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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吃藥!/張嘴,吃藥!》作者:下限君一路好走【完結】

第88章 C級支線

  等我聽那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說完連晚飯都煮好了,只能折只紙鶴去給桔梗報信說我今天回不去了,因為聽說鬼蜘蛛在這一帶有仇人的關係我才騎著羅睺到這裡來的。結果上來就遇見這個人|妻抱著她的孩子抓著我的袴死活不肯放手還哭哭啼啼地求我救她老公……

  我一邊從鍋裡把煮的野豬肉和湯撈出來填肚子一邊聽著女人的哭訴,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女士她的老公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碰到的酒肉朋友拉去喝花酒,那時候她還在孕期……嗯,總之這種人多得是,老婆已懷孕不能XXOO了就跑到外面去找女人游女啊之類的玩玩,結果玩出一身火也不在少數——咳咳,話題車回來,總之,這傢伙一被扯去喝花酒那個什麼開關就被戳開了,從此一直和酒館裡的某個遊女糾纏不清,哪怕是她生產都不聞不問。

  找我的思想觀念來說這種男人直接踹死了事,但是那個女人卻說,因為怎麼樣都不甘心自己的丈夫被狐狸精勾走(我現在聽到狐狸精這三個字都有點過分敏感)於是坐完月子之後就去那家小酒館找狐狸精算帳了……

  話說這個我必須得吐槽,男人出軌這種事情基本上女人十有□□都會直接去找外遇物件打架啦,駡街啦,各種鬧……基本上是哪個世界都不變的固定模式……

  咳咳,話題再次歪了,總之,這位人|妻怒氣衝衝的趕往小酒館去找那個狐狸精,結果一拉開紙隔扇就看見——一隻狐狸正抱著她家老公□□氣……她嚇得一聲慘叫就直接逃跑了,經過這件事情她老公本來每天還回來現在乾脆就直接住在那只真真正正的狐狸精哪裡了,在這樣下去別說離開狐狸精,能不能保命都是個問題……

  怎麼感覺自己遇到了麻煩的事情呢?喝了一口肉湯,那個女人還在那裡抹眼淚,我撓了撓後腦勺——招惹什麼不好去招惹狐狸精。

  「你就沒有找過其他人來幫忙處理這件事情麼?狐狸精都在小酒館裡做生意了,這裡居然沒人請法師來除妖?」我放下手裡的碗擦了擦嘴。

  「其他人都當妾身瘋了……」她愣了一下,擦了擦眼睛說道,「也不是沒有請過法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巫女大人呀!」她發出一聲略顯淒慘的哭聲道,「你一定要救救妾身的丈夫呀,妾身的孩子還小,他死了,帶著孩子妾身要怎麼活呀!」她掩著臉哭的抽抽噎噎。

  我嘴角抽了抽,「妖物在晚上的法力比較高,我想我們還是白天再去吧。」

  「不行呀,巫女大人,要是再晚一點妾身的丈夫就救不了了呀。」那婦人抓住我的袖子大哭起來,我擺出一張不耐煩的臉望著她,「行行行,別哭了,現在帶我去吧。反正就只是只狐狸精而已。」我才不像狐狸精呢!

  哼……這可真是……拿我當白癡呢。

  那個小酒館確實有著一股淡淡的妖氣,跟著桔梗學習久了我也能感受到從妖物身上透出的邪氣和妖氣——但是要是換成桔梗的話估計就不是感受到,而是切切實實的「看到」了吧,我拉開酒館的門走了進去,那個婦人抓著我的袖子跟在我的身後,「巫女大人,就是嘴裡面那個房間……」

  她的話沒有說完,我直接一記符籙丟在她腦門上,招雷符。渾身劈裡啪啦的電流讓她捂著臉在地上哀嚎著打起滾來,一張臉不停的變幻著,一會是狐狸的尖嘴,一會是人的臉,總之好看極了。

  「什麼事!」隆隆的喊聲從身後那個原本指出有狐狸精的房間傳出來,這麼粗狂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不是狐狸精了,我從袖子裡面套出槍,右手持槍左手夾著三張招雷符——在紙隔扇被拉開的瞬間,三張招雷符齊齊射出織就一張電網,這個時代的酒酒精濃度不高就算有電火花也沒辦法點燃,好在那只鬼的腦袋上標著明晃晃紅豔豔的「怪」這個屬性——我用不著對他手下留情,舉起在他被招雷符圍困的瞬間一槍擊中他的額頭。

  夾帶著靈力的子彈打穿了他的腦袋,連血都還未來得及濺出,惡鬼尚且還不算龐大的身軀就因為靈力的衝擊而分崩離析。

  紙隔扇裡面沖出一群魑魅魍魎,筆直得對著我沖過來,因為右手是慣用手所以拿著槍的關係,我左手劍指橫在胸前把靈氣當作劍鋒一樣對著魑魅魍魎的烏合之眾劃了一下,從背包裡面抓出一把淨化符打散了被擊碎的妖魔體內冒出的瘴氣——這個可是桔梗畫給我的,超級好用。回去求她多給我畫點。

  整個戰鬥過程不滿一盞茶的時間,那只狐狸還在地上打滾,拼了老命的想要把貼在額頭上的招雷符撕下來,劈裡啪啦的電流還是在她的身上纏繞不休,似乎下一秒就會打出電火花將她整個點燃一樣。

  我先不去管她,拉開紙隔扇發現裡面一片狼藉,各種各樣的人類屍骨——而在屍骨之中,還有一個「人」或者說美顏的妖怪妹子被吊著臉上的皮被撕了一半下來露出裡面陰森森的白色骨頭——這個,應該叫骨女吧?

  她抬起頭來,一半是骷髏一半是美人,如果把臉都補全了的話應該是三無美女?我摸著下巴看著這個房間裡面四散的骨頭。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手上的兩把利刃都栽在了梅若丸手裡,頓時有點不痛快。

  從背包裡面掏出一把小匕首丟給那個被綁著的漂亮骨女,「你自己能割開就自己割開吧。我出去料理那只狐狸。」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那只狐狸正忍著全身被電擊的痛苦往酒館外面爬,我一腳踩住了她調出來的尾巴,「要去哪裡呀?」

  「饒了我吧巫女大人!我不是……我只是被逼迫的呀!」她一邊捂著不停變化的臉一邊這樣哭著求饒道。

  這個畫面讓我想起那兩個騙了梅若丸媽媽的侍女被那小子殺掉時候的反應——嗯,怎麼說呢,一旦遇到這種事情,當報復要降臨到自己頭上的時候的反應,還真是如出一轍啊。「收。」我把她頭上的招雷符收回——我是不會畫符咒啦,但是桔梗會,為了防止我出去的時候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她還給了我幾卷對付妖物用的經文——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她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她剛剛轉身逃跑,我的身後就飛出一把小匕首,直接把她的腦袋都戳穿了,血濺了一地,倒在地上的身形化作了一隻狐狸。——話說,那個嬰兒應該是樹葉變得吧?

  我轉過頭去,看到扶著紙隔扇站在那裡的骨女。

  聳了聳肩我頭也不回的跨出小酒館,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回去把那只死狐狸翻過來在她的衣服裡面翻找了一會之後。找到了一顆藍綠色的,形似碧玉的圓球,是因為這個的關係所以才沒有在狐狸女的身上感受到妖氣嗎?這可是個好東西呢——藏進懷裡。

  骨女還站在那裡。

  我走一步,她走一步。

  我往右邊走,她跟著往右邊。

  我往左邊,她跟著往左邊。

  我前進,她也前進,

  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她依舊跟在我的身後。

  骨女是對這一類妖怪的統稱——墮入花街柳巷,最終被人拋棄的可悲女子化成的妖怪,在中國被稱為畫皮。

  而且要說的話,她的頭上也掛著一個鮮紅的,大大的「怪」字——是可以斬殺的哪一類,但是似乎副本怪的智慧也很高的樣子,比起NPC來也不遑多讓,我打了個哈欠,這個時候天上已經是繁星點點。

  沒有一點月光的天空,面前有些星光可以照亮前路,我掏出一個手電筒著涼前方。這個時候骨女依舊跟在我的身後,不說話也不攻擊,只是安安靜靜的跟著——這反而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我轉過頭去,「要跟著我嗎?」

  她點了點頭。

  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只有這樣輕輕的一點頭,說明了她此刻的心意。

  我側過頭去想了一會,掏出一張剪成人形的紙張,「那就來吧。」

  ……

  ……

  ……

  結果等找到鬼蜘蛛的仇(xiong)人(di)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給了點錢麻煩他們去給自己以前仇(xiong)人(di)放條蛇放個火處理一下,至於那個敢提出錢財之外要求的……呵呵,請自行想像結局。

  等到我騎著羅睺回到原來那個村莊的時候,發現楓一臉氣鼓鼓的表情抱著藥罐走在田間的小路上,我拽了拽羅睺的韁繩停在楓的身邊,「怎麼了。小丫頭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誰惹你生氣了?」

  「還有誰?還不是桔梗姐姐撿回來的那個強盜,說了一大堆褻瀆姐姐的混帳話,簡直氣死了。」楓那副氣鼓鼓的樣子,看著就知道鬼蜘蛛那丫說了什麼。

  嘖嘖,蛋蛋都被踩爛了還敢說那種話啊。

  「他還說什麼要殺掉火姐姐你呢。」

  ……呵呵,不急,讓你火姐姐我先送他上路。

  在他之前慫恿桔梗在那裡布個妖怪進不去的結界好了,鬼知道邪氣侵體那個瘋子會做什麼。

  這樣想著,我轉身甩手就是一記符籙丟出去,一條笨狗吱哇亂叫著從樹上滾了下來,「你這個女人腦子有病嗎!有二話不說就出手的嗎?!」

  「反正你也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先揍了在說。」

  「切……」犬夜叉環著胳膊一副野狗樣蹲在地上。

  真是狗改不了吃嗶——

  「犬夜叉,既然你來了我也不用去找你了。」我走過他的身邊,「這不是忠告,是威脅,不許再接近桔梗——否則後果自負。」

  「關你什麼事啊!你這女人腦子有病!本大爺就是要搶她的四魂之玉變成大妖怪,不爽來咬本大爺啊!狐狸精!」

  ……嘖,果然是狗。

  狐狸精是幾個意思啊!!!!!活得不耐煩了嗎?!

  「楓,走了。」

  「啊?哦!」楓抱著藥罐跟上我。

  「怕了吧!你這狐狸精!」某條笨狗在後面得意洋洋的大吼大叫。

  死狗,果然是活得不耐煩了。


第89章 C級支線

  鬼蜘蛛死了。

  一場大火把他燒得連骨頭都不剩,在那場大火之前我還特地弄了兩道符咒加了一個結界上去——美其名曰「保護」——你看,這種動不了的人對於妖怪來說最有可能被侵蝕了,所以做好人做到底,為了防止他被妖物侵襲而設下結界吧。

  然後,嗯,然後他就死了,至於具體過程是怎樣的,我想我還是不要詳細贅述了,總之還特地請和尚超度亡魂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犬夜叉那只笨狗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使點手段讓他忙於和各路亂七八糟的妖怪戰鬥自然就沒有什麼心思來找桔梗的麻煩了。

  在這裡已經呆了夠久了,我也該走了。稍微對了一下時間表發現外面大概已經快過了二十分鐘了,大概埃爾伯他們也已經等煩了吧。總之再不出去大概也就要自動退出任務了,最後幫桔梗處理了一趟來襲的妖物之後,我按了逸出鍵。

  我這人大概確實是挺薄情的?一邊反省著自己是不是這樣一個人一邊看著蹲在沙丘旁邊吃面的埃爾伯和王羽,後者一看見我退出的裝束差點把嘴巴裡的麵條噴了一地,「噗!!!!!!咳咳咳!你那是什麼打扮!和個巫女似的!」

  「問桔梗借的巫女服,唬人用的。」我撣了撣袖子上根本不能存在的灰,「辛苦你們倆了。」我轉頭望向那個刷新出來的支線,這才是真真看運氣的時候。王羽突然張口道,「雷火,你是不是觸發什麼機緣了?」

  「誒,能看到啊,在剛剛那個支線裡面遇到了一個叫桔梗的巫女,開啟了機緣系統。」我轉過頭去面對著跳出的登陸點打算按下去。

  「你說桔梗……不會是那個桔梗吧?」王羽撓了撓手說道。

  「我怎麼記得桔梗是白蘭他雲之守護者來著?」埃爾伯兩眼望天,「怎麼變成巫女了?」

  「你居然看家教?」我斜過眼睛盯著埃爾伯,他繼續兩眼望天,「我對霓虹動漫還是很有興趣的比如說黑崎一護……」

  「不不不,別把話題扯遠了,你說的那個桔梗不會是犬夜叉裡面那個倒楣的救了個變態強盜觸手怪結果被陷害致死復活回來發現EX愛上轉世的那個倒楣姑娘吧?」王羽雙臂抱胸煞有介事。

  「EX?桔梗的EX是誰啊?話說原來她這麼倒楣的嗎……」我停下正打算戳登入的手指,認真的轉過頭去看著王羽,他甩了甩手像是要趕走一隻一直繞著自己的午餐的蒼蠅一樣說道,「犬夜叉啊。」

  「……失策了。」我木著臉轉過頭去。

  「誒?」

  「我應該把那條笨狗給一起幹掉再出來的。」

  「誒?!!!!!!!!!!!!!」

  「嘛,算了,你說的那個變態強盜觸手怪應該已經被我給弄死了,他們兩個也沒發展什麼奇怪的感情,應該不至於會這麼倒楣吧……」

  「我說你到底對犬夜叉的世界幹了什麼啊!」

  「切……應該把那條敢叫我狐狸精的蠢狗給幹死才對……」我木著臉轉過頭去按下了登入鍵,在登入這個支線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聽見王羽的大聲吐槽。

  「結果你是因為人家叫你狐狸精才懷恨在心啊混蛋!你到底是多心胸狹窄啊!」

  切,老娘就是有仇不報非小人,怎麼著了來咬我啊。

  說道有仇不報非小人,梅若丸你小子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

  手腕上的那條線在桔梗身邊的時候有桔梗的靈力和草藥來壓制,所以並不算太長,但是也不算短了。所以我必須先回一次那個什麼捩眼山的地方,但是也不能保證別的什麼地方不會有捩眼山。因此,在退出的上上個支線場景的時候,我在那個建築裡面留下了只有我自己能夠看懂的暗號,並不知道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究竟多久了,連時代都不清楚。

  因為身上穿的是巫女的裝束所以似乎在當地的一些人的眼裡屬於比較高貴的身份,我很快就問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地方,但是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麻煩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那只被我一腳踩在腳下面用力碾著腦袋的狐狸——話說又是狐狸精啊,最近是不是和這種帶著奇怪味道的小動物接觸的太久了?「你說什麼?要吃我的肝臟?」用力踩。

  「請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QAQ」狐狸精這樣哭喊著。

  說道肝臟啊,我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妖怪沖過來說要吃我的肝臟來著,肝臟在人體內起到解毒的作用我知道,而且味道也算不錯但是這幫妖怪是追求肝臟瘋了吧?血淋淋的生吃什麼的也不怕得寄生蟲。

  「應該是有內臟崇拜的怪物吧。」骨女八重夜拔出了手上的小太刀一刀砍掉了狐狸的腦袋,「主人,需要用它的皮做件披肩嗎?」

  「……不用了,我不喜歡皮草類的衣服……」看來這個地方確實是之前遇到梅若丸的那個世界。

  八重夜這個傢伙下手真是超級狠啊。

  「對了,主人,從最初跟隨您開始就能感受到您的身上感受到淡淡的妖氣,這股妖氣隨著接近那座山,漸漸的感受到了相同的氣息呢。」她面無表情的將臉轉向了捩眼山,我撩起袖子,「而且隨著接近這座山,我手上的詛咒之線也漸漸變短了。」

  果然那傢伙當年並沒有騙我啊。

  為什麼還是有點惱火呢。

  到達原來那個神殿並沒有多晚,只是這裡似乎除了一些鎮守的小妖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麼妖怪了,貿貿然沖上去是很無謀的一種行為,於是我讓八重夜抓了只小妖過來問問情況,才知道梅若丸那個傢伙早在好多年前就被一個叫滑瓢的妖怪給收了去當小弟了。

  現在應該去了京都。

  「主人?要去京都嗎?」八重夜舉起小太刀似乎要一刀砍了那個被她抓來詢問的小妖,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算了,放他走吧。」那小妖怪連滾帶爬的逃跑了。

  「是,主人。」

  這個孩子簡直就是個超級三無啊,長得漂亮是沒錯不過據她自己說是畫出來的,隨時可以換一個樣子,而且殺伐氣很重。

  「八重夜,回來。」我伸出手,八重夜變作一張人形的紙張飛到了我的手上。

  京都嗎?現在據說快要變成魔窟了吧,話說我離開到底多久了呢?幾十年還是幾百年?

  梅若丸那個小鬼大概早就不記得我了吧,不知道有沒有長大哈,要是還是小豆丁就用雞毛撣子狠狠的抽他的pp。不記得更好,更加有助於我做出部署。

  小鬼,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


第90章 C級支線

  如今的京都非常的亂,感覺就像是個妖氣沖天的妖窟一樣,我和八重夜剛剛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遇到過好幾次又妖怪半路劫財——不對,是打算挖肝回去下酒,我不得不再次吐槽,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想吃肝臟?我偶爾也會忍不住嘗嘗爆炒豬肝什麼的但是生吃這種事情我絕對做不出來,所以說不愧是妖怪麼?!

  口味好重。

  「我不喜歡吃內臟。」八重夜一刀把某個半夜出來搶劫路人肝臟的妖怪劈成兩半順便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口味,「比起肝臟我更加喜歡心臟。比較有嚼勁,尤其是負心漢的心臟,一口咬下去咯吱咯吱的。」

  「……不用描述的那麼詳細。」我單手扶額,骨女本身就是被拋棄女子的怨氣聚集在屍骸上得以還魂的妖怪,對於負心漢這種該下地獄一千次的生物自然沒有什麼好感,並且她們還會化作絕色美人引誘襲擊那些酒色之徒。

  「是。」她收起小太刀,空洞無神的眼睛轉向剛剛被她救了的那個抱著嬰兒的婦女,後者被嚇得瑟瑟發抖,「請不要吃我!」一邊這樣說還一邊抱著孩子做出了背對著八重夜的動作,我撓了撓臉走過去,伸出手遞給她一隻紙鶴,「跟著這個跑的話,就不會遇到妖怪了。」

  她的臉都哭花了,看上去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樣子簡直……那人盯了我一段時間才敢伸出手來抓住我手上的紙鶴,「您……您是巫女?」

  「啊……說是巫女其實也……」我撓了撓臉,被人認為是巫女也不錯的樣子,雖然不清楚梅若丸那個小鬼在我離開這段時間做了什麼但是就我在那座山附近的小山村裡打聽到的消息,據說這傢伙帶著自己手下的妖怪做了不少壞事……

  完全墮入魔道了呢。

  「不是……狐狸變的嗎?」那女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上蹦起一個十字路口,為什麼一個個都把我當成狐狸變的?我是狐狸精嗎?我吃人嗎?我會勾引男人嗎?!草草草!我到底哪裡像狐狸精了?「不是。」紙鶴一到了女人的手上就泛出螢光,振翅而起找出了一條前進的道路,「再不跟上去的話,就找不到了。」我指了指遠去紙鶴,那婦人一邊道謝著說,「多謝巫女大人。」一邊抱著懷裡的孩子跌跌撞撞的跟上了那只紙鶴。

  「主人,看來京都非常的亂。」八重夜擦拭乾淨小刀上的血跡這樣說道,「小的不明白,為什麼沒有直接去找那個給你下詛咒的妖怪,反而要在京都的道路上救人。」

  「這個嘛——我需要有人把『最近京都來了一個能夠治退妖魔的巫女』這樣的消息傳達出去,人一旦陷入恐懼就會對那些幫助他們離開危險境地的人產生一種『神化』的心理。而在那些妖怪的眼裡,能力越是強大的巫女,法師的肝臟就越是有可能給他們帶來強大的力量。」我騎到羅睺的身上,它載著我信步在京城狹窄的小巷之間前行著,八重夜跟在我的身後。

  「主人的意思是,要讓那個妖怪來找你嗎?」

  「他不太可能來找我。」我咬了一口從包裹裡掏出的蘋果,「要嗎?」

  八重夜搖了搖頭,「既然主人認為他不可能來找你,那麼為什麼還要置身於這種污穢妖物!」她的聲音突然提高,利劍出鞘將從斜刺裡沖出來的妖物一刀兩斷,那坨抽搐著的爛肉還在叫囂著「把肝給我」之類的話,「置身於這種污穢妖物觸摸的小巷呢?」八重夜甩了甩刀刃道。

  「這個嘛~山人自有妙計。」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做了一個劍指的動作豎在胸前,一道結界將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出來的奇形怪狀的妖物給彈飛了出去,化作一道煙塵飄散。「可惡,這幾天的話題盡是肝臟,搞得我都想吃爆炒豬肝了。」

  「主人的口味真是奇怪,不過我想吃串烤雞心。」八重夜就算說這種話都是面無表情的,話說這孩子是不是應該稍微學著笑一笑?

  「紅燒栗子雞的雞肝味道也很不錯呀。因為是巫女的關係所以不管到什麼地方投宿都盡只能吃些素的,竹筍啦,青菜啦,水果啦之類的,嘴巴裡面簡直淡的不得了。」我卷了卷鬢髮,「人家想吃肉吃肉吃肉啦~」

  「主人,我們之間的談話要是被其他人聽見的話您一定會被別人當成是狐狸變的。」八重夜吐槽。

  「……能別說那個詞麼?」

  「什麼?」

  「狐狸。」我到底什麼地方像狐狸了?「而且別人也聽不見,這個結界隔音的。」我拍了拍羅睺的腦袋,它嗚了一聲似乎心情不太好,「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把我當狐狸精呢?真是匪夷所思,我明明是這麼正直一個人。」

  「是因為長相和氣質的關係吧。」八重夜這樣說道,「第一次看到主人的時候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這個巫女不會是狐狸變的吧,這樣的第一印象。」

  「——我到底哪裡像狐狸了?!」忍不住反駁。

  「哪裡都像啊。」這是永遠保持一個表情的八重夜。

  「……敗給你們了。」

  「主人。」八重夜和羅睺突然停下了腳步,羅睺沖著前方壓低耳朵擺出了敵對的姿勢發出一陣低吼,八重夜快步擋到了羅睺前面拔出手上的小太刀。

  前方彌漫著一股妖氣,但是能夠讓八重夜和羅睺同時出現這種情況的,似乎是個大傢伙的樣子,將兜帽拉上遮住了臉,雲朵遮住了月光前方不斷的傳來一種淡淡的,並不算太強烈的妖氣——但是越是這樣越是要警覺,一方面弱小的妖怪不會主動招惹擁有強大靈力能夠斬妖除魔的人,另一方面,確實是有一些大妖怪能夠將自身的妖氣隱藏起來。

  我想站在我面前的那個妖怪大概屬於後者吧。

  風將遮住月亮的雲吹到了一邊,下弦月的淡光映照出了前方站著的人影——嗯,怎麼說呢,髮型有點奇怪,我很好奇那種頭髮入鋼針一樣斜刺出去的髮型到底用了多少髮膠——不是用髮膠撐出來的就是得罪了造型師。

  「請問前方的妖怪先生,有什麼事情嗎?」我拉了拉兜帽遮住臉。

  「啊,只不過是聽說最近京城裡來了一個能夠治退妖魔的強大巫女,而且還是個難得一見美人,所以想來見識一下而已。」看樣子是一個人出來獵豔的?或者說是獵奇吧……我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被色|欲沖昏了腦袋的傢伙在妖怪和人類中都不少見呢。」八重夜如實吐槽,下一刻她的身形就已經沖了出去,刀鋒如同一條銀色的毒蛇一樣直擊那個得罪造型師的妖怪——按照這傢伙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個挺強大的妖怪吧?八重夜就這麼沖過去沒有什麼問題嗎?

  那妖怪不躲不閃,甚至還帶著一點玩世不恭的笑意,就在八重夜一刀砍下去的時候,我卻看到了那種像是刀鋒砍進在水中化開的墨汁一樣的效果。

  左手劍指立刻夾住一張符紙橫在胸前撐起一個結界,「哇!嘶……」一種像是采玫瑰卻被刺給蟄了一樣的慘叫從我的身邊響起,「要不要把臉都包得嚴嚴實實啊?讓老夫看看臉不行嗎?」這傢伙剛剛想伸手接過被結界排斥電了一下,現在他的手上冒著一股燒焦了的煙臭味。「這可真是太狠了啊。」一邊這樣抱怨卻完全聽不出對他造成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主人?!」這倒是我第一次在八重夜的臉上看到表情——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上去有點殺氣騰騰。

  「京都的妖怪這麼不要命嗎?」我拉了一下羅睺的韁繩,它對著那個妖怪低吼了一聲,邁開步子往前走去,「我沒事。」對著八重夜招了招手,她化作一張寫滿咒術的人形紙片飛到了我的手裡,我將她收進袖子。

  撩開一點兜帽露出半張側臉斜著眼睛看著那只圍著狐狸圍脖的妖怪道,「勞煩妖怪先生最好離我遠一點,否者下一次就不客氣了。」羅睺騰空而起,轉瞬之間已經飛出很長一段距離。那個傢伙的身上有股妖氣,雖然很淡但是能夠感受到,那是那個臭小子的妖氣——應該是長期呆在一起所以染上了嗎?看來那個收走牛鬼梅若丸的大妖怪應該就是他了。

  嘖——怎麼感覺是個不怎麼靠譜的傢伙啊?

  雖然這幾天晚上都在京都各處晃悠,卻並沒有讓那些被我救治的人知道我住在什麼地方,午夜一定會回到下榻的神社休息,然後第二天八點左右起來四處亂逛學桔梗治療一些貧民的傷病——這也是提升自己知名度的一種方式,對於我來說在這個京都的名氣越大,越是有利於我實施我的計畫。

  而且這還只是第一步,對誰都無害不是嗎?

  我撩起袖子,看著手腕上那條蜿蜒的紅線,既然我能感受到那個傢伙身上的妖氣,那麼,那個看上去不怎麼靠譜的妖怪,能否感受到我身上的妖氣呢?

  即使有結界阻隔著?

  梅若丸應該是已經不記得我了,正是因為不記得,所以在一個沒有見過的巫女身上帶著他的妖氣才更加會讓人覺得奇怪吧?

  因為奇怪而好奇,不管是人或者妖怪,都是無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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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C級支線

  雖然確實是在遭受苦難的人中間積累了一些名聲,找上門來企圖奪去我的肝臟當糧食用的妖怪也越來越多,但是我沒有一次見到如今已經被稱為牛鬼的梅若丸——這傢伙在入魔之後自稱為牛鬼,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能變成那種腦袋是牛身體是土蜘蛛的奇怪生物來著,反正我肯定是不喜歡這種八腳生物的。

  用紙片折了幾個小型的式神在我的下榻之處撐起結界,我來到這這個世界的任務其實就是「救人」沒錯,還是有數量指標的救人,根據完成情況分配獎勵,我覺得C級任務也越來越蛇精病了……

  真是不太理解系統在分配支線任務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標準,因為現在是白天的關係所以妖怪就算找上門來力量也不會太強,在四個方位放上各自的代表的神獸形狀的式神就能夠撐起足夠強大的結界了。

  讓我覺得比較在意的是,難道說上次那個看上去非常不靠譜的妖怪並沒有將我身上有著梅若丸妖氣的事情告訴本尊嗎?還是說……我將手指放在嘴唇上抹了一下,原本那個孩子就算是比較聰明的哪一類,如果沒有了和我有關的記憶的話,就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對我為什麼會沾染他的妖氣感到好奇並且前來查探,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他認為這是個陷阱,對此採取觀望態度。

  如果是第二種,那麼事情就會稍微麻煩一點了。

  原本應該在照顧其他人八重夜突然走過來,懷裡還抱著藥罐,「主人。」她俯下|身在我的耳朵旁邊低語道:「有個陰陽師往這邊來了。」陰陽師?我摸了摸下嘴唇,從包裹裡面取出從上一個支線那只妖狐身上得到的可以隱藏自身妖氣的碧玉珠,「八重夜,你先回來吧。」八重夜點了點頭,化作一張紙片飛到了我的手上,我將八重夜收回袖子裡站了起來。

  來訪的陰陽師是一個光頭,看上去頗為嚴肅,我走到他的面前,「請問先生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他皺了下眉頭,最終道:「聽說京都來了個能夠治退妖魔的巫女,所以前來拜訪。」這幾天確實也有其他的達官貴人來拜訪,主要是想把我請過去護宅,要說是給那些達官貴人護宅看院子絕對是吃喝不愁了吧,但是這樣一來我就失去了讓梅若丸主動來找我的機會,所以一一回絕了,八重夜出去打探回來聽到那些人對我的評價是:善良高潔……

  咳咳,聽到這個評價的時候我差點把嘴巴裡的茶水噴上一地——怎麼都覺得善良高潔這兩個字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當然,也不是沒有人說沽名釣譽什麼的——我覺得沽名釣譽這個詞對我來說也是比較合適,而且很切中要害的。

  這兩種說法兩極分化,說我善良高潔的一般都是被救治了的貧民,說我沽名釣譽的基本上都是那些被我拒絕的達官貴人。

  不得不說人這種東西實在是太有趣了。

  「是這樣啊?很抱歉我現在很忙,如果是不太重要的事情的話還請長話短說。」我重新轉過去幫一個手上長了爛瘡的孩子治療——這些放在現代醫術的面前都不算是難治的疾病,但是對於缺醫少藥的古代人來說,這卻是要命的。「啊,如果先生不願意離開的話,能否幫我照顧一下這裡的病人,雖然也有幫忙的人,但是都是些小孩和婦女,搬不了重物。」我指了指一邊躺在草席上呻|吟的一個男病人到。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問他是為什麼來的,又找我有什麼事情,等把他的苦力壓榨的差不多了的時候,我才提出要不要喝杯茶,光頭先生一言不發的走掉了。

  雖然我不太清楚他究竟是來做什麼的,但是我想大概和我身上的妖氣有所關係吧,我身上的妖氣很淡,但是即使是這樣很淡的妖氣,夾雜在一群魑魅魍魎之間也能讓人清晰的感受到——肯定是有什麼人感受到了我身上的妖氣,對我的動機產生了懷疑,故此這個陰陽師才會前來找我。

  想到這裡,我從懷裡取出一張符紙折疊成了千紙鶴的形狀,然後讓式神跟了上去。我倒是好奇他究竟要做什麼。

  光頭的名字叫做花開院是光,是這裡著名的花開院家的陰陽師,不過似乎並不是家主的樣子,我派出去的紙鶴沒有被光頭發現卻被其他人發現了,那個看上去比我還像只狐狸……不對!我才不像狐狸!那個妖孽男捏著我的紙鶴說,「派式神偷窺可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行為喲。」

  「切,被發現了啊。」算了,也早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是你讓那邊那個光頭來找我的?」

  「光頭是誰啊!」那邊傳來一聲炸毛的咆哮。

  「哈哈,只是京都最近傳說來了一個美得和狐狸變的一樣的巫女,所以一時好奇罷了。」他捏著我的紙鶴打哈哈道。

  ……又來一個說我像狐狸的……「那麼,算是見到了?」我和那個狐狸陰陽師隔著式神紙鶴交流,他道,「誒,是光說巫女大人遮著臉,實在是很掃興啊。」語氣聽上去確實是很失望的樣子,我是用兜帽遮著臉了,你們有意見?

  「其實不是為了這個吧?」我開門見山道,「單刀直入的把話說清楚不是很好嗎?我可不喜歡拐彎抹角的男人。」

  「誒巫女大人真是個爽快的人呢那麼我也單刀直入,我比較好奇的是,巫女大人的身上,為什麼會有妖怪的妖氣呢?」

  果然是為了這個來的。但是我覺得很好奇的是我並沒有見過這個陰陽師,他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上沾染有妖怪的妖氣的?占卜?還是他有特殊的資訊管道?我個人比較傾向於他有著特殊的資訊管道。

  「我曾經被一個妖怪詛咒過,如今身帶妖氣,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我壓低聲音用一種被蛇咬了的農夫的沉重心情道,「當時我還尚未開始修行,路過一處山隘的時候,因為一時仁慈(為了讓他給我帶路順便壓榨剩餘價值)救了一個受傷生病的人,誰知道此人日後墮入魔道,對我恩將仇報(病嬌小鬼需要打屁股!)施加了一個詛咒,幸而日後遇到了我的師父(桔梗美人你現在過得還好吧?),延緩了詛咒的效力,我才得以苟活至今(我要在雞毛撣子上加毒咒去抽死那個病嬌小鬼!),最終成為了巫女(才不是!)」一番半真半假的話說的完全沒有心理壓力。當然我也不覺得對方會全信,說出這一段過往純粹是表達一下自己和妖怪之間不共戴天,並且順利將自身在他人的意識中放到「被害者」的位置罷了。

  畢竟人會同情被害者,卻不會去同情加害者。

  「原來如此~」妖孽陰陽師這樣回答。

  我不覺得他完全相信我的話了,但是被妖怪詛咒之後會帶有妖怪的妖氣這種事情確實是有可能的,他突然笑道——吐槽一下,他一笑更加像是狐狸,「既然如此,巫女大人來到京都,恐怕就是為了尋找給你降下詛咒的那個妖怪,並且想辦法解除這個詛咒吧?」

  「解除詛咒是必然要做的,只是如今,我想盡力為京都的百姓做點什麼(好完成任務)。」然後我打了個指響,將那只紙鶴點燃,水鏡上的畫面一下子中斷,倒印出了我的臉,夜幕已經降臨,今天晚上去什麼地方走走呢?隨便出去逛逛就好了。

  從棲身的神社階梯中走下,要不然去花街哪裡走走?隴上兜帽遮住臉,懷裡還帶著可以隱藏妖氣的碧玉珠,披上一身出巡時才會穿的衣服——畢竟穿著巫女服到處跑實在是太顯眼了,我往著燈火通明的地方走去——不管是那個時代,花街一到晚上就會展現出這種非凡的熱鬧呢。

  在街道上行走的時候,和一個穿著藏青色和服,將手攏在袖子裡的青年擦肩,差點撞到他。「抱歉。」

  我低頭打算往旁邊走的時候卻被叫住了。

  「你……!」肩膀卻被抓住強行一掰。我撩開兜帽露出半張側臉看到的是一張帶著微妙熟悉感的臉,尤其是那種右邊的劉海留長遮住了半張臉的髮型。

  誒……誒????!!!!!


