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相傳江湖上有一本武林外傳,乃是百曉生家中世代秘傳。書中記載了除武林大事外的野史,樁樁件件,不遺不露。
裡面有整整十頁篇幅都記載了一個名字,秦恕。翻開頁面,上書豐朝十八年,此人初出江湖,武功不算一流,相貌不算一流,人品更是下流,自稱汲情先生,整日裡做些竊玉偷香的齷齪事,武林中人大為不齒,甚至想殺之而後快。
卻偏偏是這樣一個男子,妖孽般遊走於世,與他結識的美人男女均傾心不說,竟接二連三的將黑白兩道通吃的黑鷹堡堡主,白道第一世家七星寨寨主,書香門第典範的柳家家長等,都玩弄於股掌,更有甚至者,人稱妖女的『姑姑』也自稱是他朋友!如今世道,實乃妖男橫行,男風更盛,人心不古,世間劫難啊……
正文始
「小姐,小生有禮——」
風吹簾動銀鈴響,昏黃的燭光下,一道著公子袍的身影伴著幽香從窗躍進,無聲無息,對著屏風後正在脫衣隱約可見有著纖美腰肢的美人,微微傾身。
美人似受了驚般,忙用衣服遮了身體,猛一回頭,但見隔著繡了白梅的屏風後,一個長衫男子傾身揖手做禮,身材瘦長,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白色的衫子映得梅花極是雅致,這人是誰?疑惑的蹙著眉頭剛想叫出聲來時,便見那人此刻正抬起頭來衝著她笑,她的腦子裡瞬間只記得他的一雙眼睛,彎彎如月,沁滿了桃花,絲絲情意,頃刻洩出,那般深情的眼睛,那樣憐惜的神情,那雙眼睛裡彷彿就只有她!似曾相識的人,惟曾相識的眼神,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心底一慟,這不正是她在思戀著的麼?
「小生不知道小姐正在換衣,實是唐突了。只是有樣東西,聽聞小姐要大婚,小生一定要還給小姐。」男子轉過身去,背對著美人,放一方繡帕放在桌上,唇角泛起狡黠的笑。
這白衫男子便是秦恕。此生摯愛,花前月下,竊玉偷香。對美人的執著始終如一,卻從不強迫。這黑鷹堡裡的三小姐,聽聞自小不怎麼受寵,如今正是年方二八思春的年紀,那日在洛陽一見,他只投了幾個眼神,她便春心萌動,令丫環將繡帕相贈,還好及時找上門了,不然若美人把他忘了,如何成事呢?
要說這美人可真是傻,換衣換得只剩貼身肚兜了,還抓著衣角來掩,能掩得上麼?的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這成婚前有個情人也很正常,這位三小姐,真真是懂風情的妙人啊……
聽後面有悉悉瑣瑣的衣服摩擦聲,靠近的腳步聲,掩唇輕『啊』聲,便安靜了下來。秦恕眉梢一挑,聲音溫潤謙遜,「如今小姐繡帕已然奉還,小生便就此告退,唐突之處,萬望小姐海涵。」
腳步剛剛動了一下,果然,那三小姐一聲嬌呼,便抱住了他的腰,「秦郎!」
滿臉通紅的將小姐的手拉開,「三小姐,這、這、這使不得。」一邊後退一邊說,「小生怎有此等福氣,讓小姐這樣……這樣……」
那小姐玉臂一挽,只著一件肚兜的胸就蹭了過來,杏眸含霧,「秦郎,你不喜歡我麼?」
「小生……小生配不上小姐……」
「我說配得上便配得上,這裡誰也不管我,秦郎,你看我的眼神我便知,你對我是真心的,如今,如今大哥讓我嫁人,我這身子,只想給愛我的人,秦郎……」
「小生怎可讓小姐受委屈?」有衣服撕破的聲音傳來。
「我只想跟你……」
秦恕微微一笑,桃花處處,勾得三小姐心神晃蕩,低低的聲音跟方纔的溫雅有禮不同,帶著誘惑的味道,「美人如此美意,小生怎能相負?美人放心,我會好好疼你的……」
