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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左膀邊用纖纖玉手把玩著自己的秀髮邊仰著嬌顏一臉天真的問著胞兄,眼神卻不受控制的流連在抱著人相擁而眠的武男身上:好個威武的男兒郎,叫她不禁玉面羞紅。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自動忽略妹子的花癡表情,右臂翻著白眼自懷裡掏出梅得意自製的迷香,隨手輕揚,陣陣幽香便四散開來:好在那武功強到離譜的玄皇先一步被累暈了過去,要不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焉能制得了他。真是天助我也!
「真是俊呢!」兩道黑影躍下懸樑,難得左膀在欣喜的打量武男俊朗臉孔的同時還能不忘此行目的的封住二人週身十二道大穴:怪不得玄皇對她家那個莫名其妙的主子不屑一顧,真的是被比到天邊去了。
「別再欣賞了,快走!」右臂抬腳踢了踢仍一臉愛慕的左膀便小心翼翼的抱起玄宮之主將他安置在一旁,確定舒適後扯下厚重的紗帳包在赤裸的武男身上,手腳利落的將人抗在肩上拉著妹子閃了出去:拜託,她當這兒是什麼地方,一個不小心,無論是遇到誰都不是能善了的主兒。
如同來時一般,兄妹二人快速消失在迷霧之中。
「主子?」神出鬼沒般的,黑耀庭半跪在寢宮門外輕喚。
「別傷到他了。」原本該昏睡的隨君此時竟笑彎了眼,很沉很沉的聲音。
一聲令下,數道人影自四處躥出尾隨先前二人而去。
「你確定是他?」極不雅觀的蹲在床邊,雙手撐頭,自以為可愛的男人望著趴睡得安穩的武男疑惑的問著心腹。
「是的,盟主。」瞧著那吊而啷噹的男人,實在很想就這樣踹下去。想了想還是算了,右臂只覺自己快要咬碎了滿口白牙:為什麼,為什麼他竟會有這種主子。
「我家的小君君怎麼會喜歡這種大傢伙------」不滿的哼哼兩聲,殺淨一把扯下裹在男人身上的紗帳,絢爛的秋海棠躍入眼簾,艷紅似血。
「哈哈哈------」殺淨狂笑著拋開手中的輕紗,笑得幾近瘋狂的轉身走了出去,嘴裡還不住的念著:「秋海棠,真是極品的秋海棠------」
「盟------」見他如此顛狂,左膀焦急的喚著,想要追上前去卻被兄長扯住手臂。不明所以的回望卻發現一向穩重的右臂恐懼的搖著頭:「別去!」
秋海棠,相思草。連自己都明白這其間的寓意,更何況是他。右臂雖然擔心卻也知道現在誰膽敢去挑撥於他,便是一個死字。
「走吧,梅得意的迷香沒有一天一宿是緩不過來的。」右臂拉著滿臉不解的妹子硬是拽了出去,心下盤算著要好好籌劃下盟裡的防衛。想那心高氣傲的玄皇怎麼可能嚥得下這口烏龜氣:跟了個整天就知道找麻煩的主子真是XX的倒霉。
淨殺盟的夜總是特別的陰冷,夾於山谷間的莊院整晚咆哮著,尤其映證了高懸於主屋的牌匾------鬼哭狼嚎四字真言。
去而復返的殺淨無視週遭漆黑的一團飛身掠入廂房,直挺挺的立在床畔,彷彿能毀滅一切的黑眸死死的瞪向仍舊沉睡不醒的某男:此等途有虛表的傢伙憑什麼迷惑了玄皇,殺,殺,殺!越想越不甘的殺大盟主磨著牙將五指置於安眠之人的脖頸慢慢的收緊,卻又在最後一刻鬆動:以小君君現今對這人的慾望,真的殺了他搞不好就要和玄宮動真格兒的了。祖上遺命:凡我盟人終生不得為禍玄皇,違者廢。
「閣下要是不動手,我就要動手了。」低低沉沉的男音有如鬼語在耳邊。全身禁不住一陣顫慄,殺淨不敢置信的盯著已睜開雙眼半坐起身衝著自己微笑的武男:怎麼可能,他竟完全察覺不到他的清醒?!
