減除痛苦的同時,順便叫上一群兔子陪她玩鬧。
那個時候的她,是痛苦的,卻也是快樂的。
而現在,兔老大還是那個兔老大,游戲仍是那些游戲,卻居然不是她熟悉的模樣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不明白。
僅僅是因為,她叫了幾個人過來一起玩麼?
紛亂的思緒在腦海中橫衝直撞,幾乎要撐破太陽穴。就在這思緒翻湧的瞬間,身側的床墊突然傳來一陣微妙的凹陷感。
一道修長的身影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她傾覆而來,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月光從窗簾縫隙滲入,在那人輪廓上鍍了一層冷冽的銀邊。
愛莎猜測著,大概是,是預言家來查驗身份了吧。
也不知道預言家是誰?
萬一是聰明的庫洛洛或者瑪奇,就不好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嘆了口氣,暗自祈禱。當正臉對上的瞬間,她的瞳孔卻又猛地亮了起來。
「飛坦!你是預言家?」
是的,懸在她正臉上的人,正是飛坦。
然而,令她眼睛一亮的並不是飛坦本人,而是飛坦的裝束。
不得不說,預言家的行頭,真是帥得有點過分。
一身剪裁極其合體的筆挺西裝,摒棄了他慣常那寬大遮臉的衣領,將他線條冷硬、俊美得近乎鋒利的臉龐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常年不見天日的皮膚透著一種冷冽的蒼白,緊繃的下頜線勾勒出利落的弧度,極具衝擊力。
為了契合「預言家」的身份,此刻的他還佩戴了一副單邊圓框眼鏡。
細細的銀色鏈條從鏡框一側優雅地垂落,勾在耳後,為那張殺氣隱現的臉平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斯文敗類式的優雅。
見來人是飛坦,愛莎緊繃的神經頓時松懈下來。她迫不及待地朝他眨著眼,只想讓這場詭異的游戲趕緊終結。
「飛...唔——」
然而。
話剛出口就被猛地壓制了。
「哢!」
飛坦一只手猛地鉗住了她的下頜,力道大得幾乎能聽見骨骼的脆響。
他強硬地迫使她仰起頭,整張臉完全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下。
「唔??」愛莎眉頭緊蹙,困惑地抬眼望向他,試圖用眼神傳遞疑問。
可下一秒,她連困惑的余裕都沒有了——
因為,她看到了那雙平日裡就銳利如刀的眼睛,在翻湧著令人膽寒的陰鷙。
「你是誰?」
冰冷的質問砸在耳邊,愛莎瞳孔驟縮,一時間竟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這不對勁。
飛坦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不認識她了?
為什麼?
「飛坦,我是愛莎!」愛莎眉頭緊皺,嘟噥著呼喚出聲,「愛莎,旅團新成員8號。」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飛坦對她的呼喚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懸在原地紋絲不動,依舊眯起那雙狹長的金色眼眸,以一種極其令人不適的目光緩緩看著她,神情莫測。
「我沒見過你?你到底是誰?」
質問砸在了耳邊,愛莎瞳孔驟縮,一時間竟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兔老大的聲音出現了。與往日的溫和不同,此刻它的聲線裡裹挾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檢測到玩家存在貼臉行為!為維護游戲平衡,將強制消除部分人員,部分記憶,直至游戲結束。」
「再次警告:若繼續出現作弊行為,游戲難度將進一步升級!」
聽到這句話,愛莎整個人都不好了,「貼臉?什麼貼臉?我什麼時候......這簡直是無稽之——咳、咳咳!」
頸間驟然收緊的力道打斷了她的話。
飛坦五指如同鐵鉗般深深陷入她的肌膚,那雙鎏金色的眼眸裡翻湧著近乎實質化的殺意,連帶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要完。
現在根本不是糾結規則的時候!
飛坦這副模樣,感覺高危!
「你的身份是什麼?」
詢問劈頭蓋臉砸下來,愛莎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oi!驗身份是這麼驗的麼?
怎麼辦?她是跟他直接說麼?
直接說,也算貼臉吧。
啊啊啊啊,要命。
「說話!」
伴隨著暴戾的呵斥,氣管被壓迫的劇痛終於讓她眼前泛起了黑霧。
瑪德!
兔老大,她跟它沒完。
極致的窒息感迎頭一擊,求生本能在瀕臨昏厥的臨界點,爆發了。
「你倒是驗啊。」
愛莎的聲音爆發,嘶啞卻異常清晰,「你是傻子麼?沒玩過狼人殺麼?驗身份不會?」
嘲諷的語氣明顯刺激到了飛坦,他壓著愛莎的手暗下狠勁,眯起的金眸中殺意凝如實質,「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麼?」
他反手鉗住她纖細的手腕,狠戾下壓!
「我最討厭有人朝我叫囂——」
「哢嚓!」
手腕被折斷的聲音在房間裡,很是清晰,愛莎身體劇震,一聲悶哼被死死咬在唇間,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想清楚再回答!」
他的手指如鐵鉗般再次扣住她的下頜,冰冷的吐息幾乎要凍結她的皮膚。
「最後問一次,你的身份是什麼?」
愛莎的心髒幾乎要撞破胸腔。折斷的手腕傳來錐心刺骨的劇痛,但這遠不及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怖。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飛坦。
不,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他。
剝去平日那層漫不經心的偽裝後,暴露出的本質是令人戰栗的殘忍的他。
每一個動作都精准得像在解剖獵物,不帶絲毫猶豫,仿佛折斷她的手腕和折斷一根樹枝沒有任何區別的他。
窒息的恐懼如潮水般漫上脊背,愛莎不經在心中詢問。
念力被封,行動被壓制。
她會死麼?
「我...不能說!」愛莎幾乎是啞著嗓子擠出這句話,「說了就叫貼臉了,難度會升級。」
很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此刻飛坦的壓迫感簡直像實質化的刀刃,一寸寸凌遲著她的神經。她完全有理由相信,現在的他,是帶著殺心在看她的。
「哦?!」對面她的回答,飛坦微眯起眼眸,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所以,我作為預言家,只能自己想辦法驗明你的身份?」
「大概是的,其實具體,我也不知道?」愛莎拼命往後縮脖子,然而受制於游戲的她,只能徒勞地將腦袋進一步陷進床墊裡。
「你可以看看身份教程...」愛莎視線看向他的視野右上角,示意他看這裡,「大概就在這個位置...人物欄裡。」
飛坦信了,瞥著視線開始看說明。
他抬眸閱讀那些文字時,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愛莎只聽見了胸腔裡一聲又一聲的鼓錘音。
直到——
「嗤。」
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驀然響起。
「設計這游戲的人,口味還真夠下流的。」飛坦的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
愛莎疑惑,「下...下流?」
什麼意思?
飛坦沒有回答。他起身猛地跨坐在她身上,銳利的犬齒咬住黑色手套的指尖,緩緩褪下手套。
修長蒼白的手指暴露空氣,像出鞘的利刃。
愛莎更加疑惑了,不明白他做什麼。
直到,那冰涼的指尖觸碰她嘴唇,撬開她的牙齒時,愛莎終於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了。
下頜被粗暴鉗住抬起,另一只手強硬地撬開她的齒關。帶著皮革余溫的手指長驅直入,惡劣地摩挲過每一顆牙齒,仿佛在檢查某種物品的成色。
「等——唔!」
愛莎本能地想要咬合,但扣在下頜的力道立刻加重到幾乎要捏碎骨頭的程度。
飛坦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吐息與殘酷的話語形成可怕的反差,「你敢咬試試看,我一定會把你的牙一顆顆拔下來,塞進你的肚子裡。」
愛莎心尖不著痕跡的一顫,瞳孔也隨之劇烈收縮。
確定人老實了,飛坦手指開始在她口腔中肆意探索,任由她唾液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溢出,在昏暗的光源下折射出銀光。
「唔...!」
當指腹重重碾過敏感的上顎時,女人有明顯的想要後縮姿態,飛坦用膝蓋死死壓住腹部,硬生生又將她控在了原地。
胃部的擠壓造成痙攣,愛莎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視線,那雙燃燒著令人毛骨悚然興味的,近在咫尺的金色瞳孔,看得讓她心生恐懼。
確定了身份,飛坦緩緩抽出手指,銀絲在指尖拉長斷裂,落在嘴角。
「小狼人~」飛坦看著她,眉眼間的暴戾恣睢絲毫未散,「預言家的驗人方式...還真是別出心裁啊,啊,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去驗證庫洛洛了。」
「嘿嘿嘿——」他低低的笑著,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
驗完人,飛坦起身就准備走人。
飛坦驗明身份後直起身,正要離開時,目光卻不經意掃過床上的女人。這一眼,讓他的腳步生生釘在了原地。
他的眼神變了。
目光灼灼。
愛莎喘息著,剛准備松一口氣,對上飛坦的視線又整個人被嚇到了。
這什麼視線?
虎視眈眈,如狼似虎,像是餓極的野獸終於鎖定了獵物,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
「你,你干嘛這樣看著我?」愛莎有點害怕。
身份已經被驗證,束縛在身上的規則之力也隨之消失,但念力卻還是沒有還給她。
愛莎也知道沒有念能力的自己是孱弱的,她撐著身子坐起連連後退,「測完了就走啊,趕緊玩完游戲,趕緊離開。」
「叮當叮當——」
細細碎碎的珠翠碰撞聲響起,愛莎愣了半晌,她記得她的闊腿褲上,是沒有珠翠來著。
唯一珠翠的地方是......
她下意識看了眼,瞬間尖叫出聲。
「啊——」
原來就在飛坦驗明身份的同一時刻,愛莎身上的狼人裝扮就隨之浮現了。
暗紅色的束腰勒出盈盈一握的腰線,裙擺綴著的銀鈴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最要命的是那雙突然變得妖冶的眼睛,此刻眼尾泛著不自然的紅暈,像是被人用指尖狠狠揉過。
大概,是個男人都會心動吧。
而男人裡,自然包括飛坦。
飛坦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
根本沒給愛莎反應的空間,男人高大的身軀幾乎眨眼間就壓了下來。
膝蓋強勢地抵住她的膝蓋間,鼻尖貼著頸動脈深深吸氣,溫熱的吐息燙得她渾身僵硬。
「呵...」沙啞的輕笑震得她耳膜發麻,「這是...獎勵環節麼?」
愛莎劇烈喘息著,被鉗制過的下頜浮現出深紅色的指痕。
當注意到飛坦另一只手正緩緩覆上她左胸時,她的瞳孔驟然緊縮成針尖大小。
「等、等等!」愛莎慌亂地扭動身體,「別這樣——你會後悔的。」
「噓。」飛坦的拇指按住她顫抖的嘴唇,眼眸半眯,嘴角勾起的弧度愈發危險,「接下來你只負責叫就行了。」
他的手掌突然整個覆上來,隔著衣料精准壓住心髒位置。愛莎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以及那下面瘋狂跳動的心髒。
愛莎的血液瞬間凝固。
不是!不會吧!不會吧!
你是這種人麼?
飛坦沒有用言語回答,而是直接用行動告訴了她——
他開始撕自己的衣服了。
精瘦的身軀顯露而出,腹肌有八塊,當他手伸向褲子,扯開皮帶時......
「歘——」
飛坦整個人消失了,被脫下來的褲子「吧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兔老大的聲音也隨之響徹整個空間:
「天亮了,昨晚是平安夜。」
愛莎愣了半晌,直到純棉的T恤回到身上才緩緩回神。
好像,被兔老大救了。
她眨了眨眼,緩緩坐起身。
視線落在那條略顯破損的褲子上,伸手附上心口。
那衣領下方,貼近皮膚的地方,似乎還殘存著飛坦掌心的溫度。
好...好可怕的飛坦,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有隱隱的期待...
「這不對!這不對!這是不對的!」愛莎抱著自己,默默蜷縮起身軀,「得趕緊想個辦法處理飛坦。」
不然,一切都得完蛋。
......
天亮了,恢復原樣的眾人坐在一起,開始了博弈。
愛莎雙手合十上翻,抻了個大大的懶腰,抱膝而坐。
啊嘞?
腦子空空,手腕還酸酸的,發生了什麼?
不知為何,她隱約只覺得自己對夜間有了陰影,她恨不得現在就有人把她投出去,一勞永逸。
一號位置庫洛洛率先發言了。
「昨晚有狼來找我,具體細節我不知道,但我記得,我用了解藥,救了自己。我的手裡還有一瓶毒,晚上,我看著毒。」
二號位的飛坦慵懶地翹著二郎腿,裸露在外的蒼白肌膚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刺目,「昨晚我驗了8號,狼,具體細節我也忘了。」
三號位的瑪奇緩緩環視眾人,「直覺,4、6、8三狼。」
愛莎內心oi了一下,瑪奇的直覺准得可怕,簡直像是擁有讀心術一般。
窩金「砰」的一聲,敲桌而起,「我是好人。」
愛莎忍不住扶額嘆息,這個耿直大漢的發言簡直是在給狼人送人頭。
後置位俠客倒是跳了一下,舉手對跳預言家,爆了一個愛莎查殺,算是做實自己身份,拉一下庫洛洛女巫*。
喵喵倒也沒說什麼,就說自己是個平民,她選擇跟女巫庫洛洛的邊,因為預言家的身份在她這裡都作好。
小滴則是直接選過。
眾人開始歸票,庫洛洛直接票了一手小滴,原因是她太劃水。
這可把愛莎嚇壞了,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現在可想出局了,簡直如坐針氈。
庫洛洛笑眼眯眯地看向愛莎,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單純不想愛莎就這麼離開,總覺得她離開就會很虧。
然而,本是穩妥妥能留下愛莎的局。
令人意外的事,卻在下一秒,突然發生了。
兔老大:「9號出局,是否發動被動技能。」
被票出的小滴是獵人!!
愛莎眼睛亮了,目光灼灼地盯著小滴,只差嘴喊帶我帶我了。
小滴視線環繞一圈,輕推眼鏡,「發動。」
兔老大,「你要帶走誰?」
小滴手指著愛莎,「8號。」
眨眼間,場景變化,愛莎一屁股坐在了灰塵撲撲的地上。
......
【作者有話說】
變異的兔子,破冰失敗
愛莎自己把自己玩emo了
[壞笑]
然後~要為後期的跑路,做准備咯~
唉~經典感情語錄走起~
你逃他追,她~哎嘿~插翅——
早上6點修改了錯別字
第45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麻將X模糊記憶X游戲結束◎
在落地的瞬間,愛莎記憶回來了。
庫洛洛拿充氣錘使勁揍她,逼著她將手按在書上,結果被她一腳踹襠的記憶;
飛坦壓著她,將手指伸進她嘴裡,褲子都脫了,結果被傳送走的記憶。
.oi—oi—
大事不妙了啊。
他們兩出來會恢復記憶的啊。
怎麼辦?這下真的完蛋了!
「碰——二筒!」
清脆熟悉的一聲,突兀入耳。
愛莎愣了一下,茫然轉頭,眼前景像讓她瞬間石化。
沒有進入游戲四人,此刻正圍坐在一張歪歪斜斜的矮桌旁。
西萊斯特正皺著眉頭推倒一張二筒;
薩德推搡著眼鏡,指尖悠閑地探出一張白板;
派克諾妲專注地碼著牌牆;
而信長......
信長在偷看派克諾妲的牌!
「......」
愛莎嘴角抽搐,先不說信長再偷看牌這件事,光是打麻將這個行為,她就夠震驚很久了。
話說,她這個麻將發揚者怎麼就沒想到用麻將破冰呢?
這個世間,還有什麼破冰游戲比得上麻將?
這可是跨次元的和平使者!
跨階級的神!
=A=唉~失策!
愛莎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一筒!」
抬眼瞥見站在一旁的愛莎,信長甩出牌的動作突然頓住,眉頭立刻擰了起來。
他掃了一圈四周,問道:「愛莎你怎麼出來了?團長他們呢?」
這個問題問起來就傷心,回答起來也讓人傷心。
愛莎嘆了口氣,「我們玩的狼人殺,你家團長第一天就把我給弄出來了。」
「碰!」
派克淡定地推倒兩張一筒,伸手將信長剛打出的牌收走合成三張。
「其他人大概什麼時候能出來。」
愛莎蔫蔫地席地而坐,隨口回復,「時間流速不同,大概兩到三分鐘就出來了。」
得到答案的信長和派克立刻失去了興趣,目光重新鎖死在牌桌上。
「你還好麼?」
小滴湊過了過來,她輕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平靜而透徹,將愛莎臉上閃過的郁悶、震驚、錯愕、釋然盡收眼底。
她哪裡看起來好?
儼然是一點也不好才對。
不過這事跟小滴無關,甚至,她還缺小滴一句謝謝,要不是她,她現在就還在修羅場喔。
這樣想著,愛莎搖了搖頭,轉身一把抱住小滴,把臉直接埋進她單薄的肩膀上,語言誠懇。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小滴任由她摟著,語氣淡然,「救命?我沒想救你,我只是感覺你像狼而已。」
「......」愛莎噎了一下,默默深吸了一口氣,「小滴你不說話的時候,真的超可愛。」
鼻尖縈繞著對方身上淡淡的皂香,她決定原諒這個耿直的小滴,「我愛死你了,啞巴老婆。」
小滴「喔」了一聲,「你老婆不是喵喵麼?」
愛莎笑眯眯,「嘿嘿嘿,你兩都是。」
人一安全,膽子容易肥,嘴上跑的火車也開始不帶剎車。
不過玩笑歸玩笑,她可沒忘記正事。
和小滴膩歪完,愛莎悄悄溜到角落,指尖凝聚念力,低聲召喚兔老大。
「嘭——」
雪白的兔子應聲出現,長耳朵輕抖,一臉嫌棄,三瓣嘴蠕動,「叫你老大干嘛。」
愛莎一把將它撈進懷裡,鬼鬼祟祟地環顧四周,確認沒人注意後,壓低聲音,「兔老大,你游戲是不是出問題了,以前游戲都不是這樣的。」
「人機有人機的玩法,真人有真人的玩法,」兔老大一本正經,「游戲有游戲的規矩,平衡玩家實力也是游戲規則之一。」
額咦......念能力還講邏輯性,這也太不科學了。
算了算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她得趁著飛坦和庫洛洛還沒出來,早做打算。
思索一瞬,愛莎蹭了蹭兔老大,「那個,老大,我想問一下那個游戲第一晚的記憶,能不能不還給1號和2號。」
雪白的兔子歪頭,紅寶石般的眼睛半眯著,語氣懶洋洋,「怎麼?」
:=
愛莎眨眨眼,「你就說能不能。」
兔老大巴嗒著三瓣嘴,「按道理是不能。」
愛莎眼睛瞬間亮了,「按道理不能,就說明是能咯!!」
她抱著兔子一頓猛蹭,嗓音甜得能滴出蜜。
「啊啊啊,兔老大你最好了,我最愛你了,不要把記憶還給1號和2號,實在不行,你模糊一下,或者修改一下∼求求你嘛∼求求你嘛∼」
兔子被她蹭得毛都炸開了,「woc!你別...你別....」
它爪子拼命抵著她的臉,整張兔臉寫滿了生無可戀。
「啊啊啊,你最好了!」
明明直接消失卻選擇沒有,愛莎知道它是吃這一套,兩手其上,抱著就在它毛茸茸的臉上親了好幾下。
「求你了。」
愛莎盯著它的眼睛,眼神誠懇。
兔老大被她纏得沒轍,「哎呀哎呀,好好好!」它伸爪抵住她的嘴,一臉嫌棄地妥協,「我答應你就是。」
愛莎眼睛一亮,隨後她就聽到了兔老大的下一句。
「只能選一個,1號或2號。」
「2號!2號!」
愛莎想都不想的做了選擇,庫洛洛常年端著,不是那種會發脾氣的人,飛坦就不同了。
oi~~他太可怕了,她擔心自己活不過今晚。
兔老大點了點頭,「唔——行!」
人啊,向來就是喜歡得寸進尺,愛莎更是如此。聽到兔老大說可以不給記憶,愛莎眨巴著眼湊近,小聲試探。
「那個...既然能修改記憶,能不能順便把他之前關於我的記憶也調整一下?就是...我覺得2號對我的態度有點...呃...不太健康?」
兔老大耳朵「唰」地豎得筆直,爪子在空中劃了個大叉,「不可以!」
「你當我記憶修改器啊?我哪有這麼厲害,游戲裡我都最多我模糊一下認知,將某些畫面模糊處理而已。」
愛莎不死心,「那...那你把2號和我有關的記憶都模糊處理,行不行!」
「理論上可以...但我從來沒實際操作過。」兔老大長耳朵不安地抖了抖,紅寶石般的眼睛閃爍著猶豫的光芒,「你確定要這麼做?」
愛莎眼眸低垂,思考一瞬,腦中不由回憶起飛坦被傳送前那個眼神,還有那條被脫下的褲子......
睜眼,她抓住兔子瘋狂點頭,「確定!確定!」
飛坦招惹不得,她非常確定。
就在今天之前,她甚至天真地想過,面對飛坦熾熱的喜歡,或許可以先虛與委蛇地應付,等救出母親後再找機會脫身。
但今天一面之後,愛莎覺得還是別了,招惹飛坦,可不是一場能輕易退場的游戲。
她...她吃不消了...
在這樣下去,她真的就要愧對瑟薇婭的教誨了。
不可以的,她不可以,也不能...
「你真的確定麼?」兔老大用爪子將她略帶驚慌的小臉抬起,強迫她直視著自己。
「你要想清楚,記憶塑造情感,情感定義記憶的感知。如果強行修改,他可能再也不會用原來的眼神看你了。」
「更麻煩的是,壓制記憶和情感,就像在壓緊的彈簧,你越是扭曲它,一旦失控,反彈時可能就會越凶狠喔。」
它用爪子在空中畫了個螺旋,「如果壓制失敗,被壓抑的情感會像決堤的洪水……你確定要嗎?」
兔老大的突然認真,有點嚇到愛莎了。
她垂眸沉默一瞬,三秒後再次猛然抬眼。
「我確定!」這一次,她回答得非常堅定。
多一個最親密的隊友,就很好,更多的,不要就不要奢求了。
愛莎的堅定,兔老大收入眼底。
而一牆之隔的背後,靜靜倚牆邊的派克諾妲,也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
她表情平靜,神色淡定,唯有指節無意識敲擊大腿動作,泄露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她一直以為愛莎跟飛坦是兩情相悅,沒想到......
派克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個弧度。
她突然很想知道,當那個脾氣火爆的2號發現自己記憶被「模糊」處理後,會作何反應。
「碰——」
麻將桌碰撞聲清脆,信長粗著嗓子嚷嚷:「西萊斯特!你是不是又偷換牌了?」
「我沒有,」西萊斯特表情木訥,「我老實巴交,從來不作弊。」
信長冷哼一聲,「裝!派克,過來摸一下這家伙,我懷疑他作弊。」
派克起身悄悄離開。
少時,滿意的愛莎從角落走了出來。她看了一眼遠處正打得熱火朝天的五個人,暗暗松了一口氣。
剛剛應該沒人注意她的動向吧。
麻將桌上的牌過三巡,突然"砰"的一聲響,窩金和芬克斯同時從游戲空間彈了出來。
兩人落地瞬間就扭打在一起。
「你這個白痴!」
芬克斯揪著窩金的皮毛怒吼,「我都說了我不是狼!俠客那小子演得那麼明顯你還護著他!你脖子上頂的是顆石頭嗎?」
窩金咧著嘴,露出野獸般的笑容:「老子就信自家隊友怎麼了?不信俠客難道信你這個禿子?」
芬克斯拳頭一頓,「等等...隊友?你是狼?」
窩金,「嘿嘿,包的。」
芬克斯,「你狼,你怎麼死的。」
窩金,「女巫毒的。」
愛莎靠在牆上,忍不住扶額。
這兩個活寶簡直是在用生命詮釋什麼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兩人又是劈裡啪啦一陣子,直到三分鐘後,其余人陸續現身,才停止。
飛坦是倒數第二個出現的。
身影在空氣中凝實的瞬間,愛莎的視線立刻死死鎖定在他身上,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了。
她看著那雙緊閉的眼緩緩睜開,金色的豎瞳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光。
睜眼的飛坦眸光像刀鋒般掃過房間,最終……停在了她身上。
隨後,他邁步走了過來。
靴底敲擊地面的聲音,像是直接踩在她的神經上。愛莎心猛跳,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OiOi!不會是記憶沒模糊干淨吧。
然而——
「歘!」
飛坦徑直與她擦肩而過,帶起的風掀起她額前的碎發。
「蠢貨!!」他停在了喵喵面前,聲音裡帶著幾分暴躁,「都說了俠客是狼,你還票我。」
喵喵愣神,朝他呲牙,「誰讓你長得沒有俠客正派。」
俠客趕緊把喵喵拉到身後打圓場:「游戲而已嘛~最後好人不是贏了嗎?」
「贏得憋屈。」飛坦冷哼一聲,「以後玩游戲,有蠢貨就不要叫我。」
感受到飛坦的忽視,愛莎長舒一口氣,緊繃肩膀隨之終於放松下來。
太好了......兔老大的模糊奏效了!
現在大家都是清清白白的隊友關系...
她在心裡默默歡呼。然而,就在這放松的瞬間,一聲低沉沙啞的呼喚驀地刺破喧鬧:
「愛莎瑟薇婭!!」
庫洛洛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同毒蛇般纏繞上她的耳膜。
這聲音不大,卻詭異地穿透了整個房間的嘈雜,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愛莎渾身一個機靈,光顧著看飛坦了,忘記了還有一個庫洛洛。
那個被她狠狠踹過一記斷子絕孫腿的......
老大!
......
【作者有話說】
相互之間有了個認識,下章就准備搶武器!救人了!
至於兔老大,算是個伏筆吧
PS:兔老大不是愛莎的念能力,不知道有沒有寫出來
總之下章:衝鴨!隊長們!![哈哈大笑]
隊長:庫洛洛,俠客,愛莎
第46章 盜取X代碼X失憶
◎「加字」籠中獸,無法控制的欲望◎
正如愛莎所猜測,庫洛洛並沒有把她怎麼樣,他只是強硬地將她的手再次扣在了他具現出的「盜賊的極意」上。
「你將人拉進游戲的念能力是什麼?」
摁壓在她掌背上的力很大,詢問的語氣也很強硬,庫洛洛面容冷凝,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她,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直抵真相。
冰冷的書皮,貼著掌心,愛莎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緊張,但她還是選擇回答。
「召喚出一個兔子,名為兔老大雪球,它能將人拉進一個異空間,隨機開啟一個游戲。」
此刻的坦白,不僅僅是為了應付庫洛洛,更關乎她埋藏心底多年的某個猜想。
「你干什麼?」喵喵很是擔心她,握著拳頭上前就要阻攔。
愛莎用空余的一只手拉住了她,指尖微微收緊,衝她輕輕搖了搖頭,「沒關系。」
「他的念能力能偷取你的能力,你不知道?」喵喵死死揪住她的衣袖,眉頭緊蹙,眼底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我知道啊,」愛莎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語氣柔和卻堅定,「真的沒關系。」
是的,沒關系的。
因為早在狼人殺的第一夜,她的能力就已經被他偷走了。
她記得自己當時還憤怒地踹了他一腳,甚至以為游戲會因此崩潰。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念能力被偷走,游戲卻任在繼續。
而兩人,正好因為游戲的繼續,都忘了這件事。
那麼,問題來了——
如果念能力消失了,為什麼游戲會還在運行?
這正是愛莎出游戲後想弄清的謎題。而此刻,庫洛洛顯然也在追尋這個答案。
良久,庫洛洛終於松開鉗制,轉而翻閱起了「盜賊的極意」。
書頁沙沙作響,他的眉心漸漸擰成一道深壑。
「你在撒謊!」
他倏然抬眼,昏黃的燈光將他的側臉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陰影中的瞳孔如同噬人的深淵。
看來是沒有偷成功了!
這個認知讓愛莎繃緊的脊背稍稍放松,她迎上對方的目光,聲音清晰而篤定。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實不相瞞,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比你更想知道。」
庫洛洛沉默地凝視她片刻,將書翻開到某一頁,「你確定,被我奪走的,是你的能力?」
鬼知道當時他看到這念能力時的心情,簡直用震驚兩字都難以來形容。
「盜賊的極意」從不提供能力說明,但當時的他前所未有地希望這本傲慢的書能破例一次。
因為,在他眼前浮現的,不是念能力的名字,而是——
一串代碼。
一段嵌套了無數層if......else的代碼。
站在一旁的俠客好奇伸頭看了一眼,直接哈哈笑出了聲,「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念能力?」
作為團隊裡最懂分寸的人,此刻他的毒舌顯得格外反常。
但也不能怪他。
對於一個把編程當消遣的黑.客來說,看到這種代碼就像美食家看到有人往拉菲裡兌香菜。
庫洛洛將書頁完全展開,直直推向愛莎面前:「你的念能力,究竟是什麼?」
「一個游戲啊,」愛莎撓了撓臉,梗著脖子回答道:「早說了是個游戲,就一個單人模式,一個組隊模式的小游戲。」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我的念能力很奇怪,別人的念能力都是直接用氣生成而出的,而我的念能力,是我一個一個代碼敲出來的。」
「一堆屎,能運行起來,就已經是奇跡了。」
心虛,無限的心虛。
「兔子在哪一串?」俠客突然插話,眼睛緊盯著庫洛洛手中的書頁,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能照抄搬上電腦麼?既然是代碼,那電腦上能不能運行?」
「不行,」愛莎下意識搖了搖頭,「我試過,搬上電腦無法運行,甚至都不能打開,我感覺跟運行環境有關。」
她回憶道:「最初我的念能力只是個藍□□面,後來它自己生成了完整的系統,我才能正常使用。」
庫洛洛眸光輕閃,他看了一眼自己【盜賊的極意】上的屎山代碼,又看了眼愛莎,罕見地陷入了沉默。
「啪——」
他合上書本的力道比平時重了半分,「暫時這兩天借我研究一下。」
愛莎愣了一下,只覺天都塌了,「團長!不行啊,我明天晚上還要夜探老宅的。」
庫洛洛直接將書收了起來,藍黑色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她,「那一腳,我很痛。」
愛莎被噎住了,視線幽幽下移了兩寸,驀然想起這似乎是男人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好吧,」愛莎選擇妥協,「三天,最多三天你要還給我。」
「可以。」庫洛洛答應得飛快,仿佛生怕她反悔一般。
哎~
愛莎重重嘆了口氣,轉身開始招呼人,「喵喵、小滴、薩德、西萊斯特、飛坦、芬克斯,我們走吧,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明天該怎麼辦。」
「我不去。」
三個冰冷的字眼如刀鋒般斬斷了她的話音,也讓愛莎剛抬起的腳步硬生生釘在原地。
而到這時,愛莎猛然驚覺,還有一個重要人物在等著她。
此刻,眾人齊刷刷轉頭,視線聚焦在聲音傳來的方向,愛莎也跟著眾人一起扭頭看向出聲的某處。
角落裡,一身黑衣的飛坦正坐在台階上自顧自地玩著游戲,他的手指在游戲機上飛速躍動,按鍵發出急促的「哢嗒」聲。
屏幕的冷光打在他臉上,將那雙狹長的金眸襯得愈發銳利,像是黑暗中蟄伏的猛獸。
「飛坦?」愛莎嘗試著用熟稔的語氣喚他,跟他交流,「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行動麼?」
飛坦懶懶地掀起眼皮。那眼神就像在打量腳邊的垃圾,只一瞬便興致缺缺地垂下眼簾。
「你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行動。」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刀片般刮過每個人的耳膜。
空氣凝固一瞬,連麻將碰撞的脆響都驟然消失。
愛莎用余光看到瑪奇手指正懸在半空,推倒麻將的芬克斯動作頓住,而俠客笑容僵硬。
所有人都以一種難以置信地眼神看向飛坦,都在震驚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愛莎自然是知道什麼原因,可她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原因。
畢竟,能修改記憶什麼的,太過危險。
「你以為我稀罕跟你組隊?」
趁著眾人尚未回神,愛莎抬高下巴,將聲線壓得又冷又銳,活像只炸毛的貓。
「我一個人綽綽有余,帶上你只會讓我覺得礙事。」
「哢——」
游戲音效中斷了,室內的溫度仿佛瞬間跌破冰點。
手指停在按鍵上的飛坦緩緩抬眸看了過來,隨即,他笑了,笑得無比譏諷。
「連纏絕練發都掌握不了的廢物...也配評價我?」
窒息般的死寂中,愛莎瞳孔驟然收縮。
他知道?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剛?
昨天?
還是更早之前?
「怎麼,很驚訝麼?」
游戲機被隨意拋在台階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飛坦單膝支起,鎏金色的眼瞳裡,那些曾讓她面紅耳赤的欲望早已褪盡,只剩下流星街人最熟悉的、淬了毒的殺意。
「從我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聞到你骨子裡的廢物味。」他冷冷地眯起了眼眸,總結,「妥妥的廢物。」
哇!愛莎在心裡感嘆了一聲。
真的是,好冷酷啊。
不過這話,聽著怎麼就這麼氣人呢。
「哈~我是廢物?」愛莎學著他的模樣冷哼了一聲,「那被廢物控得團團轉的人,又算什麼呢?」
「要他往東就往東,要他往西就往西的人,又是什麼呢?是比廢物還廢......」
「歘——」
破空聲冷冽而致命,愛莎看著距離鼻尖只有一毫米的刃尖,不由得生出了一身冷汗。
飛坦,真的對她動了殺心!
「讓開!」
飛坦的手指骨節泛白地扣著刀柄,鎏金色的瞳孔裡翻湧著暴風雪般的殺機。那眼神不像在看活人,倒像在打量一塊待宰的肉。
「飛坦,不可對隊友動手!」庫洛洛的手如鐵鉗般扣住他的手腕,眉間罕見地浮現一絲困惑,「你這是怎麼了?」
這是庫洛洛的困惑,亦是所有人的困惑。明明兩人之前還如膠似漆,怎麼玩個游戲,就這樣針鋒相對了。
「哼!」飛坦凌厲的眉眼微斜,隨後刀刃凌空挽花收入刀鞘中,「沒怎麼,只是越發看她不爽了而已......」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但威脅之意很是明顯了,仿佛每個字都在咀嚼某種刻骨的憎惡。
整個大廳落針可聞。所有視線都化作實質性的壓力,聚焦在愛莎身上。
他們似乎很是好奇愛莎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在眾人看來,這就是赤果果的當眾處刑式的分手啊。
而愛莎能有什麼反應?
正常人應該有什麼反應?
啊......應該是特別傷心吧?
跪地哀求?
痛哭流涕?
「嗚——」愛莎捂住了嘴,踉蹌著接連後退,指縫間泄出嗚咽,淚水也隨之如斷線珍珠般滾落:「那...我們就這樣吧。」
話音落下,她猛地揪住庫洛洛的毛領大衣,將臉埋進厚實的毛叢中,肩膀顫顫地抖動,抽泣聲也帶上了朦朧的破碎感。
所有人「歘」一下看向了飛坦,眼裡共同描繪兩個字:渣男。
飛坦並沒有接受到他們的視線,此刻他正低垂著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愛莎。
殺意騰騰!
他不理解自己怎麼了。
當愛莎說出「就這樣」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胸腔有股莫名的刺痛。
這感覺,有點像是被念彈當胸貫穿,又像有冰錐在心髒裡攪動。
怎麼回事...
飛坦眉頭微蹙,他下意識攥緊刀柄,鎏金眼瞳裡翻湧起困惑的暗流。
按常理,看見討厭的人,狼狽流淚,她該痛快才對。
可此刻,在血管裡橫衝直撞的情緒不像是快意,倒像是飢餓的鬣狗啃咬鐵籠,利齒刮擦骨頭,讓人不適。
尤其是看著那女人揪緊庫洛洛毛領,任由銀灰色毛領纏繞在她指間的畫面......
「煩死了!」
飛坦咬著後槽牙罵出了聲。
......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伊維塔猛然從夢中驚醒,大腦一片空白。
他下意識地轉頭望向窗外,此刻蟲鳴聲聲,鉛灰色的雲層迎著月光壓得很低,好似隨時都會墜下來。
他習慣性視線輕瞥向一旁的時鐘。
上面顯示時間21點36分。
伊維塔揉了揉腦袋,暗中沉思。
距離上一次有意識的時刻,過了16分鐘。16分鐘不長,卻也不短,夠他喝一杯茶,看一頁書,或者......
被愛莎控制一次。
發生了什麼...?
他手指輕點眉心,腦中驀然回憶愛莎那張憤怒的臉,還有那揚起的手掌上,指尖微頓,寒意順著脊椎爬上頭顱。
作為一個念能力者,他突然意識到——
他!
恐怕出事了。
翻身而起,他打開電視,將頻道調節到特殊頻道。
一瞬間,百寸的屏幕上,整個宅邸的實時影像如畫卷般鋪展開來。
其中,就有他自己房間的情況。
時間倒退10分鐘,畫面清晰,隨後一點一點播放著當時的情況。
當愛莎甩了他一巴掌,那熟悉的三個人顯示出身形,伊維塔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死死盯著屏幕,看著愛莎熟稔地與眾人聊著天,隨後與其中一名男子低聲交談後雙雙離去。
手指輕點遙控,監控畫面如走馬燈般切換。
走廊鏡頭裡,兩人身影交疊在一起,隨後一起走進房間。
這個房間是愛莎的房間。
伊維塔退出當前頻道,將其切換到需要輸入密碼的一個接口。
「啪——」
畫面展開,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裡的場景,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只是那個男主角,不是他!
伊維塔面色慘白,他不敢置信地連連後退,遙控器在掌中隨著他攥緊的拳頭,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
「砰!」
遙控器在牆上砸得粉碎。
伊維塔臉色由白轉青,額角暴起根根青筋,眼中怒火奪眶而出。
「幻影旅團!你怎麼敢的!」
......
電子鐘數字跳動。
.21:40。
奧納德被急促的敲門聲吵到,怒意還未起,房門就被人猛地給推開了。
昏黃的走廊燈光勾勒出伊維塔陰鷙的輪廓,他站在那裡,面色陰沉如鐵,那雙總是精於算計的眼睛此刻暗潮洶湧,仿佛暴風雨前的海面。
「奧納德,」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一把出鞘的利刃,「該動身了。」
沒人能動他的東西。
瑟薇婭不能,奧納德不能。
別人...更加不能。
......
【作者有話說】
嘶——
啊啊啊啊——
劇情啊,劇情啊,我真是——
啊——
明天一定走劇情
[爆哭]
第47章 行動X事變X叛徒
◎愛莎,這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你。◎
暮色沉沉,愛莎帶著喵喵和小滴在前面跑,身後跟著西萊斯特和薩德。
這是一只她很熟悉的隊伍,但愛莎卻覺得難受極了。
因為隊伍的最後面,還有三個虎視眈眈的人——
派克、芬克斯、飛坦。
「不是!他不是說不跟你麼?怎麼一下子還來了個一拖二?」
喵喵眼睛瘋狂向後示意,聲音小心翼翼。
她倒是不討厭金發的兩個大高個,甚至還覺得兩人有點養眼。
重點是兩個人中間那位,當時叫的最凶快打起來的是他,現在眼睛盯愛莎盯得最緊的也是他。
簡直是奇怪得很。
「我怎麼知道?」
愛莎也覺得莫名其妙極了。前面吵得好好的,她也沒干什麼,就假哭了一場,飛坦態度就變了。搞得她當時差點把庫洛洛的皮草給揪禿嚕了。
一邊想著,她回頭瞄向身後的三人。
視線輕瞥而過,一雙鎏金色眸眼瞬抬,兩人視線對了個正著。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眸,鋒利得像是出鞘的利刃,寒光凜冽;又像是鎖定住獵物的猛獸,令人倍感壓迫。
愛莎「唰」一下撤回了視線,耳尖不爭氣地發起了燙。
要死了......
飛坦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有魅力?
簡直就是要顏值有氣場,要氣場有氣場,要身高有氣場。
敏銳的喵喵察覺到異樣,她回頭看了一眼飛坦,又看了眼明顯情緒不對的愛莎不動聲色挪動著腳步,嚴嚴實實擋在了兩人之間。
污染源別來沾邊老大,哼!
被擋了個結實的飛坦:「......」
一群人,腦子都有問題。
......
從旅團聚集地到奧納德宅邸,只有短短十分鐘距離,遠遠看到那棟房子的尖尖時,腕表時間剛好過22點。
等於就是說從出來到回來,愛莎只不過用了半個小時。
當靠近房子200米左右時,愛莎率先剎停在原地。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有點很不對勁。
現在是晚上22點,平日裡最是燈火通明的房屋,現在居然一片黑暗?
感覺不對,就要走感覺不對的路子。
愛莎轉身看向身後的眾人,面色冷凝,「再往前就要到監控範圍,大家跟喵喵直接去我二樓房間,不要走大門。」
這是她慣用的潛入路線。屬於她的那間臥室陽台從未封窗,外牆的藤蔓恰好能遮掩行蹤。
「好,」喵喵應了一聲,轉身就准備帶眾人衝進一邊暗影處。
「嗡——」
突然,不知道誰的手機響了一下,所有人下意識都剎停在了原地。
派克當著眾人的面,從兜裡掏出了手機,「團長,嗯。」
「嗯?什麼?」
聽稱呼,眾人就知道電話對面是庫洛洛,不知道他說了什麼,派克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時,派克的臉色,近乎鐵青。她看向愛莎,面色凝重,「庫洛洛接伊維塔通知,交易提前到12點——就在今晚。」
「怎麼會這麼倉促!」愛莎的瞳孔驟然收縮,「我沒有收到任何關於提前的消息。」
小滴輕推眼鏡,「很有可能是臨時決定的,你帶手機了麼?」
愛莎愣了一下,上下摸口袋,口袋空空如也,「沒有。」
小滴脫口而出,「6。」
能收到消息就奇怪了。
「那我們要現在趕緊去交易地點麼?」薩德走上前,「現在利用喵喵的錨點和愛莎的多人游戲模式趕過去,11點前應該是來得及,我們還可以留一個小時協商方法。」
這確實是個好方法,但是......
「我的念能力還在庫洛洛那裡。」愛莎嘆了口氣,「沒辦法開組隊模式。」
「這可如何是好。」
賽德推了推眼鏡,將愈深的眸色藏匿。
愛莎視線繞場一周,「你們去支援庫洛洛,我回老宅看看具體情況。手機保持暢通,屆時聯系。」
「你還回老宅做什麼?」喵喵拉住她,一臉奇怪,「直接一起去啊,正好拿回念能力,你念能力都沒有,怎麼在家裡保護自己。」
愛莎的家裡不比外面安全多少,這件事眾所周知。
「別怕!」
愛莎迎著喵喵擔憂的目光,心頭微暖,輕握了握她的手。
「如果真是12點交易,奧納德現在就該動身了。這正是我探查母親消息的絕佳機會。」
她語氣堅定,「你們按計劃行動,不必擔心我,如果有什麼消息,我一定聯系你們。」
「保持電話暢通。*」
音落,她徑直朝著奧納德宅邸的方向疾行而去。
半分鐘的時間,仿佛被寂靜拉長。
當愛莎踏上宅邸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時,一股異樣的寒意便瞬間攫住了她。
很安靜。
太安靜了。
整棟樓都安靜得異常。
平日裡22點的時間,正是所有管家和女僕忙碌的時候,他們需要准備第二天需要的餐食,整理打掃房間。
而此刻,整棟房子裡,似乎只有鐘擺「噠噠噠噠」的跳動聲。
眼神掃了一圈,愛莎翻身上二樓,徑直敲響了伊維塔的房間。
房門裡很安靜,無人應答。
思考一瞬,她直接開門走進去,側身開燈。
房間裡透亮一片,儼然是沒有人的跡像,但床上有睡過人的跡像。
上前摸一手,愛莎眸光微閃。
關燈、關門、下樓,進地下室,一氣呵成。
昏暗通道裡,氣溫明顯要比外面要低上好幾度,愛莎目標直指奧納德的房間。
「噠噠噠——」
屈指輕敲門扉,四周寂靜無聲。
要進去麼?
愛莎想了一下,伸手撫上把手。
「吧嗒——」
一聲黏膩的觸感從腳底傳來,愛莎心沒由來咯噔一響。
來不及收手,隨著手掌慣性下壓的動作,門「吱嘎——」一聲,已經開了。
門開一道縫,無數層層霧氣瞬間滾滾湧出。
霧?不好!
愛莎面色大變,迅速捂鼻後撤。
她的速度已經很快,卻還是被騰騰霧氣撲了滿臉。
強烈的暈眩感湧上視線,頓時,愛莎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下墜,傾斜著撞向地面。
就在即將墜地的剎那,一雙手臂如鐵鉗般箍住了她的腰肢。失重的感覺驟然顛倒,她被人整個打橫抱起。
「愛莎?愛莎?你還好麼?」
伊維塔垂眸看著懷中明顯已經陷入昏迷的人,眸色愈深,他抱著人,焦急地連喚好幾聲。
「你快醒醒,你沒事吧!愛莎,愛莎?」
死寂再周遭回蕩,懷中人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伊維塔靜靜看著她,直到腳下騰騰煙霧消散,直到他呼喚的回音也遠去,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隨著寂靜之聲的蔓延,伊維塔面上惶恐也徐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目凝重,是深不見底的暗湧。
他抱著人,徑直走進奧納德房間,單膝跪下,將人小心翼翼擱置在沙發上。
「愛莎,」他曲起的指尖輕柔地撫摸著女人的臉頰,近乎縹緲的氣音,宛若呢喃,「今晚,所有一切都將發生改變。」
「奧納德也好,幻影旅團也好,議會也好,都將成為你我的過去。」
指腹碾過她蒼白的唇,他俯身逼近,氣息灼燙,「愛莎,你是我的。」
「唔——」
愛莎似是意有所感,眉尖痛苦地蹙緊,頭顱隨之偏移。
那個本該落在唇上的吻,落到冰涼的耳垂。
「呵!」伊維塔地輕笑聲在空中蕩開,帶著瘋狂的饜足。
「真可愛,昏迷了……也在拒絕我?可惜——」
他緊掐著她的下頜,伸手撐在沙發一側,眸中是毫不掩飾地陰鷙,「你逃不掉了。」
「伊維塔少爺!」
伊維塔身軀微頓,這一吻,懸停在了唇齒之上。
驀然闖入的聲音還在繼續。
「該出發了,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
伊維塔松開鉗制少女的手,撐著沙發站立起身,掌心輕拍膝蓋,同時整理著略帶褶皺的衣擺,轉身走向門口。
「我知道了,謝謝你,薩德。」
來人一如往常般輕推眼鏡,將深邃的眸光藏匿在深處,「幻影旅團和反叛軍已經按要求進入場地,演出隨時可以開始。」
「好。」
伊維塔大步上前,將房間裡的燈關上,黑沉沉的門前站定,背對著房間的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乖女孩,在這裡等我...」
「等我回來完成這個吻。」
「砰——」
門鎖咬合。
寂靜而沉重的空間裡,愛莎驟然睜眼。
她盯著那扇緊閉的門,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內心的震撼無法停歇。
薩德,背叛了她?
還是,他本就是伊維塔的人?
他說的「演出」是什麼?
為什麼要將幻影旅團和反叛軍都......
愛莎翻身而起,快速上前,手指握上門把的瞬間——
她停住了。
幻影旅團......
瑟薇婭。
濃稠的黑暗如潮水般湧來,漫過腳踝,攀上腰際,將她吞噬。
她步步後退,鞋跟在地毯上拖出沉重的痕跡,直到小腿撞上沙發扶手,她才如夢初醒般停下。
她背手摩挲著扶手上的凸起,指尖一點點描摹著它的輪廓。
「對不起......」
幾不可聞的呢喃消散在黑暗中,她決絕地按下了機關。
「轟隆——」
整面牆體應聲而動,將所有的猶豫與愧疚全部遣散。
然而,當她看清房間內的景像時,內心剛剛揚起的期待驟然凝固。
——空的。
愛莎的臉色陰沉如鐵,指尖狠狠按下開關,玻璃牆隨之滑開,徹底暴露了房間的全貌。
空蕩蕩的房間裡,唯有一只精致的鳥籠孤零零地矗立中央。
籠門大敞,在冷白的燈光下微微搖晃,像是一張無聲譏諷的嘴,嘲笑著她的失算。
「我就知道你沒中招。」
一聲呢喃從身後傳來,伊維塔從陰影處現身。
「愛莎,這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你。」
......
【作者有話說】
想不到吧,我今天出去有事還寫了點……
我真棒[害羞]
第48章 計劃X實驗X危機
◎轉化!被咬者即死!死者即新的獵殺者!◎
「你了解我,就應該知道動瑟薇婭者......死!」
愛莎轉身看向他,翠綠眸子如同淬了毒的刀刃,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不是的喔。」伊維塔夾著雪茄的手輕揮,「我並沒有動瑟薇婭,相反,我還在幫你找瑟薇婭。」
「這件事不急,等今晚處理了幻影旅團和奧納德,我們有的是時間一起慢慢找。乖乖等我。」
什麼意思?
愛莎眉頭微蹙,直覺告訴她,這句話不對勁。
等下!
什麼叫乖乖等他?
她看著一臉得意洋洋的伊維塔,心下驀然一凜,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就朝他撲了過去。
「嘭——」
愛莎拳頭沒有砸在伊維塔的臉上,而是砸在了一層透明的玻璃上。
果然!艸!
「伊維塔!」愛莎捶著玻璃,眼神裡的殺意毫不掩飾,「放我出去!我殺了你!」
「可以的,我等你來殺我。」
伊維塔輕笑著將手抵上玻璃上,用手指隔著玻璃輕描摹著愛莎拳頭的輪廓,「流星街的天,馬上就要變了。我幫你搞定奧納德和幻影旅團。馬上,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音落,牆壁緩緩合上,兩人視線也隨之阻隔,只剩下一堵灰白色的牆。
牆的一側,伊維塔轉身看向薩德。
他冷聲命令道:「派人手搜查這裡,務必把瑟薇婭找到,六區那邊也抓緊時間處理。奧納德和幻影旅團,必須死在今晚。」
薩德輕推眼鏡,「好。」
牆的另一側,憤怒的愛莎面容驀然收斂。
她趴在牆上,細細確認,確定伊維塔沒有再關注自己後,低低罵了一句「有病」。
她轉身再次打量房間。
這間囚籠般的房間,從十歲到二十歲,她來過整整十次。
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是奧納德囚禁人的密室,也知道這裡他囚禁了愛莎的母親——瑟薇婭。
但愛莎猜測,那個狡詐、計謀算盡的男人,絕對不會想事這麼簡單。
第一,他為什麼要在自己房間設置密室?真的只是為了囚禁瑟薇婭?那會不會太小題大做?
愛莎打量著四周。
第二,既然是密室,那那些能食人的魚又從哪裡來?怎麼放進來?放進來後,施念者又怎麼出去?
第三,為什麼要放那些魚?有能祛除念力,通體長通高壓電的鳥籠在,困一個瑟薇婭綽綽有余。
第四、奧納德生化武器的研究室,到底,在哪裡?
所有問題彙聚,答案便清晰可見了。
以奧納德這樣奸詐的性格,臥室設置房間是絕對有問題的,至於什麼問題,區別於他需要隱秘事件的程度。
而一個房間裡的隱秘空間,如果不是密室,不夠空洞,那就太危險了,太顯眼了,也太容易被惦記了。
所以這裡,絕對不會是密室。
如果說這座宅邸裡還藏著什麼秘密實驗室的話......
這裡,就是最後的線索。
愛莎的視線落在房間中央。
那裡,金色鳥籠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如果記憶沒出錯,每次見到母親時,這扇鳥籠的門......從來都是關著的......
"吱——嘎——"
生澀的鉸鏈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籠門嚴絲合縫地閉合的剎那,「呲啦——」一聲,幽藍的電弧驟然竄起,將整個鳥籠纏繞成一張致命的電網。
與此同時,愛莎腳下的地板「轟隆——」一聲,開始緩緩下降。
愛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她穩定心神,平穩身形站好。任由平滑的地板帶著她緩緩下移,直至宅邸最深處。
而隨著不斷地向下深入,視線所達之處,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愛莎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恐懼驟然攀上脊背,整個人頭皮都開始發麻。
指尖數以百計的圓柱形培養艙浮現眼前,每個艙體裡都懸浮著扭曲的、軀體上插滿管線的人形怪物。
愛莎瞄了一眼電腦屏幕。
上面一段猩紅的文字正不斷刷新:
「母體已收回」
「第一批實驗體投放中」
「實驗地點:六區」
「倒計時開始:00:56:25」
愛莎艱難地吞咽著口水,大步上前。凌亂的桌面,成堆的資料,隨意擺放。
第一眼她就就看到了那行大字——「計劃:前往黑暗大陸」
什麼計劃?黑暗大陸計劃?這是哪裡?黑色的大陸?
從未離開過流星街的愛莎一頭霧水。她伸手就想撥開一眾無關的資料,目標直指這份計劃。
就在她指尖觸摸到桌面的瞬間。
「嗚——」
尖銳的轟鳴聲拔地而起,響徹周遭,頭頂藍色的燈光在瞬間切換成猩紅色。所有顯示屏同時炸開血一般的警告彈窗:
「警告:未授權生物識別!」
「入侵確認!啟動清除協議!
「緊急協議啟動!」
「毀滅程序加載完畢」
「滴!滴滴滴!」
無數像是開鎖般的聲音在周遭響起,聽得愛莎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轟隆——」
伴隨著沉悶的液體傾瀉聲,一處培養艙突然爆裂。淡綠色的營養液噴湧而出,裹挾著玻璃碎片向愛莎撲了過來。
愛莎緊忙後退,她根本來不及震驚,因為第二個、第三個......整排培養艙都在接連炸開。
渾濁的液體瞬間彌漫周遭,與此同時,無數雙猩紅的眼睛,也猛地亮起。
「woc!」
愛莎喊了一嗓子,轉身就跑。
「奧納德!你到底!干了什麼!!!」
......
.23點04分。
六區範圍內。
無數台拖拽著集裝箱的車,快速駛入,停留在邊界。
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吵醒了周遭一片本就淺睡的人。
眾人出來一看,頓時就被這壯觀的景像所驚訝到。
然而,他們舊的疑惑還未解開,新的疑惑便又朝他們來了。
只見一股濃稠的、泛著詭異熒綠色的煙霧如同活物般從邊界線噴湧而出。它蔓延著,貼著地面瘋狂騰升,速度快得超乎想像!
「這什麼?!」一個離邊界最近的男人下意識伸手去觸摸,「起霧了?怎麼這個顏色......啊——!!!」
疑惑瞬間化為凄厲的慘叫。仿佛強酸腐蝕,他的皮膚和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碳化、剝落,露出森森白骨!
短短幾秒,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化作一灘冒著泡的、混合著血水的焦黑物質!
「啊!這霧有毒!」
恐怖的景像嚇壞了眾人,人群炸開了鍋,尖叫著、推搡著,像被驅趕的羊群快速跑了起來。
「那有車!快上車!快!」
眾人幾乎是下意識朝著有集裝箱的車輛跑了過去。
開車跑!
這是此刻所有人統一的想法。
邊界線那翻滾的綠霧,也察覺到了他們的想法,升騰得愈發迅速。
人群聚集,他們撲向一輛輛重貨車,「砰!砰!砰!」的敲打著車門,然後擰開集裝箱的門把手。
混亂在這一刻達到頂峰時,希望也在眾人心中升起。
但——
「砰——」
下一秒,擰開門把手的人飛了出去,一道扭曲的身影從車廂裡彈射而出,徑直將開門的人撲倒在地。
「啊!!不!救命——!」
男人倒在地上,絕望地感受著撲在他身上的身影,一口咬在了他脆弱的頸動脈!
鮮血頓時如泉噴湧。
「親愛的!!不!」
不遠處的女人,淚水奪眶而出,她喊了一聲,言語中,皆是不敢置信。
「吼——」
撲在男人身上的人扭頭朝她吼叫出聲,那紫黑色皮膚讓人心生恐懼,渾濁泛著青灰色的眼珠裡只有嗜血的殺意。
最駭人的是那張開的嘴,裡面是如同野獸般交錯、滴著鮮紅粘液的森白獠牙!
它們發出非人的嘶吼,動作迅捷得不像話,帶著純粹的狩獵欲望再次撲向了女人。
倒地的男人無助掙扎著,眼睜睜地看著怪物撲倒自己的妻子,他掙扎著,指甲無力摳著泥土。
然而抽搐只持續了不到三秒,他的腿便是猛地一僵,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下一秒,「吼——」
他仰天咆哮出聲,竟也以一種關節扭曲、違反常理的姿態,猛地彈了起來!
頸側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眼珠卻已變得和襲擊者一樣渾濁,喉嚨裡發出「呵呵」的低吼,毫不猶豫地撲向了旁邊嚇傻了的同伴!
「轉化!被咬者即死!死者即新的獵殺者!」
六區新建設的底下拍賣場,奧納德高舉著麥克風,激情演講。
拍賣場底下的座椅上,空無一人,只有一部部開著視頻通話的手機再聽他講述。
「毒霧封鎖邊界,下面我將為大家演示「S病毒」是如何可以將一個國家,一夜之間,淪為人間煉獄。」
一條彈幕「叮」一下冒了出來,實時顯示在屏幕上——
「病毒對念能力者效果如何」
奧納德揮手鞠躬,屏幕瞬間切轉六區中心區域,那裡的水塔頂上,正蹲著十二名形態各異的人。
「說得多,不如大家親眼目睹來的快。」
......
六區中心,水塔頂端。
/:.