青紗紅帳,鴛鴦交頸,美人眉尖微蹙,杏眸含淚,面含春色,唇泛桃紅,秦恕輕輕將美人放到床上,勾起尖尖的下巴,深情地看著身下的人,「美人,小生定不會忘記這一刻,此生此世,永記心間。」
親吻,纏綿深情憐惜的親吻,滑過美人的眉眼,纏住了她的唇,勾住了她的耳垂,細細啃咬著精緻美麗的鎖骨,一雙手更是愛撫過迷人的嫩白雙丘,光滑細膩的小腹,修長柔軟的大腿,引得美人嬌喘連連,心想此生得情郎如此,已然無憾。
快速脫光了兩個人的衣服,也愛撫得差不多之後,在美人的催促聲中,秦恕衝進美人的甜美,美人腿纏上秦恕的腰,二人合二為一,最美的人,最溫柔的律動,最深情的親吻……
秦恕永遠都知道怎麼取悅一個女人,並讓那個女人傾心於他。性格不同的美人便是有不同的攻克方法,這三小姐春心萌動,沒有情人,在洛陽他多加眼神引誘,便傾心於他,然而雖見色心起,但不可貿進。竊玉偷香也是要天時地利人和的,這裡面的機巧,可是比偷東西複雜多了。
首先這黑鷹堡惹不得,他確定這位堡主不怎麼待見三小姐,出了事也沒關係,憑著一身絕世輕功進來也難不倒他,但如何一擊就中就是問題。
他並不想談情說愛,他只想跟美人共赴雲雨,被翻紅浪,這時機自然就要好好選選了。
聽聞堡主為三小姐找了個婚事,三小姐不大滿意,卻並不能違抗家主的令,這時候定然是心裡不甘,又心有所戀,此時一來,果然,美人自己就撲上來了。
「嗯……」
「啊……嗯啊……」
呻吟浪聲不斷溢出,秦恕心想這三小姐真是妙人啊,那時緊滑細緻的程度,真真個讓人欲仙欲死。話說回來,他秦恕當採花賊這幾年,身下哪一個美人不是這般銷魂?
唉,斯文俊逸如他啊,他也不想被這麼多人喜歡,奈何怎就這麼有魅力呢?
偏偏世間就是有這麼一種人,專在關鍵時候,好擾人好事。秦恕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他認為一定不會出現在這裡的黑鷹堡家主,居然在這個時候闖進,還不怕驚了美人,一腳踢開了大門,好生粗魯。
「美人,不要怕,小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深情的吻了吻了美人的唇,下身抓緊時間順勢頂了幾下,還不忘執過美人一縷秀髮放到唇邊輕吻了下,才抓過了床邊的袍子,翻身下床,還記得十分君子的把紗掩好。
一回頭,好嘛,好大的陣勢!
來人他認得,司徒傲,黑鷹堡堡主。這人身體修長,渾身充滿了力量,一雙眼睛利如鷹,閃的全是寒氣,聽說是殺人不眨眼的。不過秦恕覺得,這人最有個性的,便是那鼻子,那鼻子高的,比異族人毫不遜色。而司徒傲,也因為這個鼻子,讓臉的輪廓很深,有種陰鷙的味道。
這位就是江湖中如有小輩出門歷練,長輩們一定會讓他看司徒傲的畫像,好生記住,見了面要繞著走,萬萬不能惹的人。
可秦恕是誰啊,男女通吃的妖人採花賊!什麼美人他沒吃過!什麼厲害人物他又沒有惑過!雖然這人看起來很厲害,武功也比他高,但並不代表他吃不了嘛……
扯開一個自認為最有魅力的笑,秦恕衝著司徒傲眨了眨眼睛,頓時桃花氾濫,他滿意的聽見後面一堆壯聲勢的人吸口水的聲音,他款款朝著司徒走來,手中玉扇搖搖,姿勢不若女子般故做妖媚,卻別有一種讓人見了就忘不了的風情,是男人,更是一個非常俊美有魅力的男人,「司徒堡主,幸會幸會。」
司徒傲一挑眉,眾人忙退了出去。他看著那個名躁四方的採花賊秦恕,一步步朝他走,故意笑得風情萬種,走得搖曳生姿,不過很抱歉,他不好男色。
冷眼的抱著胳膊看著站在他對面的秦恕,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偏偏這時從門外吹過來一陣輕風,濃濃的情慾味道稍稍淡了的同時,秦恕的袍子也被風吹開了一角,秦恕方才正做著某種運動,自然隨便搭了的袍子裡面,未著寸縷。