「你,是誰?」話音未落,借力扣住眼前男人的脈門。深知真的動起手來恐怕十個自己也不夠這個古人殺的,武男決定攻其不備將還在反省中的殺淨扭跪在腿間,強而有力的大腿更是肆無忌憚的搭在人家肩上,壓制得一盟之主動彈不得:呵呵,這姿勢真是標準------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從小到大都未受過如此折辱的殺淨頓時氣血翻騰,怨恨的紅暈襲上臉來:去他的祖訓,去他的玄皇,他殺淨不殺淨此人絕不罷休。
「你真的要殺我嗎?」像是聽不到狠毒的威脅,武男望向胯下之人的眼中竟有些奇異:要殺他,為什麼?
「我殺淨定將你碎屍萬段!」屬於殺手之神的冷冽目光和龐大殺氣刀子般射向一臉不明所以的男人,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刮。
「好好看看你的眼睛吧?」出乎意料的,武男一把扯住殺淨的髮髻迫使他昂頭面對銅鏡:不會錯的,憑自己縱橫風月場十幾年的經驗,這傢伙絕對絕對是那種人。
那------那是什麼?!臭名遠揚的殺人魔頭殺淨殺大盟主驚恐的睜圓了那雙一向帶著七分慵懶三分自戀的眼,唇角泛白:影映在鏡中的臉上是連他自己都無法否認的歡愉。
「很興奮吧?!下跪,受辱------甘之如飴。」十分瞭解這些頭一次發現自己有這種傾向的人的惶恐和不安,武男輕輕的放開鉗制的手,體貼的撫摸著男人的背脊,仔細的解釋給他聽他的這些愛好並不可怕,這叫做------
窗外鬼哭狼嚎,窗內------一被綁架者與一個綁架者,一個現代職業舞男正在誨人不倦的教導一個古代殺手頭子什麼是S什麼是M什麼是S------M。
詭異!詭異!一隻吟著詛咒的烏鴉飛舞著。
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大意於此吧!
第38章
「出來!」冰冷得彷彿不屬於人間的嗓音驚得隱身暗處的黑耀庭全身一僵,隨即毫不猶豫的現身在淨殺盟主面前:面對一個真正的高手,再躲閃下去也是徒勞。
「玄宮黑耀庭見過殺盟主。」強自鎮定的直視著這名滿天下的瘋子,黑耀庭此刻才真正體會到了此人被尊殺神之稱的原由,那龐大的殺氣直逼得他透不過氣來。
「小君君叫你來護著他的?」勾起個看似真誠的假笑,殺淨雖是與平日無異的調笑語氣卻只聽得旁人一陣陣的心裡發寒。
「是的,吾主命屬下無論如何也要確保武爺的安全。」深知隱瞞也無用的黑耀庭聰明的選擇了據實以告。
「哼,你家主子倒是挺有心的。」本就心緒焦躁的殺淨乍聽到武男的名字頓時心亂如麻。想起昨夜逃離時的狼狽,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籠罩了他的週身:把個不是他,絕對不是。
「回去告訴你主子,想要他平安三日後的午時到紫竹林來,莫忘當年月下之約。」撩起巨大的黑紗,殺淨隱沒於黑夜中。
「紫竹林?」黑耀庭怔怔的看著殺淨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
「紫竹林嗎?」一道紫色身影從茂密的樹林中步出,竟是玄皇隨君。揮手免去手下的行禮,有些冷笑的重複中男人指明的地點:「想不到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忘不掉。」
「主子,要不要屬下這就去帶武爺回來。」黑耀庭雖然不知道這其間發生過什麼事,可憑藉著他天生的敏銳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在心間揮之不去。為免夜長夢多,還是想辦法盡早解決的好。
「不用了,憑他還動不了武男半分。」比較起小黑來,隨君倒是對自己的男寵很有信心:開玩笑,連自己都搞不定的男人豈會被個小小的劊子手收拾了。倒是這紫竹林之約------
被涼在一邊將近一天無人問津的武男很是鬱悶的干坐在佈置華麗的臥房內:被強綁到這陌生的地方,無所謂。反正自己生性適應力就比別人強,到了哪裡都一樣能吃能睡。可打從那流里流氣的男人承受不住刺激跑得不見人影後竟沒一人過來瞅瞅他,更要命的是連個送飯的也沒有。天知道距離他上次一進食有多少時辰了。
雖說大丈夫不為五斗米折腰,可------不管了,武男騰的從床上站起來決定先出去找東西填飽肚子再重做大丈夫。
「你又想往哪跑?」誰成想手還沒粘到門板便被另一隻手臂緊緊纂住,整個人更是被來人用力壓在牆壁上。過猛的力道使武男的頭被撞得生疼,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揉著腦袋想要看清楚這強勢的制住自己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先是一愣便開心的笑了出來:「是你。」
「廢話,可不是我嗎!」將將及得上對方下巴高的玄皇大人對這男人的態度很是不滿:該死的,這傢伙為什麼到哪都能活得這麼自在?!越想越不甘,隨君索性雙手環抱住男人強而有力的腰身,不客氣的將頭抵在武男的頸間聞著那熟悉的氣息,死死的靠了個結實才心滿意足的直歎氣:才一日,原來思念已這般深重。
武男微低著頭聽話的任他摟著,只是不停的舔咬著小金主嫩嫩的耳朵,挑撥得他呻吟連連:餓!