庫洛洛一行人立在高處,夜風掠過的衣擺,將身影拉得老長,他們看著下方一群人,目光沉沉。
底下是數個面色陰鷙的男人,正端著槍四處張望,像是在警戒,也像是在等候什麼。
「這就是交易對像?」俠客聲音裡帶著幾分玩味,「警惕性還不錯嘛~」
喵喵隨意蹲坐,指尖繞著發尾,小聲叨叨:「全員互相認識的話,不太好混入......」
她突然睜大雙眼,「啊啦?」
「咚—咚—咚—」
沉悶的倒地聲接連炸響,原本警戒的幾名守衛,如同被切斷引線的木偶,齊刷刷栽倒在塵土裡。
飛坦「歘」一下收刀,抬眼看了過來。
明明他什麼話也沒說,喵喵卻覺得,他什麼都說了——
嘲諷!赤裸裸的嘲諷。
「我們下去。」
庫洛洛縱身躍下,俠客等人迅速跟上。
「好難適應的節奏啊,」留在原地的小滴和喵喵感嘆出聲,「都沒個計劃的麼?」
她們向來習慣做好准備,見機行事,即使不這樣,最少也要是觀察好形勢再動手。但這樣上來就是一頓禿嚕的,還真......
挺爽的。
「現在怎麼辦?」俠客踹了踹地上已經嗝兒屁的人,「問話的人都沒了。」
「裡面順不定還有活口。」
庫洛洛轉身朝裡屋走去,伸手打開「盜賊的極意」,翻到屬於愛莎的那一頁。
然而,抬起的腳步,卡在了半空。
「怎麼了?」俠客感覺有點奇怪,伸頭瞄了一眼。
庫洛洛將書攤開給他看,「代碼......沒了。」
這話說的在場人了解詳情的人眼神瞬變。
一般出現這種事,只有兩種情況。
一、愛莎死了。
二、有除念師祛除了她的念力。
但相較於二,一的幾率似乎要更大一點。
喵喵等人不懂什麼情況,還特意伸著頭看了眼庫洛洛,「怎麼了?愛莎怎麼了?」
「沒什麼。」庫洛洛收起了書本。
喵喵跟小滴對視一眼,隨後看向身後的西萊斯特,接著他們就聽見庫洛洛說。
「愛莎可能死了而已。」
小滴:「??」
喵喵破音:「「沒什麼」這三個字你怎麼說得出口的??」
西萊斯特:「不可能。」
顧不得多想,三人飛速開始跑了起來,他們決定回去找愛莎。
庫洛洛倒也沒攔著,本身就不是自己組織的人,他也沒這個義務要求他們非得跟著自己。
喵喵一行人離去,庫洛洛等人直接往他們的交易基地方向走。他們的主要任務還是破壞流星街生意,其次就是奪取生化武器。
其他的,都無關。
幾人從屋頂往下兩層,除去最開始頂層有人看守,其次往下都無人看守。
再往下到底層,他們就聽見了一群人在聊天。其中一人,褲腰帶還敞開著,一看就是剛剛從廁所回來。
圍在一起的一群人,看到他直接就大喝出聲,「天王蓋地虎!」
還在系褲腰帶的男人「啐」了一口,「喔咦喔咦,我你都不認識,還對什麼口號,滾滾滾。」
「馬上奧納德就要派人來了,總得要小心一點不是。」
一群人相視一笑。
「殺了他們!」
庫洛洛冷聲命令。
少時,笑聲消散,只剩下昏暗燭火搖曳,映照牆上斑駁黏膩的鮮紅血液。
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聽見了喵喵無限凄厲的慘叫聲。
「woc!媽媽,我穿越了,喪.屍危機來啦!救命啊!」
......
六區的中心。
愛莎蹲在一側角落,聽著頭頂電腦裡奧納德一聲聲激情的演講,眼神越來越冷。
「S病毒!?」
......
【作者有話說】
[害羞]不好意思……下章坦子和女主才能見面,對不起……
第49章 直播X代碼X隱瞞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狹小的實驗室內,慘白的燈光在牆壁上投下冰冷的陰影。
愛莎蜷縮在實驗桌下,面色凝重,她看著頭頂電視屏幕上實時播報的畫面,手指無意識地蜷縮成拳。
畫面裡,濃霧如活物般蠕動,將整個第六區吞噬成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成千上萬的人絕望地擁擠在霧牆邊緣,卻無人敢觸碰那致命的界限。
人群推搡間,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被擠得踉蹌,手指指尖不慎擦過霧牆邊緣。
「啊—我的手!」
他的尖叫聲戛然而止,瞬間被腐蝕殆盡,只余森森白骨。
人群爆發出凄厲的哭喊,他們想跑,可無人敢動一步。
因為他們身後,是一張張腐爛猙獰的面孔。
那些曾經是鄰居、愛人、親人的軀體,都化作空洞的眼窩,尖銳的獠牙,惡狠狠地反撲向他們。
此刻,活人的慘叫與變異人的嘶吼交織,將六區化作地獄。
「來!限時前三位可以擁有此病毒!」
屏幕畫面退散,切換到了另一個場景。
金碧輝煌的底下拍賣場裡,水晶吊燈光暈閃爍。
奧納德語調狂熱得近乎扭曲,他身後懸浮著分屏,每個畫面都在不同角度的直播著屠殺盛宴。
「現在——競拍,開始!」
「138438號,一億!」
「148948號,十億!」
「287436號,競價十一億!」
屠殺畫面與奧納德亢奮的解說交織,蹲在實驗室的愛莎,竟有寫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虛擬游戲。
直到,她看到了電視上,奧納德身後屏幕裡,那群熟悉的身影。
「12名優秀的念能力者,他們的結局會是什麼樣呢?有人競拍麼?」
奧納德手指著身後的屏幕。
「本次結局競拍所得,將全部用於病毒研究,來啊,我親愛的買家麼?」
屏幕裡,熟悉的一群身影一閃而出,赫然是幻影旅團眾人。
軟糯糯貓爪喵喵和戴眼鏡的少女小滴、木訥的壯漢西萊斯特、一直在觀探情況的叛徒薩德,都在其中。
「噗通——」
突然,戴眼鏡的女孩一個踉蹌,整個人竟不受控制地往前栽,愛莎心尖瞬間被緊握,酸楚得讓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蕪湖,這小孩死定了。」
彈幕適時流過,字句間皆是嬉笑,像是在看笑話般。
下一刻,跟在女孩身後的金色頭發男人一手將其拎起,直接扛上了肩頭。
「嗨!!害我白高興一場」
彈幕裡的字透露著無盡的失落。
「就是就是」
「期待期待,這麼帥的哥們,被咬的時候一定也很好看吧」
「念能力呢?怎麼沒看見他們用念能力」
「那只貓貓轉化的時候,不只要會不會身體變得很軟,桀桀桀桀——」
彈幕條條掠過,愛莎心情說不出的差。
這群人到底把流星街的人當成了什麼?
可以隨意游戲的對像?游戲裡隨意處置的NPC?
「吼——」
就在愛莎愣神的剎那,腐臭的腥風撲面而來,一張潰爛的臉幾乎貼到愛莎鼻尖。
愛莎胃部一陣翻湧,惡臭幾乎令她窒息。她本能地抬腿猛踹。
「砰——」
腐爛的軀體重重撞上牆壁,內髒碎塊從爆裂的腹腔飛濺而出。那變異人憤怒了,它嘶吼著爬起,轉身再次撲向愛莎。
可等它回過身時,面前哪裡還有愛莎的影子,空洞洞的桌子底仿佛一張嘲笑的嘴,在朝它發出譏諷。
變異人:「??」人呢?
-
「歡迎來到游戲,本場游戲為——圍棋」
愛莎瞳孔驟縮的剎那,世界已然天旋地轉。
檀木幽香鑽入鼻腔,十九道縱橫墨線在眼前鋪開,泛著幽幽的藍光。
雪白的兔子懸在棋盤上空,血玉般的眼珠倒映著她蒼白的臉,「喲,怎麼又是一個人了。」
它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戲謔,毫不掩飾的譏諷,「你的小伙伴們呢?」
「謝謝兔老大救命之恩。」
愛莎沒有回應它的調侃,她認真的向它道了句謝,隨後盤腿跪坐在地,腦中思緒狂湧。
奧納德很明顯是在拿六區的人做實驗,並且他還要將這個實驗的病毒進行售賣。
買家是誰?
為什麼要售賣這種病毒?
所謂的「母體」又是什麼?
或者說,又是誰?
不知為何,隱約間,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在了愛莎心頭。
兔老大眯著眼,冷哼出聲,「好冷漠,我救了你,你居然這麼冷淡。」
愛莎手指點著眉心,不住揉動著,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扭頭看向兔老大。
「兔老大,我的念能力不是已經被庫洛洛拿走了麼?你為什麼還能動?你現在能把他們拉進游戲麼?」
半小時之前她就想問這個問題,庫洛洛明明已經偷取了她的念能力,為什麼兔老大一點影響都不受?
那真相可能只有一個,兔老大這個念能力,非比尋常。要不就是,它本身就不是她的念能力。
「不能!你以為我是神啊,隨隨便便拉人。」
兔老大落在棋盤上,小巧的腳爪敲擊著厚實木紋,「噠噠噠噠噠」的響著,目光沉沉。
「我只是一個普通游戲的GM子系統,最多將你傳送到游戲裡,玩完我就得送你回去,如果你需要拉別人進來玩游戲,首先要你自己開啟召集。」
「那怎麼辦。」
愛莎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的念能力在庫洛洛那裡,外面有變異人環繞,出口都不知道怎麼找,喵喵他們現在也是危機重重,按伊維塔的意思,是今晚要弄死他們的節奏。
兔老大不知道她想這麼多,還以為她只是擔心外面的變異人,它盤腿坐下,絨絨的面上滿是不在意。
「那你就在這裡待著,等天亮了,那個叫庫洛洛的孩子死了,念能力恢復,你再出去。」
一邊說著兔子在棋簍裡抓了一把,隨意擱置在棋盤中央,「來來來,先下棋。」
「我不要!」愛莎伸手拂開棋子,「你幫我想想辦法。」
兔子眯著眼,再次抓起一把棋子放置在桌上,「先下棋!再說你游戲不玩,怎麼離開這裡。」
「我不!」愛莎抱胸,撇過頭,「你不幫我,我就不下棋,待會兒就認輸,然後以後再也不找你玩游戲了。」
兔老大嘴角抽搐,「你在威脅我?」
「哼!」
「先下棋行不?」
「啪——」的一聲清脆落子聲在寂靜中炸響,兔子愣住了。
「我現在就要辦法,幫我!兔老大!」
愛莎看著它,眼眸裡皆是認真。
「你不是我的念能力麼?但我們也相處這麼久了,感情說沒有是假的。兔老大,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會是最後一次求你。我請你,一定要幫我。」
摁著黑子的手,徐徐松開,墨綠色的雲子「啪」一下碎成了渣渣,可見愛莎是用了多大的勁兒。
雪白的兔子耳朵「嘚兒」一下高高豎了起來,它嘴角抽了抽,「你求兔的態度,著實有點離譜。我救了你,你還這麼對我,是什麼意思。造成這種局面是我的錯麼?是我要你把代碼給別人的麼?」
愛莎愣了一下,代碼!
恍然間她意識到了什麼,看向兔老大的眼睛猛地一亮。
「是的,代碼!我怎麼就沒想到,啊——」
她尖叫一聲,猛地一把撈起兔子,「叭叭叭」就是一頓親。
「兔老大,你太棒了,愛你愛你。」
親完,她一股腦地撒了一堆雲子在棋盤上,「兔老大贏了,兔老大贏!好耶!」
生無可戀的兔子歪頭,嘴角抽搐:「......?」
什麼情況,它做了什麼?
.......
濃霧圍繞的六區地面,無數變異人在奔襲,他們好像受到了什麼召喚般,齊齊往另一個邊界區域跑。
從俯視的角度看,就像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
「嘭——」
騰飛的無人機「啪」一聲被擊落,小滴端著槍側頭看了一眼,隨後滿意收槍。
喵喵「哇嗚」一聲,連連鼓掌,「愛莎硬生生將你訓練成了一個神狙手啊。」
「現在怎麼辦?」飛坦側頭看向庫洛洛,「我們被困了,想必交易也是假的,是故意引誘我們來的。」
庫洛洛仰頭看著遠處不斷纏繞蔓延的霧氣,又低頭看了眼不斷圍繞而來的變異人。
「交易是真的,」派克抱臂,「從上廁所人的記憶裡,我看到了他們的計劃。原計劃確實是15後,交易變幻,是今晚9點多左右的時候,奧納德突然改變了主意。」
記憶裡?看到了計劃?
薩德伸手推了推眼鏡,視線落在派克身上,久久不願離開。
庫洛洛轉身看向周遭越發聚集的變異人,面色驟冷,「三分組:一、殺,能殺多少就殺多少。二、想辦法解決霧氣,如果可以,我們要盡快離開。三、聯系上愛莎,問問她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
俠客點頭,單手撐腰,指揮。
「窩金、信長、芬克斯、飛坦、西萊斯特一組,火力全開。派克、我、小滴、喵喵看看怎麼對付霧氣。西萊斯特、薩德、瑪奇一組,盡快聯系上愛莎。」
「危險的當下,只有眾人團結一心,我們才有可能離開這裡。」
所有人面面相覷,對這個分組並無異議。
「我有問題,」瑪奇雙手抱胸倚靠在牆上,「我要求,對這四人進行簡答的審問。」
薩德下意識推眼鏡,將情緒藏進厚厚的鏡片後,強忍住想後挪的腳後跟。
喵喵貓耳警覺地豎起,和小滴交換一個眼神後,兩人默契地後退半步,背靠背擺出防御姿態。
喵喵:「你們什麼意思?隊都分了,這會兒搞審問?」
「哈哈哈,」俠客上前擋在人群中間,打著圓場,「我們並無惡意,只是出於警惕而已。」
派克走上前,「我就問一個問題,」她抬起手,掌心朝上,「對於這次交易,你們是否有所隱瞞。」
「如果你們覺得我們還有合作的必要,就握住我的指尖。我是特質系念能力,通過身體觸碰,能知道你們有沒有撒謊。」
喵喵將小滴攔在身後,上上下下打量著派克,隨後用指尖輕握住了派克的手。
她回答道:「對於此次交易,我們沒有任何隱瞞。」
派克眼神微動,「她沒有撒謊。」
緊繃的弦似乎松了一瞬,喵喵退回原位。
與此同時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畢竟在危險時刻,團隊裡還有異心人,會容易出事。
薩德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也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他剛准備上前打圓場,一根銀白的絲線就落在了他的脖頸間。
瑪奇的臉從他肩後緩緩露出,呼出的寒氣噴在他耳畔。
「還沒有回答的你,這麼快松一口氣,做什麼?」
......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飛坦和女主接頭~
刷新一下……
還有,沒人覺得派克威脅2小只那裡,很帥麼?
我拿來用一用~~
啊~我好想快點寫啊~
我想寫四小只和伊爾迷、西索~嚶嚶嚶[壞笑]
第50章 危機X組隊X召喚
◎哇嗚,帶感,我喜歡!◎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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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扭頭看向瑪奇和薩德。
「放開我的朋友。」
西萊斯特怒吼出聲,低沉的嘶吼讓地面都在震顫。
這個跟在眾人身後一直沉默的男人,此刻渾身蒸騰著狂暴的念壓,肌肉隆起將衣衫撐出裂痕,腳下的水泥地正蛛網般龜裂。
如果之前的他是木訥,是沉默,此刻他便是一座氣壓低沉的火山,隨時都有要爆發的危險。
薩德眉眼微挑,只覺是事情還有轉機,他眸孔微轉,「你們到底想干什麼?我現在都有點懷疑,是不是你們投靠了奧納德.......唔——」
「閉嘴!」派克突然捂住他的嘴*,指甲陷入臉頰,「反派死於啰嗦!對於此次交易,你隱瞞了什麼?」
「我說了,別動我朋友——」
西萊斯特動了,他撲向派克,眼神裡的都帶著弒殺之意。
窩金衝了上去,接住了這一擊,兩人念力蓬勃而出撞在一起,竟掀翻了周遭一種攀附而上的變異人。
派克也被逼得連連後退,她抬頭看向薩德,讀取了一段記憶的她,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你是伊維塔的人!你背叛了愛莎!」
喵喵和西萊斯特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
薩德像是終於做出了什麼決定,面色驟冷,他無視脖頸間已切入皮肉的念線,任由鮮血順著銀絲噴濺。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直取庫洛洛咽喉!
喵喵被嚇了一跳,「薩德!」
「找死!」
飛坦反應快得匪夷所思,衣擺在空氣中甩出霹靂般的脆響。他以近乎扭曲的角度擰身橫擋,卻在觸碰薩德肩膀的剎那瞳孔驟縮。
這家伙居然將派克拿來擋刀!
「歘——!」
薄刃掠過,薩德的右臂齊根而斷。
派克鞭腿緊接轟在他腹部,眾人甚至聽見了脊椎不堪重負的「哢啦」聲。
「呵呵!」
薩德嘲諷似得朝著飛坦露出一抹笑,借著衝擊力反手死死扣住派克手腕,帶著她一同墜向屍潮!
「派克!」
「薩德!」
所有人都動了,有人去撈薩德,有人伸手去救派克。
薩德手中念力具現,一把反坦克機槍瞬間顯出,扳機扣下,「突突突」的掃過一群人。
所有人面色驚變,趕緊躲避。
「嗤——」
變異人一口狠狠咬在了派克的胳膊上,瞬間鮮血如注。
太快了,所有人明明已經有所准備,卻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薩德丟下槍,捂著斷裂的胳膊,冷笑著徑直躍入毒霧中,「一條胳膊換一個能讀心的特質系,不虧!愛莎,會表揚我的。」
「你們就在這兒,慢慢玩吧,恕不奉陪了。」
聲音戛然而止。
在十二雙殺意沸騰的眼睛注視下,那些足以蝕骨銷魂的毒霧,竟溫順地為他分開一條通道,任由他安然離開。
「艸!」
瑪奇救回了派克,落在地面時,派克的整條右臂已經泛起屍斑般的青灰,隱約要往心髒處蔓延的架勢。
「呲啦——」
瑪奇念線迅速纏繞,緊緊勒住派克的手。
這種方式能阻止毒蔓延,可又能堅持多久呢。
「對不起,我不知道......愛莎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會......」
喵喵貓爪握成拳,她腦子嗡嗡的,還沉浸在剛剛發現的事中,久久不能釋懷。她從未想過曾經生死之交的隊友,居然會發生背叛。
庫洛洛俯身看著派克,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輕拂過派克眉梢的手,都帶著三分顫抖,他不自覺地翻開「盜賊的極意」一頁一頁的翻著,企圖尋找著能救她的念能力。
「這是合作?」
芬克斯怒氣衝衝,指著喵喵和小滴、西萊斯特就是一頓吼。
「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愛莎那個賤人,我要把她撕成碎片!」
「冷靜一點,芬克斯。」
俠客攔住他,「不要著了他的道,沒人會在臨走前還踩自己隊友一下的。」
「我不管!我要讓她們給派克陪葬。」
芬克斯儼然已經是一副壓不住的樣子,西萊斯特渾身肌肉驟然繃緊,擋在小滴和喵喵面前。他的眼中同樣充滿困惑與憤怒。
薩德的背叛來得太突然,就像一柄淬毒的匕首,狠狠刺進所有人的信任。
這只臨時組建的隊友,馬上就要分崩離析。
而這也是薩德想看到的場景。
只要弄死了派克,不管喵喵有多少張嘴,他們就無法解釋剛剛的那一幕,都無法為愛莎擺脫嫌疑。
分崩離析旅團和愛莎,就是他這次的任務。
「等下!」
庫洛洛驀然出聲,冷冽的語氣在眾人爭吵中炸響,瞬間也讓憤怒的芬克斯停息。
「等下!等下!」
他看著「盜賊的極意」上突然出現的一堆代碼,眼睛愈發瞪大了。
那些閃爍的綠色字符,此刻竟然如同活物般在書頁上蠕動。
而這一頁,他記得很清楚,明明是空白的。
俠客伸頭看了一眼,眼眸瞬間一亮,「好精致的代碼。」
得到俠客的肯定,庫洛洛念氣勃發。
「嘭——」
一只雪白的兔子驀然出現,它扭頭張嘴對著庫洛洛一陣咆哮,吐出的聲音儼然就是愛莎的聲音。
「快讓小滴使用凸眼魚,吸出派克身上的毒!」
庫洛洛皺眉歪頭,「什麼?吸什麼毒?」
兔子繞著小滴轉圈圈,「小滴的念能力類似於一個吸塵器,能吸收一切無機非生命體,包括毒。快!」
所有人都在看著庫洛洛,看著他抱著一本書,茫然地歪著頭,又將視線落在小滴身上。
俠客湊上前,「怎麼了,怎麼了?」
庫洛洛看了一圈眾人,他驀然發現,能看見兔子的,好像只有他,「沒什麼,愛莎來了而已。」
他將視線定在小滴身上,將愛莎的話轉述給她聽。
喵喵眼眸瞬間一亮,貓耳猛地豎起,「啊,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生死關頭,小滴毫不猶豫地舉起右手,「凸眼魚。」
正如愛莎的聲音所說,這是一個特別像吸塵器的東西,大大的眼睛,歪歪的嘴,吐出的舌頭還帶著幾分可愛。
「凸眼魚,該工作咯,將派克身上的毒吸出來!」小滴指向派克發黑的手臂,聲音冷靜得可怕。
俠客安撫著芬克斯和窩金,生怕他們嘰嘰喳喳做出什麼事。
只見吐著舌頭的凸眼魚大嘴猛地張開,對准傷口——
「咻!」
一道漆黑的毒液如活蛇般從派克血管中被生生抽了出來!
俠客死死按壓著芬克斯,扭頭看向小滴,又看向派克,視線來回跑。
他也很擔心派克,畢竟派克是團隊裡不可或缺的力量。
然而,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隨著最後一滴黑色的血液流出,派克的青紫色的手臂,居然在緩緩恢復正常的顏色。
只不過,派克的面色亦是愈發蒼白。
「血流太多了,」愛莎操控著兔子,安撫庫洛洛,「補血就行了!」
庫洛洛將她的話轉述給眾人,同時仰頭看著雪白的兔子,「你是愛莎?你現在在哪裡?」
「我不能說,」愛莎操控著兔子搖了搖頭,「你們的情況在被奧納德全程直播,一旦我說出來,他就會知道我在哪裡。」
「你先跟其他人碰拳頭,把他們拉進組隊界面,屆時我們就可以通過意念聊天。」
此刻,派克胳膊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面色蒼白,但好歹不會被轉變成嗜血的怪物。
「怎麼回事!」
十二塊屏幕上,庫洛洛一行人的情況,被所有人都收入眼中。
派克從中毒,到解毒,眾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由於距離,他們並不能知道庫洛洛說了什麼,但從畫面上看,他們還是能清晰的知道,這個病毒並非無解。
「退錢!」
「退錢!」
「退錢!」
密密麻麻的紅字爬滿屏幕,奧納德面色瞬間鐵青,他扭頭看向後台的伊維塔,咬牙暴怒。
「這人是誰?為什麼之前沒有她的消息,趕緊給我弄死她!」
伊維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的視線始終落在那份名為「目標:前往黑暗大陸」的計劃上。
「母體——撒薇婭」字樣的出現,讓他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
他知道,他完了。
這輩子,他恐怕都無法獲得愛莎的原諒了。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麼?」
奧納德眼神凄寒,他撲向伊維塔,手指緊緊揪住他的衣領將其提起。
「我說,殺了這個女人。或者,把她給我弄過......」
奧納德聲音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伊維塔,步步後退。
伊維塔輕垂眼瞼,握著針管的手隨之松開,任由奧納德跌坐在地,無助地爬行。
「你不該動瑟薇婭的,」伊維塔絕望地閉上眼,「動了瑟薇婭,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決絕地離去,將奧納德遠遠丟在身後,讓絕望的他,暴露在自己精心准備的舞台上。
「啊!」奧納德尖叫著,扭曲爬行著,指甲無助地撓著喉管,肌膚,全身不受控制的開始變形。
「哇嗚,帶感,我喜歡」
「就衝他這變身的樣子,我就要下一單,玩玩」
「下單!」
「下單!」
「下單!」
「要是這時候,有一個念能力者,來為我們現場PK一下就好了」
「前面那位......你腦洞好強。」
「其實我也想看!」
「我也想!」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應聲而開。
一道高挑的粉色身影逆光而立,每一步都踏出凌厲的節奏。
黑色的吊帶勾勒出完美的肩頸線條,若隱若現的馬甲線隨著呼吸起伏。高腰闊腿褲在步伐間飄逸流動,宛如綻放的粉色玫瑰。
她抬手輕敲了敲貓耳造型的耳機,纖細卻有力的手臂肌肉線條展露無遺。
「我到了奧納德的直播現場,調四個人給我,雖然只能用五分鐘,但也足夠。」
話語一出,三道極具壓迫感的身影如鬼魅般驟然顯現。
為首的男人一襲黑色勁裝,高領之上,半張蒼白的面容如刀削般冷峻。狹長的金色眸孔微微眯起,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緊接其後的一個的壯漢單手環抱著昏迷的金發女子,姿態狂野而霸道,古銅色的肌膚下肌肉僨張,狂野不羈的氣場令人窒息。
最後出場的男人,金發碧眼,極致的娃娃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然而,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那笑意未達眼底。
三人呈三角陣型落地,殺氣與魅力交織成令人戰栗的漩渦。空氣仿佛被他們的氣場割裂,連呼吸都變得奢侈。
彈幕沉寂片刻,繼而繼續爆發出鮮紅的一串。
「打起來下單!」
「打起來下單!」
「打起來下單!」
.......
【作者有話說】
派克沒事的~打完,我會讓愛莎安排補紅棗、雞鴨魚肉、高蛋白一條龍……
所以,不要打萋萋好麼?
還有,奧納德終於快要下線了,我們妹寶終於要沒有弱點了……
放禮花……啪啪啪啪~~~
第51章 他來了X他又走了
◎飛坦真的好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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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莎利落接住芬克斯懷裡的派克,指尖按在她的頸動脈上,又迅速掀開她的眼皮檢查瞳孔反應。
「脈搏穩定,瞳孔對光反射正常,問題不大。」
她快速做出判斷,同時抬手召喚出兔老大。
「開啟游戲!單人模式。」
空氣中閃過一道白光,派克的身影瞬間消失,懸浮在半空的雪白兔子不耐煩地甩了甩耳朵,「游戲開始,單人游戲——看誰睡得最香,時間流速1:10。」
音落,它自己「嘭」的一聲又消失了,那速度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俠客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眼睛閃閃發亮,「哇,你家兔老大好貼心啊,「看誰睡得最香」這也算個游戲。」
愛莎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謝謝誇獎,雖然不是誇我......唔——」
突然,她踉蹌著跪倒在地,纖細的脖頸上因項圈的鎖緊而青筋暴起。
「咳...該死!奧納德...」她痛苦地抓撓著項圈,指甲在金屬表面刮出刺耳的聲響。
「救...我...」舞台上的奧納德瞳孔已經開始擴散,鮮血從他嘴裡、眼裡、耳朵裡汩汩湧出,在雪白的地毯上蜿蜒。
他伸長著染血的手指,不甘地看向愛莎,「不然,我要你們都給我陪葬。」
剛剛他看得很清楚,那個被咬的女人一點事也沒有,這說明,他們有辦法救他。
所有人皆是一臉凝重地看向奧納德,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死亡的氣息。
突然,通道盡頭傳來潮水般的腳步聲,夾雜著非人的嘶吼,連帶著牆壁都在震顫。
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俠客瞳孔驟然收縮,「變異人就拜托芬克斯你了。飛坦你跟我來,我們要想辦法從奧納德嘴裡套出點東西。」
芬克斯轉身走向門口,他單手搭在門框上,回身投來的眼神異常銳利,「別忘了,我們,只有五分鐘時間。」
說完,門「嘭——」的一聲合上,將一眾危險都隔絕。
俠客一躍上台,指尖握著的天線就要插入奧納德身體。
「我也是操作系!」
奧納德惡狠狠地盯著他,「只要你要控制我,我便會立即啟動自毀程序,不光我死,受到控制的愛莎也會死。」
「同樣的,你們的同伴,也會死!」
愛莎的念能力他說不上熟悉,卻也是了解,剛剛他聽得可太清楚了,五分鐘,他們只有五分鐘就會回去。
「嘭——」
飛坦抬腳對著他臉就是一下,陰惻惻的眸子裡殺意彌漫,「有什麼屁,就快放。」
「救我!」奧納德伸手抵抗著飛坦的鞋底,手顫顫巍巍地指向屏幕裡的小滴。
「你們怎麼救剛剛那個女人的,就讓她怎麼救我!我告訴你們怎麼離開六區,你救我——你救我——」
尊嚴在生死面前,一無是處。
他抱著飛坦的靴子,眼神裡滿是對生的渴求,「真的,你救我!救我,我就告訴你怎麼離開六區。」
「你是不是喜歡愛莎?我把愛莎的控制權給你,以後你讓她生就生,讓她死就死,這件事伊維塔都不知道,你救我——救我——」
倒在地上的愛莎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強忍著脖頸間的痛苦,衝奧納德怒吼出聲,「你大爺的,我要殺了你!」
飛坦伸手將愛莎攔腰抱起,將人死死扣在懷裡,卻任由她雙腳能蹬踩到奧納德的臉。
「砰!砰!砰!」
愛莎的鞋跟如同重錘,毫不留情地踐踏著奧納德的臉頰。
骨裂的悶響混雜著奧納德含糊的慘嚎,那張臉瞬間血肉模糊,徹底不成人形。
確認對方還剩一口氣吊著,飛坦手臂一抬,竟像夾包裹般將愛莎夾在了腰側,高高舉起。
愛莎雙手拼命推搡著飛坦,面容扭曲,「你撒開,飛坦,你讓我弄死他!弄死他!」
對於愛莎的叫囂,奧納德的威脅,飛坦通通置若罔聞,他微眯的眼眸彎出一抹弧度,嗤笑出聲。
「誰跟你說我喜歡這麼暴躁的家伙?眼睛不好使就捐了吧。」
俠客震驚地縮起了脖子,握著天線的手猛地一顫。
不是吧不是吧,飛坦這麼渣?
抱都抱了,親都親了,居然轉身就說不喜歡?
飛坦並沒有注意到俠客的眼神,他箍著愛莎的手臂紋絲未動,另一只手卻快如閃電,反手握刀狠狠捅進奧納德的胸膛!
「噗嗤——!」
青綠色的血液如同噴泉,猛地從傷口激射而出!
飛坦的瞳孔在血光映照下,興奮得熠熠生輝。
「聽好了,廢物。」他聲音淬著冰,帶著殘忍的戲謔,「能救你的,不是我們,是她,愛莎。」
「你從一開始就求錯人了呢。」
「呃啊啊啊——!!!」
奧納德發出瀕死野獸般的凄厲咆哮,青灰色的手指抓住胸前的刀刃,指甲翻卷,卻撼動不了分毫,只能徒勞地感受生命隨著血液瘋狂流逝。
飛坦痴迷地看著他極致的痛苦,仿佛在欣賞最絕妙的藝術品。他甚至惡意地握住刀柄,緩緩旋轉了兩圈,眸中是近乎孩童般純粹的興味。
「告訴我怎麼離開那個鬼地方......我就大發慈悲,給你個痛快。嗯?」
畢竟他向來最會的,不是讓人生,也不是讓人死,而是讓人生不如死。
「那你讓愛莎救我!」
奧納德聽不出言語中的意思,他還沉浸在自己中病毒,快死的恐懼中,渾身都得如篩糠般。
「對!讓愛莎救我!不…不對!我是她的主人!我可以命令她!我可以命令她救我!!」
他猛地抬起血肉模糊的臉,那雙猩紅的眼瞳驟然縮緊,死死鎖住愛莎,用盡最後的力氣嘶吼:「救我啊!臭女人!你這個賤……」
「噗——」
寒光閃過,奧納德聲音戛然而止。
齊脖頸斷裂的頭顱咕嚕嚕滾了兩圈,停在了愛莎腳邊。
「哢嚓!」一聲脆響。
愛莎只覺頸間一松,那禁錮了她十多年的項圈,應聲碎裂消散!
她怔住了。
彈幕也瞬間凝固。
俠客整個人僵在原地,如遭雷擊。
「啊——!飛坦你干什麼!!」俠客雙手抱頭,發出崩潰的吶喊,臉上寫滿了「這下完了」的絕望,「庫洛洛他們還等著我們去救!」
愛莎喃喃自語,「我的瑟薇婭,還沒問出下落啊!」
飛坦將懵住的愛莎放到地上,隨後緩緩單膝蹲下,「母親失蹤,可以找。庫洛洛遇險,可以救。但是——」
他伸出食指,輕挑起愛莎的下頜,狹長的鳳眸微眯,直直望進她那雙如翡翠般的翠綠眸子深處,聲音低沉而冷冽。
「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依托給他人,活得憋憋屈屈,不如死得轟轟烈烈。」
愛莎眸孔猛地一震,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飛坦,好帥啊。
「聽清楚了麼?」飛坦伸手勾了她一下鼻子,「回神!說話。」
愛莎和他對視著,抿了抿唇,忽然沉下臉:「要你管!」
俠客捂著嘴,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噢喲~」他怎麼每次都能在線吃瓜,好甜好甜。
愛莎側頭瞪了俠客一眼。
「歘——」飛坦的身影,就這麼消失了。
與此同時的,巨大屏幕上,飛坦的身影重新出現在畫面中庫洛洛的身旁,他自己似乎都沒想要會回到這裡。
後知後覺地,他抬眼看向頭頂的監控,隨後豎起一根友好的中指。
「哎——」俠客瞪大眼睛,指著飛坦:「你怎麼把人弄消失了?」
愛莎別過頭,冷哼一聲,「煩,不想看見他!我什麼時候活得憋屈了?」雖然說著狠話,但面上的神情明顯比之前輕松了很多。
俠客「咦——」拖長的聲音,眼神裡滿是狐疑。
「別咦啊哦啊的了,」愛莎伸手給了他一巴掌,「趕緊想辦法,現在怎麼辦。」
俠客打著哈哈,視線落在賣場的主電腦上。
電腦打開,主控電腦屏幕藍光閃爍,後台數據如瀑布般滾動。
彈幕開始隨著操作而詭異地減少,像是蟑螂見了光,悄悄溜走。但仍有一些倔強的蟑螂在屏幕上跳動,污言穢語,惡毒得刺眼。
「流星街的垃圾就該老老實實有做垃圾的覺悟」
「他們在查什麼?不會在查我們吧」
「讓她們查,連身份都沒有的賤民,能掀起什麼浪花?」
俠客操作著電腦,越查他的面色越難看,「買家來自世界各地,律師、裁判官、警官、黑.幫......」
他輕聲呢喃,往日輕佻的笑容徹底消失。
屏幕冷光映在他臉上,將那雙碧綠眼眸染成駭人的幽暗。
原來流星街人已經被無視成這樣了麼?
什麼人都能過來咬一口,且沒有心裡負擔。
愛莎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脖頸,那裡曾禁錮著她的項圈如今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紅痕。
飛坦話語在她腦海中回蕩,一字一句,刻骨銘心。
「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依托給他人」
「活得憋憋屈屈,不如死得轟轟烈烈」
頭頂巨大的畫面裡,六區的人們還在奮力抵抗著,他們的身影在監控畫面中不斷閃現,可逃亡的範圍卻越來越小,仿佛被無形的牢籠逐漸收緊。
猩紅的彈幕在屏幕上瘋狂滾動,蓋住了一干人的面孔,最後密密麻麻地覆蓋住了整個畫面。
「去死!去死!去死!」
「無國籍的野狗就該在陰溝裡等死」
「我今天剛抓了個流星街雜種,那小子還敢喊冤,笑死人了」
愛莎看著那猩紅的字,一股無名之怒從胸腔湧出,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撕裂她的理智。
「你們——」
「究竟把流星街當成什麼了?」
......
【作者有話說】
從此,愛莎又多了一個屬性:口是心非
表面:要你管[白眼]
內地:飛坦好帥[壞笑]
第52章 誓言X危機X助力
◎大家都貓化,飛坦你,格外可愛,是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好似從齒縫間擠出,帶著壓抑到極致的顫音。
「你們可曾為半塊發霉面包而拼過命?在昏暗的街道,攥著半塊發霉面包,一邊跑一邊塞,塞的時候太著急,一口,把自己手上的肉也咬了下來......」
「你們可曾因為一根針刺破手指,而被迫截肢?潰爛的傷口爬滿蛆蟲,牙齒咬住衣服,舉起石頭,一下、兩下......一點一點的,要將其砸斷。」
「你們可曾聽過母親抱著餓死的孩子,發出那令人心碎的哀鳴??大張的嘴裡沒有哭音,眼裡流不出淚水,因為身體裡流動的,只剩下被輻射污染的血。」
「等人湊過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意識,可嘴裡還在喃喃。」
「她說......神啊......救救我的孩子......讓他的靈魂,離開流星街吧。」
愛莎的拳頭越攥越緊,指甲深陷進掌心的血肉裡,指縫間的鮮血蜿蜒而落,在地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明明流著同樣的血,明明踩著同樣的泥土......明明我們也是人,明明我們也在那麼努力的活著!」
「憑什麼?!」
她咆哮著,嘶吼出聲,那滿帶怒火的聲音,仿佛要將這世間的黑暗都撕裂。
「憑什麼,你們就敢,這麼肆意的,踐踏我們?!」
她猛地看向鏡頭,眼神銳利得像是要刺穿每一個觀看者的靈魂。
彈幕如退潮般「歘——」地退了個干淨,只剩零星幾段「......」在屏幕上苟延殘喘,像是被掐住咽喉的嗚咽。
寒光閃過,愛莎用刀尖高高挑起奧納德的頭顱,直指鏡頭。
「躲在這鏡頭後面的蛆蟲們,你們給我聽好了!」
「流星街不拒絕任何東西,但也別想從我們手裡奪走一分一毫。」
「唰——」頭顱被瞬間爆開,腦漿噴濺在鏡頭上,也飛濺在她的臉上。
愛莎伸手拿起手機,直視鏡頭,染血的臉龐隨燈光扭曲,她那染血的面容此刻妖冶得如同了來自地獄的惡鬼。
「所以,你們欠流星街的每一筆賬,我愛莎瑟薇婭,都會找你們所有人......」
「討回來。」
愛莎的憤怒,俠客看進眼裡,所有有電子設備的流星街人也看在眼裡。
鮮血在地面蜿蜒成河,折射出妖異的光,少女的瞳孔,染成駭人的猩紅。
與之相配的,是裹挾著撕裂般的痛楚與不甘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卻沉重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
五分鐘倒計時結束,俠客的身影「歘」一下消失了。
與此同時的,巨大屏幕上,三道身影重新出現在畫面中,連帶著派克也被傳送回原地。
失去芬克斯抵擋的門,「砰——」的一聲被破開,無數只非人怪物衝了進來。
龐大的身軀撲向愛莎,撞倒一部部手機,也中斷了這令人窒息的買賣和愛莎振聾發聵的發言。
「叮叮叮——」
「叮叮叮——」
就在直播中斷的同一時間,刺耳的鈴聲響徹巴托奇亞共和國的枯枯戮山。
揍敵客家族所有能接到任務的設備,在同一時刻被引爆,尖銳的電子音幾乎要刺穿耳膜。
夜間23點36分。
沉迷游戲的糜稽被突然彈出的賞界面嚇了一跳,可樂罐從手中滑落,整個人驚恐萬分。
「開...開什麼玩笑?!單人懸賞金額1億戒尼?!」他顫抖著撐著桌面站起身,言語驚恐,「不對...這是實時更新的數字...現在已經是3億了?!」
夜間23點37分。
基裘的電子眼亮起猩紅光芒,她羽扇輕打,半遮著面,聲音因激動而扭曲,「啊啦~真是令人興奮呢~十分鐘內從5億跳到20億...這個叫愛莎的小朋友,到底做了什麼呀~」
夜間23點38分。
席巴看著頭頂正全球地圖上瘋狂增殖的,代表著委托人的紅點,面色愈發凝重。
這是一份來自黑.幫,來自農村,來自城市,亦有來自地下組織隱秘,價格從五千萬到二十億戒尼不等的任務。
地區不同,價格不同,可他們要刺殺對像,卻都是同一個名字——
愛莎瑟薇婭。
......
流星街六區地面。
夜色如墨汁般暈染開來,詭異的綠霧越發濃稠。
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人滿為患,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知道一味地朝著霧氣和變異人相反的地方跑。
可跑來跑去,卻發現,哪裡都是一樣的。
廢棄屋檐頂端,幻影旅團的成員們自成一方天地,他們或蹲或坐,各式各樣的手機屏幕在夜色中幽幽發光,整齊地播放著愛莎染血的面容。
她撕裂夜空的質問聲,在十二個揚聲器裡周遭共鳴,似乎要將血液燃燒沸騰。
「真帥啊,」芬克斯輕笑出聲,「這樣子倒是有幾分旅團的模樣。」
飛坦指尖懸停在屏幕上,隔著冰冷的玻璃描摹那張染血的臉。
隨著她一聲聲的嘶吼,有什麼東西在胸腔深處震顫,像是久違的殺戮衝動,又像是更危險的、被刻意遺忘的東西,在被喚醒。
「砰!」
突然,俠客、芬克斯、派克三人憑空而出,手機鏡頭亦是劇烈搖晃,瞬間化作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飛坦「歘——」的一下站了起來,視線死死鎖住那滿是雪花的手機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你還好麼?」庫洛洛見到重新出現的派克,趕緊上前攙扶。
「感覺睡了很久,好多了。」派克點點頭,雖然還是很虛弱,但臉色明顯好轉。
「啊,這感覺,真像在玩游戲啊。」重新回來的俠客伸了個懶腰,在屋頂邊緣蹲下,探視遠方,「就差手裡有把狙,最後活下來的時候,天上能掉只雞。」
他這話說得很是詼諧,卻沒人笑得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通過愛莎的念能力能扭住局勢,誰知會鬧成這樣。
但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們也都沒有怪罪誰。
因為他們,是朋友,是team,更是家人。
小滴推了推眼鏡,「對不起,我的凸眼魚,就是吸不干這群霧氣。」
「你能吸毒就不錯了,不要自責喲。」俠客大掌摁著她的頭,使勁揉了揉,笑容燦爛,「話說,你要不要也加入旅團,咱們也算是患難見過真情的人了。」
「喂喂喂,」喵喵一個箭步插進兩人之間,小爪子一腳一腳踩著空氣,「你怎麼不邀請我加入,我沒跟你患難見真情?」
「總要講究先來後到嘛~」俠客眨眨眼,頭顱輕輕晃動。
喵喵頓時瞪圓了眼睛,「哈!我跟小滴是明明一起來的。」
俠客比劃著兩人間的高度,笑眼眯眯,「大概是因為她長得高一些,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你這話,我很矮麼?」喵喵氣得直跺腳,「我身高163cm,很矮麼?」
「哈哈,是包括耳朵的長度了麼?」
「哈?」
小滴被兩人夾在中間,一時間不知道該有什麼表情才好。她默默後退一步,給兩人騰出空間,隨後靠近庫洛洛。
「你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出去麼?」她仰頭看著面前這個西裝革履,外套皮草的齊劉海男人。
庫洛洛的指尖停在手機上:「你是在詢問我意見麼?」
「嗯,」小滴點點頭,「將較於其他人,你看起來靠譜多了。」
庫洛洛:「......」
他該怎麼解釋自己現在也很茫然。
「話說你真是團長麼?」
「我是的。」
「齊劉海顯得你好沒威信啊,你為什麼不把頭發梳上去。」
庫洛洛愣了一下,隨手搓了一把劉海向後擼起,露出大片潔白的額頭。
「這樣麼?」
「嗯,感覺大多了,啊,不是,就是成熟多了。還有,你穿這麼多衣服不熱麼?」
庫洛洛:「你問題好多。」
小滴:「因為發現問題不問,待會兒我就忘了。」
「......」庫洛洛默默把劉海放了下來。
好神經質的女孩,愛莎從哪裡找的。
遠處傳來眾人的爆笑聲:「團長你也有今天!」
歡快的氣氛還未持續多久,四周的濃霧突然劇烈翻湧,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攪動。
「霧散了!霧在散開!」人群中不知是誰嘶吼了一聲,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希望,「我們有救了!」
歡呼聲如浪潮般炸開,可庫洛洛和俠客的臉色卻陡然沉了下來。
因為他們清晰地看見,在逐漸稀薄的霧氣深處,無數雙猩紅的眼睛正貪婪地注視著他們。
霧氣越淡,那些黑影奔跑得越瘋狂,仿佛飢餓已久的野獸終於可以開始狩獵獵物的氣息。
原來,等待霧氣消散的,不止有人類。
還有——
變異人!
「我們恐怕得下去了。」庫洛洛的聲音低沉而冷冽,黑眸中閃過一絲決然。
「不能讓這些變異人離開這裡。」俠客指尖輕敲手機屏幕,熒藍的光映在他眯起的笑眼上,「這速度下去,天亮之前,整個流星街就得完蛋。」
窩金金雙拳對撞,爆出沉悶的骨響,笑得異常肆意,「那就開打,我想今晚我一定會打得非常爽。」
喵喵眼眸微眯,「但這裡沒有數千也有上百,被抓到一下,我們就得死。」
飛坦冷哼一聲,「你是在怕死麼?」
瑪奇頭也不回,念線在指間繃直,「放心,誰死了,我都會在葬禮上多哭兩聲的。」
小滴具現出凸眼魚,鏡片後的目光平靜,「別擔心,我能吸毒。」
遠處,濃霧深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變異人如同潮水般湧來,將倉惶逃竄的普通人不斷壓縮包圍圈。
眾人周身的氣場驟然降至冰點,連呼出的白霧都在空氣中凝結成細小的冰晶。
就在這時——
「喂喂喂!我是愛莎,聽得到嗎?」*
一個聲音在所有人耳畔炸響,過於清亮的語調與周遭環境形成強烈的對比。
飛坦眸光微閃。
等等!這聲音?愛莎瑟薇婭!
她沒事?!
「重復!重復!聞アりサペろ??」
這一聲問候就像是憑空從腦中響起,又像是游戲耳機裡突然竄出的電流雜音,帶著微微失真。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只覺頭頂有很強烈的詭異瘙癢感。
「啊!大家!」
俠客叫了一嗓子,顫抖的食指正指向庫洛洛的頭頂,相較於聲音,他的表情更耐人尋味。
三分驚訝,七分驚喜,眉毛誇張地上挑,嘴角瘋狂抽搐,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
「啊!團長......呸呸呸!這什麼?」
窩金條件反射地跟著吼出聲,結果剛吼到一半,就被一團毛茸茸的毛發糊了滿臉。
他粗壯的手臂在空中胡亂揮舞了幾下,才把那團礙事的毛球從臉上扒拉下來。
「這啥玩意兒......」
他眯起眼睛,盯著手裡還在輕輕晃動的毛尾巴看了三秒,突然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順著尾巴的走向慢慢扭頭。
一條油光水滑的橘色大尾巴,正精神抖擻地從他後腰處伸出來,末梢還得意地翹著個小勾。
「哎呦我去!」
窩金猛地跳起來,像只受驚的大貓一樣原地轉了個圈,試圖抓住自己突然多出來的尾巴。
「老子什麼時候長了這玩意兒?!」
飛坦眼神繞著四周轉了一圈,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冷哼,「閉嘴,蠢貨,大家都是一樣。」
是的,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造型,皆是一副頭頂支棱著毛茸茸耳朵,身後還晃悠著蓬松的尾巴造型。
「唔——」小滴用食指輕點下巴,歪著頭打量飛坦,「但你格外可愛是怎麼回事。」
是身高的問題?
還是品種的問題?
不怪小滴這麼說,相較於其他人簡單的貓耳,細長貓尾,飛坦的黑色耳尖格外蓬松,尾巴更是大得出奇,像松鼠尾巴一樣濃密,毛量厚重得甚至能繞到肩膀前,當圍巾用。
飛坦眼眸微眯,剛想嘲諷回去,卻在撞上小滴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時猛地哽住。
女孩此時歪著頭,眼神純粹得就像在欣賞一朵花、一片雲,不帶絲毫戲謔。
看著這張稚嫩的小臉,不知為何,飛坦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了一張,模糊的、魅惑眾生的,泛著不自然紅暈的小臉,耳邊似乎還響起了一道銀鈴的脆響。
什麼情況?
腦子裡怎麼有個人?
這人是誰?
為什麼看不清臉?
「......嘖。」他煩躁地別過臉,黑色貓耳不自覺地抖了抖,那條蓬松的大尾巴僵硬地在空中劃了個半圓,最終停歇。
「那個...大家聽我說!」
愛莎的聲音還在眾人耳邊回響,話語間,氣喘吁吁,還伴隨著陣陣不斷的隆隆轟鳴聲。
「兔老大非說通訊方式要有...那個...我一時沒忍住就...就搞了點小創意!」
她的話被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打斷,等聲浪稍歇,她才繼續道。
「放心啦!等任務結束組隊解除,這些可愛的耳朵尾巴就會——哇啊!等等,艸!別過來!」
通訊裡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奔跑聲,愛莎的尾音都飄了起來:「總之你們先頂著用!我這邊有點小狀況要處理!」
「頂著用?」庫洛洛眸色微沉,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遠處黑壓壓的變異人大軍,「具體用法,不該解釋清楚?」
「哇哇哇!」
回答他這個問題的,不是愛莎,而是窩金。
他驚喜的咆哮著,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只見他念氣從周身發出,磅礡而聲勢浩大,正掀起陣陣巨大的漣漪,連四周空氣都在隨之浮動。
「這感覺...太棒了!」他一拳砸向地面,飛濺的碎石瞬間被念氣蒸發,「老子現在能打一百個!」
「哇,厲害了!」
隨之第二個發出呼聲的人是小滴,她抱著比平時大數倍的吸塵器,眼裡滿是震驚。
「啊啊啊,看我的巨大喵喵爪!嗷嗚!」喵喵是第三個驚叫出聲,她高舉著龐大的貓爪,笑得很是開心。
「所以,現在大家的念能力,是得到了相應的增幅?」俠客摩挲著下頜,滿眼笑意,「但問題是,我們只有十二個人啊。」
十二人,無論怎麼增強,也無法跟千人大軍對戰吧。
「誰說的!」
愛莎清亮的聲音從高空傾瀉而下,與之前的精神通訊不同,這次是真真切切回蕩在頭頂。
眾人齊刷刷抬頭——
「呼——」
狂風呼嘯而過,一只翼展超過五米的蝠翼變異人俯衝而過。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那蝠翼變異人身上,赫然就是愛莎。
她單手抓著變異人後頸的骨刺,另一只手興奮地揮舞著,粉色的長發在氣流中飛揚。
緊接著,整片天空驟然黯淡。
數以百計的飛行種變異人遮天蔽日而來:有背生膜翼的巨蜥、纏繞倒刺的大鳥、密密麻麻嬌小的羽雀......
它們發出千奇百怪的嘶鳴,在愛莎身後列隊,齊齊呼嘯而過。
「oi~~~現在夠了麼?」
......
六區邊界最高的垃圾山上,伊維塔的風衣在腥風中獵獵作響,他左手牽著一個絕美的女人,右手握著手機,夾著一根幾乎燃盡的雪茄。
「oi~現在夠了麼?」
遠處,庫洛洛等人的身影在濃霧中時隱時現,狼狽得令人發笑。愛莎騎著飛行異種從頭頂掠過,清亮的嗓音在黑夜裡回蕩,聽得人心情復雜。
「走吧,實驗大概就到這兒了。第一批實驗體,到底還是差點意思。」
伊維塔側頭看向臉色慘白的薩德。
「聽說,你找到了一群非常好的實驗對像?」
薩德捂著斷裂的左臂,瞄了一眼伊維塔和他身側的女人,點頭應聲,「據說這群人情緒發怒的時候,雙眼會變紅,眼睛會變成鮮血般的紅色,力量......也會變得更強。」
「喔,是麼?那確實是個不錯的對像。」伊維塔薄唇輕啟,吐出的煙霧模糊了眼底的興味,「所以,我們最好在他們憤怒的時候,將他們異化?」
「是這個道理。」薩德點了點頭。
「嗯,挺好的,」伊維塔俯身摸了摸美女的頭,「我們,出發吧。」
「愛莎小姐呢?不管她了麼?」
「愛莎,不著急,我們,來日方長。」
「呼——」
風突然變得很大,卷起他們手中一摞的文件紙,隱約一角的「實驗數據表」字樣清晰可見。
......
【作者有話說】
劇情越發狗血了[笑哭]
劇情快結束了,快結束了
真的,感情線馬上上桌了
[壞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到HE的影子?
很努力在埋HE的伏筆了。真的
叉腰……
然後,非常感謝各位親們的支持。
然後,今天非常開心
然後,各位寶的雷和留言,把我感動得稀裡嘩啦
然後,本來有1700的字是准備放到明天的
然後,我一個高興,就都放今天了
[撒花]飛坦貼貼提上日常!嗷嗚!
第53章 決定X相親X奇犽
◎多親幾次的決定X揍敵客式霸道相親X權宜之計◎
晉江文學城獨家(請支持正版)
——————
這是一場足以載入流星街史冊的戰鬥。
飛行類異形人呼嘯著掠過天空,將地面上的人類一次次送出霧區。
人類安定之後,它們又與地面的同類展開廝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帶著同類走進濃霧,終結生命,歸於永恆沉寂。
而控制這一切的愛莎,早已精疲力盡。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六區的地面上,焦黑的土地上遍布溝壑坑洞,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腥臭味肆意彌漫。
烏嚷烏嚷的異形大軍如今只剩下零星的殘肢斷臂,無聲地訴說著昨夜的瘋狂。
送最後一只異形自毀,愛莎高空一躍而下,她單膝跪地落在廢墟之巔,隨後俯瞰著這片瘡痍。
風呼嘯而過,揚起她的長發,也帶走了最後一絲戰鬥的余溫。
此時的她,與戰鬥時的凌厲,判若兩人,沒有了戰鬥時的殺伐之氣,也不見面對鏡頭時的激昂。
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眼神黯淡,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庫洛洛瞬身落在她身側,「還好麼?」
「我沒找到我的母親。」愛莎扭頭看向他,言語低沉,「奧納德的實驗室就在囚禁她的地底,我找了一圈,空了。」
芬克斯與俠客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其他團員也沉默不語,飛坦倚靠在建築的陰影裡,低垂的眼眸看不清神色。
奧納德的病毒交易已然土崩瓦解,想來在愛莎一頓突突的輸出中,這群跟奧納德做交易的人估計是要好幾晚上睡不著。
幻影旅團的威名,俠客通過網絡也順路打了出去,雖然不是在世界範圍內,至少在流星街也是出了趟小風頭。
唯一希望落空的,大概就是愛莎。
她的母親,沒有下落。
庫洛洛沉默了一瞬,他站在更高一階的殘垣上,黑黝黝的眸子掃過底下熙攘的人群,幸存者在搜尋朋友,傷者在哀嚎。
「節哀。」
「謝謝,但,節哀倒不至於.....」愛莎看向不遠處的地平線,「雖然我不知道母親在哪兒,我的念能力告訴我,她還活著。」
「伊維塔捅了奧納德一刀,把他變成了異形人,對於奧納德的實驗他也知情。」
她頓了頓,聲音漸冷,「大概率,是他帶走了瑟薇婭,我估摸著,所謂的母體就是瑟薇婭。」
「那你要去找他麼?」庫洛洛側頭看向她。
愛莎點點頭,「要的,但大概率,他已經離開了流星街,這家伙,跑路向來很快。」
風卷起沙塵,掠過兩人之間短暫的沉默。
俠客鬼鬼祟祟地湊到飛坦身邊,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肋骨,壓低聲音道:「喂喂喂!你的愛莎要跟人跑了。」
飛坦懶洋洋地抬起金色眼眸,眉頭微蹙,「我的愛莎?」他的語氣裡滿是荒謬,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俠客的胳膊肘一僵,碧綠的眼睛瞪得溜圓,「她不是你的人麼?」
「不是。」飛坦否定得很堅決。
可話一出口,他自己卻微微怔住了。
「不是」這個詞,為什麼說出來,心髒會像是被細線勒緊,隱隱酸痛?
飛坦和俠客的對話立刻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芬克斯和喵喵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湊了過來,瑪奇和派克也投來探究的目光。
俠客緊張地瞥了眼遠處相談甚歡的庫洛洛和愛莎,確認他們沒注意這邊後,壓低聲音問:「可人不是你帶回來的嗎?」
飛坦斜睨:「嗯,然後呢?」雖然記憶模糊,但她是他帶回來這一點,沒有任何異議。
俠客追問:「你不是經常對愛莎摟摟抱抱麼?」
飛坦想了一會兒,然後:「嗯。抱過幾次。」
俠客繼續追問:「你不是還親過好幾次麼?」
飛坦突然露出一個危險的冷笑,「我還親過芬克斯好幾次。你說芬克斯也是我的人?」
「嘶——」眾人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芬克斯直接黑臉。
「看不出哈,飛坦,」俠客嘴角抽搐,伸手拍了拍飛坦的肩,面色一言難盡,「你挺......強的哈。」
「渣男!QJ犯!」喵喵咬著爪子,眼裡火竄得極高。
飛坦一個眼刀甩了過去,喵喵瞬間蔫了,揪著俠客的衣服躲了起來,小聲蛐蛐:「還不讓人說了。」
飛坦沉默下來。
記憶裡確實是他把愛莎帶回來的,也按照團長的要求對她做過那些親密舉動。
可每一次回想,都像在觸碰一塊被刻意模糊的拼圖,他記得事件,卻記不清她的反應;記得動作,卻想不起她的溫度。
甚至.....他連自己當時的心情都無法確定......
當時的他是冷漠的執行?還是……樂在其中?