第92章 C級支線

  現在這種情況應該叫什麼?叫什麼?叫我去逛花街結果遇到同樣在逛花街的舊相識?這種男人和男人之間遇到會會心一笑的場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打開那只手,「請問有什麼事情嗎?」現在要是拔足狂奔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明明已經用了不妖璧,為什麼還會被抓住?不對,這個傢伙是妖怪或者說惡鬼,就算是隱藏了本身的妖氣也只有擁有靈力或者神通力的人才能看見。剛剛自己差一點撞到他,並且還下意識的說了抱歉,所以引起他的注意了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我想起之前在fatezero的時候遇到的那個暴發戶土豪,那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那麼針對後一種情況和前一種這兩種不同的狀況,我應該裝作完全不認識他然後擺出「我已經道歉了你卻還要糾纏不休實在是太失禮了」這樣的態度。但是不至於這麼倒楣吧——因為之前只出現了吉爾伽美什一個案例而且還出現了時間線錯開之類的問題,我沒有辦法歸納出他記得我這個人的原因,如果說梅若丸也記得我的話,我倒是大概能猜出一些端倪了。

  我警惕的盯著面前的男人,因為不妖璧的關係,我想他是感覺不出我身上擁有的屬於他的妖氣的,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居然還會長大啊?對比了一下小時候的這傢伙,發現還是小時候而且是沒有黑化病嬌的時候比較可愛啊?現在這個樣子看上去完全不對我的胃口……

  呸,我才不是正太控。

  梅若丸,或者說現在應該叫他牛鬼了,收回了手,暗紅色的眼睛盯著我的臉,這個時候需要冷靜,我藏在袖子中的手夾住了式神的紙片,「真是沒有禮貌的怪人。」希望他不要把我和「那個沾染著他妖氣的巫女」聯繫在一起才好。

  真是計畫趕不上變化,一邊抱怨著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一邊裝作被冒犯了的樣子轉身想要暫時先離開這裡,卻聽見一個有些輕浮而不可靠的聲音從牛鬼所在的方向傳來,「喲,難怪找不到你,原來是跑到外面來了嗎……誒?」

  嘖,要死不死來了個麻煩的傢伙。

  「這不是巫女大人嘛,怎麼還跑到這種地方來了?來這裡治退色|鬼嗎?」那個得罪造型師的妖怪手裡拿著煙嘴抽了一口,一隻手搭在牛鬼的肩膀上,「這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個帶著你妖氣的巫女喲,雖然長得挺漂亮不過不對我的胃口,你喜歡的話就給你好了。」這話說的超級沒禮貌啊!!!!好想抽他好嘛?!

  「真是可笑,」我右腳向後滑了一步,拉下遮住臉的兜帽,「兩個妖怪在一個巫女的面前討論這個巫女長得漂不漂亮要歸誰,你們是不是黃湯喝多了?」

  「你應該已經死了才對。」說話的牛鬼,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我的臉,嘖,這傢伙果然還記得我啊,這才是麻煩所在吧,「已經過了幾百年了,應該連骨灰都沒有剩下了才對。」這話說的真是殺氣騰騰啊。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沒有聽懂。」既然他記得我那就由我來裝作不記得他好了,總之……一定要想辦法讓他解除掉我身上的詛咒,要是被他知道我就是那個人的話,遙想起當初那個病嬌的樣子,我覺得就算是現在的他也未必會乖乖的幫我解除掉。

  畢竟……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地望天了,如果這傢伙記得我的話,我當初在祠堂裡消失之後他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似乎也不是不能夠想像得到啊。

  左手出手三張招雷符直接往他的臉上甩過去,急退幾步之後拔足狂奔起來,一邊跑一邊從袖子裡掏出另外一張剪成人形的紙片將它甩了出去,紙片落地立刻化作穿著和我相同衣服的女子往相反的方向逃跑。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情況對我不利,那傢伙……手腕被抓住,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脊背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身體,雖然那神藏青色的和服不算薄,但是這樣一撞之下還是能夠多少感覺得到——那被織物覆蓋的地方應該都是肌肉……

  艸!一般情況不應該是去追那個式神麼?這傢伙是怎麼打破我的結界的?「原來如此,很強力的結界,如果是一般的妖物的話,大概撞上去就會被淨化吧。」低沉的聲音這樣說道,喉嚨上的壓迫感稍微大了一點,這樣就變成了被強迫將頭仰起,以前是我俯視他現在換成被他俯視了啊。

  我聞到了一股燒焦了的焦臭味,「但是,只要確信以自己的能力,不會被淨化的話,損失一部分的妖力和畏也能將其打破。」

  「哈哈哈!真不愧是牛鬼,巫女殿下完全被看穿了嘛。」拿著煙斗靠在牆上的妖怪大笑著說道,「漂亮的巫女大人就交給你了,老夫我去拜訪另外一個美人了~」等等,你這傢伙怎麼聽著想要去什麼地方登堂入室然後猥褻良家婦女的樣子?

  袖子被撩開,露出如今已經蔓延整個小臂的紅線,「果然如此。」牛鬼低聲道,「但是就算詛咒被抑制住了,身為人類,也不可能活過這樣漫長的歲月而容貌絲毫未變——但是你看上去也並不像是狐狸或者別的什麼妖物變化的樣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為什麼覺得他好像冷靜了很多?不,不是冷靜了很多,是思考的方式還有處事都發生了變化才對,之前是個天下負我的中二病嬌,現在卻更加像是個什麼事情都要想上三四遍的謀士。比起剛剛墮入魔道時候那種鋒芒畢露的樣子,現在倒是……說不出的沉穩了。

  「要是我能回答你我是什麼人就好了。」也就說現在他應該是個能說得通的人了?是不是因為剛才那個妖怪的關係呢?

  右手手臂突然灼燙起來,就像是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把它往火爐裡面塞一樣——怎麼我的右手總是遭罪呢?上次是斷手,這次又是被火燒一樣的疼,側過頭去的時候看見手腕上的紅線泛著紅光一點點消退——這是……在消除詛咒?!

  原本抓住手腕的,佈滿老繭的手順著手背緩緩向上,抓住了我的手掌,這種幾乎可以說是熟練的調|情一樣的手法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給我放手!」傾瀉而出的靈力將牛鬼彈開,我眯起眼睛盯著他的臉,「看來不只是樣子,連性格都變化了啊。」

  「看來是承認了?」他冷著臉道。

  「哼。」我舉起手甩了甩手腕,然後看著光潔的手腕,那條紅線已經了無蹤影,而且我也沒有再在自己身上感受到妖氣,看來詛咒確實是解除了。

  解除了我就放心了,既然解除了這傢伙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我覺得我還是趕快溜會比較好,誰知道這個現在已經從內到外都骯髒的不像樣子,連調|情手段都這麼熟練了的原*正太還會做出毀三觀的事情。

  雖然我原來也沒有這玩意。

  騎著羅睺往回走的時候我忍不住開始對比兩個迄今為止都對我有記憶的人的共同點,撇開好感度不談,吉爾伽美什恨我恨得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好感度怎麼說都不會是正的,梅若丸那孩子完全是個病嬌小男孩,好感度什麼的我還是不要去探查了,反正也肯定不是在這個問題方面。

  那麼他們兩個的共同點就只有一個了。

  吉爾伽美什是死而復生之人,被聖杯召喚下來的英靈,也就是死人。梅若丸則由人成為了鬼,還是惡鬼——相當於重生,是非人之物。

  屬性不是「人」的話,就有可能對我保留記憶嗎?但是這個條件究竟是「不是人」還是「死而復生」或者「屬性轉變」呢?這是個問題,為此我需要新的實驗才能確定。

  我似乎是開始摸到這個遊戲真正的意圖了。

  但是僅僅只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已,究竟是不是這樣,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和分析。

  詛咒解除了,接下來,我應該能夠放心的開始完成在這個支線的任務了吧?真是的,因為病嬌小鬼結果連帶著兩個C級支線都沒有完成任務也沒有開發副本,簡直肉痛好麼。

  只是當第二天,我看到那個把手攏在藏青色和服袖子裡,看上去像是在神社前面站了一個晚上一樣頭髮上都是露水的男人的時候,一種濃濃的無力感攀升了上來……

  把毛巾丟在牛鬼頭上,看著他一言不發的用那條毛巾擦頭髮擦完還似乎對這沒見過的織物很感興趣想要把毛巾拆開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構造。

  「我說你一個惡鬼跑到神社前面幹什麼啊?想被淨化嗎?」我撐著臉看著頭髮遮住臉把手攏在袖子裡坐在神社臺階上的某個妖怪。

  「我認為應該道歉。」他輕描淡寫的說道,「總大將說想要獲得原諒的話,可以這樣做。」雖然他說的輕描淡寫的,但是我敢把不妖璧拿來當賭注,他嘴巴裡的那個總大將的原話絕對不是這樣的。

  誰教你的死纏爛打把妹法?叫他出來我要和他談談人生。


第93章 C級支線

  「別看了,我不會對他負責的。」被八重夜眼神微妙的盯了一個上午之後,我終於搓了搓被她盯出來的雞皮疙瘩斬釘截鐵的確認了自己的立場,「玩家和NPC是沒有未來的!」八重夜繼續一聲不響的盯著我的臉。

  「喂……你擺出這副表情盯著我的臉到底想幹嘛啊……」我繼續搓了搓手臂上已經開始跳大腿舞的雞皮疙瘩。

  「只是想為主人的冷酷無情果決殘忍的快刀斬亂麻點三十二個贊而已。」八重夜一邊保持著那種面無表情的狀態,一邊用毫無起伏的聲音開口,外帶豎起大拇指。

  「……別吐槽了。」我怎麼覺得這孩子有點天然黑啊。

  「無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八重夜的聲音有點沙啞,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見多了冷酷無情為自己的絕情和花心找藉口的男人和因為被拋棄而成為怨女的女人,像主人這樣的人真是讓八重夜大開眼界。」

  我什麼我覺得我被不留情面的吐槽了?我單手撐著臉,「也許是我想多了,他就只是來道個歉的呢?」我攤開手。

  「可不是道個歉而已喲。」一個聲音在玄關那邊響起,我轉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那裡靠著玄關門柱抽煙的滑頭鬼。

  「看來你的特技就是隨便溜到人家家裡去白吃白喝,」我斜過眼睛看著他,「不過你們這幫妖怪是要幹什麼?一個兩個都往神社跑,是嫌自己命長麼?」

  「哈哈哈!」奴良滑瓢很痛快地笑了出來,「老夫只是在拜訪瓔姬的道路上順便來看看巫女殿下而已,要不要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呢?牛鬼那個傢伙也算是踢到了鐵板了吧。」他將煙斗在腳上磕了兩下,「巫女大人真不打算……」他斜著眼睛的樣子看上去完全像個流氓。

  「問個問題,」我舉起一隻手,「請問如果你讓牛鬼殺了我,他會怎麼做?」

  奴良滑瓢愣了一下,隨後道,「老夫才不會給自己的家人下這種命令呢,把老夫當成什麼人了。」雖然還是那副表情,但是卻能夠看出他似乎已經知道我想要說的是什麼了。

  我沒有理他,繼續問道,「那麼,如果我要殺你他會怎麼做?」

  奴良滑瓢抽了一口煙,徐徐吐出帶著煙草味的煙霧,「嘖,真是位麻煩的巫女大人。」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我攤開手。

  「算了,這是巫女殿下和牛鬼的事情,算老夫多管閒事,瓔姬一定等老夫等不耐煩了,老夫就先去會美人了~」他縱身一躍離開了玄關,一副讓小情|人等煩躁了的浪蕩子的樣子,我伸了個懶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沒有任何興趣參與,我只需要用剩下的時間來「救人」就可以了。

  「主人。」一直在搗藥的八重夜突然開口叫了我一聲。

  我側過頭去喝了一口茶望著她,她抬起頭來,那雙漆黑的,沒有任何反光,仿佛是乾涸的枯井一樣的眼睛安安靜靜的盯著我,我抿起嘴唇笑了,「什麼?」

  「沒什麼。」八重夜低下頭繼續搗藥,良久我聽到她輕聲道,「……什麼都可以。」

  「嗯?」我靠在玄關上往著外面的月亮,披著羽織把玩著手裡的茶盞,月光籠罩在骨女的身上,她確實是個很罕見的美人,只不過這份容貌卻是可以變化的,想要畫成什麼樣子都可以,骨女就是這樣的妖怪。

  八重夜不再說話,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石臼和石杵相互碰撞的摩擦聲。

  外面聚集起了濃重的妖氣,我抿了一口茶,「八重夜,似乎有除了奴良滑瓢之外的『客人』來了呢。」

  「主人要出去會會嗎?」八重夜將磨好的藥粉倒進篩子裡。

  最近妖怪過來找我麻煩的幾率越來越高,我不得不將大部分的靈力加持在結界的維持上,而結界的維持又是相當耗藍的,所以戰鬥一類的事情我統統都交給八重夜來做,自己則全力加固結界。我這個神社裡可不止有我和八重夜,還有一些病患和嬰兒,一些剛剛開始修行的小巫女,先不提病患的肝臟怎麼樣,起碼在妖怪的眼裡那些嬰兒和小巫女的肝臟就夠他們垂涎的了。

  而且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最想要的其實還是我的。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一個個都喜歡吃內臟,不知道我這個貨真價實的種花家拍扁了就是半張元素週期表麼?還是最容易積蓄毒物的肝臟……也不怕吃那麼多新鮮不煮熟的肝臟得寄生蟲外加脂肪肝翹辮子。

  「大人,外面……」一個小巫女推開紙隔扇膝行進來道,「外面……」

  「我知道了。」對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冷靜,「讓外面的病患都躲到神社裡面,我縮小結界的保護範圍,讓他們千萬不要離開結界。」不停的感覺到有妖物在衝撞結界,八重夜站起來脫掉身上的羽織,「需要我出戰嗎?」

  「堅持到天亮就可以了,話說他們還真是執著啊,不停的在衝撞結界。」我一邊加固結界一邊抱怨著說道,「這樣下去的話,我不得不正面出戰了呢,要是那群妖怪中間有NPC,那才叫頭疼。」

  八重夜的實力雖然確實不錯,但是要和這裡的大妖怪硬碰硬還是有些辛苦的,不到重要關頭我不想讓她去冒險。

  所以還是得我出戰?我又不能對NPC下手——說到這個我忍不住想起王羽曾經說過的,各大公會都有自己的秘密武器,都是一些罪惡值奇高無比的傢伙,大概就是留著用來在A級及其以上支線中斬殺NPC用的吧。

  也許有一天我也會被逼到親手殺人也說不定。

  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不停的有妖物衝擊結界,但是從午夜開始這種衝擊漸漸的變少了,同時還傳來濃重的血腥味以及殺戮聲,我看向旁邊的八重夜,後者幾個臨空竄躍就到了神社外面,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妖物群中,有一人特別的顯眼。

  無論是劍法還是那種被他們稱為「畏」的東西都散發出一種濃烈的讓人恐懼的氣息。「主人,是……」

  「啊,我知道。」這死悶騷每天半夜都跑過來我都快神經衰弱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他進來也絕對不會出去見他的。果然道歉什麼的就只是個由頭……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這個傢伙死心啊?想到這裡我站起來,拉開玄關的門走了出去,空氣中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有妖怪在和牛鬼做交易說什麼我的肝臟可以給他然後其他嬰兒和小巫女的就分給別人什麼的。

  還有一個聽上去挺耳生的聲音在抱怨:「總大將不按常理出牌打算娶個人類女子也就算了,牛鬼你這是要幹什麼,居然看上一個巫女……」

  誰也別攔我,我要爆了那個說這句話的那只烏鴉的腦袋。

  食指和中指併攏做了一個劍指的動作,原本為了節約靈力而縮小的結界極速膨脹起來,牛鬼轉頭一刀將沖向他的結界撕開一個缺口,其他躲閃不及的妖物被淨化的淨化,稍微強一點的沒有被淨化也被彈飛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包括那只嘮嘮叨叨的烏鴉。

  這樣一來的話,牛鬼就身處在結界之內了。我歎了一口氣把頭髮撩到後面,「你是來把冬器還給我的嗎?」他手上的是一把太刀,這顯然不是我的那把冬器。要說我對那柄武器也並不是多麼重視,不管是上面的意義還是別的什麼我都無所謂。

  這大概就是八重夜所形容的「薄情」吧。

  這只不過是找個稍微不那麼尷尬的內容談談而已,牛鬼甩掉了劍上的血,將太刀收回刀鞘中,轉身,「那東西我早就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哦。」我點了點頭,「那就不要再來了。」不知道奴良滑瓢有沒有把我說的話轉述給他,要是他知道了話大概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如果想要追求我的話,我不允許那人有別的效忠物件,我要那個人他的一切都為我存在——只為我一個人存在——如今的牛鬼,他是做不到的。

  而且他已經有了一個很不錯的歸宿,和那群基友呆在一起才比較合適。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我聽見他說,「也知道你會這麼說,罷了,不會再來了,你自己小心。」然後一腳跨出了結界,頭也不回。被撞飛的鴉天狗咳嗽著跟上他,大聲說著什麼這個巫女太兇殘比雪女還過分之類的。

  看來滑瓢確實有把我的話告訴他,攤手,我早就說過了吧,NPC和玩家沒有未來的。

  我就是這樣一個薄情之極的人,不爽來咬我好了。

  「喂!」我在結界裡面喊了一聲,看到結界外面的那個人停住了腳步。

  「認識這麼久我沒讓你知道我的名字,你也不問嗎?」

  「不知道會比較好。」他側過頭來,年幼時期的稚氣已經全盤被如今的老成持重給替代了,然後轉過頭去繼續往前走去,消失在結界外濃重的夜色中。

  ……啊,也許我確實是個薄情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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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A級支線

  直到我完成任務離開,我都再也沒有見過牛鬼,這其實是讓我松了一口氣的。因為一方面我並不清楚貿貿然將遊戲的存在告訴NPC會怎麼樣,另一方面——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在之前第二次的PP支線中遇到的情況,預設我完成了支線。

  以及王羽曾經提到過的S級支線場景,一組人去卻只有一個人回來,這讓我覺得有一種奇異的違和感,要說違和感在什麼地方,在組隊之後就注意到了。所有隊員如果被攻擊的話,HP是共用的,也就是要死一起死,不可能出現活下來一個的情況,恐怕S級支線任務的完成條件和方式和其他等級的支線都不相同。

  而且事到如今沒有一個人去完成S級支線,包括司馬劍那個人渣,但是那個瘋子做出什麼來我都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先pass掉,我現在的等級是六十級,光靠區區B/C級任務已經沒有辦法滿足我想要迅速升到九十以上去挑戰S級支線場景的願望了。

  我覺得有點心累。要說我這輩子,被人明確的表達出喜歡這個概念還真是第一次。但是我個人卻並不理解喜歡到底算是什麼樣一種感情,要說的話我會把它當成多巴胺和催產素的化學作用。

  嘖,有點心塞啊……

  在S區休整了一段時間,期間埃爾伯給我帶了幾份S區一些後勤公會自發編寫的報紙,除了物價之類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之外,還有S區三大公會的公會長會晤之類的消息,我覺得這幫人大概已經如同我猜測的一樣開始行動了吧。

  會晤日期三天后,有人敲響了我的個人住宿房的門,我拉開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帶著眼睛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你好,我是皇家茶會的成員,我叫顧瀟。」他遞出一張名片。

  「嗯,有什麼事嗎?」我叼著牙刷腦袋上頂著毛巾問他。

  「能不能先進去說呢?」他抵了抵眼鏡,「同時你還能把洗漱工作做完。」我想了想,點了點頭開門將他讓了進來,這傢伙是LV74,比我整整高出十四級,而且既然是皇家茶會的人,我想他來這裡能做的事情基本上一隻手就能數過來了。

  不是殺人滅口就是拉幫結派,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我覺得最後一種才比較有可能。

  「其實我是皇家茶會的新手,」顧瀟笑著抵了抵眼鏡喝了口白開水,我可買不起茶葉什麼的,而且要喝茶也是到支線裡去揩別人油。

  「嗯,看出來了。」我刷完牙點了點頭,顧瀟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一件事情想要委託你。」

  「說吧。」我嚼著叫外賣買到手的千層餅說道。

  顧瀟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這個月輪到皇家茶會主刷A級支線,天下盟等其他公會支援,皇家茶會本來就是智謀系公會……」

  「你們想讓我一起去?」我用的不是「你」,而是「你們」這顯然沒有人允許顧瀟也不會來找我,而且他作為一個74級的玩家,估計這次也是第一次刷A級支線。

  顧瀟將目光定格在手上的一次性杯子上,隨後點了點頭。

  至於為什麼要把我這個三大公會勢力之外的人給拉進隊伍裡……他們也許是想做點別的什麼改變吧,三大公會是不太可能放手已經建立起來的S區的秩序,那麼就是至少有兩個公會想要改變現在這種三足鼎立的狀態。

  其中最為弱勢的,就是坐在我面前顧瀟所在的皇家茶會。

  嗯,用更加直白一點的話來說就是,雖然智謀能夠無往不利,但是如果對方武力值高出太多的話,舉起砂鍋大的拳頭基本上就能把你一拳捶死……

  「可以啊。」我把嘴巴裡的千層餅吞下去,「不過這次隊伍一共有多少個人?」

  「兩個,我和你。」顧瀟笑了。

  「哦……」

  讓一個六十級一個七十四級去刷A級副本?越是往上的副本就越是需要智謀度,難度就越是高,就我和他……是不是有點辛苦了?我摸了摸下巴,「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

  顧瀟抵了抵眼鏡,那副無框眼鏡反了一下光,「這一次發現的A級支線登入點非常的靠近B級支線密集的安全弱怪區,所以應該並不是什麼難刷的支線,兩個人就夠了。」

  雖然這話說的挺精妙,但是我多少還是得到了一點資訊的,這一次的A級並不難刷,玩家S區的沙漠存在C級,B級,A級支線層次遞增的分佈帶。最後,這幫傢伙不會是想讓我實驗什麼吧……

  嘖,我倒是挺好奇呢。

  *

  *

  *

  因為是安全弱怪區,所以到達顧瀟嘴裡的那個A級支線並不怎麼困難,也不需要太多的武力護送,顧瀟一路上基本上沒有說過什麼話,要說的話我覺得這貨進來之前是個非常高貴冷豔的學霸……

  「A級支線,玩家隊伍,顧瀟,取個好名真難,是否確認登入。」這一次顧瀟是隊長,其實要說的話,如果不是有人在旁邊看著我都想把他打暈了自己進A級支線了,不知道裡面的所謂高危猛怪區是不是有喪失之類的玩意。

  顧瀟一路上基本上沒怎麼和我交流,這個時候倒是和我說話了,「確認了?」我聳了聳肩,你倒是試試看不確認啊?

  沙漠的場景瞬間被替換成了一片沙灘,風裡帶著一股屬於海洋的鹹腥味。我抬起手打開了工作列,注意到我的HP和顧瀟的HP相互疊加了,然後再去看任務——呵呵。

  這果然是A級的任務,A級的難度啊。

  顧瀟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原本就比較瘦弱了,這一皺眉頭瞬間一股小受氣質撲面而來,我抬起臉來看著他笑道,「怎麼樣?」我可不是問他的感覺怎麼樣,而是對任務的感想怎麼樣,要知道這一次他可是斷定「並不困難」呢。

  不過也不是沒有一點突破點,我撓著下巴這樣想到,這個任務提示了我很多東西,這個支線的時代,背景,以及任務的物件等等,而完成這個任務的最大問題並不是在於任務的物件,而在於任務物件背後的那些人。

  或者說是……「神」?

  「任務時間是一年半,我想他們大概現在還沒有上路,但是問題並不是我們的任務物件,而是任務物件背後支援他做這一切的存在。」顧瀟抵了抵眼鏡,「雖然以前也聽到皇家茶會的前輩們提起過,但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撞到。」

  「但是你看上去好像是很興奮嘛。」我打了個哈欠往一邊的樹幹上一坐,「要不然我就這樣看著你作死?」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顧瀟斜過眼睛看向我。

  「好歹我也比你大這次又是你隊友,能對我尊敬點嗎?還是你現在想散夥,試驗一下會不會被踢出去?」我單手撐著臉挑釁道,「而且不用看臉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了啊,能根據這一次的任務提示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並且第一時間確定難搞的並不是任務物件本身,這個我需要給你點贊,但是……」我舉起大拇指,「所以隊長你這麼能幹,我跑跑腿打打雜就好了嘛,給我抱一下大腿混一下A級的經驗值不行咩~」

  顧瀟面無表情。

  我眨了眨眼睛。

  他繼續面無表情。

  我攤手,「好吧,要不然我們先去找個靠海的小村子,幫裡面的村民設計輕便耐用能夠經得住大風大浪的漁船?」

  高貴冷豔的學霸終於受不了了,揮一揮衣袖留下我一個人站在海灘上,我蹲下|身去欺負一隻爬過我腳邊的小螃蟹,「希望他不要犯低級愚蠢到讓人髮指的錯誤才好。」這熊孩子看上去不確實是挺聰明的,應該在之前的支線任務裡也並沒有吃過什麼虧。

  我想他大概是和我做出了一樣的判斷,「阻止伊阿宋奪去金羊毛」這是阿波洛尼厄斯《阿爾戈英雄紀》同希臘悲劇《美狄亞》中所提到的故事,但是作為任務物件的伊阿宋並不是一個多麼難對付的人。

  難對付的是他背後的兩位女神,天后赫拉和帕拉斯雅典娜。

  原本是因為伊阿宋的叔父帕裡厄斯在赫拉神廟裡殺人惹惱了赫拉招來的報復,他還好死不死的篡奪了叔父的王位讓侄子去送死奪去金羊毛——所以歸根結底,如果不是帕裡厄斯惹惱了赫拉,赫拉也不會特地拉上雅典娜來幫助伊阿宋。

  原本阻止他去奪去金羊毛只是叔侄之間的較量,沒有赫拉和雅典娜從中作為推手的話,我很懷疑有多少人會願意跟著伊阿宋去奪去金羊毛,換而言之,阻止伊阿宋這個時候就和「同赫拉與雅典娜作對」畫上了等號。

  嘖……看希臘神話的基本上都知道,惹誰別惹神,尤其是女神……

  我拿手上的樹枝繼續戳了戳爬過的小螃蟹,「我是不是應該先去派特農神廟逛一圈,或者說先去要個神諭什麼的?」哦,差點忘了派特農神廟還是伯羅奔尼薩斯戰爭之後才建立起來的,現在應該還沒有那玩意。

  我想了下,還是折了一隻紙鶴式神跟著顧瀟去監視著他。

  雖然我相信他不會蠢到去惹阿爾戈眾英雄背後的那兩大巨頭,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接下來,就是收集資訊了。

  因為帕裡厄斯和赫拉的仇,我走他那一條路基本上上不通了,但是換一句話來說,如果我幫赫拉出了氣,伊阿宋自然就沒有任何理由出戰了。

  只是不清楚這條的可行度到底有多高而已。

  「你倒是挺有趣。」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過獎過獎……哇!你誰啊!」


第95章 A級支線

  那人把手放在下巴上兩眼望天道,「我是誰啊……你猜咯。」她坐在旁邊的樹上用手指卷著頭髮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的臉,隨後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想起了什麼似的拍了拍手站起來,「抱歉,這樣那樣的無聊之人見多了,對有趣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有種好奇。」她攤開手。

  要說的話,確實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身材高挑,一頭柔順還帶點天然卷的亞麻色頭髮,但是偏偏這樣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和我居然有一種迷之共鳴……怎麼說呢,感覺是同類啊,而且還不是那種說不通話的同類。美女背過身去,食指往天上指了指笑道,「順便提醒一句,凡間的人在想些什麼,如果上面的人刻意去聽的話,絕對是一清二楚的哦。」然後背對著我搖了搖手走掉了。

  ……嗯,這句話的資訊含量很大啊……我默默地摸了摸下巴,然後順著紙鶴給我指明的方向追著顧瀟去了,這貨不會在腦子裡想點不該想的東西吧?雖然不知道剛才那個美女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就我在她身上聞到的那種同類般的氣息我就知道她要是對顧瀟做什麼我絕對會遭殃!

  要找到顧瀟並不困難,我派出的紙鶴一直跟著顧瀟所以他的一舉一動我都能知道,並且我還很想知道他的「機緣」到底是什麼,不是所有人都能碰到「機緣」的,但是看他這副樣子,我想大概應該是少數碰到的「機緣」的人之一吧。

  只是HP共同卻沒有技能欄共通真是件讓人覺得捉雞的事情啊!阿爾戈英雄紀中最為重要的就是那艘用神木打造的名為阿爾戈的船,這艘船是由著名的造船師阿爾戈斯製造但是據說實際的圖紙卻是出自雅典娜的手筆。顧瀟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去找阿爾戈斯,這裡的事情就靠他自己來搞定好了,尋找阿爾戈斯並且參與到阿爾戈號的建造中這也許是個不錯的思路,但是如果是破壞的話,那可是會被赫拉撕碎的。

  所以我並不打算去阻止他做什麼,他要是真的蠢到了去招惹赫拉的地步,也不能算是什麼聰明人了。先不提上面兩尊大神,我倒是對剛剛那個女性很感興趣。

  派出幾隻紙鶴分別去收集關於伊阿宋的資訊,發現現在還是他叔父在位並且伊阿宋還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但是我想沒有多久,就會被他的叔父帕裡厄斯趕去搶奪金羊毛了吧。沒錯,我用的是「搶奪」因為在我的眼裡,這群跨越了千山萬水的冒險者,其實只是一群從海上出發的強盜而已,以奪取他人的所有物為目標。

  而對於赫拉來說,只需要讓那個冒犯她的人受到懲罰,其他的未必需要在乎。不管怎麼樣,先去弄點給赫拉的祭品,去她的神廟看看好了——只要能夠給她出氣,不管是誰出手都沒有關係對吧?

  想到這裡,我還是給顧瀟發了一個隊友通訊,要說分工合作的話,無論如何我都還是比較傾向于和王羽以及埃爾伯這些合作過一次的人,而且顧瀟這個人有點小聰明,越是有點小聰明的人越是容易對自己的小聰明信心滿滿而導致犯錯。

  這點我還是深有體會的,比如說之前遇到梅若丸的時候犯下的錯誤,吃一塹長一智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惜的是要是跟頭摔狠了那就連長一智的機會都沒有了。

  「啪啪啪。」我在赫拉神殿祈禱完之後從大門口出去,卻聽到有鼓掌的聲音,轉頭看見確實見過一次的那個金髮女人,這個時代的織物我看到過不少但是像她身上的那種卻異常的精緻,簡直就像是奉獻給神的祭品一樣。

  能夠穿這種高級織物的大概就只有這個時代的貴族成員了,但是貴族的公主雖然能夠到處跑和玩樂,卻不可能像這樣隨時出現又隨時離開,除非她一直跟著我。

  「請問有什麼事嗎?」不確定她的身份,但是我想大概也不太可能是半神什麼的,我望著她道,她垂下眼瞼,「只是對你做出正確的決定感到非常的欣慰而已,我已經碰到了不少傻瓜從一開始就把我當成敵人,弄得我心情糟糕到了簡直看到你這種人就想打進哈迪斯去。」她笑得挺開心的,但是我莫名的再次在她的身上聞到了屬於同類的味道。「而你,做出了最明確的選擇,讓我非常的欣賞。」

  不過這樣一來我大概是知道她是誰了,並且一句話裡帶了這麼巨大的資訊含量讓我覺得有些欣喜,「那麼還真是承蒙女神錯愛了。」我將手放在胸口微微鞠躬抬起頭來對著她的眼睛,眼神對視的一瞬間,我和她都露出一個相同的微笑。

  我現在總算是明白這種共鳴來自什麼地方了。

  女神轉過身去,「到我的地方來吧,如果說你這一次是想要阻止伊阿宋去奪去金羊毛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忙。」她一邊在前面走著,一邊道,「其實幫助伊阿宋去奪去金羊毛的事情,也是我從神廟中發出召集才會有人一起去……『阻止伊阿宋奪去金羊毛』有很多不同的方式,除了你所想的『讓赫拉換一種出氣方式』之外,還有取而代之,由其他人負責奪取金羊毛這樣做法。」

  「這個方法我也想到了,但是想想看阿爾戈號上都是什麼人就完全沒有興趣橫插一腳了。」我攤開手,「而且伊阿宋好歹還是被奪去了王位的王之子嗣,怎麼說都比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外鄉人要有號召力,並且,如果不是想要陷害伊阿宋的話,帕裡厄斯也沒有必要派遣他去不是嘛?」

  女神沒有說話,我已經猜出她是什麼人,但是我想現在既然已經抱上……不,有沒有抱上她的大腿還不知道,但是至少她對我是善意的,也對,身為神的她是沒有必要特地來找我的麻煩的,但是從她之前說的「一開始就把她當作敵人」的人,難道說她還遇到過其他的玩家?但是如果遇到了其他的玩家,知道遊戲的存在,她居然記住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我是神嘛。」她側過頭來越過肩膀笑道,我愣了一下,仿佛是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她道,「我說過了,凡人在想些什麼,上面的存在只需要認真聽一聽就知道了,否則在神廟裡祈禱庇護的話,就得大聲喊出來而不是默念了不是嘛?」

  「這倒是……」糟糕,這種遇到同類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我確實在看到你第一眼就確定你是同類了,任務什麼的,就交給那個年輕人去幹吧,我有其他的事情要找你。」女神推開了自己神廟的門,然後對著我招了招手,「進來吧。」

  我點了點頭跟了進去,「不過剛才您說,遇到一開始就把你當作敵人的傻瓜,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們最後都怎麼樣了。」雖然我大概能夠猜到一點點……

  「真是的,」她攤開手,「明明同樣是被做不禮貌的事情,為什麼一方是神一方是人被罵的就總是作為神的那一方呢,論誰被莫名其妙的挑釁遇到踩低自己來博取他人讚美的二貨都會很生氣吧?」雖然嘴上在抱怨,臉上卻依舊帶著那種讓人覺得不寒而慄的笑容呢。「惹怒了他人就要做好承受他人怒火的準備,這是這個世上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吧?」

  啊……大概那些挑釁她的人現在都在地獄裡和三頭犬比試誰跑得快吧……看來被她滅的連渣渣都不剩的作死派玩家還不在少數啊……

  「不過……」女神斜過眼睛,「在和你說一些有趣的事情之前,我先要問你一個問題。」

  「請問吧。」我望著她道,我不是神,無法像她一樣直接讀取凡人的腦子裡面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不過我直覺的覺得應該和那件事情有關係吧……我摸了摸下巴,豎起耳朵問她究竟想要問我什麼問題。

  「有三個版本,美杜莎是戈爾貢三姐妹中最小的一個,因為和我比美失敗而被我化作蛇發女妖,第二個版本,美杜莎原來是我的祭祀,因為美貌而被波塞冬而喜愛最終在我的神殿裡被……咳咳——最後被我懲罰而成為了蛇發女妖的形象,第三個版本,美麗的墨杜薩恃波塞冬的寵愛而驕傲,唆使兩個姐姐對我的雅典城做各種打砸搶燒的並且留下『要恨就恨雅典娜』這樣的蠢話並且在我的神廟裡和波塞冬做咳咳的事情。以上三個版本,那個才是正確的?」雅典娜如同女王一樣翹著二郎腿支起手撐著臉,側過頭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盯著我的臉問道。

  第一個版本出自《變形記》也是流傳最廣的一個版本,第二、三個版本——從她之前所說的「挑釁他人就要付出承受被惹火的那些人的怒火」這樣的話看來,似乎是在暗示我什麼,但是……

  我看著手持金杯喝著水的女王樣女神,挑眉道,「我倒是很想知道這些後世流傳的版本您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奧維德可是羅馬時代的人……

  她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那些和你一樣的人腦子裡面直接讀取的記憶。好了,回答我吧?」她撐著下巴笑得如同一隻看著老鼠進入自己伏擊圈貓那樣。

  「我的答案是……」我抬起手,將手指放在下唇上抹了一把,「三個版本都不對。」

  雅典娜愣住了,隨後將手扶上額頭,「呵呵……」她低聲笑了出來,隨後越笑越大聲,「哈哈哈哈!!!!」

  好像是很久沒有聽到過這麼有趣的事情了一樣。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她道。

  就在這個時候沉寂許久的系統突然跳出了一條提示:「玩家『取個好名真難』觸發A級支線場景副本『天冥海的女主人』,副本難度S級,請玩家注意自身生命值。」

  嘖……果然是這麼一回事啊……


第96章 A級支線

  「雖然如此……」我伸手撓了撓後腦勺,「既然女神你攫取過眾多玩家關於後世與您相關的各種這樣那樣的版本,也應該知道在某些神話傳說裡,為您赴湯蹈火的英雄,總會得到您的青睞、眷顧和賞賜。」有大腿不抱簡直傻X!雅典娜身上的好東西多到簡直讓人髮指,隨便弄到那麼一兩件絕對會對後面的各種不同等級的,尤其是高等級的任務有利無害!真不知道那些被她碾壓成渣渣的玩家到底在想些什麼……

  雅典娜單手撐著臉笑了,「戈爾貢之血。」她舉起手,食指和拇指張開做了一個高度模擬,「這麼大一瓶。」

  ……好大的手筆……傳說中一滴就可以讓人復活的戈爾貢之血,她居然要給我這麼大一瓶!不過回報和風險總是成正比的,我必須知道她要讓我做什麼,這個時候隊友的通訊突然響了起來,雅典娜指了指我的手,「不先接一下你同伴的通訊嗎?」

  「失禮了。」我走到一邊,一打開通訊就聽見姓顧的那堪比我搶了他女友又整的他妻離子散一樣悲憤的咆哮聲,「你丫幹什麼的!開了個S級的副本!!!!!!!!!!!!!」

  「你就不能冷靜點,雅典娜的御前呢。」我把通訊螢幕移到原理自己的位置,等他咆哮完了才用尾指挖了挖耳朵,「而且抱上雅典娜的大腿基本上任務可以一身輕鬆了啊,總比你掏心掏肺的去暗算伊阿宋要佔便宜吧?」

  「你怎麼知道我……」

  「我不僅知道你會在阿爾戈號出行的時候暗算伊阿宋,我還知道你這麼做絕對是在作死作死作大死……」我毫不留情的吐槽,「雖然誰去搶金羊毛都沒什麼問題,但是伊阿宋背後站的可是想要對帕裡厄斯實施制裁的赫拉,你想被丟進地府和克爾帕洛斯比誰跑得快嗎?」

  「誰和你說我打算在阿爾戈號出行的時候對伊阿宋下手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啊!」他在隊友通訊那一頭這樣說道,「赫拉只不過是想讓帕裡厄斯勝敗名裂,我不用弄死伊阿宋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啊,那個……打擾一下。」雅典娜湊過來,「要是這件事情的話,我是可以幫上忙的喲,絕對輕鬆呢。」

  「誒?」通訊那頭的顧瀟愣了一下,「請問你是……」

  「雅典娜。」

  「噗!!!!!!!!!!!!」

  「既然你要阻止『伊阿宋』的話,只需要把他囚禁起來,然後由你來代替他完成就可以了,這樣一來既不用得罪赫拉,又能讓伊阿宋『本人』從奪去金羊毛的冒險中脫離出來。」

  ……不愧是雅典娜,好狠!