躲在窗外替主子把風的黑耀庭不時的偷窺著房內的狀況,瞧著那乾柴烈火說話就著的二人,十分汗顏的擦了把冷汗:能說什麼呢?藝高人膽大,還是色膽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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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口感絕佳的耳垂一路向下的武男轉而進攻眼前細白的脖子,忘情的吮吸留下紫紅色的印跡。
「嗯------嗯,」終耐不住敏感的頸間被如此強烈刺激的肆虐,隨君只覺全身又酥又麻甚是舒爽的同時將雙手也探進男人微敞的袍子內來回磨擦,恨不能就此融化。
「餓!」z
「嗯------」愉快呻吟。
「餓!」持續喊餓。y
「啊------」持續的------呻吟------
邊念叨著民生大計還不能忘本職工作的武男毫不費力的解下了小金主那樣式繁複的長衫,雪白光滑的肌膚裸露在春夜中,眩目的叫月光也失色。餓得兩眼發綠的武大老闆快速準確的掠獲到兩點紅櫻飢渴的舔吸起來,瞧那勁兒頭像是不吸出點什麼來誓不罷休的樣子,空隙間還不忘重複著:「餓------」
「餓?!」仰著頭癱進男寵懷裡任其宰割的玄皇隨君大人這次總算是聽清了那含糊不清的字眼兒,又花了好一陣工夫才想明白這人是真的餓了。頓時本是情慾瀰漫的空氣立刻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粉紅的俏顏更是漲得火紅,狠命的瞪圓眼睛一副想要生吞了男人的咬牙切齒。
「我餓了!」大概是察覺了小金主的推拒,武男也只好萬般不捨的離開那令他流連忘返的小小乳頭。半抱起自己的衣食父母,幽黑的眼對上圓亮的眸,性格十足的嘴角一本正經的吐出:「我餓了。」
眨眨一對大眼,隨君看了看面前掛著一臉淫邪的猖狂男人又低頭瞧了瞧自個紅腫不堪的乳首,天真可愛的娃娃臉越發猙獰,衝著還在不斷喊餓的傢伙大吼:「你當我是你奶媽啊!」
噗!一聲壓抑不住的悶笑打窗外傳來使得自尊心比天還高的玄皇整張臉氣得發亮:這男人,這男人是專門生出來克他的還是怎樣!!
深深的呼了兩口氣,畢竟是天下第一高手的玄皇一番吐鈉後怒火稍減。恢復正常的隨君先是揚手衝著窗邊看也不看的拋出兩把足以致命的飛刀,便二話不說的屈膝頂向武男的腹間。不待對方呼痛就將人拽過去胡亂的咬了下去:我叫你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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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間被人全力的頂撞,毫無防備的武男冷汗直流還來不及呼痛又被人粗魯的當成肉包子似的咬。不得已拉起好像要咬穿自己動脈的小金主,帶著滿身的牙印皺眉:「我是真的餓了,快兩天沒吃東西了------」
「哼!」隨君嘟著嘴瞪著眼看著男人,接著用鼻音重重的一哼表示自己有多不滿意,卻仍向門外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的手下命令:「半個時辰裡本宮要見到四菜一湯擺在桌上。」
「不要辣菜,我上火了。」重獲自由的武男走到小桌邊坐下,仔細的檢察著腹部的烏青:下手真狠。
「不要辣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那挑三撿四的男人,隨君卻還是依言傳話後也賴到桌邊支著腦袋直勾勾的瞧著他結實平坦的小腹,那大片的青紫色叫他是越看越礙眼:「喂,你一直揉是怎樣?」不就是輕輕碰了一下,有必要青那麼大一塊兒嗎?!