於是司徒傲便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袍子掀起的同時,秦恕兩腳之間還沒有消下去的有些粉嫩,有些硬挺,有些漂亮的鳥兒……
秦恕自然沒有忽略這個細節,他輕輕抬頭,將身上最滿意的細長的的手搭到司徒的肩上,將唇送到他的耳邊,輕輕的,極具誘惑的,說了一句,「怎麼樣,我的鳥兒,很漂亮吧……」
二
做一行會一行的手藝,高手永遠都知道秘絕。
妓院的紅牌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客人兜裡大概多少銀子,脾氣怎麼樣,好哪一口,之後投其所好,或風情妖嬈或清純羞澀,於是賓主盡歡。
官場上混跡多年的,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一個官是貪,是清,是自命清高,還是不拘小節,是可以商量大事的人,還是要繞著走的人。於是不同態度待之,效果甚佳。
而秦恕竊玉偷香的多年經驗,也讓他一眼看得出來,司徒傲不喜歡男人,也並不是非常在意床上的名義上的,他的妹妹。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今天在這種場面下相遇,失了黑鷹堡的面子,自然是不可能放他輕易離開。
秦恕來這黑鷹堡,不只是為美人,他還有另一個不能說的目的,暫時不能出去。而且如果被這個傳說中很厲害的誰都不敢惹的堡主丟出去,好沒面子的……
不能讓他對他真的感興趣,也不能讓他不感興趣,因為兩種結局都慘了點,於是,他選擇讓他對他感一點點興趣,但又不能愛上他……
秦恕手瘦長的手搭在司徒肩上,繼續輕輕的,極具誘惑的,說著,「怎麼樣,我的鳥兒,很漂亮吧……」
他斷定司徒傲不好男色,必定反感做作又明顯看起來女氣勾人的男子,又很有可能會欣賞不折不屈的性烈男人,但他秦恕是採花賊,沒必要碰硬,他要讓秦恕覺得他小聰明,有意思,但又噁心他的故作姿態,意欲承歡的樣子。
桃花眼微勾,對心裡的計策越來越篤定,輕輕將身子依向司徒傲,「想不想看看我身上其它地方,嗯?」
藉著動作讓衣襟敞得更開些,秦恕的手不怕死的開始上下移動,從司徒傲的肩,遊走到堅毅的下巴,喉節分明的頸子,肌理明顯的胸,緊窒的小腹……
外面有膽子大的偷偷斜著眼看到這等神色,不由的深吸一口氣,心想這採花賊真是大膽,竟然調戲到他們主子頭上了,他難道沒有聽到過司徒傲的名聲麼?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秦恕,尤其是那一雙水水的,含著情意讓人忍不住一看再看的桃花眼,心想多麼可人的妙人兒啊,可惜了的,生命偏偏到了盡頭……
外面人怎麼想,司徒傲不知道,但是秦恕的手經過的地方,看似隨意的挑逗,實則都是扼住了他的各個要害部位。司徒傲唇角微微勾起一點,眼裡閃著諷刺,這個不要臉的採花賊,以為他會吃他那一套?色令智昏?接受他的勾引,然後失去思考,繼而被他制住要害威脅麼?
唇角的笑容越綻越大,越綻越大,甚至笑出聲來,許是這司徒傲不常笑的原因,他的笑聲很沉很悶,即使是這種開懷的情緒,也像是由胸腔裡悶悶的發出來,詭異,又讓人害怕。
「有意思……這麼多年來,你是唯一一個想跟我叫板的人呢……」司徒從善如流的將唇湊到秦恕的耳邊,低低地,暗啞的說,「你很大膽呢……」
這司徒傲的聲音,很是低沉,帶著濃烈的邪魅,危險,誘惑的味道,由耳邊送進,這等功力,比他秦恕不低!秦恕突然覺得頭皮發涼,是不是自己的決定錯了,他怎麼有一種與虎謀皮的感覺呢?
但事已至此,回頭已是不然,再說他秦恕什麼時候怕過!任何情況,他都可以扭轉乾坤!