  當然,這個方法我也想過,只不過有一個非常嚴重的不足就是我們和伊阿宋的外表差距實在是太大,顧瀟雖然是男人但是他那個長相一看就知道是外鄉人了根本不能冒充伊阿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既然是雅典娜的建議那麼……

  我想起在奧德賽中她對奧德修斯做的事情,頓時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麼了。「您的意思是,讓您將顧瀟裝扮成伊阿宋的樣子,然後將真正的伊阿宋綁架囚禁起來,由顧瀟來代替他完成阿爾戈號的冒險?」

  「冰果~」雅典娜打了個指響。

  那邊的顧瀟沉默了很久,最終道,「雷火小姐,你一個人能夠完成S級的支線副本嗎?」他的聲音似乎有點顫抖,這一次大概我們都要分工合作單刷了,他負責完成原本的支線任務,而我去刷副本。

  啊,當然,他那邊倒是因為抱了雅典娜大腿任務難度直線下降,但是我這邊的HP和他依舊是相連的,所以我在刷S級副本的時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那邊也會出問題。「你放心,沒問題的。」

  ……所以說抱對大腿很重要啊。

  「那麼……我們來談談我想要你做的事情吧?」她抱著胳膊這樣提議道,灰色的眼睛定格在我的臉上。要說的話,這雙眼睛看上去非常的明亮甚至可以說是銳利,怎麼看都是個很狡黠的女神,所以說不愧是在戰爭中司掌計謀的女神啊。

  「那個,除了戈爾貢之血之外我還有什麼好處可以拿麼……」我虛著眼望天。

  「再貪得無厭的話,送你下哈迪斯去哦~」雅典娜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咳咳。」我乾咳兩聲望天,「那麼……我需要您將我的好奇一一解答,不知道您是否介意。」

  雅典娜坐在她的位置上,默默地飲了一口金杯中的水,「那還得從很久以前說起了……哦,對了,你知道我現在的父親宙斯是全知全能之神,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人能夠騙過他,但是這種全知全能卻是因為吞噬我現在的母親墨提斯而獲得的,如今她依舊在宙斯的肚子裡,給予著他全知全能的能力……」她停了下來,灰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現在的』父親,和『現在』的母親。」我木著臉道,「第一,因為宙斯全知全能,所以幾乎沒有人能夠騙過他,要有的話,也就是他肚子裡的墨提斯。」然後我豎起了第二根手指,「您用了『現在』,那麼是否還有『以前』呢?」

  「以前……」她笑了,「以前別說父母了,連神位在我之上的神都沒有幾個。雅典娜,墨提斯,美杜莎,是同一個存在分裂出來的不同形象。或者說,我是主體,而剩下的兩個,則是分|身。」

  我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雅典娜站起來,「我要你幫我取回戈爾貢。」

  嘖……果然是這樣啊。

  從很久以前開始因為對這方面有著不小的興趣所以往深裡挖了一些傳說和考究之類的,發現整個奧林匹斯十二神中,雖然都有原形是「地母神」的傳說,比如說瑞亞和庫柏勒是相似的,賽普勒斯的阿爾忒彌斯神廟則出土過有一百個乳那個房的地母神雕像,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少女神都失去了作為「地母神」最重要的象徵。

  ——蛇。

  但是唯有雅典娜,整個奧林匹斯所有的女神中,只有她一個人用蛇作為表徵物,蛇的特性讓它在原始崇拜時期成為了大地枯榮和生|殖繁衍的表徵物,擁有蛇作為代表的女神,事實上就是同大地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存在。

  土地創造生命,同樣也吞噬生命。所以一部分的大地女神也被視為冥界的主人。

  取回戈爾貢,就意味著身為天神的雅典娜重新找回同土地的聯繫,但是在希臘神話中殺死戈爾貢割下她的頭顱獻給雅典娜的,是宙斯之子帕爾修斯。

  而且就之前提到過的,三個版本都不對的情況下,要尋找什麼樣的理由才能名正言順的取回戈爾貢呢?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如果是要奪回戈爾貢的力量的話,作為NPC我是不能殺死她的,這樣會增加自己的罪惡值,雖然戈爾貢之血充滿了魅力但是……還是得從長計議……

  「不幹的話,送你去哈迪斯的單程票喲。」雅典娜似笑非笑的招了招手。

  ……你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吧!我嘴角抽搐著看著她,只見她笑眯眯的用那雙灰藍色的亮眼睛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而且除了戈爾貢之外,我還得忙著把墨提斯弄出來,所以勞煩你自己想辦法吧。」

  「……嘔吐藥怎麼樣?」我提議道。

  「用過一次了喲,還沒喝下去就被發現了,上一次赫拉聯合我,波塞冬對宙斯造反,但是忒提絲叫來了百手巨人害的我們功虧一簣,不但墨提斯沒有被吐出來,赫拉也被吊起來示眾,波塞冬更是被送去修城牆了呢。」她舉起手笑得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

  「……那你為什麼沒事。」雖然我覺得我知道為什麼她沒事的原因,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洶湧澎湃的吐槽欲開口了。

  雅典娜斜過那雙灰藍色的桃花眼似笑非笑道:「我會蠢到親自出手?」

  ……果然是這樣啊。

  「本來差一點就能成功了,結果因為忒提絲橫插一腳導致失敗,我也很心塞啊,所以就拜託普羅米修士對宙斯說忒提絲會生下比他強大的兒子了……」雅典娜雙手十指相扣望向天花板輕飄飄的說道。「然後讓他用這個虛假的消息換取自由。」

  然後忒提絲她就被嫁給凡人了啊!!!!!!你這個瑕疵必報的腹黑女!但是——換我我也這麼做。而且會做的更狠。

  「誰惹我我就十倍還回去,瑕疵必報又怎麼了?總比被人當成軟包子強吧?」雅典娜攤開手說的毫無心理壓力,完了還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子,「腦子長了不就是要這麼用的嗎?不然就只是個裝飾而已。」

  果然是同類啊……我默默地扶額了。

  「以及,我可以答應你,如果你為我取來戈爾貢,我會給你一條從來沒有人得到過的資訊,和你所處的漩渦有關係。」

  ……被戳中要害了。我默默地抬起頭來,「再求一套裝備和女神的庇佑。」

  「貪得無厭的話送你下地獄喲。」笑眯眯。

  「……」這才不叫貪得無厭呢,叫欲壑難平!

  「開玩笑的,成交。」

  「合作愉快,女神。」

  「誒,合作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希臘神話裡那位主和小名臭味相投一個尿性……

  關於「天冥海的女主人」很多人有誤解呢,其實所謂天冥海的女主人,指的並不是雅典娜,而是雅典娜的原形,據說是地中海的原始大地母神之一,我在這裡將這位「女主人」分為了「海」—墨提斯,「天」—雅典娜,「冥」(或者說是「地—」)美杜莎,三位一體才是完整的「女主人」。

  話說其實珀耳塞福涅也是最早的冥界女王呢,遠在希臘人入侵巴爾幹半島之前就已經存在的信仰,被入侵之後就和聖女格萊混為一談,女王被弱化成了小白花……

  【以及,明天,後天,也就是26,27號要出去參觀,所以不能更文啦……大家請見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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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A級支線

  雖然說是要奪回戈爾貢,但是事實上我對於戈爾貢的瞭解還是來自於各種不同的文獻,既然在三種版本都出現了問題的情況下。那麼如今的戈爾貢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實在是很難有所定論,但是三種版本中有著共同的一點就是,「戈爾貢是蛇發女妖,同她的眼睛對視會讓人石化。」

  但是這只是傳說中的版本,不知道真正和「美杜莎」或者說戈爾貢對上手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我需要有人替我去試一試「美杜莎」小姐的功效到底牛叉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不知道式神看到美杜莎的眼睛會被會被石化呢?

  當然,我是不可能用八重夜去是的,但是我可以用其他的紙片作為式神先去查探一下情況——什麼?安德洛墨達?那是誰,管我X事……我又不是帕爾修斯那個X蟲上腦的二貨,人家叔叔娶侄女外帶有個超級高調的老媽算她倒楣……

  不過就按照雅典娜有限的話裡透出的內容,我覺得這一次波塞冬絕對是被她給狠狠陰了一把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和她不對味吧,雖然我也曾經看到過雅典娜是波塞冬的女兒或者妻子之類刷三觀的版本,不過他們兩個就雅典娜透露出來的資訊來看,確實是不對味啊……而且是超級不對味啊。

  不過按照我現在和這位元女神接觸下來的情況看,我估計以這個女神凡事留一線的性格,她肯定也買了波塞冬不少人情——否則就波塞冬被她當槍使沖在反抗宙斯第一線的戲份來看,以宙斯對待其他人的各種表現也絕對不可能僅僅是修城牆就了事了的。

  所以……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去挑戰這幫海神的底線了,反正是人家自己禍從口出,花女兒買個教訓吧就當……這樣想著,我收拾了一下雅典娜給的箭還有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玩意就上路往傳說戈爾貢所在的那個小島趕過去。

  雖然和雅典娜的對話不多,而且基本上有的內容如果她不打算透露給我的話就算我旁敲側擊也不會有什麼效果,並且——就像是她本人說的那樣:「凡間的人在想些什麼,上面的存在只要仔細傾聽一下就會知道。」這意味著對於所謂「全知全能」的宙斯來說,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腹中使他擁有這項能力的墨提斯之外沒有人能夠騙過他。

  即使是傳說中那個以狡黠著稱的普羅米修士,宙斯故意選擇了被油脂覆蓋的牛骨從而找到了報復人類和普羅米修士的理由——普羅米修士無理的欺騙。但是赫拉和波塞冬的反叛卻差一點點就成功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墨提斯依舊和雅典娜存在著某種聯繫呢?

  我不由得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也許宙斯所吞下的根本就不是墨提斯,而是那位「女主人」本身……這種想法剛剛從我的腦海中冒出來我就打了個寒顫,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宙斯一定會竭盡全力的防止那位「女主人」復活。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同樣作為海洋女神的忒提絲會在叛亂中幫助宙斯的原因,是因為——同樣不想「女主人」復活?還是抱對大腿好辦事?

  嘖,不過那又關我什麼事啊,奧林匹斯山上那群只不過是出來混遲早要還的而已,倒是我這裡是場豪賭呢——話說我做了這麼多的猜想,如果雅典娜所說的事情真的是那樣的話,豈不是非常的危險?

  被人傾聽在腦子裡面的想的事情果然是非常那啥的一件事情啊。

  ……哦,對,也許我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既然墨提斯和雅典娜依然從某種特殊的途徑聯繫在一起的話,我倒是完全不用擔心宙斯那邊會注意到我究竟是想要幹什麼了呢。

  美杜莎所在的那個小島原本就很偏僻,也因為她的存在而附近沒有什麼小村莊,我只能到最近的小鎮子裡面住下來,一到晚上就派出了幾隻紙鶴去探查情況,既然傳說中帕爾修斯利用青銅盾牌反射之後才能看美杜莎的臉,那麼我利用水鏡和式神反射也能看到吧。

  而且還能進入戈爾貢的洞穴,其實那個關於美杜莎是戈爾貢三姐妹中唯一的凡身的傳說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就像是為了讓人殺死而存在的一樣,既然兩個姐姐都是金剛不壞的身體,那麼沒有必要「美杜莎」是凡身。

  仿佛美杜莎的存在就是為了被斬殺,成為某些想要成為英雄的人腦袋上的榮耀一樣,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自美杜莎被殺死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另外兩個戈爾貢相關的傳說,就像是美杜莎死了之後另外兩個戈爾貢,也就是斯特穆拉和歐律阿拉——已經完全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一樣。

  凡有所處必有所依,對於這些各種各樣的神話傳說,剔除那些表面的,誇誇其談的內容,往往可以從中看到屬於那個時代的真相,三這個數字在神話中反復的出現,不少存在都是三人共同的,比如說命運的莫伊萊或者指示戈爾貢所在的三姐妹那樣。

  搞不好,戈爾貢不是三個,而是只有一個呢,也就是一般被稱為「美杜莎」的那個存在,戈爾貢三姐妹中唯一被後世延伸出各種同雅典娜糾纏不清的版本的那個,唯一可以被殺死的戈爾貢。

  這麼一想還真是有可能啊。

  我到附近的村莊的時候恰好看到有人在採摘葡萄並且還有小公牛在犁地,但是我覺得我現在還是不要出去問路會比較好。雖然這個時代的神話裡那些公主總是家裡不好好的呆著非得跑出去讓某些容易X蟲上腦的男神看見,繼而發展出各種這樣那樣又那樣這樣的故事,不是正室大戰小三,就是便宜叔父大戰便宜兒子……

  各種意義上的貴圈真亂啊……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搖了搖頭,當然,我個人覺得我並不算什麼漂亮的類型,所以應該不會對某些守備廣泛食性複雜的生物的胃口。

  總之……不靠近什麼小動物應該就不成問題了,晚上……不知道雅典娜願不願意收留我在她的神廟裡睡覺的說,雖然她的神廟裡到處都是女祭司。

  羅睺太顯眼我不能把它放出來,等到需要作戰的時候再說,如果戈爾貢真的如同我想的那樣只有一個的話,那麼對我來說似乎就挺簡單了——只需要由我騎在羅睺身上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和火力再有八重夜從後面砍掉她的腦袋即可。

  先不說派出去的式神從水鏡中給了我什麼樣的畫面,在那之前我倒是遇到了一個愣頭青小鬼,怎麼說呢……當我知道他的名字的時候我都覺得這是不是大宇宙的惡意了。

  那個少年的名字似乎叫做帕爾修斯。

  嘖……既然宙斯方面有人出手,如果真的按照神話傳說來的話,美杜莎之頭一定會落在雅典娜的手上的,根本不需要特地來拜託我。

  但是我想起雅典娜曾經說過的「幫她取回戈爾貢」,我總覺得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是我沒有注意到的,如果戈爾貢是指墨杜薩,那麼珀爾修斯出手殺死墨杜薩之後再由我橫插一腳將美杜莎之首奪走就既不用增加罪惡值,又能完成任務了。

  但是這樣一來就會被珀爾修斯背後的那群神——嗯,先不說雅典娜,宙斯那個兒子到處跑的貨也一定會注意到我所做的事情吧?要一邊要保住那個什麼名字我忘記了的公主不給他戴綠帽一邊要向野種表示自己還是很疼愛他的……我好想吐槽。

  當然,除了吐槽之外我還需要做其他的準備。因為我覺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很重要的問題。

  所以我直接去和珀爾修斯接觸了,怎麼說呢,這貨白長的一張帥臉,介於他上頭還有一個隨時盯著他去向的老爹,我一遇到他就直接說「我是雅典娜找來的幫手」(差一點脫口而出我是猴子找來的逗比)他就信了。

  哦,忘了說我現在身上穿著護甲和鎧甲——就算是雅典娜穿了那一身也基本上看不出是個妹子了別說我了……

  至於帕爾修斯,這小子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剛好是中二的年紀啊——最好騙了有木有!

  不過帕爾修斯居然沒有參與到阿爾戈冒險中。這實在是讓我覺得有那麼一點點意外。說了沒幾句話基本上就知道了他是從什麼時候出發的——大概是三天前,遠在我遇到雅典娜之前,但是如過是這樣的,那麼問題就來了。

  既然已經派出了珀爾修斯,為什麼雅典娜依舊選擇讓我「幫她奪回戈爾貢」呢?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我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從一開始我就把戈爾貢和美杜莎等同起來,並且做出了「殺死美杜莎」=「奪回戈爾貢」這樣的判斷,但是事實上這是我看了不少相關的文獻資料以及各種版本的神話做出的推斷,並沒有證明這一定就是對的。

  美杜莎,也許並不是戈爾貢,真正的「戈爾貢」另有所指,而雅典娜讓我做的,便是和珀爾修斯殺死「墨杜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真正的含義卻相差極遠的任務。

  ——「奪回屬於大地的身份和力量。」

  ……也就是……「蛇」嗎?

  事情沒有那些神話中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呢,我斜過眼睛看著一邊正在生火準備烤肉的珀爾修斯——這個孩子要好好利用。


第98章 A級支線

  珀爾修斯這孩子有點缺心眼。

  即使有著一堆眾神所賜予的寶物,我始終覺得這個孩子是不是哪裡沒有發育好……沒錯,我指的就是他的腦子,衝動而易怒,做事不計後果——這簡直是宙斯的半神子嗣們共通的特點。我默默地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據說兒子的智商和麻麻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我默默地想了一下達納厄,頓時釋然了,也對,麻麻的智商就沒有多高,別指望兒子了,但是他智商不高至少懂得要聽話這一點我還是很欣慰的,所以乾脆就把問福耳庫斯女兒們墨杜薩所在的洞穴的事情交給他了,殺死墨杜薩這活我不幹,而且我覺得一開始雅典娜的目的就不是殺死所謂的戈爾貢,而是「奪回」戈爾貢的洞穴裡面一定有著別的什麼東西。

  到達格萊埃所在的樹林的時候正好是中午,要說的話,我的式神只送回了關於格萊埃的一些資料,關於這三位元福耳庫斯之女關於她們的傳說倒是和她們真正的形象沒有太大的差距,珀爾修斯看著我手上的紙鶴眼睛都亮了,「這是什麼?這樣的質地絕不是羊皮——」說著他就把手伸出來想要觸碰我的紙鶴,我一巴掌把他的爪子打掉了。「這是雅典娜給我的東西,隨便觸碰的話會招來女神的厭惡。」我又拿雅典娜來當擋箭牌了,珀爾修斯摸了摸鼻子,隨後道,「卡爾忒斯,你確定要讓我去奪去格萊埃的眼睛和牙齒嗎?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放心,會很簡單的,你的老爹會幫你讓那三位的智商集體下線的。我默默地在內心吐槽著,面上卻笑道,「珀爾修斯,你在害怕什麼呢?你要相信你無所不能的父親和那帶來戰利品的智慧女神,他們會指導你該如何做的。」

  沒錯少年,不要大意的往前面沖吧,然後就算被炮灰掉也不用擔心因為你老爹會在天上保佑你的——這可不是什麼詛咒,你老爹確實是在天上。

  珀爾修斯乾咳了一聲,「說的也是。」然後轉過臉去把手搭在仙女給他的寶劍上。我則轉過身去摸了摸雅典娜的青銅盾,將手上的盾牌遞給珀爾修斯,「等遇到戈爾貢之後用盾牌來反射,記得千萬不要搞錯了左右。」他伸手接過青銅盾牌,笑了,「那也實在是太愚蠢了。」他一邊這樣笑著,一邊興奮的敲了敲自己胸前的鎧甲。

  我不可避免的被這個小鬼的笑容給閃瞎了狗眼,帥是帥啊,陽光小帥哥嘛,就是那個脾氣實在是慘不忍睹。

  整個計畫的實施非常的順利,我們很快就知道了戈爾貢的洞穴在什麼地方,這裡到處都是石像,各種和墨杜薩的雙眼對視而被變成了石像的流放者和冒險者,這裡幾乎可以當作一個處刑場來看待了——乘著美杜莎被帕爾修斯給吸引過去,我撐開結界偷偷溜進了戈爾貢的洞穴,裡面睡著墨杜薩的兩個姐姐,但是她們一動不動,就算我從她們的身上跨過也沒有什麼反應……等等,跨過也沒有什麼反應?我皺起眉頭,蹲下|身去將手放在其中一個頭上,手居然從她的腦袋上穿了過去。

  這並不是真正的活著的存在,而是為了某些原因而被創造出來的幻影。那麼外面的墨杜薩!洞口傳來珀爾修斯的大聲呼喊,「怪物你要去什麼地方!」——我明白為什麼要找兩個人來了,外面的墨杜薩並不是真正的戈爾貢,戈爾貢還在洞穴的更深層。

  是注意到我潛入了洞穴之中才放棄了珀爾修斯轉頭來攻擊我嗎?我皺起了眉頭,轉頭將手上的火藥丟了出去將洞穴的入口炸得塌了方,一瞬間整個洞穴陷入了漆黑一片。來自外面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從包裹裡取出一盞煤油燈點亮,洞穴被那種不算太明亮的橘紅色光給照亮了,腳邊的另外兩個戈爾貢都已經消失無蹤,繼續往前面走的時候,仿佛是被突如其來的光給打擾了一樣,裡面撲棱棱飛出了一堆蝙蝠。

  我架起結界將它們擋在外面,不停的有蝙蝠撞擊在結界之上然後掉落在地撲騰兩下就不再掙扎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繼續往前面走,洞穴裡非常的潮濕,時不時有水滴從上面滴落下來,我抬起頭發現煤油燈的光找不到洞穴的頂端,不知道往裡面走了多久,大概我都已經快要到地下了才發現前面被一道牆壁給擋住了。

  牆壁上面凸起著一片一片如同蛇的鱗片一樣的花紋——等等,蛇的鱗片?我皺起了眉頭,隨後靈光一現,從包裹裡拿出從韋伯那裡得到的煉金用照明的膠囊,甩出了七八個之後,整個洞穴一片清明。

  我幾乎要被面前的場景給震懾到嘴都合不攏了。

  擋在我面前的不僅僅是一堵石化的牆壁,那是一條蛇的一部分,一條巨大無比的蛇。一部分的身體沒入泥土中,身體的上半部分則拖在洞穴的表面,我將手放在那堅硬的石化鱗片上,還能夠感受到那來自化石下麵的,源源不斷的生命力——這條蛇還活著。我轉過頭去,恰好看見了釘在蛇頭上的那柄岩石化作的長劍。

  被封印起來了。

  這才是真正的戈爾貢。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麼大一條,我要怎麼樣才能帶出去還給雅典娜?到這裡我忍不住要覺得頭疼了,這條蛇的一半沒入在土中,還有一半則被一把劍插住了嘴巴作為封印。仿佛是在暗示著在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怨氣,怒氣,稍微靠近一點就能從面前的這條大蛇身上感受到那種幾乎要衝破石化的鱗片無差別襲擊每一個來到這裡的人的憤怒和絕望——屬於被一分為三的那位女主人的怨氣。我想起和雅典娜對視的時候,那雙銳利而冷酷的眼睛。

  和「蛇」一樣。

  太大了啊……根本弄不出去。我坐在地上撓了撓臉,不知道那邊珀爾修斯到底有沒有成功的殺死美杜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美杜莎被稱為戈爾貢,完全是因為她是由真正戈爾貢,也就是我面前的這條大蛇的怒氣和怨氣幻化而成的吧。

  我站起來徒手爬上這條大蛇,順著鱗片的紋路走到了蛇頭的位置,蛇的嘴巴上被釘著一把巨大的石之劍,就算是我用盡全部的力氣也別想動搖這個東西分毫。

  ……嘖,麻煩了啊。

  「其實也沒指望你能對這個封印做什麼。」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這樣說道,有點熟悉而且這種乍一聽略高貴冷豔的聲音——雅典娜?再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我立刻就明白了這位把如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的女神究竟是個什麼打算。

  「我不能進入洞穴深處,但是你能在資訊如此匱乏的情況下想到這一步,我深深的覺得我這一次果然是沒有選錯人啊。」雅典娜笑著搖了搖頭,伸手用食指卷著自己的亞麻色長髮笑顏如花,之前看到她笑基本上眼底都是銳利肅殺一片,但是這一次的笑容,確實真正的連眼底都泛出笑意來了。

  「看來這一次是被你當槍使了啊。」我搖了搖頭從大蛇旁邊站起來,正眼看著面前將手放在大蛇身上的雅典娜,後者笑得更加開心了,「才不是當槍使呢,是利益互惠不是嘛?」

  這話說的真是相當的微妙而且輕巧啊……我默默地撓了撓臉,「你說你進不來……」

  「嗯,戈爾貢的洞穴外面有著排斥我的力量,而且我太過靠近戈爾貢的洞穴的話,也會引起宙斯的警覺不是嘛?」一股股氣流順著她覆蓋在蛇身上的手以肉眼可見的流動軌道彙集到她的身上。

  隨著那一片燦爛的神光,前一刻還能讓我感受到生命力的大蛇連同著插在頭上的岩石之劍都化了灰,雅典娜伸了個懶腰好像是要消化掉什麼一樣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把腦袋擱在我肩膀上,「接下來我還會附在你身上的鎧甲上——勞煩你在帶我出去了。」

  ……這丫頭個根本是拿我當交通工具啊喂!從一開始分離出一部分意識加在送給我的鎧甲上,然後借由我的結界抵消力量,再進入戈爾貢的洞穴——打的一手好算盤啊這傢伙!「安啦安啦,在資訊匱乏至此的情況下你也能察覺到美杜莎不是真正的戈爾貢這一點,你也很不錯了啦。還知道要用帕爾修斯打掩護……呃,一下子融合吃太多了……」雅典娜迷迷糊糊好像下一刻就要睡死過去的聲音在我耳邊這樣說道,「而且外面那個笨蛋臭小子還以為你是為了防止他被其他兩個戈爾貢攻擊才炸塌了山洞的,現在正在外面哭著給你立碑呢……」

  臥槽尼瑪珀爾修斯……

  好吧,這也算是有良心的一種,但是我還沒死不需要立碑……算了,就讓他當我死了吧。我這樣想著默默發動了「瞬閃」的技能,很快就能出去的。

  只是轉移之前的一瞬間我想起了雅典娜曾經許諾過我的一件事情,「那個消息是什麼?」我在這樣問她。

  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這樣回答我:「最上面的那個位置,空著。」

  ……什麼?


第99章 A級支線

  先不說雅典娜睡著了這個問題,到現在S級支線副本「天冥海的女主人」即使在雅典娜融合了戈爾貢之後也並沒有顯示出完成的跡象,也就是說,我可能要想辦法在接下來的一年之內讓這位女士能夠奪回墨提斯麼……

  嘖,難度有點大啊。我摸了摸下巴這樣想到。出了戈爾貢的洞穴之後我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將睡的天昏地暗看樣子沒有十天半個月都醒不過來的雅典娜放到一邊,話說她在這裡睡了,阿爾戈號那邊怎麼樣呢?想到這了我用隊伍通訊給顧瀟發送了一條資訊,我等了很久才聽到來自他的恢復,他那邊似乎……「你不會是……暈船吧?」我挑起一邊的眉毛聽著隊伍對話裡那個病怏怏似乎快要暈倒的聲音道。

  「呃唔……沒事,就是古代的船沒有……唔……嘔……」那邊傳來一陣稀裡嘩啦的聲音,那邊還傳來「伊阿宋你沒事吧?」這樣的聲音,顧瀟遠遠的喊道,「沒事,讓我再休息一會就可以了。」然後我聽見那傢伙喘著氣道,「你那邊怎麼樣?」

  「沒有出現完成的跡象,我想可能還需要別的什麼條件,比如說讓宙斯把他肚子裡的墨提斯給吐出來。」我摸著下巴道,「倒是你,雅典娜現在在我這邊睡的昏天暗地,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到你們那邊?」

  「你說雅典娜在你那邊?」顧瀟的聲音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對了,阿爾戈英雄紀裡面雅典娜除了一開始插手阿爾戈號的建造之外幾乎沒有再參與奪去金羊毛的過程,整個故事幕後的推手都是赫拉。」他頓了頓,「你說雅典娜睡的天昏地暗是怎麼回事?」

  「這個等完成支線副本我在和你說,倒是你,看上去和阿爾戈那幫小強盜相處的不錯嘛。」我挑起眉毛揶揄道,「怎麼樣,許珀茜珀勒長得漂亮嗎?」在阿爾戈英雄紀中這位妹子可是給伊阿宋生了一個娃的說,現在伊阿宋不知道被綁在什麼地方,顧瀟占了他的位置,估計在那個小島上爽了個遍吧?

  「你丫把我當成什麼了我擦。」顧瀟炸毛了。我淡定臉用尾指掏了掏耳朵,「男人啊。」他活活給噎了個半死。

  「男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垂死掙扎的語調出賣了他。

  「嗯,即使是分三六九等的男人也是奉行有妹不推菊花移位的嘛……」我從包裹裡面掏出一塊三明治咬了一口。

  「那句話到底是誰發明的啊喂!搞得好像每個男人都這麼猥瑣一樣,雖然是送上門的借種女但是我們還是要尊重女性的好吧!」顧瀟那邊幾乎是咆哮了。

  「哦,許珀茜珀勒沒有看上你。」我點了點頭。

  「你到底是怎麼推斷出來的……」聽上去那邊的顧瀟快要吐血了啊,「不對,你到底是來找我幹什麼的!不好好刷你的S級副本,本來就丟我一個人來單刷了你只是撿便宜啊!」

  「沒有我的話你也抱不上雅典娜的大腿,抱不上雅典娜的大腿你還要慢慢的暗算阿爾戈眾英雄,慢慢的暗算他們也就算了,還得防備著阿爾戈的保護女神赫拉一個不爽丟你去哈迪斯和三頭犬比賽誰跑得快……」我默默地扳著手指一一將如果沒有我抱上雅典娜大腿會發生什麼娓娓道來,「還有……」

  「OK。OK。算你狠。」那邊的顧瀟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都是咬牙切齒了,「我這邊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赫拉把我當作伊阿宋來幫助,其他人也將我當作伊阿宋,但是赫拉克勒斯有點麻煩。」

  「你知道該怎麼辦吧?」要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話乾脆去死好了,既然赫拉克勒斯對他有所懷疑的話,那就乾脆讓他半路退出阿爾戈冒險好了,他的那個基友許拉斯就是個不錯的餌,「哦……對了,赫拉克勒斯是個基佬來著,你色那個誘一下大概就……」

  「閉嘴啊!!!!!!!!!!!!」顧瀟把通訊掛斷了。

  切,小鬼。欺負完顧瀟我覺得神清氣爽,然後轉過頭去看著睡的正香的雅典娜,皺起了眉頭。問題挺大的啊。我摸了摸下巴,一方面雅典娜確實是在我的面前和真正的戈爾貢融合了,怎麼說任務至少都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五十,可是工作列卻沒有出現完成進度——難道說這個任務並不是計算完成度而是以「女主人」是否徹底復活作為標準的?