飛坦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傘劍的刀柄,金屬的涼意滲入指尖,卻壓不住心頭那股莫名的躁動。
他眯起狹長的金眸,看向遠處的愛莎,此刻她正仰著臉對庫洛洛說著什麼,唇角彎起的弧度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嘖!」
一聲不耐的咂舌從齒間溢出,連他自己都怔了一瞬。這種沒來由的煩躁感在胸口肆虐,抓不住,甩不掉,卻如附骨之疽般啃噬著。
「我感覺...最近記憶力不太對勁。」
飛坦突然開口,聲音比往常低了幾分。他罕見地向俠客袒露了那些困擾。
破碎的記憶畫面,模糊的情感輪廓,還有每當看到愛莎時胸口泛起的陌生悸動。
俠客饒有興致地摸著下巴,綠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要說的話...確實從愛莎用念能力控制後你就怪怪的,也有可能跟她解除念能力後有關。」
他突然湊近,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要不你再多親幾次?身體記憶說不定比腦子靠譜。然後你可以再感受感受∼」
「可以。」飛坦答得干脆利落,仿佛在討論明天的任務安排。
這群變態!!
喵喵捂著心口都要炸了。
這旅團都一群什麼人!她原本計劃跟西萊斯特回反叛軍的,聽完這話,她頓時覺得不行,她要留下來捍衛愛莎。
另一頭的愛莎跟庫洛洛還聊著天,對飛坦眾人的事沒有任何察覺。
庫洛洛雙手插兜,儼然一副老大的做派,「那你也要離開流星街麼?離開之後,你准備從哪裡開始找?」
「沒有確切方向。」愛莎抬手將散亂的長發撩至耳後,「不過我聽說,有個叫「獵人」的職業。」
「只要考下獵人執照,成為獵人,就能進90%一般禁止入境的國家,和75%的禁區。可免費使用95%的公共設施,更重要的是......可以當身份證使用。」
「我感覺,這對身為流星街的我來說,很友好。」
確定自己接下來要干嘛的飛坦,倏地瞬身過來,藏進衣領後的嗓音低沉而沙啞,「職業獵人,虧你也知道這個,正好我也要去,如果你要考,我不介意捎上你。」
「什麼?我聽見了什麼?獵人執照?你們要當職業獵人?」
肩頭猛地一沉,俠客也躥了上來,他一手搭著愛莎的肩,一手攬住庫洛洛,笑臉嘻嘻。
「啊,你們要去參加考試麼?帶我一個啊。其實我也老早想當了,聽說,獵人可以用專用網絡,還可以搜到很多隱秘的東西,可以不花一毛錢使用大部分公共電腦。」
「隱秘的東西?」愛莎被他壓彎了腰,一臉疑惑,「那個沒有獵人執照也可以吧。」
「不是!」俠客瘋狂搖頭,「我的說是某些被封鎖的資料,或者一些進不去的網站啊……」
愛莎:「喔~被封鎖的資料。」
飛坦:「喔~進不去的網站。」
庫洛洛:「......」
俠客伸手將兩人推開,「你兩腦回路怎麼回事。我說的是正兒八經的綠色資源。」
飛坦:「喔~原來不是黃色。」
俠客:「......」
愛莎盯著他,忽然開口:「你聽說過「黑暗大陸」嗎?」
俠客笑容僵在臉上,飛坦瞳孔微微收縮,庫洛洛緩緩抬起了眼眸,「你從哪兒知道這個詞?」
愛莎,「在奧納德的實驗室,具體我也沒太看清,只有一個「目標:前往黑暗大陸」的標題。黑暗大陸,是哪裡?遠麼?」
一瞬間,空氣凝固。
「喂!愛莎!俠客!飛坦!庫洛洛!」
愛莎回身望向聲處。只見,遠處的芬克斯朝她招手喊話。
「別在上面裝深沉了,趕緊下來!議會那群老狐狸估計已經在路上了。」
旭日東升,一縷陽光灑滿大地,也沿著他的指尖蔓延而下,照亮周遭。
駝著背默不作聲的信長;抱胸佇立閉眼養神的瑪奇;呲著一口大牙的窩金;抱著特大號凸眼魚舍不得收回的小滴;笑眼眯眯的喵喵;依舊沉悶的西萊斯特。
愛莎忍不住眨了眨眼,感覺有點奇怪是怎麼個意思,胸口怎麼暖洋洋的?
「嘖嘖嘖~」
俠客連連咂舌,曲著胳膊捅了捅飛坦,「喂喂喂,愛莎有特大號粉色褲子麼?我看有某三個人要兌現承諾咯。」
「俠客!你找死吧!」
芬克斯舉起拳頭就要殺過來。
「有人來了。」
庫洛洛撐著膝蓋站起身,視線鎖定遠處揚起的沙塵。
那裡數十輛黑色汽車正呈扇形包圍而來,而更令人警覺的是——
天空中,一艘印著六芒星標志的巨型飛艇正緩緩降下高度。
陰影如巨掌般吞噬著頭頂的陽光,籠罩著整片廢墟。
「揍敵客家族?」俠客仰著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標志,「他們怎麼跑這兒來了。」
愛莎面色凝重,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十有八九是來找我的,你猜我昨晚那一下,得罪了多少人。」
不等俠客調侃說完,飛艇艙門突然洞開,好幾道身影從飛艇中一躍而下,「砰——」的一聲落在了他們正對面的廢墟頂端。
煙塵消散,五道身影緩緩而出,余煙裊裊勾勒出其中極具壓迫感的兩道剪影。
銀發獵豹般的男人,席巴揍敵客單手抱著幼子,另一只手隨意放置在身側。
基裘的蕾絲長裙在硝煙中紋絲不動,電子眼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她身旁的兩個孩童分立兩側,黑西裝上連一道褶皺都找不到。
「你是愛莎瑟薇婭。」
席巴冷聲開口,他懷中銀發幼兒緊緊盯著愛莎,稚嫩的小臉上浮現出與年齡不符的冷峻,帶著幾分胖乎的小手隨之無意識地絞緊父親的衣衫。
俠客嘴角抽搐,「這陣仗......是來拍全家福的?」他壓低聲音對飛坦道,「你看那兩個小娃娃,連頭發都抹了發膠。」
俠客的吐槽不無道理。揍敵客一家與其說是來執行任務,倒更像是剛結束一場家族聚會。
高大的男人一席精致便裝,女人一席束腰長裙,兩名男孩西裝革履,怎麼看都像是打扮好了才出門的樣子。
「我是!揍敵客的,你看我!」
一聲尖利的叫喊,突然從匆匆趕來的車隊中炸開。
數十輛黑色轎車的車門同時彈開,十多個頂著粉色長發女人如潮水般湧出。
「我是愛莎瑟薇婭!」
「我才是!」
「我才是!」
「放屁!老娘才是正版!你們這群假冒偽劣。」
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壯漢踉蹌著擠出人群,他(她?)穿著緊繃的連衣裙,絡腮胡上還殘留著沒擦干淨的粉色唇膏。
十釐米的高跟鞋踩得歪歪扭扭,走一步都像在表演滑稽。
「你一個男的裝什麼?」
「走開走開!」
「滾啊!老子......老娘,才是真正最愛莎瑟薇婭。」
他粗聲粗氣地吼著,結果用力過猛,衣裙「喀嚓」一聲直接裂開了。
愛莎眼角抽搐:「......」有沒有可能她叫愛莎,姓瑟薇婭,全名愛莎瑟薇婭。
這叫什麼事。
席巴眼掃了一圈四周,「各位請放心,我們不是來刺殺愛莎瑟薇婭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愛莎,「我們換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一談。」
愛莎點點頭,出於禮貌她還是朝底下cosplay她的一群人喊了一聲。
「大家——謝謝你們趕過來!我沒事的啦!如果可以,還請幫忙救助一下六區的人。」
愛莎站在高處,陽光灑滿她揚起的笑臉,她的聲音像摻了蜜糖,又甜又膩。粉色長發隨著她揮手的動作輕輕擺動,在陽光下劃出優美的弧線。
「愛莎小姐好棒,流星街的驕傲!」
「請放心,這裡交給我們吧!」
「OKOK!沒問題的。」
「好的好的,你放心......」
此起彼伏的喊聲從人群中傳來,帶著流星街人獨有的爽朗。
席巴跟基裘站在一旁,對愛莎是越看越滿意。
......
流星街六區邊界,一處難得的干淨空地上,兩撥人馬相對而立。
揍敵客家族隨意地站著,卻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而一側幻影旅團,看似散漫的站位實則暗藏殺機。
飛坦的指尖輕叩傘柄,芬克斯的拳頭微微泛著念光,瑪奇的念線在指間若隱若現。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火藥味,仿佛下一秒就會引爆。
「容我做個介紹。」
席巴的聲音平穩得令人發寒。他懷中的銀發幼童正昏昏欲睡,小腦袋一點一點地蹭著父親結實的胸膛。
這溫馨的畫面與他接下來說出的話語形成了詭異的反差。
「我是席巴揍敵客,現任家主。」他微微側身,「這是內人基裘揍敵客,和你一樣出身流星街。」
基裘的電子眼發出「哢嗒」一聲輕響。她向前半步,蕾絲裙擺優雅地擺動,行了一個標准的淑女禮。繃帶下的嘴唇蠕動了半晌,最終什麼也沒說,沉默地退回原位。
「長子伊爾迷揍敵客,快十七了。」
黑發少年雙手插兜,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次子糜稽揍敵客,剛滿十歲。」
小胖子緊張地提了提背帶,小眼睛滴溜溜地在愛莎身上打轉。
「幼子,奇犽揍敵客。」
席巴懷中的幼兒睜大了眼睛,眼神直勾勾地瞄著愛莎,蔚藍色的小眼眨巴眨巴。
愛莎悄悄湊近俠客:「我怎麼覺得...這氣氛不太對勁?」
這哪像是來刺殺的?分明更像是拖家帶口來......相親的?
未等俠客回應,席巴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很欣賞你的宣戰言論,對你的念能力也很感興趣。」
他的嘴角扯出一個近乎溫和的弧度,「上次見面太倉促。現在正式邀請你加入揍敵客家族,你可以自由選擇我的三個兒子。」
「不熟練念能力也沒關系,」席巴的語氣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揍敵客有成熟的訓練體系,包教包會。」
愛莎抽搐著嘴角剛准備說點什麼,席巴直接開口打斷了。
「希望你不要拒絕。」
他眼神驟然轉冷,「畢竟你現在價值20億。如果拒絕,我就只能在這裡擰下你和你隊友們的腦袋。」
空氣瞬間凝固。
「狂妄!」
飛坦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傘劍出鞘的瞬間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音爆聲。
「叮——」
席巴僅用兩根手指就夾住了劍鋒。
「年輕人,」他看著飛坦,念壓如山岳般傾瀉而下。
一瞬間,四周眾人的護體念氣像玻璃般出現裂痕,「十年後的你或許還能與我過上三招,但現在......」
「那如果是我們所有人一起上呢?」庫洛洛手中書「嘩嘩」翻動。
這一瞬間,所有人同時動了。
芬克斯的拳頭蓄滿念力,瑪奇的念線繃直如刃,喵喵的利爪寒光閃爍,就連信長也抽出了三寸刀刃......
戰意一觸即發。
「等一下!」
愛莎一個箭步衝到兩撥人中間。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迎著眾人的目光,愛莎看向席巴。
「那個......我覺得奇犽就挺好的,要不,就他吧?」
伊爾迷緩緩轉過頭,漆黑如墨的眼瞳直直鎖定愛莎。那雙沒有一絲光亮的眼睛仿佛能吞噬所有情緒。
「不,你該選我。」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每個字都像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我比弟弟......更適合你。」
空氣瞬間凝固到冰點。
愛莎置若罔聞,她朝席巴伸手,笑眼眯眯:「我可以抱抱我的未婚夫麼?」
「哢嚓!」
飛坦手中的精鋼傘劍應聲而斷。
在場所有人:「......?」
當愛莎如願以償地接過奇犽時,彼時才四歲的小家伙軟乎乎的身體帶著奶香,銀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藍寶石般的眼睛好奇地眨巴著。
「你好呀,未婚夫。」
無視身邊一排排低氣壓威脅人士,指尖輕輕戳著嬰兒粉嫩的臉頰,對上他蔚藍色的視線,滿面柔和。
然而,粉色劉海長掩蓋的眼眸深處,暗芒一閃而過。
哼,四歲的小屁孩,等你長大,老娘都能端平揍敵客了。
......
【作者有話說】
.1990年的末尾,1991年的開頭
彼時的基裘:別說話,席巴說了,只能他說話
彼時的大哥:我更合適,更適合,更適合
彼時的二哥:跟我無關,這種母老虎誰愛要誰要
彼時奇犽:啊?嗯?什麼?
1999年的獵人考試現場,十二歲的考生奇犽遇到了快奔三的阿姨輩分考官愛莎
愛莎:哎呀,想到年,姨姨還抱過你呢
小傑:啊什麼?什麼?我錯過了什麼?
奇犽雙手插兜:我只記得當時你想端了揍敵客,現在還想麼?
愛莎:想
兩人一拍即合:走走走!商量一下
飛坦抽刀:小屁孩,離她遠點
[化了][化了]
昨天就寫好了,我感覺有點OOC,大家能接受麼?
不能我就改
當然,請大家放心,咱還是三觀正常的,絕對不會對小朋友出手的,愛莎只是權宜之計,今天就會寫的
放心
放心
至於4歲還是5歲,大哥16還是17,這個……咱們年齡不都是有虛有實麼?虛歲啊,實歲啊,之類的。
第54章 魔童X心願X結束
◎庫洛洛:十七歲的年紀,正是忍不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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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巴戳破奇犽跟愛莎的手指,歃血為盟,事情就這麼敲定。
愛莎抱著奶娃娃,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人都是蒙的。
她想不通,這麼離譜的事情,席巴揍敵客居然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應允了,甚至親手把兒子塞進了她懷裡。
雖說女大三抱金磚,但接近五塊的金磚,也太多了吧。再一個,他就不怕她把人直接拐走???
然而,對於愛莎的疑問,席巴就短短一句話,「你可以試試能跑幾步。」
愛莎幻想了一下自己被釘在枯枯戮山大門上的血腥畫面,隨後高舉起著奶娃娃坐在了一邊台階上。
「哎呀呀!來,小未婚夫,咱們交流一下感情。」
俠客當場「噗——」的一下笑出了聲,向來不怎麼出聲的飛坦也低低的「嗤——」了一聲。
庫洛洛從容地插入兩支隊伍之間。他雙手插兜,黑色大衣無風自動,平靜的面容下散發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方便單獨談談麼?」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席巴看了一眼愛莎,微微頷首,「可以。」
兩位領導遠去後,緊繃的氣氛頓時松懈。
眾人各自尋了地方隨意坐下,糜稽更是毫不客氣地掏出游戲機,「嗶嗶叭叭」的打了起來,惹得飛坦和俠客瞄了好幾眼。
愛莎也不知道該跟奶娃娃說什麼,干脆就這麼抱著坐在一邊等庫洛洛。
這時,鬢角的頭發,輕柔地被拽了拽,孩童特有的軟糯在耳邊響起,「我的母親,很喜歡你。」
愛莎下意識低頭,驀地就對上了一雙藍色眼眸,一雙純粹得像是陽光穿透淺海,剔透得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眸。
奇犽這副故作正經的小模樣讓愛莎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銀發,玩心大起:「既然你媽媽這麼喜歡我,那我去給你媽媽當未婚妻好不好呀?來,你先叫聲媽媽來聽聽~」
奇犽眨了眨眼,他板著稚嫩的小臉,一本正經地反駁:「不行,你們都是女孩子,怎麼可以在一起呢?」
啊啊啊,好可愛!
小小的人兒故作正經的樣子簡直可愛到犯規。
愛莎心裡的小人瘋狂打滾,恨不得把他揉進懷裡蹭一蹭。
但余光瞥見旁邊不斷散發著寒氣的伊爾迷,她還是硬生生按捺住了衝動。
倒不是怕這個面癱臉,但架不住待會兒他會告狀。
然而,就在愛莎天人交戰之際,飛坦突然湊了過來。
他蹲身湊近奇犽,沙啞的嗓音裡帶著幾分戲謔,「誰說兩個女人不能在一起?」
奇犽歪著頭,一臉天真,「這是常識,一男一女才能在一起,兩個男孩和兩個女孩子不可以。」
芬克斯「嘿嘿嘿」地跟著湊上前,「才不是,只要互相喜歡,男的女的根本不重要。」
「不信你看——」他徑直拉過一旁看戲的俠客,嘟著嘴就要親,「俠客,俠客,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喲。」
「啊啊啊!住手!芬克斯!」俠客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雙手拼命抵住芬克斯不斷逼近的大臉,「你們不要帶壞小孩啊。」
這滑稽的一幕引得眾人哄堂大笑,連遠處正在交談的庫洛洛和席巴都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在幻影旅團一片歡鬧聲中,伊爾迷被眾人直接擠到了角落,愛莎懷裡的奇犽卻始終保持著超乎年齡的沉靜,仿佛周遭的喧囂與他無關。
他仰起小臉,湛藍的眼眸裡沉澱著不屬於孩童的深思。
「只要喜歡...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嗎?」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字字清晰,「哪怕...對方不是人?」
小小的人兒,欲言又止。
「喔咦~~」愛莎的心瞬間軟成一汪春水。心裡只嘆這小家伙,該不會是,被沒收了什麼心愛的玩偶吧?
「對呀,對呀,當然可以啦,什麼都可以。」愛莎微微俯身,捂著嘴,同樣小聲回答他,「如果你現在沒有辦法保護它,你可以先把它藏起來,等你將來有能力了,再拿出來。」
小時候她就是這麼干的,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先藏在一個角落,等所有人都走了,再偷偷挖出來擁抱。
奇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銀色的發絲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好,謝謝你,我記住了。」
他向愛莎伸出小拇指,眼神澄澈而篤定,「我們拉鉤,以後要和真正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
愛莎的呼吸一滯,隨即誇張地捂住胸口,聲音都提高了八度,「誒?不是,你這話!難道你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我麼?」
「喜歡啊。但我知道...」
奇犽仰頭,銀發在風中輕輕晃動,「你對我的喜歡,就像對*待一個可愛的孩子。可以摸摸頭,可以抱在懷裡,但永遠不會帶回家。」
空氣突然安靜了一瞬。
愛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有這麼明顯嗎?」
奇犽微笑,「那種『啊~好可愛好想rua』的老阿姨眼神,我見的多。」
「不過你還好是這種眼神,但凡你換一種,這裡——」
他手指著腳下,「就得被夷為平地。」
「咳——」愛莎咳嗽了一聲,差點被自己吞咽的口水嗆到。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沒事,」愛莎朝熱鬧的眾人打著招呼,「被口水嗆到了。」
不是,揍敵客的小孩都這麼早熟麼?
像她五歲的時候,還在跟人搶面包,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怎麼到他這兒就開始嘲諷加威脅人了。
「你知道昨晚,有多少人向揍敵客下單,買你的命嗎?」奇犽話音一轉,話題急轉直下。
「啊~」愛莎真有點受不了這轉變,她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臉頰,「你爸不是說了麼?20億。」
「嗯,」奇犽鼓著腮幫子,「按照家規我們不能拒絕委托...」他組織著語言,「但也不能對家人下手。」
他嘗試著用自己所能理解的話,解釋,「我母親很喜歡你昨晚的演講,她在飛艇上看了一晚上,她不希望你死。」
愛莎眉眼微挑,「所以,你想說,我選你,你家人其實知道?」
「不,沒有,他們以為你會選大哥,」奇犽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眉眼笑彎,「結果你選了我。」
不笑還好,一笑怎麼感覺陰惻惻的。
愛莎伸手又戳了戳,「哎~~~」的拉長語調,俯身湊近,「那,你怎麼想的?要拒絕麼?」
奇犽視線掃了一圈周圍,隨後仰頭看向愛莎,眼裡滿是真心實意的高興,「我覺得挺好,這件事,是我最近這段時間裡,最高興的一件事。」
「謔,」愛莎愣了一下,「你高興就好。」
跟大自己三塊金磚的女人定婚約,居然還是個高興的事,這孩子日子也蠻苦的。
「那我先謝謝你了。」
「謝謝說得太早。」奇犽眉眼彎彎,「實話,我非常討厭跟大我十五歲的女人交往,所以,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內,你解決所有的買家,一個月之後我會拒絕你......」
他伸出手指指向眼睛黑黢黢的伊爾迷,隨後流向一直在對著手機「嘿嘿嘿」的糜稽,「我拒絕你的後果就是,你得從他們兩人之間選一個或者......被揍敵客追殺致死。」
愛莎只覺有點失語,「我還真是謝謝你這一個月之約了。」
「不客氣,我答應幫你,肯定是要有代價的。」奇犽歪著頭。
嘶——
過於成熟的言論,聽得愛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奇犽萌萌的小臉瞬間在她面前碎成渣渣,這哪裡是什麼可愛的萌孩子,簡直就是魔童。
愛莎,「你想要什麼?」
奇犽頓了頓,再次伸出小拇指,「留著吧,總之,你記著,你欠我一個約定,時間到了,我會主動找你的。」
「繞了一圈就為了這個?」
愛莎只覺得有些好笑,這人小鬼的勁兒,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也不知道揍敵客是怎麼教的。
「得!你這個心願,本小姐收到了。」
兩拇指相勾,約定在此刻成立,命運齒輪也就此開始「欻欻」的轉動。
......
隨著揍敵客家族的身影消失在天空,愛莎瑟薇婭這個名字,正式被烙上了不可動的印記。
從此刻起,任何想要動她的人,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你們聊了些什麼?團長?」愛莎胳膊肘戳了戳庫洛洛,滿臉好奇,「不會是商量定親的日子吧。」
「啪——」
「嗷嗚!」
庫洛洛一記手刀精准命中她的腦袋,打得愛莎一個踉蹌,往前跳了好幾下。
「席巴說,他很欣賞你。」庫洛洛面無表情地整理著衣領,「說願意給你三天時間解決買家,如果沒有解決...」
他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看向愛莎,「就讓你自己把你打包好,快遞去揍敵客。」
「多久?三天?不是一個月麼?」
聽到這個消息的愛莎,整個人都不好了。但更讓她不好的是,就在剛剛,她居然被小屁孩私人訛了個約定?
「嘖,」她叉著腰長嘆一口氣,「這家,真是一個個,虎父無犬子啊。」
「團長!快點幫我,」她扭頭看向庫洛洛,「不然將來,我就要跟一個5歲奶娃娃結婚啦。」
庫洛洛腳下一個踉蹌,「其實你可以選17的。」
「選了17的明天就得結婚,我又不傻。」愛莎翻了個白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向俠客,「對了,獵人考試是什麼時候報名?」
俠客晃了晃手機:「今天截止哦。」他幸災樂禍地湊近,「不過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手機遞到愛莎面前,確認鍵一摁,一長溜的名單跟個菜單似的就出來了。
「這麼多?」愛莎嗓子都破音了,「我就是殺雞,一天也殺不了這麼多吧。」
「嗯,三天時間,應該剛好夠你挑件漂亮婚紗。」
愛莎肩頭猛地一沉,芬克斯那張嗤笑的臉就湊到了跟前。
「可惜我們家飛坦一片痴心咯。」
飛坦瞥了一眼芬克斯,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回懟,他面朝愛莎,「你准備怎麼辦,全旅團出發,恐怕也來不及。」
喵喵面色同樣凝重,「反叛軍戰力也不夠。」
愛莎摩挲著下頜,突然轉向俠客,「哎,那個獵人考試報名表給我一份。」
芬克斯:「......哈?」
「都已經這樣了,就先這樣唄。」愛莎雙手一攤,「先去考個獵人執照。」
飛坦,「你就不擔心揍敵客抓你回去結婚?」
「呵——」愛莎冷嗤一聲,雙手合十使勁搓著,彎起的眉眼笑得及其猥.瑣。
她說。
「搞笑,真要結婚,害怕的人應該是我麼?他才五歲耶。」
在場所有人恍然大悟,「哦~~~有道理~~」
「啪——」
「嗷!」
莫名其妙又吃了一巴掌的愛莎扭頭看向庫洛洛,瞪眼:「你干嘛又打我。」
庫洛洛:「不好意思。」
十七歲的年紀,正是忍不住的時候。
......
晨光中的十字路口仿佛一道分界線,將兩個世界割裂開來。
庫洛洛身後,流星街的喧囂聲此起彼伏。飛艇傾倒垃圾的轟鳴聲,金屬碰撞聲與孩童的尖叫交織在一起。
「我就不去了,就到這裡分開吧。」
庫洛洛站在垃圾山的陰影裡,黑色大衣下擺沾滿晨露,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趁著奧納德倒台的機會,我正好可以對議會進行洗牌。」
「好,那六區就拜托你了,我們考完就回來~」愛莎朝他揮著手,隨後帶上俠客、飛坦、芬克斯,小滴和喵喵踏上了旅程。
無垠的沙漠在朝陽下泛著金色,熱浪已經開始扭曲遠處的景像。
那裡遠離遠離流星街,通向外界。
......
【作者有話說】
加點字,當過渡了
好耶!前往世界——
飛坦飛坦~[加油][加油]
第55章 飛坦獵考X行行好
◎歐——尼——醬——!!!◎
晉江文學城首發
———————
陰雲低垂,澤巴市的天空被厚重的鉛灰色籠罩。青石板街道泛著冷光,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悶意。
愛莎翹著二郎腿窩在奶茶店的塑料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杯子邊緣,視線卻是到處溜達著。
街角的乞丐裹著破舊鬥篷,手中二胡「咯吱咯吱」作響,拉著的曲調錯音百出。
煎餅攤的老板娘,攪和著面餅,笑吟吟地遞給一旁穿著粉色蓬蓬裙,梳著金色雙馬尾的女孩。
穿著明黃色西裝,一頭金發的小醜,手中彩球滴溜溜的轉著,頓時惹得圍觀的小孩驚聲尖叫。
「有意思...這裡真是獵人考試的場地?」愛莎啜了口奶茶,看向身側的人,「我怎麼感覺一點氣氛也沒有啊。」
飛坦跟芬克斯面無表情地倚靠在角落;喵喵和俠客兩個人湊在手機前查看著資料;小滴安靜坐在愛莎身側,鏡片後的目光若有所思,仿佛穿透雲層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考試入口就在這座城市,但具體在哪裡......有待查找。」
俠客單手劃拉著手機屏幕,另一只手悠閑地捧著奶茶,聲音混著吸管攪動冰塊的聲響微微頓挫。
「根據獵人發布的提示,在這條街上,有五位考官,每位考官身上有若干張入場券。」
「它說...」他扭頭看向眾人,碧綠的眼眸閃閃發亮。
「友情提示:你們從踏入這條街開始,就已經開考了。」
「哎??這是要我們找考官麼?」喵喵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糯糯的爪子撐著下顎,擠得整張臉瞬間皺巴,「這麼多人,我們怎麼分辨誰是考官?」
「哎~~原來是找考官的游戲麼?」愛莎盯著某處,輕笑出聲,「我倒是覺得,蠻簡單的耶。」
飛坦眼角斜睨了她一眼,薄唇微啟:「啊,那群人。」
兩人視線在空中短暫相接,剎那間便交換了所有信息。
愛莎眉眼微挑,「去看看?」
飛坦立馬起身,「可以!」
「歘——」
兩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奶茶杯子裡打著旋兒的冰塊打出「得楞得楞」的聲音。
「喂!愛莎!」喵喵一躍而起,衝著愛莎消失的方向大吼出聲。
「討厭了你喔,不喜歡你了喔,你們這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我很討厭的喔!」
俠客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哎呀呀,被拋棄的小貓咪~」
喵喵猛地扭頭看向他,眼裡怒火中燒,「俠客!!」
後者眼皮微跳,隨後,「啪」地一下拍桌子而起,「就是!太過分了!」
他朝喵喵胳膊一伸,直接摟著人家脖子就把人圈了過來,「走,喵喵,咱們不跟她們玩了~跟我走,信我,保證帶你順利入場~」
「哈?」喵喵歪著腦袋,精致的黑色雙馬尾隨著動作輕輕擺動,「真的麼?你保證?」
「那當然~」俠客拖長聲調,「畢竟我們可是患難見真情的人。」
喵喵耳朵瞬間豎起,「啊?有麼??」
喵喵跟俠客的聲音越發遠去,兩人直奔拿著大餅的金色雙馬尾小女孩。
芬克斯看了一眼遠去的飛坦和愛莎,又看了一眼小滴,正猶豫著怎麼開口,小滴反先他一步開口了。
「我們兩一組?」
「OK!」芬克斯松了一口氣,幾乎想都沒想的就點頭答應。
瞬間,六人被分成三組,分別朝向了三個方向。
當喵喵和俠客攔下金色雙馬尾女孩的時候,小滴和芬克斯也攔住了明黃色西裝的小醜。
而愛莎則正拉著飛坦,躲在街角,像做賊一樣探出半個腦袋,死死盯著不遠處那個正在鋸木頭的乞丐。
「看出什麼門道沒?」愛莎壓低聲音。
飛坦眯起眼睛,「是個強者。」
「英雄所見略同!」
愛莎一巴掌拍在飛坦的背上,隨後滿眼堅定,「那穩如老狗的坐姿!那靈活摳腳的手指!絕對是隱藏大佬!」
她緊張地啃著指甲,「怎麼辦怎麼辦?打不過的說。」
被愛莎打得一個踉蹌的飛坦眼眸輕動,下意識刀出三寸。
愛莎意有所感,眼眸瞬間一亮,「我懂你!」她猛地從背後掏出一把大得誇張的菜刀,「先剁手再剁腳!不說就剁碎了喂狗。」
飛坦嘴角抽搐,殺氣「噗」地一聲泄了個精光,「大可不必......」
「那怎麼辦,」愛莎悻悻地把菜刀塞回背後。
兩人一時間沉默,就在飛坦就准備再說點什麼的時候,愛莎眼睛又「歘」地一亮。
「我有辦法了!」她朝著飛坦勾手指,「你過來~」
飛坦狐疑地湊近。
愛莎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充分利用誇張的肢體語言和碰拳輔以解說。
五分鐘後,兩人齊刷刷蹲在乞丐面前。
「吶!吶!你知道獵人考試的入口在哪裡麼?」愛莎手撐著膝蓋,大眼眨巴眨巴。
計劃A——直球出擊。
二胡「咯」一聲停了,一身破破爛爛的乞丐從厚重的圍脖中抬起頭,蓬亂的黑色碎發下,一雙琥珀般透亮的棕色眼眸直直望了過來。
然後,他將面前的破搪瓷杯,往前推了推,「行行好吧~」
「唉??!」愛莎愣了一下,隨後回身看向飛坦,驚訝出聲,「是個帥哥耶!」
之前離得遠遠的,並不能很看清,湊近後,愛莎這才發現,這乞丐還是個竟是個二十出頭的俊朗青年。
青澀的胡茬凌亂,卻遮不住棱角分明的下頜線,破舊的鬥篷下,黑色無袖T恤勾勒出精壯的肌肉輪廓,即使過於寬大肥厚的燈籠褲,也隱藏不住他有力的下肢肌肉。
兩人視線對上,他嘆了口氣,指尖再次輕推瓷缸杯,「行行好吧~」
愛莎有點拿不住他什麼意思,瞄了一眼瓷缸,裡面存放著滿滿一缸幾塊幾塊的戒尼。
她想了想,又問了一遍,「請問獵人考試,在哪裡?」
青年不為所動,「行行好吧~」
「......或者我們要完成什麼任務?」
「行行好吧~」
「你能說點別的,或者給點提示麼?」
「行行好吧~」
「歘——」
寒光閃過,看不下去的飛坦,傘劍出鞘,直抵青年頸間,「說,或者死!」
乞丐微微仰頭,一雙明亮的棕色大眼直直看向飛坦,周身氣息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看著他這個模樣,愛莎心裡一個咯噔,這氣質,這氣勢...怎麼這麼跟揍敵客席巴一個氣味...好強!
不行!
計劃A失敗,采用計劃B。
「歐——尼——醬——!!!」
愛莎一個猛虎撲食抱住飛坦的胳膊,雙腿緊緊夾著他的大腿,哭得驚天動地,「求求你不要再造殺孽了!我只有你了啊!」
她聲情並茂地從飛坦身後掏出個小本本,眼神瘋狂瞄:「癱瘓的爸,失蹤的媽,被留在絕望之地的十個哥哥們,不是我們的錯,是這個世界的錯啊。」
她抽抽搭搭,隨後小本本翻一頁。
「三哥上周來信說再不彙款,就要被賣去挖煤了嗚哇哇!五姐說再不想辦法,她就被賣去給五歲的娃娃當童養媳了!嗚哇哇——!」
飛坦半闔著眼,整個人無法控制地顫抖著,看上去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然而,寬大的衣領裡,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嘴角咧得有多大。
「哦尼醬~我們~好可憐啊,只有考下獵人證才能救出哥哥們,找到母親~你不能亂來啊~」
愛莎藏起本本,自顧自地哭著,瞬間惹得周圍人團團圍觀。
圍觀群眾A:「太慘了...」
圍觀群眾B:「要不要募捐...」
圍觀群眾C:「募捐給誰?」
金看了一眼周遭,死死壓著帽檐,恨不得把臉埋進地裡,「唉~我都說了行行好,你們就不能往缸裡扔幾個戒尼嗎?!」
「嗝——」愛莎啞然失聲,扭頭看向他,「你不早說。」
金再次嘆了口氣,「我明明說了三遍。」
「嗝!」愛莎眼淚秒收,揪住飛坦衣領狂晃:「聽見沒!要給錢!錢呢!」
飛坦眼裡滿是無奈,咬牙:「最後十戒尼,不是給你買蟑螂味棒棒糖了麼?」
空氣突然安靜。
「哦尼醬~我們好可憐啊,身無分文啊~」這一次的愛莎哭得真心實意,因為她,確實沒錢。
金也很無力,他扯了扯頭頂的帽子,小聲:「牛肉米粉店。」
愛莎「嘎」的一聲收音,「什麼?」
金眼角掃了一圈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咬牙,「轉角的牛肉米粉店!」
「謝謝。」愛莎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拉著飛坦轉身就走,「考官大人,等我拿下獵人證請你吃牛肉米粉~~~」
聲音遠去,金無力地嘆了口氣,拿起一旁的二胡准備換個地方咯吱咯吱,他想著,這次一定選個絕對人少的地方。
還有,下次絕對不在來當獵人考官了。
突然,他愣住了。
嗯?
他討飯的瓷缸呢?
.......
「鐺鐺鐺鐺~」
愛莎像變魔術般從懷裡掏出破瓷缸,隨後掏出兩個號碼牌,「看!這是什麼好東西?」
號碼牌上明晃晃寫著「38」和「39」,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飛坦眸孔微閃,「...你怎麼知道缸裡有東西?」
愛莎歪頭,「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覺得咱兩缺錢,應該搞點錢花花。」
「而且,他自己都說了......」愛莎笑得滿眼狡黠。
飛坦挑眉:「說什麼?」
愛莎立刻換上可憐巴巴的表情,拿著瓷缸,往前抖了抖。
「行~行~好~~」
她直起身子,笑得滿臉得意,「那副樣子簡直就是在說,快拿走吧,我堅持不住了~」
「我這不是,滿足了他的願望?」
飛坦嗤笑一聲,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將大掌使勁摁在愛莎的頭頂,向下壓了壓。
「你這家伙。」
也太可愛了。
......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不好意思……[爆哭]
.OOC了,也很不好意思~~~~~
來吧,打我吧……[可憐]輕一點
————
飛坦「歘——」抽刀,高舉:「漂亮有錢的女人們,我命令你們,給作者留言。」
「快點!」
「回答我!」
「Lookinmyeyes!」
[害羞][害羞][害羞][害羞]
第56章 緊迫的時間X計劃
◎本次行動代號:掃雷大作戰!◎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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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手剛摸上去沒兩下,愛莎突然嚎了一嗓子,整個人「唰」一下不見了。
緊貼在掌心的柔軟驀地一空,飛坦下意識皺起了眉頭,低頭一看,愛莎正對著松散的鞋帶較勁。
「你先走,我馬上來!唔——給你一個38號!可以麼?」
愛莎咬住39號金屬牌的邊緣,將另外一枚38號牌子遞給飛坦。
純白的號碼牌在她唇間微微晃動,金屬表面很快沾染上一層薄薄的水汽,在燈光下泛著微妙的光澤。
飛坦的視線不自覺地被那抹殷紅吸引。那唇色似乎比記憶中更加鮮艷,像熟透的櫻桃般誘人。
他恍惚記起自己似乎曾觸碰過那片柔軟,但不知為何,腦袋裡卻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溫熱。
那種觸感,本應該刻骨銘心才對。
「嗯?」見飛坦一直沒有動作,愛莎下意識歪頭,粉色的長發瞬間如瀑布般從肩頭滑落。
「!?」飛坦快速接住牌子,「你嘴裡都叼著39,問我做什麼?」
他握著牌子的指節不自覺地收緊,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卻比不上心頭那股莫名的煩躁。
「啊啊啊!好難系啊,你先走吧,不用特地等我。」
愛莎對他的問題不做回答,垂頭專注對抗鞋帶。長長的額間碎發在臉頰投下陰影,順帶遮住了她不安的面容。
飛坦態度有點反常,前兩天還暴躁易怒的凶器,居然會默許她又鬧又叫,還不生氣...
該不會...
不會恢復記憶了吧。
這個想法從心頭略過,愛莎擰巴著鞋帶,系了好幾下,隨後偷偷抬頭看向飛坦。
「嗡嗡嗡——」
喧鬧的街道熙熙攘攘,她的身前,哪裡還有飛坦的身影。
=-=!
好吧,是她想太多了。
人家可能就是這麼對待隊友的。
可惡!突然有點桑心了是怎麼回事!
「飛坦!過分!」愛莎直起身,跺腳低罵了一聲,「我叫你走,你還真就走了!呆子!」
她小跑著拐過街角,嘟嘟囔囔的抱怨聲瞬間消散在人群裡。
屋檐上,飛坦瞳孔鎖定少女遠去的背影,金屬牌在指尖翻飛,折射出冰冷的光。
這家伙......
......
奶茶店門口,俠客等人早已圍坐一團,見愛莎獨自喘著氣跑來,眾人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咦?」俠客笑眯眯地晃著吸管,伸頭看了一眼她的身後,「飛坦沒和你一起?」
「誰知道呢~」
愛莎拉開椅子,捧起冰塊還沒融化的奶茶猛吸一口,「系個鞋帶的功夫就不見啦。對了,你們找到線索沒?」
「必須的!」喵喵雙手叉腰,笑得一臉得意。
芬克斯單手撐著下頜,「簡直就是送分題。」
「哎??你們怎麼拿到號碼牌的,那個人厲害麼?」愛莎雙手托腮笑眼眯眯,「我那個考官是個大叔哥耶。」
俠客笑眯眯,「還行耶,那個雙馬尾的考官,人還挺好的,我們一說,她就給我了。」
喵喵朝他哼了一聲,「你當然還好啦,犧牲的是我好不好。」
她轉身撲進愛莎懷裡,毛茸茸的耳朵可憐巴巴地耷拉著,「你是不知道,我的耳朵和爪子都快被那個小孩子給摸禿了。」
「哇嗚,」愛莎驚訝地眨眨眼,手指不自覺地摸上了喵喵的發梢,順帶光顧了那一對兒耳朵,「所以那個金色雙馬尾真是考官啊,看不出,小小年紀厲害了。」
喵喵頓時炸毛:「喂!愛莎你怎麼也——」
「不過嘛~」愛莎笑眯眯地把臉埋進喵喵蓬松的發間,使勁蹭著,「誰都比不上我們家喵喵厲害~」
說完她挑眉看向一側的俠客,大眼使勁眨巴眨巴,「對吧對吧。俠客!」
聰明人自然知道怎麼接茬,俠客迅速笑得同樣一臉寵溺,伸手抱著喵喵的爪子使勁搓,「對對對,喵喵最厲害了,一爪子下去,無敵!」
他轉頭看向眾人,提議道:「既然大家都拿到了確切線索,不如我們來對一下答案,看看正確度,怎麼樣?」
芬克斯抱臂,「可以。」
愛莎點頭,「我OK的。」
幾人互相對視,隨後——
「牛肉米粉店!」
幾人此起彼伏的回答中,落在桌上的號碼牌也叮當作響。
愛莎的39號,喵喵28號,俠客22號,小滴66號,芬克斯67號......
還有飛坦的38號。
「嗯?」愛莎愣了一下,扭頭回身。
不知何時,飛坦已經回來了,正默默站在她的身後,垂眸看著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愛莎瞪著眼睛。
飛坦隨手抽出椅子,坐在她身側:「我一直在你身後,是你聊得太專注了。」
「是這樣麼?」愛莎眯著眼保持懷疑。
嘛~不過這點小事不重要就是了。
「好了好了!聊得夠久了,我們該出發去考場了。」愛莎雙手一拍,眼睛亮得像是盛滿了星光,「再拖拖拉拉的,我們就趕不上啦。」
俠客笑眯眯地點頭,芬克斯抱著手臂「嗯」了一聲,飛坦則依舊冷著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然而下一秒,眾人集體陷入了沉默。
因為,他們發現了一個令人窒息的事實——
一條街,竟然有二十多家牛肉米粉店!!基本隔十幾米就有一家。
俠客摸著下巴,表情略顯苦惱,「就算我們分頭行動,時間也來不及了吧?距離考試截止,可只剩下二十多分鐘了。」
眾人沉默了,6個人,二十多分鐘,二十多家店鋪,平均每人要跑四家。問題是,進店了也不一定能一眼看出就是考場,進去了也不一定能通知到其他人。
芬克斯和飛坦下意識看向俠客。
喵喵和小滴則是下意識看向愛莎。
俠客想了一會兒,「不如我去控一個考官?但前提是大家要能打得過。」
飛坦冷哼:「就剛剛那個雙馬尾吧,看起來就很好欺負。」
小滴提議:「我倒覺得那個小醜挺好說話的,不如去問問他。」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而愛莎則盯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點,若有所思。
「你們覺不覺得,」她忽然開口,「這些店的位置很有意思麼?」
俠客疑惑的「嗯?」了一聲,「有麼?」
愛莎沒有說話,伸手將所有的米粉店圈了起來,眾人趕緊伸頭看......
「哇唔。」喵喵輕呼。
「是吧,」愛莎手指點著下顎,「很明顯。」
喵喵撓頭,「很明顯啥?」
愛莎無語地看向她:「......那你哇嗚做什麼?「
喵喵:「該配合你演出的我∼」
愛莎捂上了她的嘴,「我知道了,謝謝。」
「我大概明白了,」俠客恍然大悟,「既然是獵人考試場地,必然需要相對獨立、不易受干擾的環境。」
他手指著學校、醫院和大型商場。
「這些地方周邊的店鋪可以直接排除,人流量太大,影響考試。」
指尖滑動,精准地劃掉了一大片密集的紅點。
地圖上瞬間清爽不少,原本令人絕望的二十多家店鋪,瞬間銳減到了十幾家。
「哦!」芬克斯眼睛一亮,「有道理!」
「但,還是有十幾家。」小滴扶了扶眼鏡。
「十幾家店,六個人,不到二十分鐘……」俠客快速思考,「我們得動作快點。」
「管他呢!」
愛莎還沒開口,芬克斯跳了出來,他不耐煩地打斷發言,興致衝衝,「分頭找!誰找到誰發信號。」
他眼中燃起躍躍欲試的光芒,顯然更傾向於直接行動。
「芬克斯說得對,」喵喵活動著爪子,「磨磨唧唧分析,時間又溜走了。直接動手效率最高!」
小滴點點頭,簡潔明了,「我覺得可以。」
「哎呀~別著急嘛~」愛莎安撫著躁動的眾人,「這不是在分析麼?我的思路還沒說完呢。」
「從俠客這個說法,其實範圍還是有點分散。」
愛莎手指在剩下的紅點間劃動。
「而且,俠客排除的是「明顯不適合」的區域。那萬一考官反其道而行,把考點藏在看似熱鬧但實則可控的地方。」
「比如……某個角落某個不起眼的鋪位?或者醫院裡相對僻靜的便利店?」
「唔......」俠客摸著下巴,覺得愛莎的顧慮也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她拋出問題:「你們說,參加獵人考試的考生,實力應該都不差吧?」
這問題讓眾人皆是一愣!
「那可不一定喵~」
喵喵甩了甩蓬松的尾巴,圓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剛才那個金色雙馬尾的小姑娘,看著普普通通的,結果人家自己說,她可是職業獵人哦!」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芬克斯一抬下巴,指向愛莎,「看她不就清楚?長得漂漂亮亮、可可愛愛,實則是個食人花。」
愛莎眨了眨眼,雙手捧臉,「哎嘿」一笑:「謝謝你誇我漂漂亮亮,可可愛愛~你真是好人。」
芬克斯:「......」
怎麼突然有種氣上不來、下不去的錯覺。
「言歸正傳,」俠客把話題拉回來,看向愛莎,「所以,你到底怎麼想的?」
「其實思路和你差不多,但劃分方式不同。」
愛莎伸手擦掉俠客之前在地圖上的標記,重新將所有店鋪圈畫成四個清晰的大圈。
「我把這些點分成四區塊,」她指著地圖,「你們看,這四個區塊各自聚集,分別占據街道方圓大約百米的範圍。」
愛莎說完自己的結論,也不在打啞謎,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方案。
「喵喵雖然是強化系,但她的「圓」半徑接近二十五米。」
愛莎手指在地圖紅點上描畫,目光銳利。
「利用我的「組隊模式」,將我們幾人念力集中增幅給喵喵,她的「圓」範圍應該能擴大到半徑五十米左右,覆蓋直徑百米的區域。」
「既然考官就在附近,我們優先排查重點區域......這裡!」
她指尖在地圖上劃出一個大圈,「然後,感知範圍內念能力者聚集最密集的點!」
「運氣好,一次命中。運氣不好,跑四趟也夠了,加上我的小寶貝們,十分鐘內必能找到確切位置!」
愛莎語氣篤定。
俠客聽到半徑二十五米時,眼角就狠狠抽了一下,同為強化系的信長,他的「圓」才七米!
至於集合念力增幅,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大致能理解原理。
小滴舉手:「人群最密集的通常是廣場,而且作為米粉店,本就人流量多,如何確認是考生聚集?」
「看反應。」
愛莎周身念氣驟然蓬發,眼中狡黠更盛。
「獵人考試裡,念能力者比例很高。想像一下,當一個直徑百米的龐大「圓」突然掃過...」
她刻意停頓。
「大概...會像這樣?」芬克斯瞬間領悟,眼中精光爆射!他全身念氣轟然爆發,如同無形的風暴炸開。
「嘭——」氣浪激蕩。
「哈!」俠客忍不住笑出聲,「這行為,好像傳說中的掃雷啊。」
「總結到位!」
愛莎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隨即伸出拳頭。「如果大家沒異議,那我們就動起來,怎麼樣?」
「本次行動代號:掃雷大作戰!」
眾人:「......」
......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各位,來晚了,還有一章在4分鐘後見
[可憐]
對不起,寶們
第57章 被模糊的記憶
◎積壓的違和感,忍不住想靠近,卻又感到莫名的煩躁和抗拒◎
作為引導考生前往第一考點的臨時考官——金,此刻只覺得麻煩透頂。
他本是路過此地,卻被抓了壯丁。
於是他出了個相對簡單的題目:在人群中識別考官,在街巷裡找到正確入口。
預考嘛,考考眼力和觀察力足夠了。
人群是多了點,地方是隱蔽了點,但想當獵人,這點眼力見也沒有,那也就太拉跨了。
他特意找了個不起眼的街角,挨著個不起眼的瓷缸坐下。
來往行人,有人真把他當乞丐,投來憐憫或輕蔑的目光;有人則認出了他考官的身份,找他問到了大致地點。
直到那個身影出現。
前腳蹩腳誆騙著,問完他問題。後腳就順走了他的瓷缸。一同順走的,還有兩個特殊號碼牌。
然而,事情還沒完。
他憋著口氣,默默挪了個新地方。剛坐下不到五分鐘,那個陰魂不散的身影又杵在了面前。
「你能告訴我,具體的地點麼?」聲音清脆,帶著幾分無辜。
金很無*力,「不能。」
聲音的主人眨巴眨眼,笑得一臉狡黠,「那能借你鬥篷用一下麼?」
聲音剛落,金只覺得身上一輕。
低頭一看,喔,原來是鬥篷已被一把薅走。
他眼角抽搐,默默起身換了個地方。
剛喘口氣......
「吶吶,能借你二胡用一下麼?」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
話音未落,手中一空,999戒尼買的二胡也沒了。
金憋了一口氣......
「吶吶,順路借一下帽子。」
下一刻,頭頂一涼,帽子已然易主。
金:「......」
什麼東西?
其他兩個考官也這樣麼,還是就他這樣?
然而,就在他認命,准備結束這場無聊的考官之旅時......
「錚——」
一聲清越悠長的弦音,如同破開雲層的光,從遠處驀地流淌而來,瞬間浸潤了整個喧囂的小巷。
金准備離開的腳步猛地一頓,瞳孔微縮。
這不是他剛才那把被順走的、價值999戒尼的,二胡麼!
弓弦摩擦著廉價的弦線,很熟悉,可發出的聲音,卻與他之前制造出的「咯吱咯吱」單純鋸木頭聲,截然不同。
這是一種自帶奇異穿透力的樂曲,仿佛賦予了那廉價樂器一個強勢靈魂。
他剛准備走過去看看,突然,一股龐大的念氣,橫掃而來。
金猛地一怔。
這是一個範圍驚人的「圓」,此刻,它正如同無形的潮汐,擦過他的衣擺,掠過他的皮膚。
仿佛一只無形的眼睛,清晰「看」了他一眼!
戰鬥本能,金瞬間發動念,全身氣息收斂得滴水不漏。
但念力運轉的剎那,他又猛地意識到對方並非敵人,這「圓」也並無惡意。
他放松下來,撤去念,索性任由那龐大的「圓」,將自己包裹。
他想看看她,到底要干嘛。
緊接著,他感受到了更深的震撼。
這個「圓」的範圍,穿過他的同時,居然與弦音傳播距離完全同步,還在擴張。
直徑接近百米!
這,何等恐怖的念量操控!
就在金為這範圍暗自心驚時,一聲細細碎碎的「喵喵喵」「汪汪汪」聲從身側傳來。
他低頭一看,頓時「哇」的驚訝出聲。
不知何時,四周的鳥雀、貓咪、小狗,正有序地朝著音樂和念氣的源頭彙聚。它們步履輕快,喉嚨裡發出愜意的「咕嚕咕嚕」聲,眼神溫順,仿佛只是在奔赴一場盛宴。
金緩緩抬頭,視線越過那些從他身側無聲走過的、毛茸茸的身影,再次定格在街對面那個小小舞台上的人。
那個身影,正披著他的鬥篷,戴著他的帽子,手中嫻熟地拉著弓,拉著那身價999,在他手中要響不響,響起來也讓人受不了的二胡。
陽光、樂聲、念潮、百獸,奇異地交織在一起,構成了金此生從未見過的、荒誕卻又莫名和諧的一幕。
嘶——
這場考試,好像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
街道旁臨時搭建的小舞台上,愛莎正全神貫注地拉著二胡,歡快愉悅的旋律如同跳躍的陽光,通過音響流淌在空氣中。
而在舞台最高處的燈架上,喵喵迎風而立。
她借助著團隊傳輸而來的磅礡念力,雙眸緊閉,全力張開了迄今為止最強的「圓」。
「嗡——」
無形的感知場瞬間擴張!方圓百米內的一切,纖毫畢現地映射在她的「視野」中。
她看到了被愛莎音樂吸引而來的動物;看到了站在不遠處准備用念對抗的青年乞丐;也看到了手中彩色圓球全掉落的小醜;還有寶珠差點掉落的雙馬尾金發少女.......
更有一群身在地下,看似普通男女,剎那間銳利如鷹的眼神,以及他們轟然爆發周身念氣。
「找到了!」
就在俠客一口一口喂著動物,摻雜著他口水的零食時,喵喵出聲了。
他下意識仰頭看向頭頂。
而喵喵正巧俯身而下。
發尾挑染的熾烈紅色的黑發,在空中劃出一道醒目的軌跡,而她那雙獨特的粉色眼眸,美得讓人離不開眼。
至少俠客的眼眸,是離不開的了。
他忘了喂食的動作,忘了周遭的一切,眼中只剩下那抹俯衝而下的、帶著野性與靈動的色彩。
一個念頭毫無預兆地、無比清晰地撞入他的腦海。
團長,他想養貓了。
他起身准備去接,那身影「歘——」一下掠過了他,撲倒了他身後人的身上。
「愛莎好棒,猜得一點也不錯,那群人果真就在一個地下商場的裡面,如果不是那一群人『歘』的一下冒氣,根本就讓人無法察覺。」
高空躍下的喵喵一把抱住愛莎,毛茸茸的腦袋在她頸窩裡使勁蹭啊蹭,快活地搖來擺去的尾巴幾乎要晃出殘影,只差沒發出「呼嚕呼嚕」的舒服聲音。
「好耶!喵喵賽高!」愛莎雙手抱住她,笑嘻嘻地使勁誇,隨後朝俠客道:「好了好了,你不用喂了,找到了地址,就不用麻煩這些可愛的動物們了。」
「喔∼這樣啊。」俠客笑眯眯地應著,手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瓷缸冰冷的邊緣。那雙彎成月牙的碧眸深處,光芒微閃。
飛坦掃了一眼俠客,在那張過分燦爛的笑臉上流連半晌,常年並肩作戰的默契,讓他瞬間了然。
這人……不笑的時候頂多是蔫兒壞。
一旦露出這種狐狸似的笑容.......
哼!那意味著有人要倒霉。
那頭,愛莎還在和喵喵低聲確認著具體方位細節。這邊,飛坦不動聲色地朝俠客挪近半步。
他用肩膀輕撞了他一下,朝他使了個眼色。
「過來。」
俠客會意,將手中剩余的吃食,隨手拋撒給動物們,臉上笑容不變,腳跟著飛坦,退到了幾步開外的陰影裡。
「怎麼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依舊帶著慣有的笑意,「有什麼......不能讓她們聽見的悄悄話要跟我說麼?」
那語氣,仿佛在分享一個有趣的秘密。
飛坦沒有理會他話裡的促狹,開門見山,「幫我解決那只貓。想辦法,讓她離愛莎遠點。」
俠客眉梢微挑,碧眸中滿是興味,「哦?為什麼?」
他摩挲著下巴,目光在飛坦和被喵喵黏著的愛莎之間來回掃視,「之前那股子形影不離的勁兒,嘖嘖!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親密無間了呢?」
「什麼意思?」飛坦皺眉,沒跟上他的思路。
「字面意思啊,」俠客攤手,笑容無辜又狡黠,「我一直以為你們一對兒了。」
「你親近她,吻她,看她的眼神,還有她回應你的態度,不都明明白白寫著你們在一起了麼?」
飛坦眼眸疑惑,「我作為當事人,為什麼我沒有這種感覺。在我這裡,就目前為止,愛莎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隊員。「
「沒有感覺?普通隊員?」俠客眼神頓時銳利起來。
「嗯,」飛坦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困惑,「我對愛莎的感覺很平淡。沒有你說的那種......」
「這不對啊!」俠客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目光在飛坦臉上逡巡,「明明前段時間你還不是這樣的。」
「唔~說起來,我確實感覺你這一陣子,確實突然不一樣。大概……」
他頓了頓,像是在回憶一個關鍵的節點,「嘶~大概就是從那場狼人殺之後?」
「狼人殺?」飛坦思考一瞬,「啊,那只兔子搞得游戲。」
俠客點點頭,「我記得,在玩狼人殺之前,你跟愛莎可親昵了。但之後一出來,你就變了,當時大家還以為你兩吵架了呢,現在你這樣一說......那就真不對勁了。」
「我想想,」他放慢語速,慢慢回憶。
「我記得,當時你的身份是預言家。第一晚你驗了愛莎。」
俠客的碧眸緊緊鎖住飛坦,一字一句清晰地問道:「你能跟我說說,那一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麼?」
飛坦的身體驀然僵住,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
俠客這一句問話,像一把生鏽的鑰匙,狠狠捅進他記憶深處。
瞬間,劇烈的、仿佛針扎般的刺痛,攫住了他的太陽穴!
「唔……」一聲壓抑的悶哼從喉嚨裡逸出,飛坦下意識按住直跳的額角,金色的瞳孔因痛苦而驟然收縮。
關於狼人殺那晚的畫面碎片般閃過,昏暗的光線,愛莎近在咫尺的臉龐,指尖觸碰到的皮膚溫度……
但所有本該帶有情緒和意義的細節,都像是隔著一層磨砂玻璃,模糊不清。
更關鍵的是,每當他試圖回憶那天的片段,意識深處便如閘門轟然閉合,截斷所有探索,只余下本能的強烈排斥。
「我……」飛坦聲音異常干澀,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茫然,「想不起來。」
他重復著,語氣裡透著一股濃郁的......困惑?
俠客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他緊盯著飛坦,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
「飛坦,」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如果你真是這樣,我想我大概知道答案。」
「普通的遺忘不會伴隨抗拒性頭痛。你潛意識在回避那段記憶,或者說,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你去回憶,甚至篡改了你的感受。」
他稍作停頓,拋出一個關鍵線索,「還記得愛莎主導的那場狼人殺麼?她的規則核心之一,就是模糊化玩家對夜晚行動的具體記憶,防止身份過早暴露。」
「你此刻的症狀,與那規則的效果如此吻合,那麼,我幾乎可以肯定,你......」
「你的記憶,大概率是被模糊化處理了。」
飛坦驀然愣神,俠客的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捅開了所有積壓的違和感!
為什麼眾人看他和愛莎的眼神總是欲言又止?
為什麼愛莎對他的態度總是忽近忽遠、難以捉摸?
為什麼他自己總是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卻又在某個臨界點,感到莫名的煩躁和抗拒?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他的記憶,被動了手腳!!