武男聞言停下手揉了揉隨君的長髮,瞧他雖是毒舌卻掩蓋不住眼裡的擔憂。胸口當下覺得暖洋洋的,腹部的傷好像也不怎麼疼了。稍一使勁將可愛的金主順勢帶到懷裡摟著。
「我喜歡你!」相抱著悶了半天,才響起很輕很輕的聲音,輕得無從分辨到底是誰的情不自禁。只是隨君更往男人懷裡鑽了進去,武男則收緊了強健的雙臂,相互取暖。
「四菜一湯?」再說險些被那兩把刀扔死的黑耀庭十分苦惱的蹲在樹枝上遠遠的望著那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的飄逸身影。果然,沒多時一陣菜香氣撲鼻而來,讒得人口水直流。不過------
「崇崇,你可不要靠得太近。」只見挽著髮髻的男人飛快的從盤子邊拽出一條肉肉的大青蟲,動作煞是溫柔的放到手背上。隨即便看那先前飄著香氣的餐盤上升起一陣詭異的綠煙,慢慢得黑耀庭發現廚房四周的花草開始枯萎、凋零。
決定另尋它法的黑耀庭抖了一抖,倏地不見了:一個以用毒聞名,還養著一隻大肉蟲子當愛寵的櫥子燒的菜------誰能吃,誰敢吃!
半個時辰後b
「這排骨蒸得太老了,這魚好腥,那青菜也------」依舊把人家大腿當椅子坐得安穩的隨君舉銀筷一道道菜的淺嘗,再一道道的批判。臉色一沉,秀眉一揚:「小黑,你給本宮------」
「算了算了,」武男見狀便知這位貴公子是打算找那可憐部下的麻煩了,忙扯下隨君招呼來人的手藉著筷子嚥下那口魚肉,又夾了一筷送入還喋喋不休的小嘴裡:「其實這魚還挺鮮嫩的。」
「唔------」被塞了滿口食物的隨君用力的嚼著魚肉,發洩著心中老是落於下風的憋屈:咿,魚肉還真的滿嫩------
相較於室內的你濃我濃,玩命狂飆了幾十里地,才把飯菜擺上桌就被自己霸道的主子轟出門來吹風的黑護法除了自歎命賤外只有搖頭苦笑的份兒:萬物皆有剋星,一物降一物啊!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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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過後武男腆著肚子將最後一口湯送進小金主嘴內,看著難得柔順的人覺得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飽了?」嚥下清淡到無味的湯,男人滿足的樣子很是打動隨君,忍不住手指輕輕捲起他額前零落的幾縷黑髮,捲起,放下;放下,捲起,玩得很是愉快。
想來自己二十年的人生裡有一多半花在了武學修為上,剩下的全是陰謀詭計、爭權奪利外加淫虐殺戮,哪曾享受過如此安逸溫暖的平凡生活。雖然隨君也一再的警告自己不可太沉溺這男人所給予的安適,越是接近越能感應到自己一向鼓噪的心漸漸的滿足於現狀,無法自拔。冷硬的心有了柔軟之處,這對主宰黑白兩道的玄宮宮主來說可是足以致命的隱患。
「你怎麼會來的,還有這是哪裡?」事實證明,再大的憂患也不及我們武男不在意的一笑。凝視著讓自己滿意得不得了的冷峻面容,自尋煩惱的隨君大人像朵太陽花似的傻笑。笑意更深的武男拉下玩弄自己頭髮的素手,習慣性的捏捏那直挺的鼻樑,又端起桌上的茶邊灌了一大口邊等著玄皇的講解。
「------」卻不知自己怡然自得的模樣叫隨君都不免替淨殺盟羞愧:這傢伙,被虜到這充滿血腥的人間煉獄竟絲毫不見正常人應有的驚恐慌亂,反倒是索性認份的照吃照睡。要是傳了出去,這淨殺盟的臉就丟到姥姥家去了。
「這是淨殺盟,他們的主子和我有些宿怨,所以------」不過仔細想想也真是十步笑百步,這男人在他玄宮可也從來沒客氣過。