  那麼我還得想辦法幫雅典娜弄回墨提斯麼?還是就像是我所猜想的那樣,宙斯當初吞下的並不像是傳說中的智慧與水文的女神墨提斯,而是……那個女主人?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問題就又來了,他是怎麼樣吞下那位女主人的?既然知道自己肚子裡吞下的是那樣一個危險而充滿力量的存在,宙斯就該十分防備女主人的復活才對,但是他卻沒有。

  雅典娜奪回戈爾貢的過程可以用簡單來形容,並且她自己也曾經提到過戈爾貢的洞穴有著排斥她的力量——嗯,她的話到底有幾份可信度呢?但是這是S級的支線副本,雖然任務獎勵非常的客觀,但是事實上不完成的話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嘖,我怎麼在想這種事情?她的話可信不可信簡直無關緊要嘛。我笑著搖了搖頭,天冥海的女主人這個副本任務是從她這裡開啟的,也就是說她確實是這個副本的關鍵人物,她肯定是沒把所有的話全部告訴我,但是為了保證我能夠做出她想要的行為和判斷,她應該是把有利於我判斷的資訊全都告訴了我才對。

  這就夠了。

  當然,萬一她要賣隊友,我也有我自己的對策。

  那麼接下來就是她所說的那句話,按照她許諾給我的資訊,這應該就是我所在的這個《造神》真人遊戲的關鍵所在,能夠被她稱為「最上面」的位置,這個地位顯然是顯而易見的,只不過如過只是所謂眾神之王的位置的話,現在坐在上面的應該是宙斯,「眾神之王」的神座應該不是空缺的才對。

  我將全部我所知道的神系的神都想了一遍,發現幾乎全部的神系都擁有「神王」這樣類似的最高職位,也就是說雅典娜所指的「最高的位置」絕對不是什麼神系的主神位置——順便說一句,奧林匹斯其實不是「十二主神」而是「十二神」,主神只有一個就是被稱為「眾神之王」「眾神之父」的宙斯,其他只是「十二神」之一,是不能稱為「主神」的。

  那麼……是他們知道而我們不知道的某個位置嗎?雖然不少神話傳說都提到過眾神的誕生,但是……

  《造神》……這個名字還真是耐人尋味啊,要是真的是和名字一樣的話,難道說這個遊戲通關還真能造出一個「神」來麼?

  我覺得不置可否,本來就是被莫名其妙的拉來玩這個遊戲的,一開始知道自己不能回去的時候也是抱著即來之則安之的玩樂心態在刷這個遊戲的各種副本,但是在那次PP的B級支線裡知道司馬劍也在這之後就一切都不一樣了。

  老子要再殺他一次……然後用戈爾貢之血復活,再殺,再復活,再殺再復活再殺無限迴圈直到天荒地老讓他跪在地上吃翔求我殺了他……想到這裡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要溢出黑泥了——只有那個渣渣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死了一次還不夠要給我死無數次!!!!

  ……呼,冷靜,冷靜,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

  我想起剛剛開始玩遊戲的時候曾經被那個惡意賣萌的女聲提醒過:「請玩家注意思考方式」「請玩家注意自生罪惡值」罪惡值我已經接觸過了,據說會讓升級變得很困難,但是「思考方式」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我知道一些支線任務會挑戰人的基本道德觀——所謂的道德觀不就是「思考方式」嗎?但是——這和遊戲本身有什麼關係呢?

  我揉了揉抽疼的太陽穴,因為資訊的嚴重不足我也沒有辦法就這個問題給出十分靠譜的答案,但是我敢確定肯定和所謂的「造神」有關。

  說到底,「神」這種東西,也就是人在上古時代不知道一些自然現象所以臆想出來的存在罷了——我一度是這樣認為的,但是——我將視線落到了一邊的雅典娜身上,她還在睡,只是嘴角微微有點翹起,「我知道您醒過來了。」我歎了一口氣從包裹裡面取出水壺遞給她,「您要來口水麼?」

  雅典娜伸手將水壺接過去喝了一口爬起來,「不得不說,你確實是挺聰明的,憑藉的我的一句話能夠猜想到這種地步。」

  「神這種東西,我一度以為是不存在的。」

  「嗯,其實我也這樣覺得。」她攤開手笑道,一副開玩笑的樣子,我歎了一口氣。

  「那麼請問女神,『神』究竟是什麼?」

  雅典娜的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一個高傲而不可侵犯的笑容,「萬物之主。」

  「生萬物,滅萬物,萬物之行,萬物之道皆由『神』定。」

  雅典娜昂起頭,那雙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之中如同閃動的星辰,「就算是『眾神』也不例外」

  ……嘖,觸及到一個麻煩的領域了啊……

  早知道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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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A級支線

  「那麼問題便來了。」聽完她的話之後大概前前後後很多問題都能想通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存在的話,那麼NPC的高智慧,以及其他的各種看上去不可思議的情況就都能夠理解了,我抬起頭來盯著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她抬起手指卷了卷頭髮,絲毫不躲閃的直視著我的眼睛,微微眯起笑道,「你說呢?」

  我們兩個相互對視著,最後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心照不宣。

  雅典娜攤開手,手心裡面攥著一個水晶的瓶子,裡面的紅色液體在月輝之下透出一種詭異的,血腥的紅色光暈,如同一顆最為上乘的鴿血紅紅寶石一樣,「你要的戈爾貢之血。」我低下頭看著交到我手裡的戈爾貢之血,心想就算這一次沒有完成S級的副本,這一瓶戈爾貢之血也足夠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夠起死回生呢……」我摸著下巴對著月光看了看那水晶瓶中的紅色液體,和一般的鮮血不同,它澄淨的幾乎能夠透過月光一般,我轉過頭去看著雅典娜,後者攤開手,「要是懷疑的話殺條狗試試不就好了?」

  「不必了。」我笑著把戈爾貢之血收回包裹裡,這個可是個好東西,不管怎麼說,在遊戲裡最重要的就是生命,我思忖著是不是要找個完全能夠信得過的人交給他一半以防萬一。也不知道要是我死了,八重夜是不是會存在,不然的話交給八重夜倒是個很好的選擇,「那麼請問女神,您要打算怎麼奪回墨提斯呢?」

  「奪回墨提斯需要一個契機,但是這個契機……」她斜過眼睛盯著我,「忒提斯就要結婚了呢。」這個女神雖然平時都帶著一股剛硬的氣息,但是偏偏斜著眼睛的神態讓她看上去既是嫵媚又是狡猾。

  「哦哦哦哦~~~」我點了點頭,「不請紛爭女神了吧?」

  「反正沒人喜歡看到紛爭的女神出現在喜慶的宴會上不是嘛?」雅典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樣一來的話,宙斯的眼睛被更加闊大的背景所吸引,要奪回墨提斯也稍微簡單一點了。」她卷了卷頭髮,「不過這是十幾年之後的事情了,反正蓋亞最近在找宙斯抱怨說她身上的人有點多了,讓他想想辦法砍掉一點。」

  我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我的任務完成變成了不可能是吧?」

  「也不是不可能。難道你願意去□□宙斯嗎?」雅典娜眯起眼睛露出一個狐狸一樣的笑容,「仔細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嘛,你長的挺不錯的雖然宙斯更加喜歡那種身材高挑看上去又很能生孩子的類型,不過應該也不介意換個口味之類的……」

  我嘴角抽搐,「您在逗我吧……」

  「哈哈,真是禁不起逗呢。」她攤開手,「我可是很認真的在考慮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啊。」她露出那種半真半假的表情,我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還真是對那個傢伙不感興趣——」然後我想到了我之前思考的東西,「對了,我想到一件事情,阿佛洛狄忒——在特洛伊被稱為『全身披掛』的女神等同于戰神這種說法——究竟是真是假?」

  「就算曾經是真的那又能怎麼樣呢?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雅典娜的表情既像是憂傷又像是憐憫,「阿爾忒彌斯,赫拉,瑞亞,珀耳塞福涅,都曾經是制霸一方的女神,都曾經是和我一樣——啊,稍微比我晚那麼一點點——被人們所崇拜,所愛,所祭祀的大地女神,但是你看看她們現在的樣子,人們早就遺忘她們曾經的榮耀將她們擺放在宙斯之下,連她們自己都忘得一乾二淨了。」說到這裡的時候,難得看見雅典娜那雙清涼的眼睛裡透出一絲不甘和憤怒來,雖然稍縱即逝。

  「那麼,您何以知道這一切。」我指的並不只是雅典娜知道自己的過去,並且還知道這場遊戲的內|幕,她將這一切告訴我的理由我大概能夠想到一點,如果這個遊戲真的能夠造出一個如她口中所說的那個「神」一樣的存在,那麼這絕對是一場下注的豪賭。

  她顧左右而言他道,「好歹我也是最早存在的原始神之一,知道這一切並不困難吧,其實蓋亞和尼克斯也稍微有一點記憶——她們兩個原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位母神,現在卻要忍受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兄弟,這讓她們兩個很不快呢。」

  ……嘖,這算是踢到鐵板了?

  「我們只是奪回原本屬於我們的東西,而讓那些強盜回到自己應該呆著的地方去而已,僅此而已。」雅典娜昂起頭注視著如今象徵著阿爾忒彌斯的彎月,「可惜的是,這一代只有我有這樣的記憶,就連那個珀耳塞福涅,也對一切一無所知,我很好奇她要是哪天覺醒了面對著哈迪斯會是什麼表現~」她幸災樂禍的眯起眼睛笑道。

  「……嘛,會非常憤怒的吧。」我想起各種這樣那樣的傳說瞬間打了個寒顫,話說神譜裡可是稱呼這位女士為「威嚴的珀耳塞福涅」啊……

  「豈止是憤怒,簡直是怒不可遏吧。」雅典娜似乎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她攤開手道,「其實冥神們也不是很待見哈迪斯呢,可以說他掌管冥府是最累的一個。我很久以前有幸見過一次還沒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珀耳塞福涅和庫賽瑞亞,一個威嚴霸氣,一個更是帥氣非常,可惜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她頗為遺憾的歎了一口氣,「當年合作的可是很愉快的啊,只不過現在都已經過去的事情了。」

  「哦?」

  「庫賽瑞亞是阿佛洛狄忒以前的名字,」雅典娜撐著臉,「你看看她現在那副樣子。」隨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拍手笑道,「把手伸出來。」我沒有一秒遲疑就把手伸到她的面前了,雅典娜抓住我的手,等她將手移開的時候我看到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橄欖枝痕跡,「這是我的特權,你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用這個召喚我一次,只要那個世界存在『雅典娜』這樣的名號就可以。」

  ……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我看著手上那枚橄欖葉子一樣的小小痕跡,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牛鬼給我下的詛咒,也是在右手吧……真是神之右手啊臥槽,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忍不住發自內心的吐槽道。

  「順便提醒你一句,」雅典娜煞有介事,一副好為人師的樣子提醒道,「愛情和理智是完全相反的兩種東西,不能相容的存在,這也是為什麼我現在和阿佛洛狄忒的關係如此糟糕的原因了,你要切記這一點。」

  「你覺得我會愛上什麼人?」我終於忍不住笑了。

  「厄羅斯總是喜歡在別人以為不可能的時候給人當胸一箭。」雅典娜眯起眼睛。

  「不管是什麼人敢玩弄我的感情我就送他下地獄神也不例外。」我咧開嘴露出犬齒笑道。

  雅典娜笑而不語。

  系統跳出一條提示A級任務「阻止伊阿宋奪去金羊毛」任務完成,請玩家領取……「還沒等他說完我就按了領取鍵然後神速退出了這個A級支線和隊伍,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騎上羅睺一陣狂奔遠離了那個支線登入點。

  那啥,顧瀟要是認為我沒有完成S級副本就行了,千萬別讓他知道我占了這麼多便宜,我抬起手看著手上的橄欖葉標記,覺得這一次還是挺賺的,我乾脆去那邊找個B級支線進去刷一刷順便開個副本什麼的好了。

  如果S級都是那樣的難度的話,我想滯留在支線副本內的時間可能會超乎尋常的長,而且S級支線場景,恐怕會有眾人所不知道的完成方法。

  這樣想著,我一頭栽向了地面,隨便找了一個高等級的B級支線鑽了進去。

  面前的漫天黃沙變成了一片蔥翠,這樣的場景我曾經見過一次,話說這裡的樹……啊,禦神木,我真是很久沒有見到這棵樹了呢。

  我拉了一下羅睺的韁繩,它停在了禦神木的下面,注意到我身上的衣服是鎧甲,並且還是這裡和這個時代並不合適的鎧甲之後我決定先到樹叢裡去換個衣服,先把之前從桔梗那裡借的巫女服換上在說。

  等換完衣服從樹叢裡面鑽出來的時候,我覺得面前的村莊是不是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因為不僅僅是格局,連農地的分佈都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不知道桔梗現在怎麼樣了。這樣想著我打開了工作列,上面寫著「收集十片四魂之玉的碎片」——奇怪了,四魂之玉?不是桔梗手裡拿著的那個東西嗎?怎麼會變成碎片呢?

  一股不祥的預感彌漫開來,我往村莊狂奔而去,那個小木屋還在,但是這裡的氣息變得稍微有些奇怪,似乎……主人並不在這裡。

  四魂之玉變成了碎片?那麼桔梗呢?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請問你是?」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個手臂受了傷被吊起來的獨眼老人,她身上同我一樣是白衣緋袴,抱著一籃子草藥。有點眼熟……

  「……是楓嗎?」

  「你是什麼人,為何知道老身的名字?」

  媽蛋,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連楓都變成老太婆了啊喂!明明上次我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個小蘿莉啊!


第101章 B級支線

  我催眠了楓,然後從她的口中問出了一切的來龍去脈,然後我默默地鬱悶了,早就和桔梗說過她那個不分好壞救人的毛病要改改,不然滅幾人份的鬼蜘蛛都是白搭。還有那個四魂之玉,那個東西當初我應該拿走的。

  牽著羅睺一路往前面走去,最讓我覺得惱火的是我一走那只死狗就敢挖牆腳……別再讓我遇到他……對了,要是我也要收集四魂之玉的話,那麼遲早會遇到犬夜叉和那個叫戈薇的女孩的,而且現在桔梗的靈骨被盜走似乎也復活了的樣子……

  要不要去找桔梗呢?她現在應該算是死而復生的人應該對我有所記憶吧。而且——我也確實需要桔梗的力量,我這裡也擁有能夠讓她真正復活的道具,只是不知道美杜莎之血對於靈骨和陶土做成的身體有沒有用,因為我記得被這個東西復活的基本上都是鮮活的**呢。

  而且四魂之玉碎得這麼細小,大概分散在武藏國各處了吧,要一下子去找十片出來還真是件困難的事情啊。

  該往什麼方向走呢?還是用樹枝占卜一下應該往什麼地方走?或者追著附近有妖氣的地方去?那東西似乎從出現以來就一直被各種各樣的人所覬覦和擁有,並且並沒有人拿它來做好事呢,也對,一下子擁有了強大的力量,要是那個人品格糟糕的話就更加容易素質低下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想要歎氣,雖然說這個什麼國什麼國之類的地方那面積基本上就是個彈丸之地,但是要找人還真是挺困難,要不然用巫女的身份找個有點勢力的城主控制起來然後讓他幫忙找?

  我覺得這個可行啊,反正這個世界上基本上就是妖怪橫行,各種達官貴人遇到這類妖物的幾率還是挺高的,我覺得我可以去試一試,那麼最先就是在武藏國找個比較有規模的城,搞定那裡的城主吧。

  一路上打聽了不少事情,據說人見城的那個少城主被妖魔所困身體糟糕到了幾乎要一病不起的程度——要不要去試試看呢?

  要說那個人見城上空確實有著不祥的邪氣,但是介於一些問題還沒有弄清楚,我覺得我還是不要正面去找這邊的城主談話,轉而從城牆那邊偷偷溜了進去,城裡確實存在邪氣,不過並不濃厚而且我能夠感受到這股其實是從最裡面的那個房間傳過來的,我可以利用結界折射光而讓他人看不見我的存在,轉頭撩開了一邊的竹簾,我發現邪氣的源頭是一個青年。

  怎麼說呢,黑眼圈濃重頭髮亂糟糟如同海藻,雙手抓著被子好像是非常痛苦的樣子喘著粗氣滿臉都是汗,臉色蒼白到了簡直就像是紙張一樣的地步。打暈了看護的人之後,我蹲下|身子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邪氣和我的靈力撞在一起糾纏廝打,甚至一度想要順著我的手侵入我的身體,我皺了皺眉頭加大了一把勁將那股邪氣整個打散,原本青年身上的邪氣並不算是太強,被我打散之後化作一道黑氣從視窗那裡竄了出去。

  一直很痛苦的表情總算是安靜了下來,似乎是一下子輕鬆下來就昏了過去——這張小受臉是怎麼回事……這種病弱受一樣的氣質……我打了個寒顫,跪坐在一邊看著松了一口氣昏睡過去的青年,低下頭思忖了一下,在四周架起了一個結界。

  剛剛那道黑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感覺像是有什麼髒東西想要侵佔他的身體一樣。外面的邪氣濃郁了起來,不斷的有邪氣在撞擊著我在這裡布下的結界。我倒是不覺得這個能夠衝破我——之前我在滑頭鬼的世界已經將結界的技能練到了滿級,系統的評價是「百邪不侵」,那麼接下來就應該是……我將視線落到了一邊躺著的病弱受臉上。

  把他身上剩下的邪氣拔除麼?不過在那之前……

  我站起來走到視窗,外面的黑氣如同察覺到了什麼一樣不再撞擊結界,而是如同煙霧一樣逡巡在結界之外,我食指和中指併攏做了一個劍指,「退散!」結界一瞬間膨脹開來將整個人見城納於保護之下。

  這一番大動靜終於招來了城裡的其他人的注意。我皺起眉頭聽著來自外面類似「少主」那樣的喊聲,再看看那個躺在一邊的病弱受,抬手往他腦門上貼了一個符咒,然後扛起來丟到一邊的羅睺背上,羅睺不爽的低吼了一聲,我掏出一顆瑪瑙,它立刻沒了聲響。

  熊孩子,我就知道只有這招對你管用,我騎上羅睺破窗而出,外帶一隻倒楣催被我綁架走的「少主」——嗯,病弱受。

  在我躍出窗口的一瞬間四周的黑氣如同被什麼東西牽引了一樣沖著我的結界席捲而來,下面有人喊「有個女人把少主劫走了!」「快點阻止她!」這樣喊聲,心想剛剛說過桔梗亂救人,其實我也沒什麼資格說她。

  這個人要不要不管了呢?我一邊思忖著彈開淨化那些邪氣,一邊考慮要不要找個什麼地方把這貨放下之類的,畢竟帶著一個病弱受到處跑是不是太過顯眼了?在思忖這些事情的過程中羅睺的腳程已經將人見城拋在很後面了,那倒黑氣也沒有再跟上來,我覺得我已經很給面子了,還給那個城留下了一個結界……

  隨便找了個村子停了下來,扶著那個腦門上貼著符咒活像僵屍的病弱受往村莊的神社那裡走去,這裡的巫女年紀已經很大了,看上去整張臉皺巴巴的,我想起了之前遇到的楓——真是歲月是把殺豬刀啊,當年還是個粉嫩嫩的小蘿莉一轉眼就變成風乾的橘子。

  那個叫做松的巫女很快就同意收留我和病弱受,只是她在看到羅睺的時候稍微表情變了一下,我解釋道:「這是我馴服的妖獸,腳程很快而且很溫順,不用擔心它會傷害人類。」她的表情才輕鬆了下來。

  「請問這位年輕人是……」松指的是我帶回來的病弱受,我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偶爾遇到發現他被妖怪纏上所以幫他治退妖魔拔除邪氣而已。」接下來應該需要能夠祛除邪氣的草藥,不知道這裡的神社有沒有這種東西,等把他治好了再還給人見城吧。

  然後再讓他幫忙找桔梗。

  至於我為什麼不去找戈薇和犬夜叉,答案很簡單,我怕我一個怒火中燒把犬夜叉給砍了。就是這樣,砍了他不要緊,增加我的罪惡值就不行了。

  神社的水也擁有祛除邪氣的效果,給他灌藥的時候實在是略辛苦,只能幾片較大的葉子洗乾淨插|進他的咽喉然後一勺一勺往裡面灌草藥,至於他爬起來之後會不會喉嚨痛或者想要嘔吐什麼的那就不關我的事情了。

  就這樣折騰了一個晚上,終於將他身上剩下的邪氣消除的差不多了,此時這個神社附近也有我布下的結界,因為不知道那團邪氣是否還會繼續盯著他,就我分析下來我覺得這玩意是為了奪取他的肉身才想要先用邪氣讓他生病,隨後將他的靈魂消磨殆盡之後奪去肉身。

  要是我來的晚一點的話,他現在大概已經變成妖物的宿主了,我側過頭去看著他的臉,不過即使將邪氣拔去,他的身體也已經被折騰壞了,要恢復的話還需要調養很長一段時間,而我是沒有時間浪費在他身上的,等他稍微能動了我就把他送回去,然後讓他幫忙找桔梗和四魂之玉的碎片。

  畢竟是個未來的大名,比我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找桔梗和四魂之玉要有頭緒的多吧,不管是什麼世道都是有錢有勢好辦事啊。

  我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微風,剛想下意識的還手有忍住了,因為對方並沒有什麼殺氣,一把小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微微泛著涼意,對方似乎連拿匕首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也對,被邪氣折騰的身體都已經快要完全廢掉,能動已經非常不錯,現在居然拿著匕首架在救命恩人的脖子上,這也真是……

  「你是……你是什麼人……」已經到了說幾句話都要大喘氣的地步了啊,看來身子骨真的已經被折騰壞了呢,他咳嗽了兩下,因為貼的很近我都能聞到他說話的時候帶出的那股草藥味,抓著匕首的那只手還在顫抖,另一隻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幾乎就要因為支持不住而滑落。

  這樣的情況是絕對不可能裝出來的,病弱受的呼吸急促起來,似乎我稍微一動就能將他打翻在地。

  我沒有轉過頭去看他,只是平靜道,「如果不是我出手,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伸手抓住他握著匕首的手輕易的將它掰開,「身體已經破破爛爛幾乎被完全折騰壞了,你還是不要亂動會比較好。」

  「你叫什麼名字。」我站起來走到一邊,他喘了兩口氣又用袖子遮著嘴咳嗽了幾聲,喘息道,「你是……巫女?」

  「算是吧。」我把臉轉向一邊用來裝草藥的陶碗,收到我有意識的帶動,他同樣將目光停在了那個陶碗上,隨後垂下眼瞼道歉道,「萬分抱歉,我……咳咳。」他捂住嘴咳得掏心掏肺,最後喘息著躺了回去。「我叫人見陰刀。敢問巫女姑娘的芳名。」

  我當然是不可能將自己的真名告訴他的,所以早在想到他可能問我的名字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應該要找個假名,所以昨天松問我的時候,我用的名字是「梔子」,我也是這樣回答他的。

  「梔子,我叫梔子。」

  對,就這樣快點恢復至少一點行動力,我很需要至少一個大名的説明呢,畢竟現在找到桔梗倒是比收集四魂之玉的碎片要重要了。


第102章 B級支線

  人見城那邊的家臣動作很快,幾乎是我帶走人見陰刀的第二天他們就追著羅睺離開的方向找過來了,當然,這也是我故意為之。畢竟被我帶出來的少主要是回不去的話才比較麻煩,之後借用他的勢力這樣的事就很難做了。

  陰刀咳嗽著從神社裡面出來跟他的的家臣解釋,最後我被和他一起請回去了。一開始我只是在城裡保證結界的穩固和照顧陰刀的身體,等到後來城主問我想要什麼上次的時候我果斷推掉了全部的上次只是說:「我有一個很多年的好友,如今音訊不明,我希望城主能幫我找到她,她也是一位巫女,名叫桔梗。」

  因為我什麼都沒有要並且還幫他們處理掉妖氣的事情,幫我找人這個要求對方並沒有拒絕,那麼這樣一來……「果然還是要離開這裡嗎?」但是如果離開這裡的話對方要是找到桔梗我要怎麼見到她呢?但是如果桔梗不在人見城的勢力範圍內的話,就算對方去找也不會很快就找到的。

  那麼接下來就是四魂之玉的碎片,雖然知道了來龍去脈,但是我並不急著去收集——所謂的任務就是「收集」又沒說要經過誰的手,到最後我去搶戈薇手上的那幾片也沒什麼問題吧。在走過某個房間的時候我看見人見陰刀拉開紙隔扇坐在木廊前面閉上眼睛像是在吹風一樣,「身體不好的話,不要隨便吹夜風。」

  「謝謝梔子姑娘,我覺得我已經好了很多了。」他笑著搖了搖頭,「梔子姑娘有沒有覺得,這蟲鳴聲很動人呢?」他側過頭來雙眼微眯,這個人笑起來倒是很好看,而且似乎因為心性溫柔寬厚的原因,人見城的僕人和家臣們對他也是一溜的好評。

  「陰刀少主病了多久?」我看著他尚未剃髮的額頭,一般來說成年之後都要剔去額發然後梳高頂髻,我默默地腦補了一下那張病弱受的帥臉頂個鋥光瓦亮的半月頭,差一點笑出來。

  「我的身體其實從小就不好,所以一直留著頭髮沒有剃去——梔子姑娘覺得這樣很好笑像個小孩子嗎?」陰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那頭海藻一樣的束成馬尾的長髮,微笑道,「其實我很久之前就想剃了……」

  「噗。」你要是頂個半月頭會擊碎多少少女心啊!絕對很……噗哈哈哈!我用衣袖捂住嘴忍不住笑出了聲,「你要是想剃頭的話,其實只需要對城主大人說一句就可以了,髮型和身體的健康與否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吧。」

  他伸手摸了摸頭頂,隨後笑了,「父親經常說我太孩子氣了。」陰刀頓了頓,我側過頭去看著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只見他張了張嘴,最後笑道,「梔子姑娘有沒有覺得餓了?我經常生病胃口不好,梔子姑娘為我治退妖物照顧我的身體以來,我倒是覺得胃口好了一點。」雖然他這樣說,但是我覺得他想說的本來是別的什麼話。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騎著羅睺出去轉一圈,雖然拜託了城主找人,但是我想自己什麼都不做只是等著城主大人幫我找人的話實在是過意不去。」其實是雖然人手多了,但是我依舊覺得光靠你們找人不行,我放出了七八隻紙鶴,但是至今沒有一隻回來,而且不僅僅是紙鶴式神,連八重夜我都派出去了,就是沒有找到一絲一毫關於桔梗的蹤跡,這也太奇怪了不是嗎?雖然按照我的分析,桔梗現在是陶土做成的人偶,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樣吃東西或者別的什麼,但是至少需要有安身的地方,而且……她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剛打算站起來手卻被抓住了,我嘴角一抽,看著抓著我的手的人見陰刀,後者似乎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什麼似的鬆開手道,「若是找到桔梗姑娘,梔子姑娘就要離開人見城嗎?」他這樣問的時候那個表情就像是要被丟棄的小狗狗一樣。

  ……找到桔梗你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啊我不走難道還要在這裡陪你過家家嗎?別再用狗狗眼神看人了喂!「我會等到你至少身體好一點再離開的。」但是現在得先穩住他在說,是不是該勸城主給他娶個公主了?尼瑪想太多……

  「那麼,請你好好休息吧。」我穿上鞋子往庭院那邊走去,轉了個角放出了羅睺,加固了一下人見城的結界——我下結界的方式誰都不會告訴,並且還配有一些現代的工程物理學,無數的肉眼看不見的媒介形成一個套著一個的三角形組成的圓球將整個人見城包裹起來,基本上不管是妖物還是邪氣都不可能從外面入侵。

  算了,今天晚上出去逛逛吧,晚上也是妖怪出沒的好時機,說不定運氣好能遇到帶著四魂碎片的妖怪也說不定呢。

  ……算了,哪有這麼好的運氣。我對於自己的幸運E屬性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要是真給我碰到什麼帶著四魂碎片的妖怪,別是什麼難纏的對手才好,更不要是NPC,要知道就算要貢獻罪惡值我也一點都不想在B級的支線裡面貢獻。

  羅睺的腳程應該一個晚上能夠把整個關西都給跑遍吧?畢竟連十二國那種大國家騶虞都能一天跑遍,我想關西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一臉造訪了好幾個村莊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叫做桔梗的巫女,得到的答案都是「否」,桔梗能跑到什麼地方去呢?就算死而復生或者性情大變之類的都應該還沒有到要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的地步吧,而且以桔梗那種性格,不至於會一直這樣了無音訊,她至少會去找那個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報仇才對。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路過一片林地的時候,突然爆發出一陣類似什麼東西爆炸了一樣的妖氣,那氣息似乎在砍什麼東西,這個……其實它砍什麼東西並不要緊,只是它砍完要砍的目標之後從它的線上一路往我這邊延伸過來了。

  我默默地架起了一個結界,然後利用結界產生的氣流將那道原本就已經不算太強的氣流從中間引導著分開。當妖風散盡的時候,我看到了這股力量的源泉,我歎了一口氣,這不是犬夜叉那小子麼……

  我騎著羅睺落地,本來是想找桔梗的,不過似乎運氣還不錯的樣子,犬夜叉身邊的那個女孩子身上有著好大一塊四魂之玉的樣子,要不要直接搶過來呢?畢竟這比我累死累活到處找要簡單的多呀。

  「妖怪嗎?!」

  「居然彈開了風之殤!」

  為什麼這只狗狗還是和五十年前一樣毛毛躁躁的呢……我兩眼望天,「不是妖怪是偶爾路過結果差點被砍成好幾片的路人。」

  「真是位美麗的巫女姑娘啊……」在一堆質疑我是不是妖怪的聲音裡面居然還夾雜著這樣的聲音我真是……很意外啊,但是法師先生你這樣真的好嗎,連我騎著老虎都不介意就這樣直接上來了?

  我甩了兩下手沒能把他抓著我的手的爪子甩開,於是我直接一拳上去把他打飛了。「沒人告訴你不要隨便摸女人的手嗎?」轉頭將視線定在一邊穿著水手服的少女身上,要說的話長得確實有點像桔梗,但是氣質相差卻很遠。

  因為是忙於考試和學習的現代少女……嗎?啊,考試什麼的,真心能把人逼崩潰啊……啊,當然,絕對不包括我,比起考試我覺得更煩的是怎麼算名次然後讓自己的卷面成績保持在年級中上游並且不要讓老師看出有些題我是故意錯的……

  那個更麻煩啊。想到這裡我從羅睺身上下來,幾步走到戈薇面前,犬夜叉一開始還試圖擋著我,被我一巴掌扇一邊去了,老實說要不是在現代少女面前掏槍是件很暴露自己的事情,我想一槍蹦了他來著,「我說你這個女人!」小狗炸毛了,我沒理他,轉頭盯著戈薇,然後將視線移到了她胸前戴著的四魂碎片上,那不能說是「片」應該是「塊」吧,後者注意到了我的視線變化後退了一步。

  「沒事,我對你脖子上的那個東西沒有什麼想法(才怪)。」我扶額歎了一口氣,「只不過你的長相和我很久以前見過的一個人很像,所以才不由自主的走過來看看……看來是我認錯人了。」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把某個湊過來的法師一拳打到流鼻血,轉身騎上了羅睺,雖然那一塊很大,不過就算到手也就是算「一片」吧,先欲擒故縱一番似乎還是很不錯的。

  總之先讓戈薇對我有所印象,之後的事情也就好辦了。

  不過他們剛剛到底在砍什麼東西來著?以剛才那一招的力度,大概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成灰了吧,騎著羅睺走的時候還能聽見笨狗在那裡喊「你說的那個人是誰」還有戈薇喊「坐下」這樣的聲音,我就當沒聽見算了。

  算了,他砍得是誰都和我無關。

  羅睺飛了一段時間之後又開始鬧脾氣,大概是剛才被那招什麼風之殤給衝擊到了,我拍了拍它的腦袋,他嗚咽一聲就地趴下不肯動了,「我說你啊,鬧脾氣也不能在這種時候鬧吧?」我伸手撓了撓它的下巴,掏出一顆瑪瑙,它把瑪瑙叼過去舔了一口叼在嘴裡嚼碎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是不是跑累了?」我摸了摸下巴,親密度沒有什麼改變,大概真的是跑累了,我將羅睺收回騎寵欄,不知道八重夜那邊怎麼樣了,雖然給她下了結界咒術,還是有點擔心,至於陰刀那邊,我給也給他下了咒術結界,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沒有羅睺的話,要走回去還是件挺麻煩的事情,要不然去附近的村子投宿好了,只要有個能夠睡覺的地方就可以。

  河邊有個隨便用亂石和木塊搭建起來的小屋,似乎沒有人住的樣子,我進去睡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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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B級支線

  那個小屋子並不算大。確切來說還有點擠,但是並非沒有人住,這個小房子應該是有人的的,而且主人的年紀應該不大,用的都是其他人不要的東西,所以這裡可能是孤兒或者孤老暫住的小屋。

  算了,不挑地方了,我就在這裡睡一段時間吧。這樣想著我從包裹裡面抽出一床草席鋪在地上,這個小屋束手束腳,我睡的話也只能將雙腳屈起來。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之後,我聽到外面似乎有聲音,有人嚷嚷著小偷什麼的,吵得我睡不著,我睡眠本來就不算太深,很容易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被驚醒。

  我爬起來從小棚屋裡面鑽出來,恰好看見一群大男人在踢打一個小女孩,一邊打還一邊說「小偷」之類的話。「請問,怎麼了?」我出聲叫住他們,手持火把的男人們轉過臉來盯著我,「你是什麼人。」

  「我是路過這裡的遊歷巫女,在那邊暫時歇息。」我回過頭去指了指那個小棚屋的方向,一般來說正常成年人也沒有什麼興趣去打這樣一個看上去連話都不會說即使被這樣打也不會哭的小女孩,結合到剛才聽到的「小偷」這樣的罵聲,我想我大概能夠猜出一點事情的原委,這小丫頭偷了池塘裡的魚。

  像這樣兵荒馬亂的時代不管是種植業還是養殖業都很辛苦,人家養的魚或者種的東西被偷了當然要給偷東西的人一點教訓——我個人一般是認為如果犯錯的人年紀小的話,上藥調|教一番就可以了,不需要打得這麼狠,不過看她的樣子可能有其他的什麼原因……

  大人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原來是巫女姑娘。」在這個時代似乎巫女這個頭銜很好用,普通民眾對於巫女神官一類的人也相當的尊重,「您暫時住在這個小鬼的棚屋裡面嗎?」

  ——那個小棚屋是這個小丫頭的家嗎?我皺起了眉頭,隨後笑道,「是啊,趕路實在是太累,因為不想打擾村裡其他人,所以就就近找了一個小棚屋打算睡一會,沒有想到這個孩子為了招待我會來偷魚,真是萬分抱歉。」我從衣袖裡面掏出一串銅錢,這是之前陰刀給我的——向前幾步攤開手伸到眾人面前,「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補償你們的損失。」

  「夠、夠了。這個小鬼也真是的,本來是可憐她才讓村裡人照顧她,沒有想到會跑來偷東西,不過既然是用來招待巫女姑娘的話,也情有可原。」帶頭的一個男人將我手上的錢收走了一半,「只是兩條魚而已,用不了這麼多錢。喂,下次不許再做這種事情了!」他訓斥了那個小女孩一句就帶著人走掉了。