那些本該存在的情感、經歷,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不自然的迷霧。
「你准備接下來怎麼辦?」俠客嘗試著詢問著,「要找愛莎對峙找回記憶麼?」
「不!」
飛坦拒絕了。
他扭頭看向俠客,金色的瞳孔深處燃燒著被愚弄的怒火和一種近乎偏執的決絕。
他盯住俠客,一字一句,清晰而危險地宣告。
「我會讓她知道。」
「讓她清清楚楚地知道——」
「對我使用這種手段,是她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
......
第58章 狩獵X霸氣出場
◎飛坦主角團的出場,必須安排~◎
晉江文學城首發
————
和喵喵敲定最終地址,愛莎下意識地轉身,目光習慣性地落向身後那個熟悉的位置。
嗯?
本應該站在她身後的飛坦,不見了。
她微微一怔,視線急急掃過人群,終於在一處被陰影吞沒的角落捕捉到了他和俠客的身影。
兩人正壓低聲音交談著什麼,周身彌漫著一種緊繃的、與周圍喧囂格格不入的低壓。
「喂~飛坦、俠客,」愛莎招呼著他們,「我們這邊好了,快過......」
角落裡交談的兩人,聞聲同時側過頭來。
一人狹長的金眸冷冷地釘在她身上,裡面翻湧著毫不掩飾的、近乎實質的冰冷之意。
一人臉上掛著招牌微笑,碧綠的狐狸眼彎起,裡面卻盛滿了濃厚到化不開的、令人脊背發涼的興味。
他站在那裡,就像一只剛剛布好陷阱、正饒有興致地等待著獵物踏入的老謀深算的狐狸。
愛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這兩人,怎麼突然一下變得這麼奇怪。
「來啦~」俠客打破了凝滯,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來,笑容毫無破綻,「哎呀,喵喵和愛莎也太棒了,一下子就找到了呢。」
飛坦也沉默地大步走近,面上冷冽依舊,卻沒了那股子凍傷人的刺骨寒意。
「哦,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愛莎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剛剛你兩的表情好奇怪啊。」
「是麼?」俠客挑眉,笑得一臉無辜,「我們沒聊什麼耶。」
「哎——?」愛莎拉長著音調,「剛你們一下看過來的眼神,我還以為你們看上什麼獵物,准備狩獵呢。」
「哇。你好聰明啊,」俠客眼睛一亮,「你猜對了哦,我們就是在討論狩獵目標。」
他刻意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畢竟……這可是獵人考試~」
愛莎「哦」了一聲,腦子裡瞬間過了一遍這幾天發生的事。
並無異常,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想來應該是跟自己無關的。
「走吧,」俠客看了一眼手機時間,「還有六分鐘,差不多了。」
然後,他們一行六人就徹底愣住了。
狹隘的巷口,一側昏暗的霓虹燈牌呲呲啦啦,怎麼看都覺得不想是個正兒八經的地方。
可偏偏上面寫的就是,轉角的牛肉米粉店。
「我草,還就真是,轉角的牛肉米粉店。」愛莎忍不住吐槽出聲。
「就是這裡,從裡面,我很清晰的感受到強大的念能力。」喵喵抱著愛莎的胳膊,小聲嘟囔。
其實也不用喵喵說,大家也猜出基本是這裡沒跑了。
因為光是站在這門口,都感受到了裡面一湧一湧、極具壓迫感的強者氣息。
「走吧,」芬克斯撓了撓頭頭發,「麻煩死了。」
「等下!」愛莎伸手攔住了他,「瞧這個念力四溢的模樣,裡面怕是都在等我們進場。」
芬克斯皺眉,「啊?然後呢?你不是怕了吧。」
「哎~這你就不懂了~」愛莎露出一個及其猥瑣的笑容,「大家都在等我們出場,我們怎麼能就這麼走進去呢~」
.......
轉角的米粉牛肉店。
與其說是一家米粉店,不如說更像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地下強者沙龍。
粗制濫造的店面裡,幾十張油膩斑駁的桌子,東倒西歪地擠在狹小的空間內,卻幾乎座無虛席。
店內客人形形色色,奇裝異服,氣息彪悍,每一個臉上都寫著「不好惹」三個大字。
而他們的談話內容,更是將誇張二字演繹到極致。
角落裡,一個戴著單眼罩、滿臉橫肉的大漢正拍得桌子砰砰作響,唾沫橫飛。
「想當年,老子單槍匹馬闖進友客鑫地下拍賣場!價值一千萬的寶貝?哼,手到擒來!那些所謂的精英保鏢,連老子的衣角都摸不著!」
鄰桌,一個穿著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聞言嗤笑一聲,指尖把玩著鋒利的餐刀,聲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
「一千萬?小孩子的把戲。我上個月剛在暗網上接了個三千萬的單子,嘖,可惜目標太弱,連熱身都不算。」
說罷,她優雅地將餐刀「唰」地插進桌面,入木三分。
另一張桌子上,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年,老氣橫秋地抱臂坐著,對著旁邊幾個聽得一愣一愣的食客說道。
「獵人?我家往上數三代,全是職業獵人!我太爺爺還參與過制定最初的獵人十條呢!這考試?我來,就走個過場罷了。」
他面前擺著一碗幾乎沒動過的米粉,姿態倨傲得仿佛在參加什麼貴族茶會。
一時間店內群魔亂舞,牛皮漫天飛,每個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豐功偉績刻在腦門上。
唯有角落裡,一個方塊鼻、矮個子的少年,一臉不屑地嗤笑著。
以他二十五次獵人考試的經驗來看,叫囂越狠的人,往往是死的最快的。
他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身旁那個身穿簡單T恤、雙手插兜、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話的短發男孩。
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一眼,那個原本閉目養神的男孩,突然睜開了眼睛。
毫無機制的漆黑眼眸,唰一下看過來,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死水,卻莫名讓人脊背發涼。
東巴幾乎是秒收回視線,心髒狂跳不止。
家人們,直覺告訴他,這人才是真大佬!
然而,雜亂的米粉店裡,無一人關注他,依舊鬧哄哄地吵著,甚至有人開始報起了自己的懸賞價格。
「我,獨眼盜賊,三千萬。」
「在下不才,美艷殺手,區區五千萬。」
「我乃流星街扛把子,懸賞價六千萬!」
就在這鬧哄哄的聲浪達到頂峰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寒,毫無征兆地彌漫開來!
如同無形的冰水當頭澆下,瞬間滲透了店內的每一個角落,籠罩了所有人。
喧囂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
短發男孩眼眸「歘」地一下,直直看向門口,嘴角緩緩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哎~~」他拉長著聲音,語調輕飄飄的,卻莫名讓人毛骨悚然:「好大一個圓啊……」
東巴猛地抱住胳膊,牙齒不受控制地打起顫。
啊嘞?米粉店開空調了麼?
而也就這一下,原本喧鬧的場所,霎時間寂靜無聲,所有人嚴陣以待。
一盞茶的功夫,死寂中,不知是誰從喉嚨裡擠出一個氣音。
「來了。」
瞬間,東巴只覺得氣溫又降了好幾度,他哆哆嗦嗦地抱著自己的小包裹,縮到了角落,瑟瑟發抖。
冷……太冷了……這破米粉店制冷效果也太好了吧?!
他偷偷環顧四周,發現不少剛才還吹噓得震天響的家伙,此刻也跟他一樣凍得面無人色,牙齒咯咯作響。
只有少數幾個人卻跟完全不怕冷一樣,依舊鎮定自若。
「吱嘎——」
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一團更冷的寒氣從門外湧入,在空氣中凝結成團團白霧。
「噠噠噠——」
沉穩、有力、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踏著門外的台階,清晰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髒上。
最先入場的,是一個身穿貓咪服飾的少女。
尾部染著赤紅色的黑色長發披肩而落,短袖短褲長靴,毫不掩飾全身流暢而充滿爆發力的肌肉線條。
她步伐沉穩,眼神銳利如刀,一股無形的霸氣隨著她的踏入瞬間擴散開來,貓咪爪子「歘」一下亮出蹭亮的鋼刀。
「噠噠噠——」
緊隨其後的,是兩個金發少年。一個目露凶光,周身殺氣凌然;一個笑眼眯眯,卻莫名讓人不寒而栗。
「噠——」
最後入場的是一位身披深色鬥篷,兜帽的陰影遮住了大半面容,神秘莫測的少女。
令人驚訝的是,她手中居然端著一個——
瓷缸
另一位同進場的少年,則將衣領高高豎起,幾乎完全掩住了口鼻,只露出一雙狹長的、寒光凜冽如萬年冰刃的金色眼眸。
那目光掃過之處,空氣都仿佛要凝結成冰。
嘶——
無論是有念能力傍身的強者,還是依靠虛張聲勢混日子的草包,在這一刻,都被這純粹而恐怖的壓迫感,深深震懾,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坐在一旁等候開考的考官帕裡斯通眯起了眼眸,視線直直盯著鬥篷少女。
不為其他,只為她手上的瓷缸和鬥篷,怎麼看怎麼眼熟。
愛莎冷哼了一聲,視線掃過一眾人群,對自己當前達到的效果,很是滿意。
「行了,」她輕輕吐出兩個字,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收。」
隨著她一聲令下,那籠罩全店、令人血液幾乎凍結的恐怖念壓,如同退潮般瞬間消散無蹤。
「阿啾——」
一聲極其響亮、帶著濃重鼻音的噴嚏,如同平地驚雷,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愛莎循聲歪過頭,目光落在那個方塊鼻、矮個子、正手忙腳亂捂住口鼻的少年身上。
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審視與嫌棄。
就這?也能來考獵人?
「歘——」
幾乎同時,短促而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飛坦腰間長刀出鞘三分,冰冷的寒光映著他毫無溫度的金色瞳孔。
愛莎連眼皮都沒抬,隨意抬手,輕按在飛坦握刀的手腕上。
「不要傷及無辜,非考試者,不殺。」
這B今天她今天是要裝到位了。
東巴哆嗦了一下,「我......我我我,我就一吃面的,什麼獵人?我不知道。我吃飽了,我先走了。」
話音落地,他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地朝門方向沒命地衝,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狼狽的殘影。
獵人考試年年有,小命可只有一條!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一瞬間,無數人瞬間站起,跟著東巴的腳步就朝外走。其中就包括了獨眼盜賊,美艷殺手和三代獵人的繼承人。
最後場上只剩下了了四五十人。
就在愛莎很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為時,一聲突兀的稱呼陡然響起。
「弟媳,你在做什麼。」
......
【作者有話說】
[壞笑]就說帥不帥……[好的]包帥的~
然後就開始了第一場刺激的獵人考試,蕪湖~蕪湖~想想就激動~「措手手」~
想看飛坦壁咚愛莎麼?想看愛莎和俠.客鬥智鬥勇麼?
斯哈斯哈~蕪湖~
……
啊……啊……啊啊……
我的存稿!嗄!啊——
我不想斷更嗄!!!!!
啊啊啊!!!!
啊!!!!!我12點才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59章 危機X飛坦抱抱
◎「啊!掉了,要掉了!別扯了,飛坦護駕!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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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莎被嚇了一跳。
什麼東西?弟媳?
她抬眼一看,瞬間整個人不好了。
喔咦喔咦!伊爾迷!
他怎麼會在這裡?
六人之中,伊爾迷那雙空洞無物的漆黑眼珠,第一時間就精准地鎖定了鬥篷少女。
隨著他那聲呼喚,她修長的指尖微微挑起帽兜,露出一雙微微睜大的翠綠眼眸,滿臉驚詫地回望他。
粉色的長發,線條精致的下頜,殷紅的唇瓣。是他記憶中熟悉的模樣,只是她的眼眸中,雜亂無章,並不是他一個人的身影。
「你在這裡做什麼?」伊爾迷的聲音毫無起伏,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你現在,應該正在前往家的路上。」
愛莎眼眸瞬間耷拉,怎麼突然就覺得不開心起來了,「不是還有2天麼?著什麼急~」
她摘下兜帽,輕撩出長發,「等我拿到獵人執照,我就去了......」
她唇角勾起,臉上綻開一個燦爛到近乎詭異的笑容,帶著毫不掩飾的頑劣,「去謔謔你家可愛的五歲弟弟~」
「喔,這樣啊。」
伊爾迷緩緩起身,向愛莎靠近。一雙毫無機制的漆黑瞳孔,直勾勾地盯著她,「我還是那句話。」
「我比奇犽,更適合......」
一道嬌小的身影帶著凜冽的氣勢,悍然插入了兩人之間!
「揍敵客!壞人!」
喵喵仰著頭,毫不畏懼地迎視著伊爾迷那非人的視線,念氣周身環繞,鋒利的鋼爪伸出,蓄勢待發。
「哼!」
此同時,一聲極輕卻飽含暴戾的冷哼從側面傳來。
「揍敵客的人,還真是囂張。」
飛坦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金色的瞳孔裡翻湧著冰冷的殺意,聲音不高,卻像淬了毒的刀子。
「嘶——」
周遭抽氣聲陣陣。
又是直徑半公裡的圓,又是念氣對衝,又是狠話。
本來前幾個還能接受,但「揍敵客」這個名號一出,在場還稍微有點信心的人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世代行走在黑暗最深處、與死亡同行的殺手家族!是連名字本身都帶著血腥味的禁忌!
他們面面相覷,隨後脊背貼著牆壁,挪移向門口,滿腦子只剩下快跑。
有多快跑多快。
一時間,在場人數又少了一半,只剩下寥寥二三十多人。
「啪啪!!」
清脆響亮的拍掌聲驀然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抓住了場內所有人的注意力。
「嗨嗨~到此為止~」
角落陰影裡,一個穿扎眼的明黃色西裝的金發男人,慢悠悠地直起了身。
他頂著輕快得近乎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時間截止,獵人考試即將開始。」
「轟隆——」
一聲令下,巨大的石板轟然墜落,瞬間封死了入口,連帶著整個地面都劇烈震顫起來。
所有人面色皆是一變,就連萬年不變神色的伊爾迷也「喔?」的一聲,微微一怔。
「這裡可不是什麼好考試的地方,請大家......坐穩扶好。」
金發男人笑眯眯地說著,自己率先悠閑地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幾乎在他說完這句話的瞬間,愛莎只覺腳下猛地一空!
她下意識低頭看去。
——空了!
「woc!你這叫站穩扶好?啊——」
失重感襲來,愛莎被翻飛的鬥篷裹著長發糊了一臉,失去視野的恐慌瞬間纏緊心髒,讓她窒息。
「喵喵,小滴!救我啊!」
愛莎雙手在混亂中瘋狂抓撓,扒拉身邊人,可指尖觸摸到的手指既不是喵喵的爪爪,也不是小滴細嫩的小手。
指腹下的手指,是一只骨節分明、覆著一層薄繭、充滿力量感的手掌!
不對勁!
強烈的陌生感,讓她下意識就要松手,她可不想隨便跟其他人貼貼。
然而,就在她抽離的剎那,那雙修長的手卻如同捕獵的毒蛇,猛地向前一探,竟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唔!!
愛莎嚇得心髒驟停,另一只手慌忙去撕扯與頭發、鬥篷糾纏成一團的兜帽。
「嗤啦——!!!」
刺耳的裂帛聲,在狂亂的氣流中炸響!
極度的恐慌中,她用蠻力硬生生撕裂了外衣!
被撕碎的布片連同兜帽一起,瞬間被疾速下墜的氣流凶狠地掀飛!
光線湧入,視野驟然清晰,撞入眼簾的,是那張蒼白、熟悉、此刻卻罕見睜大金色眼眸的面容,她心尖不由得「咚咚咚」跳了兩拍。
飛坦!?
「飛——坦——!!」
所有的恐慌在一瞬間消逝,腦子頓覺一片空白。
愛莎驚魂未定地反揪著他的手,另一只手則不管不顧地扒拉上他的肩膀、脖頸,整個人像只受驚的樹袋熊般攀附,連腿也順勢纏了上去。
「嘖!你干什麼?!」
突然的貼近嚇了飛坦一跳,他怒斥著伸手就想推開她,可當掌心毫無阻隔地、直直按上她僅剩貼身衣物包裹的腰側,感受到那纖細的弧度時......
嘶——!
推拒的力道消散,一股完全違背他意志的力量,從掌心蔓延向五指,一時間手指無法松開,反而隱隱有了進一步想收攏的想法。
愛莎哪裡知道知道這些,她只知道這樣結實的抱抱,能讓她心安。
「歘——」
一道帶著凜冽寒意之勢的某物劃過,飛坦抱著愛莎直接在空中轉了一個圈,衣袂翻飛間堪堪避開。
他穩定身形,眼神犀利地看向始作俑者,瞳孔中淬滿冰冷的戾氣。
「放開我弟媳。」
伊爾迷的聲音毫無波瀾,短發飛揚,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五指間夾著數枚圓頭釘子,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不祥的幽光。
「哼!」飛坦冷哼一聲,手非但沒有松,反而托著愛莎的屁股向上掂了掂,隨後空出一只手,嘲諷地朝伊爾迷伸出一個友好中指。
愛莎自然也聽到了伊爾迷那一聲「弟媳」。
她單手緊抱著飛坦的脖子,另一手則飛快地扒拉下自己的眼瞼,朝伊爾迷瘋狂吐舌做鬼臉。
伊爾迷全身念氣「嘭——」的一聲爆發,連帶著空氣都開始瘋狂扭轉。
突然,「咚咚咚」的連續響聲接踵而至,飛坦像是感受到了什麼,趕緊雙手抱住愛莎,用「纏」將兩人緊裹。
「咚!」
這一聲,是來自他們兩個人的重量。
一股子極其怪異的觸感接住了飛坦,也接住了愛莎,兩人像是跌入了一大團巨大的、且富有彈性的雲朵裡,晃晃悠悠的,竟將兩人下墜的重力勢能,全然緩衝。
「嗚......」
愛莎被晃得頭暈眼花,手忙腳亂地從飛坦緊箍的懷抱中掙扎著抬起頭。
然而,當視線清晰,看清兩人此刻的姿勢時,愛莎臉「歘」一下就紅了。
救命!她竟然......騎坐在了飛坦身上!
是的,此刻,她的雙腿正分開跨在他腰側,幾乎與他貼得嚴絲合縫,而飛坦那只原本護在她腰間的手掌,正隔著薄薄的衣料,按在她腰窩的凹陷處。
「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絲絲縷縷的熱度,仿佛帶著電流,一路燙到腦袋頂,毫無心理准備的愛莎只覺得腦袋要宕機。
「我馬上起來!」她手忙腳亂地撐著飛坦胸口,就准備起身。
「等下!」
飛坦呵斥聲又低又急,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他起身坐起,手掌卻依舊牢牢地摁在愛莎的腰肢上,「有什麼東西來了?」
愛莎眨了眨眼,「?」
然而,還未等她反應,明黃色西服男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考生們,請坐穩扶好喔。」
愛莎一個激靈,「護駕!」
飛坦:「嗯???」
護什麼東西?
愛莎哪管他怎麼想,幾乎是不帶任何思量地一把兩人抱住,雙眼緊閉,雙腿夾緊,頭顱緊緊倚靠他的脖頸間。
飛坦:「......」
這是拿他當安全帶了麼?
他下意識扯了扯,卻聽見某人小小的叫了一聲「啊!」
「掉了,要掉了!別扯了。」
飛坦愣了一下。
要掉了?什麼掉了?
「轟隆——」
激湧的水流從一側直衝而下,愛莎只覺整個人都被洶湧灌溉,跟個下水道裡的垃圾一樣被「咕咚*」一下衝走,順著狹隘的通道,一路飄向未知的方向。
不知道要漂多久,沉沉的黑暗裹挾著,彼此之間只剩下了對方的心跳和呼吸。
「砰——」
隨著水流猛衝之勢,愛莎只覺得身軀又是陡然一陣失重,覆蓋在眼皮上的沉重黑暗被瞬間撕裂,一片刺目的強光蠻橫地透了進來!
她緊緊抱著飛坦,嘗試著睜開一只眼,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湧出,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
唰——!
巨大的水流聲混著水簾般轟鳴傾瀉的瀑布入眼,一同入目的是瀑布四周那一片生機勃勃、綠意蔥蘢的茂密叢林!
「哇!」
愛莎驚訝出聲,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樹的叢林,幾乎是下意識驚嘆出聲。
「好漂亮啊!」
飛坦抱著人穩穩落地,聽到她跟個沒見過世面似得稱贊,不由冷嗤出聲,「嗤——!小破森林沒見過麼?」
愛莎搖搖頭,「我一直生活在六區,森林這種地方,我只在電視上看過。」
「呵,那你可別迷路了。」飛坦一手扯著她的衣領,一手推搡著人,「下來!真當我是安全帶麼?」
愛莎愣了半晌,不松反而抱得更緊,臉羞得瞳孔。
「不行......」她小聲嘟囔著,腦袋幾乎要埋進他胸口,「我的衣服......被水衝走了。」
「咳——!」飛坦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譏誚僵在臉上,可疑的紅暈也迅速爬上了他向來冷硬的臉頰。
「啊啊啊——!!!飛坦你個混蛋!不准抱愛莎!撒手!快給我撒手——!!!」
一側安穩落地的喵喵,扭頭就看到愛莎跟飛坦包成一團,頓時氣得不行。
她伸爪掰扯著愛莎的肩膀,尖叫:「愛莎!快松開那個危險分子!」
然而——
就在她用力扒拉愛莎肩膀,讓其稍微側過身的一剎那,瞳孔瞬間經歷了十級地震,「woc!」
只見愛莎身上的外衣不翼而飛,只剩下單薄貼身的黑色……
呃,打底?!
轟——!
巨大的視覺衝擊讓喵喵腦子一片空白,動作比思維快了十萬八千倍!
幾乎是下意識行為,她一巴掌甩了過去。
「吧唧——!!!」
強化系一巴掌落在背上,直接把愛莎拍懵,整張臉「噗」地一下埋進飛坦頸窩。
愛莎:「???」
飛坦:「???」
什麼東西?
......
【作者有話說】
[化了]嚶嚶嚶,我居然又寫了三千
我好棒
果然,人不逼自己一把,永遠不知道上線在哪裡
姐妹們——
我支棱起來了———[撒花]
然而[讓我康康]今晚12點估計就更新不了了,大家[讓我康康]別等喲
第60章 考試X規則
◎本次考試采用鬥獸棋規則體系,高位身份者擁有對低位身份者的絕對淘汰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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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紛紛落地,水花四濺。
等俠客「咕嚕咕嚕」地從水裡冒出頭,飛坦已經成了小果男。
水流順著他精瘦的肌肉線條蜿蜒而下,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呼吸淺淺,緊實的輪廓也隨之繃緊而放松。那張一貫寫滿不耐與陰鷙的白皙俊臉上,此刻是烏雲密布。
「醜死了,」他兩指捻著一件深綠色的運動衫,薄唇吐出冰冷的嫌棄,「讓她穿你的衣服,B格都掉光了。」
「哈!我又不是給你穿,你嫌棄個什麼?」只穿著背心的芬克斯,伸手就准備接過衣服,「愛穿不穿,不穿拉倒。」
飛坦冷哼一聲,然後手一伸。
自己穿上了。
???
俠客的大腦CPU瞬間過載。
飛坦穿了芬克斯的衣服?
那飛坦自己的衣服呢?!
他視線微動,這才注意到地上蹲著一團黑影。
那人裹著飛坦那件標志性的黑色高領長袍,正用念氣烘干濕潤的全身,水汽氤氳。
俠客恍然。哦,原來是愛莎穿了。
那就沒啥問題了。
飛坦那個死潔癖加控制狂,怎麼可能讓愛莎去碰芬克斯的運動衫?
哎?等下!
愛莎穿了飛坦的衣服,那愛莎的衣服呢?
嘶——水流這麼大,他們還??
此刻,蹲在地上的愛莎正抬手攏著脖子,隨意將一把大把濕漉漉的粉色長發從頸間撩起。
「咕咚——」
「咕咚——咕咚——」
唾液的吞咽聲陣陣,在過分安靜的環境裡格外清晰。
俠客掃了一眼周圍。
只見周遭無論男女,皆盯著愛莎久久挪不開視線。
俠客能聽到,飛坦自然也能聽到,他一腳挪半步,殺意凌冽,「找死!」
憤怒的言語,霸道的姿態,帶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占有欲望。
「唰——」
所有人齊齊瞥過頭,吹口哨,望天。
「還別說,飛坦的衣服穿在愛莎身上還挺合身。」俠客踏著水,「嘩啦嘩啦」地向前邁進,「簡直就是量身打造的說。」
愛莎偏頭看向俠客,半張臉藏進寬大的衣領間,還頗兩分飛坦的氣勢。
「我兩身高都是170,肯定合身啊。」
一邊說著,她一邊將濕漉漉的粉色長發攏起,緩緩起身,細長白皙的脖頸微露,水珠順著滑入被黑袍掩蓋的深處.......
芬克斯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看了一眼穿著敵方戰袍還美得驚心動魄的愛莎,最後目光落回飛坦身上......
「你兩170?」這是他關注的重點。
「有問題?」愛莎仰頭眯眼瞪著他,「我淨身高160cm,穿鞋165cm,頭發團起來167cm,四舍五入不就是170cm。」
「嗤——」
慣是給人面子的俠客,捂嘴笑出了聲。
飛坦側眼看向他,默默刀出鞘三分。
「叮鈴——」
清脆的鈴聲毫無預兆地響起,瞬間打斷了幾人的談話。
「38位考生們,你們好,歡迎來到279期獵人考試。」
一個略顯慵懶卻穿透力極強的聲音響起。
「我是第一場考試的考官,金富力士。」
眾人循聲仰頭,只見高處一塊突出的岩石上,不知何時立著一個身影。
來人穿著一席寬大白背心,松松垮垮的燈籠褲,亂糟糟的短發下是一雙仿佛蘊藏著星辰大海、此刻卻帶著幾分玩味的眼睛。
「看!」愛莎伸胳膊肘戳了戳飛坦,「是那個乞丐。」
她的聲音已經很小,可金還是聽見了,他捂嘴淺淺「咳——」的咳嗽一聲,隨後繼續說道。
「本次考試很簡單,7天生存角逐戰。」
說著他手輕揮。
「嗖!」
「嗖嗖嗖!」
數道銀光如同流星般精准地射向下方每一位考生!
愛莎只覺有什麼東西朝她來了,下意識接了一下。
掌中之物冰冷而厚重。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個——
手環?!
「所有考生請立即佩戴手環。身份抽取完成後,我將宣布考試規則。」
金富力士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中回蕩。愛莎遲疑了一瞬,還是將手環扣在了手腕上。
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微微一顫,幾乎在接觸皮膚的瞬間,手環便自動收縮,「哢嗒」一聲嚴絲合縫地鎖死。
這種被束縛的感覺......
愛莎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手腕上冰涼的束縛觸感,讓她這不免想起了曾經被奧納德支配的日子。
同樣的禁錮感,同樣的無法掙脫。
就在她胡亂思考之際,指甲蓋大的屏幕上浮現出一個圖案。
愛莎仔細辨認著,尖嘴、胡須、三瓣嘴...這怎麼看都像是一只——
老鼠。
唔......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直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飛坦,你上面是什麼圖案?」
她幾乎是下意識就想去看飛坦的圖案。
然而,她剛准備抬起飛坦的手,金富力士的聲音就再次響起了,也恰好打斷了她的動作。
「考生們,七天生存戰即將開始,請各位保護好自己的兩樣東西。」
他伸出兩根手指。
「一、號碼牌,這是你唯一的身份證明,一旦丟失,就意味著淘汰。」
「二,手環上的圖案,它將決定著你的地位,所以,請不要輕易地交給別人看。」
愛莎下意識地拉下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圖案,一股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
「本次考試采用鬥獸棋規則體系,所有考生將被隨機分配以下七種身份:像、獅、狼、豹、狗、貓、鼠。」
考官金富力士的聲音在考場內回蕩,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身份等級由高至低依次為:像、獅、狼、豹、狗、貓、鼠。高位身份者擁有對低位身份者的絕對淘汰權。」
「晉級條件:成功淘汰三名敵對身份者。時限:七天。」
「另外,請大家注意以下三點戰鬥規則。」
他豎起第一根手指:「規則一、兩人相遇,一方觸碰另一方,並喊出「battle」即可發起PK。高位身份者自動獲勝,低位身份者直接淘汰。」
第二根手指:「規則二、所有手段不限制,但嚴禁以傷害或殺害他人方式取勝,一旦傷人,直接淘汰。」
「規則三、手環身份與考生綁定,不可更換,不可轉讓,手環脫離即視為放棄考試。」
三根手指驀然握成拳,金的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以上即為全部規則。除此之外,考官不會提供任何解釋。祝各位......考試愉快。」
「哦對了!」
就在眾人以為規則說明結束時,已經轉身離去的金突然一個急停,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般猛地轉身。
他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言語異常輕快:「友情提示,所有人的身份是隨機且不唯一。」
,「但鼠,有且僅有一位。這算是給某考生,找到考官的額外......獎勵吧。」
話音未落,他的視線已經精准鎖定愛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知,38號考生,你抽到了什麼呢?」
剎那間,整個考場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數十道目光如利箭般同時射向愛莎。
那視線裡,有驚喜,有警惕,有狐疑,更有幾道赤裸裸的狩獵目光,像是餓狼盯上了唾手可得的獵物。
愛莎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她咬緊牙關,從齒縫間擠出一句咒罵,「這人,真是個混蛋......」
這簡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訴所有人:38號就是那只老鼠,快去淘汰她啊!
但下一秒,愛莎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氣,仰頭對上金的目光,臉上綻開一個燦爛到近乎虛假的笑容。
「啊~托您的福,我抽到的身份......相當不錯呢!」
金眼中笑意更深,帶著洞悉一切的玩味:「是嗎?那就好。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留下愛莎在原地,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指節捏得發白。
「那個,愛莎~」
還沒等她平復心情,一只大手就重重拍在了她肩上,震得她一個趔趄。
愛莎扭頭,對上了芬克斯那張寫滿幸災樂禍的臉。
「你都是鼠了,肯定是晉級不了了,」芬克斯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得晃眼的牙齒,「與其便宜他人,不如便......」
「砰——!!!」
愛莎念力瞬間在拳鋒凝聚,右拳如炮彈般轟向芬克斯腹部。
沉悶的撞擊聲中,芬克斯高大的身軀猛地弓成蝦米,一張俊臉瞬間漲得通紅。
「嗷——!!」
他捂著肚子踉蹌後退兩步,從牙縫裡擠出一聲變了調的哀嚎。
然而,就是這一下的功夫,他們幾人的身側瞬間圍上了一圈人。
其中為首的居然是一直親密喊「弟媳」的揍敵客。
他步伐沉穩,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壓迫,緩緩逼近,「不要掙扎了,弟媳,你注定贏不了。」
愛莎腦中思緒混亂,她何嘗不知道自己贏不了,像、獅、狼、豹、狗、貓、鼠,鼠置於最下位置,誰也吃不了。
「真當我是死了嗎?」
一個冰冷刺骨、飽含血腥殺意的聲音驟然響起。
飛坦伸手攔在愛莎面前,周身翻湧著狂暴的念氣,仿佛擇人而噬的凶獸。
幾乎在飛坦出聲的同一時刻,喵喵、俠客輕盈地落在愛莎側翼,小滴沉默地推了推眼鏡站到另一側。
齜牙咧嘴的芬克斯面無表情地直起身,站到了愛莎身後。
五人,以不容置疑的保護姿態,將愛莎牢牢地護在了中心!
......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來晚了,嚶嚶嚶
[爆哭]今天沉迷塔羅,抱歉[爆哭]
.12點沒有更新。別等了
第61章 背叛X伙伴X規則
◎你也不過是「豹」而已!渣男,分手!◎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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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者中,有人蠢蠢欲動地逼近,也有人見勢不妙,悄無聲息地退入陰影,伺機而動。
被飛坦、芬克斯、俠客、小滴、喵喵五人牢牢護在中心的愛莎,心中那份名為「恐慌」的情緒,奇跡般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汩汩暖流。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團隊作戰是這麼的舒服。不管大家能不能幫上忙,只是站在你的身側,都是一種莫大的鼓舞。
讓人只覺心安。
「你們護她先走!這裡交給我。」
芬克斯側頭,朝身後幾人低吼一聲,隨後開始瘋狂揮胳膊,手環上的獅子圖標明晃晃。
「都給老子看清楚!」他咆哮著,聲震四野,「老子是獅子!今天就在這兒,把你們這群雜魚統統送走!」
圍觀眾人臉色劇變,「嘩啦」一下集體後退了好幾步,包圍圈瞬間松動。
「怕什麼!」
人群中,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就一個人!獅子又怎麼樣?我們這麼多人,堆也堆死他!搶到老鼠就能晉級!」
這句話極具煽動性,瞬間讓原本退縮的人再次如潮水般湧上前來,形成合圍之勢。
「呵——」
一聲冰冷的嗤笑響起,飛坦修長的手指按上腰間的刀柄,周身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殺意。
「想送死的,盡管來試試,我可不在乎這什麼破證。」
「啊,薇薇安,你是貓?」
人群裡不知誰喊了一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要知道,「貓」在鬥獸棋鏈條中,是僅高於「鼠」的低端身份!
被發現自己身份的女人面色巨變。
然而,已經晚了。
「對不起,薇薇安,我很需要這筆錢!」她身側的男人一把抱著她,大喊出聲,「battle!」
拿到「貓」身份的女人,掙扎著破口大罵,「你也不過是「狗」而已!渣男,分手!」
話音一落,一聲冰冷的機械音從那女人的手環中響起:「76號,out!」
「歘」的一下,她的身影驟然消失!
「哈哈哈!」男人看著自己的手環,狂喜出聲,「我完成了我一個,我完成......」
聲音戛然而止!
他像是看到什麼驚恐之物般,面色大變。
他一把捂住自己的手環,臉色慘白地連連後退,像受驚的兔子,警惕打量著四周人群,隨後,一頭扎進了旁邊茂密的叢林深處。
「追!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不知是誰又喊了一嗓子,剛剛還同仇敵愾、氣勢洶洶的包圍圈,剎那間土崩瓦解!所有人爭先恐後地,朝著男人消失的位置,撲了過去。
愛莎飛快地掃過那幾個叫囂著要追「狗」的身影,默默將他們的號碼牌刻入腦海。
既然他們有想法去追,說明他們的身份是高於「狗」的。
這一下,在場人瞬間又少了一半。
直到——
「嘭——!!!」
狂暴的念氣以飛坦為中心轟然炸開!地面的塵土碎石被掀起,形成一個擴散的氣浪圈!
在這令人窒息的念壓風暴中心,飛坦緩緩抬起手臂,將手環上的圖案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老子是像!有種的上前來!」
俠客笑眼眯眯地緊跟其上,手腕一翻,同樣亮出了自己的圖案,「我是獅喲∼」
小滴輕推眼鏡,手中巨大的吸塵器「凸眼魚」瞬間具現化,「我是狼喔∼」
「哼哼!」
喵喵熱血上頭,握緊拳頭就要往前衝,手腕高高揚起。
「我是貓!來啊來啊——!」
俠客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她的後衣領,像拎不聽話的小貓崽一樣把人拽了回來,無奈又好笑地低喝。
「喂喂!笨蛋!你個小貓咪就不用自報家門了!」
場中僅存的幾個考生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如同退潮般迅捷,身影飛快沒入了茂密的叢林深處,消失不見。
與其在這裡跟像、獅、狼拼,不如去尋找其他機緣。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選擇了退卻。在稍遠處一棵古樹的陰影下,伊爾迷揍敵客靜靜佇立。
他那雙空洞無波的黑眸,如同最精准的瞄准鏡,牢牢鎖定在眾人身上。沒有情緒,沒有殺意,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專注。仿佛一條融入陰影的毒蛇,耐心地等待著獵物露出致命破綻的瞬間。
「我們走,」愛莎用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一個小娃娃,翻不起什麼風浪。」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林間的寂靜。
小娃娃麼?!
伊爾迷揍敵客那雙空洞無波的黑眸,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伊爾迷身影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只余下原地簌簌飄落的細碎木屑,以及樹干上那五個深深刻入、觸目驚心的指洞。
考場監控室內,寬大的屏幕上,清晰地捕捉著這一切。
金翹著二郎腿,整個人深陷在舒適的椅子裡,單手慵懶地撐著頭,整個人深陷在舒適的椅子裡。
「嘖——揍敵客家的小子麼?」
他低聲自語,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嘆,「這小妮子…膽子可真夠肥的。」
敢把伊爾迷揍敵客稱作「小娃娃」,這份狂妄也是世間罕有。
他像是想起什麼,隨手撈過桌上一份薄薄的資料,漫不經心地翻看了一眼。
當目光掃過某個關鍵信息點時,他眉梢微挑,發出一聲了然的長音:「唔——原來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啊…」
金合上資料,往椅背深處窩了窩,臉上露出了然於胸的神情,「那就不稀奇了。」
「只是,你們什麼時候才能發現真正的規則呢∼」
樹影婆娑,陽光傾斜而下,在林間投下稀碎的光斑,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這本該是讓人駐足的美景,所有人奔跑的腳步卻不敢有絲毫遲疑。
她低頭凝視著手環上那只齜著尖牙的老鼠圖案,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金屬邊緣,眼底閃過一絲銳光。
「不對勁......」她聲音輕得幾乎融進風裡,「我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她將考官宣判的規則在腦中飛速過了一遍,腳步猛地一頓,硬生生剎在原地!
剎那間,全員急停,目光齊刷刷聚焦在她身上。
「嗯?」飛坦第一個側首。
愛莎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下顎,迎向他的視線,「能幫忙抓個人麼?我需要驗證一點事,關於規則的事情。」
幾乎在說完這句話的瞬間,飛坦人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嘭——!」
不過呼吸之間,悶響炸開,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如同破麻袋般被凌空摜下,狠狠砸在愛莎腳前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塵土!
愛莎眼眸瞪大。
不是......幻影旅團行事都這麼......肆無忌憚的麼?
說干就干?都不帶猶豫的?
就不擔心傷害人會被淘汰?
思索間,那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驚恐地掃視周遭,惶恐的視線卻在對上愛莎視線的瞬間,「歘——」一下亮了。
他伸手猛地撲向愛莎——
「bat......」
字音還在嘴邊,芬克斯就是一腳過去了。
「嘭——」這一腳落在他的臉上,踢得他人仰馬翻,幾顆帶血的牙齒瞬間飛射而出!
「要不是看你還有用,這一腳能直接送你上天。」芬克斯「嗤——」罵了一聲。
愛莎「哇」出了聲,心頭竟掠過一絲隱秘的快意。
喵喵更是直接「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好帥啊,芬克斯,太帥了。」
愛莎點頭,「摁住他!讓他老實點。」
小滴和喵喵依言就要上前。愛莎卻單獨一把拉住小滴,「你先別上。」
「嗯??」
小滴依言困惑地歪起頭,卻聽話的沒有動。
喵喵擼起袖子,對著人就是一拳,剛准備踩上幾腳。
「歘——」
一道冷厲的寒光如流星般從天而降!
「噗嗤!」劍刃穿透皮肉的悶響令人齒冷,精准地貫穿了男人的腹部,深達七分,將他死死釘在地上!
飛坦立於兀自震顫的劍柄之上,側首回眸,金眸裡淬著寒光,「這樣不就老實了。」
愛莎眼睛是一閃一閃又一閃,心髒「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好帥!飛坦,好帥啊........
倒在地上的男人,人確實是老實了,但命了差點沒了。
他「哇」地吐出一大口的鮮血,面上只剩下一片驚恐,「我錯了......真的錯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跟蹤了!再也不敢了!」
他蜷縮在地,聲音破碎,涕淚橫流,卑微地祈求著最後的生機。
確實老實了。
至少在死亡威脅下暫時老實了。
愛莎拉著小滴上前,無視男人凄慘的模樣,目光銳利地鎖定他的手腕。
「是「豹」。」芬克斯瞥了一眼,眉骨微蹙。
「嗯,」愛莎點點頭,隨後對唯一沒有傷害過他的小滴道,「你來淘汰他。」
小滴歪了歪頭,眼中帶著一絲慣常的茫然,但還是依言照做了。
「battle!」
話音一落,冰冷的機械音中響起:「89號,out!」
「嘭——」
男人的身影瞬間消失。
就在這突兀的寂靜中,小滴忽然發出一聲標志性的輕呼:「啊嘞?」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她身上。
小滴抬起手腕,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手環,「我的圖案,變了!」
愛莎扒拉著她的手,趕緊查看。
果然,小滴手環上,原本虎虎生威的「狼」形圖騰,此刻竟然變成了一只線條銳利、蓄勢待發的「豹」形圖案。
「果然!」愛莎抬眼看向眾人,「我好像知道這場游戲的,真正規則了!」
......
【作者有話說】
謔謔謔[壞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被摘要騙進來了吧
修改一下,渣男身份是「狗」被討厭的是「貓」
第62章 規則X覺察情感
◎愛莎——!!!不准走!!◎
愛莎伸出一根手指,目光沉沉,「一,號碼牌丟失,意味著淘汰。反過來說就是,我們可以通過奪取號碼牌,來淘汰對手!」
接著,她伸出第二根手指。
「二、手環圖案決定身份地位,通過喊出「Battle」發起對決。禁止通過傷害或殺害他人來取勝,違者直接淘汰。」
她微微停頓,嘴角緩緩勾起,「那麼,換一個角度想,如果傷人的,和最終執行淘汰的,不是同一個人呢?」
「原來如此!」俠客眼目一亮,恍然大悟,「難怪你不要小滴動手!」
「是的。」愛莎微笑著點點頭,「這一點,通過小滴,已經得到了最直接的證明,動手傷人的是我們,負責淘汰的人是她,所以,她沒事。」
「這也就意味著,傷害人和殺人,在這場考試裡,並非絕對的不可以。」
「好,現在我要說第三點,也是我認為最關鍵的核心。」
愛莎看向眾人的神情,驀然變得無比凝重。
「手環身份與考生綁定,不可轉讓,不可更換。手環一旦脫離身體,即視為放棄考試資格......」
俠客立刻抓住重點:「這意味著,我們可以通過強行剝奪他人手環,來淘汰他們!」
「沒錯!」愛莎輕打響指,給予肯定,「同時,請注意考官的話:他說我是在場唯一「鼠」,這是「獎勵」。」
「我曾困惑,為什麼最底層的「鼠」會是獎勵?這根本說不通。更重要的是,獵人考試怎會在一開始,就設置一個斷人生死的極端身份?」
她抓起小滴的手腕,將那只由「狼」轉為「豹」的手環高高舉起。
「答案!就在這裡。」
「從「像」到「鼠」,七級身份構成一個循環的鏈條!因此每一次發起並贏得「Battle」,發起者的身份等級就會發生變化!」
俠客恍然,「難怪,那個渣男淘汰了自己女友後,面色大變,想必,他現在成了「貓」吧。」
「是的,」愛莎看著俠客,「而且......」
她將手遞上前,「你試著淘汰一下我。」
俠客「哈?」的發出一聲疑惑,「你確定?」
「信我!」愛莎眼神示意。
俠客瞥了一眼飛坦,隨後小心翼翼地握住愛莎的指尖,「battle!」
預想中的淘汰沒有發生,兩人手環同時發出警告,顯示了一個巨大的紅叉。
俠客「哇」的叫出聲,頓時松了一口氣。畢竟飛坦的眼睛都快把他手剁了。
愛莎並未察覺俠客的變化,她儼然沉浸在自己發現的喜悅中。
「看到了麼?我又猜對了!身份與身份之間是不能越級吃的。」
她像是發現糖果的小孩般,眼睛亮晶晶地,越說越興奮,越說越開心。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認為「鼠」是食物鏈最底層的獵物,只能任人宰割,事實上我只要將「像」淘汰,在這個鏈條裡,我就會是最大的。」
「這個游戲,看似不公平,實則人人平等,每個人都擁有著一樣的機會。誰都有可能跌落成「鼠」,同樣,誰也有可能攀爬至「像」!」
「在這場生存游戲裡,「鼠」與「像」,都並非固定的弱者與強者,恰恰我們是身份鏈條上唯二的兩個「極點」!這場考試的核心,其實很簡單,就是流動的階層與永不停息的挑戰!」
「我有信心!」她雙手合十,窩在胸口,整個人異常驚喜,「哪怕我是「鼠」,我也一定能贏!」
飛坦揮刀而立,低垂的目光始終落在愛莎身上。隨著她條理清晰、洞悉本質的分析一句句吐出,眼眸的愈發亮堂。
他眸底深處,濃郁的黯色層層疊加,幾乎要滿溢。
真可愛啊,越發想要了。
他喉結極其輕微地滾動了一下,緩緩、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帶著幾分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緊裹下頜的高領布料上,氤氳開一小片不易察覺的濕痕。
一側喵喵一臉茫然地撓著頭,「哎~~聽不明白,左一下,右一下的。本來規則就模模糊糊的,現在更加模模糊糊了。愛莎一堆話,我都聽不懂哦。」
芬克斯雙手叉腰,難得接了一次茬,「確實,我聽庫洛洛說話,也這樣的。」
喵喵縮了縮脖子,困惑地眨巴著眼睛,「這又關庫洛洛什麼事。」
「因為庫洛洛說話跟愛莎一個調調。」俠客伸手揉了揉喵喵的腦袋,笑著解釋,「不光念能力系別一樣,這繞來繞去的說話方式也一樣。」
他頓了頓,試圖簡化,「愛莎分析那麼多,你們只需要記住最關鍵的兩點:第一:你淘汰一個人,你的身份等級就會往下掉一級,事實上,喵喵你已經沒得降了......」
「嘶——哎?不對啊。」
俠客話鋒突然卡住,眉頭猛地皺起,他倏地扭頭看向愛莎,語速飛快地拋出新問題。
「「鼠」只有你一個,那麼「貓」怎麼辦?「貓」一堆,「鼠」一個,豈不是......也不公平?」
愛莎聞言也是一怔,「你這麼說,倒也是,嘶——這個問題我還沒想過。」
她收斂笑意,捏著下巴,一雙秀氣的眉毛蹙到了一起。
「除非......這就是考官想要的效果......想要「貓」他們一起.......」
監控室內。
金雙手抱胸陷入沉思,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屏幕。
他確實預想過規則會被看穿,但絕沒料到會是在第一天,就被剖析得如此透徹!
「嘖......」他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哼,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這好像有點太快了啊......」
這麼玩,是不是太無趣了點。
唔——
叢林裡,就在愛莎還在思考金富力士意圖的時候,頭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喂喂喂!全體考生請注意!」
「從現在起,每隔6小時,各考生可輕點手環圖案查看當前所有考生位置一次。重復:每隔6小時,可查看位置一次。」
幾乎是下意識,除了愛莎之外的所有人,都立刻抬起了手!
「別動!」愛莎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感,「別一次性全打開手環。」
她伸出自己的手,「先看我的,我們一個小時可以輪換一次。」
手環輕點,一張藍色的頁面瞬間亮起,它像雷達一般掃視著周遭。
「滴!」
第一聲輕響,「鼠」圖標在正中央亮起,代表著是以愛莎為中心進行掃視周遭。
「滴!」
第二聲輕響,緊貼著「鼠」的「貓」「像」「獅」「豹」圖標亮起,代表著俠客、飛坦等人。
「滴!」
第三聲輕響,無數個動物圖標亮起,且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在靠近,其中「貓」幾乎是扎堆成團。
「諾,答案顯然易見!」
愛莎仰頭看向樹上的監控處,冷笑一聲,「這考官還真是厚愛我啊。知道我喜歡想小貓咪,給我一下子整這麼多?」
「我們分開行動吧。」俠客開口,「目標太大,聚在一起就像活靶子。」
「分散開,效率更高,也更難被追蹤。兩人一組,高戰力搭配低身份或需保護者,確保每組都有應對能力和升級空間。」
他目光快速掠過眾人手環,迅速點將,「飛坦「像」,愛莎「鼠」,你們一組。」
他轉向喵喵,「我帶你。」最後看向剩下兩人,「小滴和芬克斯,你們實力均衡,身份均衡,互相照應。」
「行,沒問題。」
芬克*斯抱著胳膊,爽快點頭,但他隨即挑眉,直白地問出關鍵。
「分頭行動減少目標我懂,但為啥非要按一高一低這麼配?直接按實力平分組不也行?我覺得我跟愛莎一隊更好啊,愛莎跟飛坦明顯是衝突組合。」
俠客下意識地抬手撓了撓金發,視線飛快地、帶著征詢意味地瞟向了飛坦。那眼神裡藏著只有他們才懂的更深意圖。
飛坦幾不可察地瞥開眼,俠客抿唇無奈,他轉向芬克斯,干咳一聲,「呃......資源最優配置嘛,保證每組都有足夠的獵物升級空間。策略需要。飛坦能最大程度保障愛莎安全,同時愛莎的「鼠」身份是吸引大部分火力的關鍵。」
飛坦目光轉向芬克斯,「就當是場狩獵比賽好了。」他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看誰先晉級。」
聽到比賽,芬克斯的眼睛瞬間亮了,所有疑問立刻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拳頭一握,臉上綻開一個狂放又自信的笑容,「哈!那還用說?贏家肯定是我!走著瞧!」
「我們這邊!」話音一落,他帶著小滴就朝一個方向彈射而出,身影消失在林間。
愛莎飛坦與俠客那無聲的眼神交換盡收眼底,那短暫交彙中傳遞的信息晦澀不明,她不是很明白。
然而,還未等她問出聲,飛坦就拉著她手開始跑,那幾乎要捏碎骨頭的力道,讓她只能將所有疑問咽了回去。
墨綠色的叢林裡,愛莎雙腳離地,耳邊只剩呼嘯風聲,全然幾乎是被飛坦拽著飛掠林間。生怕後面人追上似的。
愛莎嘗試著掙扎,可握緊的手似乎有所察覺,猛地收緊,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骼。
不知為何,她覺得現在的飛坦,怪怪的。
她清晰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異常灼熱,以及那緊繃肌肉下壓抑不住的、近乎戰栗的亢奮。
這絕非尋常的亢奮,反倒是像猛獸將覬覦的獵物拖回巢穴的狂喜!
讓人只覺害怕。
突然——
「咻——!」
一道細微的破空聲自身後密林襲來。
飛坦金眸驟縮,興奮瞬間化為暴戾!
他猛地將愛莎往身後一扯,另一只手拔刀,快得只剩殘影!
「叮!」
閃爍著幽藍紫光的念針釘入一旁的樹干,圓頭的尾部輕悠悠晃動。
然而,這只是序幕!
「簌簌簌——!」
四面八方,樹上、灌木後、甚至松軟的腐葉下,無數身影迅捷地躍出!
他們表情空洞麻木,眼珠死寂無光,動作卻整齊劃一,目標明確。
飛坦將愛莎護在身後,指節因興奮和殺意捏得咯咯作響,「雜碎都攪和在一起了!」
他身影如電,率先發起進攻,刀光閃過,衝在最前的人瞬間被肢解!
然而,就在他揮刀向前突進剎那,密集如雨的念釘自叢林陰影中而出!
它們角度刁鑽無比,繞過飛坦,鋪天蓋地般直指他身後的愛莎!
愛莎瞳孔猛縮,迅速跳離原地。
飛坦立刻就想回到愛莎身邊,可不知為何,周圍的人愈發多了起來,層層疊疊、悍不畏死湧上來的傀儡人潮越來越多,哪怕被他砍斷手腳,卻依舊能行動。
愛莎瞥了一眼飛坦那越發癲狂的側臉,感受著他愈發不對勁的情緒。當機立斷猛地向側後方一個翻滾,鑽入相對稀疏的樹叢。
「飛坦!」她立在樹上,「注意別傷到「獅」,想辦法快速通關,他們的目標是我!」
「愛莎?!」
飛坦愣了一下,反身就欲追去,但那些傀儡,在愛莎離去後,仿佛想是被觸發了某種指令,變得更加瘋狂。
它們竟用身體,前僕後繼地堵死了飛坦的每一條路徑。
獨處的喜悅還在胸口環繞就被衝散,飛坦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愛莎的身影,一點一點離他越來越遠,最終被濃密的樹影吞沒!
「愛莎——!!」
怒吼響徹叢林,飽含著獵物逃離的狂怒、被螻蟻阻撓的暴戾。
「不准走!!」
......
【作者有話說】
[奶茶]桀桀桀桀——不虐不虐!包甜的,姐妹們!真的!
第63章 逃離X精神病院
◎沉浸式劇本殺,名為——逃離◎
愛莎頭也不回的跑了。
她將自己的行為,定義為「為了飛坦」。為了不拖累他,為了分散火力。
嘶——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事實上,在內心的隱秘角落裡,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離飛坦。
逃離那讓她無所適從的引力。
然而,沒跑兩步,一道修長的身影攔在了正道前。
伊爾迷揍敵客。
他就這麼站在她的面前,黑曜石般的眼眸空洞,沒有殺意,沒有情緒,只有純粹的、令人骨髓發寒的虛無。
愛莎眉頭緊蹙,視線瞄到他手腕上那抹「像」的圖案,頓時一喜。指尖念力凝聚,全身肌肉瞬間繃緊,蓄勢待發。
「哦豁。」
伊爾迷那毫無起伏的聲線,突然吐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音節。
他歪了歪頭,視線越過了愛莎,直勾勾地投向她身後,空洞的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非人的……
興味?
隨著他這一聲,愛莎只覺得後背有一陣熱浪在翻湧,帶著幾乎要將人焚燒殆盡的熱度。
嘶——
不對勁!
愛莎警惕著側頭看向身後,頓時直呼出聲,「握草!」
只見不遠處的頭頂,一個巨大的熱球在彙聚,那熱度帶著純粹的毀滅意味,帶著要將人靈魂都一並焚燒殆盡的暴怒與瘋狂!
「¥%%#¥#%#@......」
飛坦嘀嘀咕咕念叨著什麼,低垂的頭顱,看不清神色,但那隱約間露出的眉眼間,暴戾與瘋狂無處藏匿。
「飛坦!你干嘛?」
愛莎聲音微微帶著幾分干澀,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的念能力。但與第一次不同,這一次,直面熱浪的人是她。
「呵——」飛坦看著愛莎嗤笑一聲,低啞的嗓音清晰穿透扭曲的空間和熱浪,進入愛莎的耳中。
他說:「全部......都去死吧。」
伴隨著這一聲,那懸浮於他頭頂的、壓縮到極限的熾白災星,轟然爆發!
無法形容的光!無法承受的熱!
毀滅的洪流,以飛坦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向著這片森林,向著所有膽敢阻礙他、劫走他獵物的存在......無情地傾瀉而下!
面對著毀天滅地、將吞噬一切的熱,愛莎並不不覺得害怕,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漂亮。」她無聲地動了動嘴唇,仿佛在欣賞一件絕世藝術品。
但,誇歸誇,心動歸心動,就這麼傻站著肯定是不行的。
「兔老大!開啟游戲模式。」
雪白的兔子應聲憑空出現。
但下一科,它爆發凄厲變調的尖叫!
「我擦——!!愛莎你瘋了吧!這時候叫我出來!」
蓬松柔軟的毛發被熱浪燎得卷曲發焦,兔子抱著自己小小的身軀,眼睛瞪得滾圓,「你想我死就直說。」
兔子出現的瞬間,伊爾迷那雙萬年空洞的黑眸,驟然亮起一道奇異的光彩。
飛坦燃燒著毀滅之焰的金眸,驟然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而另一側的監控室內,「噗——!!!」的一聲。
粘稠的糖水噴在了電腦屏幕上,留下一抹蜿蜒的痕跡。
金緊緊盯著那只兔子,打開手機,迅速撥通一個號碼,「喂!思薇娜,你家兔老大是批發的麼?還是說有什麼失散多年的兄弟?!」
電話那頭的背景音是密集的鍵盤敲擊聲,語速快得像機關槍。
「金富力士!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又去哪裡折騰人了,我這邊的BUG堆得比山還高!手都快寫飛了!你能不能有點正形,趕緊給我滾回——」
金直接掛斷,隨手對著監控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等了好一會兒,一個感嘆號冒出——
「消息發送失敗。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
金:「……」
很好。他被拉黑了?!
「別啰嗦了,快!開啟游戲!」
愛莎幾乎是用吼的朝兔子說話,此時熱浪正卷曲著她的頭發,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了。
「砰——」
一雙帶著滾燙熱意的手,猛地將她狠狠抱住!
那力量霸道至極,幾乎要將她的脊椎碾斷,逼得她不得不踮起腳尖,才能緩衝趨勢。
愛莎愣了一下。
這幾乎要將她揉碎的力道……這熟悉陌生的、帶著灼熱滾燙的擁抱……
像極了在她房間的那一晚,也像極了在狼人殺的那一晚。
飛坦?!
是想起來了麼?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飛坦湊到了她的耳邊,「別逃了!我,都想起來了!」
一瞬間,混沌的意識和灼痛的感官在劇烈衝突,情緒洶湧而至,幾乎要將愛莎淹沒。
「轟——」
強大的熱量釋放,無法想像的光與熱以他們身後為中心,毀滅性的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神之錘,瞬間橫掃而出!
方圓數裡之內,參天古木、嶙峋山石、所有來不及逃離的生物和考生瞬間被無聲地化作了飄散的塵埃!
視野被吞噬!
耳膜轟鳴聲貫穿!
空氣在哀嚎、沸騰、汽化!