「不用講了,光聽名字就知道了,不會是什麼好地方。」武男帶著點不耐的伸手摀住小金主的嘴,嗤笑著打斷人家還未來得及出口的解釋:開玩笑,淨殺盟,難道還會是什麼樂善好施的慈善組織?!飯後不適宜聽那些血了呼啦的事情。
「我不會叫他們傷到你的。」男人不屑一顧的神情叫不可一世的隨君做出保證的瞬間發現原來自己竟在不經意間已放下太多的情,多到驕傲的玄皇忘記了驕傲。想抽身,卻不能更加不願抽身:弱點就弱點吧,想他肆意妄為、縱橫江湖有條軟肋又怎地。
「傻孩子。」小金主認真的表情叫武男呵呵的笑出來:自己雖不懂他們這些成天飛上飛下的功夫卻也不至於無法自保吧。要知道兩千年後對舞男這種服務行業要求可是很高的,弱柳扶風早就不流行了。更何況身處龍蛇混雜的下層社會想不會上一兩手也難。
武男的不知好歹氣得隨君眼冒金星,一番情真意切下來把自己都差點感動壞了,這死男寵非但沒感恩戴德的順竿兒爬反而擺出一臉的囂張。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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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泛白,蹲在樹上守了半夜大門的黑護法摸摸鼻子躍下樹枝,晃到窗前:「主子,咱們得走了。」
「進來吧!」小黑一動便驚醒了向來警覺性奇高的隨君,低咒了聲擾人好眠的下屬,隨君百般不願的自大床上坐起身回頭看看仍趴得安穩的武男,突然心情很好得笑個不停。手指滑過強健脊背上那朵朵秋海棠,非常滿足的喃喃:「我先走了。」
「嗯。」被小金主弄得很是癢癢的武男輕扶開少年的指頭,側過身子仔細打量著叫黑耀庭伺候著穿衣的隨君:一開始他以為對方只是普通的貴冑子弟,只是能保證自己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金主。想不到他有著自己難以想像的複雜背景和權勢。少年的任性和男人的霸氣在這人身上融合的恰到好處。縱使自己看多了歡場的真真假假仍是禁不住被吸引了。
「做什麼這麼瞧著我?給我好生待在這裡不准亂跑。」隨君叫男人深沉陰鬱的目光盯得全身不自在,撿了件金光燦燦的短衫扔了過去,秀麗的臉染上兩朵紅雲,咬咬下唇忍了半晌終是繃不住的開口:「晚上------我就來------」
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的黑耀庭不意外被隨君一眼瞪了過去,趕忙低頭繼續服侍自家宮主。
武男赤著腳走到隨君身邊,接過黑耀庭手中最後一件外衫替隨君穿上,再仔細小心的緊好玄著美玉的腰帶,十指攏著烏黑的髮絲綁成一條長及腰間的髮辮。端詳了好一陣才滿意的拍拍少年的屁股:「去吧。」
越來越習慣男人突如其來的放肆舉動,也越來越享受這些舉動的隨君完全不覺得被自己的男寵打了屁股有啥不妥的,反而是倍感親密得心頭一暖恨不得能欺過去啃男人兩口,可惜還有個不識趣的傢伙杵在一旁看得兩眼發直:真不知道精得跟什麼似的白狐狸怎會被這呆子克得死死的。
「走啦,還沒看夠嗎!」衝著無辜的屬下重重一哼,隨君大搖大擺的穿堂而過:哼,本宮啃不到那兩口,全是你的錯!
「啊。是!」如夢方醒的黑耀庭回身匆忙的給武男行了個禮便追著隨君出去,跟在後頭瞧著那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主子,只覺得自個兒的神經也隨著他一蹦一跳的:那個滿手血腥,殺人如麻的玄皇哪去了!