  火光遠去之後這裡就只剩下粼粼的波光的天上的月亮投射下來的清輝能夠作為照耀的光源,我轉過頭去看著站在那裡的小女孩,她似乎不會說話的樣子,剛剛被打也沒有哭一聲,我蹲下|身去用手帕擦了擦的她的臉,「就算肚子餓也不能偷別人家的東西。沒有想到那個小屋是你家,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進去睡了。」畢竟被人發現是偷東西的話,就算被打死也不會有人多說一句的。

  啊,其實我本來想說「下次偷東西機靈點別被人發現了」但是考慮到我現在德高望重的巫女形象我還是忍了,說了以上那坨廢話。

  她愣怔的看著我,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拽住了我的袖子,一路往前面跑過去,我不知道她要帶我去什麼地方,但是我覺得她似乎很急的樣子。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情嗎?等到她把我拽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我默默地鬱悶了。

  孩子,你不該給他吃魚和蔬菜的,人家是汪星人,應該吃成全犬糧。

  「搞半天,你是為了它所以到池子裡面去偷魚麼……」

  人家養條魚多不容易你還拿去喂狗……狗還不吃……

  浪費。

  某只汪星人似乎剛剛和其他什麼動物相互死磕過,還磕敗了,胸前的護甲碎了不說,還弄的一身傷斷了一隻手臂,啊,不對,是左前爪,我還沒靠近就紅著眼睛呲著牙汪汪叫。

  這不科學,蘿莉你剛剛遇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副狂犬病發作的樣子嗎?你居然不害怕!姑娘你果然是天生愛犬人士。

  什麼?我是怎麼知道他是汪星人的?廢話,他——啊不,是它身上那股一個星期沒有進寵物美容院刷過毛的狗毛味我沒靠近就聞到了,好想用犬用香波給它刷上一遍……

  小蘿莉拽著我的袖子,我淡定臉轉過去,蹲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犬妖和人類的身體是不一樣的,就算我不去管他他也很快就會好起來,」小丫頭還是拽著我的袖子,我繼續將旁邊那只汪星人視若無睹,把袖子從小丫頭那帶著魚腥味的手裡抽出來,「聽著。我剛剛幫你是因為住了你的家,那邊那只犬妖和我沒有任何瓜葛,我沒有任何義務幫你治療他懂了嗎?」

  小丫頭發動技能「狗狗眼神」。

  ……那邊還有只真汪星人呢,你用狗狗眼神看我真的合適麼……「我都說了根本不用管他,雖然看上去斷了一隻手衣服上還有血一副喪家犬……」說到這裡我左手劍指架起一個結界把從背後揮過來的爪風擋住,「不,應該是狂犬病……」我改口道,「雖然是這樣子,但是你要相信汪星人的生命力……」一下又一下的爪風往我周身的結界扇過來,還外帶著鞭子的呼嘯聲。

  我又不是宮九那個抖M,你用鞭子有什麼用啊。

  小丫頭繼續發動技能「狗狗眼神」。

  呃……為什麼後面那只汪星人這麼兇暴她還能繼續發動這個技能,而且這種狗狗眼神也沒有陰刀的萌啊,那位病弱受少主簡直把狗狗眼神這種神技能練習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我跟你說,我不是汪星人派,嚴格來說我是倉鼠派和喵星人派來著……」

  「我說你這只京巴鬧夠了沒有?!」我在結界裡和小丫頭說話的時候那只狂犬病已經掃平了一片樹木,「破壞綠化很了不起是吧?!」京巴愣住了,似乎在回味「京巴」到底是什麼東西,四周一片狼藉。

  然後我回過頭去,「就這樣了,你看這不是很精神麼?根本不需要我插手啊。」我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然後站起身來拎著她離開了林子,留下那只面無表情的京巴看著自己的手。

  到底是汪星人,腦子完全不好使啊……

  不知道是不好使還是被氣瘋了呢?我覺得無所謂,不管他是氣瘋了還是別的什麼和我沒關係就是了。

  不知道為什麼小丫頭似乎不能說話的樣子,等到我帶著她回去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人在小棚屋裡面喝水,很巧的事,我還看到他的胸口有一絲淡淡的光芒——運氣不錯嘛,居然還有四魂碎片的樣子,那傢伙的臉一看就知道不是人了,不過是個NPC,打一頓把四魂碎片搶過來就行。

  這樣想著我也這樣做了。看著連滾帶爬逃跑的妖怪先生,我盯著手裡的四魂碎片挑起了一邊的眉毛,這東西似乎被污染了,和當年在桔梗手上那種澄清透明的樣子有著很大的區別,我把它收進懷裡,轉頭看著被我的暴力行徑嚇得抓住門板的小丫頭。

  還未等說什麼,便聽到有一個特別糟心的聲音喊,「女人,把你手上那片四魂碎片交出來。」

  一股好久沒有洗澡的犬科動物的皮毛臭味……如果說剛才那只京巴是一個星期,這只起碼要一個年了。我看了看手上的碎片又看了看那只站在房頂上的犬科動物,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下次出來別站在高的地方,就算要穿短裙也記得換上底褲好嗎?都看見了啊。」

  犬科動物愣住了,似乎正在消化剛剛聽到的內容,然後瞬間恍然大悟的——捂著短裙換了一個站姿,嗯,這下子看不見了——我把手上的碎片拋給他,「雖然說也能直接把你腳上的那兩片搶過來,但是剛剛看了很討厭的東西所以完全沒有打架的興趣了,你要就拿去好了。

  其實是因為這傢伙是NPC有四魂之玉加成跑得快,估摸了一下和他打架搶碎片有點難度,我揮手兩道符咒把攻擊村民的狼打飛,它們嗚咽著爬了起來,有幾個村民身上已經被咬傷,連滾帶爬的往我這邊跑過來,「巫女大人,請救救我們!」

  我抬起頭繼續看著屋頂上那只露|點犬科動物,「帶著你的狼和四魂碎片離開這裡行嗎?我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剛才還遇到了一隻缺心眼的京巴,心情很糟糕。」一瞬間咬牙切齒殺氣四溢,「穿短裙不穿底褲,站在高處露|陰猥褻婦女兒童……再不走就把你的皮扒下來做皮草……」

  犬科動物的腦袋上滑下一排黑線,呼喊了一下狼群之後化作一道龍捲風消失在遠方。我歎了一口氣,周圍的村民圍了上來,然後一群人問我要不要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還準備殺雞招待我——我默默地回絕掉了。

  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召喚出羅睺然後回人見城,但是……

  「你別再跟著我了好嗎?」我轉過頭越過肩膀看著跟在我身後的小丫頭,她至今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跟著我,但是就算你跟著我我也不能照顧你啊,我一完成任務你就會忘記我的。

  她還是跟著我。我默默地鬱悶了,想了想,帶著她去了松的神社,松年紀大了也沒有人能夠幫她照顧神社,不如就把這個孩子交給她好了,因為如果帶去人見城的話大概也沒有辦法受到很好的照顧。

  松很歡迎我,並且也同意照顧這個孩子。我蹲下|身摸了摸抓住我袖子的小丫頭的小腦袋,「我會來看你的。」她這才放開了我的袖子。

  人見城亂成了一鍋粥,我從城門那裡進去的時候立刻有僕人沖上來對我報告說,我走的一個晚上有只大蜘蛛來攻擊人見城,但是被結界給彈了出去。

  沒完沒了了啊……我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轉頭恰好看見陰刀站在那裡,手上捏著一封信,「梔子姑娘,有桔梗姑娘的消息了。」他拉住我的手把手上的那封信件放到了我的手上,「這是外出尋找的家人帶回來的手信。」上面確實是桔梗的字跡。

  這倒是個好消息,被京巴和露|點狼搞的一團糟的心情瞬間有點起色了。是不是該讓八重夜回來了?但是為什麼他們找到了八重夜卻沒有找到?這段時間我和八重夜一直保持著式神和主人之間的聯繫,這裡應該算是八重夜的故鄉,我放她出去也是隨她做什麼都可以。

  另外一個方面就是讓她幫我四處尋找四魂碎片,當然,必須秉持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基本原則。

  不過還有,人見陰刀,你能先把我的手放開嗎?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謝謝,打你哦。

  作者有話要說:小名蛇精病指數LV UP!

  別人眼中的殺生丸:高貴冷豔狂霸酷拽帥!

  小名眼中的殺生丸:這只京巴打過狂犬疫苗了麼?

  陰刀少主,再次一路好走,我不送了。


第104章 B級支線

  桔梗其實就住在人見城的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莊裡面,是前不久才到那裡的,因為戰事頻繁的關係,她住在寺廟裡救治受傷的人,我來到那個小廟的時候她正在用自己的力量救治病人,雖然我要出去找桔梗是我自己的事情,騎著羅睺還快點,可是陰刀卻執意要和我一起去……

  作為人見城未來的大名,他居然和我一起徒步走到不算太遠但是也絕對不怎麼近的廟裡——也行,身體弱也不能總是躺在床上,出來走走也是不錯的。

  雖然我覺得比起說是出去走走有益身體倒還不如說他是來以防我逃跑的才對,不過就算我要走,他又攔得住我麼?認為跟著我就能讓我不離開這件事情本身就挺搞笑的不是嗎?何況我現在找到了桔梗,接下來就該去收集四魂碎片了。更加不可能不離開。

  八重夜已經找到了好幾個有四魂碎片的地方並且將方位都交給了我,總共有七八片這麼多,八重夜雖然是我的式神但是本身也算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妖怪,貿貿然讓她接收四魂碎片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來,所以讓她採取觀望的態度。

  事實上當我來到那個小廟的時候,那裡的人說桔梗騎在馬上往其他的地方奔過去了,二話不說直接騎上羅睺追了過去,「你和其他人先回人見城去!」

  「梔子姑娘!」

  「我會回去的!」丟下這樣一句話,我就轉頭往桔梗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一次運氣不錯,在桔梗失足掉下山崖半道上就截住了她,羅睺奮力向上飛了一段距離,我一隻手抱著死魂被抽出而動彈不得的桔梗,另一隻手拔槍將那只巨大的死魂蟲一槍淨化,一片亮晶晶的碎片從那只巨大的紅色死魂蟲被擊碎的身體裡掉落出來,一隻類似胡蜂卻要大得多的毒蟲迅速抱住了它。

  就在它抱住那片四魂碎片的時候,一道銀光將全部圍繞著的毒蟲斬碎成片,八重夜手捧著那片四魂碎片落在我和桔梗的身邊,桔梗睜開眼睛,抬起手很艱難的抓住了我的袖子,「阿火?」因為死魂被抽出所以她似乎身體根本不能動彈。

  八重夜將手上的四魂碎片交給我,我皺起了眉頭,上面的污濁似乎比上一片我從那條露|點狼那邊弄到的還要髒的多,收起碎片之後,我把桔梗放下,從包裹裡面掏出了戈爾貢之血的瓶子,裡面的液體微微蕩漾著,在日照之下顯示出了一種帶著詭異生命力的紅色。

  剛想給桔梗倒一點試試,她卻伸手將小瓶子推拒了出去,「這東西比用在我身上有更大的價值。」不愧是桔梗麼?一眼就能看出這瓶戈爾貢之血的功效,她搖了搖頭,「我最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我會一度把你忘掉。」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笑了,死魂蟲從四周收集的死魂投入桔梗的身體,一邊的羅睺突然站了起來對著遠方呲牙咧嘴,八重夜皺起了眉頭,「妖氣……」我抬起手迅速在周圍支起一個結界,桔梗的死魂被之前那只巨大的紅色死魂蟲抽的差不多了,要填充滿也不知道要花多長的時間,現在從東南方向傳過來的那種不祥的妖氣到底是什麼?難道說……就是那個「奈落」?我總覺得這股妖氣似乎有點熟悉……

  這不是想要侵佔陰刀身體的那個妖物的妖氣麼?我轉過頭去看向桔梗,只有三隻死魂蟲不知道要收集到什麼時候才能讓桔梗身上的死魂充滿。「先撤怎麼樣?」我挑眉。

  桔梗笑了,「這還真是你說得出來的話。」

  我把八重夜收回,抱起桔梗騎在羅睺身上,後者一蹬腿眨眼就沖到了雲霄之上,朝著人見城的方向疾奔而去,現在的人見城我在那裡不停的加固著結界,已經差不多快要變成我的老巢了,加上陰刀那傢伙對我的態度,我在那裡過的還算挺滋潤。

  我當然知道陰刀對我的心意,只不過等我一完成任務離開這個支線場景,之後的事情也就沒有了,他會把我忘得一乾二淨,雖然之前有梅若丸——不對,現在還是叫他牛鬼會比較合適,總是,這種事情我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了,對我來說這絕對是個麻煩。

  陰刀是騎馬趕回人見城的,比我稍微要早到一點,騎著羅睺降落在人見城外面,將羅睺收回騎寵欄之後我打橫抱著桔梗走了進去。將桔梗暫時安置在我的房間裡面,幾隻死魂蟲飛盤旋在她的身側,似乎想要出去替她收集可以充滿身體的死魂,「梔子姑娘。」紙隔扇被拉開,我連忙將桔梗用被子遮住,死魂蟲也飛到了被子裡面,「陰刀少主,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只是看到梔子姑娘能夠安全回來松了一口氣,」陰刀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笑道,「這位就是桔梗姑娘嗎?」他將視線轉到了一邊躺著的桔梗身上,因為現在是白天的關係死魂蟲從結界中飛出去搜尋死魂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讓人懷疑了,故此桔梗現在還不能動。要等到晚上才能派出大量死魂蟲,陰刀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看來梔子姑娘及時趕到了,要不要我吩咐下人做點什麼東西吃?桔梗姑娘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謝謝,不需要。」桔梗很高冷的來了一句,「我和梔子有些話要說,能請您先出去嗎?」不愧是桔梗,這種霸氣又高冷的語氣——陰刀並沒有表現出不高興的表情,只是點了點頭,「那桔梗姑娘就好好休息吧。」然後拉上了紙隔扇,桔梗又補上了一句,「請不要在外面偷聽。」

  外面傳來一聲輕笑,我聽見陰刀這樣說道,「桔梗姑娘未免也太小看陰刀了,偷聽姑娘家講話這種事情,我也不會做。」然後是腳步遠去的聲音。

  桔梗斜過眼,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的臉,「梔子?」

  我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笑道,「知道就行了。」

  「他似乎……」桔梗笑著搖了搖頭,「單方面啊……從很久以前開始,你就是這樣一個人呢。」她皺起了眉頭,「從那個時候開始。」

  「就算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也沒有什麼,我從來沒有改變過什麼,」我攤開手搖了搖頭,從袖子裡取出了四魂碎片,「這東西,從剛才開始就在脈動,似乎想要把我也一起控制和吞噬呢。」手心裡躺著一片漆黑的四魂之玉,「不過……似乎沒有成功。」

  桔梗眨了眨眼睛「扶我起來。」我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把她扶起來,她伸手抓住那片四魂碎片,當她的手移開之後躺在我手心的那片碎片已經是澄清透明,只不過當她的手移開之後,四魂碎片又再次污濁了起來,「看來是你在污染它。」桔梗苦笑著搖了搖頭。

  哇哦,我挑起一邊的眉毛,又想起之前在fatezero時候遇到的此世之惡,似乎也非常歡快的叫著我「同類」之類的,「看來四魂之玉其實挺喜歡我的。」就和此世之惡一樣,似乎對我特別特別的感興趣。

  「居然比在妖怪手上都要黑,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了。」桔梗搖著頭,「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我覺得你的本性並不糟糕,為什麼四魂碎片在你的手上會被污染呢?」她再次把手覆蓋在我手上的四魂碎片上,「就好像你是比妖怪更加可怕的存在一樣。」她頓了頓,微笑道,「你身上的詛咒解除了?」

  「嗯,找到那個妖怪,然後讓他幫我解除了。」我不怎麼想贅述整個過程,反正讓我覺得挺不快的,桔梗輕笑了出了聲,「我猜那個妖怪並不完全像你說的那樣是恩將仇報,而是對你有了非分之想,起了思慕之心卻又怎麼樣也得不到才會這麼做的吧。」

  我咧嘴一笑,不否認也不承認,「我最討厭別人用我的命來威脅我。」

  桔梗不發一言,最終道,「我看那個少主也快差不多了。」

  「再重蹈覆轍我就不是我了。」之後想到了她的事情,我不由得皺眉道,「桔梗,你和那只蠢狗……」桔梗搖了搖頭示意我別再說下去了,外面的夕陽之光偷著紙隔扇投射進來,我將她放下,過去打開了紙隔扇,再過一會就該到月黑風高的時候了,該放死魂蟲出去收集死魂了。

  我倒了一盆水放在自己面前,桔梗躺在床上轉過頭來對著我道,「這是……水鏡嗎?」她突然笑了,「你在那個少主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她現在身上沒有多少死魂,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動作。

  我側過頭去望著她道,「只不過是給了他一隻紙鶴式神用來保護他罷了,那個把你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妖怪,前不久似乎想要侵佔他的身體作為宿主,被我阻止了。」

  「你懷疑妖氣還會來找他?」

  「有這個可能性,」我將手拂過水鏡,波紋蕩漾之後,從那裡面傳來了陰刀的景象,還有幾個老僕人,似乎是在說關於我房間裡面的事情。

  「不管梔子小姐的房間裡面飛出什麼來,都不要去管她,那只是梔子小姐的式神而已。」陰刀這樣說道。

  「還有,父親往甲斐國求親的事情,我會向父親親自拒絕的。」

  「我要娶梔子姑娘為妻。」

  ……媽蛋這地方不能呆了!!!!!!!!


第105章 B級支線

  陰刀的發言略震撼。

  這……不按步驟來真的大丈夫麼?我扶額,轉頭卻看見坐起來的桔梗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打算怎麼辦?」

  我笑了,「你覺得他瞭解我嗎?」

  桔梗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他所愛上的不過是自己的幻想,我自認為應該沒有男人在見識過我的真面目之後會對我抱有思慕之心吧?」我摸了摸下巴,「除非都是抖M到極點連藥都治不好了那種。」

  桔梗輕笑出了聲,「何為『抖M』?」

  我斜過眼睛,望著一臉正經的說出這句話的桔梗,挑眉笑道,「就是會看上我這種人的那種男人。」

  「那倒是可以想像了。」

  「嘖,怎麼感覺你有點毒舌呢……」

  桔梗微微眯起眼,「說到這個,你打算怎麼辦?」我知道她指的是陰刀說要娶我為妻這件事情,我的手指點在水鏡上,一片漣漪之後,畫面消失,「既然他愛上的不過是一片幻影,那麼我為什麼要吝嗇於給他一個甜美的夢境呢?」

  「最重要的是,這個地方我可不想放棄呢。」我的手指摸過下嘴唇,微笑道。

  桔梗不語,側過頭望著門外的滿月。

  良久她道:「其實你自己也並不太瞭解你自己。」

  「我只知道我這種人死後絕對要下地獄然後各種地獄輪番來一遍的節奏。」我攤開手,「壞的坦坦蕩蕩開開心心不是很好麼?」

  桔梗不再說話,我站起來,「我去附近看看,你在這裡好好休息。」

  我留在人見城其實不只是因為那個原因,雖然陰刀小受溫柔又好脾氣,但是我不能排除他會做什麼激烈的事情,他很聰明,我想他暫時不會急著對我出手或者做什麼事情,但是我一點都不覺得作為戰亂時代的未來的大名,他會一點手段都不懂。

  還有那個窺伺著他**的妖怪,雖然不清楚他是不是會放棄陰刀,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我手上的這片四魂碎片原本在死魂蟲的體內已經被人的意識污染過,但是事實上在我的手上呆了一段時間之後,它已經好幾次企圖連我也一起控制住——只是它現在似乎已經被我給反污染了。

  「老實一點。」我舉起碎片,現在這片碎片已經透出如同墨玉一樣的光澤了,比原來還要黑得多,我不由得聳了聳肩將它收回包裹裡,勒了一下羅睺的韁繩,羅睺往著松所在的神社飛過去,降落在神社附近的時候我看到了換上一身嶄新服裝的小丫頭,她似乎是在和松學習。雖然似乎依舊沒有開過口的樣子,不過我覺得松是在把她當作孫女來照顧。

  「感覺怎麼樣?」我伸手摸了摸小丫頭腦袋,「話說回來,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小丫頭的眼睛撲閃了兩下,眨了眨眼睛,最後低下了頭雙手絞著衣角抿著嘴唇一副很局促的樣子。

  「梔子姑娘。」松從神社裡走出來,「這個孩子雖然比剛來的時候活潑多了,但是還是不會說話,我想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真是麻煩您照顧她了。」我對著松鞠了一躬,後者連忙擺手道,「哪裡的話,你送她來和老身作伴,老身非常的感激……」她頓了頓道,「梔子姑娘,要不要到神社裡面來休息一段時間呢?」

  「不必了,我現在要出去走走,東南方向有一股奇怪的妖氣,我想去看看。」說不定還能碰到四魂碎片之類的東西,而且這股妖氣實在是有點奇怪,要說他是那個「奈落」的妖氣,又有所不同,似乎……

  像是故意激起我的好奇心過去查探這樣,雖然我覺得有這種可能性,不過我覺得應該還是要過去看看,只不過不是我去,而是……我思忖了一下,叫住了正往神社裡面走的松,遞給她一隻紙鶴,「最近這裡可能不太太平,如果遇到什麼事情的話,就用這只紙鶴吧,上面的結界會保護你和這個孩子的。」我對著小丫頭搖了搖手,「下次給你帶新衣服來。」她張開嘴笑著點了點頭。

  隨後我牽著羅睺往西北方向走過去,在那之前我放出了紙鶴式神往東南方向去,只是去暫時查探一下情況,我不會傻到別人下什麼套我就鑽什麼洞。在夜色籠罩的林間小道上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我道:「出來吧。」

  一個穿著白狒狒皮的人影從樹後面賺了出來,用一種非常謙遜的語氣說道,「真不愧是梔子大人,真是敏銳啊。」

  一上來先是讚揚,之後又要做什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轉過身去望著他道,「要來拿回四魂碎片的話,我只能說聲抱歉了,我現在正在收集呢,能先留在我這裡麼?等我收集夠了數量,你要拿走我也沒意見。」

  他愣了一下,「梔子大人真是個爽快的人啊。」笑聲非常的讓人不快。

  「嗯,是啊,我一隻都很爽快,所以拜託你有事快說好了。」我長歎一口氣,「我發現和你說話其實蠻累的,我都這麼爽快了,那就拜託你稍微像個男人一點,別磨磨唧唧的。還是說你——」我挑眉,「啊,也對,整天塔(蛋)瑪(蛋)塔(蛋)瑪(蛋)的,果然是……」說到這裡我似笑非笑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整個裹在狒狒皮裡面的傢伙。

  「……梔子大人真愛說笑……」顯然他聽懂了啊。很上道嘛。

  「有話快說。」

  「在下知道梔子大人其實對陰刀少主的愛慕非常的頭疼,在下能夠幫到梔子大人解決這個麻煩,並且,還能讓梔子大人得到一片四魂碎片。」他謙遜而迅速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陰刀那傢伙是到處貼大字報了怎麼著……怎麼還不到一個時辰連不相干的妖怪都知道了?」我攤開手,「我一點都沒有為陰刀對我的心意頭疼所以請你不要隨便腦補,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解決方法大概是消磨陰刀的靈魂,然後奪走他的身體吧?我真是不明白,你這人的口味也太特殊了,怎麼這麼喜歡那小受的身體呢?」

  「……」對方沉默了。

  我歎了一口氣,「我沒有因為陰刀的心意而感到頭疼,最多是有些困擾——不過,就算是如此,你敢對他下手的話,我不會對你客氣的。」誰知道這貨是不是在什麼地方放了一個潛望鏡之類的玩意給那誰誰看著實況轉播呢。

  你他媽當我傻X?這種三流八點檔言情劇裡的腦殘宅鬥把戲拿來對付我?我突然覺得桔梗當年會被這個傢伙暗算絕對是因為那條笨狗把她的智商吃掉了一大半的關係,「不要耍些下三爛的把戲,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

  和你一樣,擅長玩弄人心,擅長攻擊人心弱點的存在,四魂碎片在我手上甚至在比你的手上更加的污濁,這樣的我,和這樣的我玩弄心術的話,我絕對會讓你連哭都哭不出來。

  他沉默了,我揮手兩道靈符揮出去,打碎了那個傀儡,畢竟既然我不會親自去探查那道用來作為餌食的妖氣,對方自然也不會用真身來和我對陣,那道妖氣應該是用來吸引其他人的,比如說是犬夜叉或者戈薇,至於他所說的另外一片四魂碎片,我想大概指的就是戈薇手上的那一大塊。

  不知道拿過來敲碎會算幾片?要收集十片啊,真是個漫長的收集過程呢人見城上下有我布下的結界,我想奈落的本體應該是進不來的,那麼說,他在這裡什麼地方弄了傀儡嗎?

  原來陰刀身上的妖氣和邪氣已經被我祛除的差不多了,整個人見城裡面我也感受不到來自那傢伙的妖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昨天在我離開的時候,這個傀儡就已經爆發了出來,我騎著羅睺趕回人見城直接空降在正殿前方,踏進正殿,恰好看見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戰鬥現場的僕人們,桔梗收著弓箭站在一邊,看到我之後將視線停在了一邊的一堆土塊上,我皺起了眉頭,果然是這樣。

  桔梗沒事,我松了一口氣,想想自己大概也是白擔心了,以桔梗的靈力,想要對她怎麼樣除非是玩陰的,而我恰好斷絕了對方所有玩陰的可能性。

  陰刀扶著正殿的柱子走出來,城主似乎因為妖物的關係受了點驚嚇,我對著陰刀點了點頭,「沒事吧?」

  「梔子姑娘的紙鶴在關鍵的時候救了在下一命。」他將手放在心口處,我知道那裡放著我給他防身的那只紙鶴,當然,還是拿來監視的。桔梗微笑一下,轉身離開了正殿,留下我的陰刀兩個人,後者側身目送了一下桔梗,隨後向前兩步,我挑眉,「少主的臉上看上去並不好,建議您還是先回去休息,我四處看看是否還有結界疏漏之處。」言罷轉身欲走。

  手被抓住向後一拉,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裡,「我看見了。」

  嘖……尼瑪果然是這種重生女主VS惡毒女配一樣的把戲,奈落你當陰刀是白癡渣男主麼?

  「我……也許是讓梔子姑娘感到困擾了,總是讓梔子姑娘保護、照顧。」溫熱的手掌覆在我的後腦勺上,陰刀這樣說,「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真的太糟糕,糟糕到梔子姑娘連真正的名字都不肯告訴我。現在我明白了,我太弱,所以才一直讓梔子姑娘勞心勞力。」

  ……孩子你腦補的太多了,其實是玩家和NPC沒有未來的!抖M沒前途的快點回到正常的康莊大道上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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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B級支線

  說句實話,我對陰刀不感興趣。

  如果要說這個世界上我最愛什麼人的話,那個人絕對是我自己。我愛自己勝過這個世上的一切,所以註定了我這個人,這輩子只能是一個小心眼,記仇,又自私自利的人。

  雖然對他不感興趣,但是我不介意騙他一段時間,或者乾脆點讓他把我忘個乾淨。只要我離開這個支線他立刻就會忘記我的。

  讓我比較在意的是奈落。

  這傢伙應該已經放棄陰刀的身體了,否則不可能把傀儡暴露出來,我想他應該是找到了其他的素體。像是寄生蟲一樣,讓我覺得非常的不高興,同樣讓我覺得很不高興的還有犬夜叉,跟著犬夜叉一行人的除了上次我見到的那個法師和那只小狐狸之外,我還看到了一個驅魔師一樣的女孩子,背著巨大的迴旋鏢,身邊還跟了一隻貓又。

  那個貓又挺可愛的。

  法師企圖用城裡有邪氣這樣的理由混進城裡來,但是很快就被鎮守在城門處的家將給嘲笑了,「這裡有著梔子大人的結界保護,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邪氣,企圖騙人混吃混喝的鄉下法師還是到別的地方去試吧。」

  我看著水鏡裡面的場景,對身邊皺著眉頭的桔梗道:「怎麼樣?要是讓他們進來其實也可以的。」

  桔梗不語。

  良久她道:「戈薇身上有很多四魂碎片,數量已經超過了十片。」她的意思我非常的清楚,如果我把這十片奪過來的話,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可以立刻離開這個支線。

  「我現在倒是想要留下來陪陪你呢。」我微笑道。

  「不擔心陰刀做出什麼來嗎?」

  「他不傻,知道怎麼做我會喜歡,而做什麼會讓我厭惡。」我默默地將視線轉移回到水鏡之上,犬夜叉似乎是聽戈薇說城裡面有四魂碎片,所以被攔住表示非常的不高興,「我想他們大概晚上會偷偷潛進這裡吧。」

  桔梗扯開了話題,「你說奈落放棄了陰刀的身體?」

  「我是這樣覺得的,他應該放棄了讓陰刀作為自己的宿主,轉而盯上了別人——」我看著水鏡裡法師和戈薇把舉刀欲砍的犬夜叉拉住,施施然道,「我想他看上的新宿主,可能是我吧。」這個變|態最近開始在人見城附近釋放一定量的瘴氣和邪氣,雖然我的結界很穩固,但是因為邪氣的影響,人見城附近的莊稼和植物開始枯萎。

  仿佛就像是在故意挑釁我,這也就算了,還藏頭露尾像是想要激我去和他正面對抗,結界再擴大下去的話我的身體可能會受不了,所以……只能想辦法喚起附近土地本身的靈氣來對抗邪氣和瘴氣。

  這對我來說有點超負荷,雖然見效了但是真心挺痛苦的。而且桔梗也有幫忙,倒是沒有什麼。

  「他似乎真的認為,我對陰刀真心實意,不會對他的困境視而不見呢。」我木著臉結束掉了水鏡顯現出的畫面,桔梗站了起來。

  「去什麼地方?」我問,轉念一想瞬間就理解了。

  「既然犬夜叉要來,我就不能留在這裡了。」這樣說著,桔梗的身形被死魂蟲纏繞,消失在了原地。

  那麼……現在就等戈薇來了是吧。

  我還是儘快完成任務離開這裡好了。

  說句實話,要從戈薇手上弄到四魂碎片根本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略施小計就能讓他們在人見城中分散,犬夜叉則被我用帶有桔梗氣味的式神給引了出去,當我來到戈薇身邊的時候,她身邊就只有那只小狐狸。

  被我用結界困住了身體,伸手從戈薇脖子上摘下那一塊四魂碎片的時候,她還以為我要做什麼閉上了眼睛,我歎了一口氣,「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放心好了,只是要拿走你身上的四魂碎片而已。」完了還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戈薇神情詫異的沖著我道,「你……」

  我笑了,「我又沒打算要你的命,幹嘛這麼害怕。你們是被奈落的邪氣引到這裡來了吧,那傢伙似乎是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你們啊。真是可笑,以為誰都對四魂碎片有興趣嗎?」

  這丫頭身上的四魂碎片數量細小的確實超過了十片,再加上這塊比較大的,系統提示我完成了任務。

  四魂碎片在我手上迅速的污濁了起來,我頗為困擾的撓了撓後腦勺,「真糟糕,每次到我手上都會變成這樣。」

  戈薇的神情更加詫異了,「不可能……四魂碎片為什麼在你手上會變成這個樣子?被污染的這麼嚴重——」

  「大概是因為我不算什麼好人的關係吧。」我看著手上污濁一片的四魂碎片,「不介意我把這個帶去給桔梗吧?」我想桔梗已經想到了怎麼幹掉奈落的方法,她當年曾經說過這是某個叫做翠子的巫女和妖怪戰鬥之後靈魂的結晶,我想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那個叫做翠子的巫女依舊在這塊玉中戰鬥著,四魂碎片會根據持有者的心性變化而發生「清澈」或者「污濁」的變化,也就是說,持有者的靈魂越是純潔,心性越是善良這塊玉就越是清澈,反之則越是污濁。

  簡而言之,四魂碎片就是靈魂的結晶。

  成型的條件是:人類的靈魂和妖怪的靈魂。而這裡恰好有個素材——奈落是人類和妖怪的集合物,那些被他吸收的妖怪應該也是有著自己的靈魂的,加上他原本的人類魂魄,將他一起納入四魂之玉中,在利用桔梗的破魔之力淨化之,這是有可能做到的。

  完成這個計謀的條件之一就是完整的四魂之玉要落在奈落的手上。

  但是這同時也是非常冒險的行為,何況以桔梗現在的情況……她為什麼還要拒絕我給她喝下美杜莎之血的請求呢?我將視線落在了戈薇的身上,如果桔梗的計謀失敗,那麼淨化四魂之玉的任務就要落在這個女孩的身上,所以她作為後招不能出事。我伸手把她和小狐狸一起弄昏了。

  「看來你已經拿到了。」桔梗的聲音從我的後方傳來,我站起身將手上的東西給她,系統提示我已經完成了任務,即使四魂碎片落在了桔梗手上也沒有任何關係,「你知道奈落在什麼地方嗎?」

  桔梗點了點頭,「你又打算走了?」

  「跟我一起走嗎?」

  桔梗苦笑著搖了搖頭。

  「真的拒絕美杜莎之血?」我又問了一句,如果她不想要,我也不打算逼迫她要。

  「我……」桔梗將手覆蓋在了自己的心口,「這是墓土和靈骨做成的身體,沒有心跳,沒有溫度,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我點了點,「我懂了。」

  「不去和陰刀道別嗎?」桔梗問道。

  「我不欠他的。」我轉過身去冷著臉道。

  桔梗沉默了,良久笑道,「若是當年我也能做到如你這般,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苦楚了?」

  「能做到如我這般的人,大多數都會被唾駡成沒心沒肺的存在,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我斜過眼睛,看向一邊站著的男人,「我不會愛任何人,也不要以為我對什麼人好一點就是愛上他,否則只能吃苦頭。」

  陰刀站在月色之下,滿臉的苦笑,良久他道,「梔子姑娘……」卻沒有繼續往下說,仿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餘下苦惱的笑意,夜晚的烏雲遮住了月光,留下一片陰影,等到風將它吹開之後,我才在一陣長久的沉默中聽到那個男人說:「是陰刀妄想了。」他捂住嘴咳嗽了兩聲,指縫裡滲出紅色的血,「少主!少主!」身邊的大僕一邊驚慌的喊著一邊將他似乎快要倒地的身體扶住,滿臉怒色的沖著我吼道,「少主為了你一個出身低下的巫女拒絕了城主大人為他求娶公主的好意,你居然!」

  我永遠都不懂這幫人的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似乎認為陰刀喜歡我,我就該歡天喜地的接受他的心意一樣,我根本不喜歡他。

  對他好,救他命,不過是利益需要罷了,一開始只是沖著利益交換來的,我不喜歡他,因為擔心他出現和牛鬼一樣的情況才穩住他,到頭來結果還是變成這樣。

  是我失算。

  「並不責怪梔子姑娘,是我自己妄想。」他攔住義憤填膺的大僕,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這只是急火攻心,不要緊的,我的身體這段時間已經被梔子姑娘的藥物和膳食調養的很好了。」他站起來,「這段時間,還是謝謝梔子姑娘的照顧。」

  我木然。

  陰刀走到我的面前,我面無表的看著面前這個人,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摟住我,聽他低聲道,「不是不再喜歡梔子姑娘,而是我知道怎麼做才能讓梔子姑娘感到高興。」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我想過他黑化,想過他生氣,想過他逼迫,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但是我沒有想過他會這樣。

  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記耳光一樣。

  無地自容。

  等我離開之後,他什麼都不會記得,愛憐也好,憎恨也好。

  人見城的結界是我引發人見城本身地脈的靈氣構築而成,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消失,陰刀身上的紙鶴也是一樣的。

  它們會在我離開之後繼續保護他們。

  但是我依舊覺得無地自容。

  逃跑一樣按下了確認鍵退出了這個支線。

  入眼的是漫天黃沙。

  我想以我的薄情程度,很快就會把他忘個乾淨的。

  我不想刷支線了,心情糟糕透頂。

  所以還是……沒等我反應過來,腳下的黃沙突然極速流動起來——這是流沙的前兆,我眉頭一皺,流沙之後就是聖甲蟲潮和沙塵暴,我還是找個支線躲進去吧。

  只是……我嘴角抽搐著看著面前的場景——嘖,自己剛剛是一不小心鑽進A級支線裡的吧?但是……

  這尼瑪不是「聖域」麼!