絕對的、死寂的空白。
然而,一個冰冷而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卻也異常清晰。
「游戲開始。參加人數:三人!游戲模式:沉浸式劇本殺,名為——」
「逃離?」
******
「愛醬~愛醬~醒醒!」
愛莎猛地彈坐而起,手指下意識摸上電腦鍵盤,「哪床要換藥?登記登記!我在登記了。」
常年的肌肉記憶,讓她很習慣的產生了反應。
「啊哈哈,愛醬好可愛~」
熟悉的笑聲不停,愛莎側過頭,略過電腦看了過去。
站在櫃台面前的女人捂著嘴正瘋狂笑著,儼然一副惡作劇成功的喜悅。
愛莎頓時就生氣了,抄起一包紙巾就丟了過去,「白雪,你又嚇我!過分!」
「誰讓你睡著的,現在可是上班時間,」白雪笑嘻嘻將紙巾抱在懷裡,手指了指頭頂監控,輕聲,「小心被米路伊護士長抓到。」
愛莎撇了撇嘴,「還不是因為夜班的問題,平時這個時候,我都睡了呢。」說著她伸了個懶腰,「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有什麼事。」
白雪是這裡的護士,平時最是忙的,她兩除了吃飯,幾乎是撞不上的。
白雪「哈哈」笑了一聲,將文件夾遞到愛莎面前,「A5來人了,登記一下。」
「我擦!」愛莎直接尖叫出聲,後知後覺自己的反應太大了,又壓著聲音,小聲詢問了一句,「A5?真的假的?」
ErebusTranquilityCenter
埃瑞玻斯安寧中心,一個建築主體深入地下,專門收容精神病人的醫院,一個基於病症嚴重程度,危險性,進行垂直分層的特殊病院。
其中字母ABCD代表區域,樓層數一二三四五代表危險等級。A5代表著,是最危險的區域,最危險的等級。
白雪手點著藍色文件夾,「資料都白紙黑字擱這兒了,還能有假?」
她眼珠子滴溜溜轉,警惕地左右掃視了一圈,確認四下無人,猛地湊上前趴在櫃台上,小聲蛐蛐。
「我聽說,那位......脾氣可爆了!一點就著!發起火來......嘖嘖。」
她誇張地縮了縮脖子,「能呼啦一下放出老大一團熱量波!瞬間溫度......聽說能飆到千!八!十!度!」
她一字一頓,仿佛在強調一個不可思議的天文數字。
「噗......千八十度?這也太誇張了。」
愛莎毫不客氣地嗤笑出聲,翻了個白眼,「你咋不說他能原地搓個太陽出來,把方圓百裡都轟成渣渣灰飛煙滅呢?」
「作為公職人員,不信謠不傳謠!」
她敲了敲結實的實木櫃台面,發出沉悶的篤篤聲,「真要有那本事,還能被乖乖關在這鐵皮盒子裡?吹牛也得打打草稿吧!」
白雪被噎了一下,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也是,」她也學著愛莎的樣子,屈指敲了敲那厚實的實木桌面,「就這木頭疙瘩,真來個千八十度?分分鐘不就轟成一把焦炭灰了?」
她做了個誇張爆炸的姿勢,衣袖也隨之而動。
「哎?」愛莎叫了一聲,下頜微抬,「你那個袖子怎麼黑一塊。」
一身雪白的護士服,一團小小的黑塊格外顯眼。
「哦。這個啊,」白雪看了一眼,「我那個傻逼男朋友,學著電影裡,噴酒精點火,哎喲,你看把我撩得喲。」
「唉~這找男人啊,還是得找懂事的,動不動就傻缺一樣讓人冒火可不行,你說對不對?」
愛莎下意識撓了撓頭,隨後雙手托腮一臉向往,「我啊......我只希望我的男友對我的愛,是堅定的,從一而終的。」
「從一而終啊~」白雪拖長著音調,「如果他不從一而終呢?」
愛莎眉眼一抬,戾氣叢生,「我就把他剁碎了吃掉,讓他不從一都不行。」
這也是她一直沒談戀愛的原因,但凡是個人應該都收不了她這性格。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嘆氣出聲,「唉~孤寡孤寡~」
白雪嘴角抽搐,最終還是伸著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別灰心,萬一呢~說不定就有喜歡你這樣變態的人。」
愛莎:「......你還不如不安慰。」
「哦對!」白雪像是想起了什麼,話題轉移,「A5室那個!說不定就很適合你,你去看看?」
「啊?」愛莎愣了一下,「我再怎麼嫁不出去,也不會選一個精神病吧。」
白雪胳膊搭在櫃台上,「反正你也要去A5的,去看看唄~萬一呢?聽說長得很好呢。」
愛莎哪裡還顧得上好不好看,前半句就把她好嚇了,趕緊反問,「啊?什麼叫我也要去A5?」
「因為你已經被排到了我手底下。」
冷冷的聲線聽得愛莎跟白雪兩人同時一個哆嗦。
她倆像被無形的線扯著,僵硬地、緩緩地側過頭,對上不遠處的身影。
「咯噔——咯噔——」
清脆而規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空曠寂靜的走廊裡被無限放大。
也像是小鼓槌敲在愛莎的心上,讓她的心髒跟著那節奏緊縮、下沉。
昏暗的光線下,一道頎長、筆直的身影緩緩顯現輪廓。
昏暗的燈光勾勒著他的衣著。標准款的護士帽,漿洗得挺括的白大褂,一雙三四公分的小高跟。
明明是最普通的護士標配,穿在這人身上,卻有種異樣的、冰冷的協調感,襯得愛莎都有點嫉妒。
「米路伊護士長。」愛莎喃喃地,不情不願的喊了一聲,「晚上好。」
「愛醬,白雪,晚上好。」他喊了一聲。
愛莎瞥著眼眸看了一眼白雪,卻見她在瑟瑟發抖。
好吧,靠人不如靠己。
愛莎咽了咽口水,「米路伊護士長,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嗯?」他應了一聲,緩緩走出昏暗處,露出身形,「是我那個字你聽不懂麼?」
一頭短短齊肩的頭發落在肩側,眸光無神,空洞得仿佛無機質的玻璃珠,帶著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的壓迫。
「登記完跟我走,你現在,是我A5層的人了。」
愛莎「哦」了一聲,飛速拿起文件夾,錄入信息。
「姓名:阿飛,年齡:20歲,等級:高危,收容位置:A5—555。」
錄完信息,愛莎扯了扯白雪的衣袖,「我走了哈,你早點把我搞到上面來。」
「嗯嗯,」白雪著手絹,一把鼻涕一把淚,「你一路順風。」
愛莎頓時只覺沒話說。
......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在修了
第64章 游戲X逃離一
◎狼人殺,你跑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手。你,也休想再跑。◎
「嗒…嗒…嗒…」
昏暗的走廊裡,交錯的鞋跟聲清脆。
愛莎蔫頭耷腦地跟在米路伊身後,腳步沉重得仿佛灌了鉛。
她幾乎是踩著他被拉長的影子在走,仿佛那是某種微弱的發泄,又或是無言的抵抗。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進電梯,指紋解鎖後摁下負五樓。
「別緊張,」米路伊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像是在陳述一條規則,「這裡很安全,只要你不亂來,不會有任何問題。」
「所以,你要聽我的話,知道麼?」他微微側身,俯視著這個還不及自己肩膀的女人。
「嗯。」
愛莎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含糊的鼻音,隨後撇了撇嘴。
聽話!聽話!
大家都是做事的,憑什麼聽你的,你不就比我來得早一點麼?
米路伊頭極其細微地側了一下,高大的身影在頂燈下投下巨大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你在抱怨?」
疑問的句式,那聲音卻平穩得像個陳述句。愛莎腦袋一個機靈,心裡的聲音瞬間消音。
「我沒有啊。」她梗著脖子答了一聲。
「那你笑。」
指令毫無預兆,聽得愛莎很是無語,她狠狠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的,「哈哈。」
「不對!」
頭頂一聲呵斥,「砰——」一聲響,伴隨著耳側鋼鐵驀然地凹陷,下頜被猛地掐緊高高抬起。
對上一雙深不見底、毫無情緒的眼眸,愛莎頓時嚇了一跳。
「你應該這樣笑。」
米露伊嘴角極其誇張地咧開,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弧度精准得如同尺子量過,沒有絲毫暖意,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咿~~~
愛莎後背緊緊抵住冰涼刺骨的金屬牆壁上,忍不住一個哆嗦。
「笑!」米露伊柔聲命令。
愛莎額角輕跳,僵硬地裂了咧嘴,「Z——」
「叮——」
這一聲清脆的電子音如同天籟。
「電梯到了!」
愛莎大吼一聲,猛地抬手,用盡全身力氣推在米路伊胸口,然後「噔噔噔」的跑出了電梯。
米路伊被推得重重撞在冰冷的電梯內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沉悶撞擊聲。
看著跟個兔子一樣遠去的身影,他緩緩低下頭,手極其精准地按在了左側肋骨下方。
這裡!
指腹隔著衣料正傳來異常的凹陷感。
嗯——
肋骨好像,斷了一根?
好凶!
另一頭的愛莎頭也不回,率先停在A5-555病房門前,她也不敢回頭,也不敢開門進去,就這麼傻傻站在了門口。
她踮起腳,嘗試著透過門上的小窗向內窺探。
視野裡黑乎乎一片,空無一物。
「讓開。」
推著小車姍姍來遲的米路伊喊了一聲,隨後拿出了鑰匙。
愛莎瞄了他一眼,側身趕緊讓出空間。
說實話,她一直覺得米露伊跟A5的病人沒什麼兩樣。一樣讓人恐懼,讓人覺得心裡發慌。
「哐當——哐當——」
鑰匙轉動門鎖,沉重的鐵門應聲而開。
愛莎躲著他的手,迅速竄了進去,並順手打開一側的燈光按鈕。
瞬間,冰冷的、慘白的光線傾瀉而下,照亮了病房。
白雪口中的「高危人士」,正如同一個被精心打包的危險品,呈現在了愛莎眼前。
此刻,他正被數道堅韌的束帶,以近乎殘忍的力度,從頭到腳、一圈又一圈、層層疊疊地緊緊交纏、捆綁在特制的約束床上。
雙眼被眼罩嚴密覆蓋,嘴也被塞入了一大塊浸濕的白色軟布。
嘶——!
一股寒氣瞬間從愛莎脊椎竄上頭頂。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哪裡是看護病人?
這是在囚禁犯人。
米路伊站在門口,將一旁隨行的小推車抬腳蹬送進去,手指著約束床上的人形,對愛莎道:「上。」
愛莎一愣,「哈?」她指著自己,「我......我一個人對付A5?」
回應她的,是身後米路伊關門的聲音。
「喂!你干什麼?你把我關裡面干什麼?」
愛莎撲上去,伸手使勁拽了拽門,然而,她拽了好幾下,門始終都無法打開。
但很快,她便知道米露伊為什麼關門了。
在緊貼著她的身後,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聲正不斷地傳來。
愛莎猛地回身,頓時只覺一陣頭皮發麻。
只見那個雪白的人繭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面前,離她只有一鼻尖的距離。
愛莎被他這一下,狠狠嚇了一跳,她反手敲著門:「護士長,你放我出去,我保證不在心裡罵你了。」
「沒事的,」米露伊並未離開,他的聲音隔著門傳來,顯得有些沉悶,「他身上有抑制項圈,不會有危險。」
「不危險,你跑這麼快做什麼?」愛莎無語極了,嗓音都幾近沙啞,「你這是給我她畫餅,自己卻一口不吃?」
米路伊:「籃子裡有他今天要打的針,打完他就安全了,你就可以出來了。」
愛莎張嘴就罵了出來,「傻逼吧你,把我一個人都丟在這裡,你腦子呢?你怎麼不把自己關在裡面。打針你說的簡單,你以為是給寵物打狂犬疫苗啊。」
「哐當!哐當!哐當!」
門外,米露伊鎖門的聲音異常清脆,鑰匙在門框裡狠狠翻轉了好幾圈,直到擰不動卡殼為止。
「哢嚓哢嚓——」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個不停。
愛莎驚愕地回頭,竟然發現人繭開始松動了。
只見他身上的束帶竟自行寸寸崩裂。厚重的眼罩掉落,口中的軟布也隨即被吐出。
「米露伊!」愛莎尖叫出聲,「你就是在報復我剛剛那一拳,我%$%^$......我詛咒你¥%......#%......」
她一邊低聲咒罵,一邊手腳並用地朝著角落瘋狂挪動!
直到慌亂的指尖摸到籃子,她抓起藥劑,死死攥在手心才稍稍安心。
冰冷的藥劑捏在手心,帶著幾分黏膩,原來,不知何時,她的掌心早已黏膩一片。
束縛脫落,站在她不遠處的,是一個身形與她相仿的男人。
一頭藏藍近黑的碎發凌亂地垂落,半掩住一張臉,襯得那下頜線愈發清晰銳利,透出一種近乎鋒利的精致美感。
他緩緩掀開眼簾,一抹銳利的金色瞬間鎖定愛莎。
那眼神初時帶著一絲剛從混沌中掙脫的恍然與迷離,但下一秒,竟化作一種純粹的、近乎貪婪的、帶著強烈占有欲的熾熱!
「愛莎,快一點比較好。」
門外,米露伊冰冷的聲音如同催命符,「他是典型的躁郁型精神病患者,小心他控制不住情緒。」
這句話如同點燃炸藥的導火索,名為阿飛的男人眼中那抹熾熱的光芒瞬間凝固、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濃稠到令人無法呼吸的、裹挾著暴虐的殺意!
「你!給我過來!!」他喉嚨裡滾出一聲沙啞的低吼,朝愛莎伸出了手。
她怎麼可能過去!
愛莎後背死死抵著冰冷的牆壁,聲音都變了調,「阿飛先生,你冷靜點,深呼吸,保持平靜!」
男人置若罔聞,只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一步踏前,逼近!
「喂喂喂!你等下!停!停下!!」
愛莎尖叫著像只受驚的兔子,猛地一蹦老高,踩著角落的約束床就朝另一邊沒命地逃竄,「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嗤——」飛坦被她這炸毛跳蚤似的滑稽模樣猛地一噎,滿腔的戾氣竟硬生生卡住,不自覺地泄出一聲短促的、帶著荒謬感的低笑。
愛莎驚魂未定,背著手站在床上,像只隨時准備彈射逃走的貓,雙眼死死盯著他,渾身戒備。
然而,不遠處的男人,停住了腳步。他歪著頭,那雙危險的金色眼眸裡,暴虐竟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沉溺的、專注到令人心悸的堅定。
他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牢牢地鎖定了她。
愛莎心尖猛地一哆嗦。
這......這眼神......
這什麼意思......?!
她下意識舔了舔干澀的嘴角,慌亂地垂下視線,喉間艱澀地滾動了一下。
不要這樣看著她啊。
她遭不住的。
然而就在愛莎垂眸的剎那——
「砰——」
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撞了過來。
愛莎連驚呼都來不及,整個人便被這股蠻力重重撲倒,狠狠砸在冰冷的約束床上。
「終於!」
男人滾燙的身軀如同鐵箍般死死壓住她,喉嚨裡滾出沙啞的低吼,帶著一種近乎野獸飽食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饜足。
「抓到你了。」
他收緊手臂,勒得愛莎幾乎窒息,每一個字都像烙印般砸進她耳膜:「狼人殺,你跑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手。你,也休想再跑。」
狼人殺?什麼狼人殺?
愛莎大腦一片空白,還未等她回問,一片灼熱而柔軟的觸感,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重重壓上了她的唇!
「唔?」
愛莎瞳孔驟然收縮,纖長的睫毛劇烈顫抖。
也就一瞬間的功夫,某人的舌尖就順著微啟的唇縫竄了進去,宛若毒蛇般長驅直入,在她口腔內肆意游走。
「唔——」愛莎哪裡受過這一遭,她瘋狂扭動身軀,膝蓋狠狠頂向對方腹部,卻被更用力地壓制。
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她狠咬下去的瞬間,男人卻也只是悶哼一聲,他愈發興奮,反而扣住她後腦進一步加深了這個吻。
鐵鏽味的唾液順著她被迫仰起的脖頸滑落,在純白的束縛床上綻開刺目的紅梅。
束縛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愛莎每一次的掙扎都換來了更沉重的壓制,每一次偏頭躲避都被粗暴地扳回。
男人的手掌如烙鐵般鉗制著她的下頜,指腹在她臉頰留下深紅指痕。
每一寸軟齶都被強勢掃過,貝齒被逐一舔舐,就連呼吸的間隙都被殘忍剝奪。
......
【作者有話說】
=v=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
到底哪裡有問題呢
請期待明天分解[讓我康康]
第65章 表白X喜歡X討厭
◎請睡吧,我的......病人。◎
愛莎是真的慌了,她瘋狂掙扎著。
唇齒邊早已鮮血淋漓,軟舌疼得都已經麻木。這不是簡單的吻,更像是野獸,要將獵物吞噬的撕咬。
停頓的間隙,帶著滿是腥味的氣息噴灑在鼻息間,此刻,男人的眼裡,猩紅一片。
「騙子!騙子!從頭到尾,都在騙人!你就是純粹的利用,利用我,利用旅團,利用所有人。」
愛莎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認錯人了!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護士!根本就不認識你,也沒報過什麼旅團。」
但說完這話,她自己就想打自己。
你說人家都是神經病了,怎麼還可能聽你的。
飛坦確實也沒聽她的,他扼住她的咽喉,咬牙切齒:「你真是找死!」
「咳咳——救命!你該吃藥了啊,殺人犯法的,」愛莎瘋狂用空余的手拍打他,「你有病,我有藥的啊。」
感受著她毫無力道的錘擊,飛坦愣了半晌,突然恍然,「啊——我倒是忘了現在在你的游戲裡,你根本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呵呵呵——」
說著,他自顧自笑了起來,摁壓愛莎的手掌微松,一雙金色的眼眸染上了幾分興味。
「我突然有點好奇,當你得知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了後,會是什麼樣子。」
「吶!」他騎坐在她身上,眼眸半闔,「這樣,我問你個問題,如果回答讓我滿意,我就放了你捏。」
還回答問題?不愧是神經病,腦回路就是不一樣。這家伙絕對是被什麼女人騙了,然後氣成神經病了吧。
沉重的力道壓在腹部,愛莎只覺整個腸胃都要擰巴了。她胡亂想著,隨後咳了一聲,絕望掙扎。
「大哥,你要顏值有顏值,要身高也有顏值,天涯何處無芳草,舊的不去新的不——」
飛坦一把捂住她的嘴:「噓噓噓——別惹我生氣,我實在不想像對別人那樣對你,你說這指甲,這頭發,皮囊,這麼好看,剝了可惜不是。」
指甲?頭發?皮囊?
愛莎咽了咽口水。老實了。
飛坦對她這幅模樣滿意極了,他摸了摸她的頭,「你喜歡我麼?」
愛莎眼睛一亮,這個問題簡單。
她下頜抵著,狂點頭。
飛坦面色一變。
「砰——」
一拳,床板瞬間凹陷。
飛坦面無表情:「這麼快回答,一看就是假的,重新回答!」
愛莎根本都不敢側頭,只能呆呆地看著他。行吧,你是病人你說了算。
飛坦收回手,「我在問一遍,你喜歡我麼?」
愛莎抿唇,面露難色,別開眼,假裝害羞,隨後,緩緩點頭。
「砰——」
身下的約束床又挨了一下。
飛坦咬牙,「這麼慢才回答,是在猶豫麼?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
愛莎只覺腦子空空,火頓時上來了,扭著臉掙脫他的大掌就是一頓罵:「你傻逼吧——快了說我沒思考,慢了說我在猶豫?你要我怎麼回答?哈?我問你,你喜歡我麼?回答我!lookinmy......」
「轟隆——」
就在愛莎扯著嗓子罵罵咧咧時,約束床裂開了。
陡然的失衡,讓愛莎頓時眼睛一亮。
好機會!
距離拉開一段,愛莎猛地抬起右腿,如毒蠍擺尾,一個甩鞭直搗腰腹要害!!
飛坦面色大變,反身立刻跳遠。
他清楚,以愛莎的腿力,這一下下去得有多傷。
愛莎借勢一個利落的翻身,穩穩落地,屈膝半蹲。
握著針管的左手藏到身後,右手則狠狠抹過破裂的嘴角,「啐」的一下將含著血的唾液吐出。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陌生而狂暴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從體內深處奔湧而出!
雖然完全不明白緣由……
但管他呢!
只要能制住眼前這個瘋子,就夠了!
飛坦呼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直立起身,「挺好,桀桀桀——」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喉管裡莫名溢出低沉而破碎的笑聲。
那笑聲沙啞而黏膩,如同生鏽的齒輪卡住了般,一斷一斷的,帶著純粹的、令人難受得緊得惡意。
「吶∼我們,不死不休,如何?」
愛莎一個激靈。
誰要不死不休!
毛病吧。
不行,得先緩和一下氛圍。
愛莎腦中思緒快速翻湧,她試圖挑起話題,「吶,我問你,你是不是......很喜歡你的戀人......或者女*友...前女友麼?」
飛坦臉上的笑驟然凝固,猩紅的眼底翻湧起更加狂暴的暗流,「沒有戀人,也沒有前女友,從始至終只有你。」
愛莎心尖像是被無形的針狠狠刺了一下,猛地一陣鎖緊。
操,替身文學都他媽演到瘋人院來了?!剛剛老娘被親得血淋淋簡直就是......
惡心!
愛莎指腹摩挲著冰冷堅硬的針管上,試圖找個口子打開,「那你以前很喜歡我?以後呢?還會麼?會永遠喜歡麼?會...變心麼?」
「以後和永遠麼?」他嗤笑一聲,猛地俯身,將力量灌注於右腿,重重碾在冰冷的牆面上蓄力,「我只知道,我的就是我的!就算爛了、壞了、徹底沒用了——也他媽是我的!誰敢碰,我就剁了誰的手!」
「砰——」
牆體驀然皸裂,留下一個碩大的腳印,眨眼間,飛坦就這麼整個人就衝了過來。
愛莎眸孔驀然一緊,腦子瘋狂轉動。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草!涼拌!
她緩緩起身,張開了雙手。
飛坦疾衝中的身形猛地一頓,金眸閃過一絲錯愕!
她想干什麼?!
「砰——」
兩人撞了個滿懷。
愛莎右腿蹬地,纖細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硬生生穩住了身形。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的身軀,非但沒有被撞飛,反而狠狠地交纏在了一起。
飛坦,徹底僵住了。
他下意識就要發力將她震開,手臂剛動,卻驚覺對方不僅沒松,反而收得更緊,勒得他胸腔都隱隱作痛!
「吶∼說好了喔∼」
愛莎緊緊抱著他,溫熱的唇瓣輕蹭過他冰冷的脖頸,聲音甜膩得如同浸了蜜糖,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饜足。
「我不管你以前喜歡的是誰……從現在開始,你只能喜歡我!永遠、永遠只能喜歡我喔——!」
飛坦愣住了,他完全跟不上這匪夷所思的節奏,只剩下一個最原始、最茫然的音節,從喉嚨裡滾了出來,「……哈?!」
在飛坦看不見的地方,愛莎眼睛亮晶晶,猩紅的嘴角無限裂開,直至最大。
「吶~你能跟我說說你的故事麼?」
.......
A5-555病房如同颶風過境。
散落的約束帶碎片、扭曲的金屬零件,以及冰冷的床板殘骸鋪滿了冰冷堅硬的地面,連牆壁上都赫然印著一個巨大的、蛛網狀裂痕蔓延的腳印。
「喔喔喔,所以,你覺得,是我對你始亂終棄?」
此刻的愛莎就這麼盤腿坐著,一臉驚奇。
「你說我利用你和你的團隊達到目的,然後洗去你的記憶?」
她嘖了一聲,搖搖頭,語氣裡充滿了對那位「前任」的辛辣評價。
「哇哦……這姐們兒.....啊不是,以前的我是真干人事兒啊?喜歡上她......啊不......我,阿飛你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覺得你做的不對?」飛坦坐在一側,面色略帶扭曲。
很新鮮,聽自己評價自己的感覺...
有點想錄下來。
「其實,我覺得吧,你兩...我兩缺乏溝通耶。」
愛莎摩挲著下顎,思考一瞬。
「你也說了,我的身世挺慘的,從小母親就被抓了,自己也被當猴耍,最好的兄弟背後捅刀子,生活在欺騙與謊言中的人......嘖嘖∼恐怕很難知道愛是什麼感受吧。」
飛坦沉默了,他似乎從沒考慮過這一點。
「我想一下啊,以你的性格,想來應該也是非常霸道的,估摸著,你應該是上來就親親抱抱吻吻...瑟瑟之類的,說的話大概也就是,你是我的......的。」
愛莎手撐著下頜,「你應該從沒跟她說過,你喜歡她,愛她之類的話吧。」
飛坦看著她,「這很重要麼?」
愛莎一臉理所當然,「當然,這姐妹過去都這麼慘了,20年都栽在男人手裡,自然不會這麼信任一個男人,說不定,她面上跟你好好的,背地裡,指不定怎麼跑。你越強盜,她越想跑。她自己估計都不知道為什麼,嘖~真慘。」
「我跟你講,這樣的女人,你得攻心為上,徐徐圖之,最好啊,耍點為她犧牲的小把戲。」
飛坦安靜了,他直勾勾地盯著愛莎,隨後輕笑出聲,「差點又被你騙了。」
「啊,我騙你什麼?」愛莎只想喊冤枉。
飛坦沒有說話,只是驀然伸手勾過她的後腦勺,額頭輕抵,「那好。不管你記不記得,這句話,我只說一次。」
「謔——」愛莎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眨了眨眼。
男人的視線依舊帶著幾分凜冽,嘴角的微笑依舊冰冷。
可不知為何,愛莎恐怖不起來了,反而,整個人都震驚下來了。
他說:「我,飛坦波托歐喜歡愛莎瑟薇婭,從前,現在,以後,未來......永遠,也許未來有一天我不喜歡了,我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你,是我的。」
「哎??」愛莎打了個激靈,「這話,還真是霸道啊。」
「你不喜歡?」飛坦捏了捏她的手,難得見到她這麼乖的一面。
愛莎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再次辯解,「都說了不是我。」
替身什麼的,最討厭了。
飛坦歪著頭,伸手挑起她的下顎,「你還沒發現這裡不對勁麼?你叫什麼名字?」
「愛莎,沒有姓。」愛莎面色有些許不慍,「跟你喜歡的女人同名。」
「這裡是哪裡?」
「ErebusTranquilityCenter,埃瑞玻斯安寧中心,一家建築主體深入地下,專門收容精神病人的醫院。」
「你怎麼到這兒的。」
「我當然是——」愛莎愣住了。
飛坦緩緩湊近,「換個問題,你有除這家醫院之外的記憶麼?」
愛莎面色巨變,扭頭看向飛坦,沉凝良久,她伸手撓了撓頭,「嘶——我會不會是,摔壞了腦袋才失憶了啊,唉。我腦袋上好像真有個包。」
飛坦眉頭微蹙,「我看看。」
兩人就這麼湊到了一起。
下一刻,「噗——」
針筒准確無誤的扎進了飛坦的大腿,純白的液體也隨之流進他的體內。
飛坦猛地抬頭,滿眼不敢置信,「你!」
「謝謝你的提醒!」愛莎面無表情,「但,如果你了解我,就會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捆著我做什麼了。」
「你說的話,我會自己去證實,如果是真的,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但現在......」
「請睡吧,我的......病人。」
緩緩陷入黑暗,飛坦耷拉著眼皮在心裡罵了一句:艸!相同的伎倆,他中了兩次。
下次......
下次絕對......
......
【作者有話說】
[害羞]……不虐不虐……真的……信我……
游戲模式結束,兩人傷口就會通通治愈……
不過……
第66章 隨便挑?!?!
◎霸道總裁愛上冷血殺手,強強聯合,多香∼◎
醫院的強效鎮靜劑到底還是不錯的,一針下去,不過數秒,人就「咚」的一聲栽在了地上。
「愛......莎......你個騙子!」
他嘴唇劇烈翕動著,喉管裡卻只擠出破碎的、意義不明的氣音,含著不甘怒火的雙眼,下一刻,緩緩、卻又不可抗拒地闔上了。
A5-555的病房裡,瞬間籠罩著一片死寂,唯有沉重的呼吸聲在環繞。
危機解除,愛莎神經驟然一松,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她抬手用力抹著嘴角,手掌死死按住劇烈起伏的胸口,大口喘好幾秒。
呼吸稍微平復,她咬著牙,強撐站起了身。
「唔——」腳踝處猛地傳來一陣劇痛和束縛感,讓她不由自主地溢出一聲悶哼。
低頭看去,一只骨節分明、青筋暴起的手,正死死攥著她的腳踝。那五指正深嵌入她的皮肉,卡得死緊。
「嘖!」愛莎不自主地咂舌,「還真是......死了都要愛的痴情種。」
她抬腿抖了抖。
額咿∼紋絲不動!
「艸!這麼霸道麼?」愛莎罵了一聲,抬腿又抖了好幾下,最後干脆蹲下用手掰。
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掙脫後,翹腳一看。
白皙的皮膚上,一圈青紫色的五指手印赫然在目,邊緣甚至微微凹陷下去,怎麼看怎麼刺眼。
「這麼狠還說喜歡我,到底誰才是騙子!」她伸腳踩了踩飛坦繃緊的八塊腹肌,感受那緊實的腳感,挑眉冷哼,「笨蛋!沙雕!臭矮子......」
「.......」寂靜無聲。
嗯,很好,沒反應。應該是真暈了。
愛莎得意一笑,隨後看向厚重的鐵門。
「開門!」
越過滿地的狼藉,她抬腳毫不客氣地踹了一腳門。
厚重的門被她踹得「咚咚」作響,卻一點晃動都沒有,可見質量有多好。
門雖然沒動,但門外的人聽見了。
「唰啦——」
門上小窗的擋板被拉開,一雙毫無情緒的眼睛,驟然出現在窗口。
他先是掃了愛莎一眼,視線在她嘴角停了好幾秒,隨後越過她,投向病房深處昏迷的病人,隨後小窗擋板又被「唰啦——」一下合上。
「哐啷——哐啷——」
鑰匙在鎖孔裡轉動的聲音很是清脆。
愛莎架著弓步,氣沉丹田,面無表情等著他開門。
「吱嘎——」
鐵門拉開一道縫隙。
「傻逼!去死吧!」
愛莎一聲厲喝,右腿猛地蹬地,擰腰送肩,右拳裹挾著全身的力量和衝勢,「哐」一下砸了過去。
「嘭——」
門被狠狠轟開,拳頭結結實實印在了米露伊的鼻梁上,將他整個人狠狠飛了出去,撞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牆體震動,瞬間凹陷,連帶頭頂的燈光都被這一下震得微微搖晃。
看著某人狼狽的跌坐在地,愛莎終於松了一口氣。
「這就是惹我的下場!哼——」
她冷哼一聲,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拳頭,拖著隱隱作痛的腳踝,走向走廊盡頭的電梯。
「吱嘎——吱嘎——」
老舊的電梯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緩緩合攏,隔絕了A5層壓抑的空氣。
密閉的金屬空間裡,愛莎背靠著冰涼的廂壁,目光落在控制面板那排泛著微弱綠光的按鈕上:-5,-4,-3,-2,-1,1。
她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按下了那個幾乎從未踏足過的「1」。
不知為何,她嘴上說著不相信,身體也在下意識抗拒那個男人。但內心更深的深處,冰冷的潛意識深海裡,她是相信著他的,對他的話,是認同的,甚至對他的告白,感到一絲隱秘的喜悅。
然而,理智卻在告訴她,這是不妙的......
「轟隆——」
電梯緩緩啟動,開始向上移動,帶著點點輕微的失重感,離開-5樓。
「叮——」
剛過了沒幾秒,清脆的提示音響起,電梯停在了-2樓。
「唉?愛醬?」門滑開,抱著厚厚一沓資料的白雪站在外面,看到愛莎,她歪了歪頭,語氣帶著一絲驚訝和熟稔,「讓讓讓,我資料要掉了。」
愛莎眨了眨眼,側身給白雪留出空間,視線卻緊緊鎖在對方身上。
白雪走進電梯,瞥了一眼亮著的「1」樓按鈕,細長的眉毛微微一挑,「你去一樓做什麼?」
愛莎後背緊貼著冰冷的金屬廂壁,目光銳利地直視白雪,「不能去麼?」
「沒有啊,只是......」白雪輕笑一聲,扭頭看她,「別去比較好。」
「什麼意思?」這話聽得愛莎一身雞皮疙瘩,她眯起眼眸,單刀直入,「一樓怎麼了?你去過?你到底是誰?」
是的,她在腦子裡搜尋了一圈,始終沒有關於一樓的記憶。不光沒有1樓的記憶,而是除這裡之外的記憶都沒有。
真太無實感了,如果不是那個病人說,她都完全沒有意識到。
意識到她的記憶是被攔腰斬斷的,只有關於從這個病院醒來的記憶,可醒來之前的一切,她的過去,她為什麼在這裡,統統一片空白。
脊背貼著的冰涼金屬感滲透皮膚,愛莎的腦子高速運轉,無數念頭激烈碰撞。
這裡到底是哪裡?是真醫院?還是牢籠?還是別的什麼?
白雪是誰?是同事?是監視者?
自稱阿飛的病人又是誰?米露伊又是誰?
白雪會回答嗎?
會裝傻充愣?
還是會......瞬間撕破臉皮?
愛莎腦中設想著所有會出現的場景,甚至想過白雪會突然異變成怪物,一口吃了她。
然而,站在電梯裡的白雪,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神色依舊。
在愛莎警惕的注視下,她極其隨意,甚至帶著點慵懶的任性,抬起了穿著護士鞋的腳。
「喀拉——」
她用腳尖戳了一下亮著的「1」樓按鈕。
一樓的按鈕,瞬滅。
隨後她又摁下「-5」按鈕。
做完這一切,白雪這才用一種近乎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輕飄飄地拋出了驚天動地的答案。
她說:「我是你媽的念能力,傻瓜,」她頓了頓,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這鬼地方壓根兒不是什麼正經醫院,是我專門為你打造的戀愛養成游戲場。」
「結果你倒好,」她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嫌棄,「一拳把倆攻略對像都揍趴下了。這游戲還怎麼玩?」
愛莎:「……啊???」
什、什麼玩意兒?!!
電梯發出輕微的嗡鳴,開始緩緩下行。
白雪長嘆一口氣,那嘆息裡充滿了對朽木不可雕的無奈,「你也老大不小了,都20歲了才跟人親了個小嘴,嘖嘖,說出去我都替你丟人。」
這話說的,聽得愛莎簡直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媽?」
白雪抱著資料的手臂明顯僵了一下,然後......她嘴角勾起一個極其欠揍的弧度,拖長了調子,「哎~乖女兒~」
愛莎瞬間炸毛,想也沒想,反手一巴掌就朝白雪的腦袋呼了過去,「靠!!占我便宜!!」
「啪!」力道不重,卻將白雪頭上的護士帽抽得歪斜。
幾乎是同時——
「叮——」
電梯門豁然洞開。
霎時間,激烈的「砰!」「啪!」「轟!」聲浪撲面而來!
只見不遠處,兩道身影正糾纏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掌的,正打得難分難舍。
周遭的牆壁全是蛛網般的裂痕,頭頂的吊燈搖搖晃晃,「哢嚓」幾聲,好幾盞終於支撐不住,徹底熄滅,走廊的光線驟然暗了幾分。
愛莎一臉茫然:「什麼情況?」
白雪站在她旁邊,笑眯眯地湊近,胳膊肘輕輕撞了撞她:「我說了,這是為你找的兩個攻略對像,你看,兩個人都為了你打起來了喔~」
她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促狹,「你不如趁機好好想想,自己喜歡哪個?」
愛莎側身避開她的觸碰,搖頭,「喜歡什麼喜歡,我才20歲,小小年紀談什麼喜歡?為祖國大好河山奮鬥不好嗎?」
嘴上說著,她的視線卻是偏向了那抹個小的身影。
一旁的白雪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直接抄起手裡的文件,毫不客氣地「啪——!」一下砸在了她胳膊上。
「我信了你的邪!」她嘲笑道:「你躲在被子裡看《總裁霸道,對著嬌妻腰軟求抱抱》《重生之惡魔之戀,總裁嬌夫有點甜》《想刀的總裁,滿腦子都是談戀愛》的時候,怎麼不說為祖國大好河山奮鬥?」
不知何時,白雪手裡那疊厚厚的文件只剩下最後兩張,但抽人的力道絲毫不減。幾下"哐哐"的悶響過後,愛莎白皙的胳膊上立刻浮現出幾道紅痕。
「唔——」
愛莎揉著發疼的胳膊,難得地沒反駁,因為那些書名,聽起來確實像她會看的書,光是聽書名就讓她心跳加速,恨不得立刻翻開看看。
確切感受到了她關心的情緒,看著她帶著幾分熟悉的面容,聽著她准確說出自己的喜好,愛莎緊繃的神經不知不覺放松了下來。
隨即,她的目光不由自主飄向了不遠處激烈纏鬥的身影,「這兩人,不會都是你給我找的總裁吧。」
兩個男人,一個身材矮小,但出手狠辣,招招直取要害,顯然是想置對方於死地;另一個身材高挑,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卻同樣招招致命。
兩人激烈交鋒,一高一矮的身影在走廊裡纏鬥,竟莫名透出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打鬥停歇間隙,矮個子男人仰著頭,臉上滿是殺意和憤怒,裸.露的腹肌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汗水順著緊實的肌肉線條滑落。
高個子的男人垂眸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地擋下攻擊,隨後長腿一抬,硬生生將矮個子男人壓制得彎下腰。
「嘶溜——」愛莎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眼睛發亮,「這個,總不總裁無所謂,你不覺得他兩本身就……好好磕麼?」
她歪頭看向白雪,語氣興奮:「你說,他倆要是在一起,豈不是更好?」
「砰——」
胳膊又挨了一下,這一回,白雪下手極重,疼得愛莎「嗷」地叫出聲。
「白痴!你想死了是吧。」白雪瞪著她,隨後嘩嘩泛著手中資料。
「兩個人,一個是龐大家族支撐的貴公子,家財萬貫,光是佣人就三位數起步,日常吃穿用度全是定制,看門的狗都是大家伙!」
「另一個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狠角色,靠著一雙手在黑暗世界殺出一條血路,現在隨便一出手都是九位數起步。」
愛莎眨巴著眼睛,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不是更帶感了嗎?霸道總裁愛上冷血殺手,強強聯合,多香啊......」
「香你個頭!」白雪氣得直跺腳,「先不說性別問題,就他倆這脾氣,一個動不動就跳腳,一個半天蹦不出個屁。」
「這不是正好互補嘛~」愛莎捧著臉,「你看現在打得多有愛,打是親罵是愛,情到深處用腳踹......」
白雪扶額,「完了完了,這孩子沒救了。」
她長嘆一口氣,像是放棄了什麼似的擺擺手,「算了,算了,隨你便吧。」
愛莎還在納悶兒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眼前猛地就是一晃。
無數記憶,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來。
有過去,有現在,有未來。
漫天大雨中,蒼藍色頭發的少年倒在血跡斑斑的深巷,金色的眼眸比烈日還要灼人。
深夜的宅邸裡,兩人躲在管家房間,捂著嘴偷笑地砸無良的管家。
月色撩人,少年溫熱的體溫,柔軟的唇,低啞的笑聲在耳邊輕輕震動。
告白時唇齒間鐵鏽味的血腥,和那句帶著致命占有欲的——
告白。
「我喜歡你。」
「你是我的。」
「永遠。」
被封印的情感此刻盡數釋放,在胸腔裡橫衝直撞,每一幀記憶都鮮活如新,連帶著當時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震得耳膜生疼。
「飛坦。」
名字從唇間滾落,愛莎直直看向遠處那抹身影。
「砰——」
腳尖輕點,她衝了出去。
「草,早知道恢復記憶就行,我就不封印了,」白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語調輕快卻字字清晰,「愛醬啊——」
「人生短短幾個秋,肆意想做自己的事,才不負年少。喜歡就去追,我永遠都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伴隨著這一聲,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在空氣中炸響。
「玩家逃離失敗,游戲結束。」
四周的景像開始像素化崩解,牆壁如沙粒般簌簌剝落。虛實交錯間,愛莎一拳叩擊在了米露伊,不,應該叫伊爾迷的臉上。
「砰——」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修長的身影倒飛了出去,接連撞退了好幾根干枯的樹木,在地上砸出蛛網般的裂痕。
「飛坦!」愛莎顧不得追擊,轉身跪坐在藍發少年身前,雙手捧起他的臉,「你沒事吧?」
飛坦低垂著頭,碎發在眼前投下陰影,讓人看不清表情。
愛莎以為他還在生氣,急忙用指腹蹭了蹭他沾血的臉頰:「別生氣了......我當時是真的害怕......」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化作一聲嘆息,「但現在我想明白了.....」
「說喜歡什麼的,太惡心了,吶,只要你永遠不背叛我.....我就永遠不離開你。」
「好不好?」
說到最後三個字時,她的尾音都在微微上揚,像是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在愛莎話音落下的瞬間,飛坦的身體猛地動了。
他一把死死抱住愛莎,手臂狠下死勁地箍緊,抬起的眼眸,毫無情緒,宛如一抹深淵。
「不好。」這一聲來自飛坦。
「不好。」這一聲來自伊爾迷。
「唔——!」
愛莎猝不及防,被飛坦的這一抱,只覺得肺裡的空氣瞬間被擠空,眼前發黑,幾乎要窒息,「飛坦!?」
靠!
什麼情況?
飛坦怎麼了?突然反水?
她高揚著頭顱,驀然看到他肩側有一銀色的亮光。
這是什麼?
等會兒?這莫非是......
「愛莎,我早說過,我是最適合你的。」
「幻影旅團的不行,奇犽不行,只有我,最適合。」
不遠處,伊爾迷身上的護士服早已變回了帽兜T恤。他靜靜看著掙扎的愛莎,無神的眼眶裡,終於有了一絲別的神色。
那是一圈又一圈在眼中交織、旋轉的暗影。
如同無形的絲線,彙成深淵,滿是執念。
「別害怕,不疼......」
他的聲音平淡無波,指尖捻著一根細細的銀針,就這麼一瘸一拐的、搖搖晃晃的,緩慢靠近。
草!!
愛莎在心裡罵了一聲,瘋狂開始掙扎。
聯想飛坦當下的模樣,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根針不是什麼好東西。
......
【作者有話說】
[抱抱][抱抱][抱抱]
來來來,姐妹們……
覺得飛坦被控制了,愛莎即將被伊爾迷帶走送給奇犽的扣1[抱抱]
覺得飛坦沒被控制,愛莎可以繼續獵人考試,然後跟飛坦恩恩愛愛的扣2[抱抱]
斯哈斯哈……
喔對了,文中的小說名字均為自己杜撰,查無此文,如果有,那就是恰好撞了[裂開]
我已經起的很離譜了,應該不可能有……吧
第67章 淘汰X告狀X小醜
◎嘖嘖~這是誰啊,躲女人身後了捏~◎
「呲——」
針尖沒入頭顱,不過一息。愛莎雙眸瞬間失去神采,茶綠色的瞳孔仿佛沉入深潭,化為一片幽邃的墨綠。
失去意識的身體軟軟窩進飛坦懷中,頭顱低垂,緊緊倚靠。
這本是溫馨的一幕,可伊爾迷怎麼看怎麼不爽。
「放開她。」
出口的命令冰冷,擲地有聲,飛坦鉗制的手臂應聲松懈,垂放在兩邊。
失去支撐的愛莎向下癱倒,伊爾迷蹲下身,緊忙一把將人從飛坦懷中撈起。
他伸出指尖輕挑起她的下頜,念力一邊絲絲發散,「從現在開始,你......」
下頜抬起——
撞入眼簾,竟是一雙清明無比的眼眸!
身體比思維更快一步動作,伊爾迷猛地將愛莎推開。
「啪——!」
一雙手猛地回抓住了他,死死扣住了他挑起下頜的手指,也將人穩穩薅在原地。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刺破空氣,伊爾迷眸孔瞬張。
要知道,這幾天遇上這女人受的傷,快抵上去年一整年受傷的份額了。先是肋骨、後鼻梁、再是手指。每次,這個女人總能挑戰他的應變能力。
就像現在。
他親眼看見那根針進去了,甚至能感覺自己念力在跟她發生鏈接,可當下,掰斷他手指的力道很真實,這雙清明的、明顯沒被控制的眼眸,也很真實。
「嗤——」愛莎用力掰著他的手指,咧開的嘴角帶著幾分陰森,「揍敵客小子,敢動我的人,你死定了。」
話音未落,她自下而上猛地揮出一拳,速度又快又猛。
「砰——」
下頜傳來的劇痛如此真實,瞬間點燃了伊爾迷的怒火——這一幾乎被遺忘在腦海深處的情緒。
他腳尖點地,強行穩住倒飛的身形,眼中寒光冷冽,指間凝聚念氣,大頭釘朝向愛莎,狠狠扎去。
這個女人!
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
愛莎冷眼看著他,絲毫不慌,甚至非常閑適地拔出了自己頭上跟飛坦身上的針。
然後——
「battle~」
伊爾迷愣了一下,眼前景像瞬間扭曲、褪色。
明亮的燈光、熟悉的米粉店、嘈雜的人群......
維持著擲出念釘姿勢的伊爾迷,傻眼。
他,這是,被淘汰了?
......
另一側,愛莎緊攥的拳頭微微顫抖,胸口劇烈起伏,心髒仍在「咚咚咚」地狂跳,幾乎要撞出胸腔。
無法想像,剛剛她若是慢一步,或是演技稍有破綻,會是什麼樣。
大概,會變成一具毫無意識的傀儡吧。
緊繃的神經驟然松弛,隨之而來的是席卷而來的虛脫感,雙腿一軟,愛莎踉蹌著連連後退。
「嘭——」
脊背撞在寬厚的胸膛發出一身悶響。緊接著,一雙手驀然扣住了她的雙肩,力度大的驚人。
「干得漂亮,不愧是,喜歡我的女人。」
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擦過她的耳際,卻讓她整個人毛孔都舒展了。
飛坦!
他沒事了?
愛莎眼眸瞬間一亮,猛地側身。
身後之人正是飛坦,此時,他身上那件寬大的綠色外套早已破敗不堪,白皙的皮膚也蒙著灰塵,頭發更是亂糟糟的,然而這一切,反而襯得那雙金色的眼眸越發銳利,越發亮眼。
飛坦半攬著她,伸手用力挑起她的下頜,「他的事解決了,我們的事,你准備怎麼辦?」
「什麼事?」愛莎眨了眨眼。
飛坦眼眸微眯,「你說呢?騙我的事,消除我記憶的事,你不會想就這麼算了吧?」
「啊~~原來是這種小事啊~」
飛坦的威脅?愛莎壓根兒沒放在心上。游戲中的種種,她感受得再清楚不過——
這家伙,在意她得很。
但......
「啊~那你想怎麼辦?你要淘汰我麼?」愛莎放松身軀,將全身重量都倚進身後溫暖的懷抱,眨著眼望向他,語氣輕佻,「還是說……」
她伸出手指,在他胸口若有似無地畫著圈,呼出的溫熱氣息拂過他的鼻尖,「你想要我,以~身~相~許?」
就在這時,突兀地通報聲驟然響起。
「233號考生,淘汰」
手環輕「滴」一聲響,瞬間由「鼠」變成了「像」。
「嗤——」飛坦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二選一?選項少了一個捏。」
「那怎麼辦呢?」愛莎嘟著嘴,手指像逗弄小貓般,輕輕勾撓著他的下頜,笑容狡黠,「看來,只剩下以身相許,這一條路了呢?」
胸中騰燒的無名火,被她這模樣「呲——」的一下澆滅,飛坦嘴角無法抑制地勾起,那是屬於勝利者的弧度。
但,得意歸得意,但該討還的東西,還是得討還。他彎腰,一把將人打橫抱起,牢牢圈在臂彎裡。
「我這人向來記仇,既然你自己都說了以身相許,那就記......」
愛莎勾著他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硬生生截斷了他要說出口的話,「我說的,自然不會忘,但——」
話音轉的下一刻,她的眸色瞬間黯淡,抵在飛坦下頜的指尖也變成了兩根鋒利的針。
「我警告你!」
她的聲音很是冷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如果你敢背叛,哪怕有一瞬,就一次,我都不會放過你!」
飛坦冷眼睥睨,「這麼凶捏?」
「就這麼凶捏!」愛莎挑眉,針尖若有似無地壓了壓,「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我倒數三秒,三——」
還倒數三秒?
飛坦唇邊逸出一聲冷笑。
然而冷笑還在嘴邊,愛莎直接,「一!」
音落,她猛地一把將人緊摟住,「倒計時結束,你是我的!」
飛坦:「......」
數字「二」就這麼沒了。
......
轉角的米粉店裡,伊爾迷按了按斷裂的肋骨,又抹了把鼻下仍在蜿蜒的血跡,慢慢舉起了手。
「我要見考官,我要舉報。」
坐在一側嗦粉的人筷子齊齊頓在半空,氤氳的湯粉霧氣中,一張張臉上寫滿錯愕與不解,面面相覷。
「小哥兒?你要見店長麼?這邊~」
二樓的欄杆上,一位少女朝他揮手,示意他上樓來。
伊爾迷自然知道她在干嘛,雙手插兜,趕緊跟了上去。
上二樓通過一條狹長的走廊,再乘坐電梯,昏暗的監控室內,伊爾迷見到了最初的考官——金富力士。
他腳尖點地,轉椅無聲地旋過半圈,視線緩緩落在伊爾迷身上,「所以,你找我,是要舉報什麼事?」
伊爾迷手一指,角落監控裡,愛莎跟飛坦正摟摟抱抱的奔跑著,「39號打了我,肋骨、鼻梁、下頜,都是她打的。根據規則,她應該被淘汰。」
少年眸光空洞,話語平靜,可那平直的音調底下,偏就滲出點難以言喻的委屈。
雖然是揍敵客家的人,但到底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情緒想藏得天衣無縫,終究還是從縫隙裡漏出了那麼一絲絲。
金饒有興致地撓了撓臉頰,「哦~」了一聲,語氣誇張,「嘖嘖,這傷看著是挺疼的。我信你,不會瞎說。」
伊爾迷點頭,以為自己舉報成功,但下一秒,金話題轉了。
「但是......」
他摩挲著下頜,「在監控裡,我只看到她用拳頭叩擊過你下頜,且當時她還喊出了「battle」,嘶——按道理,這一下是算在身體接觸裡的,所以做不得傷害或殺人。」
伊爾迷微微歪頭,黑沉的大眼睛裡透出不解,「我鼻子和肋骨這兩下......」
金轉身點著鼠標,畫面快速顯示著所有考生從上島開始的一切行動,而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伊爾迷。
「233號考生,是這樣的*。」
「這兩個攻擊,在監控裡哈,從頭到尾是沒有顯示的。」
金語氣帶著點愛莫能助的遺憾。
「所以,我也無法斷定你這個傷,是現在的傷,還是本來就有的傷。」
伊爾迷罕見地瞪大了眼睛,「......」
他無言以對。
金一邊飛速瀏覽著其他角度的監控,一邊慢悠悠補充,「除非......你拿能出證明,證明著兩擊是愛莎打的。」
「可以比對指紋。」
說這話的時候,伊爾迷就隱隱約約知道結果,因為這聽起來就很不靠譜。
毫不意外,金搖頭了,理由無懈可擊,「不行哦。這沒法證明是考試期間她弄上去的,還是之前就留你臉上的。」
不知為何,這話聽得伊爾迷總有一種,他在偏袒愛莎的感覺。
「好的,那我先走了。」
都掰扯到這個份上還沒結果,伊爾迷干脆利落地收手,轉身就走。
踏出米粉店的第一時間,他越想越想不舒服,干脆一個電話撥給了席巴。
「父親,我獵人考試失敗了......」
言簡意賅,他長話短說的跟席巴報告著情況,包括愛莎如何揍他、如何將他拖入異空間、如何抹去記憶、考官的反應......
告狀的意味,比剛才對金時直白得多。
席巴在電話那頭沉默地聽著,沒有打斷,末了,才沉聲回答。
「你猜的不錯,這個考官確實在偏袒愛莎。」他合理做著分析,「比如他稱呼你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伊爾迷:「233號。」
席巴:「他稱呼愛莎是稱呼39號麼?」
伊爾迷愣住了,恍然大悟,「不是,他直接叫的愛莎。」
席巴:「嗯,這就很明顯了。」
伊爾迷「喔~」了一聲,總結:「社會的險惡。」
這總結直接把席巴干得沒話說,大兒子的腦回路他永遠猜不透。
「行了,回來吧,特訓加倍。從現在開始,做好接受我特別訓練的准備。」他頓了頓,語氣不容置疑,「愛莎的事,放下。她的追殺令,一個小時前已經解除了。」
伊爾迷疑惑的「嗯?」了一聲,「怎麼說。」
「有人幫她解決了。」席巴語氣淡淡,「正好,奇犽也要准備特訓了,回來吧。」
奇犽這個名字仿佛有一道魔力,幾乎瞬間,伊爾迷心中所有關於愛莎、關於考試的念頭都被清空。
「好的,馬上到。」
......
伊爾迷的淘汰讓愛莎身份瞬轉,她與飛坦二人組,一時間竟成了考場裡最可怕的人。所過之處,無人敢上前招惹。
他們在這邊悠閑悠閑,快活自在。然而另一頭,俠客和喵喵可就不妙了。
伴隨著手環上「鼠」的消失,追殺者浪潮便洶湧而至,目標清一色喵喵。
「怎、怎麼辦?」喵喵咬著指甲,常年笑嘻嘻的臉上難得染上焦慮,「要不......我們分頭跑吧?」
「安啦安啦,小意思!」
俠客緊攥著她的手,語氣輕松得像在哄小孩,「相信我,我很厲害的!」
喵喵臉「歘」一下紅了,蓬松的尾巴一下翹得老高,隨後又蔫蔫垂落,掃過低矮的草葉。
「可是......」
跑了沒兩步,喵喵忽然緊急剎停,眼神驟然銳利如刀。
俠客一臉疑惑,「?」
喵喵亮起了手中沙包大的拳頭,「我的腳下......有人!」
說著她高高躍起,念力纏身。
「砰——」
震耳欲聾的巨響中,狂暴的念壓,伴隨著肉眼可見的氣浪猛然炸開!沙塵碎石衝天而起,幾個灰塵撲撲,遁在地裡准備偷襲的考生也隨之被揪出。
身後步步跟進的幾個考生,根本都來不及上前,只覺眼前一黑,「砰——」的一下就被飛來的考生撞了個滿臉。
瞬間,以喵喵落點為中心,半徑十米內——
清場!
俠客臉上笑容一頓,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身側緩緩收拳的嬌小身影,瞳孔劇烈震顫——
嘶!小醜竟是他自己?!
而就在這漫天煙塵飄揚中,不遠處傳來了某人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異常得意忘形的聲音。
「嘖嘖~這是誰啊,躲女人身後了捏~」
......
【作者有話說】
啊哈~答案是3[狗頭]靠男人算什麼事,當然是靠自己啦~
身為特質系類操作一姐,怎麼可能會被控制……
[捂臉偷看]嘶……16歲的伊爾迷會告狀吧,會吧會吧
.OOC屬於萋萋,好捏~
「別打我[害羞]」
我服了!!大清早一起床發現,我昨晚發的居然是沒有修改的版本,超多錯別字的說……
救命……嚶嚶嚶,對不起大家
第68章 通關X團隊X母親
◎性格衝動,脾氣暴躁,手段狠辣,身高一米五,脾氣二米八......◎
這獨特又欠扁的尾調,俠客閉著眼睛都能猜出是誰。
「飛坦!你......」
他下意識仰頭看了過去,卻在看到頭頂事物的瞬間呆住,連帶著聲音都卡了。
救命,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愛莎跟飛坦,正窩在一起,你摟著我腰,我抱著你肩,親昵得不像話。
這真的假的?
這兩人什麼時候這麼親了?
分開的這幾分鐘發生了什麼?
還未等他詢問,窩在飛坦懷裡的愛莎,開口了。
「哎喲喲,這是俠客耶~聽說他有一米八的捏?怎麼躲在了喵喵身後。」
她半眯著眼,兩條小腿在飛坦臂彎外晃啊晃,表情滿是戲謔,飛坦特殊的口癖,也被她模仿的十成十,聽起來很是氣人。
飛坦一手隨意搭在膝蓋上,另一條手臂穩穩環住懷中的愛莎,接茬,「不不不,他穿了鞋子,准確說是一米八二捏~」
俠客揉了揉眼,沒忍住,抄起一塊小石頭丟了過去,目標飛坦。
「啪——」
清脆的一聲響,石子被愛莎接住了。
「你在干什麼?」飛坦將目光從愛莎身上移開,疑惑看向他,「這麼小的石頭,可砸不死人哩。」
「不不~~」俠客搖了搖頭,「我只是在確認,這不是我的幻覺。你兩......」
他手指著兩人來回游走,最後落在愛莎身上,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愛莎你又控制了飛坦!!」
「沒......」愛莎下意識就想否認,腰間軟肉卻被狠狠掐了一把。
「啊~對啊......」
嘴邊的話拐了十八個彎,不自覺朝著反方向跑了。愛莎瞪了飛坦一眼,反手趕緊去掰他作惡的手指。
聽到愛莎承認,俠客松了一口氣,一臉果然如此,他帶著幾分勸誡的口吻朝向愛莎,「我勸你,還是不要控制的好哦。」
他瞥了一眼飛坦,「他的脾氣不是你能招惹的。」
這話愛莎就很好奇了,「飛坦什麼脾氣,你說說來聽聽?」
「當然是......」
「臭屁又囂張的脾氣。」
這句話不是俠客說的,而是來自另一側樹下。
不知何時,芬克斯和小滴也過來了,這話正是出自芬克斯之口,他仰頭看著樹上那對連體嬰,雙手抱胸,大嗓門毫無顧忌繼續。
「豈止是古怪?簡直是行走的變態百科。癖好扭曲,看的書全是《人體極限痛感研究》《古代酷刑大全》那種詭異玩意兒!」
「明明小時候也沒缺他吃喝,怎麼就長成了個施虐狂?連看個電影電視,專挑血漿亂噴,慘叫連天的B級片!嘖嘖嘖......」
飛坦眸光瞬黯,周身氣息驟降至冰點。
愛莎反手用力揪住他後背的衣服下擺,幾乎是用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住他,「沒......沒有吧......你會不會記錯了。」
然而,樹底下的芬克斯並未接收到愛莎的信息,依舊自顧自地說著,「性格衝動,脾氣暴躁,手段狠辣,身高一米五,脾氣二米八......」
「呵——」飛坦冷哼了一聲,下頜微微收起,面上開始染上幾分肅殺之意。
這一幕俠客看個正著,他毫不猶豫拉起喵喵轉身就跑。
喵喵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嗯?」,就被拖得整個人雙腳離地。
然而,並沒有跑多久,愛莎和小滴就一陣風似的追了上來,一個壓著凌亂的粉色頭發,跑得吭哧吭哧;一個手裡拖著凸眼魚,不知所以。
「別管!跑就完事!」
愛莎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這句話。
仿佛是在印證她這句話。
轟——!!!