「小黑!」g
「是,主子。」黑耀庭收回滿腦的胡思亂想,忙快步跟上靜候主子的吩咐。
「去通知小白,叫他小心小叔叔的安全。還有,叫歡喜再多派些獵殺者過來這裡。」這世間唯有這兩人是他在乎的,一個親人,一個愛人。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們,任何人。
「是!」瞄著用冷酷神情下完命令後又開始一蹦一跳的玄皇隨君,黑耀庭輕歎:原來玄皇還是那個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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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林,相較於玄宮那些亂七八糟、詞不達意的名字,人家淨殺盟的紫竹林就真的是名副其實的紫竹林了,挺拔茂密的紫竹完全不知道節制的長得漫山遍野。
「都已經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還是放不下他?」淨殺盟的主人挺直的站立在竹林中,透著陰狠殺氣的眼死瞪著正前方正悠閒品酒的男子。
「放不下的是你吧!」端坐在木桌前的男人慢慢回頭,那是張與殺淨一模一樣的面容,只是少了份殺氣,多了幾分嬌氣。不用說,這定是那江湖傳聞自小就有宿疾的殺二公子,只見他不驕不躁的淡淡得瞥了眼殺淨,很小心的捧著酒杯咳了咳:「我聽說人家現在可是情投意合的很,偏是你這塊臭石頭要去找霉氣。」
「哼!一個小倌怎能配得起玄宮之主。」想著那日的蒼慌而逃,殺淨依舊明顯低氣不足,可無論如何他也不想在雙生兄弟面前丟了臉面。抬頭卻見那人咳得厲害,不捨得輕拍著幫他順氣:「喂,你不能喝就別喝了。」
「哦?我怎麼聽說有人連衣衫都不整就夾著尾巴跑了出來?」沒好氣的推開哥哥的手,殺二公子暗恨他的死鴨子嘴硬,氣得直想把人捉過來扇上幾巴掌:這個笨哥哥,我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是為什麼啊!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你面前亂講話的,讓本盟主查出來非把他大卸八塊!」弟弟的冷笑不知怎的總叫他心裡發毛,這打從娘胎就沒分開過的雙生兄弟可謂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殺淨唯一的死穴了。從小就體弱多病不能習武的殺二公子使得滿手鮮血的殺淨寶貝到不行,含嘴裡怕化了,捧手上又怕碎了,十足十的戀弟狂。本打算就兄弟倆相依為命一輩子,可上天偏偏叫二人同時遇上玄皇。眼裡本來只有彼此的哥倆都無法容忍對方心裡還有比自己更重要的存在,堵氣堵得一個搬進紫竹林,一個接任淨殺盟。生生的念著對方卻誰也不肯認輸,誓死也要得到玄皇。這一過就是七年之久------
「懶得和你計較,君君也快到了。你還不去把人帶來?」殺家二公子猛得灌下最後一口酒,將酒壺擲向殺淨又怕真的扔到了他,見人靈活的躲開了又不滿起來。
「不用了,本宮這不是來了嗎?殺光公子。」話音剛落,就見一紫衣少年挽著一個帝王般的男人自竹林深處翩然而至,身後還尾隨著黑白二人組。
殺光?!武男陽剛的臉第二次出現了那種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先是一個白展機,這時又跑出個殺光。想想還是他家小金主的名字取得好,隨君,隨君,隨君所願。嘿嘿
「混蛋,誰准你叫本公子名字的!」已經好幾年沒聽過自己全名的殺二公子一見來人便氣呼呼的開罵,瞧得傻在一旁的殺淨直眨眼:有人會對心上人這般講話的?!