於是桃花眼一眨,「那麼司徒堡主要嘗嘗味道麼?」順勢又朝著近在咫尺的身子依近了幾分。
司徒傲瞇了瞇眼睛,隨手將秦恕推開,用的力道足矣讓秦恕摔倒在地,聽著秦恕明顯聲音加大的誇張痛呼,司徒涼涼的說,「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伺候我?」
秦恕心想爺才不稀得伺候你呢!你送上門給爺壓還要看爺心情好不好!可是形勢逼人,他妖妖一笑,「莫非堡主好另一口?」故做驚訝的站起,睜大了桃花眼,「秦某之於性 事,向來是情為先機,司徒堡主如此人才,秦某自是心儀,可是秦某喜歡自然的做,不喜歡用工具……」
司徒嫌惡的看了秦恕一眼,「你就只想著這等事麼?既然如此……」有些惡劣的勾了勾唇,這個表情讓秦恕感覺到他好像碰到了惡魔,豈知司徒接下來的話,印證他是個惡魔的事實,他轉身說,「帶這個人去暗房!他不喜歡衣服,所以先給他把衣服扒了!」
什麼?這話的意思是……讓他光著屁股走?雖然此時正值盛夏,並不算熱,脫了衣服剛好乘涼,他並不介意裸身,畢竟他一天裡,不裸身的時間極少,但如果裸著身子走一路,還要被人觀賞,就不是什麼很好的事了。
秦恕故做滿臉震怒的樣子,「這、這將如何是好?此等有辱斯文之事,爾等豈能做得出?就算我堂堂男子不介意,堡裡諸多女眷,到時被她們看到,你司徒一堡的好名氣豈不是消失殆盡?」
司徒站定,涼涼開口,「難得你還還記掛著我們的名聲,真是辛苦呢。不過你放心,你這樣的媚人身子,不適合女人看,你不是想讓人欣賞你漂亮的鳥兒麼,等下全堡的男人都會來欣賞下,評價下,你的鳥兒到底好不好看。」
「啊?」秦恕這下真的有些驚著了,他的目的只為引起司徒傲的注意,卻不想這司徒傲這麼損,居然想讓一堡的男人看他光屁股的樣子!他顏面全無不要緊,反正那東西他從來不在乎,有沒有一個樣,過去這些年做的這點事,相當時沒有了,但是如果那麼多男人一起愛上他怎麼辦?
他不介意被人愛上,但是光著屁股被人看的感覺……他秦恕不能讓別人誤會,他是上面的那一個!
不過既成了別人案板上的魚,反抗是沒有意義滴,低頭想想,以他秦恕的能力技巧,關鍵時候把人壓在身上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小菜一碟?過去不是有幾個三貞九烈的富家公子和豪氣干雲的江湖少俠不都是這麼躺在他身下了麼?這次區區一個黑鷹堡,又能奈他何?剛好可以藉機挑戰一下,他秦恕的本事!
於是被人扒了衣服,在眾目非常『驚艷』的目光下,秦恕大大方方的走出去,邊走邊說,「斯文俊逸如我,斯文俊逸如我……」
床上的美人小姐瞪大了眼睛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想叫聲秦郎,不忍他為了她受這樣的委屈,又不敢違了司徒傲的意思,只得將枕帕咬得死緊,大顆顆的眼淚的掉下來……
果然一路上看見的全是男人,秦恕毫不介意的光著身子,遛著他的鳥兒,很滿意眾人看到他時的驚艷目光。他不是吹,這天下怕是找不出另一個像他秦恕這樣身子的男人。
雖然長相不算非常出眾,但是他為了當這採花賊,練的武功,修養身子的藥草,都是專門尋的秘方,身子修長柔韌,細腰長腿,肌理充滿著力量,床上做出什麼樣的姿勢對他來說非常簡單,並且他對自己的爆發力和持久力都非常有自信。
看看這充滿力量又白皙的肌膚,這雖然消下去但依舊粉嫩美麗的鳥兒,還有圓潤挺翹的臀……誰還有?
甚至秦恕開始向四周的人刻意展示,拋了桃花般的媚眼,步子時大時小,粉嫩的鳥兒躍躍欲飛……
司徒注意到圍觀眾人的因他在場有些壓抑卻明顯寫滿了興趣的眼睛,有些不滿,回頭看時,那妖孽正對著右手邊他的副堡主眨眼睛,甚至鼓勵他將手放到他的鳥兒上……
「咳!」司徒輕咳一聲,提醒情緒已然高亢的人注意言行,他讓這個採花賊光著身子走,是為了折辱他,而不是誇獎他的!