毀天滅地般的恐怖熱浪猛地從身後炸開,滾燙得好似要將人灰飛煙滅。
「去死吧——芬克斯!」
「靠!你這家伙,給我裝呢!回天——!!」
「老子讓你見識一下兩米八的氣場!」
「啊啊啊!你兩住手啊!」迎著熱浪,眾人朝著一個大坑,大步一躍,俠客仰頭大叫:「旅團內部禁止互毆啊!啊喂——」
幾分鐘後。
塵埃落定。
方圓數米,只剩下一堆光禿禿的泥巴。
幾顆灰頭土臉的腦袋,小心翼翼地從坑邊的土堆裡探了出來。
幾人面面相覷,然後——
「噗嗤......」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笑聲揚天而起。
這場在旅團成員眼中如同飯後散步的鬧劇,落在其他考生眼裡,卻是足以令人窒息的畫面。
「不能跟他們對上。」
這是所有考生的統一想法。
於是,在接下來的考試中,考場出現了堪稱奇觀的一幕。
愛莎、飛坦、俠客、芬克斯、小滴、喵喵,六人大搖大擺地在叢林間穿行,姿態閑適得如同在自家後院遛彎。
手環上的紅點,每查一次幾乎都是呈現放射性四散。別說來人攻擊了,就是條狗,都嗷嗚嗷嗚的被拖著走了。
看著這萬徑人蹤滅的凄涼景像,愛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她費力成「像」的意義,究竟在哪兒?
「你不覺得很好玩麼?」飛坦冷笑著,「獵人就是要不斷的狩獵,享受獵物的倉皇逃竄。」
此刻的飛坦,將芬克斯外套拉鏈緊緊拉高,下巴都埋了進去。
這是他一貫喜歡的裝束,日常風衣可能很帥,但運動裝這麼穿......
有點像裝杯。
「飛坦,你能不能正常點穿衣。」
愛莎忍不下去,伸手將他拉鏈拉開,衣領擱置在兩邊,順便幫他把後衣領順好。
做完這一切,愛莎滿意地拍拍手,剛轉身想詢問其他人想法,然而——
嗯?人呢?!
環顧四周,剛才還在身邊的幾人,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仔細一看,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有四顆整齊排列、只露出眼睛以上部分的腦袋,那專注的准備吃瓜。
愛莎:「???」
什麼情況?
飛坦冷哼一聲,「他們可比你識趣多了。我給你三秒鐘跑。三——」
愛莎愣了一下,「不是,什麼呀,我說了什麼?干了什麼?怎麼就計時了啊!」
身體比腦子靈活,她轉著腳尖就准備跑路。
「一!」
飛坦直接越過數字二,一把撈過人,手摁著她的後腦勺,迎面就是一個法式熱吻。
漆黑的2號蜘蛛強勢入室,開始在愛莎的「房間」內翻箱倒櫃,勾著原室友瘋狂起舞。
「哇嗚~~」
喵喵尾巴「嘚兒」一下豎了起來,雙眼亮晶晶。
而小滴則是眼前一黑,什麼關鍵畫面都沒看著。
她扭頭看向身後的芬克斯:「嗯?」
後者一臉過來人的淡定,語氣毫無波瀾:「你還沒成年,少兒不宜。」
小滴:「謔......」
幾人打打鬧鬧的一幕,攝像頭後的金看得一清二楚。他愜意地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滿足地咂咂嘴。
「哎呀,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啊~」
就在這時,「叮——!」桌上的手機屏幕驟然亮起,提示他收到了一條信息。
金劃開屏幕,信息界面干淨得過分,只有一句問話。
「你在哪兒?」
金冷哼一聲,反手將人拉黑,將手機丟在桌上。
「哎呀~」他愉悅地晃了晃水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風水輪流轉啊~」
這感覺,嘖,真不錯!
然而,這份悠閑連三秒都沒能維持,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又振動了一下。
金眼皮都懶得抬,繼續悠哉悠哉地啜著他的水。
下一刻——
「噗——!!」
沒忍住,口中水全然噴出。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電腦監控,發出一抹來自靈魂深處的質問。
「W—T—F—!?」
只見數十塊監控屏幕,此刻竟整齊劃一變成了一片刺目的純白。
巨大加粗的一行黑色文字,無聲懸浮。
「你在獵人考試!?」
金:「呃......」
就在金驚訝於思薇娜的神通廣大之際,考場局勢悄然劇變。
空曠地帶,一個擬貓化的少女蜷縮在地,腿上帶著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哭喊聲撕心裂肺。
「嗚嗚!你們好狠心啊!就因為我是貓,就要拋棄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一身黑色風衣,粉發女人居高臨下地冷哼一聲,聲音異常冰冷,「我的團隊,只容強者。你是「貓」,就注定是累贅,被淘汰是唯一結局。」
她語調極重的重復著「貓」的字樣,確認周圍人都聽到後,伸手將貓女推倒在地。
她的身後,三個男人也皆是一臉冷意。
「念在舊情,我就不親手淘汰你了。」愛莎將下頜埋進藏青色風衣的高領中,眼神睥睨,「你自生自滅吧。」
話音未落,她風衣一甩,決絕轉身。
「哦~~不——!!」喵喵狼狽地撲倒在地,淚水決堤,哭得肝腸寸斷,「你們,好狠心啊~嗚嗚~」
飛坦腳步微頓,側頭丟下一句,「社會就是這麼殘酷捏。」
芬克斯雙手插兜,頭也不回地補刀,「你自尋出路吧。」
「對不起了,喵喵,我需要獵人執照。」俠客連連搖頭,快步跟上,離去。
喵喵的哭聲有那麼一瞬的卡殼,茫然地眨了眨眼:劇本…沒這段啊?!
「不是,你們三加什麼台詞!」
剛脫離觀眾視線,愛莎就咬著後槽牙低聲呵斥,「穿幫了怎麼辦?」
「不會的,」俠客笑眼眯眯,碧綠的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這群人,很單純的。」
事實正如俠客所料,他們離開不過片刻,一群按捺不住的考生便鬼鬼祟祟地圍攏上來,臉上皆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嘿嘿嘿,小可憐兒,怎麼就被丟下了呢?」
「你的同伴可真夠絕情的啊,嘖嘖嘖~」
「小貓咪~別怕,哥哥們來疼你~~桀桀桀桀——」
「你們~你們,你們不要過來,」喵喵驚恐地瑟縮著,淚眼婆娑,仿佛受驚的小獸。
眾人怎麼會聽她的,紛紛伸出了罪惡之手......
然後——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猛地響起,狂暴的氣浪裹挾著煙塵猛然擴散!
煙塵散去,剛才還獰笑著的人,橫七豎八地癱倒在地,早已失去意識。
「123...789!唔——」喵喵歪頭數著,喃喃出聲,「好像…不太夠耶~」
「再演幾遍不就好了!」
愛莎幾人從茂密的樹冠中躍下,順手將幾個被打暈的、企圖在樹上觀戰的倒霉蛋丟在地上。
騙人這種事,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愛莎幾人這次算是讓這群年幼的考生,感受到了社會和人心的險惡。
計劃也很簡單,卻也很實用,利用手環冷卻一小時的間隔,盡量淘汰不知情況的人。
六人身份皆是高位,又有實力加成,幾人幾乎是走到哪兒,哪兒寸草不生。
別說考生了,就連草,愛莎幾人走過都是要薅上幾把的程度。
有愛莎和飛坦這兩個人形天災坐鎮,加上俠客的運籌帷幄,團隊幾乎壟斷了淘汰名額。
七天之後,除了沒辦法淘汰人的喵喵,其他人全員都淘汰了四五人。
第八天太陽升起時,喵喵消失在原地,冰冷無情的機械廣播聲,響徹整個考場。
「考試結束。通關人數:12人。請通關考生即刻前往指定區域登艇。」
......
「我在米粉店裡等你們。」
飛艇登機口,愛莎等人憑借號碼牌上了機,被淘汰的喵喵用手機發著消息,告訴眾人自己並無大礙。
喵喵本來就是來玩兒的,獵人證有沒有,她還真就不怎麼在意。
但俠客可就傷心了,蔫蔫好半天,直到登機上艇,泡上玫瑰浴,吃上牛排,喝上紅酒都沒緩過來。
愛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擔心,考官說了,因為考生太少,直接取消後天兩場考試,我們只需要再考一次,就可以了。」
俠客點點頭,泄憤似的往嘴裡塞了一大塊牛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愛莎聽不懂,朝著飛坦聳了聳肩,隨後專注吃飯。
就在刀叉交錯,所有人以為可以喘息片刻的時候,第二考官來了。
「大家好,我是思薇娜格蘭特。」
第二考官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視線。
這是一個極其颯爽的女人,一頭黑色短發利落干脆,眉眼異常鋒利,褐色花紋繁復爬滿脖頸,蔓延至右臉,平生給這女人,添上了幾分肅殺之氣。
她長劍支地,立在餐廳門口,視線緊鎖愛莎,隨後抬手輕揮。
「做檢查,請各位考生配合。」
瞬間,成排的醫護人員齊齊湧入,愛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剪了一根頭發,手指戳了一滴血。
「吃完好好休息,明天見。」
思薇娜格蘭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視線從愛莎身上離開,帶著一堆醫護人員魚貫而出。
愛莎嚼著嘴裡的牛排,手指還高高舉著,儼然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跡像。
換了一身西裝的飛坦眉頭微蹙,伸手戳了一下愛莎,「你怎麼了?」
愛莎機械般搖了搖頭。
「哎哎哎∼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考官一直在盯著愛莎看。」
俠客悄咪咪湊上前,小聲嘟噥。
「從進來到出去,她就沒撒眼。」
愛莎終於有了反應,她慢慢放下還在冒血的手指,淡定往嘴裡塞了一口牛排,「正常。」
幾人面面相覷,莫名只覺得她有點鎮定過頭。擱在平時,她要麼就開始跟著陰陽怪氣,要麼早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然後,他們就聽見了愛莎的下文。
「兔老大剛剛在我耳邊跟我說話。」
「它說......」
愛莎嚼了嚼牛排,咽入腹中。
「思薇娜格蘭特,是我親媽。」
「噗——」
芬克斯一口紅酒盡數噴出。
「什麼?」芬克斯眼眸驟然瞪大,「她是你媽?」
愛莎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一手刀一手叉,豎直而立,「干嘛?我都沒激動,你激動什麼?」
芬克斯沒說話,「咚——」的一聲,坐在沙發裡,整個人陷入沉思,「啊......你媽看著好年輕啊。」
愛莎更疑惑了,「你想說什麼?」
俠客湊上前,「他想說,他很喜歡。」
飛坦緊跟,火上澆油:「你拿他當兄弟,他想當你爸!」
愛莎雙眼倏地圓睜,難以置信地瞪著芬克斯:「真的假的?你對她一見鐘情了?!」
「現在知道是個老女人,沒興致了,沒興致了,」芬克斯蔫蔫地擺了擺手,扭頭衝飛坦嚷道,「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差點要管我了岳父了,你不知道?」
飛坦一愣,後自後覺他什麼意思。
然而,有人動作比他還快。
「芬克斯——受死吧!」愛莎跳上桌,握著刀叉就刺了過去。
「喔咦!」芬克斯一躍而起,跳得老遠。
「這不是還沒麼?你冷靜點!喂喂喂——我不會的,不會的,我才不想要你這麼個逆子!」
「woc!芬克斯。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過來!你過來!」
......
【作者有話說】
[狗頭]旅團就是這樣,什麼復雜的事都能日常化
對他們來說,生死都是小事,又豈會在意親媽養母這種事。
[奶茶]唔,接下來准備快點過關獵人考試了
本來就是為了兩人貼貼,順帶緩和揍敵客的劇情,順帶給女主放個bug……
所以,過了過了……
第69章 母親X狗血X小說
◎一步登天,成超級富二代???◎
幾人打打鬧鬧各自回到了房間,然而愛莎剛洗完澡,門「噔噔噔」的,就被敲響了。
愛莎看了一眼時間,21點03分,比想像中早了許多。
「來了,」她隨意用毛巾擦著濕發,拉開了門。
門外,是一身西裝革履、戴墨鏡的,穿得跟個保鏢一樣的男人。
愛莎什麼話也沒問,直接反手關門,「帶路。」
「啊?!」保鏢明顯愣了一下,看起來很是正經的臉上,頓時帶了幾分傻氣。
愛莎歪頭,濕漉漉的發梢滴著水珠,「不是有人要找我麼?」
「啊,對!第二考官找你。」對上愛莎了然的眼神,保鏢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是來干嘛的,慌忙側身引路,「這邊請。」
走廊窗外,夜色如濃墨潑灑,唯有一輪明月圓得驚人,亮得刺目。月光穿透雲層,在地板上流淌成一道蜿蜒的銀河,仿佛在無聲地昭示著什麼。
像是在,預示著,團圓。
會議廳裡,愛莎見到了思薇娜格蘭特,是第二場考試的考官,也是兔老大口中的她親媽。
此時,她正端坐在主位上,手裡翻看著厚厚一打資料,不知看到了什麼,她的眉頭死死擰緊,周身氣壓低沉。
愛莎徑直走過去,在她對面盤腿坐下,姿態隨意得像在自己房間。
「愛莎瑟薇婭。」
思薇娜放下資料,聲音沒有起伏。她將面前一只古樸的茶盞緩緩推向愛莎,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
「你現在的名字?」
愛莎瞄了一眼寡淡的杯盞,伸出指尖,不動聲色地將它撥開寸許,視線瞄了一眼擱置在桌上的資料,盡管是倒著方向,但她還是認出,上面那些是關於她的記錄。
這挺好的,調查她,說明還是在乎她。
既然在乎,事情就好辦了。
「對啊,你呢?思薇娜格蘭特,」愛莎抬起眼,目光直直迎上思薇娜,「兔老大說,你是我媽。」
思薇娜下頜微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隨即點了點頭,「血緣上看,是的。念能力上看,也是的。」
愛莎換了個姿勢,又默默將茶水撈了過來,「兔老大是你的念能力?」
「不是,」思薇娜捧著茶杯輕抿一口,「它是我們格蘭特家族的念能力,在你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它會一直留在你的身邊。」
「哇嗚,我還有家族啊。」愛莎面無表情驚嘆了一聲,隨後她一臉認真,「我們家跟揍敵客家哪個厲害?」
思薇娜手微頓,「業務不一樣,格蘭特負責獵人事務,揍敵客是暗殺家族。」
「哦,這樣啊,」愛莎點點頭,「所以,哪個厲害?」
思薇娜放下茶盞,聲音平淡無波,「半斤八兩。」
「那挺好的。」愛莎摩挲著下巴,眼神閃爍,琢磨著要不要讓這位便宜親媽,順手解決掉那樁煩人的婚約。
「你這十幾年......過得怎麼樣?」思薇娜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認識了一群朋友,交了一個男朋友,馬上又要拿下獵人考試了。總體,還不錯。」愛莎答得輕快,像在念一份成績單。
思薇娜「嗯」了一聲,「缺錢麼?」說著,她伸手推出一張鑲金邊的卡。
「謔,黑卡!」愛莎輕佻眉眼,語氣帶著點浮誇的驚喜。
「嗯,沒有上限,隨便花。」思薇娜下頜微抬,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矜持,「密碼你的生日。」
愛莎縮著脖子,「喔咦~你這不為難我麼?我怎麼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生日。」
思薇娜明顯被噎了一下,才沉聲道,「72年12月29日。」
愛莎瞬間眼眸瞪大,「靠!這麼說,我今年才18~我跟飛坦居然不是姐弟戀!」
她下意識啃著指甲,小聲嘀咕,「不行不行,這件事不能讓飛坦知道,我還想讓他喊我姐姐呢。」
斯威特眼角抽搐,她怎麼覺得她這個便宜女兒格外活潑呢,還有,這事的重點是這個麼?
「對了,媽~」
收了人家黑卡的愛莎,心情頓時感覺非常好,她麻利地將卡揣進口袋,隨後越過桌子,一屁股緊挨著思薇娜坐下,親昵地抱住她的胳膊,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我看你這樣子,不像會是丟了我的人,怎麼就把我丟流星街了?」
胳膊被抱得死緊,思薇娜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她設想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包括女兒可能有的控訴與怨恨,卻唯獨沒料到會是這種……
近乎沒心沒肺的黏糊,或者,自來熟。
愛莎渾然不覺自己的舉動有何不妥。在她看來,天上掉下個有錢老媽,不過是人生又疊了一層增益Buff。
Buff嘛,誰會嫌多?多一張底牌總沒錯。她甚至希望這樣的媽能來十個八個。
思薇娜定定地看著她,片刻後,才將十九年前的舊事緩緩道來。
愛莎一邊聽,一邊嗯嗯啊啊哦哦耶耶地胡亂應和著。總結下來,無非就是仇家報復、半路截殺、最後拋屍的經典橋段。
「哦~原來是這樣啊,」愛莎恍然大悟般點頭,「這麼說,我沒老爸了咯?」
對於這個問題,思薇娜猶豫了一瞬,隨後才點頭,「你本來就沒爸。」
提到這個,她嘴角罕見地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偏執的弧度,「你,是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女兒。」
她抬手,帶著一種宣告主權般的意味,輕輕揉了揉愛莎的頭發,「你,是我的。」
愛莎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汗毛倒豎。喔咦喔咦……這感覺,情況有點不妙啊?
嘶——管她呢!
她揚起一個甜得發膩的笑容,聲音能掐出水來:「那個,媽~親媽~」
她湊得更近,眨巴著大眼睛,「您是第二考場的考官嘛,明天的考試內容......能不能稍微透露那麼一丟丟......」
思薇娜皺眉:「不可以,獵人考試是非常嚴肅認真的事情,不可以......」
「媽媽~~媽媽~~親愛的媽媽~~維也納媽媽~」愛莎使勁蹭,一直蹭,瘋狂蹭,「你就給我偷偷告訴我嘛~要不然,就給我一張算了,都是一家人.....」
思薇娜眉頭幾乎鎖死,「你叫我什麼?」
愛莎眨眼:「親愛的媽媽~」
思薇娜眯眼:「我叫什麼?」
愛莎:「......維也納?」
「砰——!」
愛莎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拋物線,一屁股坐在了會議室大門口。
「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思薇娜冷哼一聲,「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這位考官大人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會是個如此讓人血壓飆升的活寶。
「不行就不行嘛~干嘛丟人出來。」
愛莎揉著摔疼的屁股,嘟嘟囔囔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拍拍衣服上的灰,正要往自己房間走,卻在一個拐角處猛地剎住了腳步。
前方不遠處,就在一條像征性的警戒線外,幾個熟悉的聲音正毫無顧忌地飄過來。
「我查過了!」俠客的聲音帶著發現寶藏般的興奮,「這個思薇娜格蘭特簡直牛上天了!居然是獵人協會網站創建人之一耶。」
「哇哦!」芬克斯的驚嘆聲毫不掩飾,「那愛莎豈不是一步登天,成超級富二代了?飛坦,你小子危險咯~」
「......吵死了。」飛坦的聲音立刻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和嘴硬。
幾個人就這麼大剌剌地杵在走廊一側,旁若無人地八卦著,完全無視了旁邊站得筆直、臉色越來越僵硬的保鏢。
「你們幾個流星街的雜碎,能不能閉嘴!」
一個西裝革履的保鏢終於按捺不住,冷嗤出聲,他的聲音裡充滿了鄙夷。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裡編排格蘭特家族?有這閑工夫嚼舌根,不如滾回去想想,明天怎麼在考場上保住你們那條爛命,拿那唯一能翻身的執照!」
一層石頭激起千層浪,瞬間其他保鏢也開始嘲諷了起來。
「就是,我看你們別等了,野雞變鳳凰的機會,不是誰都有的。」
黑色的墨鏡遮住了眾人的眼睛,但那撇得老高的嘴角,足以讓人想像出他們鏡片後是何等刻薄的嘲諷。
「或者你們趕緊趁著機會,趕緊找格蘭特家主要點錢,畢竟,能見到這麼上層人的機會,可不多。」
「你們,也就這麼一個翻身的機會,連張正經居民證都沒有的一群家......」
「歘——」
一聲極其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驟然響起,蓋過了所有未盡的污言穢語。
溫熱的、粘稠的、散發著濃重鐵鏽味的液體,如同噴泉般猛地潑濺開來,澆了在場所有人滿頭、滿身、滿臉。
飛坦眨了眨眼,任由淋漓的鮮血順著額角、發絲、下頜線滴滴答答往下淌,在地板上砸開一朵朵刺目的猩紅。
他抬頭看向正前方,隨後微微一愣。
「嘔——」
不知何時,愛莎已經到了他們面前,此刻她正提溜著一個保鏢腦袋,渾身是血的撐牆干嘔。
「啊,我不行了,我要吐了,嘔——我再也不親自動手了,嘔——滂臭!我又要洗澡了,嘔——」
然而也就兩秒,她就恢復了正常。
「我好啦,我們走吧~還別說,今天那個牛排味道真是不錯,我們要不要再去蹭點?反正不要錢。」
見慣了她變臉的小滴點點頭,「......我想吃冰淇淋。」
臉色陰沉的飛坦,嘴角輕扯,發出一聲短促的「嗤——我想吃苦瓜。」
他一邊說著,一邊極其自然地向愛莎伸出手。
「哎?」愛莎嫌棄地皺起鼻子,「那玩意兒苦唧唧的,有什麼好吃的?」
飛坦眉眼微挑,金眸裡掠過一絲促狹,「因為心裡太甜,想壓一壓捏。」
「......」俠客、芬克斯、小滴,三人臉上同時浮現出復雜表情。
這,飛坦是被控制了吧,絕對是被控制了。
「哎~什麼啊~不是說不看我給你的小說麼,還說什麼『想刀的*總裁,滿腦子都是談戀愛這麼土的名字也就你愛看』。」
愛莎一邊學著飛坦的口吻,陰陽怪氣的說話,一邊伸出濕黏鮮紅的掌心,緊緊回握住飛坦伸過來的手。
「看了一點,」飛坦任由她將血染紅自己的掌心,面不改色,「很狗血,但有點上頭,偶爾看點好東西,營養均衡。」
回過神來的俠客等人,趕緊湊上前,「什麼?什麼小說?發群裡啊!這名字一聽就很有深度,想刀的飛坦,滿腦子都是談戀愛???」
飛坦瞪了他一眼。
愛莎大笑著攬過俠客的肩膀,將另一手的鮮紅擦在他的衣服上,「發發發,先去吃東西,啊哈哈哈。」
幾人就這麼有說有笑地,勾肩搭背地,朝著餐廳的方向晃悠過去,臉上皆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身後那點微不足道的動靜,只是輕風吹過走廊。
「......」
「......」
直到確認那幾道危險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幾個縮在陰影裡的考生才哆哆嗦嗦地挪了出來。
看到不遠處的場景,頓時腿肚子抖得像篩糠,幾乎要站立不穩。
不遠處的警戒線處,橫七豎八地倒臥著數名保鏢。
冰冷的墨鏡散落一地,一雙雙眼睛空洞地大睜著,凝固在死前那一刻的鄙夷和嘲諷上,仿佛是連表情都來不及轉換,就沒了。
空氣仿佛凝固,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死寂。冰冷的月光穿過舷窗,在地板上流淌,倒映在一地粘稠而刺目的暗紅中。
「大哥......那個女人,好可怕......」
一個瘦削的男人抖得如同風中落葉,眼淚、鼻涕和冷汗糊了滿臉,眼睛裡滿是恐懼。
「我們......別考了吧。」
「會死的。」
......
酒足飯飽後的第二天,承載著12名考生的飛艇,終於降落在獵人協會總部所在地——
古甘玉王國的薩巴市。
一個看起來破破爛爛,卻內有乾坤的地方。
愛莎幾人剛走進大廳,還沒來得及細看四周,就被身後傳來的一陣騷動吸引了注意。
只見飛艇舷梯口一片忙亂:幾名穿著白色制服、神色緊張的醫護人員,正小心翼翼地抬著幾副擔架匆匆下來。
擔架上考生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如紙,有的甚至還在無意識地抽搐著,顯然狀況極差。
「他們怎麼了?」小滴扶了扶眼鏡,清澈的大眼睛裡寫滿了不解。
「謔謔謔——」
中氣十足又帶著點玩味的笑聲自身側響起。
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寬松武道服的老者,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他周身仿佛自帶一股超然物外的氣場,正是獵人協會會長,艾薩克尼特羅。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捋著雪白的長須,眼睛彎成了兩條縫,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今天吃的什麼,「不過是心裡那道坎兒太低,自己嚇到了自己,放棄考試了而已,謔謔謔~」
所以,這幾個人是被淘汰了?
愛莎眉眼一揚,學著他的腔調,拖長了聲音,「謔謔謔~既然他們都自動放棄了,那我是不是能直接拿證走人啦?」
她甚至還像模像樣地,捋了捋並不存在的胡子。
艾薩克尼特羅會長笑眯眯地扭頭看向她,回了一聲悠長的:「謔謔謔~」
有戲!
愛莎眼睛頓時一亮,「謔謔謔......」
然而,愛莎笑到一半,就聽到了下文。
尼特羅會長:「不能。」
空氣凝固一瞬。
愛莎怒了,瞬間炸毛,「那你最後謔謔個毛線啊!!」
怒喝聲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
然而,上一秒還幸災樂禍嘲笑那些狼狽放棄考生的旅團幾人,下一秒就傻了。
因為獵人考試的最終關卡是:對戰!
規則簡單,卻無比刁鑽:五人依次對戰,最後淘汰一人,剩下四人通關。
當尼特羅會長宣布這個消息時,愛莎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掏出了菜刀!
尼特羅只看了一眼,「友情提示,攻擊考務人員視為自動放棄,嘛,你們要是介意這個考試內容,可以選擇一起放棄嘛,明年再來∼謔謔謔∼」
神特麼一起放棄,這是人類能說出來的話麼?
愛莎菜刀往桌上一拍。
「旅團內部禁止內鬥,大家猜丁殼!一局定勝負!」
飛坦跟芬克斯拒絕了,兩人倒是熱熱鬧鬧打了一仗,最後飛坦險勝。
猜拳這邊小滴一人壓倒性勝利,直接獲勝。
於是最後一局,就變成了俠客、愛莎、芬克斯猜丁殼。
「石頭、剪刀、布!!」
幾輪清脆的呼喝與手勢翻飛後,芬克斯看著自己伸出的布,再看看愛莎和俠客那兩根代表剪刀的手指,臉瞬間垮了:「......靠!這都行?!」
獵人證到手的瞬間,愛莎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她甚至沒低頭看那燙金的證件一眼,手腕一翻,舉著菜刀就朝著哈哈大笑的尼特羅撲了過去!
「你過來,你過來啊!老狐狸——」
愛莎追了尼特羅二裡地,直到俠客開口。
「愛莎,庫洛洛信息,發現了伊維塔的蹤跡。」
伊維塔名字出現的瞬間,愛莎眼神就變了。
她站在高高的石柱子頂端,轉身回望,正午的陽光就在她身後傾瀉,卻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只在柱子側勾勒出一道冰冷的剪影。
以她為中心,洶湧的念氣如同失控的黑色潮汐轟然爆發。
一圈圈擴散、翻卷,將周遭空氣都扭曲、壓縮,變得沉重而窒息。
「他在哪兒?」
「南茶市的一個小鎮裡。」
......
【作者有話說】
萋萋:喂喂喂,愛莎,對會長不可以這麼沒禮貌哦。
愛莎(摳指甲、彈彈彈):沒禮貌?如何呢?那又怎?[憤怒]他玩我還不讓人罵?
--------
下章換地圖,換地圖,哦也~~~[撒花]
距離酷拉小皮卡醬出現倒計時[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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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可以無緣無故請個假麼?
沒別的原因,就是……太熱了……
當然,如果大家介意的話,我就不請了
[抱抱]
第70章 抵達X托福X壓力
◎好的,團長。◎
南茶市,溪谷鎮。
這是一座僻靜偏遠的、依山傍水的小鎮。
但僻靜偏遠的、依山傍水是好聽點的說法,不好聽點的說法是——
窮鄉僻壤。
然而,正是這麼個地方,今天破天荒迎來了一群客人。
只見不遠處,一台除了喇叭不響哪兒都響的三輪砰砰車,「砰砰砰砰」的停在了鎮口。
「哎哎哎!到了啊,下車下車!說好了一人五千戒尼,別賴賬啊!」
頭戴草帽、叼著根草的光頭男從車窗探出手,哐哐哐地敲著鐵皮車門。
「快點!給錢給錢,不給錢,下次就不接了啊。」
時值清晨,路邊行人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張望。
他們實在想不通,是哪個冤大頭會花五千戒尼,跑到這只有鳥拉屎的地方來。
敞篷的三輪車後鬥裡,隨著光頭男一聲吼,陸陸續續鑽出了五六個人影。
「哇嗚,傻子扎堆了哎嘿。」
有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順手在小攤上抓了一把瓜子。
瓜子在嘴裡「八嘎」一聲響,就見那群人裡幾道視線冷冷地掃了過來。那眼神......
嘶——溜了溜了,瓜子都不香了。
愛莎倒沒在意這插曲,她從破舊的三輪車上跳下,一手壓著草帽,一手舉起照片,她對著遠處光禿禿的山比對了一下,隨後得出結論,「應該就是這裡。」
喵喵湊過來瞥了一眼照片,嫌棄地皺起鼻子:「喔咦......這年頭照騙也太猖狂了吧!」
也不怪她吐槽,照片裡,伊維塔和薩德只有一個模糊的側影,身前是雲霧繚繞、飛瀑如練的巍峨群山。
而現實,眼前哪有什麼瀑布仙境,只有一條可憐巴巴的小水溝,掛在灰撲撲的山坡上。
「喂喂喂!要欣賞風景待會兒欣賞,先給錢,」一旁的司機不耐煩極了。
「好的好的,我這就給你轉。」俠客壓著草帽走上前,笑眼眯眯地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機表情瞬間木訥,「得,下次再給也行。」
他扶著方向盤,「砰砰砰砰」的又開著車走了。
隨著擋在面前冒滾滾黑煙的車一走,一股帶著泥土與青草氣息的山風便迎面撲來,拂了眾人滿身滿臉。
「呼——」喵喵狠狠吸了一口氣,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舒坦了,「好清爽的空氣啊~~」
相較於喵喵的舒坦,飛坦跟芬克斯兩人幾乎同時皺緊了眉頭,嫌惡之情溢於言表。
「好難聞的味道,」芬克斯用力揉了揉鼻子,一臉苦相,「我感覺自己像頭牛。」
「同感。」飛坦應聲,金眸裡也滿是排斥。
愛莎歪著頭,一臉困惑,「什麼叫像頭牛?」
一旁的小滴輕推眼鏡,捏了捏鼻子,「大概是,一股子草的味道。」
芬克斯立刻如遇知音般連連點頭,「我還是喜歡那種......」他努力尋找著合適的描述。
飛坦無縫接上:「鐵鏽一般......」
小滴自然補充:「混著糞便......」
芬克斯閉上雙眼,似乎在回憶什麼,面上帶著一種詭異的滿足感總結:「還有酸酸的食物腐爛味兒!那才叫......」
三人異口同聲,語氣裡滿是懷念:「生——活——!」
一行人本就穿得破破爛爛,再加上格格不入的口音,奇怪的癖好討論,瞬間吸引了周圍鎮民好奇的窺探目光。
愛莎壓下腦子,伸手一人給了胳膊一巴掌,「你——們——啊——!一看就是一群沒住過好地方,沒吃過好東西的土包子。能不能有點出息,有點追求!」
俠客倒也不氣,賤嗖嗖地湊上前,一雙狹長的眸子此時彎成半月,「愛莎帶我吃香的喝辣的。」
愛莎抬頭挺胸,伸手亮出黑卡和獵人執照,「包的!」
一旁的飛坦側頭看了愛莎一眼,伸手一把推開俠客,攬過她後腦勺,就貼了上去。
周圍人群「喔~~~~~」的叫出聲,眼睛直放光。
「小情侶,小情侶,這是女孩跟別的人說話吃醋了呢?好甜好甜!」
「哎喲,人老了不能吃糖,但這種糖是很可以滴。」
「老太婆我也要親親。」
「滾!你牙都沒了,親個啥。」
俠客猛地捂嘴狂咳,草帽檐壓得低低遮住臉,耳根紅得滴血;喵喵「嗷嗚」怪叫一聲捂住臉,指縫卻張得老大;芬克斯則條件反射般捂住了小滴的眼睛。
「謝謝招待,吃飽了~」
一吻結束,飛坦滿足地砸吧砸吧,修長的手指順著她的後頸緩緩下滑,掠過纖細的肩頭,最終落在腰際,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收緊。
愛莎擦了擦有點破皮的嘴角,強壓著「咚咚咚」作響的心跳,伸手推搡著他,「你別鬧!這大街上呢。」
「那沒人的地方,就可以???」飛坦貼著她耳廓低語,呼出一口灼熱滾燙的氣息,徐徐拂過她的耳際,勾勒著她鮮紅如血的耳部輪廓。
「你別鬧了,」愛莎猛地掙脫出來,強行壓下臉上的熱度,轉移話題,「我得趕緊收集線索了。」
喵喵將頭搖成波浪鼓,「啊啊啊,愛莎別啊!你看看我們灰頭土臉的,又累又餓,先洗個澡吃口熱飯好不好?」
俠客適時上前一步,聲音溫和卻不容忽視,「愛莎,喵喵說得有道理。為了趕路,這幾天我們幾乎沒合眼。這樣下去,別說追蹤敵人,我們自己就先垮了。疲憊狀態下,效率只會更低,還可能出錯。」
愛莎看著喵喵擰巴的小臉,又看著滿臉疲憊的俠客和芬克斯、小滴強打精神的模樣,心裡像被擰了一下。
她自然知道大家的狀態,更清楚俠客的分析完全正確。但伊維塔的存在,著實讓她不敢走片刻放松。
一時間,巨大的壓力和緊迫感撕扯著她,也讓她也只覺疲憊不堪。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謝謝俠客提醒,確實,一個可靠的落腳點是必要的休整和補給點。」
「這樣,我現在還不餓不累。你們休息,安頓好自己。我自己先去周圍探探路,就一會兒。」
這近乎固執的堅持,是她目前對抗內心焦慮的方式。
飛坦狹長的金眸眯了眯,「我跟你一起捏。你一個人瞎轉,我不放心。」
他指的「不放心」顯然不止是安全,更多的是對愛莎目前狀態的擔憂。
俠客知道無法完全說服此刻的愛莎,於是他點點頭,「好吧。我和喵喵立刻去找個地方安頓,讓大家能盡快休息。飛坦你陪愛莎,但請務必注意安全。愛莎你也別太勉強。芬克斯,小滴?」
芬克斯和小滴對視一眼,活動了下筋骨:「我們倆還行,精神頭足。就在鎮上隨便逛逛,熟悉下環境,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兒。」
他們的「逛逛」顯然也帶著目的性。
愛莎緊繃的神經稍微松了一線,點頭:「好,那我去周邊山坳看看。」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轉身,想立刻投入行動以緩解內心的焦灼。
於是,一行六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分成了三組,朝著不同的方向散開。
在他們未曾留意的陰影角落,混雜在普通鎮民好奇的目光中,幾雙泛著不祥猩紅的眼睛,將他們身影牢牢鎖定。
距離小鎮不遠的深山坳裡。
一處依山傍水卻透著陰冷氣息的山洞裡。
幽綠的溶液在玻璃器皿中咕嘟冒泡,映照出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身影——伊維塔。
此刻,他正全神貫注地調整著顯微鏡,指間捏著一管顏色詭異的液體。
薩德推門而入,「大人,她來了。」
她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然而,伊維塔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仿佛只是聽到了一句無關緊要的彙報。
「來了就來了,不要去打擾他們,等等,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管液體滴入培養皿,看著兩種物質接觸瞬間產生的微弱反應,嘴角下意識勾起了一絲淺淡的弧度。
......
從早到晚,白天到黑夜,愛莎幾人幾乎將南茶市翻了個底朝天,從最喧囂的市集到最偏僻的山坳,從城鎮中心到地下黑街,他們沒有放過任何一絲可能。
然而,最終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伊維塔如同融入大海的水滴,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東西。
一無所獲。
然而,就在追蹤陷入僵局之時,負責安頓的俠客和喵喵,卻有了意外發現。
准確地說,是喵喵敏銳的感知立了功。
「我的圓告訴我,今天我們從落腳這裡開始,就有人一路跟蹤我們。」
喵喵盤踞在臨時據點的沙發上,尾巴煩躁地甩動著,神情難得帶了幾分嚴肅。
「我非常確定這一點,但每次我順著感覺追出去的時候,那幫家伙就跟鬼一樣,瞬間消失得干干淨淨。」
進入小鎮,幾人幾乎是被圍觀了一整天,眾人只能分得出的,也就是他們是否帶有惡意,但是不是伊維塔的人,他們還真感覺不出。
飛坦眉頭微蹙,金眸中閃過一絲好奇,「那你怎麼確定是伊維塔的人?」
「因為滂臭!」喵喵摸了摸鼻子,「鐵鏽一般、混著糞便、酸酸的食物腐爛味兒!」
正舔著冰淇淋的小滴,動作猛地頓住。她低頭看著手中甜筒上融化的奶油,又抬眼看看一臉篤定的喵喵。
不知怎的,剛才還覺得香甜的冰淇淋,好像瞬間......
索然無味了。
「不著急,慢慢找。」
來著免提的電話裡,庫洛洛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這麼著急就監視你們,說明我們的方向是沒錯的,慢慢等,鎮子就這麼大,遲早會有露出馬甲的時候。」
他的判斷依舊精准冷靜,卻少了往日的游刃有余。
畢竟這段時間,旅團簡直是在連軸轉。
先是馬不停蹄地四處撲殺下單給揍敵客的買家,後是整合各方勢力、梳理議會脈絡、平衡新舊衝突......
每一件都需要耗費巨大的精力的事,幾乎都壓在了年僅十八歲的庫洛洛身上。
愛莎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客廳角落。
芬克斯正蜷在一堆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資料上,睡得毫無防備,
鼾聲如雷,平日裡那副凶悍的樣子蕩然無存,只剩下長途奔襲後極致的倦怠,
看著這一幕,愛莎無意識舔了舔干澀的下唇,沉甸甸的愧疚感,墜得她心頭一緊。
「庫洛洛,讓俠客他們先回去幫你吧。」她說道。
「本來大家都用不著這麼辛苦的,都是為了我的私仇......」
「呵呵,你想多了,流星街並不缺人手,」電話裡的庫洛洛莫名溢出一聲輕笑,「而且托你的福,流星街局勢,要比我想像中穩定。」
愛莎愣了一下,「什麼叫托我的福?」
說起這個,庫洛洛頓時來了興致,聲音平穩依舊,卻隱隱透著一份運籌帷幄後的、少年人獨有的從容自信。
「我以你的名義介入六區議會,推舉你成為了新一任議會長。現在,我正和西萊斯特作為你的左右助手,暫代管理......」
「等下!等下!你推了誰當議會長?」愛莎只覺得耳朵嗡鳴,懷疑自己是不是長時間沒睡覺,產生了幻聽。
電話裡頭的庫洛洛沉默一秒,隨後繼續道,「你,愛莎瑟薇婭。」
好了,確認了,不是幻聽。
但這合理嗎?
「我人都沒在,怎麼就成了議會長,這不合理啊。」愛莎的聲音拔高。
「規則由人制定,可以因時勢而變。你的那場演說,通過影像傳遍了整個流星街。它點燃了人心,愛莎。」
庫洛洛的語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聲音透過電波,仿佛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魔力,低沉而有力。
「他們尤其喜歡你那句,「流星街不拒絕任何東西,但也別想從我們手裡奪走一分一毫。」」
他停頓了半秒,讓話語的分量沉澱下去。
「在當下這個權力交替、人心動蕩的關鍵節點,六區議會長這個位置,很重要,大家都需要一個能承載流星街意志、獲得廣泛認同的像征。」
庫洛洛精准地剖析著混亂局面下的核心邏輯,層層遞進。
「愛莎,你就是這個像征。你是六區抗爭的源頭,是那句話的踐行者。民意選擇了你,時勢需要你。這個位置,非你莫屬。」
愛莎只覺扣了一頂好大的帽子,愛莎下意識地勾了勾耳側的頭發,巨大壓力裹挾著她,讓她很是無措。
「這樣啊,那......需要我回來一趟麼?」
「不用,此刻你遠離風暴中心反而更有利。六區內部的具體事務,反叛軍為重心,由我和西萊斯特作為你的左右助手代為處理,一切都在可控範圍內。」
他話鋒猛轉,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平靜,「並且,我們正在籌劃一件足以讓外界真正聽見你宣言的大事。」
「大事?」愛莎的心提了起來。
庫洛洛,「31名反叛軍待命,一件,讓這個世界都聽到你這句「流星街不拒絕任何東西,但也別想從我們手裡奪走一分一毫」的事。」
「所以,你就放心處理你的事吧,這裡,有我,有我們。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旅團全體都會過來相助你的,伊維塔是你的敵人,那他就永遠是旅團的敵人。」
庫洛洛的話如同暖流般,席卷了她四肢百骸,她下意識不由自主地、微微放松了緊繃的肩線。
然而,這隨著身軀的放松,她的心中卻悄然滋生出一股更深的沉重感。
習慣掠奪、背叛與獨自舔舐傷口的她,習慣將每一分「得到」都視為需要付出同等代價的交易……
以至於面對當下這份突如其來的、純粹的「善」,她竟不知該如何去承接。
這份來自庫洛洛、來自整個旅團的支撐,只讓她覺得——
太重了。
「哈~~」
電話那頭的庫洛洛打了個哈欠。
「距離天亮還有點時間,我得去睡一會兒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聊吧。」
愛莎猶豫了一會兒,隨後......
「好的,團長。」
......
【作者有話說】
今天這章有點無聊哈,沒辦法,過渡嘛
然後今晚12點整正常更新
那這一章,喜歡看感情的,千萬不要錯過哦[壞笑]
然後,如果明天不見了,或者被狙了,或者鎖了……
[裂開]等我醒了再說
如果有錯別字,別管!我不敢改[裂開]
第71章 飽滿的愛X三年後
◎退無可退,懷中被填了個飽滿。◎
電話掛斷,愛莎只覺得心口悶悶的,無法釋懷。
然而還未等她回過神,俠客那張促狹的笑臉就湊到了眼前。
「唷唷唷~「好的,團長~」呢~~」
俠客故意拖長了調子,學著愛莎剛才的語氣,一雙狐狸眼彎成了月牙。
「嘖嘖嘖,怎麼了這是,我們的小議會長~表情蔫蔫的。」
他壞笑著壓低聲音,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
「該不會……是被咱們團長大人給徹底俘虜了吧?嗯?你剛進團時的傲氣呢?心裡還想著「我要干掉庫洛洛,成為團長」呢∼」
愛莎眼眸瞪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心下震撼,當時明明只是一個念頭,怎麼會有人知道!
心虛讓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個透,「什麼鬼?我什麼時候說要干掉庫洛洛,自己當團長的?你污蔑我!」
她剛開口反駁,一只帶著熟悉溫度的手掌已經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牢牢扣在了她的腰側,將她往自己懷裡一帶。
是飛坦。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那雙狹長的金眸冷冷地掃過俠客等人。
芬克斯不知何時已經醒了,他賤兮兮地湊上前,連連嘖聲,「唷唷唷∼飛坦胳膊肘往懷裡拐了,顧不上我們這些兄弟咯∼」
「你們這群家伙!」
飛坦拔刀就想動手。
他這樣子芬克斯倒是不怕,反倒把俠客給嚇到了,「喂喂喂!新房子,別搗亂啊,弄壞了今晚沒地方睡的。」
愛莎沒有說話,她沉默半晌,彎腰徑直將飛坦扛了起來,飛身上了二樓。
當著所有人的面,她隨手挑了一間房,「砰——」的一聲,將門踹開走了進去。
被扛著的飛坦:「......」
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的芬克斯、俠客:「......」
默默舔著冰淇淋的小滴:「吸溜......」
「砰——」
一聲關門,飛坦驀然回神,他後撤拉開距離,金眸凌厲地鎖住愛莎。
「你干什麼?」
然而,他剛問出話,就覺眼前一閃,腦子還在轉,手臂就下意識地張開了。
再反應過來時,懷裡已經多了一抹溫熱的身軀。巨大的衝撞力道讓他不由得連連後退,最後絆倒在床沿,跌坐在了床上。
退無可退,懷中被填了個飽滿。
飛坦:「????」
什麼情況?
愛莎不語,只是一味緊緊抱著他,纖細的胳膊環繞著他的頸項,修長的腿也順勢纏上了他的腰,整個人像只受驚過度、尋求絕對庇護的無尾熊,牢牢吸附在他身上。
好近,飛坦愣了一下。
真的很近,近到幾乎沒有任何縫隙,近到她身上那細微的顫抖,透過薄薄的衣料,無比清晰地傳遞到了他身上。
他有點不太明白什麼情況,下意識想拉開點距離,「你這是怎麼了?」
愛莎手腳用力將人鎖住,喃喃出聲,「飛坦,我不開心。」
埋在頸窩裡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恐懼,那聲音裡破碎的絕望,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揪緊人心。
怒意在胸口環繞,此刻如同撞上冰水的火苗,瞬間熄滅,反而被一種更深沉、更陌生的情緒取代。
然而正是這份情緒,讓他原本要推開她的手,頓住了,「哈?不開心?」
「嗯......很不開心。」
愛莎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個勁的說著。可她不是在陳述,而是在無助地控訴,控訴那如影隨形卻又抓不住的讓她不舒服的源頭。
「哪兒哪兒都不開心。庫洛洛讓我不開心,俠客讓我不開心,芬克斯讓我不開心.....你更讓我不開心。」
頸側的呼吸急促而灼熱,飛坦清晰地感覺到她壓抑、細微的嗚咽震動,平日裡邏輯清晰、條理分明的愛莎,此刻顯得格外語無倫次。
飛坦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
沉默良久後,他罵了一聲。
「笨蛋!」
「平時說你蠢,你還不樂意捏。」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低沉,卻罕見地剝去了所有尖銳,只剩下連自己都未察覺的、生澀的輕柔。
「你現在是旅團的一員,就要遵守旅團的規則。你知道旅團規則是什麼麼?」
懷裡的腦袋微動,先是點點頭,後又是搖搖頭。
飛坦抱著她,用下頜輕蹭了蹭,「我們是盜賊,喜歡什麼要想什麼就去搶,就去偷,然後奪過來,據為己有。誰讓你不開心,你就要立刻馬上就去揍誰,打倒他,弄死他,滅絕不開心的源頭。」
「你現在的行為就非常不旅團,這邊建議你趕緊一口唾沫過來,然後我兩下去一挑四。然後再六個人殺回流星街,六挑一。」
愛莎「嗤——」的一聲笑了,她慢慢松開飛坦,濕漉漉的碧綠色眼眸看進飛坦狹長的金眸中,「飛坦,你喜歡我麼?」
飛坦愣了一下,隨後輕笑出聲,「笨蛋,我剛手把手教你,你都沒學會,離了我,你恐怕就當不成旅團人了。」
「你知道,旅團正確的做法是什麼樣麼......」
他緩緩收攏手臂,帶著連自己都未曾預料的笨拙,反手更用力地、帶著一種近乎絕對占有的保護姿態,將她顫抖的身體按進了自己溫熱的胸膛。
「愛莎,我喜歡你,所以你,只能是我的,從此天涯海角,你哪兒都......」
唇瓣相觸的瞬間,飛坦瞳孔微縮。
愛莎此刻正以一種非常強盜的姿態吻住了他。
強盜到什麼地步。
強盜到他能清晰感受到她微微顫抖的舌尖,正帶著一種近乎笨拙的固執,生澀地探入他口中,像只受驚的小獸固執地尋求庇護。
這一舉措像火星落入干草,瞬間點燃了飛坦心底的暗火。
他低哼一聲,反手扣住她的腰肢,奪回了主導權。
火熱的舌強勢地侵入,糾纏住她柔軟的舌,貪婪而霸道地攫取她口中每一寸氣息、每一絲津甜。
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帶著掠奪或戲謔的吻,這個吻裹挾著令人心悸的熾熱與纏綿,仿佛要將彼此的靈魂都點燃。
愛莎仰著頭,在他懷裡無助地戰栗,喉間溢出細碎而誘人的嗚咽,整個人酥軟得像一泓春水。
就在這意亂情迷的深吻中,愛莎開始不管不顧地撕扯起飛坦的黑色風衣,她強硬地撕開,隨後剝落。
飛坦眼中厲色一閃,緊忙扣住她作亂的雙手,隨後翻身將她重重摔進凌亂的床鋪。
緊接著,他一把扯過旁邊的被子,不由分說地將她卷了個實,死死摁在了枕頭上。
愛莎從情熱的迷蒙中驚醒,瞪大著濕漉漉的眸子,一臉不敢置信,「你干什麼?」
飛坦也覺得自己腦抽極了,大概是這段時間看狗血小說看多了,但事已至此,能怎麼辦。
他喘著粗氣,聲音因蘇醒的欲望而帶著幾分沙啞和低沉,「睡覺!」
「你傻了吧!」
愛莎瞬間炸毛。
「我都這樣了,你跟我說卷棉被睡覺?你不覺得我現在非常需要安慰麼?」
隨著她一聲暴怒,念氣隨之「轟——」地勃發,狂暴的氣流直接將飛坦衝撞出去,連帶著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撕成了碎片。
一同撕碎的,還有她自己身上單薄的衣物、飛坦的風衣。
飛坦:「......」
他覺得,需要安慰的人,是他。
滿天飄灑的鵝毛羽絨中,愛莎赤身從床上一躍而起,光潔的腳丫帶著怒氣狠狠踩在飛坦的肩頭,下頜微抬,冷眼睥睨。
「我現在就要做,你做不做!你不做,我就去樓下找其他人......」
艸!
教壞徒弟,喂飽師父?
名為理智的弦「錚——」的一聲崩斷了。飛坦猛地抓住她踩在自己肩頭的腳踝,如同被激怒的猛獸,凶狠地撲了上去!
「行!今晚你最好別哭!自找的捏!」
......
夜色朦朧,窗外蟬鳴不休,窗內同樣如此。
蟬鳴最喧鬧的時刻,愛莎一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肩頭。
從沒嘗試過這種事,卻看過許許多多不正經的書,然而,此刻,她卻恨,恨書的封頁為何沒像泡面桶一樣寫明。
寫明什麼?
要以「實物」為准,圖片僅供參考。
「嗚嗚嗚嗚,飛坦,臥槽......你媽!」
「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我媽是誰!」
飛坦專注地盯著她,目光如炬,緊攬住她腰的手愈發用力。
愛莎猛地一顫,喉嚨裡溢出一聲壓抑的嗚咽,指甲幾乎要摳穿被單。
「嘶——你別亂動。」他聲音低啞,眸光灼亮,另一只手卻將她腰肢扣得更緊,仿佛這樣就能鎖住她的顫抖。
「我也不想動啊!還不是因為你!」
愛莎瘋狂搖頭,不同於刀刃刺穿身體的刺痛竄上脊背,她咬住嘴唇,眼眸緊閉。
「疼就喊出來,嘴巴咬壞了可不好。」
飛坦冷笑,卻放輕了力道,剮蹭的動作忽然變成緩慢的揉按,淡淡的血腥氣在兩人之間驀然彌漫。
愛莎搖著頭,伸手猛地一把抱他,模糊的視線裡,只看見他繃緊的下頜線,和喉結上一道未擦干的血跡。
那似乎,是她剛剛咬的。
「到底誰說一會兒就不疼的。」她小聲抱怨著,鼻音濃重。
飛坦輕笑,低頭在她發間落下重重的一吻,「沒關系,這下你就知道,書上的東西都是騙人的。」
愛莎蹬了蹬腿,輕踹著他,「那你能不能不要了,走開!你出去,好不好!*我們算了算了!」
「那怎麼行,箭在弦上了,你說撤就撤?」他嗓音沙啞,帶著某種危險的興致,「這才剛開始啊。」
愛莎癟著嘴,「很難出去麼?要不我......我自己走」
緊緊相擁的軀體,她什麼變化,飛坦感受得很清楚,知道她准備好了,他也便不在壓抑。
「走是不可能的,疼就記住,下次別找死說胡話。」他眯眼俯身靠近,指腹惡意地加重力道。
「嗚嗚......嗯!」愛莎高高地揚起頭顱,嗚咽出聲,「飛坦......!」
紗簾高高揚起,月亮和風都偷偷進來看了一眼,隨後滿意離去。
當陽光傾瀉而入,漫過窗欞,將整個房間浸染成一片金色的暖海,粉色與黑色發絲纏繞,分不清彼此。
愛莎的嗓音早已沙啞,清澈的眸光被迫翻湧成渾濁,似潑翻了硯台,墨色在掙扎中吞噬了原本的澄澈。
飛坦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狠狠吻住愛莎,將她口中的嗚咽嚼碎,吞噬。
空氣裡細小塵埃浮動著,在光束中緩緩游移,仿佛時間在此刻凝滯,只剩下呼吸、體溫,和那一床熾熱的證明。
至此,兩人之間有了不同於同伴的羈絆。
......
日子是簡單的,是繁忙的,是緊張的,卻也是快樂的。
轉眼三年過去。
在庫洛洛的承諾之下,飛坦等人的庇護下,愛莎在南茶市溪谷鎮這片土地上,不知不覺滯留了整整三年。
這三年間,伊維塔的蹤跡依舊沒有確定,卻也並不是一無所獲。
通過喵喵的感知,眾人對附近的探查,他們很快就發現伊維塔確實在這裡,且,他在尋找著什麼。
但具體尋找什麼,無人得知。
相較於南茶市的尋找,流星街那邊卻格外順利。
愛莎作為流星街六區議會長的地位,在她本人沒有出席的情況下,居然愈發穩固,聲望更是在三年後的今天,在整個流星街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當然期間的原因,離不開庫洛洛。
庫洛洛利用三年的時間做了三件事。
一、利用一切手段,將「流星街不拒絕任何東西,但也別想從我們手裡奪走一分一毫」這句話,傳遍流星街的每一個角落,深入每一個居民的心中。
如今,愛莎的這句話不再是一句話,而是凝聚人心的紐帶,是流星街不屈的脊梁和意志覺醒的像征。
第二便是庫洛洛借愛莎的名義,干了一件震驚世界的大事。
在愛莎發出宣言的那天,正好流星街有個人在異國莫名被捕入獄。而在去年,他的冤情才被澄清。
就在他被宣布無罪的沒多久,涉及案件的31人,上到宣判的法官、律師,下到底下巡查抓人的警察,在同一時刻,不同地點,炸了。
是的,炸了。
第三件事,就是就在這同一天,愛莎那句宣言,被以最醒目、最不可忽視的方式,覆蓋了世界各大都市的顯眼角落。
塗鴉、投影、傳單,甚至空中橫幅。
流星街用31聲爆響作為開場鑼,用覆蓋全球的宣言告訴全世界:
流星街!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欺凌、踐踏的垃圾場!
流星街!它的名字,從此將帶著鐵鏽、鮮血與不屈的意志,深深烙入這個世界的版圖!
1944年,依舊是南茶市,溪谷鎮,這一切的主角,愛莎。
正在廚房——
煎蛋。
晨光帶著山間特有的清冽,穿透紗窗入室,在木制的地板上,投下幾道光斑。
空氣中,除了舊木頭和灰塵的味道,莫名還混雜著一絲......焦氣?
「喂!芬克斯!別擺弄你那堆破器材了。」
一身花色兜兜的愛莎從廚房伸出頭,「我忙不過來,鍋要燒糊了,快來幫我拍大蒜!」
客廳的一角,芬克斯盤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攤開一堆運動器械。
此刻,他正用一塊絨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杠杆中間,聽到愛莎的話,他頭也不抬,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抬頭。
「飛坦!下來!愛莎叫你拍大蒜!」
「砰——」
二樓房間門被人一腳踢開,赤著上半身的飛坦面色陰沉的從房間走出,「我是睡了,不是死了,愛莎叫的人明明是你。」
他伸頭看了眼芬克斯,隨即一躍而下,直接進了廚房。
「啊,飛坦醒了嗎?」
廚房裡瞬間響起了愛莎的聲音。
「正好,洗臉刷牙啦,准備吃飯,唔——大清早,你沒刷牙!滾滾滾......」
芬克斯咧著嘴惡狠狠「嗤——」了一聲,「靠!還沒吃飯就飽了,吃屁啊。」
拍完大蒜的飛坦走出廚房,伸手撈起空調被纏在身上,隨後倒進沙發。
「啊,不吃早飯了,我喝咖啡就行。」
他攏了攏身上的薄毯,任由毯子下精悍的線條若隱若現。
「大清早喝什麼咖啡,傷胃。」愛莎走過來,「喏,喝這個。」她單手將一個冒著熱氣的馬克杯精准地拋了過去。
飛坦眼皮都沒抬,手一伸穩穩接住。
杯子裡是溫熱的牛奶,還飄著幾顆可疑的谷物圈。
他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但沒扔掉,只是把杯子放在旁邊的小幾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
「我不要牛奶,我要咖啡!」
他嘟囔一句,扯過毯子把頭也蒙住了。
愛莎將另外四個盤放桌上,隨後單獨端著兩個盤子走了過來。
盤子裡是煎得焦黃的蛋,烤得有些硬的吐司。
她遞了一份給芬克斯,一腳踹了踹沙發扶手上的手:「起來!吃完再睡回籠覺!」
毯子底下動了動,沒反應,「Zzzz……」
愛莎眯起眼,叉起一塊煎蛋,故意湊到毯子縫隙處晃了晃。
「再不起來,我喂小滴了哦?她可最喜歡我做的......」
話音未落,毯子猛地被掀開。飛坦頂著一頭亂翹的頭發坐起身,眼神還帶著剛睡醒的凶戾。
他一把奪過愛莎手裡的盤子,然後......