  A級裡也有漫畫的嗎!


第107章 A級支線

  說句實話,系統給我的任務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它叫我「盡力減少普通人員的傷亡。」首先聖鬥士是不算普通人的,雜兵算不算另外說,但是就算是聖戰……要我說的話,減少普通人的傷亡是聖域應該做的事情,不應該落在我的頭上才對。

  除非聖域裡面那幫傢伙打仗玩high了失職導致普通人大規模的死亡——說句實話,我覺得每一次都盡心盡力盡職盡責的重複九星連珠的二缺哈迪斯真沒本事弄個大規模死亡,最多就是觀賞一下世界範圍的日蝕奇觀而已。

  倒是波塞冬發個大水基本上一片就連墓地都不需要了——嘖,難道說這一屆的哈迪斯有特殊的犯二技巧?不過這一切都暫時只是停留在了我個人的猜測上,如果不是這一屆哈迪斯劍走偏鋒違規操作,就是聖域裡面……又有一大半黃金聖鬥士叛變了。要麼就是有別的神插手了這一次的聖戰。

  如果是第一種,那麼儘快催促聖域方面結束這一次的聖戰才是唯一的解決途徑,要是第二種……自古黃金豬隊友,我已經不想吐槽但是如果叛變到了不僅僅是投敵還連累了無辜群眾傷亡慘重的話那我只能說,尼瑪嗶——的算個毛線聖鬥士,統統放開那堆貴金屬讓我拿去珠寶店換現金。

  還記不記得你們的傳銷口號了?!雖然和我三觀不和,但是這是普通人的基本價值觀啊!最好凝聚人心煽動士氣了好哇!雖然系統給了這麼個操蛋的任務,但是我覺得把,這個任務我有一個優勢,就是萬一到了最後實在是不行,我可以召喚希臘神話裡的那位雅典娜。

  但是這是只能召喚一次的稀有機緣,要我浪費在區區一個A級任務上我還真的捨不得,就像是美杜莎之血我也絕對不捨得浪費在沒有價值的人身上——當然,自己願意拒絕的我也沒辦法。

  所以還是先想辦法混入聖域在說,不知道他們收不收女雜兵的……我摸了摸下巴,然後默默地打消了這個想法,一群糙老爺們中間加個女的,感覺好危險的樣子。首先我需要知道聖戰是否已經開始,已經發展到了哪一步,哈迪斯覺醒了沒有,不過最後一條看頭頂上明晃晃的太陽公公我覺得大概還沒有覺醒吧。

  哦,差點忘了,也許這一屆哈迪斯有特殊的聖戰技巧,所以有太陽並不能作為推測聖戰是否開始的標誌,我需要進一步靠近聖域來瞭解這屆聖戰的具體資訊。我還是一開始就準備好的打算,如果靠我自己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也就是所謂的,為什麼這一屆聖戰會有「大量的普通人傷亡」,這不科學,聖域的小兔崽子們都忘了自己的傳銷口號了麼?!

  既然說了是「為了大地的愛與正義」而戰,那麼卻發生「大量普通人員傷亡」這種事情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諷刺和嘲笑,我從一開始看到這個任務就覺得非常的違和。照理來說這是不用說都要去做的事情,對於那群以「愛與正義」這種兩個重點一個基本價值觀為行動綱領的聖鬥士來說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會保護普通人才對,既然系統都用了「儘量」這樣的詞語,那麼我只能大膽的猜測這一屆普通人類的死亡數量恐怕到了一個讓人覺得髮指的地步。

  這本來不應該由我這樣的人來做的。

  總之,先想辦法混進聖域在說,不過在那之前……我掏出一張紙折成一隻紙鶴,對著它吹了口氣,紙鶴顫動了兩下展翅往聖域的方向飛過去,我本來以為它會撞在聖域的結界上然後被撕得粉碎的,但是貌似它什麼事都沒有繼續顫巍巍的像是被一陣風吹著往前一樣往聖域中心的十二宮前進,我的目標不是十二宮的那群豬隊友,而是位於教皇廳的女神寓所,一般來說如果聖戰開始的話,從雅典娜的年紀和覺醒程度就能推斷出來了吧。

  希望半路上不要碰到什麼危險人物,不過……我嘴角抽搐的放出了第二隻紙鶴,它還是顫動著小翅膀毫不費力的穿透了結界——媽蛋說好的聖域上上下下被十幾二十層的雅典娜的結界保衛守護呢?!連偷窺專用的間諜紙鶴都飛過去了啊!聖域的安保工作這麼差麼!誰負責的!扣工資啊!

  我裝作到附近旅遊的旅人用陶碗在附近的小村莊裡要了一碗水,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倒成兩碗水開始分別查看兩隻紙鶴的觀察結果,其中一隻紙鶴應該是直接就往教皇廳飛過去了,聖域附近的小村莊似乎還算平靜的樣子,也就是說冥王軍尚且還沒有來攻打聖域。

  另外一隻紙鶴應該是一宮一宮的往上攀升,我給它加上了幾十層的結界,從味道到形狀全都隱蔽了起來,雖然據說這幫人連打出去的光速的拳頭都能看見,所以我擬定紙鶴的行動路線應該貼著最為隱蔽的天花板,一方面這是個起風的時間,另一方面,起風的時候氣流撞擊天花板會導致氣流發生一定的變化,那麼紙鶴式神行動時候造成氣流也就能夠完美的被掩飾過去了。

  飛往雅典娜神殿的那只紙鶴首先傳過來一些圖像,一開始並沒有在教皇廳和雅典娜神殿找到她,但是由於那個藍紫色發色實在太顯眼……我想吐槽一下這個不科學的發色,好歹SS原著裡紗織還是金髮碧眼的歐羅巴人種啊。

  算了,人家大小還是個神我就原諒這種不科學吧,畢竟人家都打光速拳了還有什麼做不到的,改善人類基因創造無數發色也是有可能的嘛。

  雅典娜的年紀應該在十四五歲左右,媽蛋但是因為她發育的太好我實在是不能確定她到底算是幾歲,不過這個年紀應該是差不多吧?也就是說——哈迪斯有可能還沒找到丫選中的小受?我現在去做掉那個小鬼還有機會?但是我並不知道那個小鬼是誰,而且也難保我做掉了這個之後他會挑第二個第三個,而且一般來說要是這屆聖戰按照正常程式走哈迪斯的人間體應該由潘朵拉撫養著才對,我去找他那基本上就是壽星老吃毒藥……

  光是三巨頭那實力就夠我喝一壺了吧,不過我還是有點奇怪,要是這一屆雅典娜在聖域長大的,並且接受正統的教育的話,不至於現在大戰在即還這麼輕鬆的和小男孩聊天吧——沒錯,就是你了,你丫絕對就是這一代的天馬座——是不是太鬆懈了點?早該開始備戰加著手尋找哈迪斯的人間肉身了啊。

  我派遣紙鶴式神飛往十二宮是為了調查是否有空宮,所謂的空宮就是沒有人生活氣息的十二宮宮殿,調查下來,雙子|宮空著,完全沒有任何生活氣息——賭雅典娜旁邊那個小鬼的那頭呆毛,這一屆雙子座還是個精分反骨仔。

  紙鶴一路往上,基本上有些宮都是空宮,但是似乎有生活氣息,也就是說,是有人住但是守宮的人暫時不在,白羊宮的主人是只小羊羔我就不說什麼了,天秤宮空著,但是似乎有生活氣息,我避開了處女宮,誰知道這一屆處|女座是個什麼玩意,小心點好。

  然後繼續一路往上,似乎除了我可以避開的處|女宮和完全就是空宮的雙子|宮,其他宮殿都是有人的。

  居然不是半數以上黃金聖鬥士叛變?不——事情還沒有發生,不能確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就我從紙鶴式神傳過來的畫面和之前同村裡人聊天的時候得到的一些資訊做出的推斷,這一屆黃金聖鬥士叛變幾率不大,而且貌似雙子座已經死了。

  那麼只剩下這一屆的萌王有特殊的作死技巧了。

  說句實話,我對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設定並不太清楚也不理解這一場仗到底是怎麼打的,要說的話,我至少對於這個世界的雅典娜的三(sheng)觀(mu)還是有些自信心的——畢竟當初海皇篇的時候人家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救普通人。

  聖戰現在似乎還沒有開始的樣子,什麼都是我的猜測,我是個外人,不能插手聖域內外的事情更加不要說接觸聖域的上層高層讓他們防範于未然,同時,「盡力減少普通人的傷亡」這種事情,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過抽象了。

  或者說我可以做一個等式,宰了這一屆哈迪斯的肉身,提前結束聖戰就等於減少了普通人的傷亡。

  但是我又不知道哈迪斯的肉身在什麼地方,極樂淨土有死睡二傻,我覺得自己沒那能耐和他們鬥法,召喚雅典娜倒是可以,但是現在區區一個A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之後的S級裡面至少會有一個希臘神話相關,我可能再次遇到雅典娜。即使是其他神話背景,只要是存在「雅典娜」這樣的名號,她就是個極好的助力,所以召喚至少是AA級或者S級,絕對不會浪費在區區A級之上。

  所以說,還是要對聖域的高層人員下手嗎?比如說……

  直接搞定這一屆的雅典娜?

  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手上的水鏡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畫面碎成了兩半似乎被一把利刃斬成了兩片完美而對稱的……紙片。

  有人捏起了那兩片紙鶴,我只覺得一身冷汗,居然把我的結界給斬成兩半了。

  在我熟悉的聖鬥士招數中,只有兩樣東西能夠做到,一個是天秤座的寶劍,一個是摩羯座的聖劍。

  那麼我現在在水鏡中看到的那個嚴肅叔,就是這一屆的山羊座?

  嘖……裸上半身穿低腰褲露人魚線犯規啊先生!


第108章 A級支線

  我現在的結界熟練度依舊是「百邪不侵」,但是在「百邪不侵」之上,還有「不動如山」和「出神入化」兩個更高的等級,「出神入化」是最高等級,就剛才被聖劍一刀斬斷來看,我不如拿這個小子練練手。

  我其實蠻怕死的,所以第一個練習的就是保命結界技能和窺探收集資訊用的「水鏡」「紙鶴式神」,如今「百邪不侵」等級的結界被山羊座一刀斬斷,距離「不動如山」等級卻還差上一點經驗值——拿這小子的手刀練手。

  現在就我分析出來的內容是,這一屆哈迪斯有特殊的聖戰技巧,或者有其他的神明插手聖戰,但是後面那一點其實不是非常的靠譜,如果有其他的神插手,就像是SS海皇插手幫助雅典娜一樣的話,也應該是暗中幫忙。

  直接開戰的話,事情就比較複雜了,我要做好相應的準備,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出手這一點非常的麻煩,毫無這一屆聖戰的資訊也是問題所在,我並沒有撤除紙鶴式神上的靈力,靈力和小宇宙應該是兩種不同的東西,所以我希望那小子拿著我的紙鶴去找上位者報告,最好直接是教皇。

  但是他木有通過我還沒來得及去查探的水瓶宮和雙魚宮,他一路往下走去找了射手座……倆好哥倆商議一下,再噔噔噔往上跑去找教皇……那個滿臉皺紋的老爺爺拿著我的紙鶴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完了來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是誰,若是想要知道什麼,能否現身一敘。」這傢伙其實並不十分確定我這裡能夠接收到他的資訊吧。我咋了咋舌,掐掉了紙鶴式神上的靈力。

  我才不上當呢,當我傻叉。

  雖然我迫切的想要混進聖域,但是你這種明顯帶著請君入甕態度的邀請,我哪怕是被當成敵人都不會現身的,因為危險係數實在是太高。敵暗我明,這才是我這方真正的優勢。

  反正還只差一點經驗值,先把結界等級練到「不動如山」在說,但是從不動如山再到「出神入化」又不知道需要多少的經驗值了——我抬頭望天,系統你這是逼著我到處做結界來練級麼?

  之後那段時間,我變著法用紙鶴式神包裹結界送進聖域,每一次都挑著那個摩羯座嚴肅小子在的時候,當然,也不僅僅是他在的時候,因為不能被看出是特地在針對他的聖劍,我也故意讓雙魚座刺穿過我的結界,只不過那一次是我故意在玫瑰出手的瞬間解開,之後又找雙魚座試了幾次,發現食人魚玫瑰沒有辦法咬穿「百邪不侵」的結界。

  之後那個摩羯座又砍穿過我的結界幾次,最後一次,聖劍撞在我的結界上,被彈開了。系統提示我的「結界」技能升級為「不動如山」。

  可以不用再繼續了。我將手從水鏡上拿開,靈力和小宇宙確實是不同的兩樣東西,對方似乎並沒有辦法從紙鶴那邊來查探我的所在,但是也不再在發現我的紙鶴之後帶著它去找什麼人,事實上這段時間只要除了魔羯座之外的人接收我的紙鶴式神,我就會直接撤掉上面的靈力。

  如是三番,聖域十二宮上下簡直人仰馬翻。

  我倒是在羅德里奧村附近轉悠了好幾次,拿著手上之前的小工藝品換了點錢和乾糧住在旅店裡。

  並不需要徹底混入聖域,只需要在某些說得上話的角色面前留下一個印象就可以了,這個印象不需要太過正義,我也不想扮演這樣的角色,有些奇怪最好,並且——可以在某些能夠說得上話的角色有深刻的印象。

  聖戰的時間再怎麼長都不可能超過一年,像這樣的戰爭拖的時間越久,死的人也就越多,所以速戰速決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這一次我的任務時間是一年,不管聖戰在這一年的什麼時候爆發,在那之前我都需要集中精力去調查相關的資訊,混入聖域,並且左右那些說得上話的人的決策。

  我需要等待時機。

  然而時機很快就到來了,據說在大陸的某一處,出現了一個城鎮,突然出現的城鎮並且引起了許多人的聚集,據說到那個地方的武鬥場獲勝,就能得到妹子票子房子等等等一系列的好東西,雖然這是人類的本性但是我覺得這個大概會引起聖鬥士官方的注意吧。

  所以我打算先行一步去那裡看看,不管來的是誰,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壞處不是嘛。

  那個叫做陽炎的城市武鬥者比普通人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我做了兩個式神進去探了探底,得出的結論是,這地方果然是有貓膩,這裡應該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小神創造出來的城市,我沒有必要橫插這一腳,只是扮作普通人的樣子蓋了身兜帽端了個破碗到路邊蹲著去,旁邊放著占卜用的卜卦簽——歐洲這種地方的人占卜都是靠水晶球和亂七八糟的動植物乾貨,龜甲卜卦這個,大概還沒人接觸過吧。

  時不時有人發一下慈悲彈個銅子到我碗裡來,我挑的地方比較偏僻,除了那群輸了的缺胳膊少腿的傢伙會偶爾來找找茬被我打飛之外還真不會有什麼人來找事,在等了一個多星期之後,我終於等來了聖域那邊的人。

  摩羯座的嚴肅叔。

  他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我伸手拽住了他的風衣,「嘿嘿,這位小哥,我看你五行缺妹,命中犯劍,要不要來蔔一卦算算前程?」

  嚴肅叔還是一臉的嚴肅,連眼神都沒有動搖半分。然後他把被我拉住的風衣衣角給撕掉了。我眼疾手快抓住他的鞋子,「小哥,算一卦嘛,不靈不收錢啊。」

  嚴肅叔的眼角稍微有點抽搐,在他眼裡我就是個死皮賴臉的乞丐,不過我要的也就是這個效果,他蹲下,「好吧。」然後企圖用銳利的眼神刺穿我的臉皮,不過抱歉先生,沒用的。

  「蔔算什麼?」

  「隨你。」

  看來他只想快點擺脫掉我這個流氓。

  「嘿嘿,我看小哥你長的這麼帥,一定沒女友。蔔算緣分如何?」

  嚴肅叔眼角抽搐的頻率稍微快了一點。「隨你。」

  我搖了搖龜甲,從裡面倒出幾個銅幣,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夜到嚴肅叔快要忍不住去掰我的手指的時候,我開口,「嘖,這個卦象有點兇險啊,小哥你可能孤生喲。」

  「……」他這回連嘴角都快抽了。

  「不過,這一次你有可能在這裡見到意外之人呢……」我摸了摸下巴,放開了他的腳,「盛惠,一個銅子。」

  他直接就走了。

  「唉唉唉!沒付錢呢!錢呢!」我裝模作樣的喊了兩聲,「哎呦喂,這什麼人啊QAQ」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挺直如同劍脊的身影,在聽到我的幹嚎之後,帶了點蕭瑟的味道在裡面。

  不好意思,讓你出門就遇到精神病。

  不過我是不會回醫院噠。掏出解除變聲藥效力的解藥喝了一口,「呸,這個什麼破味道,下次再也不要試了。」

  我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出了城,扯掉了身上披了一個星期的破床單,把臉上的矽膠肉瘤,假皮撕了下來,打了個哈欠,那麼,現在該我親自去那個競技場裡看看了,之前用式神進去探底,發現裡面的貓膩非常的重——雖說人類已經從古代捕食野生動物和猛獸戰鬥的歲月中走出來了,但是人類的骨子裡依舊有著捕獵的天性,人類需要釋放自己的殘忍,無知,貪婪,觀賞鮮血飛濺的場景啟動的不僅僅是熱情,同樣還有哪怕是腦滿腸肥的矮胖肥肉都會擁有的原始本能。

  殺戮,對鮮血渴望的本能,看著別人越戰越勇,或者崩潰逃竄,這都能夠引起本能情緒上的共鳴——這就是人類。

  不知道嚴肅叔會不會上當呢,我倒是很好奇,不過我是不會蠢到去當競技選手的,進入那個競技場需要買門票,而且除了那個所謂的公主所在的房間,特等席也是需要用錢砸出來的,我弄了四個式神和一輛半路搶來的馬車,出了城之後就扮作貴婦人的樣子在進到城裡,用幾塊價值連城的寶石和一袋金幣(同樣是打劫來的)換了一個特等席。

  所謂的特等席就是觀眾席第二三排的位置,這裡既不像是第一排那樣危險,又不像是後面那樣看不清楚。我打開裝飾著羽絨的扇子遮住嘴唇,八重夜站在我的身後,她輕聲道,「主人,有很多人往這邊看。」

  我壓了壓紗邊帽的帽檐笑道,「不用理他們。」

  說句實話,身邊的人很吵,很吵也就算了,我沒有辦法從這些血肉橫飛的場景中得到什麼快}感和刺激感,我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我只對那個嚴肅叔的狗血少女漫劇情感興趣,嘖嘖,居然是初戀,這個表情,絕對是初戀啊!

  出個任務遇到初戀情人什麼的實在是!喪心病狂好頂贊的少女漫劇情啊!

  「八重夜,我出去走走。」從特等席站起來,我一個人往後面走過去,恰好看到某個嚴肅叔給自己兜頭澆了一桶冷水。

  嘖,我知道你想冷靜……他似乎正想對身邊的少年說些什麼,抬起頭來銳利的眼睛如同一雙劍刃一樣直刺我的臉,我收起扇子,擺出嬌媚的樣子用調笑的語氣道,「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人家只是想近距離來看看競技場上英武的穿著金色鎧甲的勇士啊,居然一上來就恐嚇人家嬌滴滴的弱女子,真是過分。」

  嚴肅叔表情沒有崩,他旁邊的那個小鬼崩了,我聽見嚴肅叔很嚴肅而且充滿要領的說了一句:「滾。」

  嘖,黑背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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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A級支線

  摩羯座嚴肅叔的名字叫做艾爾熙德,其實我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知道他到底叫什麼,事實上在我的眼裡他基本上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但是我對他的右手聖劍感興趣,非常非常的感興趣。首先,他的右手聖劍能夠把我的結界砍斷。雖然進入「不動如山」的境界之後他的聖劍就被彈開了,但是就我現在在競技場裡面看到的情況,我覺得現在再讓他和我的結界對沖,很難說「不動如山」會不會被打破。

  其次,右手聖劍是可以轉移的。具體參考紫龍和修羅,雖然所謂的聖劍可能需要小宇宙的支援,我不知道我的身體是否能夠像他們那樣將自己的感覺提升到他們那種層次,俗稱就是覺醒小宇宙,但是因為系統的存在,我同樣有可能將「聖劍」當作是一種「技能」來奪取。

  前提條件可能是對方必須同意吧。

  我很貪婪,看到好東西就想要,這是我的本性我也不想去掩飾什麼,人總是喜歡用一些虛無的理由去掩飾自己的貪婪,多吃多占,並且如果有條件他們總是喜歡把自己摘乾淨——因為他們受到的教育和道德觀不允許他們將貪婪表現的太明顯。

  而我覺得無所謂,貪婪和**並不是什麼羞恥的事情,它是本性,換而言之,就是每一個人都有的東西。咳咳,扯遠了,這就是我為什麼想要接近艾爾熙德的原因,我看上他的右手聖劍了。

  那是個好東西,我想弄到手,但是必須由他親自同意才行。

  接下來的戰鬥實在是……我不知道該吐槽什麼好了,遙控電動木偶什麼的真的不是穿越了麼?在不科學的生物面前強調科學的力量真的沒關係麼?對方那是開著作弊器的啊,好吧其實在十八世紀搞出電動遙控器什麼的也不科學!

  無力吐槽。

  「我並不明白那群人的熱情來自什麼地方。」八重夜在我背後用冷冷的聲音這樣說道,「我以為只有妖怪看到同類的血才會這樣興奮。」

  「人類也沒差,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難道還沒有充分的瞭解到嗎?」我側過頭去對著八重夜眨了眨眼睛。

  八重夜不語,最後道,「主人,那個男人似乎……」她皺起了眉頭,「為什麼還沒死?」

  「聖鬥士切開來都是小強。」我喝了一口花茶笑道,伸手在身邊架起一個結界將吸收眾人熱情的力量擋在觀眾席外面,「勞煩把這些傢伙都弄暈了吧,我試試看能不能用結界的力量將這裡的人都轉移到外面去。」雖然不清楚這是不是聖戰的一環,雖然我厭惡那群在我身邊高喊著XXX殺了XXX這樣的內容的傢伙們,不過他們卻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既然這一切和冥界的夢神有關係,那麼我就不能放任這群麻煩的「普通人」死掉了。

  話說雅典娜在幹什麼?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至少給個支持之類的東西麼,又不是不在聖域被自己的黃金聖鬥士追殺搞的不上不下半覺醒之類的。我想了想那個大戰在即還在和小朋友聊天的丫頭。頓時有點不開心……

  系統提示任務完成……臥槽尼瑪這是小數點後面幾位數?我更加不開心了,這裡至少有上千人,但是特麼任務係數居然只有百分之……這次聖戰死了超過一億人麼我擦!臥槽尼瑪這次聖戰到底死了多少普通人?

  結界包裹著那些被弄暈過去的觀眾,一個個都往陽炎外面飛出去,我沒有興趣和那個什麼夢神對上手,雖然對方在某些人眼裡大概撐死就是個二流神,所以趁著結界都往外面飛,我也跟著跑了出去,雖然艾爾熙德先生的聖劍讓我很捨不得,我想看看他這次死了沒有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既然已經見過一次,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讓他注意到這個結界正是前不久那個把聖域折騰到人仰馬翻的人,不用我做什麼他自己就會追上來,他是把自己當作劍,但是他始終是人,不是劍。

  這意味著他會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解決問題的方式。陽炎的事情一旦結束,他會直接過來追殺我也說不定。為此,我做了一個式神來分散注意力,畢竟式神技能現在已經是「以假亂真」級別,又能轉移危險,又能搜集情報。

  當然,前提是他被砍成那個樣子還能動。要是他被砍成那個樣子不能動了,那麼我就能直接回去,我在競技場上留下一隻紙鶴式神,從被子裡放映水鏡看著直播,不得不說這人血量真足,那血跟水龍頭炸了一樣飆了一地丫還能動彈……

  果然聖鬥士切開都是小強。

  我撓了撓臉,一道劍氣順著我的頭頂留下的那個式神擦了過去,結界被破開一個口,我皺起了眉頭,這傢伙的劍變得更加鋒利了嗎?看來做一個式神引開他的注意力是正確的。但是他避開了結界的中心轉而劈開了結界的一側。

  是不想要我的命嗎?有趣了。我展開扇子看著落在自己面前,傷口還在流血,讓身上黃金聖衣染上鮮紅色的摩羯座,「真是有趣,這位帥氣的小哥是專門來找人家的嗎。」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是是片山地,人跡罕至的樣子,難為他會一路追著我留下來的痕跡找過來,「明明剛剛還對人家愛理不理呢。」

  艾爾熙德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我收起扇子,眯著眼睛望著自己面前透出一股淩厲如劍鋒的男人,笑了,「好劍啊。」確實是一把好劍,心性堅定,甚至可以說是冷酷,剛毅,但是……太容易折斷了。

  還是太容易折斷了。

  好想試試看折斷這把劍刃到底是什麼滋味,那叮然的脆響,一定萬分的動聽吧。

  當然,雖然心裡有著這樣的想法,我還是很喜歡他的右手聖劍的,雖然在眾多的絕招中它顯得那樣的不出彩,那樣的不華麗,但是,這是能夠斬斷一切的利刃,你讓星屑旋轉或者天魔降服或者說是銀河星爆之類的華麗絕招來打打我的結界,可能會直接被彈開也說不定,我歎了一口氣,「好了好了,我招了,因為在家鄉的一份古代文獻裡面看到聖鬥士這個職業,我就覺得很好奇所以一路過來看看,結果發現你們的根據地,那個叫聖域的地方,那裡的結界脆的一碰就開,於是起了玩心想逗逗你們,結果我的紙鶴被你一刀劈開我很不服氣,後面就變著法子折騰你們,我又沒有惡意。你就饒了我吧。」

  我的年紀裝俏皮的小丫頭稍微有點老了,但是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我眨了眨眼睛,他面色依舊像是我欠了他幾百萬一樣,良久我聽他道:「你若是有惡意,早就已經斃命在我的劍下了,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用那種力量,它並不是小宇宙。」

  「一時半會兒也講不清楚,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包紮一下你身上的傷口然後慢慢聊?」我伸手指了指他千瘡百孔的身體,眯起眼睛。

  「小傷而已。」艾爾熙德那雙眼神銳利如劍的眼睛依舊盯著我的臉,我笑了笑,「你們聖域的男人都這樣嗎?嚴肅得不得了的樣子。」

  他不說話。

  「你是第一個把我的結界打破的人,我很不服氣,所以到這裡來想作弄你一下,又沒有惡意,不要這樣兇神惡煞的好不好。」我打開扇子遮住臉,惟妙惟肖的模仿著因為引以為傲的結界之力被人打破而心有不甘,想要作弄那個打破結界的人的任性小女孩。

  我是個擅長欺騙和玩弄的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優勢,像我這樣的人就像是隨時可以換一張臉一樣,一旦竭盡全力的欺騙算計某個人,那麼久絕對不會失手。

  艾爾熙德還是不說話,良久站直了身體,「請你和我走一趟。」他用了很禮貌的語法,和一開始我去撩撥他的時候那句又冷又淡還帶了點殺氣的「滾」相比,其實也就是少了一分殺氣而已。

  「啊!」我繼續盡職盡責的辦成一個任性的小女孩,拉長了音調裝模作樣的抱怨,「都說了我是開玩笑的,你這人真是過分,怎麼連個玩笑都開不起。」抓著扇子跺腳,「你知不知道我這次來這裡就是到處玩玩的,跟你走?憑什麼呀!」

  三秒鐘後,我被綁著手腳夾在某個該死的摩羯座黃金聖鬥士腋下往聖域進發,說句實話我確實是希望你能帶我去聖域,但是不要用這種姿勢好嗎?光速了不起是吧!我要吐了啊人渣!憐香惜玉懂吧?不懂就去學啊!

  「放我下來!」

  「強搶民女啊!雅典娜的聖鬥士他強搶嗚……」

  嘴被堵上了。

  「嗚嗚!」

  「閉嘴。」艾爾熙德用另外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看來那傷真心不礙事,他好像一直在凶我吧?!

  你小子給我等著……

  「在競技場裡和我戰鬥的那個是冥界的夢神之一,你的結界之力能擋在他的力量,不跟我走,你也會被盯上,說不定會被殺害。」他很嚴肅的說著我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我閉嘴了。

  很抱歉艾爾熙德先生,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你現在像是搬運貨物一樣搬著的,大概是你所接觸過的,最危險的生物。


第110章 A級支線

  「你們女神的結界真的脆的一碰就碎,管我什麼事情啊!放我出去!」我揪著艾爾熙德的領口一通狂搖,他巋然不動,我沖著他的右耳大吼,「我!不!幫!你!們!守!護!結!界!」然後換成左耳,「放!我!出!去!」

  他繼續巋然不動。

  「氣死了,你這人是木頭嗎?」我往硬邦邦的石頭床上一坐,撐著臉氣鼓鼓的。他伸手掏了掏耳朵,皺著眉頭一言不發。「艾爾熙德,」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我看到嚴肅死山羊的基友晃蕩著他那一對大雞翅走了上來,我沒等他繼續說就站起來,「我說,你們這幫人是什麼意思?把我關在這裡想幹什麼?!還派這個木頭,」我指著艾爾熙德的鼻子,「派這個木頭跟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們想幹嘛?!」

  「……」背著浪費資源的大雞翅的射手座眼神漂移了一下,隨後正經臉道:「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艾爾熙德……嗯,你可以完全放心他。」

  我總覺得你是不是他的高級黑……我跟你說,能夠完全放心的男人只有基佬和太監。這是我總結出來的經驗。我抬起頭很認真的盯著這倆人看了半天,然後舉起一邊的枕頭往大雞翅臉上砸過去,他不躲也不閃,直直的被砸了一臉,大雞翅歎了一口氣,「我至今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西緒福斯。」你這一款一看就知道是暖男聖父白蓮花,我對你沒興趣啦!