聽得堡的提醒,眾人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那位副堡主也握緊了蠢蠢欲動的手,檢討自己多年來唯一一次的失誤。明明是一個男人,為何讓他們都差點被色迷住?這採花賊,當真像傳言中說的,只要見到,便會愛上?
司徒看著一臉惋惜的秦恕,瞇了眼睛,將身上的披著的黑色披風甩到他的身上,「給我披好!」
秦恕哎呀哎呀的跳過來說,「司徒堡主終於知道有辱斯文啦,我就說嘛,不是我介意,我是怕你——們,介意。」
「閉嘴!」司徒涼涼說完,跨著步子離開。
秦恕還在後面一個勁的喊,「司徒堡主,真的要讓我去那個什麼暗房,不用給你侍寢嗎?我技術很好哦,錯過了就沒有機會嘍……」
「給我讓他閉嘴!明天不給他吃飯!」像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話,任誰都聽得出來那裡面含的怒氣。但他一離開眾人視線,就有人小聲問著,堡主什麼時候愛男人了……
「如此怎是你黑鷹堡的待客之道啊……」秦恕還在後面大聲喊著,支著的耳朵聽到這樣的議論十分滿意,他就是要讓他黑鷹堡的人誤會,他司徒傲愛男人!而且這個謠言傳得越遠越好,最好傳遍整個武林!
秦恕心裡哈哈大笑,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司徒傲一張黑臉上的表情,到時候會有多豐富!
三
秦恕永遠都忘不了,他披著司徒傲丟過來的披風對著那人的背影故做姿態的說了一句就知道你疼我時,司徒傲步子一頓,背部肌肉立即僵硬的樣子,他可以想像到,一般人聽了這樣的話都會臉上開始抽搐,不知道司徒傲會不會呢?
不過再怎麼樣,他不會立即被丟出黑鷹堡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任這裡的人把他丟進暗室,他一點都不介意的找到床,躺上去呼呼大睡——為了竊玉偷香的方便,夜裡視物的眼力練得不錯,只適應了一下,就找到了床的位置;而暗房裡又沒有人,也不冷,他光著身子躺上去,不怕冷,也不怕人看……
只是這樣的情形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他便笑不出來了。司徒那廝當真可惡,竟然真的不給他飯吃!
心裡哀號了半天,也硬著嗓子叫了半天人,無奈這暗房外面像是沒有人守著一樣,半點聲音都沒有。這裡稱之為暗房一點也不錯,房間裡真的很暗,晚上甚至純黑,什麼都看不見,白天嘛……
秦恕抬了頭,看著頭頂上高高的地方開了一扇小小的,小小的,窗。有光線從那裡透過來,雖然起不了多大作用,但總是聊勝於無……秦恕抱著胳膊瞪了那個窗戶老半天,才放棄從那裡鑽出去的想法,他的確是會縮骨功,可是那個窗子還沒有他有頭大,他頭又縮不了,不卡死在那裡才怪!
肚子裡發出的叫聲非常不客氣的提醒他,他需要吃東西,他再次仔仔細細的環顧房間一周,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沒有任何聲音從附近傳出來。這個房間四四方方,空無一物,唯一可取的一點,便是有張床,雖然只是石床,上面只有昨夜司徒傲丟給他的披風……
秦恕無語望天,他秦恕縱橫花間這麼些年,幾時睡過這樣的床?沒有溫香軟玉也就罷,居然連個鋪的東西都沒有!
可是人總是要向事實低頭,他現在還不能走,所以只好認命的以為今天沒有東西吃了。想了想他開始盤腿坐在床上打坐練功,希望藉著練功減輕點飢餓感……
一邊練一邊後悔,為何當時不去習修道,有了辟榖那玩意兒,可就不用吃東西了……
斯文俊逸如他,美人啊美人,如果再不來給本公送點吃的,本公子餓死了,可就沒人疼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了他內心的呼喚,像是在回答一樣,就是從那個他不可能出去的小窗戶那,傳出了異樣的聲響……
秦恕馬上回頭,哇……他秦恕真是好人吶,這麼些年惜花愛花有功,上天都記著呢,看吧,這下就有人送東西吃來了……
一個正正方方的食盒,被一條繩子繫著,慢慢的貼著牆壁滑下來,秦恕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踮著腳,伸長了手,等著第一時間接到食盒,就差用輕功了……
狠狠吸著鼻子,感受著食物的美妙滋味,等食盒到手,他迫不及待的打開,別說,這菜還真不錯!芙蓉雞,薰鴨掌,清炒筍尖,涼拌小黃瓜,一大碗白飯,外加一壺酒,很是豐盛。
只是在如此豐盛的飯菜邊,最顯眼的位置,有一個小紙條,打開看了,這才明白過來。不過不管別的,他先連倒了三杯酒喝了,滿意的用力閉閉眼睛咂咂嘴,這才撕了一根雞腿,快速的啃起來。
方纔那張紙條是昨夜跟他顛鸞倒鳳的小姐派丫環送來的,說是極為惦念他,讓他不要著急,她會想辦法救他出去,並且請堡主答應她們的婚事,從此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相伴白頭。還說她這樣送東西很危險,請他務必在一刻鐘之內吃完,收拾好食盒繫在繩子上,她的丫鬟會及時取走。
婚事?哪裡來的婚事?他秦恕流連花叢這麼些年,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成親的念頭的!唉,想那位小姐美是美了點,就是腦子有些問題,就說為什麼她不得司徒傲的喜歡呢?