咬了一大口煎蛋。
「哼哼,我就知道!」
愛莎得意地咧嘴一笑,盤腿在他旁邊的地板上坐下。
陽光落在她沾了點油漬的側臉上,三年時光似乎並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除了眼神深處愈發沉澱下來的、不易察覺的銳利。
「喂,」飛坦咽下食物,忽然開口,聲音含糊不清,「這次的目標,懸賞金漲了,我打你卡裡了。」
「嗯哼,我收到了,」愛莎應聲,面上帶著幾分嫌棄,「嘖,議會那幫老頭子總算識貨了點,知道我們清理垃圾也是要力氣的。」
她晃了晃手指,「不過漲得還是不夠多,都不夠給你游戲裡買那把匕首的。」
飛坦沒說話,只是精准截住了芬克斯伸過來的「魔爪」,把盤子裡最大的一塊煎蛋叉起來,面無表情地塞進愛莎嘴裡。
「無所謂,老子玩得很開心,這就夠了。」
愛莎腮幫子被塞得一鼓一鼓,翠綠色的眸子彎成了月牙,含糊不清地嘟囔,「矮子......你最好了~」
飛坦反握叉子,抵上她的脖頸,眼眸瞬眯:「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捏。」
客廳另一頭,剛起床的俠客一邊打著哈欠夾著筆記本電腦走了過來,「我說你們倆……能不能注意點場合?大清早就這麼膩歪,考慮過單身人士的感受嗎?」
他話音剛落,就被飛坦扔過來的一個空盤子精准砸中後腦勺,「吵死了啊,俠客!!」
這明顯是被當了出氣筒。
俠客也不惱,直接上桌,挑了一份看起來相對精致的早餐,開吃。
「啊啊啊!好好吃啊!愛莎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話說,以後能不能不輪著做飯,我一想到明天是小滴做飯,我就覺得胃疼。」
小滴從樓上一躍而下,「俠客?你明天的早餐!沒有了!」
「唉?我要玩笑的。」俠客狠狠咬下一口雞蛋,還沒來得及咽下就趕緊求饒,就被小滴用凸眼魚迎頭一下。
「哼!不好意思,我認真的!」
陽光透過窗戶,將屋內的微塵照得清晰可見。打鬧聲、鬥嘴聲、吸塵器的嗡鳴……
熱鬧混雜著煎蛋的香氣,構成了這棟破舊據點裡再平常不過的清晨。
吃完早餐,房間裡的人四分五散。
有的繼續探查消息,有的去找好玩的游戲,有的去找樂子,有的在家啥事也不干。
愛莎則負責在鎮上聽八卦。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消息。
而市集就是一個天然打探消息的地方。
【作者有話說】
[害羞]
那個姐妹們,感情嘛,肯定是不能一帆風順的,後面可能會有點點波折,但影響不大,請放心
[讓我康康]我是甜文寫手嘛
然後
那個姐妹們,7月8號到7月21號要出去......玩一玩
日更可能就無法保證了[害羞]請大家諒解
大概隔日更或者,隨榜[害羞]
愛你們[讓我康康][害羞]
第72章 遇見X熟稔X計謀
◎飛坦以後不當盜賊了,可以改當人造人販紙~◎
艷陽高照,蟬鳴喧鬧,越發襯得空燥熱。
「蘋果88戒尼一斤!!不甜不要錢!老板甜不甜?甜得嘞——」
水果攤前,喇叭聲嘶力竭地循環叫賣著。愛莎蜷在攤邊的竹椅裡,抱著蒲扇,睡得四仰八叉。
「老板!老板!老板——」
在一聲聲叫喚中,愛莎悠悠地睜開眼,她的攤位面前站著一個十來歲左右的小孩,一頭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很是刺眼,像一團熱烈的小太陽。
此刻他的視線,正流連在攤位的水果上,一聲聲咕咚咕咚吞咽口水的聲音,異常清晰,「咕咚......老板,好久不見......」
「喔,酷拉皮卡啊,」愛莎側倚的姿勢都沒換,腳丫子點著攤位,「蘋果88戒尼一斤,不甜不要錢,來一個?」
她看著他,視線左右打量,「唉?你今天沒帶你弟弟出來麼?」
在愛莎的記憶裡,上次他來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黑頭發的男孩。
認識酷拉皮卡也是因為那小男孩,當時他們兩個人被混混欺負得厲害,小男孩哭得稀裡嘩啦,正好被路過的愛莎跟飛坦看到。
酷拉皮卡搖了搖頭,端著成熟的姿態,滿臉的稚氣卻直往外冒,「沒,我這是剛從外面回來,派羅身體不好,不方便總是出門,這次就沒帶他。」
「吶吶,老板,你知道哪裡有比較好的醫生麼?我想給派羅看看眼睛,我在附近逛了一圈,那些醫生連派羅人都沒看到,就說不行,救不了。」
愛莎手撐著頭,翻了個身,「我一個賣水果的,怎麼可能知道醫生在哪兒,你問我哪裡蘋果好吃,我倒是知道。」
「可是,愛莎老板不是職業獵人麼?職業獵人都很厲害的不是麼?」酷拉皮卡手撐著桌子,面上帶著幾分焦急,「派羅的腿和眼睛越來越差了,我真的很需要一個好的醫生。」
「不知道,不知道,」愛莎擺了擺蒲扇,「獵人分很多種的,像我,就是生活獵人,每天吃吃喝喝睡睡為主,感受生活美好的。」
這話酷拉皮卡倒是信了,從他認識愛莎到現在,就沒見她干過什麼正事。
要麼就是去山上抓兔子摸魚,要麼就是去賭場□□,最正經的事大概就是端個碗沿街乞討,或者坐在水果攤上睡大覺了。
如果愛莎能聽到他的心聲,估計會氣死吧,明明她是為了更好的走街串巷,哪裡是什麼端個碗沿街乞討???
「那愛莎你能教我那個能力麼?」酷拉皮卡想了一下,怎麼形容,「就是突然一下閃現到我面前,的,那個能力。」
「那算什麼能力,」愛莎翻了個白眼,「那不叫能力,最多算個唯手熟爾,唯快不破而已,你如果真想學點什麼,等你將來成了職業獵人,再說吧。」
一邊說著,她腳尖輕踢攤位,一顆鮮紅的蘋果瞬間飛起,直襲酷拉皮卡面門。
「啊——」
面對朝面而來的某物,酷拉皮卡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他下意識接住,抱在了手中。
低頭一看,居然是個蘋果,紅彤彤、水潤潤的模樣,霎時好看。
蘋果接得穩當,卻完全沒看清她是如何出腳的。
——就像那天一樣。
那天,是他第一次跟派羅出來采買,結果遇上了混混,混混打碎了派羅的存錢罐,還想要他們采買的東西。
就在他跟派羅不知所措的時候。
「喂喂喂!欺負小孩子?」
清冽的女聲驟然響起,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循聲望去。
只見頭頂屋檐上,兩道剪影逆光而立。
黃昏時的暮光,在他們周身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左側的女子單膝曲起,手臂隨意地搭在膝上,長款外袍交織著粉色長發在熱風中獵獵作響。
右側的男子抱臂而立,黑色勁裝勾勒出精瘦的身形。他居高臨下地睨著眾人,金色的瞳孔收縮成一道細線,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需要幫忙嗎?」
女子微微俯身,碧綠的眼眸亮得驚人,像是暗夜裡突然睜開的貓瞳。
混混們不約而同地後退了半步,「滾開,別多管閑事。」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算你們倒霉......」
愛莎說這句話的時候,人就已經到了混混的臉上,酷拉皮卡什麼也沒看到,就覺眼前一花,所有混混就都躺在了地上。
「發什麼呆呢?」
現實中的聲音突然切入,酷拉皮卡猛然回神。
他看向愛莎,卻發現她也正歪頭打量他,手裡掂著另一個蘋果。
酷拉皮卡耳根微熱,看了眼旁邊寫著「88戒尼一斤」的紙板,「老板,我,我沒那麼多錢。」
彼時的少年帶著幾分羞澀,說是這樣說,視線卻是在鮮紅的蘋果上怎麼也不肯撒開。
「送你的~這顆一看就不甜~」愛莎頭都沒抬,蒲扇遮臉,有氣無力,「下次有錢了再來~」
聽這話,酷拉皮卡眼睛「唰」一下就亮了,「謝謝老板!」他將蘋果使勁在身上擦了擦,一口咬了下去,「啊,好甜——」
愛莎放下遮臉的蒲扇,眉眼彎彎,「喔,那我是看錯了,來來,甜的話就付錢吧。」
酷拉皮卡趕緊擺手,「啊啊啊,我說錯了,這個......這個不......」
「不甜」幾個字卡在他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為實話實說,這蘋果真的很甜。
「嗤——」愛莎被他這個樣子逗笑了,「你真的好可愛啊∼我騙你的,小朋友。」
察覺到她是在逗自己,酷拉皮卡面色「唰」一下紅得更徹底了。
他張著嘴,剛想反駁點什麼,只覺腦袋上一沉,整個人頓時直接被壓彎了腰。
「阿拉,這不是小酷拉皮卡醬麼?」
俠客遠遠就看到了攤位面前的孩子,一個瞬身上前,直接就將人摁在了懷裡,大掌使勁搓揉著同款金色頭發,笑得一臉揶揄。
「啊啊啊,臉紅的模樣好可愛,可愛,可愛,喔——可愛~可愛~今晚跟哥哥回家咋樣?哥哥帶你打游戲!」
「啊——俠客!!」
酷拉皮卡張牙舞爪地推搡著俠客,卻每一次都被他阻擋,反制,再次鎮壓。
愛莎忍不住又想笑,因為俠客偷隔壁鄰居家小金毛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一邊「可愛可愛可愛」的喊,一邊抱著瘋狂擼,金毛搖著尾巴反撲他,也是這麼被輕而易舉地反制。
「用念對付小孩子,你要不要臉,」飛坦從屋頂上一躍而下,順手將手中的冰棒給愛莎拋過去。
酷拉皮卡瞄了一眼一身黑的飛坦,頓時只覺得熱死了,可再對上他那雙眸子,又只覺渾身冷汗直冒,後背冷颼颼的......
愛莎順手接過冰棒,拿到手裡的時候,才發現帶棍的一端已經被開好了口子,可以直接拿出來吃就行。
「謝謝坦子哥~」
愛莎笑盈盈地朝飛坦拋了媚眼,隨後剝開袋子放進嘴裡。
「呲溜呲溜~哇~~爽了耶~~~」
奶香奶香的味道混著冰冰涼的觸感,融化在嘴裡,瞬間只覺人活過來了。
俠客舔了舔嘴唇,戳了戳酷拉皮卡,「走,見者有份,哥哥請你吃棒冰。」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要先走,」酷拉皮卡哪裡受得了這種熱情,幾乎是抱著蘋果就想跑。
「哎呀~」俠客伸手將人撈了回來,「不是在外面找醫生麼?說不定我可以幫忙呢?走走走,跟我走,我記得今晚鎮上有夜市吧~」
愛莎連連咂舌,「嘖嘖嘖!俠客以後不當盜賊了,可以改當人販紙~」
飛坦沒有說話,直接竄進攤內,將人攔腰抱起,「那我改當造人,販子。」
一邊說著他直接飛身而出,朝著家的方向衝了過去。
他也不走正門,直接二樓陽台翻身入內。
被丟上床的愛莎,頓時只覺手裡還沒化的冰棒不香了,「請問,現在退冰棒來不來得及?」
飛坦輕解衣扣,挑眼嗤笑一聲,「你猜?」
愛莎咽了咽口水:「......」
......
深山腹地,濃得化不開的霧氣纏繞著參天古木,扭曲的枝椏在昏暗中伸展,如同鬼魅的爪牙。
這裡,連鳥鳴都絕跡了,只有風穿過林隙時發出的嗚咽。
被強行開辟出的空地上,氣氛卻凝固得如同鉛塊。
一群男人、女人、老人、孩童都被粗糲的繩索緊緊捆縛,他們像待宰的牲口般被驅趕到一起。
被堵住的嘴裡只有嗚咽,驚恐絕望的淚水無聲滑落,空氣中盡是絕望的哀嚎。
空地中央,臨時搭建的實驗棚裡透出慘白的光,伊維塔就站在這片人造的光明邊緣,背對著這群人,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樂曲。
他將一雙雙猩紅的眼珠投放進透明的玻璃罐中,慢條斯理地用一塊雪白的手帕擦拭著指尖沾染的、不知是誰的血跡。
「把這批眼珠子給四王子送過去,應該就夠了,」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進了所有的眼中,「剩下的人,我們自己得留著用,據說在眼睛變紅的時候,他們力量會格外的強。」
穿著白大褂、眼神狂熱的賽德躬身回答,「大人,附近南茶市還有一批外出未歸的人,需要把他們引回來麼?」
伊維塔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當然,主打一個全員參加嘛。」
他抬頭看向遠方,視線仿佛要穿透濃密的林幕,直達某個地方。
「正好把我們親愛的實驗對像也引過來,實驗畢竟是實驗,到底還是要試了才知道算不算成功。」
他頓了頓,將染血的手帕隨意丟棄在地,聲音陡然帶上了一絲陰鷙的玩味。
「那麼,是時候去請我們的客人入場了,這些跑腿的瑣事,交給四王子殿下的人去辦,想必最是穩妥的。」
他雙手輕拍,陰影中立刻閃出幾個氣息如同毒蛇般陰冷的黑衣人,單膝跪地。
「去!」
伊維塔的聲音輕得像耳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把愛莎跟她的幾個伙伴,還有窟盧塔族人,都給我引過來。」
黑衣人無聲頷首,身影如同融入墨汁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幽暗的叢林深處。
瞬間空地上,只剩下窟盧塔族人壓抑的嗚咽、實驗器械冰冷的反光,以及伊維塔那雙閃爍著殘忍與算計光芒的眼睛。
在所有人未曾注意到的角落,一個跛腳、雙眼渾濁的少年,悄無聲息地滑入密林。
在足夠遠的距離下,他掏出早已被屏蔽信號的手機,翻身爬上陸行鳥,一路朝著南茶市狂奔。
......
俠客租的房子是一個三層小別墅,雖然說是租,但沒有房東的租,自然就相當於買了。
嗯,強盜就是這麼不講邏輯。
隨後猜丁殼定房間,飛坦眼疾手快,毫無懸念地拔得頭籌,徑直選了二樓最大的一間。
理由粗暴而實用:夠大,隔音絕佳,設施齊全,完美符合他挑剔的需求。
同時他還強行拉著愛莎跟他一個房間,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愛莎倒也沒拒絕,自從跟飛坦決定在一起後,她便想開了,遵從自己心裡的想法,活得肆意。
比如此刻,夜色沉沉時,愛莎窩在飛坦懷裡,兩人一起深陷入寬厚柔軟的沙發裡,看電視。
房間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是前方閃爍的電視屏幕。
電視上正「嗯嗯啊啊哦哦」的播放電影。
據飛坦說,這是他花了大功夫找來的妖精打架。
嗯,確實是妖精打架,還是一男一女的那種,還是森林野人系列的那種。
愛莎一口咬在飛坦身上的時候,正是劇情最高潮,穿著一身茸茸皮毛的男人,一棒槌把同樣絨絨皮毛的女人打死,血濺三尺。
「你從哪兒找的這種東西。」
看到這兒,愛莎臉頰熱得滾燙,耳根都燒了起來。
天知道,當飛坦說要看「妖精打架」時,她腦子裡瞬間閃過的,是某些不可描述的旖旎畫面……
結果點開一看,這哪裡是什麼妖精打架?分明是活體剝皮的虐殺實錄!
畫面中,男妖精青灰色的指爪深掐進女妖的脊椎,隨著「嗤啦」一聲黏膩的撕裂聲,整塊背部的皮膚像脫襪子般被掀起,露出下面顫動的鮮紅肌理。
女妖的慘叫卡在喉嚨裡,瞬間變成「咯咯」的血泡聲。
被掀開的皮膚邊緣掛著黃油般的脂肪,正隨著女妖的掙扎微微晃悠,男人獠牙間垂落的涎水,正一滴滴落在裸露的肌肉組織上。
「呃...呃...」
音響裡傳來的不再是喘息,而是氣管被血塊堵塞的窒息聲。
愛莎突然發現,那聲音竟與身後飛坦逐漸急促的呼吸完美重合。
「看啊...多好看啊~」
此刻,他的吐息貼上她耳垂,冰涼如毒蛇的信子。而他手也正慢慢順著愛莎的腰肢,摸了進去,一手緊緊攬住她的腰,一手順勢而上。
修長的手指從愛莎衣擺而入,從寬大的領口而出,撫上她的臉頰,隨後強硬地摁住她的下頜,將其掰過。
愛莎順著力道別過頭,看向他,看著他那雙鎏金色的眼眸泛起幾分朦朧,白皙的面頰上滿是緋色的潮紅。
「飛坦?唔——」
她輕喚了他一聲,唇齒微動,就被盡數吞沒,與他繾綣而迷離的神色不同,他的動作充滿了惡意,一口一口,恨不得要將她拆吃入腹。
愛莎被迫努力側著頭,艱難迎合著他深吻,來不及吞咽的黏稠銀色絲線,蜿蜒而下。
電視裡,鮮血淋漓的女人還在發出凄慘的尖叫,一聲又一聲,無法抑制的嘶啞聲在室內回蕩。
飛坦愈發亢奮,密密麻麻的酥麻感從脊背延伸,爬滿全身,他竟然也忍不住也隨之悶哼出聲。
想要得更多,更多,更多。
他緩緩松開愛莎,狹長的眼眸裡濃霧彌漫,那是愈發無法壓抑的欲望,無法控制的渴望。
「愛莎~幫幫我~嗯?」
這模樣,哪裡讓人吃得消?愛莎自然也是吃不消的。
她輕握住飛坦攬在腰間的手,十指緊扣,隨後慢慢將其擱置在沙發上。
飛坦不明所以,卻在觸摸到沙發上,一片泥濘得宛如茶碗打翻,側漏而出的水漬時,眸光驟然亮起。
衣衫半解,冰絲材質的長褲滑落直左腿膝蓋,愛莎右腳高高踮起,點在沙發上,小腿的肌肉繃得死緊。
隨後,扶著,慢慢坐下......
「呃——」
飛坦癱倒在了愛莎脊背上,緊緊攬著她的腰肢,將人強硬擠壓在懷中,亦如小飛坦擠壓進小愛莎的骨血中,不分你我。
藏藍色的劉海黏在額前,遮住了他那雙顫動的眼眸,壓抑到極致的喘息從鼻頭溢出。
「愛莎!愛莎!愛莎!」
飛坦難耐地呼喚出聲,將灼熱的吻,一個又一個落在她的後脊背上。
「靠!叫魂呢!啊——」
愛莎悶哼一聲,只覺得小腿都要抽筋了,她咬牙怒罵了一聲,然而,這一聲換來的卻是某人更加狠厲地鞭笞。
「靠!你有病啊——」
陡然的失重感,讓愛莎無法控制地尖叫出聲,頭顱被迫低垂,脊背被壓彎成長弓。
一聲又一聲的低沉哼鳴,混著電視裡凄厲慘叫聲,像一曲別樣的奏樂。
電視裡的畫面鏡頭不斷搖晃,伴隨著電閃雷鳴,將恐懼氛圍拉到最大。
一時間,愛莎只覺得自己,就跟那個妖精一樣。
都快要死了。
終於,陳姜被搗碎,被碾成汁,又被研磨成泡沫,卟嚕卟嚕的像氣泡水一般冒出。
下一刻,房間重新歸於死寂。
飛坦抱著愛莎,頭顱緊貼她的脖頸,一下又一下的吻落在她帶著微微濕潤的頸項,最後攬住她,一起癱軟在了沙發上。
「愛莎,我真想......死在你手裡......」
愛莎一點力氣也沒有,根本就不想說話。一時間,房間內,只有沉重的呼吸再交織,在環繞,隨後慢慢消散。
「砰——」
大門被打開的聲音驟然炸響,隔著房門,愛莎都聽到了吊燈搖晃的聲音。
接著就是一聲聲輕快的,踏在老舊木樓梯上的聲音,每一步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格外刺耳。
聽著這越來越近的聲音,愛莎渾身一僵,臉上的潮紅瞬間褪成慘白。
「嘶——」飛坦倒抽一口冷氣,金眸因劇痛驟然收縮,額角暴起青筋,「斷了......要斷了!」
「有人來了!快起開!起開!」愛莎哪裡管得了這麼多,撐著前面的茶桌,就要起身。
潺潺的黏漬蜿蜒而下,濕濕漉漉灑落一地,踩在腳底只覺滑溜溜的,不同於血液的古怪腥臭味驀然彌漫,熏得愛莎頓時面上滾燙難耐。
「唔——!你撒開。」她捏著鼻子,強忍著不適,努力忽略這種奇怪的感覺和氣味,對抗著飛坦腰腹間纏繞的手,「你撒開啊。」
「飛坦、愛莎!我買了好多冰棒——」
門外俠客的聲音愈發靠近了,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門而入。
「你們快出來!」
「放手放手!快放手!」愛莎急了,一手撐著茶幾,另一只手,反向推搡著飛坦,「你別鬧了,呀———!唔!」
尾音高亢嘹亮,愛莎耳根子瞬間燒得通紅,在下一聲尖叫要衝出喉管之際,她緊忙咬住了下唇。
最終,尖叫化作了一聲沉重的悶哼。
相較於愛莎的難耐,飛坦則是舒服的寬慰出聲,就著本有的濕軟,破門而入。
他沒有如愛莎所願離開,反而雙手攬著她的腰肢,反而愈發收緊,愈發深入。
「哢嚓——哢嚓——」
門把手被轉了兩圈。
「啊嘞?反鎖了?啊~可能還沒回來吧~那我先下去咯,嘿嘿嘿~給你們放冰箱了喲~」
宛如掩耳盜鈴般的聲音隨之而起,聽得愛莎只想殺人,可偏偏,現在的她,無暇顧及任何人。
時鐘滴滴答答的走著,電視裡的畫面消散,聲音也停止,只剩下「end」的字樣停留在屏幕中央。
窗外明月高掛,只有蟬鳴在聲聲嘶啞的吼叫著。
浴室內,熱水裹上身,愛莎終於是沒得一點力氣的癱軟在飛坦懷中,全身跟個無骨果凍般,任由他處理著她。
飛坦輕輕地在她額角、鼻尖、臉頰落下密密麻麻的吻,最後落在她的唇角,「真乖,這電影沒白找~」
愛莎翻了個白眼,伸腿蹬了蹬他的小腿,「不要了,真不要了。」
「好,聽你的。」飛坦輕笑著,埋首進她的脖頸,最後一道吻落在頸項間,隨後便老老實實給她清洗。
......
房門打開,當飛坦和愛莎一前一後從二樓下來時,牆上掛鐘的分針已經走過了半圈。
一樓客廳裡麻將碰撞聲清脆,俠客正帶著芬克斯、小滴和酷拉皮卡圍坐在麻將桌前激戰正酣。
「冰棒在冰箱裡給你們留著呢。」見到飛坦和愛莎下來,俠客頭也不抬地說道,手指靈活地碼著面前的牌。
愛莎好奇地湊上前去,目光落在酷拉皮卡的牌面上。
「戰況如何?」她輕聲問道。
「還不錯,」酷拉皮卡略顯緊張地搓了搓指尖,對著右手輕吹一口氣,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看我來自摸一把!」
他的手指在牌堆上游移,突然——
「啊——二餅!自摸!」酷拉皮卡猛地直起身子,眼中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他動作利落地推倒面前的牌,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雀躍:「快給錢快給錢!」
愛莎微微睜大了眼睛。
眼前這個眉飛色舞的酷拉皮卡,與記憶中那個抱著紅蘋果的少年判若兩人,竟讓她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然而,就在這歡樂時刻。
「叮——」
酷拉皮卡擱置在桌上的電話,響了。
......
【作者有話說】
姐妹們,不行了,我改了十多次,最終才出門。
將就著意識碰撞碰撞吧……
——[笑哭]
[讓我康康][讓我康康]……
是不是危機來得太快啦???
再來點日常??
比如人造人?[壞笑]
那個,這幾天大家不要等更新哈,真的保證不了……
[求你了][求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了]對不起對不起
第73章 危機X對峙X確認
◎確認過眼神,飛坦不是好人◎
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停下動作看向酷拉皮卡,隨即又像意識到什麼似的,紛紛別開了視線。
酷拉皮卡一臉歉意:「我去接個電話,你們繼續。」
他起身剛離桌,愛莎立刻就竄上來,補了位置。
「我來我來!」
愛莎單腳踏上椅子,撐著一只手搓著牌,朝飛坦挑眉笑道:「給我拿根冰棒唄~~你最好了!」
「啊~給我也帶一個!」芬克斯舉手。
「我也要!飛坦你最好了。」俠客也舉手,跟著愛莎說話,卻難得沒有學她的語調。
畢竟,平時最喜歡學她的就是他了。
飛坦眸光微瞥,冷冷哼了一聲,身影倏忽消失,又眨眼間返回。
回來時,手上瞬間多了一堆棒冰。
他隨手擱置在沙發上,「自己拿。」說著,他挑了根奶味冰棒,單腳勾過一把凳子,緊*挨著她坐下,利落地剝開包裝塞進愛莎嘴裡。
俠客朝喵喵努嘴,「喵喵,我想吃~給我拿一個,你最好了~~~」
坐在一旁看牌的喵喵眨了眨眼,她先是看了看飛坦和愛莎,又看了看兩只手不停在砌牌的俠客,後知後覺,「喔!行。」
她伸手拿了一個芒果口味的,拆開,塞進俠客嘴裡。
俠客勾嘴朝芬克斯挑眉得意,像是在說,看…我也有喔。
小滴本來不想吃棒冰的,但看到俠客這眼神,她鬼使神差的:「喵喵,我也要,我要草莓的。」
俠客眉頭緊蹙,「歘」一下看向了小滴,滿臉皆是不贊同,像是在說:你干嘛叫我家喵喵。
喵喵可沒什麼你家我家的概念,在她心目中,大家都是一家人。
「好呀。」喵喵聽話的拆了根草莓味的,貼心放進小滴嘴裡,「啊~~」
芬克斯頓時來了興致,「喵......嗷——」
桌底下的腳踝被狠狠踹了一腳,骨頭都只覺要裂開了,芬克斯怒視著俠客,卻見他臉上陰沉沉的,露出的大臂胳膊,青筋暴起。
得!生氣了——
「好吧好吧,唉~」芬克斯嘆了口氣,隨後,「喵!巧克力味,啊——」
如何呢?那又怎?
俠客又打不過他。
「你!」
俠客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喵喵,聽話的給他拆了一只巧克力的,頓時氣結!
該死的!
這大喵怎麼就不開竅呢!
桌上牌嘩嘩作響,俠客搓得是愈發用力,桌上戰鬥也即將打響。
愛莎跟小滴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雙腳盤上了椅子,以防被桌下的戰鬥誤傷。
就在這一片祥和中,喵喵耳朵微微一顫,面色瞬間大變。
在場所有人的動作,同一時間也戛然而止。
「歘歘——」
數道身影消散,唯有桌面上,幾根冰棒深深嵌入桌面,兀自散發著寒氣。
「愛莎!俠客!飛坦!我……」
酷拉皮卡面色焦急地衝回房間,話音卻卡在喉間——
房間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人呢?
怎麼突然都不見了?
棒冰還在,說明是緊急有事才離開。
酷拉皮卡顧不得細想,他迅速對電話裡繼續回話:「派羅,你在老地方等我,我馬上到!自己小心!」
話音落,人已疾步衝出門外。
......
夜色如墨傾瀉,濃稠得幾乎化不開。
數道魅影在林間疾掠,枝葉被勁風撕扯,發出尖銳的嘶鳴。
愛莎等人,分頭行動,緊咬著前方那數道融入夜色的漆黑身影。
那身影飄忽不定,快得只在視網膜上留下斷續的殘影,每一次閃動都精准地避開障礙,仿佛對這片密林了如指掌。
「左邊!」
俠客低喝,指尖微動,細小的操作針尖悄然探出,試圖預判黑衣人的軌跡。
「叮——」
揮出的天線釘進了樹干,竟然連黑衣人衣角都未掃到。
「你太慢了!」飛坦冷哼一聲,速度再提,眸子裡殺意凜然,袖中利刃蓄勢待發。
愛莎腳下發力,身形幾乎化為一道流光,追隨而上。
突然,密林的盡頭隱約透出瑩瑩月光,一個能遠離小鎮的懸崖邊緣顯現而出。
黑衣人迎頭而下。
愛莎等人毫不猶豫地提速,如同離弦之箭,瞬間追逐而上,隨後跟著他的身影一起一躍而下。
失重感陡然襲來,眾人踩著斜坡快速向下滑行。
「我靠!」
預想中繼續亡命奔逃的黑影並未出現。
密林下方,出現的人,竟然是——
酷拉皮卡?!
他靜靜地站在黑暗的密林中央,背對著他們,金發在圓月的光暈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那身素色的衣服在濃重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突兀,仿佛一個本不該出現在此處的剪影。
急促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愛莎猛地剎住身形,慣性讓她往前踉蹌半步,被飛坦一把扶住手臂才穩住。
俠客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空氣仿佛凝固了。
前一秒還在疾風驟雨般的追逐,下一秒卻陷入了死寂的僵局。
森林裡只剩下幾人的喘息聲,以及……酷拉皮卡那無聲的背影。
他緩緩轉過身。
猩紅的眼眸在黑暗中亮得驚人,目光掃過三人,帶著一絲審視,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最終定格在他們臉上。
那眼神裡,沒有驚訝,沒有重逢的喜悅,只有一種冰冷的殺意。
「……」他薄唇微啟,聲音在寂靜的森林裡,異常清晰,「你們在追什麼?」
他是奔著窟盧塔方向去的,可不知為什麼,一股如影隨形的窺伺感,始終縈繞不去。這異樣的直覺讓他繃緊了神經,暗自留了心眼。
他猜測過尾隨者的身份,是鎮上起了疑心的人,又或是覬覦火紅眼的亡命之徒……
然而,當那幾張熟悉的面孔猝不及防地撞入視野時,他所有的預想都被徹底顛覆。
是愛莎、芬克斯和喵喵他們。
怎麼會是他們?
愛莎的唇瓣剛啟,一個音節還未來得及吐出——
「嗤嗤嗤——!」
尖銳的破空聲撕裂空氣!
無數箭矢,從四周黑暗角落,鋪天蓋地地攢射而來!
「小心!!」芬克斯的厲喝幾乎與箭鳴同時炸響!
反應最快的是喵喵!
身影如鬼魅般交錯閃出,拳風呼嘯,利爪翻飛,硬生生將襲至眼前的十數枚利箭格擋、擊碎!
金屬與念力碰撞的刺耳錚鳴不絕於耳!
愛莎則一個箭步搶到酷拉皮卡身前,用自己的後背為他築起一道屏障。
她的眼神銳利如鷹,瞬間鎖定了箭矢最密集的方位。
「怎麼回事?!」愛莎的聲音帶著驚怒,一邊警惕著黑暗中的襲擊者,一邊急促地向身後的酷拉皮卡發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與酷拉皮卡相識不久,但愛莎心中有個清晰的印像,那個抱著蘋果會微微臉紅的孩子,絕對壞不到哪裡去。
「我……」酷拉皮卡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得腦中一片空白,巨大的衝擊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而愛莎那毫不猶豫的保護動作,更讓他心頭劇震。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想詢問,想警告……
但喉嚨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
窟盧塔族的存在,族地的方位,這是流淌在血液裡、刻入骨髓必須守護的、絕對不可為外人道的秘密!
「飛坦!還愣著干什麼呢?」
愛莎提溜著傻愣愣的酷拉皮卡,低吼出聲。
樹影婆娑起舞,四周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呀嘞呀嘞!也就愛莎你能這麼吼飛坦了。」俠客提溜著一個黑衣人,從黢黑的森林緩步而出。
「哼!」一聲冰冷的冷哼貼著愛莎的耳廓響起。
落在愛莎身側的飛坦側過頭,陰鷙的目光沉沉地鎖在她臉上,薄唇吐出幾個字,帶著淬了冰的寒意。
「回去弄死你。」
那語氣森然,表情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在場的旁人乍聽之下,只會覺得這是飛坦怒火中燒的事後清算宣言—他在生氣,並且打算秋後算賬。
然而,這個「弄」字,落在旁人耳中是一個意思,落在愛莎耳裡,卻完全是另一重灼熱的、帶著強烈占有意味的語境。
尤其此刻,那只環在她腰間的手,正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緩緩摩挲,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他掌心滾燙的溫度和蓄勢待發的侵略性。
這動作本身,就是對他那句威脅最赤裸裸的注解和預告。
愛莎在心底暗罵一聲:變化系的老變態!
兩人的膩膩歪歪,瞬間將緊張的氣氛衝散了不少,酷拉皮卡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幾乎要窒息。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小小的他無法理解,「剛剛差點就死了,你們為什麼還是這麼的......」
他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解釋,而愛莎幫他說了。
「松弛?!」
酷拉皮卡思索著,隨後點了點頭,「松弛。」
愛莎想了一會兒,其實她也不能完全理解大家的想法,但融入幻影旅團,她也大概摸清了他們的生活習慣。
那種天塌下來,那就讓它塌好了的習慣;那種刀子捅到眼前,那就拔出來捅回去的節奏;那種死了就死了,不過是旅途中必經之路的坦然想法。
在愛莎看來,旅團的信條是冰冷而熾熱的,若伙伴倒下,無人會沉溺於無用的悲泣。
因為大家都覺得,眼淚只是懦夫的慰藉,正確方式,是要用最極端、最殘酷、最徹底的方式,將仇敵拖入地獄的深淵。
然後,在終焉之地重逢時,再一起放聲大笑。嘲弄這可笑的命運,繼續下一場血腥的狂歡。
聽到這話,酷拉皮卡徹底沉默了,他不理解,卻驀然覺得心下震撼。
他心裡想著,這樣一個有信念的組織,想來,應該壞不到哪裡去吧。
念頭不受控制地滋生,酷拉皮卡下意識地看向愛莎,混亂的思緒中竟奇異地升起一絲模糊的信任感。
可以告訴愛莎,沒問題的。
他喉結滾動,鼓足勇氣,「我在這裡其實是因為......」
「啪!」
清脆的巴掌聲驟然爆開,一顆沾滿血沫的臼齒,蹦跶到了酷拉皮卡的腳下。
酷拉皮卡的話卡在了喉嚨。
不知何時,飛坦已經放開了愛莎,跑到了俠客身側。
此刻,他正揪著黑衣人的衣領,將那張腫脹變形的臉拉近,「說!你們是來做什麼的?伊維塔在哪兒?嗯——?」
察覺到酷拉皮卡的停頓,飛坦微微偏了下頭,眼角余光掃過他瞬間僵住的臉,那雙狹長的金色瞳孔裡沒有情緒,只有一種解剖獵物般的冰冷審視。
「看什麼看?你們聊你們的......」
他頓了頓,目光重新聚焦在手中氣息奄奄的獵物臉上,後半句輕飄飄落下,「我問我的。」
酷拉皮卡忍不住一個哆嗦。
確定過眼神,飛坦絕對不是好人!
......
【作者有話說】
確認過眼神……
大家都是我愛的人……[害羞]
第74章 信息X秘密X帶路
◎老婆,求包養,要求不高,一天兩個億就好。◎
「別打了!他早被我控制了。」
俠客扶額,語氣透著濃濃的無奈,「想問什麼直接問就行,不用費這力氣。」
正死死揪著黑衣人衣領的飛坦聞言,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緊接著——
「啪!!!」
一聲更加清脆響亮的耳光炸開!
這一巴掌力道駭人,黑衣人腦袋猛地一偏,鼻梁肉眼可見地歪斜變形,兩道濃稠的鼻血瞬間迸濺而出,糊了半張臉。
「我樂意,有意見?」
一邊說著,「啪——」的一下,飛坦指骨凸起的手背又是一下,反手狠狠扇在對方臉上。
隨後他慢悠悠地側過頭,狹長的金眸斜睨向俠客,眉峰挑釁地一挑,嘴角扯出的弧度滿是挑釁。
俠客看著黑衣人那慘不忍睹的鼻子和汩汩流下的鮮血,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吐槽欲,用一種近乎麻木的語氣回應,「沒意見,您高興就好。就是......」
他指了指那已經眼冒金星、快要昏厥的黑衣人,「悠著點打,人要是讓你抽死了,咱們想問的問題可就真沒著落了。」
這意思不言而喻。
再打下去,這位怕是要嘴歪眼斜,說不出話了。
飛坦從鼻腔裡擠出一聲冷哼,揪著衣領的手猛地一松。
「噗通——」
黑衣人像一袋被丟棄的垃圾般重重砸落在地,氣息奄奄,但那雙空洞的眼睛依舊木然,顯然仍深陷在俠客的控制之中。
「你是誰?來自哪裡?想做什麼?」
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人沒了,俠客趕緊上前一連三問。
黑衣人嘴唇微張,氣息奄奄,卻依舊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唇蠕動,「我是四王子的死士,來自卡金國,目的是協助伊維塔完成窟盧塔族實驗,獲取火紅之眼。」
他的一句話,瞬間讓在場所有人都面色大變,酷拉皮卡更是如遭雷擊,整個人劇烈一晃,仿佛被瞬間抽空了所有力氣。
「冷靜點!」芬克斯沉聲喝道,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撈住。
死士,卡金國,伊維塔,實驗,火紅之眼,短短一句話包含的東西可真是多得讓人頭皮發麻。
先不說四王子是誰,但就「卡金國」這個名詞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協助伊維塔完成實驗,什麼實驗不言而喻,想必就是那個所謂的前往黑暗大陸的,能將人變成怪物的實驗。
只是,這之間又跟火紅之眼有什麼關系呢?
俠客與愛莎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俠客嘴唇微動,正准備追問下一個關鍵問題時。
「歘——」
數道凄厲的破空聲,驟然從黑暗深處襲來。寒芒如同毒蛇吐信,帶著致命殺機!
眾人迅速遠離,飛坦則是迎了上去,想必他還想多抓一個人吧。
然而,攻勢來得快,去得也快,當眾人重新站穩時,周圍早已沒了人影。
飛坦落地,衝著眾人搖了搖頭,「是個高手。」
愛莎摩挲著下頜,沉思:「他們這是做什麼?攻擊到一半跑......遭了!」
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目光落回原處時,心猛地一沉。
只見那黑衣死士的頭顱,已被一支漆黑的弩箭精准貫穿,箭簇深深沒入地面,紅白之物正從猙獰的傷口中緩緩滲出。
滅口!干淨利落!
對方顯然絕不允許他透露更多!
「酷拉皮卡,」愛莎轉向臉色慘白、被芬克斯架住的少年,聲音斬釘截鐵,再無半分商量的余地,「我們必須立刻去你的族地一趟。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我們都要去!」
「你的眼睛會變紅這件事,我們早就知道。之所以一直不提,是因為它原本與我們無關。但現在......」
她環視周圍伙伴,眼神凌厲如刀,「情況不同了。」
話音未落,所有人默契地移動腳步,瞬間將酷拉皮卡牢牢圍在了中心。
「喂!你們......」
酷拉皮卡驚恐地掙扎,但芬克斯的臂膀如同鋼鐵,無法讓他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嘖,小鬼,你沒得選了。」
芬克斯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他根本不給酷拉皮卡任何反應的機會,腰一彎,肩膀猛地一頂。
「啊!」酷拉皮卡只覺得天旋地轉,驚呼聲未落,整個人已經被芬克斯像扛麻袋一樣,結結實實地甩在了肩上!
「啪——!」
芬克斯順手在他緊繃的屁股上響亮地拍了一巴掌,語氣帶著惡劣的調侃。
「老實點!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的人質了。識相點,說不定大爺我心情好,把你賣了,可以給你一根冰棒吃!」
「別鬧了,快!指路怎麼去窟盧塔族,」俠客亮出天線,「你也看到了,剛剛那個黑衣人的下場。」
他下巴朝地上那具被弩箭貫穿頭顱的黑衣人屍體揚了揚,眼神瘋狂暗示。
「難道你們就沒想過,這群人就是故意在引你們去麼?」酷拉皮卡趴在芬克斯背上,大吼出聲,「這萬一是陷阱,怎麼辦?」
俠客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陷阱?那又怎樣?打得過就打爆他們,打不過嘛......」
他拖長了調子,露出一個近乎天真的殘忍笑容,「了不起就是跑咯~有什麼好怕的?」
「嘖,小鬼頭,少瞧不起人!」
俠客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大手直接罩上酷拉皮卡亂糟糟的金發,帶著點泄憤意味地使勁揉搓,把他的腦袋晃得像撥浪鼓。
他掏出獵人執照在他面前一晃,「瞪大你的紅眼睛看清楚!我們幾個,可都是正兒八經的職業獵人!獵人執照是擺設嗎?沒兩把刷子敢出來混?」
愛莎這時也湊了過來,她輕戳了戳酷拉皮卡緊繃的臉頰,貼到他耳邊,用一種分享驚天大秘密般的、帶著點炫耀和神秘的口吻小聲嘀咕。
「偷偷告訴你哦......飛坦他呀,可是會變出一個太陽的~」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酷拉皮卡瞬間睜大的眼睛,才慢悠悠地補充道。
「......能一下子燒掉整片森林的那種~超級~超級厲害的!所以呀,陷阱什麼的,根本不用怕啦!」
哈??!
酷拉皮卡瞳孔地震,大腦一片混亂。
放…放太陽?燒掉森林?
這都什麼天方夜譚?!
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喉嚨干澀得發疼。
理智告訴他這荒謬絕倫,可眼前這群人篤定又危險的氣勢,地上那具死狀凄慘的屍體,還有愛莎那看似天真卻暗藏威脅的低語......
巨大的壓力如同實質般碾來。
最終,在數道或冰冷、或戲謔、或不容置疑的目光逼視下,他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那根顫抖的手指仿佛有千斤重,顫顫巍巍地,指向了密林深處的一個方向。
確定好地點,眾人一路飛馳。
「你說你們族有什麼優點?」
愛莎疾馳中側過頭,視線投向趴在芬克斯背上的酷拉皮卡。
「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會變成紅色。」
酷拉皮卡聞聲扭頭,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猩紅如血的光芒瞬間取代了原本的瞳色。
「謔!酷——」俠客饒有興趣地湊近細看,「很好看,想必這就是七大美色之一的緋紅之眼吧。」
「七大美色?」喵喵一蹦一蹦湊上前,「那是不是值老鼻子錢了?」
「豈止是值錢,」俠客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敲擊,發出滴滴輕響,隨即翻轉屏幕展示給眾人,「看,黑市最新行情,起步價,29億戒尼!」
「嘶——!」
一片清晰的抽氣聲響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酷拉皮卡身上,眼底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移動的金礦。
酷拉皮卡渾身猛地一震,冰冷的恐懼如同毒蛇般纏繞而上,族長的叮囑仿佛還環繞在耳邊。
29億戒尼......一個足以讓任何人、任何團體都為之瘋狂的天文數字。
他們......也會像那些人一樣嗎?為了這雙眼睛......
「咳咳——」
見酷拉皮卡神色變得非常凝重,愛莎用力咳嗽了一聲,接著她高仰著頭,指尖輕挑長發。
眾人視線隨之看了過去,只見在愛莎的手中,一張通體漆黑、邊緣以金線勾勒的卡片,在昏暗的光線下流轉著內斂而奢華的微光,無聲地訴說著它不菲的身價。
「29億很多麼?」愛莎指尖夾著卡片,在眾人眼前晃了晃,語氣帶著一絲慵懶的炫耀,「看見沒~這裡面可是無~上~限~哦~」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隨即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從酷拉皮卡身上被強行拽離,牢牢粘在了那張神秘的黑卡上。
俠客第一個反應過來,臉上瞬間堆滿諂媚的笑容,搓著手就湊了過去:「富婆!姐姐!求包養啊!我要求不高,每天就給我一億零花錢花花就好......」
「滾!」
回應他的是飛坦冰冷刺骨的一個字,以及緊隨其後、毫不留情的一記窩心腳。
然而,下一秒,令人瞠目結舌的畫面出現了。
只見飛坦身形一晃,已然湊到愛莎身側。
冷若冰霜、殺意凜然的臉上,此刻竟冰雪初融,眉眼彎成了兩道上弦月,嘴角勾起一個與之前判若兩人的、堪稱「甜膩」的弧度。
他用一種與他平日陰鷙氣質全然不符的、甚至帶著點撒嬌意味的語調,湊近愛莎耳邊:「老婆,求包養,要求不高,一天兩個億就好。」
那副模樣,哪裡還有半分之前冷酷暴戾、一巴掌把人扇到牆上的影子?
愛莎驚恐地看向他,連連後退好幾步,「啊啊啊,飛坦你別嚇我,你鬼上身了?」
俠客捂著心窩湊上來,「狗血,來點狗血,大蒜,大蒜也行!」
飛坦瞬間臉黑。
一次的勇敢,換來永久的沉默。
「噗嗤——」
一聲壓抑不住的輕笑,突兀地從芬克斯背上傳來。
酷拉皮卡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嘴,肩膀卻控制不住地微微聳動。
那雙原本因恐懼而緊縮的緋紅眼眸,此刻彎了起來,裡面盛滿了難以置信卻又真實的笑意。
隨著這聲輕笑,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被戳破了。
那一直緊緊纏繞著他心髒、幾乎令他窒息的冰冷恐慌,竟如同被風吹散的薄霧般,瞬間消散在微涼的空氣中,了無痕跡。
一種久違的、近乎荒誕的放松感,悄然湧上心頭。
酷拉皮卡展顏微笑。
見他終於恢復了往日的輕松姿態,愛莎、飛坦和俠客的目光隔著幾步距離,無聲地碰撞了一下。
幾人先是齊齊松了口氣,隨後又不約而同地高高提起。對視的眼中,皆掠過一絲極其短暫的、難以言喻的凝重。
窟盧塔族必然是出事了!
事情恐怕還不小。
......
【作者有話說】
偶爾坦子哥也是會開玩笑的……
但估計從今天之後不會了……
[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因為emo了,哈哈哈哈哈
————
那個,pc端的寶貝們,能否賞點月石,嚶嚶嚶……
月石,可以用來開封面坑的[害羞]……
第75章 強制奶糖隊
◎毛茸茸?暖烘烘!像是一對小巧玲瓏、覆蓋著軟毛的......耳朵?◎
夜色如墨,籠罩著整片森林。
林間恍然有一層薄霧,正隨著夜風緩緩流動,似有若無地纏繞在樹梢枝椏間,為本就幽暗的林木更添幾分朦朧。
「歘歘——」
數道身影迅捷掠過,劃破薄霧,融入深沉的夜色中。
「搞定,情況已彙報團長,他讓我們直接先去窟盧塔族,他們馬上來彙合。」
俠客腳步未停,側頭看向身旁的愛莎,「這裡又黑又亂,地勢復雜,無論我們誰到達窟盧塔族,都要第一時間互相通知。」
「團長提醒,」他沉聲道,「伊維塔潛伏多年,如今敢主動現身,必然做足了准備。務必謹慎。」
愛莎點點頭,「那我我們開個組隊模式吧,這是最好的辦法。喵喵,把你的「圓」範圍開到最大,覆蓋我們行進方向。」
「OK!交給我!」喵喵立刻應聲,其他人也默契地點頭。
愛莎凝神,無形的念力湧動,剎那間,一面半透明的、流轉著微光的虛擬面板在她眼前展開。
面板上,六個熟悉的隊友頭像,整齊排列。
與三年前簡陋的界面不同,如今的愛莎只需意念輕觸某個頭像,對方詳盡的實時狀態信息——
念量、能力傾向、甚至粗略的身體情況都會清晰浮現。
她快速掃過數據。
「氣」量峰值目前最大的是芬克斯和喵喵,其次是飛坦、小滴,最後是她跟俠客。
「體力」和「耐力」上,飛坦遠遠將所有人拋棄,一個人獨領風騷。
愛莎沉默了,腦子裡瞬間聯想到了什麼不健康的事。
眼不看為淨,她默默直接將這一欄隱藏。
隨後,她依次將幾人添加成同組隊伍,當確認鍵即將被點下的剎那,她下意識側過了頭。
奔跑間,身軀起起伏伏,她的視線卻不自覺與趴在芬克斯背上、正被顛簸得臉色發白的酷拉皮卡撞個正著。
視線交彙剎那,一種極其突兀的、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攫住了愛莎。
一種命運之線,無形地撥動了一下的感覺。
愛莎驀然有一種預感,一種在未來酷拉皮卡將會和她或者他們,產生千絲萬縷、難以分割深刻糾纏的感覺。
「酷拉皮卡!」愛莎猛地湊近,向他遞出一顆彩色的糖,「吃糖!」
「???」酷拉皮卡不明所以。
他不明白怎麼就從「組隊模式」「圓」的高大上的聊天,突然變成了吃糖。
他垂眸看了一眼她掌心的糖果。
白色的包裝,是那種很普通的雪兔奶糖。
他吃過,味道貌似還不錯。
但是......
見他許久沒動,愛莎「嘖——」了一聲,「快點,六等一,就等你開組隊了,乖!不會害你,大家都吃了。」
飛坦冷哼一聲,一把抓起愛莎掌心的糖果,「刺啦」一聲,糖紙被粗暴地撕開......
隨後,不給任何反應或拒絕的機會,他伸手緊掐住酷拉皮卡的下頜迫使他張嘴。
「唔——」
酷拉皮卡猝不及防,只覺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被硬塞進了嘴裡。
下顎被緊扣抬起,連一絲甜味都沒來得及嘗到,喉嚨就被異物感刺激得本能收縮。
「咕咚!」
一聲清晰的吞咽聲響起,小小一顆糖直接被他囫圇吞了下去!
「酷醬!?」愛莎喊了一聲,隨後摸了摸他的頭,「你沒事吧。」
面上滿是擔憂,但內心,愛莎卻是開心極了,小腦袋瓜子裡鼓掌聲陣陣。
嘖嘖!還得是飛坦出手......
酷拉皮卡「咳咳咳——」的咳嗽著,晃動間頭頂正好蹭過愛莎的掌心。
瞬間,愛莎面前的板子變了。
【貓咪姓名:酷醬】
【契約進度:投喂完成】
【契約儀式:完成】
下一刻,一個金色的小頭像亮起。
懶得解釋什麼,愛莎指尖輕點,將幾人頭像拖拽進同一個方框,指尖在隊伍命名欄敲下隊伍名字:
「強制奶糖隊」
酷拉皮卡並不知道愛莎做了什麼,他只是莫名覺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力量,在席卷全身。
腦袋有點癢癢,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
嗯?什麼東西。毛茸茸?暖烘烘!像是一對小巧玲瓏、覆蓋著軟毛的......耳朵?
酷拉皮卡捏了捏,瞬間,一陣酥麻酸脹感從尾椎骨炸開,如同過電般瞬間竄遍四肢百骸!
「啊啊啊啊!這什麼?」
酷拉皮卡尖叫出聲,這感覺太過強烈,激得他差點雙腿一軟,當場失態。
「噗嗤——」
隊伍頻道裡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這聲音是直接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的,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
嗤笑之後,便是俠客充滿戲謔的聲音,「喔謔~酷拉皮卡是只小松鼠耶!」
愛莎接茬,「那他會不會像囤貨一樣,把堅果塞得兩邊腮幫子都鼓鼓的?」
「嗤,你是狼也沒見你對著月亮嗷嗚啊。」芬克斯懶洋洋的吐槽緊隨其後。
「喵嗷~喵喵果然還是最可愛的貓貓!」喵喵得意洋洋。
「嘖。」一聲極其不爽的咂舌聲,屬於飛坦,「......這次居然也是貓?嘖,這礙事的尾巴!」
這些窸窸窣窣、帶著各自鮮明情緒和吐槽的聊天聲,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如同思維本身般,毫無阻礙地直接出現在每個人的腦子裡!
酷拉皮卡心下只覺震撼,他強忍著尾椎處傳來的奇異存在感和強烈的羞恥感,僵硬地、一點點地回過頭——
下一秒,他石化了。
視線所及:愛莎頭頂赫然豎著一對毛茸茸的狼耳,身後一條蓬松的狼尾正不耐煩地拍打著地面。
芬克斯除了豹耳,臉頰兩側似乎還多了幾道野性的獸紋。
喵喵正新奇地舔著自己新長出來的、覆蓋著細軟絨毛的手背,頭頂的貓耳抖動著。
最讓酷拉皮卡瞳孔地震的是飛坦。
那張總是布滿陰鷙的精致面孔上,一對純白的貓耳正因不爽而向後緊貼著頭皮。
一條與他發色相稱的、粗壯的雪白大貓尾,正煩躁地在空氣中狠狠抽打了一下,發出「咻——」的破空聲!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酷拉皮卡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群人,都是妖怪?
然後把他也變成了妖怪?
酷拉皮卡那副世界觀崩塌、快要原地裂開的模樣,終於讓俠客看不下去了。
他清咳一聲。
(隊伍頻道)俠客:「冷靜點,別慌!這是愛莎的念能力「賦能」效果。它能讓我們暫時獲得對應動物形態的部分能力加成,算是個增益BUFF。」
看著酷拉皮卡頭頂那對快抖成虛影的松鼠耳朵,愛莎也收起了逗弄的心思。
(隊伍頻道)愛莎:「別怕。你現在集中精神,眼前應該能感知到一個半透明的信息面板。上面能看到我們每個人的狀態和對應的動物形態信息。」
她頓了頓,貼心補充道,「如果你覺得頻道裡太吵,用點一下面板上的小喇叭圖標,能屏蔽我們的聲音。」
俠客的解釋如同鎮定劑,愛莎的指引則像一份清晰的操作手冊。
酷拉皮卡依言凝神——
嗡。
一個散發著柔和微光的、半透明的方形界面,真的憑空浮現在他的視野中央。
上面清晰地羅列著幾個Q版頭像和狀態條,旁邊標注著大家的名字,和各自的加成。
愛莎:「狼」感知加成
俠客:「狐」靈巧加成
飛坦:「貓」敏捷加成
喵喵:「貓」夜視加成
小滴:「鼠」嗅覺加成
芬克斯:「豹」爆發加成
酷拉皮卡:「松鼠」警戒加成
「......」好亂七八糟的能力加成,酷拉皮卡循著指示,伸出還帶著點顫抖的手指,輕觸碰了那個代表愛莎的頭像,然後關閉了她旁邊的小喇叭圖標。
「噗——」
愛莎的聲音瞬間從腦海中消失。
酷拉皮卡的眼睛倏地亮了,像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驚恐的情緒迅速被強烈探索欲取代。
「好像......真的像游戲一樣!」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和一絲難以抑制的興奮。
那對毛茸茸的松鼠耳朵,也因為主人的情緒變化,好奇地朝前豎了起來。
「好可愛~」愛莎只覺整個小心髒都被融化了,她伸手戳了戳那蓬松的尾巴,「吶吶,酷拉皮卡,加入幻影旅團吧,以後接替我的班。」
「唰——」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數道冰冷銳利的視線,齊刷刷地聚焦了過來。
在旅團裡,「接替」這個詞背後,只意味著一種可能......
死亡。
空氣驟然凝固,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酷拉皮卡雖不明所以,但一股強烈的直覺在心底瘋狂預警:必須拒絕!
然而,酷拉皮卡的回答尚未出口,喵喵的聲音驟然響起,「等下!不對勁!」
眾人條件反射般剎停在原地,循聲看向喵喵。
「我感知到了四周異常!但我不確定是哪裡..*....」喵喵尾巴警覺地豎起,輕輕甩動,四周薄霧也隨之而動。
眾人巡視四周,分別放開念力感知。
然而,視野前方依舊是莽莽蒼蒼的叢林,薄霧環繞間枝葉交錯,遮蔽視線,看不出任何明顯異狀。
幾乎無需言語,所有人的目光瞬間投向了俠客和愛莎,無聲地等待著他們的指令。
愛莎與俠客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同時頷首。
愛莎的決定干脆利落:「分兩隊。一隊跟俠客,一隊跟我。」
俠客點頭:「你帶飛坦打頭陣。喵喵、芬克斯跟我隨後,小滴護住酷拉皮卡,見機行事。」
行動間的默契,早已刻入骨髓。
其實,若有可能,俠客寧願自己率隊突前。愛莎的念能力相對於他來說,對旅團更重要。可問題是,以愛莎的脾氣,她斷然是不會答應。
「那,我們先走。」愛莎朝眾人微一頷首,「保持聯系。」
音落,她與飛坦的身影已化為兩道模糊的殘影,瞬間沒入幽暗、霧氣愈發濃郁的叢林深處。
密林如墨,兩人在林間急速穿梭,他們目標明確,筆直朝向酷拉皮卡所說的位置前進。
枝葉在高速帶起的勁風中發出尖銳的呼嘯,濃霧被瞬間撕裂,又在身後悄然彌合,為幽暗的林海更添詭譎。
然而,就在愛莎再次破開腳邊一層濕冷霧氣時,她身形驟然一頓,猛地剎停在原地!