  「名字是言靈,不能隨便告訴別人。」我抬起頭,伸手把床單卷了卷丟在西緒福斯臉上,「給我滾出去你們這群強搶民女的強盜!流氓!臭男人!」一邊抓著頭髮尖叫一邊跳起來沖著他們兩個扔東西。

  兩個人只好暫時撤退,我聽到西緒福斯說,「她的精神狀況看上去很嚴重,是不是讓笛捷爾看看。」

  「從一開始就那樣。」這是艾爾熙德的聲音。

  兩人說著鎖上了我的門走了出去,我可以用瞬閃逃跑但是我沒有這麼做。

  不得不承認西緒福斯說得對。我蹲坐在地上揉了揉突突發疼的太陽穴,剛才的情況並不只是裝出來的,我的精神狀況確實出現了問題。回到當初進精神病院的情況也就是時間問題而已,不過我進精神病院當初是單位強制要求的,因為擔心我將我精神狀況會影響到其他的人。

  我打算不去管它。

  其實當初出院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沒治好,不過也無所謂,我又不會去主動對別人怎麼樣,只不過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毫無心理壓力而已。

  我想了想,決定溜出去。這扇門其實就是上了個鎖而已,我輕而易舉就打開了。不過這裡是摩羯宮,要從這裡一直溜到山腳下面是件挺麻煩的事情,但是往上面走穿過水瓶宮和雙魚宮就能直接到教皇廳了。我打暈了看守我的雜兵,說句實話要是艾爾熙德不在我在摩羯宮基本上就是橫著走沒人能擋住。

  我稍微想了想,扒了一個雜兵的衣服換上,要說這種衣服上面都是男人的臭味,我覺得都有點受不了了,這個時候的希臘天氣又熱,他們穿的衣服又太厚,一股汗味簡直讓人髮指。我之前被艾爾熙德拎著去見過一次這一屆的教皇,老頭子身材纖細飄飄如仙站著就像是在秀身材長腿細腰長髮乍一看我還以為是美女——說好的教皇必須戴面具呢?老帥哥你不能這樣無組織無紀律啊。

  外面在下雨,天空陰沉沉的,不過下完雨氣溫到時會好一點,我看到一個小丫頭抱著一束鮮花急匆匆的冒雨跑過來,身上還披著一件白披風,我攔住她,「你要去什麼地方?」她似乎是下面羅德里奧村的村民,我見過她一次。

  「那個……這是村民獻給教皇大人的鮮花,我是……」她抬起頭來,直直的對上了我的眼睛,我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獻給教皇大人的花?」

  「獻給教皇大人的花。」小女孩充分了一遍。眼神漸漸失去了那種靈透的光彩,我微笑著繼續說,「和我一起去教皇廳。」

  「和你一起去教皇廳。」她重複了一邊,眼神繼續暗淡。

  「你是在白羊宮下麵遇到我的。」

  「我是在白羊宮下麵遇到你的。」

  我打了個指響,她頓時清醒過來,「我們快一點吧,要是雨水把花瓣都打散了就不好了。」然後牽住我的手往教皇廳趕過去。這個小女孩在十二宮似乎挺熟悉,也不是第一次來送花了,有她當路票我倒是沒有怎麼被守在水瓶宮的雜兵攔住,水瓶宮的黃金聖鬥士出去了,雙魚宮的因為地理位置特殊加上屬性特殊也沒多少人,pass。

  小女孩把手上的東西送到教皇廳的時候某位日理萬機的老帥哥正在看報告,我摘掉了頭上的雜兵頭盔丟在地上,「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教皇先生。」後者對我來到這裡似乎並沒有什麼意外,反而抬起頭來,「我想想也差不多了。」

  他站起來,「騙得住那群年輕人,未必能夠騙住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沒有惡意,我也不會讓艾爾熙德看守你。」

  「你讓他看守我就已經是防備我了。」我抱著胳膊冷笑,「我們各取所需如何?」

  「不知道你需要什麼,我要怎麼和你各取所需?」老狐狸微笑著和我討價還價,我攤開手,「只問你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我聽說這一屆的雅典娜是從外面找回來的?」我摸了摸下巴,「第二件事,天馬星座的青銅聖鬥士選出來了沒有?」我舉起手,曲起兩根手指,「只要回答這兩個問題,我就幫你們加固聖域上方的結界。」

  「看來你確實是非常瞭解我們需要什麼。第一個問題,雅典娜大人確實是從外面找回來的,她並未像以前一樣出生在雅典娜塑像之下,第二個問題,天馬座青銅聖衣,明天是最後一場競技奪取,我想,那個叫做天馬的少年可能會獲得勝利。」

  「追加一個問題,」我舉起手,看到教皇老帥哥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作為追加這個問題的回答福利,我會給你們關於結界的添加服務——那些可以刺探地方消息的紙鶴。」

  帥哥老教皇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問吧。」

  「雅典娜和天馬是不是在同一個地方被找到的?」如果是的話,我大概能夠猜到一二了,而且如果這個猜測被證實,那麼我大概同樣找到了哈迪斯的肉身所在,接下來的事情,大概就需要爭分奪秒。

  帥哥老教皇皺起了眉頭,尚且沒有等他回答,便有人打開了教皇廳的大門,三隻金燦燦的玩意站在大門那邊,射手座西緒福斯,摩羯座艾爾熙德,剩下那個看聖衣應該是水瓶座,我猜他應該就是那個笛捷爾。

  艾爾熙德看到我的時候那個表情簡直好頂贊一流黑,我哼笑一聲,他對著老帥哥單膝下跪道,「摩羯座艾爾熙德,失職了。」

  老帥哥搖了搖手,「西緒福斯你來的正好,那個叫做天馬的少年是否是童虎帶回來的?」西緒福斯愣了一點,點了點頭,老帥哥接著道,「天馬和雅典娜大人是否是從同一個地方來到這裡的。」

  西緒福斯點了點頭,表情似乎有些……奇怪?我低頭一思忖,頓時了然,蘿莉控怪蜀黍,哼。他站直身體回答道,「屬下當初去迎接雅典娜大人回歸的時候,確實在那裡見過這個少年。」

  「追加第四個問題,他們身邊是不是有一個看上去很小受——啊呸,是善良純潔的少年?」我這一次直接問西緒福斯了,他似乎對我的問題感到非常的費解,回想了一下之後,便聽他道,「確實。」

  我冷笑,「我建議你們立刻去那個小鎮殺掉那個少年。不殺掉的話哪怕拖也要拖回來,」我斜著眼睛盯著西緒福斯的臉,「真行,滿腦子都是女神都沒有注意到她身邊有什麼不對的人嗎?一起帶回來又不少塊肉。還是說,你們只負責把流落在外的女神帶回來,這麼多年對她的親人不聞不問?你間歇性失憶了嗎?擔心因為和聖域有關係遭到冥王軍的報復的話,直接全都帶回來不就好了嗎?」

  艾爾熙德騰的站了起來,西緒福斯的表情變了,我想他們大概理解到我說的是什麼意思,笛捷爾的眉頭皺了起來,塞奇深呼吸一口氣,一個女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們……在說要殺掉誰?」

  一個小女孩站在那裡,手裡拿著勝利女神杖,我突然一陣煩躁,這丫頭絕對要壞事的。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一個他死了為了很多人更好的活著的人。」我轉過身去從她身邊走過,「我去加固聖域的結界了。」

  「請,請等一下!」身後那個小姑娘在叫我。

  我沒理她。

  「真是奇怪,有些時候明明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就可以防患於未然,這些人為什麼不去做?」化作紙片躺在我手心的八重夜用那種毫無起伏的聲音問道,我看著她,也看著自己手上的那枚橄欖葉標記,冷笑道,「因為他們蠢。」

  「不……」走到教皇廳外面,仰頭看著高聳的勝利女神像,改口道:「因為他們無情。」

  我突然覺得一陣惱人的煩躁。

  「需要出手嗎?」八重夜再次問道。

  「我不確定冥界那邊的行動,但是哈迪斯應該還沒有覺醒,不清楚他的身邊是否會有冥鬥士把守,對付冥界,交給聖軍去做就可以——這本來就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我開始明白那股惱怒感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了。

  我討厭原本應該由別人做的事情落在我身上,更討厭這是因為個別人的無能無知無謀而造成的結果。

  所有一切給我增加工作量和工作難度的人都去給我死一死。我現在手上的資料就是這些東西,又不知道是不是有協力廠商勢力參與,讓我的工作危險度一升再升,對方還有雙子神不知道出不出戰。

  我狠狠踹了旁邊的石頭一下,然後疼的淚水連連——媽蛋QAQ

  「那主人現在要去做什麼?」八重夜道。「疼就不要踢嘛。」她吐槽。

  「加——固——結——界。」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都已經咬牙切齒了。

  媽蛋這次死了一億多人,尼瑪叫我怎麼救得過來你說!

  系統任務給我去死吧!


第111章 A級支線

  「冥界」花了了一個框框,一條線往下,連到了「冥王」,畫出兩條分支,「修譜諾斯」「達那都斯」,分支到這裡停下了,然後頓了一下,下連到「夢神」畫上一條分割線,下麵的三個框框裡面寫著「三巨頭」。我丟下這條線路,轉頭去畫另外一條,「聖域」——「雅典娜」,我把填著雅典娜的框框和「哈迪斯」並列,想了想,畫了個不等號。

  然後在這裡卡住了。

  勉勉強強在雅典娜下面寫了「教皇」,下面分支是「十二黃金」,想了想,又在「雅典娜」那裡劃出一條分支,上面寫著「天馬座」,要加固聖域上空的結界並不難,這塊土地本身就有著難以想像的靈氣,只需要將其本身的力量引發罷了,我很奇怪這件事情本來不應該由我來做的。

  聖域上空的結界應該有著自己的工作機制,這是我實地考察之後得出的結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它就是脆的一碰就碎,大概和現在這任雅典娜有關係?我大筆一揮將冥界的神都圈了起來,然後在「教皇」和「黃金聖鬥士」那裡劃上了不等號。

  「人員差距懸殊。」我摸了摸下嘴唇,「但是並非毫無勝算。」我要出手的話,恐怕要等聖域方面弄死夢神和死睡二神,艾爾熙德能砍夢神。

  冥王的人間肉身,雅典娜的轉世化身,天馬座。這三個之間我推理出了一系列各種狗血的可能性,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再算上雅典娜是神卻沒有誕生在人類肚子裡,我基本上就能猜出這個可愛的小把戲的目的和某位元女神的想法了。

  說句實話,愚蠢的小把戲。

  雅典娜的敵人不止哈迪斯一個,她卻選擇出生在聖域外面。

  我該……怎麼形容呢,就算如她所願一輩子盯著某個人間體,難道說哈迪斯就不會換宿主?如果有其他敵人襲擊——等等?有其他敵人襲擊?有其他敵人襲擊,但是聖域保存完好,十二黃金除了雙子座全部在列——三個可能性,這一屆黃金很強,沒有雅典娜的加持也能幹神,這一點從艾爾熙德單挑夢神大概就能看出來,但是那個夢神是不是全覺醒還是個問題。沒有神在雅典娜不在聖域期間過來搗亂——這一點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三種可能性,也是極有可能的,這一屆黃金的年紀在二十到三十歲左右,也就是說其中有一些人剛剛上位沒有多久,上一代死亡之後就傳遞給了下一代……

  想到這裡,我伸手把教皇和死睡二神圈了起來——「這場對陣,並非毫無勝算。」聖域有至少一次機會,哈迪斯剛覺醒——這很危險,因為雙子神或者三巨頭極有可能跟在他的身邊,初步算三巨頭的實力和較強的黃金聖鬥士差不多,那麼三巨頭至少要消耗掉三名黃金聖鬥士,同時還有死睡二神,夢神之類的神明加成——

  整場戰爭會怎樣發展已經在我的眼前清晰的展開了。

  但是這和我無關,我的任務時儘量減少這場戰爭中普通人的傷亡,但是就現在哈迪斯尚未覺醒的情況,我覺得我要是雅典娜我就直接掐死那個人間肉身——所以我永遠不可能是雅典娜——哦,我看了看手上的橄欖葉標記,估計這個雅典娜會和我做一樣的事情。

  「薩西比啊……這個沒有同類的世界。」我兩眼望天,「這麼晚了不睡覺跑出來看月亮還穿著一身金燦燦,一身殺氣,你不會是想去那個小鎮看看吧?」我昂起頭恰好看見艾爾熙德,聖域的夏天挺熱的,所以我直接穿了吊帶衫和熱褲坐在摩羯宮門口寫寫畫畫。

  他默默移開了眼睛。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哦,露出來了。

  「你知道那個小鎮在什麼地方嗎?」我咳嗽了一聲,「用瞬移很快就到了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瞬移。」他依舊不看我,聲音倒是很沉穩。

  「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所有人包括你們那個看上去很聰明的教皇到現在都還沒有什麼動作,你卻想私自出手。」

  「你怎麼……」

  「很明顯啊,大晚上的月黑風高,沒有穿外出的便服,而是直接上了黃金聖衣,一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樣子,明顯是私自出動無組織無紀律,我要是要去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受……咳咳,是小少年,我也選擇你這樣的。」我攤開手。

  他不說話,良久他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樣就能阻止聖戰。」

  「如果我說的是假的,猜測不真確,你的正義之刃上就會染上不義的鮮血。」我卷著頭髮將雙腿交疊在一起,隨後伸了個懶腰,「所以你也怕。」斜著眼睛看著他,我調笑道,「仔細看看,你長的還是蠻帥的嘛。」

  「為什麼在水瓶宮和摩羯宮之間坐著。」他走了兩步突然皺著眉頭一臉認真的望著我。

  「因為十二宮內部不能瞬移,下面都有人守宮,當時在場的人有教皇,西緒福斯,水瓶座——嗯,大概就是那個笛捷爾,看上去張了一張聰明臉,」我聳聳肩,「雅典娜——這當口她應該正在失眠,摩羯座是實幹派,水瓶座是智將,教皇大人不可能因為我的斷論而浪費戰力在這個當口往外面派遣黃金聖鬥士,射手座為人沉穩而且對雅典娜心懷歉疚——如果說這幾人中誰會出手,我想也只有你了,下面的宮殿人太多,你要一宮一宮的出去很難說不會驚動什麼人,水瓶座和教皇知道原委,你要瞞住的只有西緒福斯,那麼結果很明顯了你會抄近道從水瓶宮走,我猜不是女神殿有暗道直通訓練場,大概就是雙魚宮有小道直通到外面吧。」我攤開手,「很容易就能推理出來了。」

  很好,因為惱怒而下線的智商正在一步步的回來對此我感到非常的高興。

  但是智商上線不代表我就不生氣了,事實上腦袋裡的思路越是明顯我就越是不高興,「所以你並不打算殺他,你只是想把他帶回聖域,因為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我所說的話。」我攤開手,「而且你最多只是覺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罷了。」

  艾爾熙德不說話,轉身往水瓶宮走去,「喂!我建議你極力鼓動水瓶座帶上天蠍座那個無組織無紀律一起去!鬼知道那個小鎮現在是不是已經變成冥鬥士的老巢了!」他沒理我,我長歎一口氣,「是不是該去組織羅德里奧村裡面的村民撤退了呢?」

  還是去那裡試試看能不能做個結界什麼的吧,我的結界技能需要很長一段經驗條才能到「出神入化」不知道「出神入化」之後艾爾熙德還能不能砍斷我的結界。我打了個哈欠,對方有睡神,但是說句實話,我覺得這個「睡神」也挺「水」的,要是他像是希臘神話中那個無處不在的神的話,光是失眠就能把整個聖域折騰到死去活來。

  我記得下一屆聖戰的死睡二神應該是被封印起來了吧,但是人們依舊能夠睡眠,死亡依舊會降臨——這個世界的「神」和我所理解的不太一樣,應該有其他的,高於「神」的存在在把持著這個世界,否者光是封印死神這一條就足夠讓世界大亂了。

  我想了想,放了只紙鶴給下麵射手宮的西緒福斯,這傢伙現在應該也在失眠,然後大概一刻鐘之後,西緒福斯和艾爾熙德一起上來了,艾爾熙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攤開手,「為了你好。」

  西緒福斯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我攤開手,剛想說話,艾爾熙德一披風罩我腦袋上。「很熱的。」我掀開披風。

  「閉嘴。」

  「又凶我。」我攤開手,「熊孩子和處男的結合體真是叫人感覺到一陣陣的悲傷。」

  西緒福斯直接和艾爾熙德走了,我對著他的背影喊道,「還記得我說的嗎?五行缺妹,命中犯劍!哈哈哈哈!」

  艾爾熙德猛地轉過頭來盯著我的臉,我大笑著背著手走回了摩羯宮裡面,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有告訴我那個有著冥王肉身的小鎮在什麼地方,但是從雅典娜的身上我能推斷出很多的東西,首先,她的希臘語帶著義大利腔,說話的時候帶著輕微的教會風格,年幼的時候應該在義大利的教會附近,也許是孤兒院生活過。

  生活環境不算優越,有可能是貧民區,山區,有山——但是義大利半島整體地理以丘陵,山地為主,多雨,腳上雖然穿著鞋但是留下了年幼時候的一些痕跡,也許是擦傷,脖子上有著常年帶著十字架的痕跡,但是已經摘下來很久了,年幼時期居住的地方可能陽光充足並且多雨,夏季的時候有可能會發生堵塞性的山洪,和聖域的氣候應該差不多,小鎮附近有教堂,貧富差距較大——義大利半島南部地區。

  我摸了摸下嘴唇——說句實話我不想去。雖然推斷出了大致的區域但是就我這種連光速拳都挨不住一下的主還是別去送死了,聖域會不會放過冥王覺醒前的機會——我覺得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應該和艾爾熙德一樣吧?

  我盯著地上畫出的兩條線,伸腳把它們統統擦掉。

  還有一個機會。

  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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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A級支線

  首先,聖域的人對我存在戒心,我幫他們加固結界但是艾爾熙德一直在監視我。我無法進入他們的指揮樞紐之中,其次——這幫蠢材浪費了哈迪斯覺醒的機會,天馬座據說是死了,但是情況似乎比較複雜——怎麼說呢,他手上年幼時候雅典娜送給他的花環保護住了他的性命——然後我立刻就明白了,既然天馬座有,那麼那個小受應該也有。

  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弄巧成拙。

  我曾經以為這一屆死了這麼多人是因為這一屆的黃金聖鬥士是豬隊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真正的豬隊友居然是雅典娜。我覺得很悲傷。或者說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用兩百四十三年後那個女孩作為標準來要求這位被保護過度的女神。

  「嘻嘻,你好像是很困擾。」有個聲音在我耳邊這樣說道,我沒回頭打了個哈欠,「嗯,是啊,確實很困擾。」聖戰變成這樣說沒有協力廠商勢力參與進來說什麼我也不相信的,然後我轉頭看見了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我低下頭稍微思忖了一會。

  「魔星?」

  他笑而不語。

  「天馬他爸?」

  他繼續笑而不語。

  「偷走哈迪斯靈魂到處亂塞的那個?」

  他還是笑而不語。

  「……神?」

  他不笑了,眼神變得有點狠厲,「哎呀呀,小姑娘知道的很多嘛。」

  「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猜出來的事情。」我點了點頭,「不過……既然是神為什麼會成為冥鬥士呢?想讓我猜猜裡面的原委嗎?」我眨了眨眼睛,他摘下帽子放在胸前滑稽無比的行了一禮,「天魁星梅菲斯特的杳馬。」

  「雷火。」

  我很高興,在這裡的這段時間,我第一次遇到了一個同類,雖然讓我悲傷的事他似乎只是因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而想要報社而不是和我一樣天生的反社會人格。我覺得很悲傷,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那麼天魁星梅菲斯特杳馬先生,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呢?」其實我也能猜到,只不過從他自己嘴裡說出來會比較有趣。

  他彈了一下帽子,「小姐這麼能猜,不如來猜猜?」

  我聳了聳肩,「我不管你想做什麼,我要做的事情對你是沒有什麼影響的。」

  他笑了,「小姐到底能猜到什麼呢?」他看上去像是個踢踏舞選手,這種小丑一樣的滑稽姿勢讓他看上去非常的可笑。

  「無非是想要報復那誰誰誰,乘著雅典娜和哈迪斯相互死磕的時候借用什麼什麼力量反攻某個對你做了這樣那樣事情的神而已——你這種人在想些什麼一張嘴我就能能看到你喉嚨後面。」

  「小雷火難道不怕我殺掉你嗎?」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想要動手的話你早就動手了,說吧,交換條件是什麼?」我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然後瞬間,明瞭了,「哦,不對,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什麼條件可以交換,因為我和你是以不同的目的想要干涉聖戰的發展,你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摩羯宮,其實只是為了讓艾爾熙德發現我和冥界有所聯繫而已,以他的性格,絕對會把我當成奸細。」我拍了拍手,站起來,「不過也無所謂,這樣一來我倒是能真正的放開手腳了,從他們放棄聽從我的勸告開始,我就已經對這一屆的雅典娜能夠保護普通人免受哈迪斯的荼毒失去了信心,就算我讓他們攻打哈迪斯城的時候帶上雅典娜估計也沒有什麼用處,只是白白浪費一次擊敗哈迪斯的機會並且白送無數人頭罷了。」

  我開了瞬閃數著秒。

  我站起來,對著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月輝笑道,「你要做什麼我不會阻止,甚至會喜聞樂見的看著你虐他們,但是我要做什麼也請您不要插手,我只是想從這個即將被哈迪斯……哦,不對,現在那個應該是已經快要瘋掉的亞倫吧,」我輕描淡寫的撓了撓額角,「從他的手上保護住儘量多的普通人的性命而已。」才怪,明明是雅典娜的活為什麼要我來做。

  一般程式不是雅典娜保護普通人聖鬥士保護雅典娜麼?不按照規矩來真的大丈夫?再說我也撐不起那麼巨大能夠覆蓋整個大地的結界。

  在梅菲斯特出手之前瞬閃讀秒結束,我果斷撤退,接下來一段時間一直在用結界的力量偽裝自己,並且找到了哈迪斯城的所在,我幾乎是到了一個小鎮就開始使用結界技能並且往各地派出紙鶴式神,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我的結界技能被連到了出神入化,連式神技能都練到了最高等級。

  但是工作列上的很多標記告訴我,有很多東西我保護住了,但是有更多的人死在了哈迪斯的手上,我覺得不高興,因為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莫名其妙落在我的手上的,我相信對方也對我的動作有所瞭解了,所以我才必須更加的小心。

  我知道聖域死了不少人,包括那個雙魚座,那個巨蟹座,那個金牛座,雖然我和他們接觸不多但是我覺得他們應該很不錯,至少他們沒有像某些後輩一樣掉節操使勁折騰自己的女神,並且還很忠誠勇敢善良,那個射手座似乎沒有死。但是艾爾熙德……怎麼說呢,他被人妖斷手又這樣那樣什麼的我真心看不下去了。然後不出我的所料,聖域那幫蠢貨果然又一次錯失了早點決戰的機會。

  而且雅典娜也沒去前線只是窩在後方我覺得很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看著滿地的死屍我並不覺得難過只是不高興。

  這些其實都是可以避免的犧牲,我不明白攻打哈迪斯城帶著這麼多雜兵做什麼,這是對方一揮手就能解決的角色,留在聖域還能留下一條命,裡面甚至還有很小很小的孩子——帶著他們來幹什麼?女神不是大地上所有活著的東西的守護者麼?

  我總覺得我對聖鬥士這部作品的理解是不是有點偏差了。我沒看到女神守護他們。我只看到一個愚蠢的小丫頭渾身上下散發著「我好可憐我要和我的哥哥戰鬥」這樣的氣場。

  我想吐。

  走到艾爾熙德跪坐在哈迪斯城結界外面的屍體前方,我稍微思忖了一下,把他的手和他的屍體一起裝進了背包裡,因為是屍體的關係,所以分類是「物品」能夠被撞擊背包。我歎了一口氣,「我已經不會再相信這個雅典娜能做什麼了。」

  真是哀大莫過於心死。

  瞬閃來到了女神殿,雅典娜對我突然出現感到了驚訝,隨後想說什麼,我直接無視了她。她的身邊還有西緒福斯,對於我突然出現在女神殿這件事情他看上去像是戒備著一頭野獸的獵人。我同樣無視了他。

  我攤開手,敲了敲掌心上那個橄欖葉標記,「勞煩了,天冥海的女主人。」橄欖葉像是接受到了什麼一樣,發出了一陣亮光,然後那道光束直直的刺進了手持勝利女神的小姑娘的眉心,西緒福斯大驚,舉起拳頭就想揍我。

  然後他被一杖抽飛了。

  小姑娘……不對,現在應該叫她雅典娜,她皺著眉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雅典娜大人!」西緒福斯從被抽飛的石堆裡面爬出來,正好看到「雅典娜」在捏自己的胸,一邊捏一邊抱怨,「我的腹肌呢?我健美的身體呢?只有這個還過得去……」她雙手捧住自己胸前的山東大饅頭,晃了晃。

  快住手這裡還有個糙老爺們啊!

  ……雅典娜大人,許久不見你更加逗比了。不過只能在心底吐槽一下,要是說出來的話估計會被抽進石頭裡爬也爬不出來吧。

  「你對雅典娜大人做了什麼?!」西緒福斯大驚失色,然後他暈了過去。

  雅典娜殿下出的手。

  「囉嗦。」雅典娜望著手裡的黃金權杖,「好東西,抓在小丫頭手裡浪費了。」

  我對著她將手放在胸前鞠躬道,「尊貴的天冥海的女主人,在此恭迎您的大駕,為勞煩您出手感到萬分的羞愧。」

  「不必羞愧,這本身就是超出了人類能力範圍的事情。」雅典娜面無表情,抬起頭來,「也就是說我只需要把天上那架中二中的轟炸機打下來就可以了是吧。」

  ……雖然這麼說沒錯,但是您別直接把我吐槽的內容都讀出來好麼,好違和啊,「感激不盡。」

  「要活的可能有點麻煩哦。」

  我笑了,「生死不論。」

  聽到這裡的時候,雅典娜的身體僵了一下,「嘖,討厭,居然在反抗我啊。」她歎了一口氣,「雷火,借身體用一用。」

  「悉聽尊便。」雅典娜的光脫離了那個我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小女孩,進入了我的眉心,小丫頭一下子脫力清醒過來,支撐著顫巍巍的身體擋在我,或者說是手持勝利女神杖的「雅典娜」的前面,「請等一等!」

  雅典娜挑眉,我笑了,「讓開。」

  她看上去快要哭了,我不想欺負小丫頭,「用我的三觀似乎你不能理解,那麼我就用你們的三觀來解釋好了,」我舉起手指著遠方的油畫,「那架中二中的戰鬥機玻璃心中的轟炸機,因為你弄巧成拙的花環,現在已經和瘋子沒有什麼兩樣,並且還認為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在拯救世界,每分每秒都在不停的殺人,如果你真的是人類和大地的女神,在沒有辦法保護住那些正在面臨無謂的死亡的人之後,至少應該懂得滾得遠一點不要妨礙別人。」

  我不喜歡她。

  超級不喜歡,不是因為她弱小,是因為她失職。不是因為她聖母,而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說得很漂亮事實上什麼都沒能做到。

  我覺得很惱火。

  所以我一手刀把她砍暈了。

  「勞煩了。將身體的操控權交給雅典娜,我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看著她用我的身體後退兩步,手裡的勝利女神杖像是逆行的金色流星一樣衝破雲海,在那副巨大的油畫中綻放出萬丈光芒,一道道如同刀劍的流星之光將整個油畫分崩瓦解,我甚至能夠聽到那被這種強大的力量刺穿的冥鬥士的慘叫,來自哈迪斯靈魂的嘶吼。

  仿佛宇宙大爆炸一樣的巨大聲響久久回蕩在天空上方,直到煙霧散盡,天空重回清明。

  很抱歉梅菲斯特先生,不管你想做什麼都不可能實現了。

  雅典娜伸了個懶腰,把手上斷成兩截的勝利女神杖丟在小丫頭的旁邊,「不好意思,你的玩具,姐給玩壞了。」

  如此女王,是在讓在下有一種跪舔的衝動啊……

  「我沒弄死哈迪斯,把他趕回冥界封起來了,說句實話,要是下一屆還是這德行,這裡的大地遲早玩蛋。」雅典娜離開我的身體,我看到一個虛無的身影懸浮在我的面前,「沒事的話姐先撤了。」

  我抱住她的大腿,「姐,再給個召喚唄。」

  「滾,誰是你姐,我又不是召喚獸。」她給了我一腳。

  「那給張美杜莎之血的使用說明書唄。」

  「嘴對嘴來一口。」她很女王的一腳把我踹一邊去,然後消失了。

  我果然還是找個地方把艾爾熙德埋了吧。


第113章 復活

  我盯著床上躺著的嚴肅叔,沙漠天氣乾旱炎熱,嚴格來說要是埋在沙子裡會變成風乾的木乃伊,但是我要是再不下決定,他就該腐爛了。沒錯,這一整天我都在盯著被我扒光丟在床上然後用粗暴的手段把斷手接上的屍體。

  怎麼說呢,光是連接神經,肌腱,動脈,我可是連做了二十一的小時的手術,因為是屍體所以怎麼折騰都大丈夫,我很愉悅的。

  這個時候好友通訊突然響了,「雷火,你在嗎?」是王羽,我前不久把公會長的頭銜給了他,比起在前面衝鋒陷陣,我更喜歡窩在後面下黑手。「我現在有點忙……不……不不不,我在,現在很有空,你過來一下……」

  「……為什麼我覺得你說的這麼熱情讓我有點起雞皮疙瘩……」王羽的聲音有點發顫。

  「到我的私人空間來,立刻!馬上!」

  「yes,sir!」

  大概一刻鐘之後我看到了王羽和埃爾伯倆二貨出現在了我的房間前面,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你丫怎麼在這?」

  顧瀟兩眼望天,「看來你完全不知道自己隨便觸發S級副本卻不完成的惡果啊……」和上一次見到他不同,今天他穿著一身看去大概有三個星期沒有洗過的襯衣,褲子皺巴巴的鬍子也沒好好打理過,「你被趕出皇家茶會了。」

  「是我自己退出的好吧!」他惱羞成怒。

  「哦,那就是被趕出來了。」

  「你丫跟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觸發支線副本還不完成的?一離開支線場景就立刻逃跑然後三天不見蹤影,雪特怎麼會有你這麼賤的人!」他攤開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說,你在雅典娜哪裡拿了什麼好處?!」

  「擦,要是沒有我抱著雅典娜大腿你會這麼容易就完成任務了?一路上受了雅典娜不少照顧吧?別吃奶罵娘啊!」我拉開門把王羽和埃爾伯趕進房間,獨獨把顧瀟擋在了外面,「行啊,剛被皇家茶會踢出來就敢加我們公會?小弟三號要不要老大教你怎麼做人?」

  「我們是小弟一號和二號啊?還有你床上怎麼都是血跡……哇靠仔細一看還有個光溜溜的死人啊你到底幹了啥啊!」王羽在裡面咆哮著揪住我的領子把我拖了進去,顧瀟抵了抵眼鏡跟了進來關上了門。

  然後他愣住了,「哇哦。」

  「幹嘛?」我抱著胳膊盯著面前三個圍觀我床上那具光溜溜的屍體的大老爺們。

  「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然後扛一袋水泥和一個柏油桶回來……「埃爾伯乖寶寶舉起手說道,但是這種乖乖的語氣說的話卻稍微有點微妙啊……

  「我說你這不在的說三天都幹了什麼?你殺了個人然後把床單上弄的都是血?」王羽看上去快要崩潰了,雖然殺人這種事情他應該見得不少但是這種敢殺完人之後把屍體放在自己床單上的估計也就只有電視劇裡的各種高功能反社會犯罪人士了。

  「不。不是她殺得。」顧瀟撓了撓臉,「身上有多處舊傷疤,好幾處都是致命的,」他撩起袖子,「玩家受了傷之後除非以前就有傷疤否者在受到致命傷之後都會主動轉化為HP損耗,一般的小傷會出血,砍掉四肢才會出現大量失血的狀況,床單上的血不是很多,也就說這人在被搬到這裡之前就死了。——我說,不會吧?」他轉過頭來盯著我,「他——他是個……」

  我給他點了個贊,「沒錯,他是個NPC,我把他的屍體從支線任務裡搬出來了。」因為屍體停止新陳代謝之後得而物理化學變化都不能阻止,所以我賣了不少薰衣草香薰在房間裡點著,當然,那個味道還是有點……嗯,**。

  「你要屍體幹什麼?就算他長得帥也……我去,臉都快變形了啊你把他放你床上多久了?難不成你有戀屍癖麼!」王羽一臉嫌棄,倒是顧瀟思考了一會後說道,「你的意外收穫?」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用我珍藏了二十六年的初吻還一個戰鬥力爆表的小弟。」

  「……你的初吻誰都不會想要的。」顧瀟吐槽。

  「說到這個啊……」我摸著下巴用色|魔看妙齡美少女的眼神看著一邊一臉嫌棄的王羽,「嘿嘿嘿……」

  他雙手抱胸縮成一團退到一邊,「你你你你你想幹嘛?」

  我從背包裡面掏出裝著美杜莎之血的水晶瓶,打開之後往一隻小瓶蓋裡倒了一點點,「王羽啊……姐記得你以前說過想要姐幫你開機緣啊……」

  「我我我我我是說過又怎麼了?」王羽更加往裡面縮了,他退到埃爾伯一邊去的時候,帥氣的德國小夥子果斷和顧瀟一左一右夾住了他,「喂喂,你倆這沒良心的想幹什麼!」王羽叫得和被非禮了的小媳婦一樣。

  「沒什麼,只是想如果你逃跑了倒楣的大概就是我們。」顧瀟抵了抵眼鏡。

  「同上。」埃爾伯抬頭望天。

  「王羽啊,你知道現在床上躺著的這貨是誰麼?」我奸笑舉起手上的小瓶蓋。

  「誰誰誰……我靠不管是誰,老子不搞基的!」王羽手舞足蹈想要擺脫顧瀟和埃爾伯的鉗制,我陰笑,「你要是敢打翻這瓶起死回生藥,我就讓你嘗嘗比死還痛苦的滋味。」他捂住嘴,點了點頭。

  「現在床上躺著的這貨,叫艾爾熙德,修羅上面一任摩羯座黃金聖鬥士。」我攤開手,「你救了他說不定有機會開啟小宇宙機緣兌換聖鬥士招數喲,不試試麼親,不就是對嘴嘴把藥喂進去順便再來個法式濕吻之類的……」

  「求閉嘴QAQ,我真的不搞基的!還有為什麼你自己不來啊!你這個二十六歲初吻還在的高功能反社會!自己去和他法式濕吻啊!」王羽炸毛了。

  「我的初吻可是很寶貴的……」

  「誰會覺得高功能反社會的初吻很寶貴啊!根本沒人想要好吧!」

  我攤開手,掰開艾爾熙德的嘴把一小瓶蓋的美杜莎之血倒進了他的嘴裡,只是一瞬間,他原本已經開始腐化的身體就起了變化,已經開始變形的臉部逐漸恢復色澤,肌膚開始恢復彈性,手上被切割的傷痕也消失了。

  但是他沒有復活,只是看上去似乎恢復到了沉睡的樣子——「嘴對嘴來一口……」我摸了摸下巴,「嘖,不會指的是那個吧……」我斜過眼睛繼續看著王羽,後者往後退了一步,結果被顧瀟看准機會推了一把整個人吧唧一下撲到了艾爾熙德的身上。

  「靠!你丫幹嘛啊!」沒親到,王羽跳起來指著顧瀟的鼻子,顧瀟兩眼望天,「要不然再來一組CPR?」

  「不用了。」我伸手把艾爾熙德倒提起來,一腳狠狠踢在他的後背上,他咳出一口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我放開他的腳踝,蹲在他的面前,「你好。」我對著他伸出手。

  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皺著眉頭看著我們一屋子四個人,隨後終於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狀況,光速用床單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身,我站起來聳了聳肩,「這是第一次正式和你打招呼。」我伸出手,「雷火。」

  他將視線定格在我的手上,良久之後我聽到他說,「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其他人在哪裡。」

  「關於這個問題,我可能要說很久啊……」我拍了拍手,「啊對了,你是不是肚子餓了,要不然我沏壺茶,弄點餅乾之類的東西,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艾爾熙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我聽到他說,「有合身的衣服嗎?」

  三分鐘後王羽和埃爾伯拿著我給的衣服尺寸號碼被趕出了我的私人空間,至於顧瀟為什麼被留下來了,那是因為我找他還有事。

  「所以說,那瓶紅色的藥物,就是你從雅典娜那裡檢的漏?」顧瀟抽了一張餐巾紙在那裡擦眼睛,「你可是占了大便宜呢。」

  本來還有更大的便宜,只不過因為某人的無知無能無謀無用給活生生浪費了,我單手撐著臉在心底吐槽,我把一些可以說的內容過濾了一下告訴了艾爾熙德,然後對他解釋是我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正在參加一個蛇精病一樣的真人遊戲,不通關不能回家。

  「我想要你作為我的戰力,畢竟我只是擅長防禦工事,戰鬥力卻非常的糟糕,這可是非常不妙的,當然,如果我還有機會回到你所在的那個世界的話,你也可以選擇留在那個世界。」

  雖然我覺得百八十成是不可能再去他之前的那個世界了,但是從一開始我就懷疑也許並不只有一個世界。

  也就是所謂的平行世界原理。否則這麼多的玩家都在干涉原本的世界,都集中在一個平行世界的話,有些人的所謂「劇情」的情報就不准了,雖然我覺得這樣更好玩一點。但是我懷疑S級不存在平行世界。

  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如果真的是平行世界的話,那麼不可能死而復生者會記得曾經參與過他們人生的我,或者說玩家們,也就是說,對於「這個」支線場景的世界來說,「我」是存在的,我的「支線」時間線雖然會錯亂,但是無疑是「同一個世界」。

  這需要非常龐大的資料處理能力。

  「——要做到這一點,第一種可能性,一個非常非常先進超出了人類全部知識、技術、理解的資料處理器。」顧瀟露出一個苦笑。

  「第二種可能性……」我們兩個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艾爾熙德皺起了眉頭,「神嗎?」

  我側過頭去,「那麼,合作嗎?艾爾熙德先生?」

  他裹著還有點血跡的床單,隨後點了點頭。

  「我就是喜歡你這種乾脆的人。」


第三卷*鋒芒之影

第114章 A級支線

  如果艾爾熙德進不了支線。我就只能再殺他一次了,當然也不是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一般來說NPC一定會有一些特殊的措施防止他們被帶出原本的支線場景,但是我鑽了系統的空子把艾爾熙德的屍體搬運了出來。

  不過我也有別的法子能讓他不是玩家也能進出各種支線,我留著他本身就是為了日後再遇到聖鬥士相關的支線,留著一個前摩羯座,一個人追著四個神砍的黃金聖鬥士,總比我一個人單槍匹馬去搞那群黃金二大爺要強得多。

  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艾爾熙德接受了他的新身份——嗯,嗯……嗯,一般來說這個身份不是「人」的位置,但是只有這個空子可以鑽所以和他約法三章之後這位驕傲的嚴肅叔終於算是放下了身段同意了我的提議。

  不過……「騎寵」什麼的……好微妙的感覺。

  在S區裡面休息了一段時間,我騎上羅睺去了那個高等級B級支線場景和A級場景的交界處,我現在有結界傍身,還有攻擊力超強的艾爾熙德,野外妖怪已經奈何不了我,嚴格來說我要是想要再往裡面進一步去看看是不是有AA級的支線場景登入點也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我沒有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為我的網路還不夠大。沒有發展到能夠成為統禦在三大公會之上的勢力,雖然用我手上從雅典娜那裡得到的資訊可以作為交換條件,但是這麼做的代價可能是很嚴重的。

  首先,我對所謂的最上面的位置沒有任何興趣,但是保不住有什麼不適合這個位子的人動歪腦筋,而且這條資訊可以利用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把半真半假的情況過濾之後放在論壇上。

  這是個能夠將所有玩家區所確定的全部規則都打破的消息,我有理由相信司馬劍其實還並不知道這個消息,要是他知道的話,所有的玩家區都該已經亂成一團所有人都相互猜忌,算計亂成一團了。

  這畢竟是「神位」。

  而且根據雅典娜對我的各種幫助和態度,我想這個所謂「最上面的位置」大概就是這場遊戲通關的關鍵,並且這個「位置」關係著所有的平行世界,甚至所有的「神」,這個位置要高於全部的我們已知的關於「神」概念——它的誕生是無可避免的,即使這場遊戲大概已經持續了十多年依舊沒有人通關。

  因為無可避免,所以才會拖延。但是拖延不是長久之計,於是所謂的「神」們開始各自下賭注,指望登上這個「位置」的是自己所看中的人,雅典娜沒有告訴其他人,那麼別的神呢?比如說其他傳說中和雅典娜一樣古老的地母神,創|世神之類的?