床上情事,男歡女愛都是自己願意的,他何曾說過要娶她?原來她也跟一些女人一樣,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整日想些虛無的東西,終是要吃些苦頭啊。
東西吃完,不到一刻鐘,用繩子繫好,果然,時間一到,繩子開始收緊,食盒也慢慢上升,終於在小窗子那裡,消失了蹤跡。
吃飽喝足後,秦恕十分不雅的打了個嗝,死狗一樣倒在床上。都說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照他秦恕說,吃飽了就躺在床上休息,才是人生一大快事!人活舒服了,多少歲都能活!
無聊躺了一會兒,剛想睡個覺,就看見一隻鳥兒從窗子飛了進來,看樣子這鳥兒還很小,通體嫩綠的毛,只有嘴巴和腳是金黃色,開始是到處飛著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後來就慌了,到處亂撞,想來是找地方出去卻忘了來時的路。
秦恕嘿嘿笑著看了它半天,這才施功躍起,一把抓住了它,安撫性的撫了撫它的毛,像哄孩子似的說,「你呀,就是貪嘴,看看,找不到東西吃不算,還出不去了不是?乖乖的,我放你出去,但是你要記住,東西不能亂吃,到時候惹禍上身,後悔都來不及……」
施輕功躍到小窗子的高度,再施壁虎功扒住光滑的四壁,將手裡的鳥兒送出窗戶,「乖乖的,不要再來了,知道麼?」鳥兒當然不會回答他,出了暗屋子,高高興興的朝著藍天,飛走了。
只是這一幕被司徒看到了。秦恕光著屁股像壁虎一樣趴在牆上跟一隻傻鳥兒說話的一幕,司徒傲看到了。
他剛剛處理完今天的公事,想起了堡裡還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左右無事,便走來看看,只是他卻剛剛好看到秦恕光著屁 股趴在小窗子上放那鳥兒走,明明樣子很尷尬,卻一臉的純真表情,幾乎讓他忘了,眼前這個人,和昨夜那個大膽勾引他的人,原本是一個……
秦恕聽得人聲,翻身躍起,無聲無息的落到地面,想想剛才餓得那麼難受的樣子,頓時怒火中燒,完全不介意這時候光著屁 股,也沒有想拿那件鋪在床上當床單的唯一的披風披一下,腰板一挺,瞪著司徒傲就喊,「你到底要不要做?要做就快些,不做就放我走!」
四
想來秦恕是覺得這句話的威力應該非常的大,是以他看著司徒傲的眼神有幾分期待,想看看司徒傲被嚇著的表情。可是這次真不巧,他失望了。
司徒傲行事本來就乖張,很多時候做事給人的感覺都是出其不易,第一次被這個秦恕來了個出其不易,先發制人,是他失策,但是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一個採花賊戲弄,他就不叫司徒傲了。
鷹眸閃著寒光,司徒慢條斯理的說,「禍害了那麼多好人家的姑娘,你不覺得羞恥麼?這等禽獸行為,豈是好男兒所為?」
這個問題秦恕已經聽過無數遍了,於是想也不想就答,「司徒堡主此話差矣,上天派我來,就是為疼愛美人兒的。」
往前走了幾步,他抬著下巴背著手,頗有幾分驕傲的說,「在下從來不會強迫美人,所有床弟之事,都是你情我願。上天是看著那些姑娘整日孤寂無依,無人疼愛甚是可憐,便讓我來,替他疼愛美人兒。」
「至於好男兒所為——」秦恕拉長了聲音,「據我所知,司徒堡主在江湖上的名氣也不算很正,性格乖張,行事完全沒有規律,全憑自己喜好,司徒堡主就敢保證,自己以往所做的事,都是好男兒所為?」
將身子移近司徒傲幾分,不怕死的貼著他的身子,聲音輕輕的順利的飄進他的耳朵,「我敢保證,司徒堡主對好男兒所為這幾個字,根本就棄若敝屣!」
「哦?你從哪裡看出來?願為其詳。」
