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舒舒服服的洗去了一天的塵埃,隨君換了件華貴的銀紫長衫走了出來。方進玄皇殿的旁殿便瞧見那早已跪在中央等候多時的男寵一一。
玄皇隨意的坐在象徵著皇者威嚴的寶座上悠閒的翹起腳,一手支著頭,衝著一一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近些。
只裹了件勉強能遮體的內衫的一一顧不得早已跪麻的雙腿趕忙向著正前方的隨君爬過去,安靜得跪趴在玄皇腳邊,大氣也不敢啃一聲。
在隨君眾多男寵之中一一的姿容只能算得上中等,可他那頭長及膝處烏黑如瀑布般美麗的長髮卻深得隨君的歡心因此也倍受他的寵愛。看著那披散了滿地的黑髮,隨君輕柔的執起曾經十分喜愛的青絲聞了聞卻隨即嫌惡得放開,皺起眉:太香了!真不知道一個男人把頭髮擦得這麼香是幹嘛,而且長得過分了。男人的頭髮,男人的頭髮應該是短而且服貼的,聞起來也不能這麼刺鼻,應該更清爽些才是。就像------
可恨!意識到自己又想起了不該想的人,隨君煩亂的揮揮手想要打散那圍繞在他心中的身影:做什麼老想著他,不過是個玩物罷了,自己多的是比他美麗比他乖巧的。這不,眼前就有一個等著自己寵幸呢。
隨君用穿著雪紡真繡靴子的腳抬起一一清麗的臉龐仔細打量起來:柔和的眉,勾人的眼,清瘦的身形。這些都是他所喜愛的,是他一直以來挑選男寵的標準。可如今------眉毛太細太柔了,應該要飛揚入鬢才對;眼睛太撩人,不夠犀利;身形太纖瘦,缺少男人的陽剛------總之,統統不順眼!
一一顫顫微微得趴在原地,時不時的用那雙惑人的眼偷瞄陰晴不定的主子,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主子不快。失寵被丟棄還算好的,要是被扔進地牢叫那些守衛無日無夜的姦淫直到嚥氣,那還不如一刀瞭解了痛快。
越想越煩躁的隨君又瞧見他那副畏畏縮縮的德性更是氣悶,索性一把撕裂單薄的絲質長褂。細白的皮膚立現於空氣之中,泛起淡淡的紅暈。
「還等什麼,該怎麼做還要我教你嗎?!」真正愜意的往後一靠,隨君靜閉上雙目等待著男寵的侍奉。
一一小心翼翼的捧起主子尊貴的分身,含入口中,靈巧的舌上下舔弄。期望自己能取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玄皇。
將腥熱的白液盡數噴射進胯前的小嘴裡,冷眼看著努力吞嚥自己體液的男寵,隨君眼裡只有鄙視:真無聊!
「滾!」陰鬱的低喝出聲,不屑的漠視著艱難得跪直身子向自己磕頭後才狼狽得爬起身退下去的一一,隨君的眼裡浮現的仍只是那個孤高冷傲的武男:不知道那男人現在怎樣了。默許了地牢裡那些守衛的殘虐,至今為止被他們玩死玩廢了的犯人不下數十人。怎麼說對那個男人自己還沒膩,去看看他的下場好了。絕對不是因為念著他,真的,真的只是去看看他的下場罷了------
17
地牢,如果你以為所謂地牢就一定是昏暗骯髒的地下監牢的話,也就難怪那些江湖大俠十幾年來不間斷得試圖闖入玄宮地牢卻屢屢一無所獲了。實在是因為玄宮的地牢有別與傳統,有些特殊罷了。
武男抬起頭仰視著眼前高達九層的龐大建築物,有些回不過神來。在月光的映襯下整座白玉石般的樓體泛著妖魅的銀光。地牢,這就是玄宮的地牢?!