「怎麼,你們兄弟倆一殺淨一殺光,幹得也全是生靈屠汰的骯髒事還怕人知道不成?!」開玩笑,玄皇可不是好說話的主,挨了罵豈有不罵回去的道理。
「你------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的不討人喜歡!」此時的殺二公子只恨方纔那酒壺扔得太早,應該用來砸這宿敵加情敵才對:一想到這麼長時間來為了不叫哥哥毫無顧慮的去追求這男人,自己還要委屈的裝出一副對他迷戀不已的蠢樣就想吐。飛快的掃了眼被玄皇緊緊握著手的高壯男人調笑起來:「怎麼,這就是你相中的那個小倌,幾時起一直對精緻美人愛不釋手的玄皇竟開始喜歡這種粗手大腳的傢伙了,你確定你撂得倒他?」
「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懦夫!」聽到有人譏笑自己的喜好,隨君非但不感到窘迫反而開心得更是整個人掛到別人身上蹭蹭挨挨:肆無忌憚慣了的玄皇對那些明明喜歡得要命卻還掖著藏著的人一向沒什麼好感。人生百年,思前想後的只有苦了自己,何苦來的。
「你們到底在講什麼?」武男有些沒力的悶聲問著:昨個夜裡又同小金主折騰了整夜,此時還沒睡醒就被硬拉了來說是要與某某人決鬥。來了老半天了卻只見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不相讓,聽得他是眼皮只打架:「不是說來決鬥的嗎,能不能快點,打完了我們好回去接著睡。」
「小黑!」知道這男人是還沒睡夠,隨君像得個孩子一樣墊著腳拉下他的脖子咬咬:「你先去那邊歇歇,我們這就回去。」
「主子!」黑耀庭跨步來到玄皇身側,躬身待命。
「好好保護他。」交代完手下,隨君足尖一點,人便攻向礎在原地好像在想大事的殺淨。反手一掌毫不留情的轟在對方胸前,當下大片鮮紅的血便染上了殺淨的長衫。
「你,你做什麼?」眼見兄長被人一掌打飛了出去,殺光急紅了眼的撲過去想要保護他卻只趕得上接住那滿是鮮血的哥哥。不帶殺氣的眼睛也血紅得嚇人:「你敢偷襲他,你竟敢偷襲他!」
「是他約本宮來決鬥的,還要本宮讓他不成?」絲毫不決偷襲有什麼可恥的,隨君狀似可愛的灘灘手:決鬥嘛,分出個上下高低才是真的。
「你這是偷襲,根本勝之不武!」摟緊還在不住吐血的殺淨,殺光只恨自己不會半點武功不能為心上人報仇。
「呵呵,本宮是殺人不眨眼的玄皇。他是滿手血腥的淨殺盟主。誰也不比誰幹淨,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豪俠了,還裝什麼聖人君子?!」隨君眼都不眨一下的呵呵得冷笑:哼,他玄皇除了一身絕世武功,就屬這張嘴能噎死人不償命了。敢綁架他親親男寵,拍不死你。
「你,你------」被氣得全身發抖的殺光一時間竟找不出話來頂他,只好抱著哥哥乾瞪眼。
「本宮看他是進的氣多出的氣少了。怎麼,要不要本宮也送你一掌,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隨君舉起秀秀氣氣的手掌譏諷道。
「不------不要傷他。」反覆運功壓制體內四竄的掌力,殺淨艱難的動了動將疼愛的弟弟拉到身後,陰狠的眼神暗淡了許多:「他那麼喜歡你,這------這麼多年為了你不出這紫竹林一步,你------你別再傷他了。」
「哈哈哈,殺光啊殺光,枉你費盡心機的籌劃了這麼多年,人家還是不領情呢!」瞅著被自己用十成功力轟了一掌還能講出話來的男人,隨君也有了些惺惺相惜:不虧是淨殺盟主。要不是自己偷襲,還真要有番苦戰呢。只可惜功夫再好,還是呆子一個。
「各有各的命,」殺光先是一愣的凝視起護著自己的殺淨隨後笑了起來,有些苦有些澀:「灘上他,我樂意。」
「好,好得很。既然你們這麼樂意,」瞧著這弟有情兄有義的一幕,隨君很久不曾興奮的嗜虐心再次活躍起來。一顆小小的腦袋瓜子裡冒出了千百種肆虐這對兄弟的殘忍點子:「本宮就成全你們,展機,將這二人一人去掉胳膊,一人砍斷雙腳。」
「主子?」白展機接到命令後為難的直皺眉:那可不是一般人耶,是有著和玄宮幾十年交情的淨殺盟現任盟主啊,真砍了還不惹得淨殺盟傾巢而出才怪。
「怎麼,你要抗命不成?」嗜殺的個性一旦被激起就難收住的隨君才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同盟,擋他玄皇者,殺!
「展機不敢,只是------」狐狸眼睜得圓圓的,一個勁的瞪著被黑耀庭保護著的武男:爺啊,現在就指望您老來平息宮主的變態慾望了。嗚------他不要被送去給長老們虐待啦。
「展機------」
「好了,」武男果然不負眾望的大步上前,毫不費力的扛起還在不斷叫囂著的小金主,用力在隨君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鬧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