今天司徒的表現著急令秦恕失望。他非常自豪他昨夜的表現,因為當時司徒的表情變化雖不大,但他仍然感覺到了他隱忍的脾氣,可是今天,絲毫沒有。沒有怒氣,沒有殺氣,沒有笑意,什麼都沒有。
偏就是這種沒有,讓人來得更加心慌。
秦恕輕輕一笑,「司徒堡主,此時此地,只你我二人,說那些話豈不是浪費時間,不如……我們好好溝通一下感情?」說話的同時,桃花眼燦爛生波,手也十分靈巧的放到了司徒傲的胸前,輕輕的撩撥著……
司徒傲皺了下眉,他覺得十分噁心,本來是想看看這個採花賊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讓他昨天沒有下殺手,可是看來看去都還是這一套,或許昨天的決定錯了?他就應該殺了他?
司徒傲失了興趣也是這一時的事,做的決定也是在這一時,他嫌惡的把秦恕一把推開,冷冷的轉了身,準備出去後就下個處決的秘令,也算是他司徒傲終於為江湖做了件好事——殺了人人得而誅之的採花賊,是好事吧。
他對秦恕不敢興趣了,是以剛剛推開的力氣大了些,還習慣性的加了內力。這司徒傲的武功在天下武林的排行榜上,目前是第一名,秦恕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儘管第一時間護住了心脈,還是在重重落地時吐了口血。
大概猜到了司徒傲的想法,秦恕也不擦擦唇角的血,就地仰面躺著,哈哈大笑,笑得眼淚幾乎都迸了出來。
「你笑什麼?」司徒沒有回頭,卻停住了腳步,「你笑什麼?」
秦恕這時才站了起來,吊兒郎當的說,「司徒,我知道你不喜歡男人,但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一個吻,如果你不會有感覺,那麼我輸,不用你動手,我自盡於此,但如果你對我有了反應……」
司徒轉過身子,鷹眸依然帶著寒氣,但明顯有著嘲笑之意,「我不會對你有反應。」
「說大話誰不會?」秦恕抱著胳膊仰著頭,撇著嘴吹著頭上掉下來的不聽話的頭髮,「如果堡主有了反應,便放我出堡,如何?你敢不敢?」
司徒定定的看了正在向他挑釁的秦恕良久,才唇角扯了扯,說了聲,「好。」
於是很快的,情勢反轉,照秦恕的要求,兩個人面對面坐在石床上,對峙的姿態,防備的神情,集中的精力,不像是馬上去試肌膚相親動作的有情人,倒像是兩個仇人相遇人分外眼紅馬就要打起來的樣子。
司徒傲在想這個秦恕會用什麼方法,他光著身子,身上定然沒有催情藥之類的東西,僅僅一個吻,不可能讓他有興致,視線略略下移,秦恕因為是盤膝而坐,胯下的東西自然一覽無餘,顏色還算可喜,只不過跟昨夜那時相比,『小巧』了很多,視線再移回臉上,秦恕的臉因為那抹沒來得及抹去的血顯得很是妖異,魅惑。
秦恕的確是在想用什麼方法可以讓司徒傲燃起性致,跟以前的他遇過的人相比,司徒簡直是塊難啃的骨頭,原則上他是不會碰這種人的,一來不大容易,二來太過危險。但此時不碰不行……
靜靜地看著司徒傲,司徒傲也在靜靜看著他,短短一眨眼的工夫,秦恕腦袋裡已經閃過了好幾個方法,溫柔撫摸喚醒?粗魯啃咬讓他因皮肉之苦性奮?用催情藥……得,他光著身子,身上沒有催情藥,太過溫柔了估計對方沒那個情趣,粗魯啃咬他會不會直接被拍死?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萬無一失的對策,秦恕眼睛一閉,心想豁出去了,死就死吧,就這麼著,然後『嗷』一嗓子撲了過去,直接把沒有準備的司徒撲倒在床上,然後唇壓上他的唇的同時,手已經靈巧的扒了他的衣服。