  很難說。

  不過自戀一點,像我這樣的人倒是真的不多見。我敢打賭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會超過十個,而敢將它公佈出來的,大概只有像是我或者司馬劍那樣的人。

  我勒住羅睺的韁繩,停在了一個A級支線登入點旁邊,我從羅睺身上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不知道艾爾熙德在騎寵專用欄和羅睺相處的好不好……還是說他們應該在不同的空間?我只知道那裡應該有個類似精靈球一樣的空間……

  反正偷偷刷個A級又沒人知道對吧。我攤開手,系統提示,「玩家『取個好名真難』確認是否登入A級支線場景。」

  我無所謂的按下了確認。

  熟悉的視覺轉換之後我看著面前人來人往的街道以及各種熟悉的智慧投影,還有那些隨時監測著大街上的人的心理狀況的機器,寂寞如雪的歎了一口氣,要是被那個照到,估計自己又要開始大逃亡或者直接乾脆被抓進去然後申請去當執行官算了。

  但是事實上這種事情沒有發生,我站在那個街頭心理指數測量器的面前很久都沒有多隆過來提醒我應該去某某精神病院解除一下壓力……

  我覺得有點奇怪,所以想了想轉頭往藥店裡面走過去,然後發現我的心理指數完全正常,居然只有二十三,這不科學,之前我至少還是二十三的十倍呢。我低下頭思忖了一會,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文章,我想起最後一次在這個支線的時候系統莫名其妙判定我的任務完成了,並且把我踢出了這個支線場景。

  這本身就是個很奇怪的問題,我一直沒有想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之後聽王羽給我科普了這個支線的世界觀之後我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個西伯爾系統是一個能夠存儲大量資訊的裝置,眾多的平行空間如果是隨機的,有可能出現兩個玩家出現在同一個空間的話,那麼只需要玩家出現的數量足夠並且起到一定的干擾,那麼這個系統就能運算出「異端」的存在。

  也就是說……我現在所處的世界,可能不是一開始遇到司馬劍的那個空間而是新的什麼空間了,原來的那個平行空間,要麼被重置,要麼……就是被毀滅了。

  系統大概不允許地位是「人」——就算西伯爾是什麼先知系統也一樣,不過是由人的大腦構成的一種器械罷了——知道「玩家」和「遊戲」的存在,就算是雅典娜在傳遞給我資訊的時候也是一再用了隱晦的描述。

  不過既然現在我的心理指數完全是正常的,那麼就算我在這個世界橫著走都沒有什麼關係了,而且我相信以我的智商我能拿到很高的分數。我打開了系統工作列,發現這一次的任務真是,「開玩笑。」我忍不住笑了。

  這對於一個超級無聊的高功能反社會來說可是個非常非常有趣,並且充滿發揮餘地的命題啊。

  「玩笑」根據辭海的釋義,一共有三個意思

  一、使人感到好玩發笑。

  二、玩耍嬉笑。

  三、指戲耍的言語或行動。

  當然,這三個釋義對於我來說就只是一堆廢話,在我看來,所謂的「玩笑」是以嘲笑,愚弄他人為目的而存在的,越是高級的玩笑,它的結局就越應該是諷刺的,讓人想哭而不是想笑的。

  我終於理解了A級場景作為的挑戰他人的道德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這確實是個非常非常有趣的命題,對於普通人來說大概所謂的玩笑就是一些笑話,或者無傷大雅的對於個人的諷刺,但是對於我來說。

  開玩笑。

  是一種藝術。

  「可大可小。」我笑了。

  這個社會的構成本身就是病態的,它不包容任何不正常的存在,但是真正極端的不正常它卻根本沒有辦法定義,雖然所有人都如同被西伯爾所放牧的羔羊,所以被稱為西伯爾之眼的主宰者的持有者們被稱為牧羊犬和獵犬。

  公安局的標誌是「赫爾墨斯之杖」這本身是帶著神的使者的意思的一種標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歪打正著,同時,赫爾墨斯也是欺騙與小偷之神。

  握著欺騙與小偷之神的信物,守護著這個美麗而虛妄的世界。

  這本身就是個很有趣的玩笑。

  在說說我自己本身的狀況吧,首先我之前的犯罪指數很高,幾乎都要高達三百多。至少也是兩百八左右,但是我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的犯罪指數,哪怕是我對路邊的無辜路人都動了殺意的時候,我的犯罪指數也沒有超過六十,這本身就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除卻系統可能對西伯爾產生干涉這樣的情況之外,我想我可能正身處在另外一種狀況中,也就是所謂的「免罪」。西伯爾無法理解的情況。

  我是個高功能反社會人格。在進入這個遊戲之前,我曾經在精神病院裡接受過不算太長期的綜合治療。醫生們希望從我身上獲得綜合治療高功能反社會人格的突破口,這些治療確實是對我產生了一定的效果。

  讓我至少能夠保持有一定正常人的三觀和價值觀,但是隨著我在這個遊戲中越來越深入,這些治療之後的殘餘效果在我身上也就越來越淺。逐漸走向消失,而我的人格正在恢復進入醫院進行治療之前。

  或者說,我重新變回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高功能反社會。

  這對於有些人來說也許並不是一個非常能夠接受的結果,我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屬於正常人的價值觀和道德觀正在分崩離析,而正是這種情況,讓我在西伯爾的測試面前,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不能評價價值的人。

  也許並不只是個不能評價價值的人,我是個所謂的「免罪體質者」,是西伯爾無法劃分,無法理解的那一部分人。

  或者說,所謂的「免罪體質者」其實就是一群高功能反社會人群而已。

  真是找到組織了的節奏,我再次掃了一眼工作列,這一次的任務耗時需要三年。

  花三年時間去開個玩笑,這個玩笑一定要精彩才行。

  所以,我決定去當個心理醫師。

  這一定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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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A級支線

  「你在幹什麼?」艾爾熙德提著麵包從打開門走了進來,我調了一下燈光的亮度,「這不是很明顯麼?學習。」我打了個哈欠,「廢棄區是個好地方,每年大概都會有沒有戶籍的嬰兒出生,而且和外面不一樣的是廢棄區出生的小孩有一部分可能無法受到正常的教育……」

  「那你還說是個好地方?」艾爾熙德皺眉。

  「當然是個好地方,比起外面光鮮亮麗一碰就碎的世界,這裡真實多了,成為流浪漢的原因有很多種,其中最多的就是債務問題,廢棄區就等同於是被與一般市民隔離了,一般市民也將流浪者們當作潛在犯預備軍。」我拿起艾爾熙德買的麵包啃了一口,「同時在廢棄區,也會更加容易滋生犯罪,列如買賣禁藥——這是最常規的,偷盜,搶劫,傷害罪——等等等等,棒極了。」

  「我一點也看不出哪裡棒。」艾爾熙德吐槽。

  「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我攤開手,「不過我覺得最好奇的是你的犯罪指數居然是正常的只有六十四,太意外了。」

  「我看上去這麼像犯罪者嗎?」

  「怎麼會,愛與正義的聖鬥士大人。」我哼笑一聲,對著他眨了眨眼睛,「你今天是睡沙發還是回寵物空間去睡?」

  「……沙發。」艾爾熙德頭也不回的進了浴室。我聳了聳肩,「明明應該是寵物空間更加舒服一點的。」真是難以理解。

  廢棄區的流浪者們的存在解決了一個問題。就是矛盾的存在,人類自從他們誕生以來就不停的在紛爭和矛盾中前行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必然有矛盾的存在,當對外矛盾不存在的時候那麼對內矛盾就會被凸顯出來——人類需要秀優越和歧視的物件來滿足自己的殘酷心,這是永恆不變的。即使他們是被西伯爾豢養的家畜也一樣。

  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不怎麼想和那群員警扯上什麼關係尤其是當我知道這裡的年份的時候,時間線再一次錯開了,是我第一次來到這個支線場景,或者說和這個世界世界觀相同的平行世界的前兩年,狡齧慎也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是執行官了。

  而且我將我的接下來的發展定義成「成為心理醫師」這一條需要通過西伯爾的職業評定,但是作為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無戶籍人士,一般來說可以被當成偷渡,或者出生在廢棄區——其中廢棄區也是有對出生的嬰兒有所記錄的。

  我需要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性,條件是出生在廢棄區,然後換取她的身份,但是如果這樣一來的話我就需要一個非常強力的駭客作為同伴。嘖,早知道應該帶上埃爾伯的。但是眼下我只能自己搞定這件事情。

  說到換取合適的身份——我低下頭思忖了一會,「就這麼辦吧。」

  我早就說過了,廢棄區是滋生犯罪的溫床,所謂雞窩裡飛出鳳凰,那也得本來就是個鳳凰蛋才行。

  於是第二天艾爾熙德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我對著一堆東西摸著下巴,「這是什麼?」他問我。我攤開手,「禁藥。」我攤開手,「用了一些小手段知道了這裡買賣禁藥的個人窩點,然後正在考慮要不要像公安局匿名舉報。」

  「……啊?」艾爾熙德似乎有點跟不上節奏,「你不是要……」他愣了一下,「你想要那個人的身份?」

  「你拉低了整個廢棄區的智商。」我攤開手,「我們現在可是黑戶,你倒是不要緊,有什麼事情直接回到寵物空間去就可以了,我要做什麼就必須要有身份,但是我並不擅長駭客工作,所以只能依靠龐大的犯罪網路或者乾脆一點把自己放到天使們那一邊去——根據我的判斷,後者會容易一點。」

  「這麼容易就到手了?」艾爾熙德皺起了眉頭。

  「被西伯爾放牧的人,智商都下線了。」我攤開手,「人類本來應該在智商的進化上優於其他物種,但是一旦被豢養,就很難說智商是上升還是下降了。」

  「那你還說我……」艾爾熙德皺起眉頭。

  「這是事實。」我挑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他面無表情的裹著被單躺倒在沙發上不說話了。

  一個星期之後,公安局的執行官破獲了一起大量販賣禁藥的案件,一部分人因為犯罪指數過高而直接被執行官當場處死,更多人因為藥物上癮而被請去了醫院——包括我。他們在那裡突擊搜查的時候我剛好在交易現場,很乖的跑了幾步就裝作跑不動了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

  然後被請去做了監獄一日遊,我的犯罪指數正常,並且加上供認提供匿名舉報的人確實是我,我也算是立了功。雖然沒有身份,但是我能向戶籍科申請入籍。得到身份認證之後我很快就去做了職業評定,並且在考試裡拿了各項的高分。

  一路順風,當然,沒有人知道是我幹的,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面,我得到了行醫執照和心理醫師許可證書。這裡的心理醫師其實沒有什麼用,我個人是這樣覺得的,他們不會去深入心理指數正在惡化的病人的內心,轉而只能在心理指數發生惡化之後通知病人的工作單位和相關的康復組織——無聊透頂的工作。

  但是,想像一下,一個優秀的心理醫師,其實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嚴重的無情型人格障礙,這是多大的一個玩笑。

  我毫不懷疑自己能夠成為一個不錯的心理醫師。

  可惜的是,一開始到我這裡的病人其實沒有多少個是真正的有問題的,怎麼說呢,他們大多數都是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才色相渾濁的,比如說我面前這個,她家養的臘腸狗前不久病死了,然後這個非常喜歡這只小狗的女孩的色相出現了一定的不穩定,我看著她的病歷和一些敘述,我撇了撇嘴,「不介意我帶著她出去逛逛吧?」這話是對孩子的母親和父親說的,他們很忙,而且在其他的地方工作,把孩子交給機器保姆來撫養,要我說這對於孩子日後和他人交流會出現很大的障礙。

  比如說某個帶著無度數眼鏡的綠眼睛劉海大魔法師。

  「小織雪喜歡kila嗎?」kila是那只小臘腸的名字,她牽著我的手點了點頭。

  「我們去寵物中心看看好嗎?」我蹲下去摸了摸織雪的腦袋,她點了點頭,這孩子有點沉默,這是被機器養大的後遺症,她並不擅長和人交流。因為只需要對機器下達命令,所以她和人的交往也會出現問題。

  我建議織雪的雙親每個星期至少抽|出十個小時以上陪伴織雪,並且隨時帶著她出去走走,到公園,寵物中心之類的地方。說句實話,這裡的動物園和海洋公園有些魚啊動物啊都是投影的,都不能抱不能摸只能看,有什麼意思。

  其實只需要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情,為什麼非得找心理醫師呢?我表示真心很奇怪,覺得最可笑的是,他們居然將心理壓力視作疾病,並且還有專門的處方藥,把藥當糖來吃。就連艾爾熙德也表示這個世界有點不正常。

  「良性壓力缺乏綜合症。」我搖了搖頭,「艾爾熙德,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不同的人嗎。」

  「?」

  「一種人被稱為『捕獵者』,他們在遠古時代的的祖先強壯,聰明並且善於假設陷阱,久而久之,這一類人在進化的過程中獲得了『領導力』——這一類人不適合被奴役,被統帥,他們是天生的支配者。」我翻動著手上的紙質書籍,這是我從老街道的舊書攤那邊買回來的,現在大多數閱讀都是用下載,但是說句實話,我不喜歡閱讀電子書,傷眼。

  「所以?」艾爾熙德皺起了眉頭。

  我沒理他,接著往下說,「還有一種人,他們是『收集者』,因為體力腦力或者各種問題,他們不能參與捕獵,久而久之,他們變成了收集採集各種植物產品的主力軍。這一類人,穩定,務實,並且更加傾向于被領導。」

  艾爾熙德的眉頭鎖的更緊了,我笑著繼續,「一個完整的社會體系,必須要有兩者的共存。雖然出於領導地位的人稍微少一點,但是絕對不能只有一個,被領導的體系雖然較多,但是兩者是相互依存不能缺少的。人有著被強者統治的本能,也有著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將弱者結合起來的智慧。」

  「所謂的社會的螺絲釘,乍一聽是不是很美好呢?好像整個人都高大上了呢。」

  「?」

  「可是,就因為是『螺絲釘』所以才隨時能被替換,這樣的體制下不存在無可替代的存在,人永遠都是社會的零件。」喝了一口茶,我繼續笑道,「艾爾熙德,你覺得現在這個在你面前展現的社會,是不是非常的和平美好呢?」抬起頭來看著依靠著窗臺往外面看的艾爾熙德。

  「美好,但是脆弱的不堪一擊。」他這樣評價道,隨後眼神突然銳利起來直直的盯著門口,那裡站著一個滿臉堆笑的白髮青年,他的手雙手交疊著舉到面前。

  「啪啪啪。」擊掌三聲。

  「十分抱歉,我是經過朋友的介紹才來到這個心理診所的,沒有想到剛剛在門口就聽到了一番精彩的哲學論點。」白髮青年露出一個孩子一樣的微笑。

  我的拇指拂過下嘴唇,「艾爾熙德,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西伯爾統治下的教育系統,歷史的研究被認為是無價值的呢?」

  雖然問的是艾爾熙德,我的眼睛卻盯著面前那個長得可以用俊美來形容的白髮青年。

  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第116章 A級支線

  怎麼說呢,雖然那個白毛青年自稱是山口正吾,不過我覺得他應該叫另外的名字。當然我也沒有興趣去對他說明什麼,畢竟專門用假名來接觸我說明他不是在想什麼有趣的內容就是對我充滿好奇以及戒心,特地去點明實在是太無聊了不是嘛?

  不過比起讓他對我產生持續性的好奇心,我倒是更加想讓他乘興而來敗興而返,於是我決定按照一般心理醫師遇到病人的流程來解決。整個過程可以說是非常枯燥無味的,我也不想多做贅述,不過那位青年倒是一路都用一種非常……微妙的笑容來面對我的所有毫無意義毫無樂趣可言的建議。

  直到我把他送走。

  「他撒謊。」艾爾熙德晚飯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嗯。」我把蘆筍塞進嘴裡,「廚藝不錯啊。」

  「……」艾爾熙德不再說話,良久他道,「那個人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薩西比的小男孩而已。」

  「……」他不再說話。

  我抬起頭來看著那張嚴肅的臉,笑出了聲,「艾爾熙德,」我拿手裡的叉子指著他說道,「對於一個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追求。」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盯著他,知道他都快忍不住去擦臉的時候我才點了點頭,「勉強算是對了一部分……」這傢伙挺聰明的啊?我摸了摸下巴,「本來還以為你會說出『忠誠』啦,『正義』啦之類的東西也說不定,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說『追求』啊。」

  艾爾熙德側過頭去看著自己的手,那雙手上到處都是老繭和傷疤,我點了點頭,「就算像我這樣的人偶然也會有所追求,但是比起追求,同樣重要的事情還有『認同』——比起追求這種內在的東西,『認同』更外在,並且直觀。」我插起一塊牛排塞進嘴裡,「嗯,這個汁水很足而且烤的恰到好處啊,你手藝不錯能去開店了。」起碼比我用至今為止都沒怎麼練過的燒烤技能要強得多,而且我雖然對於食物的要求不是那麼高,但是有好東西吃誰會拒絕啊。

  「認同?」艾爾熙德皺起眉頭重複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麼事情了。

  「價值觀的認同,群體感的認同,對於才能的認同,比起追求這種自我而內在的東西,認同對於人來說是更加容易獲取並且需要的東西,而你想像一下,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因為階級分化,不同的階級之間有著不同的認同。但是……如果出現無法被認同的人呢?」我將叉子轉了一圈指著艾爾熙德笑道。

  「……無所適從?」他想了想這樣說道。

  「人類是社會性動物,這是他們在漫長的進化歲月中決定的事情,再怎麼孤僻的人也不能脫離社會單獨存在,和外界毫無交流,否則的話他會漸漸出現精神問題以及交流障礙,同時失去語言能力。」我單手撐著臉,「可是就是這樣的社會,在所有人都成為零件和家畜之後,不是家畜的那一部分的人面對家畜的時候那種心情,簡直顯而易見吧。」

  「一口一個家畜,你的話還真是讓人不爽。」艾爾熙德皺起眉頭。

  「怎麼說呢——上帝的羔羊,換句話來說,這不就是人是神的家畜的最早原形麼?」

  艾爾熙德的眉頭緊鎖起來,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我就舉起手,「別和我提你們那個拉低了整個聖域智商的小丫頭,我本來就接受了一個超出人類能力範圍的任務,還因為她的無知無謀無能浪費了一個非常強力的道具,我對她的不爽突破天際,如果說雅典娜只有她這種能耐,我舉雙手雙腳贊同撒加幹掉她之後帶著整個人類一起毀滅。」

  「撒加是誰?」艾爾熙德問。

  「一個想當教皇想到精分的玻璃心,不用在意。」

  「下屆雙子座?」

  「你很聰明嘛!」

  艾爾熙德嘴角抽搐不再說話,但是那雙眼睛裡面閃過一絲狠厲——「嘖,雖然你想對他幹什麼我倒是完全不在意,但是你要是殺人的話我的罪惡值可是會上升的。」我單手撐著臉,「今天晚上你還睡沙發?」感覺就像是養了一隻大型犬在客廳裡啊。

  艾爾熙德點了點頭。

  我去了樓上,我工作的地方和住的地方是分開的,工作室和住房雖然距離並不算遠,但是對於我這個根本不喜歡走也不喜歡動的人來說也蠻痛苦的,即使說這個世界和平到了晚上睡覺都不需要關門的地步,不過我覺得還是以防萬一會比較好。

  畢竟就算是這樣和平的世界也會有異端的存在,比如說我這這種人。所以艾爾熙德願意睡沙發我簡直太感謝了,畢竟作為聖鬥士他的各種感覺都是提升到了超出正常人無數倍的地步。我躺在床上看著上傳的視屏。

  艾爾熙德的身上能夠推斷出來的資訊有很多,從他的氣質,身上的疤痕以及站姿至少能夠推測出他曾經是個軍人,但是對於現在的世界來說「軍人」是不需要的,艾爾熙德的犯罪指數正常,但是對方未必會知道。

  那麼對方就有可能推出「偷渡者」——但是就從我故意在談話中引導他的一些資料,那麼對方就極有可能推斷出,「來自外國的人」「軍人」,雖然在邊境擁有專門淨化從國外移民過來的人的色相的機構,但是那是絕對只屬於國外那些超級有錢的傢伙才會有的特權,艾爾熙德怎麼看都不屬於這一列。

  那麼這樣一來,艾爾熙德的存在就變了了一種非常詭異的情況——軍人,色相穩定且正常,疑似偷渡者——偷渡無疑是犯罪,這對於正常人來說絕對會引起色相的渾濁變化,但是艾爾熙德並沒有,得出第三個結論,他有可能是移民的後代,但是這個很快就會被否決——因為有錢人的後代是絕對不可能出現他這種情況的。

  得出結論,他應該會再次來接觸我和艾爾熙德,畢竟就算不算我,艾爾熙德的存在也會引起他的注意。

  我打了個哈欠,窩進被窩里拉上被子,不著急,這一次的任務對象不是他,我對他也沒有什麼興趣,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當然,這個任務「開玩笑」並沒有指定物件,可以是針對個人的玩笑,也可以是針對一個群體的玩笑,完全看我怎麼理解這個任務的內涵而已。

  雖然我更喜歡後者,不過拿前者做個保險倒也不錯。

  之後的日子裡雖然來我這裡的病人也確實有一些,不過我倒是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白毛青年,我不著急在這一時,隨著精心的經營和在網路上的開設的個人論壇人氣的上升我的心理診所名氣倒是越來越大,只是某一天突然來了一個意外的病人。

  「嘖——今天已經休息了啊。」我脫掉身上的白大褂歎了一口氣,自從收入開始增多之後我就開始不再使用全息投影的裝修,轉而去老街的舊書店裡面買各種各樣的實體紙質書和一些老舊的復古派傢俱。

  我看著面前那個看上去有點局促的青年,「我說,今天已經休息了。雖然還是中午但是我今天身體不是非常的舒服,所以想要先回家休息,明天再來好嗎?」

  「誒……哦,真是抱歉,打擾了。」宜野座伸元併攏雙腿微微鞠了一躬,我在他正要退出工作室大門的時候,我叫住了他,「誰推薦你來的?」

  「啊……啊,只是……」他眼神漂移了一下,「只是一位朋友。」

  「嘖……」我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一般來說宜野座伸元應該有專門負責他心理疏導的心理醫師,不僅僅是他,公安局的其他監視官也應該有,但是他卻來到我這裡,從一些細小的動作可以推斷出他來這裡絕對不僅僅是做心理疏導而已。

  他乾咳了一聲,「那麼,心理醫師名取小姐,我希望你能和我走一趟。」我搖了搖頭笑了,「請問公安局的監視官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呢?」

  「出什麼事情了?」艾爾熙德抱著買回來的新鮮蔬菜走過來,「你做什麼了?」他掃視了一下在場所有人員,然後問了我一句。

  「為什麼員警來這裡你的第一反應是問我幹了什麼?」我挑眉。

  「你自己知道不就好了。」艾爾熙德吐槽,然後轉頭對一邊的宜野座小喵說,「不需要我提供什麼協助嗎?」

  「哦,我只是來找名取小姐的。」宜野座小喵的表情有點微妙。

  「我說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被請去喝茶啊?」我挑眉捏住艾爾熙德的臉,他伸手把我的手拍開,「回來吃飯嗎?」

  「估計吃不了了。」我攤開手,轉頭對一邊的宜野座小喵道,「請吧。」

  「請問這裡員警來找我到底做什麼呢?」坐在警車上的時候我轉頭問宜野座伸元,後者面無表情,「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嘖,感覺好像能夠猜出一點了呢。

  為什麼擁有了主宰者這麼強力的武器,還要來找我這心理醫師,這本身就是個非常有趣的命題。

  一般來說不會把普通人牽扯進案件裡來吧,那麼這件事情恐怕就和我本身有關係了。

  有點小期待啊。


第117章 A級支線

  我盯著面前茶杯,裡面漂浮著一片茶葉,雖然我不介意多等一會但是他們已經晾了我將近……我看了看手錶,一個小時三分鐘四十二秒,我有點無聊了,這裡應該是會客室,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並沒有讓執行官接觸我。

  先不說這個問題,我被接到這裡之後就沒有人過來了,我想大概是什麼策略——我呆在這個世界的前期完全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這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所以他們來找我的目的也不是因為調查到我和什麼犯罪有關係,而是我本身可能被牽扯進什麼麻煩的犯罪事件裡面去了。

  首先,他們擁有主宰者這樣強力的武器,應該不需要犯罪諮詢專家,而且我也不是什麼犯罪諮詢專家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心理醫師,第二我的色相是正常的,也就是說,在西伯爾的價值觀中我是被保護的羔羊,不是執行**應該被排除的那一部分。

  而且如果確定了我有什麼問題的話,宜野座伸元剛才絕對不會是那種態度。所以我想我被帶到這裡來的原因,估計是因為出現了什麼危及我的生命或者和我有什麼關係的刑事案件,並且他們推斷出這對我來說是非常危險的情況。

  說不定已經有人死了呢。

  「很抱歉,久等了。」這一次進來的並不只有宜野座,還有……哦,朱妹子是兩年後才來到這裡的,但是這個時候狡齧慎也似乎已經是執行官了。我喝了一口茶微笑道,「不,雖然覺得自己並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但是被帶到公安局來還被晾了這麼久,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的。」才怪,你們要做什麼我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請問,能告訴我把我請來這裡喝茶的原因麼?實在是心裡非常的擔心,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快色相渾濁了。」我露出一張苦笑的臉。

  「實在是抱歉沒有在一開始向你說明。」宜野座伸元抵了抵眼鏡,在我的記憶裡這個人因為是從小就被機器養大的關係似乎並不擅長和人交流,不過這種官腔倒是打的很熟練。我站起來,「不,我這邊才比較失禮,是不是有什麼不能夠告訴我的事情呢?那麼即使不知道原委我也願意配合各位警官的。畢竟我也算是個心理醫師。」

  宜野座和狡齧對視一眼,隨後狡齧給了我一份檔,這份檔應該算是篩檢過可以透露的資訊的。並且除去了一些可能會造成觀看者色相渾濁的照片,但是依舊能夠從裡面推測出一些東西來,我坐在沙發上看完了全部的檔之後,雖然已經知道了怎麼回事,我還是抬起頭來一臉疑惑的望著兩個男人,「請問……這份檔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這次事件的兩名受害者都是經營著網路上非常有名並且有人氣的心理醫療論壇,在調查了兩個人的共同點之後,我們發現兩位受害者擁有好幾名共同的病人和粉絲。」狡齧慎也抽出一張照片,「名取醫生是否曾經接待過這個人。」

  照片上的人我沒有見過,那是個女孩子,怎麼說呢,長得挺甜美的但是總覺得有地方不對,我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並沒有,我最近的病人裡面並沒有這個孩子……請問?」病人裡面沒有這個孩子不代表她不會來訪問我的網路心理論壇,所以……

  「千歲枝子,就是這兩起殘殺事件的嫌疑物件,這只是我們在調查之後尚未公佈的結果,但是根據分析官的追蹤之後,發現從四天前開始,也就是這起案件的第二個受害人武智留香被殺害當天晚上,千歲枝子曾經使用她的帳號登入你的心理治療論壇。」

  「被害者全都是女性的心理醫師嗎?」我裝作一臉迷茫的樣子垂下頭,「看上去並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孩子啊。」不對,這個人給我一種很奇怪的違和感,究竟是什麼違和感卻始終說不出來,要是能見到真人的話大概這份奇特的感覺就能找到答案了吧。

  「雖然說給你看了被害人的照片,但是因為一些問題,是不能讓無關者接觸命案現場相關的照片的,請您見諒。」

  比起宜野座伸元,狡齧慎也就算降職成了執行官看上去也非常的能幹啊,這傢伙以前當監視官的時候一定也比什麼都看上去有點笨拙的宜野座要能幹,我抬起頭來笑著說道,「不,相關規定就是相關規定,我能夠理解的,你們將我帶來這裡,其實是懷疑我可能會成為下一任的受害者吧?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呢。」這樣說著,我將手放在身前交疊微微鞠了一躬,嘖,怎麼才能在他們的身上放上監視用的紙鶴呢?

  得找個機會才行呢。

  「請問,能不能給我看一下千歲枝子小姐的照片呢?最好是不同的照片。」我舉起手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不是尚且還沒有確定千歲小姐的心理數值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可能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追查到千歲枝子所躲藏的位置才對。

  看著兩個正打算轉身離開的男人臉上出現轉瞬即逝的驚訝表情,我知道我猜對了,「其實當初做職業評定的時候我也有拿到過公安局的許可,不過之後卻決定去當心理醫師了,但是至少瞭解一點相關的程式所以就……請問能不能看一看千歲枝子小姐的照片?當然,不行的話就當我是提了一個無禮的要求好了。」而且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也同樣沒有找到千歲枝子殺害那兩個心理醫師的動機。

  兩名受害人都是女性的心理醫師這個先不提,他們一定是調查過兩個人的相同之處了,那麼問題就來了為什麼會對心理醫師下手呢?而且那種奇異的違和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兩個人湊在一起說了幾句話之後,宜野座伸元似乎強力反對狡齧慎也做出的決定,但是後者似乎很快就將他給說服了,走到我的面前——這個時候宜野座臉上還是看上去有點氣鼓鼓的,這傢伙真是什麼情緒都隱藏不住啊。

  「請。」狡齧慎也調出幾張照片,「這是我們現在所有的全部關於這一次的嫌疑人千歲枝子的照片。這是她在個人空間上加密放的一些生活照。」

  「拍攝照片的人是誰呢?」我盯著那些照片問道。

  「應該是她自己。」

  我想起之前給我看的那張照片,那個應該是從哪裡監視鏡頭裡截圖下來的,和這些生活照有著不同的……

  等等,截然不同。

  我懂得那種違和感來自什麼地方了,「請問能將圖片放大一點嗎?」

  「我說,狡齧,你也夠了吧。不要擅自給無關的人……」宜野座的聲音在我聽來還是一樣的操心過度。

  「我懂了。」於是我打斷了他的話,「千歲枝子小姐,是一位多重人格障礙症患者。」我伸手抓住狡齧慎也的手腕,手指微微一抖將一小片帶有靈力的紙片黏在了他的袖口內側,「這幾張照片裡面的主人公她們的微表情,動作,表達展示的性格完全是不同的人。同一個人的身體,完全不同的靈魂,我知道她為什麼要殺那兩個心理醫師了。」

  「殺手的身份,或者說人格分工是protecter——守護者,是為了保護名為千歲枝子的主人格而分裂出來的副人格,你們有沒有調查過千歲小姐小時候的經歷?我想可能和心理醫師和幼年創傷有關係,或者曾經長時間被單獨一人關在狹小的空間裡——千歲的主人格恐懼著再次發生同樣的事情,所以延伸出來的protecter殺死了她的兩名主治醫師——因為一旦發現她的問題,必定是要進精神病院進行治療的,這正是主人格所害怕的事情。」我一口氣說完全部的推論,「並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千歲枝子的體內並不只有千歲枝子這個人格和protecter而已,應該還存在別的人格,利用帳號登入我的論壇的,應該就是這個第三人格。」

  「一派胡言,你只不過是看了幾張照片而已!」一個聲音打斷了我,我側過頭去看著一邊的宜野座伸元,這熊孩子真是不管是哪個平行空間都是這個脾氣,他認真的盯著我的臉,「只是因為懷疑你可能是下一位受害者所以才將你暫時收容在這裡以保護你的生命安全,請不要說一些主觀臆斷的話來干擾警方辦案。」後面一句語氣稍微平緩了一點,但是依舊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強勢。

  嘖,好想把他按到地上狠狠蹂|躪啊。雖然腦子裡面想著各種把他這樣那樣又那樣這樣的念頭——這人真是天生勾起別人的蹂|躪|欲啊,我還是歎了一口氣,「抱歉,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主觀臆斷而已,給你們添麻煩了。」雖然我確定你們最後調查出來的內容絕對和我想的差不多。

  宜野座伸元似乎一下子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狡齧慎也摸著下巴跟著他走出了會客室。

  完了還轉頭一臉複雜的看了我一眼。

  別看了,我對你這款不感興趣。

  好吧,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開個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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