腳下松軟的腐葉,因這突兀的急停轟然炸起,濃郁的霧氣也隨之被攪動、升騰。
飛坦緊隨其後剎住,銳利的金眸緊鎖住愛莎緊繃的側臉,「怎麼了?發現什麼?」
愛莎沒有立刻回答,喉頭滾動了一下,似乎在艱難地吞咽著。
她緩緩抬頭,那雙總是帶著狡黠或慵懶的眸子,此刻卻深邃得如同不見底的寒潭,直直地望向飛坦。
她朝著他,伸出了手。
那只手異常穩定,指尖縈繞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念能微光。
「飛坦!」
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走!!」
「砰——」
命令之力,如驚雷炸響!
飛坦不受控制地轉身,足尖狠狠蹬碎滿地落葉,身影如離弦之箭,頭也不回地撕裂濃霧,疾射而出!
「愛莎!!!!」
......
【作者有話說】
[害羞]酷拉皮卡入隊
[害羞]看的寶越來越少了,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莫非,是覺得日常太多啦?
還是劇情太拖啦?還是醬醬晾晾太油膩啦?
那我少一點醬醬晾晾和日常,多一點劇情?
第76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應戰反派X揍敵客入隊X卑微的邀請◎
飛坦的身影消失在濃霧深處,在視野盡頭,化作一個模糊的墨點,怒吼聲在急速遠離中扭曲變形,被翻湧的霧氣吞噬。
愛莎緩緩放下手臂,感官聚集周遭,這才發現,濃稠的毒霧早已將她圍困,近在咫尺的林木都變得模糊起來。
她屏住呼吸,翠綠色的瞳孔中凝結著冰霜。
「霧」
她早該想到的,伊維塔的念能力,正是將「氣」化作有毒的氣體。
什麼時候中招的?
也許一開始就中招了。
「俠客?喵喵!小滴!芬克斯?!」
她調動念力嘗試著用「隊內頻道」呼喚,然而耳側回應她的,只有無聲流動的霧氣。
「隊內頻道」無法使用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隊友都陷入了昏迷,一種是超出一定距離。
愛莎伸手點開屏幕,上面Q版頭像明晃晃,其中四個身體各項指標正常。
而她和飛坦,頭像旁都有一個「中毒」的buff標志,她的是深紅色,而飛坦是淡淡的粉色。
很好。至少其他人無恙。
飛坦雖然中毒,但毒性,比她輕得多。
「愛莎!你在想什麼?」
「隊內頻道」響起,飛坦的聲音裡,滿是憤怒。
「聽著,飛坦!」愛莎的聲音異常冷凝,「我中毒了,很深,跟這個霧氣有關,我懷疑伊維塔就在附近。」
「所以呢?你要一個人逞強麼?!」飛坦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暴怒。
屏幕上飛坦頭像旁的信號格,正緩慢下降,意味著,他在離她遠去。
愛莎意念微動,將芬克斯的念能儲備調動,精准輸送給自己和遠去的飛坦。
一股暖流驅散了指尖的僵硬麻木,力量感微弱地回歸。
愛莎閉上眼,深呼出一口氣,屏氣凝神,再開口時,她的聲音竟帶著一種奇異的輕柔與篤定。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救我的。」
「愛莎,你死定——」
鏈接的距離最大化,飛坦的聲音如同被強行掐斷,徹底消失在死寂的頻道裡。
四周陷入一片寂靜,唯有毒霧無聲流淌。
「伊維塔!」
愛莎猛地仰頭,目光如利刃般掃視著濃霧深處,厲聲嘶吼。
「藏頭露尾夠了吧!滾出來見我!!」
「愛莎~」
一聲輕盈呼喚從身後響了起來,甜膩得讓人心底發涼。
而她眼前的景像瞬間撕裂,重組。
哪裡是什麼密林,原來她早已身處一片深山腹地。
一聲聲絕望的哭喊環繞,目光之所及,一群被繩索緊緊束縛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呈現兩排面對面跪立而坐。
跪坐在左側的人群,頭顱低垂,長發遮掩看不清神色,黏稠的血液蜿蜒一地,浸透了身下的腐土。
跪坐在右側的人群,正驚恐地看著對面的人,滿面驚恐,瞪圓的雙眼,猩紅欲裂,幾乎要淌出血淚。
濃烈的血腥與腐蝕藥物,混合的惡臭從身後席卷而來,似是有人在靠近。
愛莎瞳孔緊縮,腰身回轉,蓄滿力的拳頭,破空狠狠砸向身後。
「伊維塔!!」
「砰——」
拳鋒被一只手掌精准截停,紋絲不動!
愛莎眼神一凜,手腕發力急撤。
伊維塔早已猜出她的想法,緊緊包裹著她拳頭的五指猛然收攏,順著腕骨而上,鎖死,隨即猛地向下一掰。
「!!!」
一股劇痛自手腕炸開,愛莎面色瞬間陰沉,意念微動,直接將芬克斯藍條拉到紅色區域。
念氣湧出,指骨傷口瞬間愈合,巨大的拳力掙脫鉗制的手掌,「砰——」的一聲,狠狠砸在伊維塔臉上。
「唔——」
伊維塔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瞬間被擊退。
愛莎右拳閃電般收回腰側,指節緊握,蓄勢待發。
她目光直視正前方,左臂平舉,五指凌厲張開,雙腿沉腰落胯,足跟碾入腐葉地面一寸——
這儼然是一個標准的迎戰姿態。
伊維塔手掌擦過染血的嘴角,直立起身,「愛莎......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調皮啊。」
話音落,愛莎脊背陡然竄起一股寒意。
是身後有異動!
她猛地旋身!
視線所及,駭然景像瞬間攫住她的呼吸。
只見左側一排跪坐的人抬起了頭,眼神空洞如死魚,直面愛莎,扭曲的五官被淋漓的鮮血覆蓋,正汩汩淌落!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撕裂死寂,捆縛的繩索應聲寸斷,刺耳的筋肉撕裂聲爆響,他們的軀體如同充氣般瘋狂膨脹、鼓脹!
虯結的肌肉撐裂衣物,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轉瞬間,化作一座座筋肉堆疊、遮天蔽日的恐怖肉山!
一個個怪物般的人類,裹挾著濃烈的血腥與死亡氣息,朝著愛莎,直衝而來!
跪坐在右側的人,淚如雨下,雙眼愈發猩紅,那是看到親人死去的恐懼與絕望。
山下。
薄霧環繞的邊緣,芬克斯他腳下一個趔趄,雙腿軟綿,幾乎支撐不住身體。
恍然間,只覺一股蠻橫至極的吸力,正瘋狂榨取他每一絲力量。
預感不妙,他調開藍色光屏一看,只見代表自己力量的藍色條見底,被粗暴地拽進了刺眼的紅色區域。
而像征愛莎力量的那條,直接頂爆了屏幕上限。
「草!借力也他媽別逮著老子一個人往死裡薅啊!留這點兒......老子走路都打飄了!這特麼是——」
「砰——」
「哇呀!」
一道黑影如同炮彈般從濃霧彌漫的叢林深處衝出,狠狠撞在芬克斯身上,兩人瞬間滾作一團,骨碌碌碾過灌木草叢,帶起一片狼藉!
最終「咚——!」一聲,狠狠撞在一棵巨樹上。
落葉簌簌而下,堪堪停住。
塵土與落葉紛揚,眾人看清,來人居然是飛坦。
」什麼情況?」
俠客嘟囔了一句,伸手就要去攙扶飛坦和芬克斯。
然而,手剛伸過去,飛坦人「歘」的一下就不見了,他不管不顧,就要一頭扎進那濃得化不開的詭異霧林。
「飛坦!」芬克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撲上去死死抱住他腰,「危險啊!這霧,不對勁的啊。」
是的,這個霧不對勁,它能讓人模糊人的視線,混淆人的感知,讓人麻木,分不清是真相還是幻覺。
「愛莎在裡面!我必須進去。」
飛坦聲音嘶啞,奮力推搡著芬克斯。
可下一秒,他渾身力氣仿佛被瞬間抽干,整個人如同斷線的木偶,猛地一軟。
一同如此的,還有在場組隊的所有人,包括酷拉皮卡。
俠客瞳孔微縮,指尖調出面板。
果然!
在場所有人「身體素質」一欄下,力量、速度、耐力、反應,清一色被榨得干干淨淨!
數值歸零!
而愛莎的「身體素質」數值,此刻正狂暴地突破天際。
但令人窒息的是,那代表數值的藍條,正像燃盡的流星,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瘋狂暴跌。
愛莎出事了。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怎麼就你一個人,我弟媳呢?」一側的聲音很是陌生,卻又讓人很是熟悉。
飛坦循聲望去,眉頭瞬間擰緊,「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一頭漆黑筆直的長發垂至腰際,雙目空洞無物,蒼白的面容毫無波瀾,正是他最討厭的伊爾迷揍敵客。
另一個一頭銀色微卷短發,五官精致,並列飛坦最討厭名單前排,奇犽揍敵客。
「呵,我來找我未婚妻的,有問題?」奇犽雙手插兜,小小的年紀,已經能看出未來幾分家主強硬的姿態。
「她是我的人。」
飛坦從齒縫裡擠出這句話,卻又後知後覺自己是在跟一個八歲的小屁孩較勁,頓時面色陰沉。
「如果不是我們,你們早被這霧吞了,知道麼?」
奇犽雙手抱胸,一副沒好氣的樣子,但氣勢洶洶的前提,是他正緊緊倚靠著伊爾迷的褲腿。
伊爾迷對弟弟這份依賴顯然相當受用,連帶著奇犽非要來找未婚妻這點小任性,也變得可以容忍了。
他歪頭看著幾人的模樣,從他們頭頂一路略過到尾巴,指尖輕摩挲下顎。
「我救了你們,能說說,你們這是什麼情況麼?為什麼你們都有了尾巴和......耳朵。」
俠客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畢竟他們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還多虧了他們兩個。
但真要解釋情況,恐怕還有得說了,就在他組織語言的時刻,目光正好瞥見愛莎在斷崖式暴跌的生命體征。
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
「想知道,就跟我碰拳,」俠客伸出一個拳頭,對向伊爾迷,「加入我們的隊伍,就能知道什麼情況。」
「豁?」
伊爾迷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感嘆,隨後半信半疑地伸出拳頭。
兩拳輕碰。
嗡——
一面微光構成的虛擬屏瞬間在他眼前展開:
「是否加入(強制奶糖隊)?Y/N」
有意思!
沒有任何遲疑。
伊爾迷指尖輕點——「Y」
視野微晃,屏幕切換。
七個蠢萌的Q版頭像整齊排列。
其中,飛坦等人的頭像下方,那代表能量的藍色長條,赫然已見底泛紅。
伊爾迷意識到不對勁,伸手趕緊阻攔也想跟喵喵碰拳的奇犽。
然而——
「咚——」
還未開口,他自己一陣腿軟,倒在了地上,低頭一看,畫面上,代表自己的頭像下,藍條已經空了,一點都沒留的那種。
於此同時,他聽到了俠客的聲音。
一米八的大男人,夾著嗓子,學著愛莎的口癖,矯揉造作。
「個人代表愛莎,感謝親愛的大哥和未婚夫支援,mua~愛你們喲~」
伊爾迷還未反應過來,耳側「咚——」一聲響,奇犽直接面朝下,栽倒在了地上,屁股上一根紅黃白三色尾巴翹得老高。
「喔喲~三花!三花!」
癱軟在地的喵喵頓時來了精神,四爪並用,扭曲地爬了過去,看清兩人模樣後,驀地發出一串邪惡的低笑。
「桀桀桀桀——!兩個三花美眉~」
只見伊爾迷頭頂赫然豎著一對毛茸茸的黑色貓耳,而栽倒的奇犽身後,一條三色的貓尾巴正無力地耷拉著。
伊爾迷:「......」
他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自己頭上那對陌生的耳朵,又遲疑地摸了摸奇犽同樣冒出來的貓耳。
「......」連頭都沒力氣側過的奇犽,內心崩潰。
同樣被騙中招、渾身癱軟坐在地上的酷拉皮卡目睹此景,一股微妙的同病相憐感油然而生。
「這就是愛莎的念能力效果。」
俠客背靠樹干,聲音帶著脫力後的沙啞,「能組隊共享能力...本來還能通過「隊聊」溝通,現在大概不知道什麼情況,信號斷了。」
他喘了口氣,神色凝重:「愛莎那邊...應該是遇到大麻煩了。」
何止是麻煩,簡直是大麻煩。
也不知道伊維塔怎麼做到的,眼前這群異變人如同不死的怪物,無論多麼猛烈的攻擊落在它們身上,斷裂的肢體、洞穿的傷口,都會在翻湧的毒霧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再生!
這怎麼打?!
愛莎的心沉入谷底。
組隊能量槽裡,所有能調動的念能儲備都已見底,伙伴們的頭像旁甚至泛起了代表透支危險的微弱紅光。
再強行抽取,後果不堪設想......
「愛莎!你也看到了。」
伊維塔懸浮在翻滾的毒霧之上,雙眼燃燒著病態的狂熱,嘴角咧開一個近乎撕裂的弧度,聲音穿透混亂的戰場。
他說:「我的實驗完美無缺,一百個窟盧塔族的病毒「容器」,無人能敵。愛莎,這個世界,再也沒人能輕視我們,利用我們,控制我們了。」
他在雪白的大褂上輕蹭著,將被粘稠的毒霧包裹,沾染著不詳的污穢的指尖擦拭干淨。
「吶,愛莎,到我身邊來吧!我們還像小時候那樣,一起並肩前行,好麼?」
他將干淨的手,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朝著愛莎的方向急切伸出。
「以後,我會每天給你准備,你最喜歡的草莓奶油松餅,給你買最頂級的霜降牛肉.....」
他的話語隨著愛莎的無動於衷越發急促,以至於最後,言語裡盡是急於證明什麼的卑微。
「你不是說...想去最高的地方看風景嗎?我知道的......世界樹,我帶你去,只有我們兩個......吶!好麼!」
他嘗試著,嘗試著用那些瑣碎的許諾,打動愛莎。
可是愛莎,早已不是當年那個6歲的孩童了。
「嗤——」
23歲的她面無表情地冷笑出聲,眼底毫無波瀾,甚至帶著一絲絲嫌棄。
「一副井底之蛙,沒見過世面,白日做夢的傻.逼樣,下地獄了,可別說認識我。」
「丟人!!」
【作者有話說】
請個假謔,明天不一定有時間寫
對不起,[求求你了]我盡量抽時間寫
第77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執念X破滅的執念X我的男人們!◎
「為什麼?」伊維塔伸出的手僵硬在原地,「我說的不對麼?」
他指著身後的怪物群,「剛剛你也看到了,他們有多厲害,在火紅之眼加持下,他們......」
「瑟薇婭在哪兒?」愛莎不想聽他說這些亂八糟的。
「你想吃什麼,買什麼,去哪裡,是你的事。我只想知道,瑟薇婭在哪兒?」
伊維塔驟然失聲,嘴角的笑意凝固。
「什麼叫是我的事!」
他暴怒出聲,面容扭曲一瞬,金色的長發無風狂舞,仿佛壓抑的暴怒宣泄的實質化。
「我做這麼多不都是為了你麼?我殺了控制你的奧納德,殺了背叛你的薩德,還造了一支優秀的、用不背叛的軍隊,什麼叫,你只想知道瑟薇婭在哪兒!」
四周升起磅礡的霧,他手臂一揮,氣霧頓時如巨浪般向愛莎俯衝壓下!
愛莎足尖一點,身影疾退。落地的瞬間,她抄起地上一把卷刃的殘劍,反手劃開旁邊一個被縛男人的繩索。
「我拖延時間,你盡快帶著大家躲起來。」
她低聲囑咐,順手抄起另一把刀,飛坦的速度,飛坦的爆發力,瞬間灌注四肢百骸。
「歘——」
黑影如電,伊維塔只覺眼前一花,喉間驟然一涼。
愛莎眼眸微亮,這一刀,手感很好,她——
砍到了!
然而,預期的鮮血噴湧並未出現。
愛莎手中的刀,像是劈進了粘稠的膠質,只沒入寸許便再難前進。
定睛一看,指尖刀刃側,一層霧氣浮動,那霧氣仿佛擁有生命,貪婪地纏繞著刀身,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意識到不對勁,愛莎迅速抽身。
她的逃離姿態,被伊維塔瞧了個清清楚楚。
「不准走!」
伊維塔猛然出手,愛莎只覺得腰間驟然傳來一股無法抗衡的巨力,他竟一把擒住她的腰身,狠狠將她箍進了懷裡!
冰冷的、黏稠的霧氣仿佛活物的觸手,瞬間響應主人的意志,纏繞而上,一層層勒緊她的四肢、腰腹、胸膛,驀然收攏,捆綁。
「唔——」
纏身的霧索更是無情壓迫,腰間的手臂緊得幾乎要折斷她的肋骨,愛莎悶哼一聲,氣息頓時亂了。
混雜著冰冷的霧氣被吸入肺中,愛莎一時間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眼前的景像開始旋轉、模糊,伊維塔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孔也出現了猙獰的重影。
「愛莎......」
耳畔響起的聲音異常溫柔,帶著孩童得到至寶般的滿足與痴迷。
「你是我的......是神明賜予我的珍寶,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伊維塔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將愛莎揉碎進自己骨血裡,陡然拔高的聲音裡卻充滿了刻骨的怨毒。
「瑟薇婭?呵......她不過是個靠身體取悅男人、再割斷他們喉嚨的賤人!她殺了我的父親還不夠!還想毀掉你......毀掉我的你!你這麼美好,這麼純潔,她卻只想把你變成和她一樣的......肮髒玩物!」
愛莎艱難地集中渙散的意識,眉頭痛苦地蹙起:「胡......說......明明就是你怕死,向奧納德出賣了瑟薇婭。」
「我沒有胡說!」
伊維塔雙手捧起愛莎蒼白失血的臉,強迫她渙散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我親耳聽見的,聽見她和那些議會長密謀!她說......你是她選定的接班人,會將你訓練成跟她一樣的人,愛莎......我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他的指尖顫抖著,帶著一種近乎膜拜的虔誠,輕柔地撫過愛莎汗濕的額發、冰涼的臉頰,眼中的痴迷濃得化不開。
「我怎麼忍心,你怎麼能......怎麼能墮落到用這具神聖的身軀,去蠱惑那些肮髒的男人?你是天使......是我最......」
話音戛然而止。
伊維塔動作僵住,他死死盯著愛莎纖細脖頸上一片刺目的青紅,無法抑制地吞咽下一抹黏稠的唾液。
那絕非戰鬥留下的擦傷,而是一個個......清晰曖昧的印記。
「......吶?」
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嘴角扯出一個僵硬到極點的、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
「愛莎!這是什麼?」
愛莎沒有退縮,反而猛地揚起頭,將那片刺目的青紅印記,完全暴露在他視線中。
「傻逼!這是吻痕!」她唇角勾起,發出一聲極盡輕蔑的嗤笑,「什麼天使惡魔,什麼純潔無垢?收起你那惡心的幻想!老娘孩子都快生兩個了!」
這話雖然是假的,但激怒某人是完全足夠了。
「砰——!!!」
仿佛無形的炸彈在伊維塔體內引爆,磅礡到令人窒息的念氣如同決堤的怒海,轟然炸裂!
以他為中心,粘稠的濃霧瞬間翻騰、膨脹,它不再是溫柔的束縛,而是化作無數道裹挾著實質化殺意的利刃,瘋狂地向四周切割、擴散!
「誰!干!的!」
空氣被擠壓得發出不堪重負的尖嘯,那些剛剛被愛莎解救、正試圖逃離的窟盧塔族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
強烈的恐懼瞬間扼住了他們的喉嚨,連尖叫都被死死卡住,化作喉嚨深處絕望的「呵呵」聲。
他們只能本能地蜷縮、撲倒,在足以碾碎骨頭的恐怖威壓下,連滾帶爬地拼命遠離風暴的中心,仿佛慢一步就會被那翻湧的霧氣吞噬。
身處風暴中心的愛莎,被迫吸入毒霧,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讓肺部泛起灼燒般的痛感,腥臭的液體從胸腔湧出,漫過喉管,滴落在伊維塔死死掐住她脖頸的手上。
然而,面對著足以碾碎靈魂的恐怖威壓,愛莎面上竟沒有半分恐懼。
「哈…哈哈哈哈哈——!」
她染血的嘴唇艱難地扯開一個弧度,迎著伊維塔徹底崩潰扭曲的面孔,爆發出嘶啞卻穿透力極強的狂笑。
她笑道:「反正!不是你干的!永遠…也不會是你!哈哈哈哈——!」
被濃稠鮮血浸透的牙齒,在慘白的面容上顯得驚心動魄。
「閉嘴!閉嘴——!!」伊維塔眼眶赤紅如血,他狠狠扼緊愛莎纖細的脖頸,「是誰?!說啊!那個該死的雜種是誰——?!」
愛莎嘴角鮮血愈發淋漓,可她的眸光卻是愈發明亮,燃燒著近乎瘋狂的、得逞般的明亮光芒,「他來了!」
「我干的!」
一道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響起。
扼住脖頸的手猛地一僵,一股源自本能的、凍結血液的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如同被掠食者鎖定的獵物!
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頭頂,翻湧的猩紅毒霧不知何時被破開了一道,一條巨龍懸停其上,腹下數道身影倒懸著俯視他。
說話的正是其中一人。
「我的男人.....們......」愛莎舌尖輕舐過嘴角血跡,聲音裡盡是勝券在握的快意,「來了~」
早在伊維塔脖頸扼住她脖頸的時候,她便收到了飛坦的「信號」。
雖然只有一句「我們來了」,但磅礡入體的念氣,和腦袋中嘰嘰喳喳的問候,就已然足夠。
她要做的,不過是盡可能拖延時間而已。
而現在看來,她做得堪稱完美。
在飛坦聲音響起的剎那,伊維塔只覺有一股凝練到極致的恐怖殺意如同冰冷的錐刺,猛地貫穿了翻騰的猩紅霧氣,精准刺入他的肩頭。
「砰——」
伊維塔只覺眼前一黑,溫熱的液體劈頭蓋臉灑下,等他反應過來,愛莎的身影早已在數米之外。
她柔順地倚靠在一個黑衣男人懷裡,淺笑吟吟地正朝他說些什麼。
男人微微垂著頭,寬大的衣領在他臉上投下濃重的陰影,只露出一雙冷冽凄寒的眸子。
一把造型奇特的金屬傘尖,正無聲無息地向下滴落著粘稠的、尚帶余溫的血液。
他冷冷哼了一聲,極其嫌惡地將那只仍扼在愛莎脖頸上的斷手扯下......
啊嘞?手?
伊維塔下意識低頭,一雙空蕩蕩的臂膀驀然入眼......
「啊——!!」
雙臂斷裂的劇痛沿著神經瘋狂上湧,瞬間將他淹沒,他踉蹌後退數步,喉嚨裡迸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轟——」
一道身影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轟然砸落在愛莎側前方不遠,大地龜裂。
煙塵碎石中,一個魁梧如山、棕發如刺蝟般的男人緩緩直起身,銳利的眼神如同剃刀刮過愛莎。
「別亂胡說!老子才不是你男人!想當老子的女人,就得有跟我一樣的肌肉!」
他身邊,一個穿著和服的優雅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現,指尖寒光閃爍,一頭粉色長發飛揚,「我是女人,謝謝。」
「我是愛莎的女人~喵~」巨大的貓爪高舉,小小的身影,一蹦一跳,生怕眾人看不見。
「讓我下去!他們能跳!我為什麼不可以!老婆!老婆!我在這裡!嗷嗚——好痛——」
孩童聲在頭頂嘰嘰喳喳響起,隨後又像是被誰強硬給了一錘,頓時偃旗息鼓。
與此同時,一股浩瀚、深邃、包容萬像卻又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龐大念力,如同無形的穹頂般籠罩了整個戰場。
獵人協會的標志性飛艇輪廓在遠處高空的雲層中若隱若現。
面容模糊卻讓人無法忽視其存在感的身影,正靜靜地懸浮在飛艇下方。
「歘——」
身影微動,驀然出現。
這是一個女人。
她看起來並不年輕,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卻無損那份沉澱下來的、驚心動魄的威嚴與美麗。
她的衣著並不華麗,卻透著一股久居高位的雍容。
她站在那裡,沒有動作,釋放出的念壓,卻足以驚天動地。
她注視著中心瀕死的伊維塔,冷聲道。
「動我女兒者,死——」
【作者有話說】
[害羞]
快結束了,家人們
非常感謝大家的一路支持
第78章 最終之戰
◎愛莎,深愛著他。◎
晉江文學城首發
———
僅僅一瞬之間,局勢天翻地覆!
幻影旅團,揍敵客,傳說級的獵人,齊聚一堂。
伊維塔愣住了,他看著將愛莎團團圍繞的群人,又轉身看了眼自己的身後。
與愛莎身邊那如同鋼鐵壁壘般、散發著滔天威壓的人群相比,他的身後,只有數個身形龐大、眼眸空洞木訥、如同提線木偶般的畸形怪物。
它們沉默地矗立著,獠牙外露,卻毫無生氣,只余下被扭曲力量驅使的軀殼。
這無聲的對比,比任何言語都更具諷刺和絕望。
「伊維塔!」愛莎自然倚靠著飛坦,手輕擦著嘴邊淋漓的鮮血,「把瑟薇婭還給我!窟盧塔族人,你也休想再動分毫!」
「呵——」
聽到這話,伊維塔驀地發出一連串低沉而怪異的嗤笑,仿佛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
「瑟薇婭?瑟薇婭算個屁!她什麼東西,能活到現在,她啊,早被我玩死了。」
伊維塔低垂著頭顱,眼中瘋狂非沒有褪去,反而像是找到了新的燃料,熊熊燃燒,將他最後一絲理智也焚燒殆盡。
「我沒錯,我才沒錯,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錯過了許多,錯過了,早一點,好好愛你的時間。
他呢喃著步步後退。
隨著他的後退,那些木訥的怪物如同最忠誠的護衛,沉默而迅速地移動。
用它們龐大的身軀構築起一道肉牆,將伊維塔層層疊疊地圍護在中心,隔絕了外界所有冰冷的目光。
退到怪物群深處的陰影裡,伊維塔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微微側過頭,隔著猙獰怪物的縫隙,精准捕捉愛莎的身影。
他染血的嘴角,極其緩慢地、扭曲地向上揚起,勾勒出一個混合著無盡痛苦、瘋狂和某種病態執念的笑容。
「愛莎......」他的聲音很輕,如同夢囈,「我才不會告訴你瑟薇婭在哪兒......」
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是我殺了瑟薇婭。
如果不愛,那就恨吧。
至少,你能永遠記得我。
「不——!伊維塔!!」
猜測他即將要做什麼的愛莎,驚恐吼叫出聲,飛坦攔腰抱著她,強壓下她要衝過去的趨勢。
隔著茫茫怪物群,一只龐然大物驀然俯身——
「哢嚓——!」
齒關閉合,黏稠的鮮血瞬間四散。
四周濃郁的霧氣隨著著巨大的咬合力,不受控制地四散奔騰,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眾人急忙調動「纏」格擋。
然而,隨著巨獸的咀嚼,伊維塔生命的消逝,不受控制的何止只有「霧」。
十幾頭巨獸緩緩抬頭,失去控制的它們,猩紅的雙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肆虐之欲,它們紛紛咆哮出聲,惡狠狠地朝愛莎等人撲了過來。
「愛莎!愛莎!」
耳畔呼喊聲陣陣,幻影旅團的同伴、揍敵客的成員、甚至母親的聲音仿佛都在身邊響起,可她什麼也聽不見了。
她只知道——伊維塔死了。
而他是知道瑟薇婭下落的唯一之人!
「啊——!!」
一股巨大的念力從她體內轟然爆發。
一只兔子憑空而出,與平時不同,此刻的它通體呈現黑色,一雙瞳眸都是黝黑黝黑,全身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接受命令!開啟念力最大化,摧毀眼前所有異物!」
緊抱住愛莎的飛坦,只覺懷中猛地一空,一股沛然的巨力將他狠狠震開!
「砰——」
所有人都沒見過這樣的愛莎,全身都在散發著名為「絕望」的氣息,粉色的長發漫天飛舞,瞬間被渲染成黑色。
發絲轉黑,瞳孔沉入深淵,面容覆蓋上陰影,周身更是纏繞著扭曲、咆哮的螺旋狀黑色「惡念」。
她就這麼如同怒吼的野獸,高舉雙拳,叩擊而下!
「轟——」
僅一拳!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中,場上所有龐然大物般的怪物應聲而碎。
碎裂的巨大肉塊漫天跌落一地,粘稠的鮮血噴濺如雨,瞬間染紅地面,腥氣衝天。
「愛莎!!」
思薇娜失聲尖叫,那張以往最是震驚的面容上,此刻驚恐畢露。
身後正有序排隊上飛艇的窟盧塔族人,目睹這地獄般的景像,瞬間魂飛魄散,他們爭先恐後、手腳並用地瘋狂湧向飛艇入口,秩序蕩然無存。
「這到底......是什麼?」庫洛洛眸光昏暗,眼底滿是不解,「這是「惡念」?」
太可怕了,這種邪惡至極的力量,他只在死亡的長老身上見過。
而那個長老的念,名為——「死後念」
喵喵手壓著劉海,滿臉不*可思議,「哇嗚,我倒覺得挺像俠客開啟了自動操控模式。」
芬克斯跟窩金瘋狂點頭,頭一次感慨當年沒怎麼得罪愛莎。不然.....
幻影旅團眾人的神色,思薇娜都看在眼裡,她呼出一口沉重的氣,眼裡滿是失落,像是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我們格蘭特家族的念能力,其核心皆與「程序」概念相關。具體原理我也難以用常規概念解釋清楚。」
「但你們可以理解為......此刻愛莎體內正常運行的「程序」,發生了嚴重的故障失控。」
她解釋著,隨後拔刀而出。
「啪——」
出鞘三分的刀刃,被摁死。
飛坦強硬地鉗住她的手腕,金眸中寒光閃爍,「你想干什麼?」
思薇娜看著他,一臉沉重,「我很抱歉,愛莎已經......」
飛坦啞聲:「她是你的女兒!」
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俠客、芬克斯、喵喵皆上前阻攔。
他們身後,愛莎身上的黑色念愈發纏繞,升騰,可他們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一點也不擔心她會傷到他們。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背對著她,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思薇娜眸光陰沉,抵抗著飛坦的手,寒刃一點一點出鞘。
「我是愛莎的母親,但我更是一名獵人,是格蘭特家族的家主,愛莎屬於你們,也屬於我,屬於格蘭特。」
「這是格蘭特的「念」也是格蘭特的詛咒,詛咒觸發者,必死!」
「你是認為愛莎沒救麼?可是......」
俠客手指著浮於天空的黑兔,歪頭看著她,「它不是說,目標:清除異物麼?我們把這群怪物清除不就好了。」
就跟他開啟自動模式一樣。
思薇娜眉頭緊蹙,猛然驚醒。
在格蘭特家族漫長的歷史記載中,每一個陷入這種「程序崩潰」狀態的人,都如同被抹去了意識的空殼,只剩下本能的破壞欲.......
從未出現出,什麼任務,目標之類的。
莫非!
愛莎此刻的失控,有所不同?
如果真是這樣,說不定愛莎......
會是格蘭特的轉機。
「思薇娜女士。」庫洛洛伸手脫下外袍,露出內裡筆挺的西裝,「或許,情況未必沒有轉機,也許遠比你預想的還要好。」
他轉頭看向她,「愛莎與我們的羈絆,遠比你想像中的要深,她深愛著我們幻影旅團,深愛著流星街。」
飛坦冷嗤了一聲。
庫洛洛要放什麼屁,他不用聞都知道,能勾搭的勢力。他是一個也不放過。
但......他說的,有道理。
愛莎,深愛著他。
而他,亦是如此。
「全員出擊!」庫洛洛衣袂飄飄,攤開的手中,書頁無風自動,「狙擊所有異變的窟盧塔族人。」
「殺!片甲不留!」
所有人動了,他們一口吞下伊爾迷給解毒丸,直衝各式各樣的怪物而去。
一時間,場面一片混亂。
酷拉皮卡的額頭,緊緊抵在飛艇冰冷的舷窗上,視線穿透玻璃,死死鎖住底下慘烈的戰場。
每一次爆炸,每一聲嘶吼,都像尖刀般剜著他的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身側,站著斷了一條胳膊、眼眶空洞的族長爺爺,以及一身灰撲撲、眼神渾濁、步履蹣跚的派羅。
「那些正在被清除的「怪物」......是我們的族人。」他的聲音干澀沙啞,充滿了無盡的自責,「爺爺,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任性......」
如果當時他沒有執意要出去,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也許這群黑衣人,就不會循著他的蹤跡找到這裡。
是他害了族人,害了愛莎他們......
年邁的族長將酷拉皮卡的情緒看在眼裡,心裡也很痛。
但窟盧塔族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當下,又怎麼能讓一個年僅十多歲的孩子承擔。
也許,那個少年的邀請,也是個不錯的去處。
流星街啊。
「酷拉皮卡,」族長用僅存的、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撫過少年柔軟的金發,「你知道流星街麼?你聽過那句流傳於黑暗世界的話語麼?」
酷拉皮卡先是茫然地點點頭,隨即又用力地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顫抖。
「是「我們拒絕一切,卻也守護所有屬於我們的東西」那句麼?」
「是。」族長凝視著少年清澈卻飽含痛苦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決定帶著幸存的族人,前往流星街。從此以後,窟盧塔族,便是流星街的一部分。」
「你,也一樣。」
他那只完好的手,沉沉地拍了拍酷拉皮卡因悲傷而微微顫抖、顯得格外孱弱的肩膀,「族長已經老了,能拜托你一件事麼?」
「您說!只要我做到的,我一定去做。」酷拉皮卡握拳於胸口,眼中滿是堅定。
族長緩緩抬起手,指向自己那血肉模糊、空無一物的左眼眶,蒼老的面容上凝聚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把我們失去的眼球,通通找回來!」
酷拉皮卡眸孔微怔,繃緊脊背,重重應了一聲。
「是!」
這時!
濃郁的霧氣伴隨著一抹霞光而散,照亮酷拉皮卡的眼中燃起的,一抹名為希冀的火種。
此刻的他或許還無法完全理解,生命的意義,就在於背負責任,向著目標前行,族長的這份沉重的托付,將會為他灰暗的人生指明方向。
飛艇遠去,戰場上,失去了詭異再生能力的怪物們,如同沙塵,在風中紛紛瓦解,化為灰燼。
此刻染滿鮮紅血液的土地上,只有一道漆黑的身影佇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思薇娜喘息著,握緊手中的刀刃。
一旦這道黑影有任何不對勁,她便會出擊,砍向她。
與她全身心的戒備不同,渾身浸透黏稠血污的飛坦,只是粗重地喘息了幾口,便毫不猶豫地大步邁了過去。
思薇娜眉頭緊鎖如刀刻,握刀的手指又收緊了幾分,指節泛出青白。
飛坦在眾人屏息的目光中,徑直走到一身黢黑、氣息狂暴的愛莎面前,伸手拉下遮面的拉鏈,捧著她的脖根,隨後——
「喔咦——!!!!」
在場眾人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三花貓尾巴炸成雞毛撣子的奇犽,打了個寒顫,「得得得!我退婚我退婚!這都能親的下去,是真愛!真愛啊!」
霞光彌漫,照亮大地,仿佛帶著淨化的力量,瞬間驅散愛莎身上纏繞咆哮的黑影,她粉色的長悠悠滑落,恢復了原本靚麗的色彩。
唇齒相依,飛坦嘗到了一絲苦味,喔,原來是愛莎早已淚流滿臉。
「飛......飛坦!」
她猛地抽噎著,胸膛如同破舊的風箱般劇烈起伏、收縮,整個人像是溺水般喘不上氣,劇烈地一抽一抽。
「我.......我.......伊維塔.......他!他死了!」
「啊,我知道。」
飛坦將她更深地攬緊,一手緊扣著她的腰肢,一手穩穩地托著她的後頸,將她整個人用力扣進自己懷中。
「別怕。沒關系。」
「我會陪你找瑟薇婭,一年兩年,五年十年......只要這世上還有她的一絲消息,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吶!!」窩金撞了撞信長,「我不是在做夢吧,飛坦真鐵樹開花了。」
信長摳著鼻屎,彈彈彈,「艸!你興奮個啥,要隨份子錢的,可惡!」
思薇娜松了一口氣,收刀,轉身大步邁開。
她的女兒,克服了「BUG」,格蘭特家族的詛咒,終於是,破了。
「愛莎就交給你了,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思薇娜看了一眼庫洛洛,伸手遞出一張名片,「任何事。」
庫洛洛嘴角微勾,「好的,岳母大人。」
伊爾迷伸手捏了捏奇犽的耳朵,輕點屏幕退出鍵,「走吧!奇犽,打上天空競技場的180層獎勵到此結束,該回去繼續剩下的20層了。」
光影閃爍間,奇犽頭頂的貓耳和身後的尾巴如幻影般悄然消失。
他眸光復雜地看向遠處其樂融融的旅團眾人,眼神深處藏著的向往,呼之欲出。
但,他最終只是抿緊了唇,順從地點了點頭。
「好的,大哥。」
之後發生在戰場上的種種,便徹底與奇犽無關了。他只是偶爾會從大哥和父親的討論中聽到關於愛莎的消息。
比如,愛莎回到了流星街。
比如,她退出了幻影旅團,正式登上了六區議會長的位置。
比如,她以令人側目的魄力,將曾經的反叛軍骨干悉數收編,整編為護衛軍。
並以這支力量為基石,牢牢統御著那片被世界遺棄的土地,並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流星街的存在。
比如她的身邊出現了一名精英骨干,名為酷拉皮卡。
這些零星的比如,都讓他心生向往。
然而事實上。
愛莎回到了流星街只露了一面。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在流星街最高最大的台上,她身著一襲潔白長袍,手中高舉黑色旗幟,獨立其上,當著數以萬計的流星街群眾面,她高聲吶喊。
「入我流星街者,來者是客!」
「犯我流星街者,雖遠必誅!」
一瞬間,聲浪如雷霆炸響,瞬間席卷整個街區,將這兩句話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的心底。
然後——
愛莎拍拍屁股,跟著飛坦跑路了。
留下的只有一張「交給你咯,團長」的字條,給庫洛洛。
從此天涯海角,她與飛坦開啟了幸福快樂的尋母之旅。
「完」
【作者有話說】
[星星眼]反派就這麼沒了
之後就是簡單的,快樂日常啦
然後大概還有幾個子日常就徹底完結撒花啦
推個預收
《搖號搖到伊爾迷》
【特質系】第一人稱沉浸式cosplayOOC私設提醒
彌彌有一項很獨特的能力「我命有天不由我」
顧名思義就是她的能力隨天定,隨機選取周圍一公裡內的最強幸運兒,復制能力
狗血的是,她不止能復制能力,還能復制性格,相當於0.5個本體
她很不喜歡這個能力,因為這會使她不像自己
可有的時候,她卻不得不使用這個能力
因為,它選擇的,永遠是最強的
嗯,性格除外
怎麼解釋呢?就是——
比如她在競技場打不過別人時,復制了一個可以使念氣黏黏糊糊的念能力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她喜歡「桀桀桀桀」的笑,還喜歡舔手指,對著鏡子欣賞自己雪白的肌膚,喜歡盯著別人的屁股
比如在流星街遇到危險時,復制了一個可以收集很多念能力的能力
但隨之而來的,是她看見書和皮草就走不動道兒,還喜歡把劉海擼光,還喜歡神神叨叨的碎碎念
比如在某個危險的任務現場,復制了一個可以用釘子控制人的念能力
但隨之而來的,是她看見白毛就忍不住多看兩眼,對於是自己的東西,有著超強的控制欲
「我寧可毀掉!也不要給你!」——的感覺
另外,喔咦!她還覺得自己迪奧爆了!
......
高亮提醒
想看冷酷的庫洛洛暴走麼?
想看騷氣的西索捂緊□□麼?
想看自信的伊爾迷懷疑人生麼?
來吧~~
第79章 番外一:奇犽
◎小傑:「啊!你未婚妻出軌了?」奇犽:「啊對!」◎
自那日一別,奇犽就再也沒見過愛莎,他被困在家中,每天不是訓練就是訓練,他感覺自己都快成了一個機器人。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是愛莎那樣肆意灑脫的生活,渴望擁有的,是如幻影旅團般生死與共的伙伴。
於是,有一天。
他逃了。
他打傷了母親,逃離了那個家。
重獲自由後,他第一個念頭便是奔向流星街。
他想再看看那位曾經的未婚妻,再看一眼記憶中她無拘無束的燦爛笑容。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個眼睛黑黢黢,跟個從來沒睡過覺似的庫洛洛。
庫洛洛見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能把愛莎叫回來麼?或者……把她徒弟酷拉皮卡叫回來也行,我累了。」
奇犽嘴角抽搐,二話不說,轉身拔腿就跑。
離家時身無分文,於是他盤算著先去弄張獵人執照,畢竟有了這東西,天下哪裡都可去。
然後,他便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一生摯友:小傑、雷歐力,還有——
酷拉皮卡。
此時的酷拉皮卡已褪去當年青澀,沉穩的氣質中隱隱帶著三分庫洛洛的影子,然而展顏一笑時,眉宇間卻又有三分愛莎的神韻。
「喲!奇犽揍敵客!好久不見。」這是酷拉皮卡見到他時的開場白。
「啊!酷拉皮卡,好久不見。」他雙手插兜,隨意地回應道。
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四人一拍即合,並肩闖關,順利通過了前幾場獵人考試。
直到第四場考試的前夜。
那晚,酷拉皮卡跟雷歐力在飛艇休息室裡睡著了,他則跟著一見如故的小傑,在飛艇上繼續探索。
途經考官辦公室時,一連串「乒乒乓乓」的異響瞬間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兩人對視了一眼,遲疑片刻,還是悄然摸了上去。
門虛掩著一道縫隙,裡面漆黑一片。
「看到什麼了嗎?」小傑壓低聲音問。
「看不清。」他同樣小聲回應,「從亮處到暗處,眼睛需要時間適應。」
就在他猶豫是否進入的瞬間,毫無預兆地,衣領猛地被揪住,整個人被直接扔進了房間。
「誰?!」他本能地亮出利爪,小傑也瞬間擺出戰鬥姿態。
然而兩人還沒能有任何動作,就被一頓揍,摁在了地上。
「啊?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奇犽啊。」
暈暈乎乎,那個在他夢中回蕩過無數次的聲音,驟然響起。
燈光猝然亮起,刺得他眯起了眼。光影晃動間,一道身影已蹲在了他面前。
正是他夢中相見的那個人。
此刻她正蹲在他的面前,雙手撐著下頜,笑眼眯眯。
一頭粉色的長發如海藻般散落,由三枚不同顏色的發卡別在耳後,露出一張完整的,美得讓人窒息的臉龐。
想來她今年也有24了,歲月似乎格外偏愛她,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反而讓她更加明艷動人,一雙翠綠的眼眸,很是明亮。
「咚咚咚——」
耳清目明,心髒在胸腔裡瘋狂擂動,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這,是名為悸動的轟鳴。
他張了張嘴,滿腹想說的話呼之欲出,然後——
「啊!我說誰呢?」
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種連自己都陌生的、刻意的輕佻。
「原來是我那落跑的前任未婚妻啊。」
這話一出,面前的女人表情肉眼可見的怔住了。
不光她愣住了,身側的傑也愣住了,他自己都愣住了。
啊啊啊啊——
他到底在說什麼!!
時間能不能後退一下下!
「噗——」愛莎捂著嘴,笑了一聲,隨後,「哈哈哈哈哈!!!」
她仰頭大笑出聲。
「哎喲!我的天!哈哈哈哈!你怎麼還記得啊!哈哈哈哈!你當時才多大啊!」
被壓制在地的小傑艱難地扭過頭,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他:「未婚妻?前任?」
兩人下頜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四目相對。這詭異的姿勢終於讓奇犽想起一個關鍵問題。
他跟小傑,貌似還被人壓在地上呢。愛莎在他面前,那是誰壓著他們呢?
奇犽腦中不由浮現出一張冷得能凍裂骨髓的臉,以及一雙永遠黏在愛莎身上、陰魂不散的金色眼睛。
他不死心地偏頭看了一眼,卻正好撞進一雙狹長的、淬滿了冰碴的金色瞳孔裡。
很好,懸著的心,死了。
「哎呀!飛坦,快撒手撒手,都自己人!」愛莎擺了擺手,笑得一臉燦爛,「這我未婚夫呢。」
嘶——!!
絕了!
本來沒事,這一下,他感覺胳膊都要斷了,身側的小傑更是冷汗都出來了。
然後,他還是被放開了。
處於本能,他跟小傑兩人連後跳了好幾步,全身繃得死緊。
他的面前正是那個男人,那個名叫飛坦的男人。
這時的他,並沒有穿著他那身標志性的黑色風衣,而是簡單的一襲白T恤,黑外套,搭配寬松闊腿褲,馬丁靴。
如果不說,看著就像個非常普通的青年小伙。
此刻,他的臉上滿是冷意,咧著嘴冷冷哼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靜靜站到了愛莎身側。
愛莎緩緩起身,抻著胳膊肘輕撞他,眼裡滿是笑意,「你干嘛!都多大人了,跟小孩子計較啥。」
飛坦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冷嗤一聲,「看到你心跳130的小鬼,跟他哥一樣討厭,另一個——」
他看向小傑,眼眸半眯,「你不覺得,他跟那個剝削鬼,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麼?」
心跳130?!?!
他有點被嚇到,頓覺臉燙得有點過分。
「別胡說!」他咬著牙反駁,「是你嚇到我了!」該死!他的訓練,還是不到位。
「什麼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傑的關注點顯然跟他不一樣,他指著自己的臉,滿臉驚喜,「你們見過跟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吶吶!他是不是叫金!」
「歘——」
愛莎身影驀地靠近,她上上下下打量著傑,眉頭微蹙,「你跟金?」
「金是我爸!」小傑滿臉興奮,「你知道他在哪裡麼?」
「呵~」
愛莎冷哼了一聲,瞬間變臉,本是笑盈盈的臉上此刻滿是不屑。
這表情看得他頓覺腦瓜子一陣突突,殺手的直覺告訴他,不好了,要出事。
幾乎用不著思考,他拉起小傑轉身就跑,連滾帶爬,腳丫子蹬得飛快。
「我們明天還有考試!酷拉皮卡還在等我們回去休息。那個,我們明天見!!!」
他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喊,恨不得讓整條飛艇的人都聽見。
實話,他確實想見一面愛莎,但,也就僅限於見一面了。
畢竟這人,跟他哥一樣,都心髒得很。
「歘——」
臨近門的一下,飛坦攔在了他的面前,刀刃出鞘三分,寒光凌冽。
「讓他們走吧。」身後愛莎的聲音很是輕飄,帶著幾分無奈,「跟倆孩子計較什麼。」
飛坦「嘖!」了一聲,「可以拍個視頻,威脅金回來。」
「他不會回來的。」
愛莎的話很是肯定,她走到了傑的身側,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臉。
「你是金的崽吧,找到你爹就給我發個信息,我好過去揍他。丟個爛攤子給我,簡直沒人性。」
奇犽不知道什麼爛攤子不爛攤子,但他知道這意思表示的是,她也不知道金在哪裡。
小傑自然也聽出來了這話,他點了點頭,答了一聲,「好!」
隨後他問了一句,「你能跟我說說,金是個什麼樣的人麼?」
這話猶如水滴入油鍋,瞬間炸了。
「討厭鬼!」
「剝削怪!」
「數值怪!」
「又壞又討厭!」
「砰——」
他跟小傑兩人一臉懵逼的被丟了出來。
巨大的關門聲震得牆壁都在顫抖,奇犽和小傑甚至沒看清是誰動的手,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襲來,兩人就狼狽地滾出了門外,摔了個結結實實。
小傑:「......」
他:「......」
小傑扭頭看著他:「你未婚妻好凶啊!你未婚妻的哥哥也很凶。」
奇犽嘴角抽搐:「那不是她哥,是她對像。」
小傑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脫口而出:「啊!你未婚妻出軌了?」
他:「......」
這......
這要怎麼解釋???
他思考一瞬,隨後——
「啊對!」
「吱嘎——」
身後的門板被猛地拉開,濃稠的殺意瞬間爆發。
「小鬼!你太得寸進尺了。」
這聲音低得仿佛來自深淵,奇犽頓時連頭都不敢回,拉著小傑瘋狂跑。
「啊啊啊啊——!!酷拉皮卡!雷歐力!尼特羅會長!救命啊!」
......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害羞]
真的很想寫四小只,但主線結束了,就只能帶過一下了
第80章 番外二:小事
◎名為:平凡的生活,平淡的未來◎
愛莎這是在做什麼呢?
這就說來話長了。
簡而言之,言而簡之。
飛坦正在執行庫洛洛安排的任務。
任務對像混入了獵人考試。
正好這人也不是個好人,跟尼特羅報備一聲,緊趕慢趕的,就來抓了。
人剛抓到手,捆巴捆巴,門「吱嘎」一聲開了。
飛坦跟愛莎以為是同伙,將人直接摁進浴室,准備再戰一場。
沒想到來人居然是奇犽和金的兒子。
於是,就有了以上啼笑皆非的一幕。
愛莎逗弄了一下,兩個人撒丫子就跑,跑了就跑了,本就是個小插曲,然而等他兩回浴室時,玻璃碎了一地,風正無序地往裡灌。
人已經,跑了。
「怎麼辦?」愛莎嘟著嘴看向飛坦,「人跑了,我不想動了。」
在明知道酷拉皮卡、奇犽和小傑都在的情況下,走人是不可能走人的。
「嘖!」
飛坦當然清楚她什麼情況,他收刀入鞘,轉身進房,「就該把這兩小子捆起來揍一頓。」
他這麼說著,將跳傘包背在了身上。
站在冷風倒灌的破窗前,飛坦手戳著她的小臉,警告:「想留在這兒玩,隨你。我去追人。條件一個——」
「跟別的男人保持距離......」
他頓了頓,補充道。
「不論大小。」
愛莎眨巴眨巴眼,比了一個OK的姿勢。
飛坦仰頭朝著窗外一躍而下,愛莎則笑眯眯地去找尼特羅。
「給我看個考生資料唄~」愛莎笑眯眯地看著他,「你也知道,這兩年我都有空,正好收個徒弟什麼的,咋樣~」
尼特羅笑呵呵的應了。
考生資料到手,愛莎一眼就看到了五個熟悉的身影。
酷拉皮卡、奇犽、傑。
偽裝的伊爾迷。
還有一個,只看過照片的旅團新成員——西索。
唔——
愛莎叼著棒棒糖,翹著二郎腿,眼珠微轉,嘿嘿一笑。
第四關的內容,按照原定計劃,是荒島求生版號碼牌爭奪戰,每個人開始前隨機抽取一個號碼牌,這個號碼牌就是他要爭奪的獵物。
時間周期一周,獲得6分即可通關。
保護好自己的號碼牌得3分,拿到獵物的號碼牌值3分,拿到非獵物號碼牌值1分。
但——
隨機多沒意思,玩的就是指定。
「嘿嘿~」
愛莎笑得賊陰險,半夜操刀做了一個程序。
程序隨機搖號。
但,說是隨機,實際上,是內定。
酷拉皮卡自己人,獵物,給他搞個簡單的。那個長得很老很挫很膽小的東巴選手就不錯。
雷歐力跟酷拉皮卡關系好,獵物,搞個簡單的。那個戴帽子的小子就不錯,看著挺弱。
奇犽自己人,給他搞個自己人好了。
伊爾迷偽裝者,挺好。
小傑,哼!
配個西索。
西索,嗯——
配個伊爾迷吧,能進庫洛洛眼裡的,應該是個角色。
伊爾迷,嗯——
這個有點難。
隨便吧,誰當他獵物都一樣。
這個拿槍的大爺看著有點強,不錯不錯。
其他人,隨便搞隨便搞。
清晨天一亮,眾位考生走下飛艇,站在名為「第四關」的橫條下,一同下來的還有一身簡單T恤闊腿褲的愛莎。
奇犽看著笑眯眯的某人,牙齒直哆嗦:「......」
不祥的預感。
小傑也是咽了咽口水,野獸的直覺告訴他,有問題。
然而他兩還沒來得及動作,西索就扭著腰過去了,他一手摁著所謂的按鈕,一手叉腰,上下打量著愛莎。
「嗯哼哼~不知獵人小姐貴姓?」
愛莎抬眼看著他,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兩個腦袋的男人,笑容可掬,「我姓霸,名霸。」
西索「嗯哼嗯哼」的點著頭,「喔,原來是霸霸。」
「唉~好崽崽~」
愛莎仰起笑臉。
「噗——!」
奇犽捂嘴笑出了聲。
西索面色略帶僵硬,眯成一條線的眼眸緩緩張開,露出內裡鎏金色的眸子,「謔~好調皮的獵人小姐~我喜歡~」
「叮——」
屏幕數字微動,一個301數字明晃晃的彈了出來。
考生距離平板有十多米,因此,當前的數字只有愛莎和西索能看見。
愛莎雙手合十,「啊啦啊啦~恭喜這位考生抽到那位考生~請努力加油,奮鬥喲~」
然而,她預想中的奔潰畫面,並沒有出現。
西索在看到那個數字的瞬間,先是一愣,隨後全身念氣「轟——」的一下失控爆炸。
他回身掃了一眼身後的考生群,「嘿嘿嘿嘿嘿」的走進了茂密的森林。
「真是個不錯的獵物吶!」
愛莎聽見了他的感嘆,暗暗罵了一聲,「艸......」
弄巧成拙?
沒想到這人是個變態。
之後的事,就不歸愛莎管了。
當她得知獵人考試,五人裡只有奇犽沒通關時,她已經跟飛坦登上了去天空競技場的飛艇。
「什麼原因?」愛莎電話詢問著酷拉皮卡,「奇犽的實力可是你們中間最強的,怎麼就單單他沒過。」
「運氣吧,最後一場考試他對戰的伊爾迷,伊爾迷拿小傑威脅奇犽,然後就這樣了。」
酷拉皮卡盡可能簡單的解釋著,隨後問道:「以你對伊爾迷的理解,如果奇犽不認輸,他會真的對小傑動手麼?」
這個問題有點難倒愛莎了,她看向一旁在打游戲的飛坦,腳順著他T恤踩了進去,輕踢,「你覺得呢~anada~」
飛坦手一抖,「gameover」的音效頓出,他扭頭看向愛莎,眼眸半眯。
愛莎眨了眨眼,腳趾頭微動,「說話啊,anada~問你話呢,anada~」
飛坦嘴角微微上揚,朝她眉眼輕挑,「電話掛了。」
「干嘛???」愛莎不明所以,「酷拉皮卡還在等我回答問題呢,就這麼掛了,多沒禮貌。」
「他習慣的,掛了。」
這話電話裡的酷拉皮卡聽了個正著,頓覺臉紅心跳,畢竟這種事,在流星街他還真就習慣了。
他握拳捂嘴「咳——」的一聲,語速極快。
「這個問題就算了,換一個。」
「那個,我跟雷歐力和小傑現在准備去奇犽的家裡,額——那個,愛莎是准備去天空競技場麼?」
電話裡並沒有人的回音,只有陣陣衣服布料摩挲的聲音,窸窸窣窣的,一聽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酷拉皮卡耳朵都覺得要燙死了,他深知這個電話下一秒估計就要沒了,趕緊說道。
「我們找到奇犽就來找你,你教我們念好不好,你說過的,等我考下獵人執照你就教我念。」
電話另一頭異常安靜,要不是上面通話的數字時間正常在動,他都以為已經掛了。
等了半晌,終於有了回音。
「她說可以。」
回答他的是一道男音,低低沉沉,帶著幾分沙啞和愉悅,像是在承受什麼,又像是在忍受什麼。
酷拉皮卡正准備細聽。
「啪——」
電話掛了,「嘟嘟嘟」的忙音環繞。
酷拉皮卡:「......」
行吧,也不是沒有收獲。
另一側的飛艇上,飛坦隨手將手機丟出去,看著置於上位的某人,舌尖輕舐唇瓣。
「你確定這次你要在上面?」
「不行麼?」愛莎手點著他的胸膛,緊扣著他的雙手高舉過頭頂,隨後用皮帶捆在床頭架上,「你不准動喲~你要是動了,我就不干了。」
飛坦冷哼了一聲,還就真保持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姿勢,「今天你怎麼這麼囂張??」
「你不喜歡麼??」愛莎扯下頭繩,任由瀑布般的長發落下,隨後起身慢慢一點一點輕輕描摹,研磨,「我還以為你喜歡呢~」
「哼,我喜歡快刀斬亂麻。」
「那不行~你不准動,不然以後我就不叫你了~」
「那你再叫一次剛剛那個。」
「哪個?霸霸?」
「這個也可以,禁忌之戀,更有感覺。」
「瞅你那死出!」
「瞅我這死出~」
「滾!」
.......
大概的日子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出現什麼。
但屬於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不是麼?
【作者有話說】
全文到這兒就差不多結束了[讓我康康]
非常感謝大家一路的支持和厚愛[讓我康康]
我心目中的坦子哥大概就是這個樣子[讓我康康]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寫出來
我認為的他,是一個非常灑脫、非常肆意、非常有自己主意的人,他勇敢,他堅定,帶一點點小小的衝動,但並不一意孤行,而且特別雙標[托腮]
他在旅團裡承擔著審訊一職,愛好也有點點小變態,心思也有點小跳脫,他會調侃芬克斯,會懟信長,會聽俠客的意見和建議[讓我康康]本質上還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托腮]啊~其實這本我很用心在寫了,但不知道為啥還是這樣[托腮]
也許,寫好一個故事,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吧[害羞]
如果可以,還請大家留下一個寶貴的意見和建議,從去年6月18號寫文到現在,近一年的時間,也是陸陸續續寫了快百萬字……
有人說百萬字就會「悟」[托腮]
嘶——我怎麼感覺我是「霧」呢?
[化了]嘛嘛嘛~再接再厲!再接再厲![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