他知道自己卑鄙了些,但是只是唇和唇的接觸怎麼可能夠!他要肌膚相親,要司徒感覺他每一寸肌膚的感覺,要他知道並記住這種感覺!而且若想要對方有性致,自己得先有性致,這一點,秦恕很是明白,還好司徒雖然長得不算飄逸俊俏,但也算有個性,並不算醜……
秦恕不管司徒怎麼想,自己反正非常投入,心裡想著上個月見過的一位湖邊執著繪著竹葉的油低傘的小姐,那叫一個美,身子那叫一個珠圓玉潤,早就想和她燕好,誰知時機一直不對,現在他委屈點好了,把司徒傲當做那個美人……
美人,哥哥來了……
司徒傲當然不知道為何秦恕會變得那麼熱情,想著本來一個吻而已,就算脫了衣服,他沒反應,他也不會親得下去,誰知秦恕表演的非常賣力,不但非常熱情的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體溫明顯越來越熱,唇覆上他的唇後也一直舔舔吮吮不停,想要打開他的牙關。
他感覺得到秦恕胯下的東西漲得很大,最要命的是,那東西時不時要蹭到他的,為了不輸掉這個賭,他想說停,但是一開口,便被那廝捲了舌頭去。
甜的……秦恕的吻是甜的……這時候,司徒嘗到了秦恕嘴裡的味道,真的是甜的,除去剛剛吐了點血的血腥味道之外,都是是甜的……他不再想著那個賭約,他想弄明白,為什麼秦恕嘴裡是甜的?還是他嘗錯了?
於是不再任秦恕一個勁的瞎動,他伸手抱住了秦恕的後腦,將舌頭探進去,汲取他嘴裡的津液,然後嚥下……這裡也是甜的……捲過他的舌頭用力吸吮,也是甜的……用力將他的後腦扣近自己,將舌頭探得更深,更深,也是甜的……
秦恕也不再想那個賭約,他正努力擺脫司徒扣住他後腦的手……操!這司徒是什麼人,手勁那麼大!把舌頭伸那麼深,都到喉嚨了,他難受的想吐!
惡——
終於擺脫了司徒的手,他往旁邊一靠,開始乾嘔,他不玩了,管他反不反應,死就死吧,好難受……好不好死如此絕望的時候手卻不經意碰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很熱,很燙,還一聳一聳的跳動……
他興奮的大叫,甚至有想跳起來的衝動,「哇哈哈哈,我贏了我贏了!!司徒你硬了!!」
司徒皺著眉涼涼地說了聲,「別吵。」然後又拉下他的脖子,按住他的後腦,像剛剛一樣,深深的把舌頭伸進了他的喉嚨……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太難受了,怪不得以前他這樣子親別人時別人都一副想吐的樣子他還覺得有情趣,下次一定不這麼幹了!可是司徒好像有了準備,根本不讓他跑掉,那該死的舌頭也在他嘴裡一個勁的轉,舔,吸……
操!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在床上秦恕的腦袋瓜永遠都靈光,趁著司徒親的賣力,他去摸了摸司徒的小兄弟,誰知司徒很專心的親他,根本就不理,秦恕的手便順手伸到司徒的身後,找到小 穴的位置,開始大膽的想,沒準可以利用這個情動的時候,把司徒給壓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司徒都能被他壓在身下的話,他這採花賊,真沒白當……
手指輕輕轉著四周,順利,手指時不時撫過一下,順利,手指慢慢往裡探……被另一隻比他大的手制止……
司徒一個翻身,「別吵!」把秦恕壓在身上繼續親……
還是一樣的親法,完全不理秦恕慾火越來越高的難受,不理秦恕被親的想吐的難受,就是自顧自親起來沒完,而且所有動作都明確的表示,他就只是想親他而已,沒有任何想做別的事情的徵兆……
直到後來秦恕覺得嘴唇也微微痛了起來,這才受不了的動功施力,一把把司徒推開,憤怒的指著司徒傲,「司徒傲你個王八蛋!幹嘛只親不做?你丫是不是不行!」