地牢分成兩個區域:一到五層的確是實質意義上的牢房,裡面擺滿了各種不人道的刑具和大大下小規格不一的暗房;而從六層開始往上與其說是囚室不如說是玄皇的禁忌樂園更貼切些。華麗的裝潢,精美的擺設無一不張顯著玄宮的奢華,而一向喜愛美麗事物的隨君更是將抓獲來的俘虜中長相上等的男人挑出安置在這地牢的上半區,供自己玩樂消遣。
正當寵的武男理所當然的被守衛們請到了地牢的頂層。看著負責監管他的守衛恭敬的向自己彎腰告退,武男實在是很想笑:怎麼說自己也算是個犯人吧,用得著這麼禮遇嗎?玄宮看守的素質是不是好得過分了些。
武男所不知的是,那些平日裡殘虐狂暴的地牢守衛一來是受了白總管的警告不許失禮於他;二來是他本身的王者氣質也叫他們有些忌憚。要是換了其他的男寵或者俘虜進來哪個不是先被他們凌辱肆虐一番的,怎能這樣好生安穩的活著。
掃視著周圍的環境,武男再一次確定他沒找錯金主。那孩子真的是錢多到沒地方花了,竟蓋了一座這麼豪華的地牢。刨光的技術連現代都自歎不如的花崗岩地面鋪著厚厚得波斯長毛地毯踩上去非常溫暖,屋子的每個角落都擺放著一顆足有兩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用以照明,青紗漫漫,香熏撩撩。
舒服的喘口氣踢去皮靴翻身躺下,武男扯過白虎皮製成的被子遮在身上,想著白日隨君的種種,笑出聲來:真是個可愛的孩子,竟然為了塊紅棗糕和菊爭得面紅耳赤。
而當玄皇隨君躡手躡腳的閃進武男所在的九層時就看見在床上睡得甚是甜美的男人。足不沾地的飄過去,抬腳就想踹醒他:憑什麼這男人總能睡得這麼安生,枉自己一路狂飆過來。
可最終隨君也只是不滿得咬咬下唇,脫去全身的衣物,黑著俏臉拉開白虎皮鑽了進去。背對著武男的隨君努力擠出一塊容得下自己的地方,將人家的手臂拽過去環在自己腰間,又往背後蹭了蹭整個人窩在男人懷裡,這才滿意得閉眼睡去。
也許是他睡得太甜了,以至於沒看見原本應是熟睡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睜開銳利得眼睛凝視著他,嘴邊一抹玩味的笑。
武男再次醒來時已是笠日晌午,刺眼的陽光打斷了他的好眠。深邃的黑眸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了聽雨軒,而在他身邊睡了一整夜的人也早已不知去向。可生性平淡喜歡隨遇而安的他卻並不在意這些微妙的細節。
「狐狸精,你給我出來,出來!」起身將白紗帳放下,昨夜折騰到天亮才踏實下來得武男想繼續會他的周公卻被屋外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囂阻擾:「出來啊,你以為躲在裡頭本少爺就不敢拿你怎樣了嗎,狐狸精------」
狐狸精?!是在叫他嗎?本不想去理會的武男卻被那句稱呼勾起了興趣:自己活了二十五年還沒被誰叫過狐狸精的,真是稀奇!
「我告訴你,別以為主子現在寵你------」喊到口乾卻仍不見有人出來的南宮敖氣得正要跳腳時便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自聽雨軒裡被推門而出。一時間所有的話好像都哽在了嗓子眼裡,張著嘴呆瞪著男人咽嚥口水:這就是那只迷惑了主子的狐狸精嗎?!好------好大的一隻哦!
武男審視著面前有著一雙大眼的男人,覺得他好像自家的小掌堂。好感頓生的走近南宮敖,無預警得摸摸他的腦袋溫和的詢問:「你找我嗎?」
冰冷的聲調叫南宮敖渾身一抖,下意識的躲開,空翻落在離武男十步開外的地方:這------這傢伙身上有著和生氣時的主子同樣的氣息,叫他忍不住顫抖。
不敢接近武男的敖只能站在一旁不甘得怒瞪著他:為什麼,為什麼主子竟會喜歡這種大傢伙。
隨君的眾多男寵,或是自願或是買賣或是逼迫加入男寵之列卻最終都在他甜美的外貌和強悍的氣勢下歸順。南宮敖,本是武林南宮世家的繼承人。原是五年前隨一干江湖豪傑上玄宮挑戰玄皇的,卻被年僅十五歲的隨君打得遍體粼傷後甘願臣服於他,歸入玄宮男寵之一。從此江湖上就再也沒出現過南宮少主敖的蹤跡。
南宮敖排行第七,服侍玄皇也有五年之久,主子喜新厭舊的個性早就瞭如指掌也明白要想得到長久的寵愛就要安份的等待。所以對於每每新加入的男寵,不論是南宮敖還是其他人都學會了不去嫉恨,基本上他們也不屑去嫉恨。就算被同性的主人眷養著可他們依舊是男人,有著男性的傲慢更不想在心慕之人面前露出嫉妒的嘴臉。更何況主子一向只對新發現的玩具專寵十天,十天後要是仍能叫他滿意的才會收進宮內,其他的男子則被丟棄或者直接送進地牢裡任其自生自滅。也正因為如此,這群個個身懷武藝,桀驁不馴的男寵一直以來才相安無事到現在。可武男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主子為他破例太多次了,多到足以引起眾人的殺意。
聽到這新男寵竟然能毫髮無傷的從地牢裡放出來,本就性如烈火的南宮敖再也坐不住了,算準主子此刻應是在處理宮務不會出現在任何一個男寵住處時才殺過來,打算會一會那媚惑主人的狐狸精,給他個下馬威。不成想這狐狸精長得太震撼,他竟不知要如何是好:要不要打?輸了很丟臉耶,會被笑死。不打不是更現眼,說好是來挑釁的------
看著一對大眼不停得轉動的南宮敖,武男只覺得這玄宮實在是奇怪,竟是些古古怪怪的人。
「敖,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又是一個平和的男音傳來,各自思索的二人同時順著聲音望去卻見平靜無波的湖面上竟矗立著一綠衣少年,面無表情:「私闖聽雨軒,主子怪罪下來有你受的。」
「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